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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看了一眼地上的蛇,眉目舒展开,说道:“啊,这蛇叫竹叶青,莫急,无毒的。我这就去取茶叶,敷敷也好。哎,这蛇啊,夏日常常出没。”

听到老妇说“无毒”时,扶萱本是双目寒凉地看向谢湛,要他就方才说的“此蛇毒素不重”给她个说法。

可老妇随即而来的那句“常常出没”将她要质问的厉色,“啪”一声,顿时击碎成了渣。

蛇这种生物,绝非因它有毒才惹人心生惧怕。单单它的模样、形态,甚至是颜色,每一点,都足够使人汗毛乍起。

试着想一想,它光溜溜地从你身侧缓缓爬过,都会直令人头皮发麻。

扶萱转而紧张地八方环顾起来,目光巡睃任何一个可能出现蛇的角落,本能地,身子往有人的地方微微挪了挪。

这“人”自然只能是坐在桌边,身形稳如苍松的谢湛。

她的每一个神色转变,他自然都不会放过。

谢湛看着她眼中怒意起又消,担忧渐渐盈满眼眶,极为适时地,为今夜的歇息做了扶萱不会反驳的安排:“我会睡外侧,你莫怕。”

**

空山郊墅,静夜无声,疏影横斜。

许是氛围太好,许是今夜见到的她太美,许是心知,长久未压住的那份心绪永不会再得宁静,谢湛有了开口的勇气。

他端正交叠置于腹上的手,由掌变成了拳头。正正平躺不敢多挪一寸的身子,侧躺过去,朝向了里侧。

“萱萱。”

深沉的声音传来耳朵,本就没有睡着的扶萱颤了颤睫羽,攥着薄被的细指收了收。

她未睁眼,也未开口。

当下这般身不由己的尴尬局面,于她而言,最好当作一场梦,二人往后再也不要记得。

知她并未睡过去,谢湛开口:“可有想过,当真嫁给我?”

谢湛这种倨傲清冷的郎君,活这几十年全是被女郎追赶,从未有过这般低姿态的时刻。短短几个字,天知道,他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才差点没闪到舌头。

这话于他而言,便是在说:你不若嫁给我。

扶萱这头,从未有过郎君,朝她一开口,便是这般直白地谈婚论嫁,她被吓地陡然睁开了眸子。

可这人不是旁人,是谢六郎。

最初的惊诧过去,关于二人曾有过的过往纠葛的记忆逐步聚拢,扶萱侧脸看他,声音疑惑:“我们已经退亲了,我为何还要想着嫁给你?”

此答案约么既是意料之外,又是预料之中,谢湛并未有多么震惊。

他继续问:“倘若这亲事未退,你……”

如素来那般,外人窥探不到他内里的波澜,他一字一句皆说地缓慢又平淡,这便给扶萱打断他提供了方便。

扶萱不解地将他打断:“你在说什么?话是你亲口所说,且你我已经达成共识。说起来,此事倒是你我难得有过的默契。”

“默契?”

谢湛一向辨不出情绪的声音中,此刻难得地显出几分惊讶,细听下,还有些慌张。

扶萱轻声耐心道:“自我知晓你谢家并非真心有意结亲,本是要找伯父谈退亲之事的,只那时,他忙于去……”

提到扶以问,想及巍峨如山的伯父痛苦惨死,扶萱伤怀翻涌,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再也无法继续。

她抬起一只手,用手背盖住了双眸。

第102章 第 202章 全数收回

夜色浓重,乌云卷来,盖住了本也不明朗的月色。少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此刻,雨声滴答中,扶萱因扶以问有多么难受,谢湛便因她的话有多么哽塞。

扶萱方才说什么?

他未提退亲的话,早晚她也会退的意思么?

