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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明明白白和韩诚划清界限,符合小孩一贯的作风。
韩诚以为自己会习惯,但岂料是越习惯越不爽。
个死孩子,就不能稍稍依赖我一点吗?
“喂喂,老大你听得到吗?”路依的声音适时从对讲机那一头传来,惹得小孩也扭头来看。
“听得到。”韩诚不耐烦地把对讲机从兜里掏出来,余光里小孩翘起了嘴角。
嘿,幸灾乐祸哈。
“那您赶紧的,准备一下,要开始啦。”路依欢天喜地道。
韩诚想是上辈子欠这姑娘的,只得冲小孩冷漠地一摆手,让他老实待着,自己再转身去往事先说好的指定地点。
婚礼倒计时准备。
“不管今后是贫困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您都愿意成为这位女士的妻子吗?”
按照手机百科,韩诚毫无感情地念着所谓婚礼的证婚词。
而两位新娘只听了个开头,就霎时红了眼眶。
都老大不小的姑娘了,咋还那么容易激动呢。
韩诚好脾气地软声重复一遍:“路依女士,您愿意吗?”
“愿,愿意!”路依回过神来,忙不迭回答道,“我愿意!”
韩诚正打算再次照本宣科,另一姑娘干脆抢答道:“我也愿意!”
挺好,不用多念一遍了。
韩诚公事公办地抬了手,带着老父亲般慈祥又略显疲惫的笑容:“礼成,两位新人可以亲吻对方了。”
等到韩诚回到自己的座位,小孩把一碟子涂了果酱的小蛋糕推到他面前。
“我也不是很喜欢草莓。”韩诚瞅着台上哭成一团的新娘和双方家属,将原句奉还给小孩。
但小孩比他大度些,不慌不忙道:“还有蓝莓的。”
“或者,您可以试试巧克力?”
倒真是拿他没辙。
韩诚不情不愿地拈了一块,甜的,味道还算勉强。
小孩在一旁感叹着:“我还没参加过婚礼呢。”
“这次长见识了?”也许是吃了点儿东西的缘故,韩诚心情好了许多。
“长见识了。”小孩没听出他话里带刺,连连点着头,抬眼看向韩诚说,“谢谢先生。”
尼玛的,这死孩子是真想气他吧。
韩诚正打算不着痕迹地拍下小孩脑袋,路依便和她阿姐自行cue了下一程序,抛捧花。
先把捧花收了,再收拾孩子也不迟。韩诚理了理西装下摆,好整以暇地等待。
结果路依这姑娘,拎着蓬蓬的裙摆,如风一般从主舞台刮下宾客区,大大咧咧从韩诚眼前经过,把那束精致的粉白捧花塞到了一旁偷吃小蛋糕的易千怀里。
韩诚:“......”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路依优雅地一拨鬓角的碎发,向着懵圈的小孩和宾客们解释道:“今天我这位小朋友帮了不少忙,为表感谢,捧花就送给小朋友啦。”
“谢谢路依姐。”小孩直愣愣地说,欲挣扎着起身回礼,被韩诚探过来的手箍住了腰。
路依自是瞥到了韩诚的不悦,“不用不用,反正这花儿也不是给你一个人的,收下昂。”末了意味深长地回了韩诚一眼,拎着裙摆颠颠儿地找自家媳妇儿去了。
嘿。
来参加场婚礼,韩诚就觉着自己一直气不顺,都是被这一个二个糟心玩意儿闹的。
头号糟心玩意儿正被一捧花逗得不知东西南北,韩诚无奈地把自己往人孩子怀里塞了塞,得到小孩不解眼神一枚。
“不是来抢你花儿的。”韩诚嘀咕道,“我就看看。”
小孩耿直地把花怼到了韩诚眼前。
“嗯......抱歉,先生,劲儿使大了。”小孩忙收回手,颔首抱歉道。
韩诚能够确信这般笨拙的礼貌是小孩下意识的习惯了。
不是针对他一个,而是人人有份。
莫名其妙地,心就软了下来,比吃了小蛋糕还甜。
滋味嘛,勉强可以。
回去后韩诚给小孩翻出了个瓶子,用来插花。
小孩倒不在意这,只说先生您要是喜欢,可以直接拿去的。
不,我不喜欢。韩诚白了他一眼,自顾自把这粉白花束斜插//进淡蓝釉色的宽口瓶中。
“挺好看的。”小孩只说了这么句,便又开始他每日的单词背诵任务,留韩诚一人盯着个瓶子发呆。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韩诚还是未能通过发呆决定好一件事情。
小孩把素描本递到他枕边,“今天的画儿。”
韩诚双手接了看,画纸上是只偏瘦的黑猫,抱着插有粉花的淡蓝瓷瓶呼呼大睡,把身体蜷成了个毛茸茸的球。
就还挺......眼熟的。
小孩掀了被子钻进被窝里,和韩诚并排坐着,似乎等韩诚点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