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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不得回来看着那小崽子!”谢蓁蓁一如暴躁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他这几天有没有出去?”
“这几日陛下没有传召,除了老爷让公子回军营里,接着便都留在府里哪儿都没去...郡主您放心...您交代的事儿咱...”
“放心?我能放心吗?”谢蓁蓁冷声打断,“你真以为那人是个善茬儿?行了行了你们别跟来了,母亲跟着也该回来了,你们都去备着吧。”
急促的脚步声逐渐往房间靠近,谢宁脸色刹那紧张顿然站起。
他慌忙将王桓拉起,往书柜后走了一圈觉得不可,又往床边绕去也觉得不行,眼见着谢蓁蓁已经来到门前,慌忙之际只好随手便将王桓塞到书案前的屏风后面。
谢蓁蓁推门而入时谢宁才凌乱回到桌后座下,听见谢蓁蓁信步而入,才连忙回头,定了定心神后,故作镇定地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明日才回吗?”
谢蓁蓁狐疑地觑了谢宁一眼,又环视了屋里一圈,边往谢宁那头走去边冷声道:“怎么?你这是不想我回来吗?”
谢宁丝毫不予理会,却在垂头之际蓦地发现那张方才王桓带着自己写下的那张书法还在桌上,心眼一悬,立刻揉成一团便往桌底扔去。
只是他这个动作只显欲盖弥彰,谢蓁蓁见着心中顿时起疑,连忙加快脚步上前,冷声问道:“你藏什么?”
谢宁仍旧故作沉稳:“没什么。”
走到谢宁身后,谢蓁蓁斜眼睨着她奇奇怪怪的弟弟边要弯腰从桌下拾起那纸团,余光里却蓦地闯进了那盒打开着的榛子酥。
见谢蓁蓁停下动作,谢宁心中略觉疑惑,顺着谢蓁蓁视线看过去,心头猛地一震,伸手就要去抢那礼盒,谁知谢蓁蓁早已一手夺过,低头看着脸色越发铁青。
谢宁仍不放弃害还想将那盒酥饼抢回来,谢蓁蓁却忽然将那礼盒猛地往地上用力摔去!
余下的六块榛子酥碎在地上,碎末散落一地。
谢宁本想伸前接住的手还停在半空,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地上那堆饼碎,脸上骤然笼了一层冰霜。
谢蓁蓁忽然一手揪着谢宁衣襟处将他猛地提起来,凶狠地盯着他的双眼,怒问:“他人在哪儿?”
方才谢宁心里多少慌乱,在那榛子酥碎落一地时便只剩愤怒,他不耐烦地甩开谢蓁蓁的手,冷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蓁蓁已经怒火攻心,伸手指着地上那堆碎屑又怒声斥道:“除了他还有谁知道你喜欢吃榛子酥!?教会你不要告诉别人自己喜欢的食物的也是他!你还想骗谁啊!?”
躲在屏风后的王桓心中忽然一顿,谢蓁蓁这番话就如一把锐利锥子,毫不留情地往他心头狠狠刺去。
从前宫中设宴,小谢宁见到榛子酥就忍不住贪吃,毕竟年幼,无论谢蓁蓁和简氏怎么劝说他都不听。
那时王桓便跟谢宁说:“我当年在遥山学艺的时候,师兄曾教导过我,说江湖险恶,民又以食为天,最容易得人下手的便是口中食物。所以啊,我们一定不能让旁人知道自己最爱的食物是什么,就算见到,再想吃,也必须得忍住。若是别人知道了,当他想要加害于你的时候,便就知道该从何下手了。再说,知行你这样贪吃,可别说人家故意下毒了,就算不是故意的,你也容易中招不是?”
自那之后,谢宁在人前便再也不碰这百合榛子酥,就连简氏带着他经过梨香居,说要给他买这榛子酥,他都摇头拒绝。
只是有些话出口时不过无心,无意却成了有心人一生信条。
见谢宁脸色瞬间没有了方才的孤傲,她冷笑一声,又说:“你应该知道了吧,秦挚死了,连带着亭国侯满门抄斩。就算当年王家的事真的是秦挚一手构陷至他不仁不义,他想要报仇,弄掉秦挚还说得过去,可是丁普呢?这跟有何关系?丁普可是陛下的亲外祖父啊!”
谢宁脸上越显铁青,谢蓁蓁见其之状,趁热打铁冰冷又道:“谢宁你到底还要疯到什么时候啊?当年他不过就是能只言片语就把他亲兄长害死,他有多少本事,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不过才回来几个月,你看自己看看这怡都城都发生了什么?陛下宫外遇刺,简伯父入狱至今未出,然后秦挚回来丁家被抄,你说你信他,可你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吗?”
谢蓁蓁越说越激动,谢宁死死地盯着谢蓁蓁双眼,面若冰霜,垂在身侧的双手却不知不觉地握紧拳头,片刻后,他咬咬牙,坚定说:“所以我更加要将他留在身边,才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