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弟子的神念凝成了一股势不可当的洪流,扑面而来,饶是顾绛,都在这众怒里身形凝滞,苦恼地皱起眉。
聂音之攥紧顾绛的衣襟,不由得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狂跳,既紧张,又忍不住兴奋。最终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戾气从骨子里冒出来,她的眼眸映着云笈宗内游龙似的灯光,亮得几乎有些邪性。
那就杀了他们好了,杀光他们。
聂音之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这样的念头,并为此热血沸腾,驱使顾绛的咒术已经盘桓在心头,在催动之前,她忽而犹豫了下。
共生咒是阮家用来操控他人的咒术,当初阮家家主对顾绛下咒,应该也是想将他变成手里的一把杀人兵器。
可顾绛不是把兵器,他是个人。
聂音之不想这样控制他,要杀这满山遍野这么多人,逆着众怒而上,他那么懒,定会觉得很烦。
发热的脑袋因为她这一丝犹豫,有了片刻的清醒,聂音之意识到她兴奋得有点不对劲,她不是这样噬杀的人。
她也被朱厌影响了吗?
聂音之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借助疼痛将自己从那种异常的情绪里拽出来,正色道:“顾绛,我不太对劲,我如果强迫你杀人的话,你可以反抗我。”
趁她现在还算清醒的时候,聂音之飞快默念了一句心诀,汇入手腕咒印,“我给你拒绝我的权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低下眸,指尖抚上她的唇,望进她眼里,目光有些复杂难辨,疑问道:“你不想控制我?”他能感觉到聂音之兴奋到战栗的身体,顾绛以为她会很高兴驱使自己。
“无法不想吧?”聂音之无奈道,可以将这样强大的人捏在手心里玩,随意掌控,只是想想就能产生心理快感,让人根本把持不住,“但我可以忍住,我更在乎你的感受,不想强迫你。”
聂音之眨眨眼,真诚道:“你有没有很感动?”
顾绛默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笑意,“感动坏了。”他捏开聂音之的嘴,魔气从唇边钻进去,裹缠住柔软的舌尖,舔舐她口中的血腥气。
聂音之:“???”感动个屁,就问你现在这么做合适吗?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满脑子是不是只有她的血?聂音之好委屈。
阴冷的魔气纠缠着她的舌头,聂音之闭嘴也不是,张嘴也不是,吐又吐不出来,有种、有种正在被人强吻的感觉。
聂音之皱着眉,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恼怒地拽了拽,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憋太过混……”她脸上漫上红潮,微眯的双眸中泛着水色。
另一缕魔气缠上聂音之手腕的白珠,挤了一点五色露吞掉,聂音之嘴里的魔气浸出一丝甜味,是五色露的味道。
原来魔头之前愈合她的伤,都是用的五色露。她就说魔气怎么可能会有治疗的效果。
顾绛见她眼中的杀气尽消,将她舌尖的伤口舔愈合,才勾勾手,将那一缕魔气撤出来,“心境这么容易被人影响,你真是太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心里那点想要杀光所有人的戾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魔头这么做不会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吧?为了不打架出卖色相?倒也不必如此。
聂音之目光落到从自己嘴里退出的魔气,那缎带似的黑气里还含着一点可疑的水迹。
她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狠狠瞪他一眼,埋在他胸前不吭声了。
【大战当前,能不能严肃点!我不想嗑糖了,我已经腻到了。】
【救命,还能有这种操作,被魔气蛇吻,一大堆草】
【魔头,你真的好tm怪哦!】
【不会吧不会吧,顾绛不会没意识到他这个举动是在强吻别人吧?他是不是有点笨?!】
【折丹峰不是已经跟外界连通了吗,怎么双方还没见上面,两边时间流逝难道不一样?】
聂音之也很快意识到,他们周遭有点不对劲,和其他人似乎有一种空间和时间上的错位。顾绛带着她踏出折丹峰,从外面守着的长老们身边走过。
对方没有一人发现他们,所有人依然面色紧绷地望着折丹峰的方向,被顾绛遗留在折丹峰内的那把刀引去全部注意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能修士之间交流的神识波动从他们身边拂过,如同无视花草山石一样略过了两人。
在高阶修士之后,是云笈宗列阵以待的弟子,高昂的剑意和头顶护山大阵相呼相应,他们走在群情激奋的战意中,就像逆着水流而行。
聂音之疑惑地看向顾绛。
“保持心态平和,就当自己是随风飘蓬。”顾绛嘴角含笑,慢条斯理地解释,“在所有人眼中,我们就是掠过的一缕风,或是落下的一片叶,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没有人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存在,他们越是全神贯注,便越会忽略这些寻常的东西。”
这不就是逃跑大法?
