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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炫狐疑地撇了谢湛一眼,问:“你派人去探姓李的了吗?”
谢湛面色不改地撒谎道:“尚未。”
扶炫再问:“为何不派去?”很显然,谢湛的人手不是不够。
谢湛自然不会承认,说这番话目的是要支开他,不答反问道:“以你之见,我们在此处逗留几日为佳?”
这意思便是说,若只短暂停留一日,便不用去探,明日直接前往广陵郡。
扶炫沉吟片刻,直白道:“姓李的既然有异常,岂能将他放过了?顺藤摸瓜下去,保不准比我们去广陵郡还有用。”
谢湛正有此打算,二人对此事一拍即合。
扶炫是个果断性子,当即径直去了院门外,叫来混在普通侍卫中的漠七耳语一番,将此事安排了下去。
待回来时谢湛已不在。
扶炫再次抱起手臂,问规规矩矩站着的漠九:“他回了?”
耳边嗡嗡回响着方才谢湛那句“谁是你主子?她要是知道,会由你拦我么?你护安全即可。”漠九佯装镇定地朝扶炫点了点头。
扶炫看了看扶萱的厢房,得意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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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站在床头,就着一簇夜灯的光线打量小女郎。
与门口那位十分相似的眸子紧闭,檀口微张,精致高挺的鼻间,随着一呼一息轻轻翕动,苍白的脸色也有了红晕,想必是用了吃食又睡了半日,身子缓过来了。
静静看了半响,他无奈地“嗬”了声,有人跟防贼一般防着他,如今夜里要与她独处,还得动上一番脑筋。
谢湛摇了摇头,褪下衣袍,躬身上了床塌。
扶萱正睡地迷迷糊糊,冷不丁被人掀开被子,眼皮尚未分开,接着一股清凉又熟悉的味道便往鼻中扑了过来。
闻出来人是谁后,她揉了揉睡眼看他,而后一边往他怀里钻,一边责备道:“你怎么才来啊。”
她那寝衣松松垮垮,随她动作,那截莹玉般的肩头露了出来,上头他留下的痕迹已然消失殆尽,只剩白嫩细滑。
谢湛眸色变黯。
扶萱毫不知情地将柔软的身子朝他贴来,熟练地抱住了他的腰腹,像是某种睡前的仪式般,又扬起脖子,热情地往他下颚上啄了啄,迟迟没等到他的唇覆上,她喃喃着“不亲算了”,便又缩进他脖颈里,自顾自睡去。
谢湛闭眸,平平地躺了半晌,竟是睡意全无。脑中算了算日子,上一回,居然已经是去年的事了。
如此一想,再闻着身旁的清香,感受着半边身子紧贴着的温软,谢湛不由滑了滑喉结。
静夜无声,月色透过窗牖洒进些许,直让人的感官不可控地放大了几分。
有句话说“从简入奢易,从奢至简难”,习惯大鱼大肉的人,是很难再长久吃素的。
听得外头侍卫离去的脚步声,谢湛到底还是侧过头来,缓缓靠近扶萱的耳垂,含住,慢慢碾磨,继而高挺的鼻梁径直向下,享用起来心心念念的玉盘珍馐。
扶萱被他磨地瞌睡没了大半,呼吸渐渐急促,片刻后,终是漏出一声娇音。
谢湛红着眼猛地抬头,往扶萱面上窜上来,哑着嗓子,一本正经地问:“想么?”
扶萱吓地刷地睁眼,连连摇头,“扶炫守着,我帮你好了。”
别的不说,这事上,扶萱还是了解他的脾气。但凡他伏她耳畔,一时半会就难以消停,被他带着,自个很容易就意乱情迷,届时动静一大闹地扶炫知道,她还如何面对扶家众人?
“去净室。”谢湛再道。
扶萱不由随他的话思索起来,这厢房的净室设在了内室之后,离屋门隔地甚远,但……
还没等她但出什么,她人就被人横抱着离了床塌。
在郎君出奇好的体力支撑中,扶萱只觉得好似又回到船上,经历着狂风恶浪,感受着飘飘忽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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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广梁郡至广陵郡的道上,一匹骏马正如风疾驰。
到了广陵郡城门处,马上之人亮出令牌,而后一路奔向了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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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今天的补了,凌晨的还是明早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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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书一年,今天发现作家等级升了一级,开心的同时,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厚爱!
