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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之拍拍他的手臂,露出个舒心的笑容:“好了,喝完水就回去休息罢,养精蓄锐,今后我们的路只会越发难走。”
话音落下,穆云之长叹了口气,起身欲走。
他的手腕却被少年紧紧攥住。
“师尊即便没了师兄,还有我,我愿意一生一世跟随师父,矢志不渝,师尊若是有难,弟子绝不会独自茍活于世。”
说到一半,穆云之就堵住他的嘴:“你年纪小,不要乱说,我更希望你能连带着谂安的份儿,能够活得长长久久,而不是把心思都放在师徒情分上。”
岁谂安抢话:“可我分明就是……”
穆云之摁住他的唇:“我知道,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把你当成是他,是对你的不公平,其实我原本的打算是想孤身一人去榆关报仇的,没想真的带上你,所以……若是你有朝一日有了更好的去处,我自然会放你离开。”
岁谂安拉住他的手被人用力扯开,本想再说点什麽,可穆云之的背影离开的很快,独留他一人在湖边发怔。
轿子旁。
陶儿正要躺着睡觉,就被同样躺在地上的江左龙脚味呛得精神。
她一介妙龄女子,在女人堆里生活了将近四年,哪里能忍受一个猥琐的爷们在旁边拖鞋脱袜子?
她想翻个身躲躲气味,谁知衣袖被脚跟压着无法翻身,气得直接起身啪的一下一掌扇在江左龙的肩膀上:“你就不会离我远点吗!给姑奶奶滚开!”
江左龙被她一脚踹开,哎呦了声,摸着后脑勺道:“你个丫头片子,在穆云之面前装得那麽温柔,怎麽在我这就变得那麽兇悍,你跟你师父,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陶儿捏着鼻子:“废话!公子芝兰玉树,恍若谪仙,你又髒又臭,像个□□似的,你坐在我旁边没说你,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谁叫你在这脱鞋的!”
江左龙:“拜托,我走了一整天,脚底板都快磨破了,你连我脱鞋松快松快都不让,你这姑娘还有良心吗!”
“没有没有!你快把鞋穿上,我头快晕了!”陶儿一边扇着空气一边后退。
江左龙见她反应如此之大,心中嘿嘿一笑,故意把脚伸过去,笑道:“我就不穿,你能拿我怎麽样?”
陶儿当即两眼一瞪,捂住口鼻。
但是已经晚了,她印堂骤然发紫,轰然倒地。
江左龙见对方活活被自己熏晕过去,啧啧几声:“我这袜子可是三年未洗过了,看不熏得你把昨天吃的隔夜饭都吐出来!”
陶儿的身躯被他踹到一边,他悄悄穿上袜子起身,见穆云之正要朝这边走过来,吓得连忙躲在树后。
没有穆云之喝令他的声音。
看来穆云之正与徒弟聊得愉快,没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江左龙心中得意,望着天空的月色,奋力一跃。
他的轻功本能跳到最近那棵树上,可不知怎的,他只要一运功,就感觉浑身剧痛难忍,嗷的一声,就从树上坠了下来。
咚。
江左龙倒在地上时还磕到头,疼得两眼直冒金星。
等意识逐渐清醒,发觉穆云之正负手杵在旁边。
他当即起身,道:“哎呀穆公子,我,我没想跑的!”
穆云之:“此地无银。”
江左龙心虚地拍拍屁股上的灰,从地上爬起来笑道:“你真误会啦,我本是晚上锻炼锻炼身体,谁知道太久不练功,已经生疏了。”
穆云之:“你忘了,你身上中了经脉堵塞的毒,不出七日是好不了的。”
这话一出,还在赔笑的江左龙顿时不装了,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还真给我下毒啊!穆云之,我招你惹你了啊!”
见他如此懊恼,穆云之在原地踱步,长叹了声道:“本来,我给你下的只是中毒七天的量,可是你还没完全将身上的功法教会给我就要一个人偷偷溜走,你说,我是不是应当在饭食里再加些剂量才更好?”
江左龙连连摆手:“不不,哪里需要穆公子劳神呢,放心,在把我这独门秘籍教会给你之前,我绝对不会再跑啦。”
江左龙这下学会老实了,他一想到穆云之要冒险去榆关送死,就觉得自己这条小命也要栽在这里,一次不成,下次还可以找机会偷跑。
可还没等他想完,就被穆云之拎着肩膀拽回了轿子旁。
穆云之:“你若是睡不着,现在就可以教我秘法心诀。”
江左龙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我怎麽能打扰你和你的弟子温存呢,别看我有时候大大咧咧,但我不是那麽没有眼力见的人。”
他现在算是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笑面虎,像穆云之这样的正义之辈,翩翩君子,其实是个极其不好惹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