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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Omega,楚云绎顿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白先生给他取了新名字,白诺恩,他不喜欢这个名字,显得唯唯诺诺的,这一向不是他的性格,不过这名字也就白先生一个人叫叫罢,宅子里的佣人连同那个所谓的“继母”都只叫他少爷。
在F国生活了这么些年,他国语很一般,都是从余静那里学来的,虽然能听懂,但是说不流利。
白先生自然不喜欢,命人找了个中文老师纠正楚云绎的发音。
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老学究,还随身带着戒尺,说错一个读音就要打一下手心,那段时间楚云绎手就没好过,他被余静女士放养惯了,哪里体会过这种,小孩子细皮嫩肉,某天晚上手心火辣辣疼的睡不着,他越想越生气,愤恨的跳下床,踮着脚溜进那老师的屋子里,偷偷拿走桌子上的戒尺,临走了不解气还拿出水笔给老师画了个大花脸。
结果却不太好,老师动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脸上的猪鼻子是谁画的,气呼呼的把这事告诉了白先生,白先生一皱眉,楚云绎就被罚在门外跪一天。
那时正值年末,外面寒意正浓,小孩子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对这种古老的体罚方式还没什么切实的体会,只是满脸怒气与不甘,他自然不愿跪,几次三番想跑,都被在院子里巡视的黑衣人捉回来。
“少爷,您还是听话吧,要是被白先生发现您这样,可不就是跪一天这么简单了。”黑衣人说着,把楚云绎摁跪在了地上。
双膝触碰到冰冷坚硬的地面,楚云绎忽然想起余静曾经对他说的话:“一堆封建余孽,就应该找个法师收了他们!”
楚云绎回国的前三个月没踏出过这个宅子半步,他国文刚说流利,无数课程便蜂拥而至,其中甚至还有礼仪课。
他无比想念远在F国的余静女士和笨蛋弟弟还有他亲爱的游戏机。
他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终于赶上国内同龄人的学习进度,本来没必要这么着急,只是他实在受不了连去院子里瞎溜达也有人紧随其后的生活了,曾经很讨厌上学的他竟然想赶紧去学校,既然在哪儿都约等于坐牢,至少学校人多热闹。
白先生居然没拒绝他的请求,反而说:“有什么想去的学校,可以告诉我。”
楚云绎半信半疑挑了个公立学校,结果倒是在意料之中,白先生的问问就真的只是问问。
他最后被送去了一所全是富家子弟的私立贵族学校。
时间就这么一日日过着,白先生总爱限制楚云绎的交友,谁谁谁有商业利用价值可以作为发展目标啦,谁谁谁家中一直走下坡路离他远一点啦...
楚云绎烦不胜烦,掰着手指算着自己什么时候成年。
他总是装作对白先生言听计从的样子,时间久了,白先生对于他的看管宽松许多。
很快他升高中,住了校,也是这一年,他玩起音乐,认识了未来的大明星祝之颜,还组了个校内乐队,很受学校青睐。
这件事白先生自然不知道,每次大休回宅子时楚云绎都会摘掉耳饰,戴上眼镜,一副乖学生的样子。
差错出在他那个“后妈”身上。
他叫应烛,还不到二十五岁,空洞的眼神总是会让楚云绎想起楚鹭,于是对他倒不是那么讨厌,只觉得这不过也是个被白先生外在蒙蔽的可怜人罢了。
学校本着丰富学生课余生活的想法,举办了文艺汇演比赛,楚云绎他们乐队不参赛,但是有个热场表演的任务。
参与这次汇演的人都额外有一张邀请券,可以带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过来。
楚云绎拿着邀请券也无人可送,想了想最后偷偷塞给了应烛。
他只是觉得这人整日待在宅子里不见阳光实在太不健康,应该出来走走。
可是到了演出那日,楚云绎一身朋克重金属风,抱着吉他望向台下,看到留给应烛的位置坐上了其他人,是白先生。
楚云绎心里咯噔一声。
作者有话说:
过渡章~
以及白家选择楚鹭的理由,其实很简单,图她长的漂亮年龄小又刚经历过风波,总结就是好拿捏
第36章 那年我们
周渝临有点心不在焉。
他拉着行李箱慢吞吞走出火车站,心不甘情不愿,和身旁满面笑意的周父周母形成了鲜明对比,一时间分不清来上大学的究竟是哪位。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一路上都吊着一张脸。”周父猛的一拍周瑜临的后背,历声道:“背挺直喽,精神点,都大学生了,总不能以后还跟以前一样跟个闷葫芦一样对谁都爱答不理?”
