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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勇刚跟着附和起来,且蕊雅吩咐道:“吩咐下去,皇上来后,所有店都不开张,都放假,去看皇上。”“哎!”蕊雅笑着答应了一声,就又问道:“去见皇上,不如给皇上带些什么吧,不管能不能递上去,也是一番新意。”“有道理,把我们卫里自己造的铅笔带几捆,没准进来也能进皇宫参加那个什么博览会。”“到时候,顺便再把家里养的那只大公鸡宰了,烧了毛,煮了撒上盐水,不论皇上能不能吃到,都是我们这些军户的一番心意。”“好!我这就安排他们去准备。”……因为朱翊钧贵军的缘故,军户的日子的确比以前好了不少。鳏寡孤独者皆有所养不说,医疗保障与教育扶持以及住房资助,也比其他户籍的百姓强上不少。朱翊钧在来到兴州中屯卫后,就在卫指挥使邓宁等的陪同下,亲眼看见,整个兴州中屯卫外围都有俱是砖瓦房的聚居区。这些砖瓦房皆排成一排,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每幢转瓦房外皆有小院,小院里种着瓜果和蔬菜。因为时值晌午,朱翊钧更看见许多砖瓦房皆有暧暧炊烟,鸡鸣狗吠之声不断,不少人家更是于院中架炉煮肉,而炉旁所堆煤炭皆积如小山。“这些皆是普通军户们住的?”朱翊钧这时也不由得问起邓宁来。邓宁笑着回道:“陛下圣明,这些都是普通军户们所集中居住的里,承陛下隆恩浩荡,给天下卫所发放了住房资助银,所以,臣就奉旨雇工给他们建造起了砖瓦房,以免因为茅屋不能承受酷寒与大风大雨而使得他们染病,乃至影响孩童之生长,如今卫所里的军户都住进了这样的房子。”朱翊钧听后点头:“有自己单起大院的吗?”“回陛下,有的,自造大院的皆在卫所城内。”邓宁这时回道。朱翊钧听后问道:“自造大院的可多?”邓宁回道:“托陛下洪福,免徭薄赋,缔造了这万历盛世,这些年,本卫不少军户因此倒也靠各类惠民之政与自身勤奋发了家,无论从商还是举业,亦或者说为工匠乃至说书写戏本话本,皆有富有起来的,也就造的起大院;何况,卫里官造住房按圣旨要求,军户只有被分配后的使用权,没有买卖之权,更没有擅自拆建的权力,故富有起来的军户基本上都会在城里另起大院。”朱翊钧点了点头,笑着对随扈李成梁、王锡爵、沈鲤等大臣说道:“能有很多起大院的就好,这说明军户当中的确也有富贵起来的,当然,更重要的是,普通军户也能有广厦二三间,小院一围,这既说明你这个卫指挥使没有吞没公款,更是管理得当,能让朕看见这么大的军户住宅区。”“承蒙陛下夸赞,臣这样做既是因忠君而为,也是不忍卫所军户继续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也多亏陛下乃仁德天子,才让臣也有这么一个机会,托陛下之隆恩,而让本卫军户终于不再因为大量军户逃亡而每年减丁,反而因为军户中成亲者增多而每年增丁。”邓宁说着就哽咽起来。无论他此刻是有意在朱翊钧表演的这样疼惜军户,还是真心对本卫军户怀有同乡之情,都可以肯定的是,他如今的确不敢还克扣朝廷给军户的补贴,也不敢对朝廷优待军户的政策阳奉阴违。因为朱翊钧上次西巡已经让天下官僚知道,这不是皇帝一个人的主意,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对抗得了朝廷的旨意,如果要对抗,那下场只会很惨。当然,还有另一层原因就是随着大明统治阶层的利益增长主要是源自于对外扩张得来的利益,再加上对内部非法取利打击甚严,所以天下权贵官僚对内部剥削都没有像以前那样过分,都收敛了不少。所以,朱翊钧此时就能在兴州中屯卫看见许多联排砖瓦房。