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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鹅毛般的大雪落在王桓身上,祁缘一时间竟分不出,那些是天上落下的雪,还是人心凝造的血。
秦挚揭开兜帽之后,冷声说:“我就是证据。”
在之前谢宁早就解开了自己手上的绳索,趁人不注意之时,他猛地抽出侍卫的长刀割断了脚上的绳索,此时他又趁着众人不为意,猛地便冲下了城楼。
来到王桓面前时,他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他双手颤抖着拨开王桓脸上的乱发,将王桓冰冷的脸捧在自己手心,他的手跟本停不下抖动。
谢宁死死地盯着王桓,双唇一直在颤抖,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
王桓也疲惫地凝视着谢宁双眼,嘴角蓦地扬起了一丝浅笑,他干裂的嘴唇上已经流出鲜血。
他缓缓道:“当年我爹是一个人承受这些...可是今日...我何其有幸,能有小王爷您...我没有走太远...知行...我没有走太远...”
王桓说完,双眼无力地合上,头沉重地落在了谢宁肩上,再也没有醒来。
不信天命,不问天命。
终知天命,不认天命。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就是第一节的结束了,谢谢小可爱一直相伴至此(请支持正版,请支持正版,请支持正版)。
其实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出来,小皇帝其实也不想二公子死的。
糖?在路上了,请稍等哦。
(最后,你加油,我也加油
第二卷 欲擒故纵
第六十五章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嘉荣十六年, 六月十九,仅余二日至夏至,怡都城内却大雪纷飞。
正如一年多前, 王砺在同一地方被当众斩首那时一样,也是白雪扬扬翻飞, 将中原四境最热闹喧哗的京城掩盖得一片寂静。
那日谢宁一瘸一拐地将早已不省人事的王桓背回府上,一路上围堵的行人都纷纷向两旁退让, 给他留出了一条白茫茫的通道。
六月十九,当日下午, 秦挚, 苹姨甚至祁缘等人立刻被带往庆律寺。
秦挚将当年许卓为如何预谋中秋宴上纵火焚烧沁华宫,导致丁贵嫔惨死, 以及一年之前又是如何诱其兄长及其本人陷害沅陵侯一家之事字句澄清。
与此同时, 苹姨也将当年在春熙楼门前从学生口中听得乃简中正一手谋划了天下寒门替沅陵侯喊冤的事情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当天晚上天方尽黑,何联与连秋二人马不停蹄赶入宫中,将二人告词一一陈述至谢文昕, 谢文昕脸色如灰, 随即冷声让二人立刻抓捕许卓为。
当何联乘着夜色马上去到许府时, 见到的却是府内莺歌燕舞花红柳绿, 许卓为此时正手提酒壶, 身边围绕着一群庸姿俗粉在尽情享乐。
何联一身铁甲手持金刀冷面步入堂中时,许卓为却仍旧左拥右抱地与那些妓/女卿卿我我, 脸上依然带着骄纵的笑容,只是眸上早已没了曾经的跋扈的神采。
许卓为看都没看何联一眼, 举起酒壶, 任由酒水随意落在自己脸上, 边说道:“何寺卿啊,我竟是没想到,我最后居然是输给了一条狗啊...”
就在最后一滴酒落他眼上,让他只觉眼里刺痛的瞬间,伴随着身边那群妓人惊慌失措地尖声嘶叫,许卓为才觉得自己胸上一阵剧痛。
金刀插入血肉的时候,何联缓缓将脸移到许卓为耳边,低沉冷声道:“你输给的,不是王桓。”
话语一落,许卓为才顿然惊醒,他猛地回头看向何联,何联却瞬间将那金刀狠狠拔出,血溅身前。
许卓为终究是瘫倒在血泊里,外面泠月之下,却又渐渐飘起了白雪。
许卓为一生最痛恨寒门,是因为他曾经生为寒门,他一生最痛恨氏族,是因为他无论再努力,也比不上氏族。
生之为雀,趋之若鹜,身终为鹜,心始为雀。
当晚,淮南王府外的围兵立刻撤出,董晋升亦被立刻彻查,但因其为太后外戚,太后为此只言片语周旋过后,董晋升最终只因同谋之罪被判流放。
而淮南谢家又因家逢丧事,谢文昕特次宽容谢辽一家将迁回淮南之事暂且推迟,谢辽在家中迎向皇宫之向叩谢隆恩。
与此同时,淮南王府其后的文南里内堂,一声刺耳的声音从屋里传出,简临风将桌上觥筹盘碗一扫落地后仍是难解心中忧郁,顿时又将矮桌一把翻到。
过后他才恍然跌倒在地上,坐在台阶边上双手掩面,眼泪却从指缝里流出。
直到白叔闻声连忙入内,见此一幕那刻虽心中一跳,但片刻后却悄无声息地收拾着地上残骸。
“为什么...”而这时简临风却啜泣着说,“白叔...为什么...王砺的冤都能清了...那我爹的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