写书的初衷不过是重拾我年少时期的梦想(bú shi,我也没有老,哈——)本也是为爱发电,没想着怎样,但得到两个闺蜜大力支持,还有越来越多的读者追文,真的特别开心。
两部完结作品练笔后,这本书我写地很认真,其间因为要查很多资料,也免不了字斟句酌,码字速度不算快,但小半年来从来没有停更过一天,完结之前应该也不会,自认还是很用心的,算不辜负大家的等待,当然,不足之处还请大家海涵呀。
感谢大家陪伴,感谢大家喜欢这个故事,我会继续认真写下去!希望和大家一起见证他们的结局!
下一本书在酝酿之中,我不太爱写重生、穿越,大概率还是传统古言。
第316章 第3 25章 矫情脾气
冷夜的月色皎皎,辉映在萧府玉雪覆盖的琉璃瓦上,将整个府邸照出一片银色。
在这遍地银镀中,一位黑衣人被门口侍卫放行,叩门得令后进了灯火通明的书房。
书房中,香案上,一只凤耳活环寿命纹玉香炉,炉中白檀燃烧,烟香袅袅上升。
倚窗处的坐榻上,一人面朝坐榻正中间的棋盘,修长白净的细指捏着一黑子,阖眸陷入沉思。
“禀萧爷,谢家家主同其未婚妻今日到了李家府邸处暂住,我们的人探了码头与沿途客栈,原因是那位未婚妻晕船,水路那头无法走下去。旁的并无异样。”黑衣人道。
萧爷睁开一双凤眼。
窗牖开着一个缝隙,室外寒风吹进,刮过他白净的面颊耳畔,室内寂静无声。
“谢家家主?谢六郎?”半晌后,萧爷开口,声色略有阴柔。
“正是。”
“为何来徐州?”
“巡查家业。”
“路线可知?”
“不明。”
室内再度陷入沉寂。
鸦雀无声中,侍卫背脊上缓缓沁出了冷汗,本欲解释未查明乃是因时间紧迫、对方防守甚严,但在这窒息般的氛围下,他选择不再开口。毕竟在这位主子面前,永远是多说多错。
“你回去告诉李三,沽山的事给我藏好,莫要被人查出什么不该暴露的出来。”萧川抬眼看他,稍顿,再道:“你们也一样,行踪都藏好了。”
黑衣人如释重负,果断应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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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深夜,虫藏鸟歇。
寅时正,谢湛准时回了厢房,端坐在桌前,一刻不停地翻阅着一本本机密文卷。这里有整个徐州官场结构,上至刺史,下至县令,姓名及背靠家族一览无遗。
此番出行既是要调查那批人马与这徐州的牵连,便少不得要与徐州地方的官员打些交道。
他之所以挑选在年后前来,便是因年前派来的探子“撒网”需要时间,至今日,徐州当地的几大世家中,终是皆有他的人真正藏了进去,也摸清楚这徐州官员背后的弯弯绕绕,他再大大方方从建康城出来,便是要刻意“打草惊蛇”。
想必,作为大理寺寺卿的特殊身份,他这一动,这徐州有人就要跟着他而动了。
石清拿着一张纸条,步履匆匆进了厢房,径直走到桌前半步处,躬身呈上。
“公子,萧府的暗桩来信,那头今日有些动静。”
谢湛将手中文卷的最后两页看完,这才将其阖了,从石清手中接过纸来,极为迅速地扫了一遍,而后冷笑了一声。
这不就有人动了么?
饶是他猜到这李郡守与人有所勾连,也没想到,还有个萧家牵扯在这里头。
且今日,只因扶萱身子不适,他们一行人偶然来李家投宿罢了,这就牵动起了李、萧两家人的神经,而看来,果如他所料,这广梁郡和广陵郡有着丝丝缕缕的牵连,而那两郡之间的沽山,想必还当真不简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