而大学士沈鲤也因为看见这些砖瓦房多得一直延伸到天际线,在红日映照下,仿佛蕴藏着无数希望,而不由得对朱翊钧言道:“陛下,臣昔日进京时,这里还多是茅舍棚屋,且因大量军户逃亡,即便茅舍棚屋也是寥寥无几,既无鸡鸣更无狗吠,如今能有此变化,若不是臣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也足以可见,这些年国朝真的盛世如天!”朱翊钧知道沈鲤作为军户出身的子弟,对看见军户生活能过的如此好,难免会别的公卿要更为激动些,也就跟着笑说道:“卿一向不作这类夸耀盛世的言辞,如今倒是忍不住先说了!”说着,朱翊钧就问着邓宁:“为何百姓家家在屋外园院内煮肉,是兴州中卫内今日有什么不一样的习俗?”“回陛下,他们皆是因得知陛下今日要来,所以家家煮肉,而有意奉于陛下。”邓宁这时回道。朱翊钧听后没再言语。但随着他所乘坐的辇车离这些砖瓦房群越来越近,他就看见每户人家的砖砌院内,已经放上了一张大桌,桌上摆满了各类鸡鸭鱼肉。以至于,朱翊钧放眼看去,仿佛偌大的普通军户住宅区,就像是在举办一场大酒席的大庄园一般,每一处院落就是一包间席。而这些军户们皆在这时,于院内眼巴巴地朝他看了过来,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与期待的神色。朱翊钧被军户们这种纯朴的表达方式有些感动到,也就忍不住热泪盈眶起来,嘴里却笑道:“朕其实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把他们当人看了而已。”第683章 万历皇帝的恩赐,孩子们都哭了时下已是万历二十二年八月底,桂香馥郁,黄花遍野,正是出游良时。而朱翊钧在这么说后,就微笑着看向了车外的军户百姓们。皇后也同样带着笑意地看了过来,只是,她会时不时的回眸看自己的皇帝夫君一眼,眸里既有对他能得如此多军户爱戴的敬意,也有看见自己夫君满脸春色的喜意。大臣李成梁、王锡爵、沈鲤等,这时也都沉醉在这种百姓奉鸡鸭以款帝王的场景里,而都如吃了蜜一般,面带喜色,随扈的状元郎焦竑更是忍不住喃喃道:“此刻真想赋诗一首,以记此盛!”同为状元的孙继皋则在一边颔首。朱翊钧本人则在这时对太监黄勋吩咐道:“传朕旨意,就说,朕体谅尔等赤子之心,只是欲宴朕之子民太多,朕不能一一光顾也,但尔等盛情又难却,故只派锦衣卫来每家收一二之土物,而以示领情。”“将来朕南下祭孝陵,也定将尔等心意告于太祖知道,使其知当今之大明皇室,依旧得百姓拥护。”“遵旨!”于是,没多久,就有锦衣卫缇骑上门宣旨。与往日锦衣卫上门不是拿人就是抄家而必闹得阖家伤心沮丧不同,如今锦衣卫上门后反让一家老少兴奋不已,而往来宣旨的锦衣卫身上疯狂挂肉塞鸡蛋。故待这些锦衣卫一出来,就一个个如刚去百姓家里抢掠了一番的匪寇一般,脖子上、臂膀上、手上都挂满了土物。朱翊钧的嫡公主荣宜公主因而笑得合不拢嘴,而拉着皇后说道:“母后,特地选的大汉将军这一下子都不好看了,明明进去的还是锦衣曳撒,出来后倒是草裙布衣了,还用肉做首饰,如野人一般。”“女儿家,要放端庄些!这是百姓爱戴你父皇,才会这样,也说明锦衣卫现在的确不怎么欺民,故让民不只畏惧。”杜皇后忙故作生气地教育了荣宜公主一番。荣宜公主“噢”了一声,然后就看向了朱翊钧,眯眼笑道:“我知道是父皇会治国,嘻嘻!”朱翊钧只微微一笑,然后就将荣宜公主牵了过来,荣宜公主也很配合的朝朱翊钧坐了过来,将小脑袋贴在了朱翊钧臂膀上,便问道:“父皇,他们这么喜欢你,应该也很喜欢我吧?”“那是自然,像你这样可爱的小女孩,饶是寻常百姓家的,也会惹人怜爱喜欢,何况我们荣宜还是承了你母后国色的皇室女儿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