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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空头疼,给老爷子挑补品的时候还乐得哼出了歌儿,把被他抓来当苦力的路依吓得活像见了鬼。
“您这是谈恋爱了?”姑娘语出惊人。
“那倒没有。”韩诚眯眼看保健品上的字儿,随口答道。
“那您这是变态了。”路依叹气,依旧语不惊人死不休,“等等,你拿壮阳药干嘛?”
倒是连敬称都不敬了。
韩诚也习惯她这般一惊一乍,撇撇嘴把壮阳药扔进购物篮,“让那糟老头子老当益壮,我听说他把家里新来的保姆搞到手了。”
“在这方面,你们父子倒是如出一辙。”路依说,毫不客气。
韩诚接受批评,但还是有一点不赞同:“我没他那么荤素不忌,而且我现在已经收敛了。”
“啊,成长了。”路依露出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我有种你会和小千一直走下去的预感,所以我给小千发了婚礼邀请。”
“我不是太懂你这逻辑。”韩诚蹙眉,却看路依推着购物车溜溜达达走远,追上去继续问,“还有什么叫做我会和他一直走下去?”
“现在已经快到两个月了。”路依也不回头,高跟鞋哒哒作响,“但你还是没有问我,要用什么借口把小千甩掉。”
韩诚沉默了阵,把保健品的钱给了,和路依走出药房,室外的风刮得脸生疼。
他稍稍回过神,说:“原来我以前那么渣的么?”
“嗯,人渣嘛。”路依直白道,“但更主要的是,小千和你前任一点都不像,更不像你那心上人。所以我感觉,你可能要走出来了。”
“别介,我还是想继续当人渣。”韩诚自嘲道,“我送你回去,不然你媳妇儿又得背地里说我坏话了。”
“她一向是当着你面儿说坏话的。”路依纠正道。
这两天没叫小孩来接,韩诚自己开车回住处。
小孩就点着灯,一直做题做到韩诚进门那一刻。
都凌晨了。
“你也不用那么刻苦,考个四百二十五就行了。”韩诚把外套挂衣架上,抖了一身寒意才进门来。
小孩给他倒水,温的,入口正好。
“我英语不太好,得多练习。”小孩说。
韩诚喝完水,把杯子放茶几上,发了会儿呆。
客厅里就只有石英钟指针哒哒行走的声音,小孩很安静。
韩诚猛地回过神,转眼看向小孩,唔,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跟钓鱼似的。
本来是想套这孩子的素描本来看,但这个点儿还是上床睡觉要紧。
于是韩诚伸手,拍了拍小孩面颊,小孩身量长于他,他可不能把这大高个抱上二楼去。
但这孩子只迷迷糊糊地半睁了眼,努力聚焦了片刻,却立马又涣散开来,软绵绵地将韩诚搂了个满怀。
狗。韩诚想。
也许是睡迷糊了,小孩比清醒的时候更黏他一点。
腰间的软肉,背后的肩胛骨,藏在棉质的睡衣下;发间颈窝是沐浴露发甜的檀木香,都因这个拥抱贴上韩诚的心脏。
硌得慌,又软得慌。
但韩诚确实没办法把孩子抱上二楼,只能按着孩子肩膀,晃一晃他:“到房间了再睡。”
“嗯。”小孩很快松开韩诚,带着鼻音哼了声。
倒是毫不留恋地撑着地毯站起来,仿佛和刚才那只黏人的狗子不是同一人,“先生晚安。”
韩诚饶有兴致把这孩子从头到脚打量了遍,说实话,一米九的个子,偏瘦露骨的身形,怎么都跟柔软二字搭不上边。
但这么端端站着,也没给韩诚什么压迫感。
就是还想欺负一下。
“以后你要困了,就直接去休息,不用等我。”韩诚特自作多情地说。
他当然知道小孩可能只是为了刻苦学习。
但小孩揉着眼睛说:“也没有等很久。”
耳垂泛着红,是说的真话。
韩诚别开眼,不自在地咳嗽了声。
“先生晚安。”小孩坚持地重复了句。
行吧。韩诚有点被挫败,“你也晚安。”
越发靠近老宅,韩诚心里被遗忘的不爽就愈发肆意起来。
得,果然是没多买两盒壮阳药,气糟老头子的力度不够。
小孩倒神色平静,循着导航的指引有条不紊地驾驶,韩诚想开口发发牢骚都有些不好意思。
不能比不过人小孩。
韩诚数到后视镜上墨色珠子摇动第一百二十三下时,直了直身子,没话找话地问小孩:“你要放寒假了是吧?”
“嗯,还有一个多月。”小孩说。
“有打算去哪儿玩么?”韩诚调了个稍微舒服的姿势。
“没,寒假继续打工。”小孩笑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