踝有伤,其他地方也得检查检查。
出山口时,白照宁看到那棵挂满各种祈福物的菩提树,于是他示意对方去树的方向。
司徒尽把人从背上放下来,白照宁坐在树圃上,然后从对方口袋里摸出那块祈福牌。
“你想挂上去?”司徒尽立马领会了对方的意图。
白照宁点头。
这树长得高,枝丫低的地方基本都被系满了红绳福铃,于是司徒尽蹲下身去:“上来小心点,我驮着你,你来系。”
白照宁只在小时候骑过他爹的肩膀,这会儿他骑在司徒尽的肩上,竟然还是同样天真的会为那种高于一切的视觉而感到惊喜。
“慢点,别心急。”司徒尽又嘱咐说。
白照宁挑了根粗壮一点的枝干然后将祈福牌系了上去,并打了三个死结确保不会有任何掉下来的风险后,才对司徒尽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不过司徒尽没有立马把人放下来,他们同望着头顶上方的那些红红绿绿,心中豁然,感觉是做了一桩极其庄严的仪式。
“系上去了……就要认真履行的。”司徒尽声音还是很干哑,却说得很动情,“他日我们白头偕老了,好来还愿。”
白照宁吱声不来,只用眼神给了对方答复。
……
程卓接到司徒尽的电话时,那两人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在哪找着的?有没有事?要我现在过去吗?”
“总之就是找到了,有点伤,我自己可以解决,剩下交给你了,还有,你和纪俞这些天辛苦了,我……”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没大事就好。”程卓彻彻底底松了口气,“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把纪俞接回来再一道回去。”
挂了电话后,程卓又是跌坐在地上长长的缓了口气,他甚至有点想哭,这几天来他不知道想过多少次,假如白照宁真的没了,司徒尽再跟着一走了之……
程卓把那些侦查队打捞队通通打发回去后,就去了纪俞那儿。
他到达纪俞那儿的时候,纪俞还在江边上,听到白照宁找回来以后他同样的放了一口又长又久的闷气儿。
“你早该打电话告诉我的,打捞队刚刚下去。”纪俞埋怨对方说。
“那不是顺道来接你吗。”程卓拿起对方扔在一旁的外套,“这早上多凉啊,衣服也不穿,再病个十天半个月的你就好受了。”
纪俞不回对方的话,忙着给打捞队和江管中心发去了撤销打捞侦查的讯息。
“啧,这几天给我们小纪总累瘦的,刚好前天我让人在这边捞了几条鲫鱼,彭泽湖来的,回去给你炖汤补补。”程卓把衣服给对方披到肩上。
纪俞抬起眼皮冷了对方一眼。
“我说,你这副手套都这样了还在戴呢?”程卓的目光突然落到对方的两只手上,“都起裂纹了,有这么寒颤?”
纪俞一年四季都戴着手套,一副手套能戴成这样也不奇怪,他顿了一下才说:“阿宁送的。”
“他送的你还戴!你怎么不跳到司徒头上给他戴绿帽!纪俞你真是贼心不死!”程卓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他擒住对方两只手立马把那副黑色的皮质手套拽了下来,然后一把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纪俞无言以对,也有些心虚,这事确实是习惯了,“松手……”
“改明儿我再赔你一副体面的。”程卓抓着对方那双毫无温度的手掌喃喃道,“你也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行了回去吧。”
纪俞一夜没睡,此时气色有点难看,“太累了,我想睡会儿。”
程卓没异议,于是两人默契的钻进了一旁的帐篷里躺下。
“动来动去干什么?不困?”纪俞问。
“纪俞。”
“说。”
“你发誓你不会再去纠缠人家。”
“我已经发誓过很多遍了。”纪俞不耐烦极了,“程卓你能不能安静点。”
程卓只是闭嘴了半分钟,半分钟后又突然说:“等这阵子风头过去了,你就从我家搬出去吧。”
“嗯。”纪俞背对着人,本来都快睡着了。
结果没一会儿程卓又说:“我要回武当了,不能再照料你,你得搬回去,不是我不想管你。”
纪俞闭着眼无力一笑,“……回去皈依佛门?”
“修道。”程卓盯着对方后脑勺说,“认罪。”
“这事错不在你,也不至于严重到回归师门吧。”纪俞缓缓睁开眼。
“不为这个。”程卓说,“是其他事。”
纪俞饶有兴趣的翻过身,却发现对方面朝着自己,“怎么个事。”
“我道心不稳。”
纪俞有点捉摸不来对方突然的认真脸是什么意思,这事再大不也已经过去了吗,程卓这副表现未免太不正常了,“什么意思。”
程卓看着对方不解的眼睛,淡淡道:“我,动凡心了。”
“……”
纪俞默默的翻身回去,把背留给了对方,“这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既然明知故犯,修得道行再高又有什么用。”
“是没用,但我不会做轻薄的事。”程卓也翻了个身,两人背对着背。
纪俞失笑,“轻薄?怎么就扯上轻薄了,凡人动凡心人之常情。”
“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本就轻薄,无所不求又求欲不得。”程卓低语,“受难其中不如好好修道,无欲无求。”
纪俞:“夸大其词。”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对与不对在你。”
“……纪争羽爱你,做的第一件事却是轻薄你,他对你有欲,你却不肯给他;你爱阿宁,你有欲,可他也不肯给你,你又轻薄了自己。”程卓阖眼苦笑,“所以说,无欲无求最好。”
“……”纪俞没有任何神色波澜,但立马岔开话题:“你不是自称得道了吗,既然无欲无求了,哪来的凡心可动。”
过了很久,程卓才娓娓道来:“我心不由我,由他。”
……
白照宁的脚踝只是扭到了,他估计是在山上摔的那一跤整来的,不过上了药后基本缓解得差不多了,就是走路有点费劲儿,因为赶着就医,他们只能就地来最近一个县城的医院,这儿条件比较一般,病房都排满了,司徒尽准备今晚就带人回满市去。
一直到上飞机了,司徒尽才意识到白照宁一直没有说过话。
白照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看司徒尽又急又慌的,他只能在纸上写下一句:嗓子疼,不想说,过两天就好了,
可次日一早,司徒尽就又领着人去了医院,检查结果都没什么问题。
“怎么会没有问题呢?没有问题怎么能话都说不出来呢?”司徒尽捏着检查报告看了又看,完全不信林医生的话。
林医生干笑将司徒尽拉到一边,低声道:“检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