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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前辈说得有理。”

穆云之忽然起身,朝他们走来。

叶南风:“嘿!我以为你一直盯着那个石头墓碑,没有听我们说话呢!”

穆云之摇头:“内力强了,有些话想不偷听都觉得难,你说我该离开京城了,我也突然觉得是不能一直留在这打扰别人。”

他转身,朝刘基深深鞠了一躬。

“从即日起,咱们就此别过吧。”

刘基“啊”了声,眼泪都快流出来:“云哥哥,我们相识这麽多年,你怎麽能听了他的话说走就走?你离了京城能去哪啊,还要回到深山里避世隐居?”

穆云之擡头望天:“是啊,陶儿走了,谂安也不在了,曾经安逸的日子不複存在,只剩下我一个了,我也不知道该去哪。”

他将身后的琵琶摘下,递给刘基:“这个你替我保存吧,以后我不再需要这个了。”

刘基不接:“什麽!这可是你的师父送给你的。”

穆云之摇头:“我的手指残废,没有什麽再弹琵琶的必要,这三年,我早已练成只用一根弦就能习武的本事,你若没地方存放,就烧了吧,用它去跟我的徒弟做个伴,说不定还能跟我死去的师父做个伴。”

刘基:“顾先生若是知道你这样糟蹋他的琵琶,一定会很失望的。”

穆云之:“那就只能让师父失望了,我让他失望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不差多这一件。”

说罢,他将手中的琵琶硬塞进刘基的手中,转身离去。

刘基抱着琵琶杵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叶南风:“前辈,这可怎麽办啊?”

叶南风:“罢了,我替你跟在他后面看看,若有什麽风吹草动,老夫替他摆平了就是!”

刘基激动:“那太好了,这段时日我会跟我爹好好说说,让他放我出门一段时日,我会追上让云之哥哥,陪他一起行动。”

……

京城早没有三年前那般热闹,原本人来人往的巨鼎广场也早已变得荒芜人烟,因为当初大火烧死了几十口人,此地阴气甚重,百姓都不敢带着孩子过来了。

广场上,只有两个负责打扫的中年男人站在广场中间閑聊:“想当初,穆府那位大公子还在此救了一位老者,谁知路上就被红莲教的少主墨白凤给弄死了,事后传到圣上耳朵里差点引起怀疑,以‘勾结红莲教’罪名给他抓进大牢盘问许久呢!”

“哎,听说穆大公子一直被刘赦大人照顾着,藏在府里不再露面了,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过得怎麽样了。”

“他本就左腿有疾,眼下身子骨应该更脆了。”

“可不是嘛,估计彻底卧床不起了,可惜咯……”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忽然扬起一股大风,吹得他们睁不开眼,再睁开时,一位戴着斗笠蒙着面的白衣男子与他们擦身而过。

那人的步伐像是踏着风,又像是天空中的一朵云,一转眼就消失在眼前。

二位男子揉揉眼睛,杵在原地发愣。

“刚刚那人谁啊。”

“不知道。”

另一边,虽说穆云之左腿有疾,但是这些年刻苦修行的轻功已经让他有了质的飞跃,轻功的速度令寻常人的肉眼难以捕捉。

现在就算是叶南风抢陶儿的时间在眼前再次发生,他也能有本事追到叶南风。

可为何是他现在才有这样的本事?

往事不可追忆,一切都不可能再次重来,穆云之只要想到自己当年的弱小,就恨不得将自己拎起来千刀万剐。

既然实力不济,他还当什麽师父?

既当了师父,为什麽还要再徒弟受难的时候,去守护旁人,而不是自己守在他的身边?

仔细回想这些年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曾经所坚持的仁义、道德,和礼义廉耻,都像是个笑话。

到头来不过是一个连徒弟都保护不了的失败者。

穆云之感觉胸闷,直到喉咙出现了腥膻,他才肯拿出胸前的药瓶,喂自己吃下一颗。

他再点上自己身上几处大穴,感觉胸口好受了些,便不再管病的事,将药瓶收好,走向城门。

正巧这时,他在路上看见一个昏迷的乞丐。

这名乞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指节粗糙骨骼分明,走近一瞧,那白皙的下颚满是胡茬。

穆云之双目冷淡,想转身就走,不料刚经过对方的身躯,就被人抓住衣摆。

“恩人……”乞丐声音干巴巴的。

穆云之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柔热心地去救人,但是对方手掌宽而有力,似乎这一身根骨不错,若是仔细询问,说不定对方身份不简单。

想到这,他蹲下来扳起对方下巴:“你想让我做什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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