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尘吃了一惊道:阁下认识家父?
可那云中客却不再回答了,只是朗声道:告辞了,薛少家主。
于是左右又悄无声息走出人来,缚住了薛少尘的眼睛,架着他的胳膊,扶着他走出屋去了。
等那薛少尘走得远些时,苏河正下堂去收拾桌上摆放的东西,一旁的暗门不惊动任何人地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穿藕色衣服的女孩来。
来人面若芙蓉,乌发如云,举手投足间优雅美丽,正是泓儿。
唉!瞧你皱着眉,又怎么了?
屏风后的椅子并不大,坐了一个人后再坐另一个,便免不了亲密接触,手脚相抵。
那泓儿依偎着岚客,伸手去按她皱起来的眉,岚客才仿若初醒一般,伸手将泓儿的手握在手心里,随后扯出一抹笑道:不是什么大事。
她这样子勉强,泓儿同她相识相处这么久,却如何瞧不出来?但她并不点破,只是用自己的额头去碰碰她的额头,并不多言。
岚客觉得椅子坐的有些挤,便伸手揽住女孩的腰,任由泓儿大大咧咧地将她的一条腿翘到自己腿上道:我总觉得我心硬不下来。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可泓儿却懂,于是轻声道:你怎么样,在我心里都是好的。
岚客被她这一句话逗笑,伸手去捏她耳朵道:你嘴巴甜,是又偷吃了糖么?
她不问还好,一问便察觉到怀中之人身子一僵,随后结结巴巴道:没有,你不是叫我不要吃了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岚客便捏着她的下巴,将这眼神飘忽不定的姑娘盯住了:你果然偷吃了。
泓儿更显慌张: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
岚客盯着她看,那双眼黑黝黝的,叫本就心中有鬼的泓儿更加慌乱。
真的没有?
没有!我发誓!怀里面的小姑娘平时胡作非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乖顺温驯些。
那我可不信。岚客轻笑一声,转头去喊堂下的苏河问他道,苏河!苏河!这丫头有没有偷吃糖?
苏河站在那里,一副老实憨厚的样子,低着头不敢乱看,余光只瞧见泓儿头摇地像是拨浪鼓,却在岚客转头去看她的时候,扯出一个谄媚的笑。
不要不回答我。女人坐在那里,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搂着怀里的姑娘,但眼睛里的光锐利带有锋芒,叫人不敢说一句假话。
好在苏河不会说话,只是摇头,倒也叫人瞧不出什么端倪。
没吃?女人轻笑一声,扭头去看那个小丫头,只瞧见她笑得傻乎乎,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于是又伸手却捏她下巴道,张嘴,吃没吃我看看就知道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笑得龇牙咧嘴的姑娘立时将嘴一闭,手一捂,身子后倾,试图躲避岚客的检查。
苏河见状,将手捂住眼睛,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不打自招。
真是女人伸手将泓儿的两只手手腕抓住,然后去捏泓儿的下巴,果然是吃了吧!
她的头靠得极近,泓儿一时间只能瞧见她那双极漂亮的眼睛,那张粉色水润的唇,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摩遮坤木香,混着另一种幽幻的香气,叫人心神大乱,小鹿乱撞。
啊嘴巴张开,我看看。
女人的手不重不轻,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捏着泓儿的下巴,大拇指若有若无地触碰到少女柔软的唇,激地少女身子战栗起来,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她心跳莫名加快却不知道缘由,只觉得窘迫,迫切想要逃开,但双手被按住,女人的身子压过来,她无处可逃,脸和脖子都透出诱人的粉色来。
岚客对泓儿这些表现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有些严厉道:你前些日子叫苦连天说牙疼,禁了你糖,怎么还偷吃?张口让我瞧瞧。
少女脸红了,咕哝道:我,你,别离我这么近,你这么重,也不怕压着我!
竟是慌乱到有些口不择言了。
你迟早把我气死!岚客又去掐女孩子的脸,瞧着她气鼓鼓像个河豚,嘴上说着生气,可心里不管怎么样都气不起来,早就软成一片,于是又柔声哄她,乖些,张口让我瞧瞧。
少女被她那双眼盯着,心跳得更快,脑子像是变作一团浆糊一般,竟无法思考了,只是木然地张嘴,就像是平素张牙舞爪的小兽突然安静下来了一样。
你乖些。女人低头去看女孩的牙,细细查了一番,没发觉还有什么问题,便松开她手,放过她去。
泓儿被她陡然一放,那双手手腕还带着岚客的温度,竟不知要如何摆放,嘴微微长着,显得格外憨愚可爱起来。
怎么脸这么红?岚客又伸手去摸她头,瞧见女孩的脸如红玉一般,更添几分美与媚,恍然间忽觉她已长大,已不能当做以往的幼童去看。
岚客这时才察觉到二人手脚相抵,凑得极近,实在有些不成规矩体统,不知为何觉得有些无措,便站起身来,忽的一言不发就走了。
倒留泓儿一个人呆坐着,像是魔怔了一般动也不动了。
第四十章 :斗篷女子
时间一转,自这两个青年偷偷从黑市回来之后也不过过了短短半个月。
因为受人委托的缘故在,薛少尘回来的第二天便将那信交给了自家客卿方采苒身边的小童。
那小童年纪不大,约摸着十几岁多点,长了一张圆圆的脸,可那双眼睛却是冷冰冰的,因为年纪还小,瞧见这个少主人的时候,还不能遮掩那探寻打量的目光。
枫桥接过东西后对这少主人道了一声谢,便又不卑不亢地行礼走了,多少叫薛少尘心里觉着古怪,可他不愿多问,又加上被单不秋骗着出去又玩了一些日子,便也将这事抛诸脑后。
直到半月之后他在门房那里收到了两极秘境的名额,才想起那个叫枫桥的小童来。
于是他不动神色去打听了,这才知道十来天前,那叫枫桥的小童已经出了意外死了!
听说是帮方客卿买药时,不小心被一场修士之间的斗法伤到,人还没送回府里就死在半道上了。
薛少尘又追问道:那尸体呢?
那被问话的仆从似乎惊异于主人家对这无关紧要的小童这么在意,但还是毕恭毕敬回道:问过方客卿的意思,随意找了个地方埋了,现下尸体只怕都已经烂了。
薛少尘心中觉得蹊跷,哪里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但他又实在想不出什么眉目,便将此事撇之脑后,草草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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