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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分散在学校各个地方,教学楼操场上到处都是穿着乱七八糟衣服的人,拍了整整一下午。

一群平时比谁都能折腾的熊孩子今天打扮得过分成熟,也就开始装大人,一口“您”来“您”去的,说话都拿腔拿调。

快要傍晚时二班整队去拍了集体毕业照,倩倩今天也穿了身平时上班不方便穿的长裙,像个精干的大姐姐,就连靖哥哥都拿发泥抹了头发,整出个时髦的背头来。

他们按身高大小个排了队伍,夏景站在江子鲤旁边,胳膊挨着,听见他跟其他人一起大声笑着说“茄子”,又说“高考必胜”。

少年的音色清朗而透亮,夏景看着前方,指尖却被人捏了一下。

江子鲤冲他挤眉弄眼:“乐一个,你这么上镜,不笑不就亏啦?”

周围有同学也扭过头来起哄,夏景在他们注视下,一贯的漠然终于松了个口,颔首露出一个笑。

那条把焦候勒到半死不活的铁链挂在他胸前,给他整个人添了恰到好处的矜贵,在阳光下隐隐反着暗光。夏景鼻梁挺,眉骨压着眼窝,这样垂眼注视着什么的时候,有点傲。

他被碰过的手指放在身侧,微微蜷着,像是想抓住什么,又松开。

大家先拍了个正经的,又拍了个做鬼脸比耶不那么正经的,完事儿照片下来,倩倩一抬头,人早哄散着自己拍去了。

江子鲤在旁边想和老师单独来几张合影,倩倩打量了他一番:“你也抹粉底了?”

江子鲤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老师,我就当您夸我白了。”

倩倩毫不客气地在他后脑勺上掴一掌,和一旁的英语老师说:“好想回到十八岁,那时候皮肤真好。”

英语老师也笑:“那你回吧,我就算了,十八岁长青春痘。”

他们用倩倩的手机留念了几张,江子鲤高高兴兴地收了照片,跑去和夏景约好的地方找人。

结果人没找到,先碰到了楼宁。

她这两年开朗了不少,没以前那样总是不爱说话,也健谈了,看见江子鲤,大大方方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江子鲤也冲她笑了一下。

楼宁走过来,看着他:“我能和你拍一张吗?”

江子鲤没拒绝,他们在渐渐西斜的阳光下合了最后一张影,楼宁珍惜地抱着手机,笑说:“就当是纪念我无疾而终的初恋。”

江子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楼宁看起来也释然了。

她眨眨眼,好奇地问:“诶,你当时拒绝我,说是因为有喜欢的人,是为了安慰我让我死心还是真的?”

江子鲤抿了下唇,说:“真的。”

“所以后来说要追人也是真的吧?”楼宁遗憾地往后仰了下,“好羡慕她,希望那个人不要辜负你。”

江子鲤想说“其实他不喜欢我”,想了想又觉得跟别人这样说像是抱怨,没意思,于是道:“嗯。”

楼宁:“她怎么样?”

江子鲤:“他很好。”

“那就好。”楼宁笑了笑,他们再没什么可说的,江子鲤打了招呼,往小花园深处的水池走去。

他和夏景约好在这边等,不过人不在,水池旁边空空荡荡的。

江子鲤就抽了一根柳条,撩池子里的水蜘蛛玩。

水蜘蛛被此人撩拨得不堪其扰,纷纷蹬着水波飘远了,夕阳的光穿透了花园还没长满新芽的矮木,落了三分暖色在江子鲤的身上。

这会的气温有点低,江子鲤腿长,裤腿短出一截悬在脚腕上,他晃了晃柳条,想弯腰把裤子扯一扯,一抬头见有人从石子路拐过来。

那人只远远的露出一条影子,但江子鲤一眼就确定了那是夏景。

他等人走近了,才问:“你去哪了?”

夏景呼吸有些急,他缓了两声,才说:“刚刚有人找。”

江子鲤:“噢。”

身边窸窸窣窣的,另一个人在他旁边坐下,夏景的嗓音显得有些模糊:“等多久了?”

