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璞绵那时低声说,
如今能救天下,只有先生与淮南王殿下。
但是如今能劝陛下,只有殿下您一人。
孟诗云当时骤然意外,脑子一片混沌须臾才得清醒过来,可她仍是不敢置信地盯着璞绵看了许久,才颤抖着问,你从来都是桓哥哥的人?
璞绵仍是垂头,却淡然回道,璞绵是谁的人不重要,只是孰轻孰重,殿下您心中应自有衡量。
璞绵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孟诗云连忙回过神来,又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
谁知话未问完,璞绵停下脚步,低声回答,从王程公子离世后。
璞绵说完,便不再停下往宫中深处而去。
那时孟诗云才恍然大悟,却是许久不能回神,甚至差点摔在地上。
她之后扶着宫墙一步一步往凰钦宫走去,只是心中却在不停地想,这盘棋上,自己到底成了多少人的筹码,虽然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来,却每一步,都走在他人棋局上。
京城隆冬是飞雪,西北深冬,是有飞雪与走石飞砂。
腊月廿七,柔化,忽起邪风。
所属郎氏的高地上,一群黄羊正在飞沙走石之间聚紧,正谨慎紧张地向四周而望。
而这羊群旁边,却耸然对立着两边人马,两边皆是有一人领导,身后有约二三十人,众人皆骑在骏马之上,两边皆来势汹汹,宛如大战在即。
而其中一边的领导人马下,正有一女子跪在沙地上,怀中紧紧抱着一混身是血的男子正苦苦啼哭。
沙上男子身上流出的血早已在二人身旁流淌一线,而狂风走杀,却不断将那血路掩盖在沙下。
女子之后的领导者对着对面大声吼道:“你们度氏这算什么!我二阿噶就是看到弥魂沙到了,眼看着这群黄羊没人看管,才好心要将它们先带走!你们如今事问都不问便将人折了,你们便是存心已久要对其下手吧!”
这时的黄沙早已在两边人马之中周围翻转盘旋,众人皆难以瞧清对面,却仍是难以阻挡两边各自的怒火。
而度氏这边的领导者也愤愤不平地大声骂道:“这地根本不是你们跋氏的,这里是郎氏的大理草地!再说,黄羊从来在黄沙中生存,这点弥魂沙,还需要你们来救他们?!你二阿噶明摆着就是趁着弥魂沙时候来盗羊,我们这时刚好路过,替旗王出手罢了!这事情就算传到旗王面前,那也是你们理亏!”
“放你娘的狗屁!”跋氏这边越发愤怒,他绕开那女子便纵马上前,边前行边继续怒吼,“你们这就是背着老旗王...”
“够了!”就在两边快要碰面的时候,黄沙之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带着诡异面具之人,此人身上穿着极其怪异的外衣。
此人双手忽然向两边张开,两边领头人的座下的马似乎忽然同时受到极大惊吓一般,前蹄骤然升起。
两边领头人亦大吃一惊,连忙勒紧缰绳才不至于跌落。
中间那怪人却忽然冷声道:“这里是万源神的地方,是郎氏的地方,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有没有将万源神放在眼里了!?”
作者有话说:
【1】出自辛弃疾《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
璞绵的故事,在110章有埋过伏笔。
第一百五十四章
◎柔化风沙迷魂,少主深思熟虑◎
柔化地处西北, 在江上燕西之地北面,占地一直往西北延伸。柔化地广人稀,虽常年气候恶劣, 却一地而集荒原,沙漠, 雪山三种奇特地容。
柔化之地以沙地为主,北面靠有姬彤雪山, 姬彤东西走势,连绵不绝, 终年积雪, 一片白皑,而柔化沙地广袤无垠, 中间却如星散般留有十八个大小不一的草原, 自古柔化人便以游牧为生。
远古时期, 是十八草原各自为旗族,虽各自生存罕有交集,却共同信奉着同一天神, 万源神, 而亦同时相信, 万源神的传颂者, 大祭师, 便居住在柔化西北处姬彤脚下的长沙摩地之中。
而后来因柔化天气诡谲多变,而为生存, 十八旗族皆不得不寻求更好更多的资源,当年柔化混乱便因此产生。
后是郎氏一族, 绝尘而出, 平定柔化内乱。
当时又得大祭师从长沙摩地而出, 保郎氏一族为柔化旗王,从此柔化十八旗,便皆以郎氏为首。
如今腊月之末,但柔化之地因常年干燥干旱,本是少而有雪,日夜温差极大,越到隆冬,甚至可以滴水成冰。
只是今年柔化天气却忽然怪异。
从来少雪之地,却在今年刚入深秋,便飘起了第一场细雪。
原本一众柔化子民只以为是天降瑞兆,却没想是越入深冬,雪下的越来越频密,本是苍黄一片的柔化沙地,竟铺上了一层银霜,甚至有少数地势较低的地方,白雪已积起过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