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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毕便寻了一方几步外的石阶,忍痛瘸腿走过去,安然坐下。

一身白纱配红衣,腰背挺直,容貌若仙,直将萋萋青草地,点缀出一袭明艳,坐出了绿叶捧花的美妙感。

谢湛眯了眯眼,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回遭人这般嫌弃。

按他往常性子,早就转身离开了,可今日几次抱住端坐于石阶上的那位女郎,现下,饶是他再不想承认,他也察觉出了自己近日的异样,猜到了自己多次烦躁的缘由——

对她,他的身体不听使唤,总是不由自主想要靠她过去,甚至,想更进一步。

当真是魔怔了。

就因她会嫁给他么。

**

少时,夜幕低垂,天空中再次飘下雨来。

谢湛尚未离开,眼看着河堤边,为避雨,行人急急地奔跑快走,他终是认命般的往扶萱身旁走过去,折扇往她怀中一放,俯身朝人膝弯一捞,留了句冷冷又不容人拒绝的“拿好”,横抱起人便走。

扶萱被他猝然一抱,下意识地,一手抓起他的折扇,一手抬起,扶住了他的肩头。

她在他怀中抬起脸,奇怪地看向他。

谢湛目视前方,似察觉到怀中人的视线,辩不出情绪地说了一句:“你我既是有婚约,算不得失礼罢。”

像说给她听,又像说给他自己。

扶萱抿唇,他事都这般做了,自己还能说别的?婚约?也不知是谁,方才问自个是谁的。

到底还是受了别人帮忙,扶萱最终应了一声“嗯,多谢。”

**

接连多日,大理寺接到的案情不断,众人忙地焦头烂额。直到四月中,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日,谢湛正在伏案写着呈文,同屋办公的杨寺卿带着怀抱案牍的李寺丞进来。

待谢湛搁下狼毫,杨寺卿走到他案桌边,指关节朝他案上扣了扣,“近日京兆郡的案子,听说了吗?”

谢湛抬眸看他,勾了勾唇角,“没有。”

杨寺卿“嗯?”了声,“你自家母舅,没讲?”

京兆郡刘耽,谢夫人刘氏家兄,是谢湛母舅。

谢湛道:“京兆郡成千上万的案子,犯得着个个给我讲?到底何事?”

杨寺卿露出“听我娓娓道来”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慢慢悠悠道:“你判过的那个云裕山庄的案子,罪犯叫余浩的,他不是被太医院检查说痴傻了么。近日多次流连在百花楼,瞧起来也不像痴傻的,这事啊,在建康城可都传遍了。”

谢湛静听。余家本也不将余浩的事放眼里,任他出门寻欢,也是预料之中。

杨寺卿继续:“偏偏这几日,他回回去百花楼,都能遇到那个扶家被他打残的扶谦。然后……”

他突然一停,卖起来关子。

谢湛嗤了一声:“两人打起来了?”

杨寺卿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要猜错!”

“没打?”谢湛不可思议地问,按上回他与扶萱找上扶谦时,扶谦那番愤恨的状态,没道理见到余浩不动手的。

“扶谦但凡看到他,就这样,”杨寺卿挺直腰背,双手置于身后,学起来扶谦的模样,抬起一手指着前面,“朝余浩说:白日行多亏心事,夜里便有鬼敲门。”

谢湛淡声,“这是威胁。”

“有趣的是,回回余浩从百花楼回去的路上,马行到半路即停,然后便有‘鬼’上前敲他的马车门,且边敲边喊‘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偏只听得见声儿,看不见人,声音还不男不女的,吓地那驱车的老夫着实不清。”杨寺卿补充。

“你也信是‘鬼’作为?”谢湛挑了挑眉,“定是人为。”

谢湛话落,心里猛然一惊,一个念头冒出他的脑海,那句狡黠的“没有证据,不就算不得违法犯罪么?”在耳边响了起来。

他的思绪还在漂浮,就听杨寺卿继续道:“一连喊了五日,什么事也没发生。第六日,马车刚停下,那车夫被吓地屁滚尿流,赶紧跑了,然后余浩就在那日被人打折了一条腿。”

“断了?”谢湛问。

“没彻底断,他家有太医治呢,哪能轻易断了?”杨寺卿道,“但去京兆郡报案,说对方说了,再出门猖狂,到时候打断他另两条腿!”