小花园外的人声远远传来,他们这里像和周遭热闹都隔了一层,有风从中间滑过,江子鲤突然揉了下耳垂。

他说:“也没有很久。”

顿了顿,江子鲤转过头,声音有点含糊:“刚刚是谁找你?”

“六班的人,”顿了顿,夏景说,“陈进。”

江子鲤反应了一会,才想起来他说的陈进是那个跑的很快的黑森林。

夏景:“他说有过节是以前的事,以后不打不相识。”

他平铺直叙地重复黑森林说的话,语调很淡,江子鲤“噗嗤”笑出声,揉了揉眼睛:“他可一次也没赢过。”

“嗯,”夏景说,“所以我说,下次我会让着你。”

“哈哈哈哈哈……”江子鲤差点笑倒进池子里。

火红的夕阳暖融融地在他们身上描了个边,现在氛围实在太好,江子鲤突然生出一点不舍。

这不舍来自多方面的,有学校,有同学,有即将结束的高三,最多的还是来自旁边这个人。

大概傍晚承载过许多人为添上去的意义,又恰逢一天时间将尽未尽,总是令人容易遗憾的。

江子鲤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今天楼宁说,希望我喜欢的人可以不要辜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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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呼吸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话里试探的意味太过明显,江子鲤不是爱瞻前顾后的性格,但他心思天生敏感,想的总比别人多,在话说出口的一秒内,他就把未来苦闷的千难万险在心里想了个遍。

可惜人总会在某一瞬间产生一定要去做些什么的冲动,即使明知道这冲动只是一时的激素碰撞,仍能碰出一种不做会死的罪恶感。

江子鲤把下一句话在嘴边转了好几圈,才抬起眼:“我觉得她说的不对。”

夏景坐在池边,水面折射着落日余晖,一圈一圈照在他眼睛里,分明是温暖的颜色,他看起来却依然是孤寂的。

他问:“为什么不对?”

江子鲤沉默了一阵:“喜欢一个人,怎么能用被辜负这个词呢?”

半秃的树枝在春寒料峭中簌簌晃动,江子鲤心跳很快,他现在像一个饮了酒的人,眼角眉梢都是随性炙热的,如一捧灼灼的火。

或许是本能把一些情绪藏了起来,他半阖着眼,目光紧紧盯着身下的白色瓷砖:“好像有点不太虔诚。”

夏景眸光微微一动:“你有喜欢的人了么?”

江子鲤反问:“你不是也有?”

夏景不说话了,这话题触到了他们之间薄如蝉翼的那根线。他的沉默里隐含着费尽全力的克制,连着血肉筑成一道画地为牢的墙,稍微一松懈,就容易伤筋动骨。

暧昧就像冰可乐瓶身上的霜色,一触就化,见风就长,他们心知肚明。

江子鲤垂着眼:“我没你那么花心,还前一个后一个。长这么大,南城北城两个地方都算上,我就这么认真的喜欢过一个人,只不过他很优秀,很受欢迎,我追的很辛苦。”

他牵起嘴角笑了一声:“大概因为是比较难追吧,我从小到大没缺过什么,也没为谁寻死觅活过,想要的或者不想要的在我眼里都没什么太大的差别。算来算去,就只有他,能好到让我放弃这么多次,还不甘心。”

顿了顿,江子鲤说:“也不是不甘心,就是很喜欢。”

“放不下。”

他声音里带着极轻微的鼻音,在风声中,在远处鼎沸人声里几乎细不可闻,但夏景听到了。

夏景心想,我让他难过了。

指尖又扣住了自己手臂上的疤,夏景现在的状态很奇怪,他年少冲动的荷尔蒙是沸腾的,心口却含着一块冰,每做一个动作,那冰就会刺他一下。

他很清醒自己在一步步走向什么,却阻止不了。

江子鲤问:“你有过这种心情吗?”

许久,夏景说:“有。”

“什么时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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