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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还只是一些普通士民,官僚倒是少,但应该是在试探,估计很快就会有官僚也开始议论这事。”田义这时回道。朱翊钧呵呵冷笑道:“突然热议起立嫡还是立贤,摆明了话里的意思就是当今太子不贤。”朱翊钧说着就吩咐道:“去把太子叫来!”“是!”不多时。太子朱常浛就来到了朱翊钧这里,拱手作揖道:“父皇!”朱翊钧不由得抬头:“倒是高了不少。”接着,朱翊钧又皱眉问道:“只是怎么反没以前沉稳了。”“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朱常浛问了一句。朱翊钧则让田义把东厂知道的情况告知给朱常浛。朱常浛听后大为惊愕:“能给儿臣接触的人外朝朝臣就那么几个,而且都有师生之谊,他们怎么知道我贤还是不贤?”“这自然是你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让有些人察觉到你不是个好操控的储君。”“朕给你说过,要藏愚守拙,锋芒不可太露。”朱翊钧说道。朱常浛道:“儿臣知道,但儿臣发现,自己要是一味守拙,反被他们轻视!他们反而会蹬鼻子上脸,把儿臣当傻子糊弄,连带着想说真话的师傅也不敢说真话了,本是想认认真真教儿臣的也不敢认真教了,也开始以为儿臣资质太差,悟性很低,只容易信了别有用心者的话,而反误会了他,不理解他们的逆耳之言,所以,儿臣现在不得不在有时候也要表一下态。”“难怪,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朱翊钧听太子这么说后,就说了一句,随即又道:“你现在也十六了,是该经历一些风雨了,不能总是只学不行!”正说着,黄勋这时走了来,道:“陛下,顺天府密奏,暖春楼有倭女跳楼而亡,只是身上藏有小爷的里裤!”第724章 立即抓捕,为太子洗清污蔑朱翊钧和朱常浛当场就懵了。过了好一会儿后。朱翊钧就转头问向太子朱常浛:“你去青楼了?”太子摇头道:“没有!父皇,儿臣绝对没有!”朱翊钧故意问道:“真的?”“你现在这个年纪,按理来说,应该开始对男女之事感兴趣了。”“父皇明鉴!”“儿臣就算真要去那种地方寻欢,也应该谨慎才是,哪里会外面的衣服换,里面的衣服却不换,而且还留在那里!”太子这时回道。朱翊钧回道:“朕自然愿意相信你,但天下人不一定会相信你,毕竟天下大多数人,是不管事实真假与否的,只在乎这里面的利弊,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即便他们愿意相信的这个结论其实漏洞百出。”“可是儿臣真没有!”太子这时颇为激动地说道。朱翊钧大声说道:“朕知道!”“但现在,你该思考的不是如何证明自己有没有,而是该想想这突然出现这事,这背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接着,朱翊钧就很认真的给太子指教起来。他希望正值青春年少的太子尽快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政治人物,与生俱来就带着政治影响力,而在这样的圈子里,就不能像做学问一样只考虑是非,要学会看清这背后的利害。虽然朱翊钧从小也在向太子教导这些。但朱常浛毕竟是十六岁的人,他可能和嘉靖一样聪明,醒悟的早,但也难免和嘉靖年轻时候一样也有少年心性,即惹急了,也是敢廷杖上百大臣的。所以,朱翊钧需要时时的提点太子。不过。朱翊钧自己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要知道,他才穿越过来哪会儿,心理年龄虽然已经有二十多岁,但在即位之初,也一度冲动到下旨让李如松、麻贵等,将所有逼他罢黜张居正的言官都给杀了,要不是,张居正和谭纶愿意为他背锅,他当时的行为没准早就让他落水。因而,朱翊钧也是能够理解太子现在的心情的。被人污蔑的确不是什么好滋味。何况,太子从小也是被身边人捧着长大的,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所以,这事对于太子而言,可能是他这辈子受到的最大委屈。太子也明白朱翊钧的意思,因而没多说什么,只拱手称是。“你先下去,自己先冷静冷静。”“既然山雨欲来,就应沉着应对!”朱翊钧继续嘱咐道。“那儿臣告退!”太子便离开了朱翊钧这里,且沉着脸回了自己东宫。“小爷!”太子身边的太监杨荣见太子回来,就忙唤了一声,跑了过来,只是在注意到太子面色不好,就又屏气凝神起来。太子则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些内宦,眉头渐渐拧住,忽而就歇斯底里地哼了一声,然后直接去了花园里,还喊道:“不要跟着!”“是!”接下来。太子就在花园里一个人一边逛着一边深思起来:“能把这样的污水泼到我身上,定然是在我身边有安插人!只是不知道是谁安插,真是可恨!”“会不会是老二他们?”暗想到这里,太子就咬紧了牙,随即又抬头看天道:“但好像这已经不重要,如父皇所言,有人非要安我一个好色滥淫之罪,我解释都已经没有作用,甚至只能承认,不承认也得承认。”太子在这样想的时候,就捏紧了拳头。而陈遇文没几天后,也正对孙履升得意地笑道:“市井里已经传开了,都说太子殿下风流成性,浪荡的很,还草菅人命,无仁者之心。”“你信吗?”孙履升笑着问道。陈遇文这时说道:“我自然不信,但有人愿意信就行了。”“有人愿意信也不行,得陛下信才行!”孙履升回道。孙履升这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了陈遇文头上,让陈遇文瞬间清醒了过来,而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样最多佐证一下太子不贤,但到底是立嫡还是立贤,还是得看圣裁。”“不过,这事或许也能让陛下进一步了解一下殿下应对此事的能力,或许真会滋生有废太子之心。”孙履升这时眉头紧锁地说道。陈遇文听后大为好奇地问道:“公的意思是?”“投石问路!”“总要借此事弹劾一下才好。”孙履升笑着说道。陈遇文也笑着点了点头。没几日后。朱翊钧真的收到了一封弹劾太子东宫诸讲官的奏疏。弹劾太子的官员是吏科右给事中秦士衡。这秦士衡说,自己因风闻太子多领内珰出京,滋扰妓院,风流成性,而这无疑都怪东宫内宦多不德,挑唆太子才这样的,再有就是东宫讲官是否也无能,无法谏阻太子,而请皇帝将这些东宫内宦和讲官皆罢黜,以免让这些无能无德之辈误了国本。因为这次只是试探,所以第一个上疏针对太子的官员不敢直接弹劾太子,而只将矛头对准了东宫的内宦和属官。当然,如果皇帝要是真因此处置了东宫属官。那他们也就会顺势说,东宫属官都无能无德,那教出来的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朱翊钧皱着眉头看着这道奏疏,道:“去将张敬修叫来。”没多久,张敬修就来到了御前:“陛下!”“收网!”“把这几个人拿了!”朱翊钧把章奏往桌上一丢。张敬修拱手称是。这段时间,朱翊钧也没闲着,他早就通过锦衣卫知道了一些人在暗中煽风点火。不过,朱翊钧有意让这些人多跳了一会儿,为的就是好让这些人头露出来,这样才能抓起来,做成一个典型。如果朱翊钧一开始就让锦衣卫动手,只会让这些人迅速龟缩起来。如一开始只在陈遇文对薛宗业应该立贤的话说就抓人,那陈遇文说他只是发表个人言论,而天子可以训斥他唯恐天下不乱,却不能说他是在有意暗害太子,触犯大明律法。所以,朱翊钧一直在忍。但现在有官员开始投石问路,且大有要把子虚乌有的事说成是真的的趋势,朱翊钧自然也就要让锦衣卫及时出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