堂堂一个令整个修真界闻风丧胆的大魔,对于潜行却如此地驾轻就熟,顾绛以前应该没少用这种方式溜出重围,他十分乐于分享,“这是本座潜心所悟,你想学吗?”
聂音之默了默:“那你的刀怎么办?”
顾绛无所谓道:“就放在云笈宗吧,若是以后还用得上它,再召回也不迟。”
那要是用不上,就把它抛弃了?聂音之突然有点同情小红刀。
另一边,随着折丹峰上的魔气外泄,群情激奋压都压不住,所谓的众怒难犯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就连守在折丹峰外围的高阶修士也开始动摇。
这种情况下,和谈根本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笈宗上方的护山大阵发出嗡鸣,无数流光朝着高空汇聚,云笈宗所有弟子手中的剑同时震颤。
只见那流光汇聚之处,一个身影高悬在天空中,天青色宗门校服,面上覆盖银色面具,浑身衣袍被灵气卷得猎猎作响,正是孟津。
颜异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一声大喝,如惊雷从众人耳边滚过,“不好,快往后撤!”
护山大阵自云笈宗建立之初由开派祖师亲自设下,炼入了云笈宗所有修士的剑气,之前封锁折丹峰的剑阵仅是从护山大阵中抽出的极小的一部分,堪称九牛一毛。
这一剑落下,不止折丹峰,相邻的几座山都会遭受池鱼之殃,云笈宗周边的剑气动荡起码持续十数月才能平息,这是范围极广的攻击手段,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能轻易动用,更何况是剑指向宗门内部。
孟津就算身为桑无眠的亲传弟子,被他当做下一任掌门培养,也不该在继任前就获得动用护山大阵的权限。
“桑无眠,简直荒唐!”颜异气疯了,他一边飞快后退,一边卷袖将附近的弟子裹走。
一时间,剑光和人影乱成一锅粥。
孟津高举手中剑,剑尖与护山大阵融为一体,大阵中浮出数以万计的剑光,直指折丹峰上蔓延的魔气。
他原本想等折丹峰结界破开,各派长老同魔头斗到你死我活之时再出面,没想到这些软骨头,竟眼睁睁看着结界破开,没有一个动手的。到了这个地步,都还在犹豫不定。
孟津摘下面具,拜聂音之所赐,一条狰狞的伤疤自他左眼角开始,切断鼻梁,横划到右眼太阳穴。今日,他绝不能让她活着走出云笈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猛然被一股恐怖的力量锁定,浑身一震,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她张开口,想说“我有点不祥的预感”,话还没吐出口,顾绛已经伸手抚上她后颈,将她按到怀里。
高空中,孟津朝着某处略偏了下头,轻喃道:“聂师妹,原来你已经躲到那里去了。”
以他的修为,实在难以承受护山大阵上加身的剑意,孟津的七窍都流出血来,持剑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剑尖携带雷霆之势,重重劈下。
顾绛在一栋高塔上现身,左手死死按着聂音之,右手朝着虚空抓去,“红叶。”
折丹峰上蔓延的魔气倏地倒流回长刀,红叶拔地而起,刺破虚空,落入他手中。
顾绛五指握住刀柄,迎着头顶落下的雷霆剑光挥去。
聂音之被他的袖袍完全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后,耳边一刹那静极,随后响起无数的金石之音。
清冷的,激越的,枯燥的,无数不同的剑音,窸窸窣窣如洪流一样流淌过她耳边,聂音之曾经也是其中一员。
这些剑意散入云笈宗的群山中,有主的自动识主而归,已然无主的徒留下一声剑鸣,消散于天地。
聂音之嗡嗡耳鸣,也不知过了多久,晕头转向地被顾绛提出来,一把刀塞入她手里,刀尖下是还在吐血的孟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站在她身后,松开她的手,“你自己决定要不要……”
聂音之想都没想,一刀戳穿孟津,孟津的神魂刚浮出身体,就在刀刃的魔气中消融了。聂音之确定他死得透透的,才满意地转头看向顾绛,“好了,你刚才说要不要什么?”