这不就等同于,扶萱本就未打算嫁入谢家、与他为妻么。

比起扶萱回他“退亲了为何还想嫁给他”,显然,这样的事实更能使心高气傲的谢六郎溃不成军。

原来,先前他的那些,怕自个泥足深陷不愿放手她离开,却由家世不均,造成她在后宅受得婆母磋磨、恹恹不乐的思量,皆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自始自终,这位潇潇洒洒的女郎,皆未打算过,要与他携手共度。

谢湛苦笑。

他是疯病了,是魔怔了,此刻,竟还对这已退婚的女郎求婚事么。

谢湛将将冒头的那份勇气如潮退去,面上的期待也好,喉中的酸涩也罢,霎时便被他收敛地干干净净,一丝不留。

若是扶萱能看得见他,定会看到,骄矜高贵的谢六郎从人间回到了青云之上,染过情欲的眸子,现下已冷若冰霜。

窗牖外,雨势渐大。

“轰隆”一声,夏末的惊雷劈下,似要为他这辗转反侧、藕断丝连的情愫划出决然断裂的一刀。

然,极为讽刺的是,命中注定似的,他根本就无法舍下。

一声巨响触不及防,扶萱身子一抖,身子被本能所控,扯着薄被便将自己埋了进去。

心爱的女郎近在咫尺,心里悲伤未绝,身子瑟瑟发抖,他就是脑子想闭目无视她,身子的每一寸骨、每一寸肉都叛逆不堪。

身子比脑子快多了。

待他回神,他已经隔着薄被,将她拥在了怀中。

娇软在怀,馨香盈鼻,他的心脏仿若不属于自个般,狂热地往胸口奔去,幽火再蔓眼底。

如初见那些时日,每一回的触碰,他都明显地感觉自己五内俱震。

到底,这将将要湮灭的情愫,仿若又失而复得,且愈发强烈了些。

谢湛自嘲一笑。

“萱萱,可如何是好……”

**

远山媚平楚,宿雨涨清溪。

翌日是雨后初霁的晴空万里。

谢湛二人再回江府后,不出意外的,听到了梁平消失这个梁家大事。

江府主院里,江乔脸色难堪。

本就心浮气躁,再看着哭哭啼啼的梁氏,他很快就失了耐心,随意抓起身侧一只花瓶,便往地上猝然一掷。

“咔嚓”一声之后,是他怒不可竭的大吼:“哭哭哭,成日只知哭!哭有何用?”

梁氏当众被骂,哭声戛然而止,抿唇拭泪,抬眼看了看坐在旁侧的弟妹与侄女。

两人垂首不敢作声,只梁珊绞着手中帕子,在其母亲肩后,不显眼地盯着江乔,目光愤恨。

梁氏心思微转,怯懦开口:“老爷,幼弟不见事小,耽误东家那头事大,还请老爷多派些人手查找。”

她想说幼弟的“药”也得日日服用,这一失踪,就等同于断了药,届时只会生不如死。可第一句话落,便见江乔尤为不耐地看向她,她只得识趣地闭了嘴。

“用得着你说?”江乔道,“从昨夜便派了人,连雾山的兵都动用了几队,若有他和草的消息,还犯得着在此处听你唠叨?”

说来也奇,梁平昨晚分明是去柳沟村取每月一轮的草,按往常计划,皆是子时之前来与他汇报数量,清点记录后,而后再在次日交易。

可昨夜他等到丑时末仍未见其踪影,派人去催,柳沟村唯剩的那李二家已关门闭户,手下人搜寻一番,发现稍值钱的玩意儿均没了。

不难猜测出,那李二家是潜逃了去。

可怪就怪在,这梁平也随之突然消失。

若说与李二一同逃跑,那梁平是断断不敢的,别说峃毒厉害,就是妻儿老小在他手中,他也干不出来。

且按出戈阳郡往四面八方方向的暗梢们的回禀,各路沿路皆是毫无异常。

难不成,这梁平和李二,连带着那些要交易的草,还会在眼皮子下,凭空消失了?

被江乔再训,梁氏收了收声,可顾念着梁家剩下的几十口人命,又不得不再次想些主意。

她颇有些将功折罪地建议道:“那……下一轮种植之事,可要兄长替代?”

显然,梁氏的“将功折罪”并没贴到江乔的心,他讽刺一哼,问道:“还指望下一轮?今夜的交易,你来告诉我,该如何抗过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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