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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洺张开口,正想解释,就被韩洲抢了先:“尤总,这些糕点不是我买的,是我亲手做的。”
尤恺:“……”
好一个“亲手”做的。
他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做的啊,难怪!我就说怎么跟外面量产的味道不太一样,虽然不是很甜,但总感觉……”
他意味深长地啧了啧嘴,重新回味了一遍,才盯着韩洲说:“有点腻呢?”
韩洲保持着客气的微笑,不甘示弱地回道:“那可能是我做的点心不太符合你的口味吧,我和黎洺倒是挺喜欢的。”
“是吗?”尤恺立刻反唇相讥,“我倒觉得,这种喜欢只是因为这是你们小时候的味道吧?你们吃的不是点心,而是那份陈年的回忆。对于我来说,我没有那份回忆,所以吃出来的味道更真实,更客观。”
这话犹如火上浇油,让二人之间本不明显的火药味瞬间加重了。
黎洺忍无可忍地放下茶杯,对尤恺说:“你跟我出来——”
“不用,”韩洲抬手阻止他,笑着说,“尤总对我可能有点误会,所以不太喜欢我,让我来解释吧,你休息就好。”
尤恺也正有此意,他抚了抚黎洺的肩膀,说:“韩总说得没错,你休息就好,我来听他解释。”
黎洺被他们一言一语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一前一后消失在门口……
韩洲关上会议室的门,脸上的笑容淡了:“你想做什么?”
尤恺也收起了表面的客套,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直言不讳地说:“你那点心思藏得可真不深啊,怎么,你是觉得你还有机会?”
“机会?你指的是什么?”
“少给我装蒜,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应该清楚自己站在什么位置,可是你……”尤恺眯眼上下打量韩洲,冷嘲热讽道,“‘一窍不通’啊?”
韩洲继续笑道:“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是吧?那行,你就继续装吧,装个五年、十年、二十年……看是你的演技好,还是我和他的婚礼办得好?”
此话一出,韩洲脸上的伪装终于裂开了,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我没想到你说话这么随便,连婚姻都能拿来开玩笑。”
尤恺立刻装作无辜地说:“谁说我在开玩笑了?我可是认真考虑过的,而且……不止我一个人在考虑呢?”
韩洲脸色骤变,一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盘踞在了他的心头。
他的表情让尤恺很是满意,虽然那番有关于结婚的话纯粹是他瞎编的,但要是能让这个韩洲知难而退的话,他编点“善意的谎言”又有何妨呢?
“所以啊,你收收心吧。”他弯唇一笑,隐含威胁,“你在桑家的地位都还没有站稳,就不要考虑那些情情爱爱的了,你非要两手抓,到最后可能渣都不剩。”
他拍拍韩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告诫他:“做人呐,要学会放弃。我非常感谢你陪了他十六年,接下来你依然可以做他的朋友。但是呢,很显然我才是那个最适合他的人。你也不要太难过,比起你,我更爱他。”
尤恺收起笑容,打开门扬长而去。
黎洺一个人坐立不安地待在茶室里,眼见尤恺终于回来了,急忙上前问他:“怎么就你一个?韩洲呢?”
“后面呢。”尤恺偏头示意了一下,然后抱住黎洺,向他邀功,“宝贝儿,我和他都说清楚了,你放心吧,我们之间一点误会也没有了。”
黎洺完全不信:“你怎么说的?你是不是为难他了?”
“怎么可能!”尤恺立即否认,“他好歹也是你的朋友,我就算不给他面子也要给你面子啊。我和他从头到尾都是心平气和地在交谈——他来了,不信你问他。”
尤恺转而面向走来的韩洲:“韩总,我们刚才是不是把误会都解除了?”
韩洲看着眼前这张桀骜不驯的笑脸,双手忍耐不住地想要攥紧。他压下心中的怒火,也笑道:“没错,误会解除了。”
尤恺心情舒畅地搂着黎洺坐回沙发。
韩洲的眼神暗了,回想刚才尤恺说的那番话,虽然难听,有一句话却说得十分在理,让他顿然意识到目前的他确实别无选择。
歌德说过:“谁若不能主宰自己,谁就永远是一个奴隶。”
韩洲深知他现在不过是被桑振利用的工具,是在桑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的“外来人”,是一个“无权的人”。他若是聪明,就必须克制自己,全神贯注,做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且必须做的事——让自己拥有足够强大的能力。
在这之后,他才能拿到与这些人同台竞争的入场券,去竞争属于自己的一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