顾绛:“……”他沉默片刻,无奈改口:“要不要吃点东西?”
聂音之看一眼孟津,十分倒胃口,“不要。”
她抿了抿唇,有些生气地瞪向他:“你是不是只要看见血就胃口大开?不管那是不是我的血?”聂音之一把将刀拔出来还给他,“那你自己舔吧。”
顾绛一脸懵逼,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写满了问号。
第19章
【哈哈哈哈哈老魔头好懵逼,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我错了,我已经自行举报我上一条弹幕了,我还没嗑够糖,你们别吵架辣】
【酸气扑鼻啊聂音之!她急了她急了她吃醋了,她竟然吃男二尸体的醋。】
【神特么吃男二尸体的醋,前面的小姐妹,你打出这段话,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魔头快说一句:傻瓜,我只喜欢喝你的血。】
【女配对魔头已经有占有欲了,她完了。阿音爱上了阿绛,就像阿珍爱上了阿强,在这个没有星星的夜晚。】
【反派终于不哔哔了,本大爷爽了。】
【绝了,男主男二都死在聂音之手里,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朱厌了?女配打算把对女主好的男人都杀光?】
聂音之气鼓鼓扫过眼前飘过的字幕。
占有欲什么的,就是胡说八道。让魔头只喝自己的血,这句话听上去就很自虐,她脑子还没有坏掉。
顾绛一甩长刀,红叶刀刃上沾染的血迹被尽数甩到地上,不留一丝残余,他用“你在说什么屁话呢”的眼神看了聂音之一眼,说道:“只有你的血才能诱惑魔。”
聂音之“哦”一声,顾绛就是根木头,根本不可能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就连聂音之自己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气。
指望魔头来哄自己,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显然不是闹别扭的时候,聂音之默默把自己哄好,飞快把自己那点不合时宜的小情绪挖个坑埋了,能屈能伸地主动牵住他的袖子,“那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赶紧跑吧。”
“不急。”顾绛偏头看她,实在搞不懂聂音之是怎么做到,上一息瞪眼生气,下一息又展颜对他笑。
像他游走人间时看过的民间变脸戏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抬手用力揉了把她的脸,确认她脸上没有第二张摹面。
在聂音之不明就里的目光中,顾绛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手顺势滑下捉住她手腕,带着人纵身飞上一处高地,示意她抬头望去。
覆盖在云笈宗上空的护山大阵崩溃,剑气散入下方的山川楼宇。
天幕中唯高悬着一把冰蓝色的巨剑,如一棵参天巨木,直插云霄,剑光将方圆百里都照得犹如白昼,一阵阵的剑鸣从里扩散开。
整个云笈宗的大地都在随着剑鸣声颤栗。
“玄魄剑?”颜异望着那柄顶天立地的巨剑,激动得眼冒精光,“是师祖的玄魄剑!”
他身侧传来太虚门余摇清的声音:“所以,贵派师祖韩竟仙尊并没有飞升?”
那柄剑不是残留的一缕剑意或是剑光,是货真价实的一柄巨剑,可以看出,正是护持云笈宗几百年的护山大阵根基所在。
余摇清从未听说过有哪位剑修飞升仙界,却把自己的本命剑扔在下界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颜异脸色一变,余摇清一句话将他眼中的惊喜压下去,师祖飞升在云笈宗有清楚记载,飞升动静何其之大,在整个修真界都会留有记录,就算他们不曾亲眼所见,也不应该有假才是。
可若是师祖未能飞升,那他为何又没有任何音讯?
