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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一直敲鼓一直没人理。
“那就是户部郎官李三才!”
“那个脸皮白净的就是张希皋!”
“他就是戴光启!”
“全部拿下!”
“敢反抗者,格杀勿论,夷灭三族!”
而且,就在这时,一群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旗校冲了过来,其中锦衣卫官许茂橓还在这时举着圣旨指挥起来。
李三才见此大惊:“这么快,三法司构陷我们的圣旨就下来了?”
戴光启也不由得一愣,然后很是不服气地站起身来:“你们矫旨!陛下不可能这么快就有逮拿我们的朱批下来!”
“确为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的明旨。”
“你们这些逆贼还不老老实实受逮,言语这么多做什么?”
许茂橓说着就把圣旨给了戴光启等人看。
戴光启等人看后,更加憋屈。
“为什么他申吴县的票拟就朝上朝批,我们的章奏就全停于宫中!陛下到底是为权臣欺蒙,还是偏信奸党!”
戴光启不由得朝宫禁内大喊起来。
李三才则在被锦衣卫拿下去后,而朝宫禁哭喊起来:“陛下!您真要学世庙,垂拱于西苑,而令权臣祸国吗?!可陛下可曾想过太师十年教导啊!”
……
“这个李三才本意是要帮着王阁老(王锡爵)夺首辅位,不过他没想到,王阁老早已把他的这一心思,告知给了元辅,使得元辅早就决定除掉他。”
“可以说,现在整个外朝,公卿们因自称帝党,所以都很团结,不用元辅明言,他们就主动把这些唯恐朝堂不乱的奸邪之徒列为了同谋,而牵连进这次的大案里。”
“那个戴光启也一样,他和戴凤翔、李三才、赵南星这些本是一党,他们自诩为朝中正派君子,这次杨存仁能上年例,范应期能上陪推,皆是赵南星这个吏部考功司郎中在运筹帷幄。”
“不过这些人,除个别外,大多也没查出明确的犯罪之事,倒是最近阁臣公卿们在乱法,三法司未经审讯就拟了供状让主犯强行画了押。”
养心殿。
朱翊钧在听了张鲸的汇报后,道:“谁是忠谁是奸,不能从非法与守法上来讲,朕只看结果,谁在做利于社稷苍生的事,谁就是忠,谁就是贤,谁就该得善终!”
朱翊钧说着就道:“你们司礼监依旧只批申时行的票拟。”
“是!”
……
申时行这里则在定票拟意见时,要求李三才等人定谋逆罪,且九族皆流放关外,永绝举业之路。
“元辅,这会不会太过了?”
而在申时行决定这样票拟时,潘晟也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申时行道:“现在最关键的是让陛下不再垂拱,只要陛下不再垂拱,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而现在,要陛下愿意经筵,愿意视朝,愿意泽陂天下,我们就得要让天下人看到,在没陛下亲自问政的时候,他们的日子会更难受,别说礼,就是法也跟着乱!”
“也是!只要陛下别真的怠政,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潘晟最终还是点首说了这么一句。
李三才等得知自己的处置结果时,当场就呆愣在原地。
而李三才甚至还在这时苦笑道:“本以为可以依靠王太仓显达,却没想到反而成了王太仓第一个被申吴县折断的臂膀,王阁老,鄙人无用,未能帮到你!”
李三才则不知道,王锡爵早就卖了他。
第365章 调兵镇压
李三才等要被车裂的事一经传开,整个官僚士绅阶层自然大为震动。
谁都没想到申时行狠辣到如此地步。
一时,会极门外,就来了许多官僚。
这些人以王懋德、戴凤翔等为首,拿着本子高声喊道:“我们要见陛下!请陛下视朝!处置权奸!”
但朱翊钧既已摆烂,自然未搭理。
这些官员只得转去见申时行,围在官邸大院外。
许多在京士子也在这不久后围了过来。
“执政为何不肯见我们?!”
“三法司定的罪如何信得,不然为何主要嫌犯未经公开廷审就突然瘐毙?!”
