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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叫你啦,小孩儿。”
云雾窒息着鼻尖与喉头,晃荡一下,哗啦,溢出了白壁的缸。
易千艰难地尝试再呼吸,犹如溺水于海,怀里搂着个罪魁祸首。
“不过听你这么说,确实你俩的名字容易搞混淆。”罪魁祸首却全然不觉,还在为称呼这事儿无端苦恼着。
“您应该不会混淆的。”易千说,努力把自己理智拉扯回来,要挣扎起身把头顶的花洒给关了。
不然,多浪费......
罪魁祸首给他渡了口气息,将他从那漫着水雾烟云的热海里挽救出来。
“如果不是今天太累了,我可真想要你啊。”
“小孩儿。”
到底还是怪浪费水的。
易千慢慢给先生裹好浴巾,将人打横抱好,缓步离开了浴室。
剩下一片狼藉也只得拜托万能的奇诺了,虽然奇诺不会在意,但易千心里还是默默说了声抱歉。
果然不能一直开着花洒,浪费水是一码事,看不清又是另一码事。
但他们没做到最后,只是用手。
期间无止尽不满足地接吻,咬破唇角和舌尖,为了不被淹死似的。
但又像另一种意义上的相濡以沫。
“你身体素质还挺不错。”刚把先生放上床,那对琉璃的猫眼又懒倦地睁开。
易千将人扶稳坐好,垂眸对上那双眼睛,“也幸好还不错,不然您得睡浴室了。”
“唉,说得像我剥削你一样。”先生撇撇嘴,唇瓣上有咬痕。
易千抿了抿自己同样破皮了的嘴唇,“我先给您吹干头发。”很有被剥削的自觉。
话音刚落,这人就又开始小鸡啄米地点头。
一会儿睡一会儿醒的,人都迷糊傻了。
易千笑笑,半蹲到床头柜前把吹风筒拿出来。
之前先生是宁愿吹风筒搁柜子里生灰也不用的,一句有暖气就把易千怼回去。
但易千信奉着买回来的物件必定要发挥其作用的原则,三番五次按着先生吹头发,可算让他习惯了吹风筒,也习惯了洗完头发就支使易千。
是时候该涨工资了,易千如是想。
哪怕金主给买了生日礼物,但自己还是那个锱铢必较唯利是图的打工人。
“对了,千儿。”先生通体一抖,又把瞌睡虫赶跑一会儿,“我忽然想起来,我外甥离家出走了。”
嗯,这是他能了解的事情吗?易千把风筒调低一档,谨慎地开口道:“为什么啊?”
“谁知道那孩子想什么呢。”先生挥了下手,又把眼睛闭上,“我只是想说,我以后就叫你‘千儿’了,反正我外甥离家出走......”
唔,这两件事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嘛。易千一点点理顺先生乱糟的头发,稍稍比划了下,是到肩膀了,改明儿给先生找圈发带扎个揪儿,估计也蛮可爱。
再给自己头发薅两把,吹完收工,睡觉。
“千儿。”黑暗覆下,怀中人不安分地又动了动。
次数太多,易千懒得吐槽,只当他是太颠簸,怎么都没睡好。
拍一拍脊背,又蹭一蹭侧脸,易千轻声哄着:“先生晚安。”
“晚安。”只这一声话音落,便是好梦到天明。
易千对这样的昵称无意见,但还是觉得两个字分开念比较好。
先生叫顺口后喜欢连读,听起来就有点怪怪的。
新年礼物......
这是易千最近除却期末考试外,想得最多的四个字儿。
翻了不少网页都没找着心仪的选项,易千已经开始考虑自己动手做了。
主要还是线上线下的珠宝店不够给力,设计出来的产品要么太土气要么买不起。
新年礼物不比别的,要正好踩在心意十足但又不是很贵重的那条线上。
当然上述废话只是易千自己瞎编的,如果他目前能如同先生那般败家,那他也就不用管什么线不线的,买就完事儿。
千挑万选,易千找到一块中等品质的深色桃木,决定期末考试一结束,就带着木头飞奔去城北,白/嫖老相识的机器。
说不定把老相识哄高兴了,他还能给易千再攒出一套物件。
“不是说好考完一块吃饭的嘛。”先生抿了口白瓷杯里的正山小种,神色不悦地看着对面畏畏缩缩的易千,“你咋一见我跟见着鬼似的?”
易千盯着红茶面咕嘟冒上水泡,心虚地答道:“没有的事儿啦。”
他一心奔着城北去,完全忘了先生先前说了几次的,考试结束一起去粤菜馆子吃饭。
而后一开车门,看到副驾驶座儿上有只懒散抽烟的先生。
“早知道你这么不待见我,我也不催你路依姐把我送你们校门口了。”先生继续嘀嘀咕咕,“她当时把我推下车,可凶可凶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