他转头寻人,被握住手臂,余摇清开口道:“我在这里。”
“余真人,都这种时候了,能不能别这么鬼鬼祟祟。”颜异没好气道。
“习惯使然,实在失礼。”余摇清憋足劲儿,将自己的头显现了出来。
颜异:“……旁边有弟子被你吓晕了。”
长老们很快汇合。
此时云笈宗内大部分修士都在这座试剑台内,各派长老在仓促撤退的时候,尽可能地带上了自己附近的弟子。
试剑台上有单独的法阵护持,处于云笈宗最前方的正山门处,距离较远,被波及得不是很严重。
有这柄巨剑镇着,清冽如甘露的剑气将云笈宗内浮躁的气息涤荡一空,剑气动荡逐渐平息。
众人只觉得自己眉心像是被寒霜激了一下,那股直冲头顶的躁郁顿时消弭,一个接一个地从怒海狂涛的浪尖落回地面,脸上显出几分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玄魄剑的剑光重点汇聚在两处地方,一处是顾绛所在,另一处在云笈宗深处幽僻的医堂。
众人遥遥和顾绛对峙,魔头看上去并没有动手的打算。
云笈宗三位长老对视一眼,颜异朝他们点点头,两人朝着医堂掠去。
桃苑内,朱厌被这股中正清冽的剑气压制住,如同深陷泥沼,浑身都不舒服。
那削葱似的指尖在廊柱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指印,阴郁的神情给“聂音之”这张明艳的脸蒙上一层阴翳,他伸手抓住萧灵,“我讨厌那把剑,跟我走。”
萧灵甩开他的手,往后躲去,冷漠道:“我不能离开这里。”
朱厌察觉到有人正朝这里来,不由分说地欺身过去,身形骤然膨胀拉长,变回了自己原身,长臂一挥抓住她的腰,将人扛在肩上,卷起一股狂风往云笈宗外飞。
几乎是前后脚的时差,云笈宗两位长老落在桃苑中,被这里弥漫的凶戾气熏得直捂鼻子。
女修长老看了一眼折断的廊柱,“好浓的凶兽妖气。”
她在这凶兽气息中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脸色蓦地凝重几分,“是萧灵,落在这等凶兽手里可活不了,快追,不能让它在我云笈宗掳人。”
“宗门风气不正,才使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往我宗跑。”另一人气得吹胡子瞪眼,“难怪师祖的剑都看不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忒多,走!”
两人提着剑,循着那凶兽气息追去。
“你放开我!”萧灵拼命挣扎,用经脉里仅存的一点灵力凝出一把匕首,胡乱地朝朱厌后心扎去。
那灵刀连他的皮都没划破,就折断消散,萧灵恳求道,“朱厌,我不能离开,我的治疗还没有结束。”
身后两个讨厌的剑修追得很紧,朱厌半点都不敢停留,“等我找个时机替你将荆重山抓走就是,把他给你找来的替死鬼也一并抓走。”
听到“替死鬼”三个字,萧灵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半点血色都无,又踢又咬,越发挣扎得厉害,“我不要跟你走,放开我!”
小白鸟扑扇着翅膀落到朱厌头上,叽叽叫着拼命啄他。
朱厌烦躁地一把抓住小白鸟,犹豫了下,没有捏死,气急而笑道:“萧灵,你不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为你治疗的吧?”
萧灵浑身软下去,控制不住流出泪来,浸湿了遮眼的白纱,呜咽地低声祈求,“闭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求求你放过我……”
身上的人越是求他,他便越想将萧灵那点自欺欺人的自我蒙骗碾碎,撕下她那副总是想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清高。
萧灵若真想和他划清界限,就不应该回应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厌嗤笑道:“荆重山挑选那些与你灵脉契合之人,将你体内瘴毒过渡到他们身上,用他们的灵基为你修复内府。”
“不要,闭嘴,不要说,我不想听……”萧灵咬得嘴唇渗血,朱厌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能穿透她的耳朵,扎进她心里。
她不想听,只要不去听,不去探究那些异常之处,糊涂一点,自私一点,便能心安理得一点。
就像聂音之那样。
萧灵想要继续闭目塞听,可朱厌偏偏不让她如意,“你每一次药浴,都有一个人为你牺牲,那个经常接送你的小丫头,也为你而死了。萧灵,你是知道的,你不是还为她哭过了么,为什么不敢承认?”
