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可祁发现陶老爷子对着他说话,就鞠个躬,直起身来介绍自己。
“老爷子好,我叫贺可祁。今年31岁。”
“嗯,还有呢。”老爷子转身走到门口儿坐了下来,伸手对着厉年招招,示意他也过去。
正拉着贺可祁手的厉年顿了顿,抬起头不经察觉的噘噘嘴,隔空亲了一下贺可祁。
屁颠儿的就跑过去找老爷子了。
一老一少,坐在台阶儿上盯着贺可祁。
这气氛比论文答辩还紧张。
贺可祁继续开口,“西安美术学院毕业的。现在没画画儿了,开一家农家乐。就在万发屯儿。打算开个麻辣烫店。”
不等陶老爷子开口,贺可祁就走过去递了支烟。老头儿往前伸伸,贺可祁给他点上了。
“大爷,您喜欢麻辣烫不。”贺可祁知道他喜欢,就是想故意问问。
“咋?店主写我名字?”
“这家店不行,下家店写您名字。”
。
“就这样吃吧,凉了吃了也没病。”说着就起身去开厉年的包。
“贺儿啊,这都是喝洋酒的玩意儿啊?”他掏出来个捣棒举着给他俩看。像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儿,开心的不行。
“对,鸡尾酒。给您调一杯。”
陶老爷子嘶了一声,表达不满。才一杯?
“您想啥呢,这酒都慢慢儿品的,人家都轻酌。可不是一下儿撂肚里完了。”厉年嚼着饺子开口,完了竖个大拇指。“好吃。”
陶老爷子唉了一声就到他俩跟前儿一起坐着了。
“要说我是真烦这洋玩意儿!”说着喝下一杯啤酒。
听完这话的厉年伸手敲敲他鞋子,“巴黎世家的?洋玩意儿?”
陶老爷子可是急了,“这不你买的?你这这这,等会儿脱给你,拿家收藏去!”
贺可祁看着俩人斗嘴,心里暖和。没感受过的另一种家庭氛围,将他包裹。
吃完饭后陶老爷子就推着他给自己调酒喝。
“今儿个给您调一个,特别的。”
陶老爷子竖竖大拇指,边点头边夸人。“你看这小子,一看就是做老板那气质。年啊。来你看看。”
在厨房洗碗的厉年听见也装没听见。但其实偷偷的笑了,对着墙壁。
他就知道,贺可祁的魅力谁都躲不掉,通通陷进去。
气质,性格,阅历,人品,没有特定的标准。
但贺可祁就是最好的,那个标准。
他洗完碗擦着手出去,看客厅里俩人。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陶老爷子仰着头看贺可祁挤青柠的动作,就差点儿没把贺可祁手掰下来看了。
“做啥呢?”厉年挺好奇做的是啥。
“你拿了金酒,还有白葡萄,我就做个低配版的。”
“啥啊?”
贺可祁嗯了一声,敲敲杯壁示意等会儿说。手下轻松的切了一片儿青柠,又一分为二。
“大爷,您不能吃酸。青柠就放一半儿。来。您尝尝。”他推到陶老爷子跟前儿,“献丑了。”
儿。
“赶快走赶快走,我睡觉呢。”他扯着贺可祁跟厉年往外送,走到门口儿时拽了拽贺可祁袖子。
贺可祁屈膝,对上陶老爷子眼神儿就知道要叮嘱他了。
他认真的听着。
“贺儿啊,啥前儿再回来。喝你那顶配的。还有啊…”陶老爷子做做眼神儿,瞥向厉年。
厉年明了的往前走走,站在远处等贺可祁。
陶爷爷这才开口。“那年啊,是你媳妇儿吧。”
幸亏这句话没让厉年听见,不然一个月都甭想喝酒了。
贺可祁摇摇头说不是。
“不是,我俩不做媳妇儿。做,伴侣。爷,您放心。不管是啥身份,他都受不了委屈。”贺可祁叠上老爷子抓着他的手,郑重的承诺。
“嗯,知道。我是怕他欺负你。刚你伺候他呢,这小子就不能伺候他!使劲儿使唤他就行!别心疼他。”话虽这么说,但贺可祁也知道老爷子说反话呢。
又唠了一会儿厉年实在等不住了,催老爷子回去睡觉。
他俩也往回走。
走到一半儿一个电话乱了他们今天的计划。
贺汪隅低沉着声音在电话里问贺可祁是不是跟男的在一块儿。
贺可祁皱皱眉,问他在哪。
得到位置后就带着厉年过去了。
他不想回答贺汪隅问题,直接带过去看更能解他的疑惑。
坐在滴滴后座,贺可祁放松的牵着厉年。
望向窗外的时候也不松开,把手放在嘴边嘬了好几下。
厉年估计他也是遇着事了。
他们家成员构造厉年知道个大概,贺丘慕没母亲,贺汪隅也没有。总的来说,就是爷们儿开会。
再添上个贺可祁,还有贺老爷子跟贺老太太,看起来基本和谐。
但就是贺汪隅年纪小,叛逆,家里没人能管得着。
除了贺可祁。他怕贺可祁,能拿棍儿把他抡没了。
到地方以后,厉年拖着贺可祁打算爆发的情绪。贴在耳边让他冷静。
“还说我叛逆呢,你打小孩儿就不是了?”
贺可祁捏捏眉心儿,呼出一口气。
nb 厉年干脆也没拦,毕竟关上门儿了。教育孩子也该教育。
他看着贺可祁基本没留力气的往孩子身上踹,踹了几下就把人揪起来,按床边儿打。
整个过程,都没有从口腔里发出的声音。包括贺汪隅,疼都没喊一声。
厉年觉得差不多够了,就起身把房间里矿泉水给拧开,走到贺可祁身边儿,拍拍他。
然后抵在他嘴边儿喂给他喝。
而床边儿的贺汪隅低着头喘粗气。不等他开口,厉年也扔给他一瓶水,没开盖儿的。
仨人沉默的喝着水。
贺可祁时不时亲一下厉年的额头,权当贺汪隅不存在了,直接。
“小叔。”两个字打破寂静。
贺可祁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
贺汪隅得到准许,开始讲故事。
把他有多喜欢一个男人道的明明白白,但人家是直男,不喜欢他。这懊恼劲儿,也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我也直男。我就喜欢他,就是喜欢。”贺汪隅抬起头,继续讨打似的开口,“我就想把他办了。办了就跟我了。”
唉,贺可祁在心里叹口气。
刚怎么不把这小子打死呢!
厉年突然也觉得刚就不该拦,甚至还想加入。
时间一直走着,从进屋到现在。从贺汪隅剖析了以后,就没人说话了。
主要是没人跟他说话。
厉年跟贺可祁唠的贼开心。
等差不多十点半了,他俩就起身打算走了。
走到门口儿时才舍得叮嘱。
“汪隅。”贺可祁看着他的方向,隔得远远的开口。
“不管性别如何,感情都是同等的公平。不要把任何一个人的决定权利擅自剥夺。你没资格,你只能决定你自己的。其他人,都不行。如果插手了,你就是犯法。别忘了,强奸罪是成立的。我不会捞你,更不会原谅你。”他敲敲门板,也不再开口。
停在这儿,就行了。
他知道,贺汪隅也是有分寸的。
只是,需要管管。
忙活了这么久,该忙活的却没忙活。
“没事儿。小叔。明儿白天去店里给您做。”回家的路上厉年看出来贺可祁在意的,就顺势安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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