空穴来风、捕风捉影之事从来都有,但现下到底如何谁都说不好。
而正当戚青玉沉思之际,苏烈音却忽然低声道:嘿!我没瞧错吧!
什么?戚青玉顺着苏烈音的目光过去,只瞧见明云阁最外头的墙外,那有一道极迅捷的黑影往墙下头收回去,那人动作速度极快,若非苏烈音恰好看见,喊叫及时,只怕戚青玉这样好的目力也没瞧见。
那是谁?戚青玉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苏烈音嘟囔一声,脸都没瞧清,我瞧他好似想翻墙进来,可人手众多,只看了一眼就又跑了。
苏公子,莫不是来看热闹的散修?戚青玉说。
谁晓得呢!红衣公子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没瞧见戚青玉落在她光滑颈间时那玩味的笑容,咱们也该谢谢云姑娘,若不是她,我们也进不来瞧这热闹。
算了,我们刚才聊到哪了?苏烈音问,紧接着不待戚青玉回答就又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我们聊到这流言真假的事了。
真假又如何?那是个悬案,时隔多年,若没有证据,又有谁能证明黎使的死和现在这位单阁主有关?再说了,有时候这事情未必就是真的。
那也说不了它是假的嘛!苏烈音百无聊赖地去看那些入场的人群,哈!那是谁?
戚青玉瞥了一眼:是李家的三姑娘,她是大赤城李家的,与北境苏家的北刀并称做北刀南剑。此番前来应是代表李家来的,这流言沸沸扬扬,竟传的这样广。
苏烈音闻言啧了一声,眉头微皱:可她坐着轮椅,既是李三姑娘,那我曾听闻她好似幼时伤了腿,不良于行,倒是可惜。
戚青玉道:既说到她,那她那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前些时候发生的事你听说过没?
苏烈音摇头,好奇看她:她哥哥又怎么了?
她家里行三,她哥哥同她是龙凤胎,你也应当晓得,他叫李长胜。戚青玉道,她这个哥哥乃是用剑一道上年轻人中的翘楚,只是可惜数月之前在薛家出了事,手筋被挑断不说,竟连脊骨都断了,命是救回来了,但这辈子就废了。
苏烈音颇为惋惜地啊了一声:薛家,是那个血眼佛薛家么?那李家家主不得气死?这么好的一个儿子怎么就废了?
戚青玉又是玩味一笑:说到这个,李家家主连气都来不及,薛家自己就出了大祸事了!
说话间戚青玉远远瞧见两个人从一旁的僻静小道上走过来,一个拄着拐杖,锦衣玉袍,另一个是光头和尚,粗布薄衫,苏烈音同戚青玉躲在角落里,这个位置旁人不来细看看不见她们两个,可这两个却能将那些往议事厅去的人瞧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你瞧那。戚青玉抬手一指,你瞧见那光头和尚没?
苏烈音眯眼去看:那个拄拐的我晓得,北辰之中谁不认识?是单兰的儿子单小阁主单不秋,旁的那个
戚青玉道:那个出家的小和尚俗家姓名叫少尘,姓薛。
苏烈音不由睁大眼道:啊!薛?是我想的那个薛吗?
戚青玉道:薛家的薛少尘同明云阁的单不秋交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两个人年纪相仿,是很好的朋友。
苏烈音道:那他既是薛家的人,又怎么怎么?她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看向戚青玉。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同你说的事了,你晓得那李长胜出了事之后,为什么李家家主不上薛家算账么?戚青玉谈及此处时面色无奈,只因为薛家家主发了疯,杀了自己的道侣和家中所有奴仆侍从不说,还一剑斩落了他儿子的右臂。
她这话轻轻巧巧说出,可落在苏烈音耳中却犹如雷霆:这苏烈音急忙抬眼细看,这才发觉那光头小僧的右边袖子空荡荡的,显然是没了右臂。
戚青玉看苏烈音的神情,便晓得她要问什么,直接道:薛家家主也就是薛灜发了疯后不知所踪,薛少尘也大受打击前些时候出家入了清音寺,便是再大的仇怨,李家要找人都不好找了。更别提湛淳大师声望颇高,薛少尘成了他的弟子,不论如何李家也要卖湛淳大师一个面子吧。况且此番听闻清音寺中也出了大事,有贼人夜闯清音寺,杀了湛淳大师首徒净寻不说,竟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还伤了湛淳大师,现在这位薛少家主余下几位师兄为善后处置寺中事宜脱不开身,我又听闻单阁主亲自邀请,他推脱不过,只能遣了自己这个关门弟子来做代表,参加这立冬大会。
苏烈音的神情有些滑稽可爱,她瞅了一眼戚青玉道:你,想不到你看上去与世无争,淡泊世事的样子,可消息竟比我还灵通。
戚青玉淡淡道:不过是不小心听到的。
苏烈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欲接话,转了个其他的问题道:不过这次大会,云姑娘会参加吗?前些时候飞舟就修缮好了,可我却没见她回来。
戚青玉道:这就不是我们能多管的了,反正此番,我们应了云姑娘,要来这给她帮忙的。只是我有一事好奇。
苏烈音啊啊两声不以为意道:你问嘛!
戚青玉说:你平素是爱看热闹的性子,本来这回云姑娘邀约在先,你却犹犹豫豫是为着什么?
苏烈音心里被她这一问,不由咯噔一下,可她面上便不过多显露,可眼睛滴溜溜乱转:就是就是觉得麻烦不大想来。
戚青玉哦了一声没有再问,可苏烈音却晓得此番立冬大会,北刀苏家定会在受邀之列,她再三推脱,也不过是为了避开她家老父或兄长罢了,方才戚青玉一问,着实让她慌了一慌,可好在戚青玉没有再追问下去,却叫苏烈音大大松了一口气。
而为了避免戚青玉好奇心起再问,苏烈音又急忙提了几个事情去说,戚青玉瞥她一眼,压下唇角笑意,也一一作答。
说话间,戚青玉同苏烈音就瞧见那单不秋像是瞧见谁一样,眼睛一亮,忽的几步向前迎过去,那单不秋与薛少尘对面迎来一个人,但那道旁青松繁盛,恰好挡住了那人的脸。
于是苏烈音将脖子伸长再看,只见得云平孤身一人站在道上,正对着那两个人问好。
苏烈音道:瞧这模样,倒是和那单不秋熟稔得很。
戚青玉恰在此时微微一笑道:我猜,她是要参加这次的立冬大会了。
待到又过了半个时辰,应约而来的人都已来的差不多了,苏烈音因着多年不出家门,好奇心起,拉着戚青玉一个一个问,而戚青玉也一个一个答,颇有耐心。
而等到最后,就连恨水流赵家都派了人来,可依旧没瞧见苏家代表的影子,倒叫苏烈音好奇又高兴。
戚青玉又看她一眼,瞧见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便又忍不住在她瞧不见的地方笑起来,心道也不枉自己说到口干。_0=^,
等到人都进去了,苏烈音便也越发觉得无聊起来,她二人所处的角落离议事厅不远,苏烈音估算着时间,率先跳下树,再下了假山,转过一个拐角,就能到议事厅后院的小门那里,许是来的客人多,场面大,仆从来往穿梭,一时之间竟也没人注意到这两个。
她二人进了那小门,苏烈音领头竟又七拐八拐行到一处杂物间,那杂物间许久没用过,空置着许多旧桌椅,苏烈音瞧见那桌椅摞到顶上这样高,离通风的小窗也近,竟大着胆子一跃而上,也不管脏乱就坐下,正好对着通风小窗往外瞧,真正可说得上是一览无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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