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断断续续的一直哭,落入耳中的话语串不出完整的。
“汪隅在吗?”
话音刚落对面儿就换成了贺汪隅。
“小叔,不急。承承没事儿,就是头后面儿起了个包,脸上被玻璃蹭了小口儿。全身拍了个片儿,等找医生看看。她吧,丘慕哭是因为自己男朋友出事儿了。”
贺可祁皱皱眉,男朋友?
“就他们带承承出去玩儿,图新鲜坐三轮儿。三轮儿被掀翻了,她男朋友护着承承他俩,伤的稍微重一些。唉,别急啊,小叔。慢慢儿回就行。”
贺可祁又嘱咐了几句,挂断电话。
这时的力量终于化作空气跑的痛快,他彻底弯下了腰。扶着墙缓了一会儿,握紧放在自己身上的厉年的手。
“没事儿,承承没事儿。是小姑娘男朋友,为了护他俩,有点儿严重。”
厉年开始无意识的发愣,反应过来以后说了句:“谢谢她男朋友。”
贺可祁直起身体,扯了扯嘴角,“对。咱们回去,好好儿谢谢人家。”
对于承承的牵挂也算是虚惊一场。
回去的路上贺可祁跟任玉玺换了位置,他坐在厉年旁边儿讲述承承的过往。
他说:“承承是被村委会养大的,监护权被移交到他们手上。因为我经常去那边儿写生,村民也都熟悉我。走了法律程序,我办理了领养。那时候承承三岁多,来到家里以后开口先叫的是妈妈。我妈每次听到他叫妈妈也就应一声,在开始上幼儿园以后才改正过来。他缺少的爱我一辈子都给不全。”
车上的声音逐渐降低,贺可祁也配合着低语:“厉年,我刚想了想。合法以后,我们结婚,就在外面儿住。把承承放在家里。这样,得到的爱全面一些。”
厉年看看旁边儿没人注意,便伸出手盖住贺可祁的,“小叔,结婚,能回家吗?”
“你喜欢我的家吗?”
儿恋爱了?”
厉年跟贺可祁配合的摇摇头,谁知道呢?
但,右眼皮儿跳的过快,贺可祁觉得不是太顺畅。
到医院以后直奔方骞承的病房。
其实片儿也出来了,没有大碍,除了头上的包之外,没有必要住院。
是贺可祁父母强烈要求在这儿住上一天,观察观察情况。
但要贺可祁看,真就夸张了。
一进屋咱方长官正吃健达呢,小嘴儿砸吧砸吧的黑不溜秋的。
“干爸,小干爸!”
厉年想笑一笑,但看到病床旁边儿的男人,就恢复了平常。
贺可祁牵着他的手到自己父亲面前,厉年向长辈问了好就没有交流了。
贺师联没有厉年想象中的严厉,倒可以用亲和来形容。他对厉年很是亲切,却没有分给贺可祁一个眼神儿。
贺可祁习惯了氛围,倒也无话。
过了会儿,方骞承拉拉厉年的袖子,示意低头。
“小干爸,慕慕姐跟她男朋友吵架了。现在在楼道儿哭呢。你跟干爸去看看,奶奶也在那儿。”
厉年接到指示点点头。礼貌的看看贺师联。
对面长辈点了点头,“去吧。听说把她给骗了。真是傻得不轻!”
傻得不轻?
贺可祁他俩带着疑问先把高霖送到楼下,人家跟着忙活倒也不好意思了。
贺可祁跟人定下饭局,才又重新上了楼。
任玉玺就站在电梯口那儿,一见到他们就摇着头走过来。
“唉,咱丘慕成渣女了。”
他们仨边走边说,但任玉玺也神秘的或者说是不忍心说出事实。
“让丘慕亲自说。”
贺可祁觉得,倒还不如不让贺丘慕亲口说。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刚看见贺可祁就钻进怀里,捶打着告状。
,踮起脚拍拍他的头,厉年配合的弯下腰。
田秋志放低声音在他耳边告状:“那小姑娘,被对象隐瞒性别了。”
任玉玺在旁边儿拍拍她,“干妈,小点儿声。”
但全都让贺丘慕听的一清二楚。
她离开贺可祁的怀抱,拢拢头发。过了几秒钟恢复平常,淡然的神情让人感到疏离。
她抬起头用手指了指贺可祁跟厉年,“小叔,厉老板。我接受的了别人是,但我自己不接受。你俩很配,很幸福。但我不能。我喜欢男人。”她低下头笑了笑,“网恋真不靠谱,这才第二次见面。但她,挺会伪装。”
任玉玺在旁边儿配合的出声:“确实,我都没看出来是一姑娘。说话声音也贼爷们儿。”
贺丘慕点了点头,“小叔,同性恋很累。你到现在都不被爷爷接受。你累吗?”
贺可祁没有回答,他觉得在这个逼仄的楼梯间不适合谈这些。
他上前确认贺丘慕看起来毫无异样后,就把人拉了出去。
厉年被田秋志按在这里不动,田秋志也想跟他聊聊。
“年年,跟伯母聊会儿。你喜欢吃什么?今晚上我回去做去。”
厉年不会交流的毛病显露出来,他只能摇摇头。
“玉玺,今儿晚上跟我回去做饭去,完了给他们送饭。”
不等厉年开口,他俩就定下了今晚的菜单。
田秋志捏捏他的袖口,“多少吃点儿。孩子太瘦了,心疼。”
厉年梗在喉间的声音被吞噬的完整,他平复呼吸,缓慢道谢:“谢谢,妈。”
田秋志听他说句妈别提多高兴了,她趴在厉年耳边:“我可时髦了。你们这种之前我就看过电视剧。就老贺是个古董,啥都不懂。别理他,你俩好好儿的就行。”
厉年配合的点头,“好。”
估摸着外头的人聊差不多了,任玉玺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厉年随后,到了外头光亮的地方却驻了足。
他敢确定自己没做梦,身体完全健康。
但,站在贺可祁旁边儿的那个男人,是自己亲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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