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昀从容答道,不好意思,我们在周围吃完饭,过来逛逛。
安保元狐疑地看着行为古怪的女人,说,我们正在测试喷泉,你们赶紧离开吧,一会儿都得淋湿了。
好的,我们这就离开。
李鹤昀伸手攥住谭妡曼的手腕,转身带着谭妡曼离开。
两人走出广场,谭妡曼才将口罩摘下,不满地说,我都还没玩够。
嗯,下次再来。
李鹤昀说完,便又觉得这话显得敷衍,毕竟很难再这么巧,在人少的时候遇上音乐喷泉。
上车后,李鹤昀思忖片刻,问,有没有想过以后转幕后?或者转行。
谭妡曼的性格,确是不适合呆在娱乐圈。
闻言,谭妡曼十分干脆地点头,肯定的。
她笑着说,等我拿一个奖吧,不然即便转行,肯定也会不甘心。
李鹤昀赞赏地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
车子停在谭妡曼小区外,谭妡曼解开安全带,等了片许。
见身旁人没动静,谭妡曼只好拉了拉车门把,用力的一瞬间,谭妡曼又回头看了眼李鹤昀,我走了。
嗯。
李鹤昀噙着浅淡的笑,净白的轮廓被车厢里的暖灯光映照得柔和。
谭妡曼暗自叹息一声,开门下了车。
没走几步,身后车窗摇下的声音,她回头。
妡曼。
李鹤昀甚少唤她这两字,平日里几乎都连名带姓。
此时昏暗的环境下,他轻声唤出,捎带了几分旖旎的味道。
谭妡曼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听他喊她的名字,耳根处一酥,反倒有些羞涩。
嗯?
李鹤昀静静望着她,早点休息。
就这样?
谭妡曼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哦
转身离开,谭妡曼在心里暗骂了几句,悠悠走回了家。
想起晚上的各种场景,谭妡曼一时心花怒放,一时又有些纠结。
靠在窗台上喝了杯牛奶,谭妡曼的脑袋里不断浮现出李鹤昀那张脸,各种表情和说话的神色,冷淡的、平静的和惆怅的
谭妡曼从未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她嘴角轻扬,带着些甜蜜与无奈。
她想,
她可能着魔了。
正在这时,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拿起一看,一见屏幕上的三个字,便迫不及待地接起来。
喂?
睡了?
没有。
那边听上去似乎刚在进房间,听见咔哒一道关门声,李鹤昀才又开口,一般你进剧组都带些什么?
谭妡曼:就日常生活用品,缺的少的,小溜会去解决。
李鹤昀:我没有助理,最多有个老邱。
小溜可以帮忙一起解决。
谭妡曼几乎没过脑子,脱口而出这句话。
李鹤昀轻笑了一声,我们妡曼,还真是有安全感呢。
谭妡曼一下便烧了脸,低声说,举手之劳嘛
听筒里传来李鹤昀的呼吸声,谭妡曼刚才起伏的心也随之平静,她窝在沙发上抱着腿,下颌杵在膝盖处,神色皆是华蜜。
沉默片刻后,他的嗓音比刚才更低了,不睡觉,在做什么?
想你
她的脑袋里瞬间蹦出这两个字。
耿直如谭妡曼,也确实差点这么说了,但话到了嗓子眼,又怕太直接吓到了李鹤昀,便改口道,玩手机。
刷抖音?
嗯。
李鹤昀又默了下来,随后他忽然说,我关注你了。
嗯?
谭妡曼摁了扩音,然后打开抖音,发现多了一位粉丝,是通过通信录搜索到的。
她立即点了回关。
早点睡吧,晚安。
谭妡曼依依不舍地嗯了一声,两人挂了电话。
翌日。
谭妡曼一觉睡醒已经近九点,一夜睡得并不安稳,翻来覆去,睡梦中似乎还无意识地会想着某人。
谭妡曼一边对着镜子刷牙,一边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李鹤昀下蛊了。
整个一恋爱脑,以前和崔湜屿在一起那么多年,也从来没有过这种走火入魔了的感觉。
正如陈仞开启了江杪的某个开关,谭妡曼没想到自己也被李鹤昀开启了。
漱完口,还未洗脸,就听见门铃声响起。
谭妡曼看了看猫眼,吓了一跳,门外的人高高大大,清爽地穿着白色体恤和牛仔裤,手里领着一个塑料袋就站在门外。
李鹤昀来了。
谭妡曼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睡衣,脸没洗妆没化。
她手忙脚乱地跑回卫生间,快速洗完脸后,打了个素颜底也已经过去了五分钟。虽然期间李鹤昀没再摁门铃,但她还是随便换了身家居服就赶紧去开门了。
嗨~
打开门,谭妡曼扬着手跟门外的人打招呼。
李鹤昀靠在旁边墙上,手里夹着的一根烟尚且只抽了几口,抬眸望来,眼睛微眯,嘴角便不由扬起,早上好。
你怎么来了?
买了早餐。
李鹤昀将烟头磨灭,扔在走廊上的垃圾桶里,还以为你没在家,打算抽完一根烟,还没开门的话就走的。
谭妡曼惊讶,也没见你多摁两下门铃。
李鹤昀笑,万一你在睡觉,或者见到门外站着个男人,还没准备好开门,当然要给你一点时间。
谭妡曼心想,这个男人,真是又聪明又体贴。
李鹤昀买了两碗粉和一些小吃,两人安静地坐着吃。
吃完后,李鹤昀观摩了一下客厅,发现架子上摆放着一个相框,上面是一个中年男人和青春期时的谭妡曼。
没有你妈妈?
李鹤昀问道。
第四十三章
谭妡曼把桌上狼藉收拾完毕, 扔进了厨房垃圾桶,坐过来立于李鹤昀身边,我妈在我十岁的时候突发血癌, 不过三四个月就去世了。
抱歉。
谭妡曼释然一笑,没关系, 虽然是我目前, 但毕竟过去这么多年, 已经习惯了。
李鹤昀点头,斟酌道,你提及你家里的事甚少。
他想了解她更深一些,除了她在采访、狗仔新闻和网络资料中那些他想了解一些她从未告知公众的方面。
我想想
谭妡曼认真思考了一下,我印象中,我父母很恩爱,我妈是个超级温柔的人, 我爸是个老实人。我妈死后,我爸没再找, 夜深人静中, 时常拿着我妈的照片看。
后来我不知不觉长大, 还记得泥石流那年, 气候特别不好, 一场冰雹让我家茶庄损失惨重,偏偏这时保险未续保, 追究下来是我爸的问题
十年的意外, 不仅是李鹤昀的痛,也是谭妡曼心里的痛。从那时, 他们都被迫走上本不情愿的道路。
李鹤昀仔细倾听谭妡曼的故事, 听及她十八岁面对谭莉的责难, 李鹤昀不由心生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