周渝临抬起头看着周父,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周父不干了,收起笑容,止步在路边,一扬身上新买的皮夹克,叉起腰道:“嘿,你是嫌你爸我说的不对了?大学!那就是个小社会,人情世故你得懂!别把自己放的太高,以为还跟搁家似的我跟你妈会让着你?”
周父给自己说来劲了,叨叨个不停,周母瞪了一眼周父:“哎呦,你可快闭嘴吧,没上过大学就别在这指点江山了,小临成年了,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接着又柔声对周渝临说:“小临,你爸也是担心你吃亏,他的话你选择性听听就成。”
周渝临不是不知道父母的顾虑,在他们眼里自己一直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孤僻小孩,刻板印象来说,这种性格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吃香。
父母一直觉得是他们在周渝临小时候对他疏于照顾,才让他长成这样一个性格,怕他有自闭倾向还带他去医院检查过,结果却一切正常。
其实也不能完全这么算,因为周渝临从没觉得自己孤僻,他不喜欢社交并不代表他害怕社交,说到底只是单纯不想和同龄人聊天罢了。
患有严重中二病的周渝临嫌他们幼稚。
所以成熟的周渝临先生一想到自己即将开启宿舍群居生活,就万分惆怅。
他上过这么多年学,上来上去,连他家那块片区都没出,住校?那必然住不得一点。
B大历史悠久,按辈分排的话,学校里的一砖一瓦都得比周渝临高个两三辈,当然也包括宿舍楼。
学校宿舍按照性别分配,他们整个宿舍都是男性Beta。
对着手机上学校发给他的宿舍号,周渝临爬了三层楼梯终于推开了宿舍的门。
有人已经到了,一个吉他包挨着孤零零的行李箱被放在地上,东西的主人却不见踪迹。
迎接周渝临的只有满屋灰尘和锈迹斑斑吱哇乱叫的铁床,果然是不出所料的破烂,一共四个床位,他挑了个落灰最少的把一直背着的双肩包放上去。
周父周母图新鲜,把周瑜临送到校门口就自顾自跑走欣赏校园风光了,此刻不知道正在哪里逍遥。
没办法,周瑜临只好自力更生,找出毛巾给他的位置全擦一遍,又忙活半天才把床铺好。
春困秋乏,此时已到了晌午,兴许是方才耗费了些体力,周瑜临有些困了,他定了个一小时的闹钟,摘掉眼镜打算小睡一会儿再出来觅食。
他很快就睡着了。
此时此刻,周渝临很尴尬。
两分钟前,他醒了,硬邦邦的木板床他着实不太适应,刚戴好眼镜从床上爬下来时,寝室的门就被打开。
四目相对,连空气都凝固了。
来人脖子上挂着副头戴耳机,可能外面起了风,他一头暗红色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却不显得狼狈。
这人棱角分明,隐隐散发出若有似无的强势感,长的实在不错,连一向不看脸的周渝临都这么觉得。
男生叼着棒棒糖,一脸懒散的微眯着眼睛探究的看向周渝临,漫不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耳垂上的黑曜石通过从透过玻璃的午后阳光照射散发出光芒,周瑜临这才发现来人还戴了耳钉。
好潮,他的潮人恐惧症要犯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