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半就会看到光,再顺着光摸索过去,视野豁然开朗。
原本在石缝的那一头他们是在山脚下的,可是走到这一头他们却是在半山腰上。
放眼望去,好大的太阳。
远方,有屋舍炊烟袅袅。
山下的庄稼随风拂动。
整个村子与世隔绝,给人的感觉就像世外桃源一样。
带头进来的左雅此刻已经下到了庄稼田边的小路上。
她回头朝左霁招手,左霁连忙也顺着一旁的山道跑下去。
来到田野间,一路往村子,沿途都有人跟他打招呼,可他全都不认识,只得点头微笑以回之。
很快,他们来到一家院子门前。
这房子比周围的屋舍地势都要高一些。
独院,地方很干净。
架子上的簸箕里晾着草药。
左边是牛棚,养着头很壮实的牛。
右边屋是厨房,厨房外草棚下放着草和柴火。
主屋有台阶,和右边连着的厨房不一般高。
主屋外有条小走廊,有围栏,下雨可以防斜雨入屋,布局很实用。
左雅进了院门,“噔噔”地就跑上木梯进了屋里,左霁打量过周围后也连忙跟着走了进去。
左雅找来了干净的衣服。
左霁的衣服是他之前在这时穿的那些。
而墨佳,因为身材比左霁要高大的缘故,没有合适的,衣服是后来左雅拿粮食出去问村里一户人家换来的。
墨佳在房里换好这一身,出到外面,听左雅惊诧:“啊?!阿霁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墨佳听闻,眉头一紧。
左霁已经瞄见墨佳出来了。
他赶紧点头,故意更大声,对左雅:“就连我自己叫什么名字,也是别人喊了我,我才知道的。其余的,我是谁,之前发生过什么事,自我中毒、从缘苑醒来的那一刻起,一无所知。”
这具躯壳啊,背景复杂得很。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个倒霉的男欢院红牌,结果呢,不是。
以为李熹是喜好男色才赎的他,也不是。
他是丞相的儿子,大皇子的情人,眼前这个所谓的姐姐则是李熹密函里所谓的公主。
谁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事会发生。
所以,先探清楚。
“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墨佳这么问,左霁眉头一挑。
“没找到她之前我说了你们能信?”
面对他的反问,墨佳负气,却无以反驳。
左霁见他这般,嘴角狡黠一提。
他双眼汪汪,对左雅卖可怜:“我身中剧毒,虽然没死,却把所有的事都忘了,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的家在哪,就连自己重要的亲人都不记得了。就一个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若不是老天眷顾,我这辈子都没法再见你了。”
左雅听着很心疼,鼻子发酸,手温柔抚上了他的脸。
旁边的墨佳快看不下去了,翻个白眼,忍不住怼:“什么都不记得了,伤感个鬼。”
左霁一听,不乐意了,瞪他:“没同情心!”
墨佳嗤笑。
他现在是真不知左霁说的哪句是假,哪句是真,只知道左霁在使劲哄她。
他没再理会他俩,而是往外踱了去。
这地方别有洞天,他很感兴趣,所以,想出门外好好看一看。
左霁没理他,一把抓过左雅的手,继续卖他的可怜,对左雅眼汪汪:“你愿意帮助我回忆一下,告诉我所有以前发生过的事,帮我把忘却了的记忆补上吗?”
他很想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心急套话。
左雅听罢点头。
刚想说,她又蹙眉。
左霁满心期待地等着,可她欲言又止,很是迟疑,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左霁眉头一蹙。
“怎么了?”
她抬眼,末了,摇摇头,刚要说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了声响,她瞥了一眼,高兴对左霁:“旺伯回来了。”
“哈?”
左霁看她起身就往外跑,想留住她,可是失败了。
旺伯?
他也起身走到了门前,一个头发斑白、皮肤黝黑的老人抬头一见他,先是一怔,末了,马上就露出了一口老人家难得有的整齐好牙。
旺伯激动走上来在他肩膀上大力拍一记,这力道差点没把他拍跪下去。
吃痛龇牙,可又不好计较,左霁只好勉强露出了笑。
左雅一股脑地跟旺伯交代左霁的事。
听说左霁中毒失忆时,他眉头紧锁,目光最后落到了这时踱进来的墨佳身上。
左霁以为他会问墨佳是谁。
可是他见到墨佳却没有问。
左霁一时觉得奇怪。
后来左霁才知道,原来旺伯是个哑巴。
晚饭桌上,左雅对左霁说了很多事。
包括旺伯当初是怎么遇见并收留了他们。
还有,就是关于这个村子的事。
这条村子一直与世隔绝。
进出就只有靠他们之前走过的那条山缝。
村子里的人生活上自给自足,所以很少有人出去过。
能与旺伯遇上,还真是上天眷顾。
旺伯陪人出远门找侄子,碰巧救了他们。
觉得他们年纪轻轻就在外漂泊很可怜,所以旺伯把他们带回到了村里。
一开始,村子里的人怕他们会带来麻烦,不愿意接纳他们。
可后来想想,又怕他们出去会把村子的位置暴露出去,又不让他们走了。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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