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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气息浮动,动情到脖颈都开始泛红,“以后不许去我的书房。”
扶萱对他这个话充耳不闻,心道怎么可能不去,继续对他穷追不舍:“夫君,只要你容我给你简单梳妆,再去换个衣裳,我今日就答应你那样,你当真要错过这次机会么?”
……
小一刻钟过去,从“听风苑”的内室屏风后现身一位身量高挑的红衣“女郎”。
其乌发如云,朱唇玉面,神色清冷,即使着的一袭艳丽舞衣,也可窥见“女郎”举手投足间的优雅自持。一双桃花美眸倨傲看来时,分明冷冽地没有丝毫情意,却教人因这份遥不可及的冷艳高贵而心下震颤。
当真是一位气场十足、极为清冷的绝色佳人。
扶萱瞪大双眼,神魂颠倒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唯一的遗憾,是这纱衣虽宽大,可长度本就只及她的膝盖,谢湛身量高,被他这一穿,往上扯了好几寸,即使有内衬在,可那乌泱泱处仍旧若隐若现,颇为刺目。
扶萱不适地移开眼,欣赏上半截美貌,真心实意地道:“谢六郎真不愧对‘玉人之资,容姿脱俗’的称赞,仙人下凡也不过如此。可这身轻佻的衣服,当真亵渎你的气质啊。夫君,我觉得普通女装才与你更相衬,那样的话即使走在街上,旁人也定认不出是你的。”
谢湛敏感地抓住了她话里的意思,瞳孔震了一下,“你莫得寸进尺!闺房之间玩乐就罢了,还指望我如此出门不成?”
顶着一身妖艳着装,开口却是磁沉的嗓音,扶萱嫌弃地:“你别开口了,让我先欣赏下佳人美貌,你的声音会破坏这种美感。”
谢湛:“……”
扶萱欣赏片刻,脑中又萌发了新主意:“往前都是你画我,我慷慨地为谢长珩作仕女图提供了多少素材啊,可你这么美,也不能浪费了,我也想画画你。”
谢湛狠狠地倒吸一口凉气,额侧的筋脉跳起,“画……画画?你要让我颜面扫地不成?还有,就你那水平能画出个甚?不行,这个绝对不行!”
扶萱笑嘻嘻地道:“我的水平不行,你的可以嘛,我这就去取铜镜来给你瞧瞧,你可以自个画一……啊,你做什么?我还没欣赏够。”
扶萱重穿回去的衣裳被人三两下撕落,人被他拦腰抱起,谢湛当真被这个女郎得寸进尺的想法激地无法再容忍下去,他咬牙切齿地道:“为夫穿这身衣裳可不是为了作画所用,夫人看也看了,该轮到为夫取好处了罢。”
“你说了听我的!我的东西还没取呢。”
“轮换着来!”谢湛只敷衍了一句便教扶萱再不能言语。
……
该日的动静闹地极大,谢六郎顶着女郎的装扮,半身艳丽的舞衣亦未褪,就将热汗洒地淋漓尽致。
可他一张极尽冷艳的夺目美颜,眉目深邃凝着她,大气秀美,掐着她时,头上晃着一支她的珠翠,口中却是男人的沉磁喘音。
郎君如此,扶萱心中又觉别扭,又觉有些禁忌的刺激,她紧张无比,亦心动无比。
圆月初升时,求过几次饶的扶萱哭笑不得,觉得自己又被人骗了,力量相差悬殊,只要她的夫君占据上风,她这样身娇体弱的女郎是不可能反败为胜的,她的主意还没开始,就已经再无力去实施,绸带还躺在匣子里。
当神清气爽的谢六郎替她收拾好,取来外出的衣裳给她穿时,扶萱双目都哭红了,嗓子也哑了,她幽幽咽咽地痛斥他,又拒绝他的提议:“谢湛,我才不要陪你去看灯。”
她连名带姓地唤他,便说明是真的恼了,谢湛将她拉入怀中,讨好地吻了吻她的眼皮,温声道歉道:“怪为夫太动情,失了分寸,下次定由着夫人来。”
扶萱揉了揉红肿地不成样子的身前,撇过脸去,“想得美,没有下次!”