耳边细弱的呜咽消失,朱厌闻到浓郁的血腥味,皱了皱眉,将萧灵放下托到怀里。
萧灵一张脸惨白如纸,已经昏迷过去,即使是这样,她紧蹙的眉间依然透着痛苦的挣扎之色,嘴里往外涌着鲜血。
“萧灵?”朱厌用袖摆擦一把她脸上的血,捏住她下巴晃了晃,顿时有些慌了,“萧灵,我不说了,你醒醒。”
萧灵毫无动静,心脉微弱,没有半点求生的欲望。
朱厌神色几变,脸上那种茫然无措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狠劲。
他将神念凝为一线,强闯入萧灵灵台,将一句话刻进她脑海里,“萧灵,你现在寻死觅活已经迟了,你若是死,那些为你而死的人全都白死了,你的命已经不属于你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灵被这一句话刺得身体一震,蜷缩在他怀里颤抖。
“好,我不带你走。”朱厌恼怒地一掌劈开前方楼阁的窗,闯入其中,将萧灵放到一张桌上,俯身贴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萧灵,我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紧追而来的两人,挥袖裹入狂风,从另一端离开。
两个长老追到此处,伸手试探了下萧灵的脉搏,“她的情况不太妙。”
“好,你带她回医堂。”
两人飞快对话完,一人继续追去,一人抱起萧灵折身返回。
【女主也是无辜的,萧灵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荆重山会那样治疗她,就算后来猜到一点,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朱厌这个臭傻逼,为什么要这么对女主?!难怪你在原著里只配当个男三,就连男三都算不上,去死吧。】
【我看明白了,聂音之那边走的是甜宠风,萧灵这边走的是虐身虐心强取豪夺。】
【要不是因为女配,女主根本不会这么惨!原著里明明很甜!是她把萧灵的一切都毁了!】
【说得好像聂音之剖了她的金丹挖了她的眼睛一样,搞清楚,聂音之只杀了狗男人而已,又没动你女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躺在思过崖阴冷的山洞中,她不知道这山洞里有没有光,因为她什么都看不见,没有神识,没有眼睛,眼窝里只剩两个空洞,】
【如今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着,她想,可能是腐烂生蛆了吧。】
【她肚子上也破了一个大洞,她浑身的灵力和精气都随着被剖走的金丹抽离,身体干瘪腐烂,弥漫着一股臭气。】
【聂音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只觉得冷,彻骨的阴冷,好似黄泉水已经没过她的身躯,她就要死了,死在爹爹和娘亲无法想象也难以企及的阴暗角落里,他们永远也等不到她回去了。】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所有人都说,是她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望她回头是岸。聂音之回不了头,她也不想回头,她从不后悔自己所做,就算死在无尽的怨恨中也罢,永不悔改,死不瞑目。】
【前面刷原著片段的女主粉,你疯起来的样子好像得了狂犬病的狗哦,把姑奶奶们都逗笑了。】
聂音之目光掠过弹幕,极其自然,她已经习惯了一目十行地扫过这些随时会冒出来的或激愤、或有趣的字幕。
“永不悔改,死不瞑目。”聂音之默念这句话,轻笑了声。
她就是这样的人。
顾绛察觉到她的情绪,垂眸看向她,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腕,“聂音之,本座乏了。”
聂音之眨眨眼,看了看方才破晓的天际,“那好吧,我们找个地方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0章
试剑台上的众人看到魔头突然动了,都各自警惕,做好了随时要和魔头拼个你死我活的准备。
但顾绛看都没往这边看上一眼,带着云笈宗那名女弟子御空径直往山门外去。
“要不要拦下他?”不知是谁问了一嘴。
众人沉默片刻,有人应道:“拦得下来么?”