“这朝廷还有公道可言吗?!”
一时间。
官邸大院外,围了许多官僚士子,里里外外竟塞满了整个街道。
而戴凤翔、王懋德等也在这时高声质问着申时行等执政公卿为何不见他们。
申时行等执政公卿的确拒绝了接见这些人。
因为他们早就知道,如今这事不是用嘴巴讲道理就能讲明白的,所以就干脆选择不见。
只是这让负责守卫官邸大员锦衣卫千户官宋金压力很大。
毕竟这么多官僚士子都在质问他宋金,甚至还说他宋金肯定是故意不让他们去见执政官。
宋金只得解释性地咆哮着回答说:“什么叫我不让你们见!我不让你们去见执政,对我有什么好处?”
“呵呵,有什么好处?”
“你们这些武人素来仇视我们文人,如今自然巴不得我文臣中的一些忠良被车裂!这样,你们只会觉得高兴!”
王懋德这时呵呵一笑,接着就大声说了起来。
大门金刀坐在门内登记桌案旁的宋金听后,忙把桌子重重一拍,站起身来:“胡说八道!老子就算有这心思,也没这胆子去坏了这官邸制度!”
“缇帅若是不让我们进去,那就是缇帅在害朝廷忠良!”
戴凤翔这时直接威胁道。
“没错!你们不让开,就肯定是你们在逼着执政们这样做,是你们这些武人在祸国!在乱政!”
王懋德等跟着响应起来。
戴凤翔见此也得意地冷笑了笑,问:“难道缇帅现在还不愿意让开,以证自己清白吗?”
“我证你个娘!”
“老子的确没收到执政要见你们的牌票!”
“什么他娘的还要证什么清白,真他娘的一张嘴,满口胡搅蛮缠起来!”
宋金直接骂了一句后,就说了起来。
而王懋德自知这时如果不进去,逼着申时行等执政公卿改变主意,一起请皇帝收回旨意,重审此案,那就再无改变此案结果的机会,也就一咬牙干脆直接一王八拳打在了宋金的面门上:
“自古汉贼不两立,先打死你这奸贼,再去问申吴县他们!”
嘭!
宋金眼睛一黑,只觉眼冒金星,疼得不行,见此情状,愤然拔刀,狰狞起来:“大胆!”
戴凤翔见宋金拔刀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王懋德见此则忙对其他清流官绅们喊道:“打呀,打死这些为虎作伥的鹰犬,你们怎么不打?!”
宋金看向了他:“王翰林,刚才那一拳是不是你抡的?”
王懋德犹豫要不要承认,因为他这时才忽然意识到打锦衣卫有无视皇权的嫌疑,也就只振臂喊道:“我们要见执政!”
“我们要见执政!”
“我们要见执政!”
其他人跟着呼应起来。
……
官邸大院内,申时行、方逢时、戚继光等执政公卿正隔着垂花门听着这一幕。
而过了一会儿。
申时行就突然问着方逢时:“枢相认为,这些人算不算反贼?”
方逢时道:“自然不算的,至少他们没觉得自己是在做反贼的事,他们看我们倒更像反贼。”
申时行笑了起来:“这话有理!但仆看他们是反贼!”
方逢时和其他公卿皆是一愣,朝申时行看了过来。
申时行这时说道:“就如同他们看我们是反贼一样,仆看他们人人都像是会为了祸国殃民的旧礼,而不惜弑君杀后的乱臣贼子!”
“话既说到了这个份上,元辅的意思是,非要将他们当反贼处置,陛下才愿意继续为尧舜之君,成千古一帝?”
戚继光这时走来问了一句。
申时行直接向戚继光拱手一拜:“蓟国公此言极是!”
随即。
申时行就说道:“陛下要的是党护党拥他的人,能让他意识到不是他一人在改天下之礼,而不是一群只忠于礼,打着礼和公道的名义,既要天子自律又要天子干活的伪君子,这天下说白了,本就不是天子一人的天下,指望天子靠灭私欲与抑安逸来为天下人之奴,实在是太强其所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