谢湛好气又好笑,吻她唇角,轻哄她道:“说的什么气话?它是你的,你不用不是白白浪费了?真那样,苦的也不单单是我不是。”
谢湛的话可谓一语成谶,没过几日扶萱便被诊出有孕,从此,两人的苦日子可不单单是一两日。
然这是后话。
当下谢湛还得对着生气的妻子百般哄。
扶萱对他好时那是真的好,有求必应,主动热情,可她天生性子里有着一股倔强,她要真犯起那股矫情劲儿,谢湛只有看着她造作的命。二人你来我往,行事时谢湛说了算,过了那阵便又得将妻子好好捧着了。
一代名士引经据典,好话说尽,说到口干舌燥,她的妻子才以“他穿一次女装陪她出门”为条件,应下陪他去观看花灯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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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内花灯璀璨,河中灯火星星点点。
中秋节是一年之中百姓为庆祝丰收而最爱参与的节日,成千上万的花灯被燃起,节日氛围浓厚,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带着桂香的徐徐秋风拂袖,郎君风采湛然,轻衣博带,女郎笑容灿烂,二人怀着极好的心情,特意选了秦淮河人头稀少的另一侧,携手沿着河边悠然前行。
距离初次定情的中秋节已经时隔三年,因一时心中感慨良多,谁也没有开口讲话,直到无意间瞥见河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蹲在河边时,扶萱瞳眸震了下。
那女郎身形纤弱,其一身青衣,气质如兰,灯光融在其温柔的眉眼间,她微笑看着身旁人。
扶萱怔忡,摇了摇谢湛的胳膊,“六郎,那个女郎是瑶瑶罢?”
谢湛顺着扶萱目光望过去,看清后,于心中微叹一气,轻轻提了下唇,“你不是该诧异那个郎君么?”
扶萱一颗心都在张瑶身上,竟是忘了去看她身侧那一身湛蓝衣裳,谢湛这一提醒,她凝目而望,霎时心中腾起激动,“潇、潇哥哥,那是潇哥哥?他们二人何时好的?我怎不知?他们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瞒着我!”
谢湛安抚小妻子激动到慌乱的情绪:“萱萱,如若他们认为该告知你,自然会给你讲明。你给他们一些时间。”
他分散她的注意力:“不如我们也去择一盏莲花灯,放入河中祈福?”
“可夫君你不是不相信这些么?”扶萱果然被他的话引导,目中有些期待,口中却是些许忐忑。
谢湛略微思忖,牵着她继续往前,“想你我二人缘分何等奇特,怎会于千万人之中相遇、相许、相爱,我亦开始相信命运一说了。有无憾的今生,期许来生亦能如此,能与你再度相遇。”
扶萱心中烫了一下,可她不想被他的话语带进去。
她太了解自己的郎君了,他爱她的方式多种多样,为她作画写诗,调香制粉皆无伤大雅,可他还有一出抵死纠缠,甚为磨人,如若当下她回应他她亦如是,他今夜的热情她定然是招架不住的,她上下都痛着,此刻决计不能附和他。
扶萱含笑道:“我听说上了年纪的人,总是要更信命一些的。”
谢湛怔了下,继而微笑:“是么?看来今日还没让萱萱满意啊,还要长珩哥哥证明证明?”
没有戏弄到郎君,反而被他将了一军,迎着谢湛意味深长的目光,扶萱烫红了脸,磕巴了下说明了心中的胆怯:“不、不用,长珩哥哥龙精虎猛,没有上年纪……唔,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闭嘴!”
谢湛不再逗她,与她往买莲花灯的方向走。
大梁当下正逐步繁荣,国泰民安,一路上可见到大梁百姓高谈阔论,言笑晏晏,河中花灯,有乞求风调雨顺的,有祈求家宅平安的。
谢湛与扶萱相携迈入繁华大道,至灯火通明处,走过人前时,郎君的高贵清冷风姿,与女郎的艳丽明媚相应成趣,人们不禁转眸凝望他们,多人目中不乏看到痴住出神。
认出二人的人,有欲上前招呼的,却被谢湛冷冷一瞥止了步子,他们多少听闻过这位年轻太傅的性子,为民造福,当真有宰相之风,却是除了家中妻室,素常是高山皑雪般,尤不爱与人亲近,讨厌人与之套近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