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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曦亭见她又避他,眼眸狠了狠,不肯放,但没想到她滑不溜手,怕弄疼她稍微松点力就被她钻空子跑了。
他看她灵巧跑上他们共同的房间,眼底情绪和风陡起,心脏居然柔下一块。
赵曦亭看着早已没影的楼梯,虚虚笑了一声,没跟上去逼问。
总归还在一个屋檐下。
能跑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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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学,事情不算多。
孟秋抽空做了大致规划。
她打算大二把雅思考了,留出点时间实习。
她还是打算去国外读研。
申研流程孟秋摸得差不多了,但怕有理解错漏的地方,去咨询了一下邵桐。
这方面他是实实在在的大前辈。
邵桐似乎对之前没帮她挡住赵曦亭的事很歉疚,偶尔会发消息来问一两句,关心关心她的生命安全。
孟秋每每都无奈回他,说没那么夸张。
关于海外申硕士,邵桐很乐意给她解答。
他进入主题前,问了句,“他同意你出来啊?”
孟秋思绪拉扯回那个雨夜。
明明过去没多久,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那时赵曦亭让她自己选择,是在英国完成学业,还是回来燕大继续读,甚至想要供她,应该是不介意她留学的。
但等她读研也是两年后了,她有点想象不出来两年后的模样。
应该说——
她想象不出来和赵曦亭的两年后是什么光景。
难道他们还在纠缠吗?
为生活里那点不可控。
她没告诉赵曦亭她还要出国。
如果哪天赵曦亭疲了倦了,肯放她走了。
她完全没必要将她的人生一笔一划提前报备给他。
孟秋温声说:“你先告诉我吧。”
邵桐没再多问,将做好的思维导图发给她。
思维导图里连签证怎么申请,有效住址证明怎么弄,全都有详细的说明,甚至还po上了相关网站。
逻辑非常清晰。
和邵桐聊完的当天下午。
孟秋收到一条拿快递的短信。
她回忆了一下,确信最近没买东西,便查了查包裹始发地,是在霁水。
她以为是爸爸妈妈或者亲友给她寄的,便去领了。
快递拿回来以后一直没拆。
它的形状不是普遍四四方方的方体,一条长的,里面仿佛是个长匣子。
孟秋用小刀划开胶布粘好的地方,还没拿出来,目光探进去一角,几乎要尖叫,烫到似的把东西甩开。
她脑海里全是刚才看到的画面。
那是她的画。
新的,从未见过的,她的脸,她的校服,在油纸正面印出来,埋在昏暗的快递盒里面。
那人的画风化成灰她都认得。
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不想把画拿出来,看都不想看一眼,走到垃圾桶前直接连快递盒扔进去,
但过了一会儿,她感觉不妥当。
这画和照片没什么区别。
被别人发现怎么办。
孟秋咬了咬唇,嫌恶地蹙着眉,食指和拇指把画捏出来,她掌心捋过去,压成平整的一条,折起来,折成小方块模样。
她在书房转了一圈,一部分是她的专业用书,还有一些是赵曦亭给她找的古典藏书,譬如《唐太宗入冥记》这样的话本小说。
但书架大,书少,塞在哪里都不是好去处。
孟秋想了想,将小方片夹在赵曦亭送她的牛津字典底下,笨重地塞进抽屉里。
第45章 热汀
孟秋把东西藏好后, 看到手机里有几条陌生短信。
', ' ')('——孟同学,收到画了吗?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见你一面, 和你聊聊天。
或许是拿到画的冲击力太大, 这两条短信不显得有什么了, 孟秋甚至平静下来。
她单纯觉得杨疆恶心。
孟秋在桌前静坐了一会儿,思绪不断翻滚。
她不大想承认, 事实上, 她对旧事重提的恐惧大过于面对杨疆。
元旦杨疆家里人来找她, 她是害怕的, 但那种害怕雁过不留痕。
那段往事对于她来说,最难以承受的是——
流言。
流言让她雀鸟失巢般痛苦。
在流言里, 她的每一根神经都是裸露的, 像撕掉她本身的皮肤, 毫无庇护地接触这个世界。
一切都放大了。
她无法正常辨别人的意图。
严重到什么程度呢。
别人一个不经意的、细小的动作和眼神, 都会在她脑海里停留许久, 辨别这个人是不是讨厌她。
和她交流的人,说话的声音略微大一些,她就会反思是不是哪里惹人不愉快了。
她常常躲起来,一个人呆着, 对自己的名字非常敏感,连谐音都让她惊恐。
这样的状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林晔告诉她得往前走。
她开始自我疗愈。
时间是一剂良药。
这件事淡去之后,或者说, 她认为的消散之后,她试着更谨慎地生活。
特别在为人处世上, 她想,只要她没有错处, 别人就不会议论她了。
她不想再一遍遍分析别人的表情动作,试着收起触角,覆上厚厚的一层膜。
这个方法很好。
一定程度缓解了她的痛苦。
只要她对别人不在意不喜欢不期待,就不会有猜疑,也不会有自虐一样的复盘反思。
她关闭了自己。
关闭自己,去获得生存自由。
-
几番不搭理杨疆之后,他开始变本加厉。
孟秋每天都能收到领快递的短信。
快递里起初是一些新画,大多写实,大概就是元旦他家里人说的那部分。
过了段时间,不知杨疆是寄无可寄还是威胁她,混了许多荒唐的旧画进来,孟秋几乎不愿意深看。
一两幅还好,画越来越多,孟秋藏不住了。
她愤愤地把这些画泡水里,等到纸张面目全非,认不出她来,她再一张张撕成碎片,丢到离生活圈有段距离的垃圾桶。
这期间她没有一天不提心吊胆。
她怕被人撞见。
不管是谁。
她扔垃圾那天,闻着食物腐烂的味道,回了条短信给杨疆。
——如果你再给我寄,我会报警。
结果杨疆说。
——孟同学,我们私底下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闹到同学们都知道呢?
孟秋对他的厌恶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事情仿佛走到了死局。
周五,她照例去快递点领快递,仔仔细细找半个小时,有几个角落她甚至翻到了两遍,都没有找到。
难道是丢了?
孟秋顾不上额头上的汗,跑过去问快递点的阿姨,“今天的包裹都在这里了吗?”
她这段时间天天来,阿姨都认识她了。
阿姨笑笑说:“没有吗?别急,我给你找找。”
说着一头扎进一摞摞的纸箱里。
这个快递点没有取件的机器,都是人工登记。
孟秋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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