又一阵微妙的沉默后,颜异叹口气道:“目前为止,顾绛并没有滥杀无辜,相反的,他以一己之力扛下护山剑阵,还挽救了许多未来得及撤退的弟子,我们最好还是别激怒他为好。”
“阿弥陀佛,颜长老所言在理。”元明大师双手合十,朝远处的两人望去,“想来应是贵派女弟子以世间真情感化了顾绛,才使得魔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实乃大善。”
比起顾绛,云笈宗这一任掌门桑无眠,下一任掌门孟津,更为行事偏颇,身入歧途而不自知,才引来这一场祸事。
云笈宗三位太上长老面相各派长老,躬身行礼,“此事皆因我派掌教持身不正所起,云笈宗愧对于整个修真界。”
“烦劳诸位将顾绛已经离开云笈宗的消息通报各大仙门,时刻留意他的动向,做好备战准备,若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云笈宗上下定一马当先,全力一战,绝不退缩。”
三位太上长老辈分比众人都要高,如此诚恳表态,就算是柳桦这个脾气直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位长老言重了,诛妖伏魔,本是所有正道仙门应尽之责。”
此时,用世间真情感化了魔头的聂音之趴在魔头肩上,遥遥望着云笈宗那座辽阔的试剑台,嘀嘀咕咕,“他们之前想尽办法将你囚禁在折丹峰,现在却这么眼睁睁放我们走,定是有什么阴谋。”
这帮仙门长老实在平和得令人觉得诡异,凑在一起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聂音之不得不往坏的方向猜测:“会不会是修真界各大仙门已经全部集结,守在云笈宗外,就等着我们自以为逃出生天,心神放松之时,一举将你歼灭?”
见顾绛不搭理她,聂音之开始动手动脚,搭在他肩上的手指翘起来,捏了捏他的耳垂,“那这样可太阴险狡诈了,哥哥,你真的不打算先下手为强,杀个修为很高的大能修士震慑一下他们吗?”
顾绛无声叹息,恍惚觉得自己耳旁围了一圈蚊子,嗡嗡嗡叫个不停,“外面没有什么修真界大军。”
“那定是有什么诛魔法阵,只等你一脚踏入,法阵启动叫你灰飞烟灭。”聂音之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她立即坐直身子,“顾绛,你先等等,若是有法阵,周遭灵力波动必然会露出端倪,我在这方面感觉还算敏锐,等我先……”
顾绛被她突然坐起的动作带得晃了晃,“云笈宗护山大阵刚刚崩溃,如今灵气紊乱,就算附近有什么法阵也必会受到波及。”
他说得很有道理,聂音之无言以对,放松身体软软靠回他肩上。
安静了片刻,她又忽而支棱起来,“万一有什么潜藏的阵法呢?你对咒术阵法一窍不通,当初便栽在向司觉的共生阵上,怎么还如此掉以轻心?”
顾绛为自己澄清,“是因为你的血让我分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咒术世家阮家的家主想在他身上下咒都没能成功,更何况是一个半吊子的向司觉,他会中咒,是因为聂音之的血味让他一时分了神。
聂音之听他这么说,莫名高兴起来,傻乎乎笑两声,换来顾绛疑惑的一瞥。
“我的血有这么香吗?是什么味道?很甜吗?”聂音之摇晃着小腿,渐染的青绿色裙摆,如迎风摇曳的嫩绿柳枝。
怀里的人就没安分过,顾绛被她晃得手臂酸,累了,不想继续抱她了。
他召出红叶悬空,双手扣着聂音之的腰,将她丢到刀上。
聂音之侧坐在红叶刀上,身形晃了下,匆忙抓住刀柄,无辜眨眼。
“……”
她这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过来,她也是个金丹期的修士,也能御空而行,怎么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坐在魔头怀里,让他抱着飞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定是顾绛抱她抱得太顺手了。
“你的血……”顾绛眯起眼睛,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说道,“会让魔很舒服。”
“很舒服?”聂音之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回答,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魔修又怎会仅仅因为她的血香甜就被诱惑,这血对于他们来说,定还有别的作用。
顾绛只喝她一点血,似乎没有什么大碍,但若是喝得多了些,便会有些迷离之态。
最开始那一次她放血献祭,顾绛一次性吞了太多,昏沉好几日,魔气也不受控制,看上去不像是舒服的样子。
难不成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喝得多了就会被她直接送走超度?
可根据弹幕中所言,萧灵受到她金丹滋润,血肉有了同样诱惑魔修的效果,她最后跳下万魔窟渡化万魔,一魔能分得到一口吗?小小一口能渡化一只魔?
