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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腐烂的。
想通了这一切,我却长舒一口气。
我终于正视了自己。
从那以后,明絮和小沐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脑海中,只有在每个月给小沐彙去抚养费的时候,我才会想起原来我也是一位父亲。
有着父亲的身份,却干着连孙子都不如的事情。我想,明絮可能会这麽骂我吧。
在小沐记忆里,那个会陪他去踢球、爬山的父亲身影会慢慢淡去,直到他再也想不起我,就好像小沐和明絮的身影在我脑海里逐渐淡去一样。
离婚后,我便把和明絮、和小沐的所有照片都删掉了,将手机壁纸换回了我向周书坦白的那个路口。
小沐和明絮都没错,从头到尾错的都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我放下手机,躺回周书身边。
“钱彙过去了?”周书问。
“嗯。”我点点头。
周书漫不经心地翻阅着一本书,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钟爱于纸质书。他骨节分明的手卷起书页,又快速的翻过去,书页发出清脆的“嚓啦”声。
我的目光逐渐聚焦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周书跟他和我分手那会儿比起来,晒黑了一个度。
他左手无名指上有一个环形区域,明显比周围的皮肤白皙。
我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了什麽:我戴过婚戒的无名指和他的情况很相似。这麽久以来,我好像一直没有注意过周书的手指,我更多地是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脸上,执着于寻找他没有被岁月更改的痕迹。
周书注意到了我的异样,有些疑惑:“怎麽了吗?”
我回过神来:“没什麽,睡觉吧。”
周书点点头,合上书,把书放在床头,擡手关了灯,我缩到他身边,他像往常一样和我相拥而眠,当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时,我悄悄睁开眼睛,将手伸到他的头边,猛地扯下他的一根头发。
周书向来睡得很熟,打雷都吵不醒他。
我把他的头发放在我的枕头下,又端详了会儿他的睡颜,突然意识到周忆竹和他长得真的很像。
一个可能性击中了我。我呼出一口气,翻了个身,却有些睡不着了。
第二天,轮到我送周忆竹上学,他在车上犯困的时候,我故技重施,拔下他的一根头发,当我完成后,我想起今早上好像没有整理床铺。
下班后,我到床边,床已经被周书整理过了,我挪开枕头,那根头发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在周书整理床的时候不见了的。
当周书在厨房里忙忙碌碌时,我走到他身边给他打下手,擡眸,看着他的鬓边,伸出手:“你都长白头发了。”
我用力拔下,周书吃痛地闷哼一声,随后看向我捏着的那根头发:“这不是黑的吗?”
我“啊”了一声,笑道:“那就是光的问题呗。”
“疼死了。”周书嘀咕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魏诗婷
检测人员把鑒定结果交到我手中,我接过,道了一声谢,直接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部分。
根据DNA分析结果,支持周书是周忆竹的生物学父亲。我挑了挑眉,其实在决定做这个亲子鑒定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答案,这次鑒定只是让我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而已。
我靠着墙,将亲子鑒定报告书折成一个方块,随后点燃,看着火焰逐渐将其吞没,我拿出一根烟,凑上前,点燃。
抽完烟,我咳了几声,看了一眼表。已经快到了周忆竹放学的时间了,今天该我去接他,想着,我走到车边,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我的手握着方向盘,半晌,拿出手机,给周书打了个电话。
“喂?怎麽了?”周书的声音传来。
“今晚有空吗?我想吃火锅了。”我扯出一个笑容。
“行啊,你定位置没?”
“还没呢,你今天没开车吧?我来接你,然后我们再去接周忆竹。”
“好,我这边也快下班了。”
互道再见后,我挂断电话,啓动汽车,朝周书公司驶去。
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我想起了和周书重逢那天,他抽着烟,带着苦笑,告诉我周忆竹是弃婴,打电话质问他的那天,他在电话那头信誓旦旦地说他绝对没有骗我。
我有些迷茫,是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要彻底撕破脸?
快要开到周书公司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接周忆竹。
当车门被周忆竹打开,他坐到车后座的那刻,我笑着问他:“今天在学校过得怎麽样啊?”
周忆竹想了想,道:“挺开心的,林叔叔你呢?”
“我?我也过得挺开心的。”我回道,“咱们今晚上去吃火锅,这会儿先去接爸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