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祈,别用这种表情对长辈。”
贺可祁嗤笑,全无对待长辈的样子。他转动无名指的戒指,一圈儿又一圈儿,在老唱片的循环中也加入了老成,与对面人的交谈毫不费力。
“厉先生,我想请您,别再去光明胡同。陶老爷子年纪大,经不起陌生人的言语打探。”
陌生人?
年长的沉稳在这时体现的完整,厉和风抬手敲敲桌子,“可祈,我家闺女也夸过你,是个有想法有能力的年轻人。但今天单独交谈,却不见得。”
贺可祁无所谓谁对他的评价,特别是,不重要的人。
“厉先生,我就一普通人。做一些小生意,生意人很明显就是,见人说人话。对于您,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厉和风的面部表情瞬间垮掉,怒火冲天,但他不会动手。这个社会给人的自由机会大把,但他不是能随心所欲的身份。
他需要,平和,或者说假装平和。
贺可祁的游刃有余像是有生俱来,秉着自由性子的他在放松状态下一股痞子味儿,断着的眉毛彰显着这一点。
他就是要,厉和风别把自己看太重。
他再次开口:“厉先生。如果坚持给厉年进行通话,我会直接把这个交流方式也给切断。当然,他也会支持。换一个电话号码不是难事儿,拒绝不想见的人也是,容易至极。”
“我是他父亲,”
贺可祁听到这句自以为是的话语当即打断:“没有实质关系,就不属于。”
厉和风捋了捋头发,淡定的拿出来一个喷雾洒在脸上,像是在盖一层面具。
这举动惹得贺可祁生理不适。幸亏他没陪在厉年身边,油头粉面的,教不出好东西。
厉和风放下喷雾,递给贺可祁,“补水的。来一下。”
贺可祁紧皱的眉毛表示拒绝,待再想说些什么时,厉和风突然掏出手机给他看相册。
“看年年,多帅啊。我的基因,多强大。”
屏幕带来的冲击是暂时的,贺可祁不需要缓冲的站了起来。
他的力气相比之下可以战胜厉和风,他抢过手机的同时出了咖啡店。
在删除相片的时候,整只手抖得剧烈。
厉和风在跟踪厉年,准确的说是跟踪他们两个。
惑,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是,他们分手。他想要的是,看似完美的骨肉。可偏偏,两个都不如他意。
厉年喜欢男的,厉筱俐喜欢女的。
这踏马,不是断后了吗?
他终于被抽出了骨头,软的不成样子,连连咒骂起来:“全都他妈的是狗,一个二个的不生不养都他娘的是变态。”
贺可祁摇摇头,体会不到他扭曲的情绪。他将手机放在厉和风脚边,随即转身,不留话语。
坐上车后,他放低座椅,躺在这儿打算睡一会儿。
一会儿,就一会儿。睡醒了,去接自家小豹子。
可当真是睡吗?
他闭上眼睛,突然想到之前贺丘慕喜欢看的小说,里面的人物大多神通广大,强大到能保护好所有人。
但他,除了家人之外想护的也就这么一个,却也不如意。
一直循规蹈矩的合法好公民也有疯狂的想法,幼稚的场景在脑中一闪而过。
他想,活在杀人也不犯法的时代。
但终归是想想,也终归是幼稚到底。
车上的新闻播报提醒着他时间,现在是2021年,现在,是他的31岁。
不是13,不是3,是不能犯傻的成人阶段。
匮乏的水资源,贫瘠的精神土地,他强忍着不适到达了厉年在的地点。
在看到厉年从里到外越发清晰的体型,他下了车。
张开手臂,迎接优渥的矿物质。
厉年在看到贺可祁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想给他展示自己的成果。
他蹦进贺可祁怀里,透过路灯的残影下,看清了贺可祁眉间没散全的不爽。
“谁惹您了?”
贺可祁打开车门儿把他放了进去,系安全带的同时轻松的开口:“太多了,首先是那个叫厉年的臭小子。您帮我教训教训?”
厉年挑挑眉,噔的一下把背包放到了前面。他欢喜的拍了拍,“猜猜,是啥。厉年那臭小子给你的。”
贺可祁顺着他的目光也拍了拍背包,软绵绵的一大坨,这是?
“拉粑粑带回来了?”
果不其然的遭到咒骂:“他娘的!”厉年大力的锤了他一拳,“老东西,拉粑粑也不给你,想得美你。”
贺可祁终于发出爽朗的笑声,他低下头啵了一下厉年脸蛋儿,“老东西占占您便宜。”
开路,光风霁月。
厉年下车后,脚步格外轻快。在前方牵着贺可祁的手做领路人。进房间以后换完鞋就蹲着帮贺可祁换,贺艺术家可谓是受宠若惊。
贺可祁故作惊讶的又开始演上了,一日一度的演技大赏马上开始颁奖。
厉年先行去了客厅,在装零食的冰箱里拿出巧克力,先喂给贺可祁吃。
上方刻着贺可祁的独特,晕染的七色彩虹混为一体,在红色与橙色上方刻了两道凹进去的痕迹,意作断眉,唤作贺可祁。
“来,颁个奖。奖牌儿。”
贺可祁不一会儿就吃了两块彩虹奖牌儿,吃完就被拉着坐在地垫上等待另一份奖项。
他从下午到现在的思绪起起伏伏,被厉年填满的空隙叫嚣着喜悦。自厉年住进来以后,没享受过的氛围纷至杳来,与世无争的闲散也变了样。
他想,因为厉年,一切都更好。
更好的是厉年,而不关乎于他所做的事情。
但厉年做了很多,比如在缓冲中戴到脖子上的东西。
贺可祁试探的抬手,在接触到厉年期盼的眼神后,他小心的解了下来。
这是…围巾。手工织的,围巾。
他掩饰的“呦”了一声,将喉间的不明情绪往下吞。
但情绪宣外,在他微红的眼眶内,在厉年颤抖的食指尖,在心照不宣的拥吻间。
“小叔,我从第一回给美女送花儿那天,就试着学了。其实这玩意儿,挺好玩儿。没啥寓意,就是看网上的都给对象织。咋样,这…”
他停顿,拍了拍贺可祁脸蛋儿,觉得不够又凑近啵了好几下。贴着贺可祁的鼻尖儿自豪的发问:“不赖吧?”
“真!不赖。”贺可祁的语气掺杂着奖励,与格外的疼惜,像是在说“诶呦我大乖乖,快给小叔我嘴儿一个。”
厉年顺势躺平,枕着贺可祁的腿讲故事。
“想织个七彩的,但想要戴出去,那场景。啧,挺傻逼。就织这个,黑的,大气,衬你。”
贺可祁揉着他的手附和,说什么就应什么。
“你织的就衬。”
厉年抬起头,勾了他鼻梁,“挺会拍马屁。这小贺儿。”
“多亏厉老板赏识。”
厉年仰着头畅快的笑了几声,随后突然安静下来。
“小叔,你还记得我说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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