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昀一愣, 随之尴尬地笑, 太唐突了吗?没关系,我回房吧。
他退了两步,你好好休
话未说完,他的衣角被揪住。
女人含情脉脉地抬头,我不想拒绝你。
就这样吧。
去TM的矜持,她本就不是这样矜持的人。
李鹤昀又一滞。
然后却露出一副理解的表情,我说过, 在我这里,你可以表露内心真实的想法, 如果不愿意
不是。
谭妡曼轻咬唇角, 我想你留下来。
李鹤昀这才明白谭妡曼的意思, 心里也有些触动。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 放心, 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谭妡曼:哦。
初秋的月亮,不如夏季那般明亮, 却晶莹剔透, 撒下的月光也无比温柔。
房间里,两人倚靠在床头, 有些尴尬。
那个
谭妡曼头靠在李鹤昀的肩头, 目光所及正好是远方的皎月, 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李鹤昀轻笑。
嗯。
谭妡曼觉得更尴尬了,聊点儿什么?
李鹤昀沉默片刻。
今晚的风挺凉。
谭妡曼无语,随即又觉得好笑,闷头笑了起来。
李鹤昀的胸膛也有了几下轻微的抖动,似乎也跟着笑了。
谭妡曼总结,我们像两个憨憨。
夜风轻轻吹进屋里,白色的窗帘飘荡,月色夹带楼下灯光为房间添了几分光亮。
李鹤昀的肩膀很宽,但略显坚硬。谭妡曼用枕头一角垫了垫,挪了挪姿势,随即打了个哈欠,些许困意渐渐袭来。
温热的手指在她的下颌处轻拍了两下,睡吧。
嗯
谭妡曼娇喃,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做?
什么?
李鹤昀还认真思考了半分钟。
谭妡曼不满地抬头,Goodnight Kiss 啊!
李鹤昀恍然大悟,他低了低头,对,应该有这个,抱歉。
你
谭妡曼好笑地爬起来盯着他,你真是第一次恋爱?
是的。
可是今晚我们接吻的时候感觉你也不生疏啊
这话谭妡曼说得有点谨慎,生怕李鹤昀觉得她经验好像很丰富。
李鹤昀笑,略带些得意,可能是无师自通?
谭妡曼扬了扬嘴角,下一秒,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敛了回去,情绪骤然低落。
怎么了?
李鹤昀握了握她的手。
谭妡曼独自靠在另一边,与李鹤昀拉开了半公分距离。
怎么了?
李鹤昀摸不着头脑,复又问了一遍。
谭妡曼憋了憋,到底还是没能忍住,道出了一直藏在深处的心事。
一直没恋爱,是因为那个你暗恋了那么多年的女神吗?
昏暗的月光中,李鹤昀面无波澜,他默了两秒后,淡声点头,是的。
谭妡曼只觉得心头一酸,她顿觉心酸,泪水瞬间在眼眶中泛起。
她抬着大大的双眼,水汪汪的惹人怜动。
那你还喜欢她吗?
当然喜欢。
他回答得很快。
谭妡曼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吧嗒一下落下,委屈地哭了起来,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告白?
李鹤昀见她眼泪掉下,心知挑逗得过分了,便抓住女人打过来的手,一下拉进了怀里抱紧。
傻瓜,因为就是你啊。
谭妡曼还想挣扎,听见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抽搭了两下,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啊?
因为就是你。
李鹤昀安抚似的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我暗恋了这么多年的人是你,让我一直不恋爱的人是你,我等了这么多年的人也是你。
谭妡曼眨了眨眼,啊?
李鹤昀被她呆滞的模样逗笑了,手指温柔地捋着她的发丝,还没懂?
谭妡曼愣了半天,小声地回答,懂了。
可伴随着声音的落下,她的眼泪也再不受控制,哭得很厉害了。
感受到怀里身体的抖动,以及逐渐潮湿的衣服,李鹤昀慌了起来,他将女人扶起,看她一张脸已然泪流满面,他哭笑不得,为什么懂了还哭呢?
谭妡曼哽咽着声音,因为这个事情,我有我有多难过我难过了好久
一直以为在他心里有一个白月光。
差一点,真的差一点她就要放弃了。
她委屈地控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鹤昀拇指已经为她擦泪擦湿了,纸巾又在书桌上,此时此刻他实在不敢放开谭妡曼的手,于是无奈地扯过被子一角为她擦泪。
因为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也不好意思直接跟你说啊。
眼泪擦不尽,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只得轻声哄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
谭妡曼瓮声瓮气地说,你又没错。
不。
李鹤昀握着她的两只手,拇指轻轻磨蹭着她的手背,柔声说,把你惹哭了就是我的错。妡曼,我第一次恋爱,经验不足,可能很多地方想不到,做不好,但我会虚心接受批评,会第一时间认错。所以
他含情脉脉地说,你慢慢教我,好不好?
一番话,说的谭妡曼心里一阵紧,止不住的喜悦。
她渐渐止了泣声,我的性格很直,不会拐弯抹角,可能也会有很多事做得不好,你也可以批评我,我也会跟你认错的。
李鹤昀微微一笑。
抬手揉了揉她的脸颊,好了,我去拿热毛巾给你敷一下眼睛,我的女明星,明天可不能肿着眼睛示人。
说即,他握着她的手用了用力,才缓慢放开,下床去了卫生间。
谭妡曼看着卫生间亮起的灯光,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渐渐平静下来的呼吸也透着一丝幸福。
片刻后,李鹤昀拿着毛巾出来,躺下。
谭妡曼听话地躺下,李鹤昀在她旁边坐下,低眸看着她睁得大大的眼睛。
乖,闭眼。
她照做。
下一秒,温热的毛巾便覆盖了上来。
然后一只手从头顶绕过,落在她另一边的耳边。
他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耳垂,轻缓的声音响起,十年前,那场意外,悲痛之余我在医院认识了你。可能是因为相似的遭遇和处境,也有可能是见色起意,总之,我忍不住去关注你。后来,我放弃篮球开始学刺绣,可丧亲之痛和放弃梦想的遗憾一直梗在我心里。
有一天,我找了个拳击馆发泄,因为保护措施没做好,我的手伤了。你知道,绣师的手很重要,以致那天我不敢回绣庄,只得在街上游荡。然后,我看见街上张贴了你的海报,才知道你出道了
毛巾凉了,他中断了对话,取下毛巾又去了趟卫生间。
再敷一次。
嗯。
她变得及其乖顺,然后呢?
李鹤昀听她迫不及待的语气,不禁轻笑,可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然后啊,就是一直关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