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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只能喝一碗,都别急。”发粥的红衣人身量威武雄壮,对那些叫花子的态度并不客气。
“谂安,我总觉得有些古怪,墨昭与朝廷作对,应当不会做出施粥这种善事才对,还有那些叫花子的碗,每副碗上的边缘都有一道被朱砂画上的红线,其他人就没有,这难道是什麽信号?”穆云之越发觉得古怪,陷入沉思。
岁谂安像是想说什麽,张了张嘴,就合上了。
队伍走得很快,等轮到穆云之时,才过去半柱香的时间。
发粥的人看了他一眼,原本干净的碗收了回去,给他换成了带朱砂的碗。
穆云之微怔。
他的弟子也被发了带朱砂的碗,虽看上去髒兮兮,但里面的粥是干净的。
他没在意这点小节,带着人走到一旁的角落,正準备喝粥,就听岁谂安道:“前面有个叫花子,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
穆云之擡头,见确实有个叫花子拿个带朱砂的空粥碗,还想去找发粥的人要。
谁知,还没走几步,叫花子忽然捂住小腹,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一开始吐的还是粥,后面已经变成了白色泡沫,捂着身子痛苦倒地。
毙命时,嘴角溢出的泡沫竟变成黑色。
现场的人见状,纷纷捂住嘴惊呼起来。
“我本以为红莲教是大发善心,可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要下毒害我们!”
那发粥的人看着百姓一张张惊恐的面容,满不在乎地耸一耸肩。
“放心,有些粥是有毒的,有些是没毒的,你们若是运气好,就能食用无毒的粥,若是运气不好,那只能怪你们自己无用,没能让红莲教留下你。”
穆云之听闻此言,这才明白,只有带着朱砂的碗里盛着的是毒粥,发粥的人可凭自己决定谁生谁亡,哪怕你是与他无冤无仇的无辜百姓,他让你死,你就不得不死。
岂有此理,没想到红莲教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此时,有人高声质问:“红莲教如此草菅人命,不怕遭天谴麽!”
发粥人目光斜瞥而来,冷笑一声。
“当今国库亏空,资源不足,狗皇帝座下贪污腐败,我们红莲教不过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少几口人,少几张嘴,这些乞丐都是浪费食物的东西,为何要留?”
话音方落,只觉一道猛烈的狂风席卷而来。
那狂风来势汹汹,快把城门下的人吹跑了,红莲教的衆人有内力傍身,自是屹立不倒,但只听啪啪啪数声,桌上的粥碗尽数落地碎裂。
发粥人哪里还不知这风里蕴藏着旁人浓郁的真气,顿时心生怒火,拔出身后的板斧,大声喝道:“何人造次?出来!”
话音方落,眼前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个背着琵琶的乐师。
发粥人昨夜也在城门下现场,望见眼前之人,顿时认了出来:“穆云之,你还敢出来,昨日我们圣女被你丢在榻上玷污,她不在意,我在意!”
其实,这位是红莲教的得力下属张铁牛,三年前,穆云之杀了他的教内一衆弟兄,他一直怀恨在心,想找个机会报複。
方才,他故意发了带朱砂的毒粥,想将穆云之师徒一同毙命,可终究还是未能成功。
“穆云之,我知你实力不凡,但我知道,你手指坏了,身后的琵琶也就成了废物,你弹不成琵琶,不乖乖当孙子躲起来,还敢在我面前逞威风,既然你没被粥毒死,那我便亲自了结你的性命!”
张铁牛说罢就想挥动板斧将他的头颅砍下,一旁的红莲教同僚见状,忙拉住他。
“铁哥,杀了他,圣女会不高兴的。”
张铁牛:“她不高兴又如何,是非对错,教主自有定夺!”
此时的穆云之脸上毫无畏惧,只手指抚上琵琶,淡定自如,温文儒雅。
身后有只手拉住他的衣袖:“师尊的手指还未完全恢複,先让我去吧。”
穆云之未等出声,岁谂安便已经挡在他的眼前。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也想和我一较高下吗?”
张铁牛显然并不把少年放在眼里。
岁谂安没有说话,只缓缓上前。
他盯着场中发粥人威武雄壮的身形,双眼几乎要冒出星火,恨不能当场化为熊熊燃烧的烈焰,烧死眼前这可恨的狂徒。
他清清楚楚记得,昨夜,一脚踹上穆云之后腰的,便是这个万恶的张铁牛。
张铁牛今日势必要杀了穆云之,他今日也势必要杀了张铁牛。
张铁牛:“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试试……”
话未说完,岁谂安如风驰电掣,迅速出招。
起初,张铁牛见对方手无寸铁,并未心生警惕,可他挥动板斧打出十几招后,岁谂安一直不偏不倚,刚好用拳头挡下他的每一次挥臂。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