“尤其第三条。说长的太小,有碍观瞻。”

谢湛将将端起茶水饮了一口,一听这话,气一个没喘匀,直接呛住,连连咳了起来。

当真魔怔!

方才他还以为动手的是扶萱。

李寺丞在谢湛身后的架子上摆好案牍,忙问了一句,“谢少卿没事罢?”

谢湛将气喘匀,这才摆手,道了声无事。

见杨寺卿古怪地看着他,谢湛连忙解释自己反应过大的缘由:“这种话,报案时他也讲得出口?”

杨寺卿讽刺一笑,“可不是么?他以为对案情有帮助呢,知无不言。结果呢?广为人知的是,他有太医院定的痴傻证明啊,这案啊,都没被立起来,倒是他那‘有碍观瞻’被传地人尽皆知。”

谢湛垂眸冷笑了一声,当真是如她所言,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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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请记住这里的“有碍观瞻”。

第16章 第0 26章 还能是谁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时日往前,已至四月十五。

这日朝臣休沐,听风苑院中,一拢青翠玉竹下,谢湛坐着品茗看书。

在读到“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时,他再也读不下去,烦躁地将书一合,“啪嗒”一声丢在了身侧的小几上。

当真是疯了!

现在是个形容人的好话,他眼前就闪过那张嵌着亮闪闪眸子的脸。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眼下乌青尽显。

不知是季节交替使然,还是连日倾心办案,近日夜里他总是多梦又难安,梦里光怪陆离,荒唐至极。

这不,将将闭目按摩上,昨夜梦中旖旎无比的风光,便像镌刻在脑中一般,清晰无比地再次出现。

这回抱在怀里的不是一袭红衣,而是赤着身的一方莹润白玉。

娇俏明媚的女郎抬脸冲他笑,媚眼如丝,千娇百媚,细指轻轻戳他的肩,红唇开开阖阖地问:“谢长珩,你说,我是谁?”

谢湛整个人简直被气笑。

此事足足已过一个月,竟生生成了他的梦魇。

是谁?还能是谁?

不就是问了一句你以为自个是谁么,犯得着隔三差五就来梦中问候一次?

心烦意乱的感受再次袭来,谢湛拧眉端起旁侧凉了的茶,不管不顾地一饮而尽。

生生将一年难得两盅的眉山雪韵,喝成了老牛饮水的架势。

直到三杯饮尽,喉中的灼热逐步冷却,谢湛这才缓下速度,以真正品茗的优雅方式,端起将将煮好的新茶,往口中送过去。

谢湛抿了一口,体味着这眉山雪韵的滋味,味道醇和,馥郁芬芳,略有回甘。

即将咽下之时,石清出现,说了一句:“扶女郎问公子,可能一叙?”

一听“扶女郎”,谢湛将咽未咽的茶突地卡喉,如上次一般,一口气没喘匀,随即猛咳不止,直咳到玉面红透。

当真是,躲闪不及,避无可避。

石清不解地看他,犯得着这么激动?

谢湛抬袖捂嘴咳完,将茶杯重重地搁上桌面,刷地站起身,深吸几口气,目中似怒似气,“人在哪?”

石清怔了怔,公子这到底,是在发火,还是在着急?

“就在苑门口。”

**

听风苑外,墙隅处,长有一株高大茂盛的杏树。

此时,正是杏花盛开的时候。又红又白的花挂满了枝头,堪称胭脂万点,花繁姿娇。

谢湛大步迈出院门,脚步蓦地停住,深渊似的墨眸半眯了起来。

他身后,石清察觉到前方人脚步停滞,及时停了步,一抬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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