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新伸手揽过她:不管我和谁在一起,在不在一起,我都不会不管你,我只有一个牌牌啊。
最后一句很轻,但牌牌突然就鼻酸了,伸出小手抹着眼泪。
但我也不会跟你说,假如我跟她在一起,会有多一个人来爱你这种情况,我不认为非这样不可。
因为我是你的小姨,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亲人,我对你有义务、有责任、也有感情,但向老师不是。
她和你之间没有关系,我不太想她因为喜欢我,而必须去爱你,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我也不会要求你,因为在乎我,必须去喜欢她。
牌牌仰着脸看她,晁新脸上的线条从来没有这样柔和过,或许是因为谈论到她在意的两个人。
我之前也跟你说过,人和人之间,不过就是真心换真心,如果你想要她喜欢你,那你自己去表现,去争取,去对她好,而不是说,当成我的附属,去享受她的爱屋及乌。
如果你想和她做朋友的话。
你很会交朋友的,是吗?晁新低头看她。
可是,牌牌突然想起了什么,脚脚又动了一下,娇娇地说,她会不会再让我背《师说》呀,我害怕。
晁新笑起来:她现在不教你古琴了。
那,那,牌牌有点恐慌,她如果和你在一起了,会让我背《孝道》吗?
晁新眨眨眼,有点没想到。
应该不会吧。她皱眉。
但她很快笑起来,想去问一问向挽。
想了想,她和向挽又没有在一起,问这个问题也不太好,于是她只是暗暗勾了勾嘴角,跟牌牌说:睡吧。
我睡着了你要跟她打电话吗?牌牌问。
晁新没回答。
我承认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我心里还是酸,你最近可不可以不要当着我的面跟她这个那个,我不想看。牌牌哭丧着脸,哼哼唧唧的。
好,我答应你。晁新笑着掐掐她的脸。
我还是觉得她好像狐狸精啊。牌牌哇地一声嚎。
哇,向老师有狐狸精这么漂亮?晁新惊叹。
牌牌急了,上手打了她一下。
晁新抱住她躺好:不闹了,快睡觉。
晚安。不情不愿地。
晚安。
第56章
哄睡牌牌之后,晁新放轻手脚下床,拿上桌子下方的小机器人和水彩笔,来到客厅,准备修改修改。
牌牌画的机器人好丑,确实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出自晁新的手笔。
她笑了笑,戴上耳机,一边改,一边给向挽打电话。
十点过,她宿舍还没有熄灯,应该没睡。
准备睡了吗?她问向挽。
向挽轻轻把门带上,走到楼道里听她的电话。
等一下,有室友睡了,我到外面来。
冷不冷?披件衣服。晁新细致地修改小机器人的鼻子,把一个竖钩改成长方形。
不冷,向挽说,牌牌睡了?
楼道里过路的脚步声,还有不远处的盥洗室放水打水的声音。
嗯,聊了一会儿,睡着了。
向挽来到电梯间,信号有点不好,于是她快步走两步,往安全通道去。
怎么不问我聊什么了?晁新又问。
聊什么了。向挽莞尔,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一点好笑,但笑意来得很莫名,换个人她恐怕不会觉得有丁点有趣。
喜欢一个人是一种魔法吧,把无聊都变得有聊。
她说,怕我跟你在一起,就不管她了。晁新也笑了笑,气息从听筒里传过来。
她知道了?向挽有一点讶异。
知道什么?对面的音又懒下来。
向挽眨眨眼:知道我同你在一起呀。不是方才晁新说的么?
那边沉默两秒,轻声问:我们有在一起吗?
酥了,向挽觉得这句话呢喃在自己耳后,让她半边身子都酥了。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听着对方的呼吸,逐渐交织在一起。
还是向挽先开口:我们本来今天该在一起的,我都去找你了。
她偷偷把在一起换了个概念,不动声色地撒了个娇。
对不起。晁新说。
因为自己邀请了她留宿,又让她一个人回去。
但向挽又不是想听她的抱歉,她绕了绕自己的头发,又拿在手里慢慢地捻。
是有一点失落,因为十四天没见,还以为晚上可以说说话,还以为
不过她还是不想听晁新的道歉。
明天有课吗?晁新另起了话题。
没有,刚军训完,没开课。
那好好休息。
向挽欲言又止,问她有没有安排,难道不是想要约她见面么?怎么竟是,好好休息呢?
她叹一口气,嗓音有点闷:那,我睡觉了。
那头却笑起来,低低的气音,两三秒之后才说:好,晚安。
向挽咬咬下唇,晁新的晚安说得过于轻易,让她的心空落落的。
挂了电话,她望着窗外,今儿连月亮都没有,最亮的不过是路灯,不过她总习惯仰头望月亮,无论路灯制造得多么精致明亮。
这一觉很长,睡到早上九点,向挽不紧不慢地起床洗漱,想着今日去买个帘子。住了一段时日,还是觉得不挂床帘不方便,尤其是有时晚上乍然醒来,看见对床的老大在黑夜里玩手机,绿光阴森森地照着脸,几次吓得她心悸。
军训穿了十几天的T恤,腻了,她特意找出雪纺的小裙子换上,束个马尾,拿上手机和校园卡便下楼。
先去一食堂吃个早饭。
小花园里春光明媚,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已经入秋,花草还是很茂盛,仿佛是拖住了一点盛夏的尾巴。
向挽迈下门厅的台阶,抬头,在盛夏的尾巴里看到了晁新。
她穿着雪纺的白衬衣,和黑色阔腿连体裤,比平常休闲一些,坐在小花园正中的长椅上,架着二郎腿看手机。
时不时撩一把头发,往宿舍楼看一眼,这一眼就恰好等到了向挽。
从未被人这样等过,向挽的心乱了一秒,然后就难以抑制地想要牵制她的笑容。
她很克制,只让笑意到了眼睛底下,嘴唇抿起来,以防嘴角不听话。
晁新踏着高跟鞋站起来,站在太阳底下对她笑。
你怎么来了?向挽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还在心动,而且越来越心动,怎么办好呢,她有一丝不知所措了。
向挽竟然脸红了,晁新侧过脸看了看她,有点意外。
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儿,可以在卫生间肆无忌惮地说速战速决,但也会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因为见到了她而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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