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邱柏承就眼睁睁看着李鹤昀点击了同意。
他顿了顿,一脸无语,所以你是傻子还是蠢货?
五月的绣庄柳绿桃红,鸟语花香,底下的院子里频频传来女绣师门的谈笑。
李鹤昀手里捧着一本《活着》,看着看着就走了神。
他眼眸转动,不由自主地看向桌上的手机。
同意三个小时了
他再一次拿起手机看,并没有新的信息。
又忍不住好奇,点开谭妡曼的朋友圈,往前一条条翻着。
和微博画风很像。
只是更具生活化,不是吃的就是玩的。
翻完最近两年。
李鹤昀返回点开对话框,看着空白的页面,他沉凝了一瞬。
然后删删减减,发了一条无关痛痒的话。
买刺绣?
接着,手机持续漫长的沉默。
眼见着窗外暮色降临,李鹤昀打开台灯,再一次盯着手机看,还是没忍住,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只是这次不同。
问号的旁边跟着一个红灿灿的感叹号。
李鹤昀:???
他手杵着脸,不由捂脸。
什么鬼,居然拉黑他
脑袋一片浆糊,实在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操作。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李鹤昀漫不经心地拿起来,那个才把他拉黑的人,居然又给他发了条微信。
[谭妡曼]:老师你好。
[谭妡曼]:我下次再买刺绣。
李鹤昀盯着这几个字,好一会儿才动了手指。
先打了个问号,而后又删除,不知道该怎么回。
见上方出现对方正在输入
李鹤昀干脆等她继续说,便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只有一条灰色的横线。
李鹤昀的心情瞬间变得五味杂陈。
他从未坐过过山车,但就在刚刚,体会到了坐过山车的感受。
这时,接连两条信息发来:
[谭妡曼]:这次是想跟您打听一个事。
[谭妡曼]:我听说耿村在您的绣庄,是真的吗?
李鹤昀看完,心情更糟糕了。
谭妡曼等了一夜,也没等到李鹤昀的回复。
一大早,江杪就打来电话了解她刺探敌情的情况。
问出来了吗?
没。
谭妡曼窝在沙发上躺尸,我估计凉凉,人家都不理我。
难道真的是黑粉?
谭妡曼:有可能。
江杪叹了口气,看来只有我自己想办法了,靠你是靠不住了。
我尽力了。
谭妡曼精神上给予了鼓励,你加油!
挂了电话,谭妡曼再看了一眼微信。
一如刚才平静。
不得不放弃了。
随手点开朋友圈刷了一下,一个灰色头像突然跳了出来。
只有一张图片。
看,
信息不回,却发了朋友圈,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算了算了。
平白无故的,人家也不是非得回信息,更何况她问的问题还有点敏感,不回也正常。
这么一想,谭妡曼就释怀了。
点开图片。
是一个很精致的刺绣台,雕刻了朵朵梅花,满春生动的感觉。
和刺绣台显得突兀的,是图片的右下角入境了一只手,手上戴了枚黑色戒指,别致又独特。
等等。
戒指?
谭妡曼将那枚戒指放大。
瞬间惊喜一笑。
这是耿村一位国际设计师粉丝专门为他定制的戒指,世界上仅此一枚。
这就说明,耿村就在李鹤昀绣庄没错了!
谭妡曼立马将图片转发给江杪。
几秒后,江杪打来电话,收拾东西,去绣庄!
新都区作为林城北城区,保留了很多古旧建筑。
一年前谭妡曼来附近拍过戏,当时声势浩大,被围得水泄不通,拍完就被保安匆匆带走。
周师傅将车停在一处人少的地方,谭妡曼戴着口罩和帽子,跟着江杪下车。
苏绣绣庄没有临街,藏在繁华区背后。江杪只好一路导航,穿过两个巷子才看见了苏绣绣庄偌大的招牌。
双合门背后,能看见很多刺绣展品,和一个正对着大门的前台。前台旁边有个联通后院的小门,不时有绣师进进出出。
还挺大。
江杪观望了一下,这样规模的绣庄,在国内很少了。
谭妡曼持怀疑态度,这是正儿八经的绣庄吧?
对啊。
你确定我们能进去?
谭妡曼扒拉了一下墨镜,我们不会一进去就被撵出来吧?
我打听过,这个绣庄特意留了很多房间,一是作商务接待,二是为了方便热爱刺绣的艺术人士。
谭妡曼点头:嗯,我俩都不是。
江杪轻笑,所以我提前找好了路子。
她拿出一张卡片,上面明晃晃地几个大字:苏绣特定推荐卡。
有了这张卡片,我们就能畅通无阻。
谭妡曼咂舌,你哪里搞来的?
江杪冷哼一声,花了姐几万大洋!而且这种类似黄牛票的东西,老娘还没法报销!
谭妡曼一副我懂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给你报销。
两人穿过前堂,走到前台处,江杪将推荐卡拿出来,小姐,我们是来观摩苏绣的,准备在这里待两天。
前台小姐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江杪。
然后视线落在后面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女人。
她提高了警觉,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我登记一下。
江杪将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
前台抬了抬下颌,她的呢?
她没带。
前台更警惕了。
稍等。前台随便登记了一下,就拿着登记本走去了后院。
过了片刻。
前台回来,面色居然没了刚才的愁容。
她朝两人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小门,房间给你们开好了,从这里进去,沿着走廊看到的第一个小楼就是,房号303。
还递来一份注意事项,两位女士的日常活动仅限于中庭,如果要参观□□,需要进行申请,我们会安排专人陪同。
好。
出乎意料的顺利。
江杪觉得有点意外。
两人的房间出了小门没走几步就到了。
江杪站在房间阳台上看了看,说,这里应该是接待外客的,人来人往,耿村不可能住这里。可能还得往里面去逛逛。
你想做什么?
谭妡曼把帽子摘掉,打趣道,难道准备偷偷潜进去?
那倒不至于。
江杪说,总得想办法跟耿村见一面。
来绣庄之前,江杪尝试过联系耿村的助理和经纪人,但两人一致口径他们也联系不上耿村。
这话冠冕堂皇,谁都听得出。
就算再归隐山林,也不至于彻底与世隔绝。
我觉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