若是如此,顾绛都不知道被她超度多少回了。
这种不平凡的设定,弹幕里有一条倒没有说错,她确实是托了萧灵这个主角的福,才能拥有。
不过聂音之可不管这些因果倒置的狗屁,这血是她的,用来渡化万魔,还是驯化万魔,那就是她说了算。
“如何舒服,你仔细说说。”聂音之万分好奇,眼巴巴望着顾绛,她想尽可能了解自己血肉对于魔修的作用,才好做到物尽其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暂时能被天地接纳,不再被万物排斥。”顾绛摊开五指,已经有了些许热度的阳光落在他白玉似的手上,不再灼烧,风中蕴含着因云笈宗大阵动荡所紊乱的灵气,一呼一吸也不再如吸尖针。
天地无时无刻不在想要剜掉它身上的脓疮,魔就是忤逆它所生的脓疮。
神女的血肉对魔来说,是掺入蜜糖的砒霜,饮鸩以止渴。
聂音之没听太明白,还想继续问,红叶忽然往下一垂,带着她急速坠下,如流星一样坠入脚下城池,直接从窗闯入一间客栈上房。
顾绛径直往床榻走去,头上发带松落,青丝垂至腰间,玉簪和罩在身上的玄色宽袍一起落到地上。
他抽下腰封扔到一旁,又一层暗红长衫落地,眨眼间已经脱得只剩白色中衣,倒上床闭上眼睛。
这一串动作行云流水,聂音之都看呆了。
她从小红叶上跳下来,目瞪口呆地帮他捡起地上散乱的衣物挂好,坐到床沿上俯身看他,“祖宗,你就一晚上没睡觉,就这么困吗?”
祖宗没理她。
聂音之拂开他脸上凌乱的发丝,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白脸,嫌弃地嘀咕,“你还没沐浴呢,怎么能直接上床。”
她掐了一个清尘诀从顾绛身上扫过,顾绛不耐地皱起眉,翻身往里滚去,钻进了被褥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她抿唇浅浅笑了一下,起身推门出去,下到一楼来找掌柜开房。
这里是云笈宗仙山地界外最大的一座城池,名唤临仙城,云笈宗上的灵气波动到了这里,只生出些异常瑰丽的云岚,城中还算安宁。
聂音之估摸着大魔头这一觉该睡到晚上去了,便点了许多好吃的,让人到晚餐时做好了送上来,交代掌柜稍后送热水到屋里。
客栈掌柜一愣一愣的,由此发现了客栈一项安全漏洞,决定之后将门窗都要好生检查一遍才行。
聂音之转身准备上楼,指尖上微微一凉,她低下头恰好看到一缕游丝状的黑影从自己袖子里窜出去,往门口飘,像头发丝一般,不仔细看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
客栈来往的人,甚至是一个跨门而入的修士,都没有发现它。
是魔气。而且还是聂音之已经习惯了的魔气,以至于才这么毫无防备地就被近了身。
聂音之攥紧自己被叮了一口的指尖,往楼上看一眼,顾绛不可能起来了,就算起来要找她,也不会用这种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方式。
那缕魔气挂在客栈门槛上,似乎在等她。
聂音之冷漠看它一眼,转身往楼上走。
她又不傻,才不会跟不三不四的东西走,好奇心害死猫,就算这丝魔气与顾绛系出同源,她上楼就可以抱着魔头睡觉,怎么可能被一根头发丝勾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缕魔气眼睁睁看她越来越远,又不敢追上去,它趁楼上人沉睡,才敢掐成丝冒险飘来试探一下,万万不敢靠得太近了。
那缕头发丝从客栈门边缩回,游进人潮,钻进一条街之外的一家酒楼后厨,院中有一大车昨夜才从西北坞城送来的炎炎兔。
一只肥美的灰兔子被卡在笼子缝隙中,脑袋从笼子中挤出来,三瓣嘴不停蠕动,将那缕魔气吞了进去。
另一边,聂音之回到房间,放下屋中所有帷幔,在屏风后舒舒服服泡完澡,用灵气催干头发,严严实实穿上内裙,系上腰带,撩开床幔爬到床上。
她跪坐在顾绛身侧,左右看看,寻找合适的睡觉位置。大魔头睡觉姿势着实很放得开,半点都不拘束,这么宽敞的床榻,竟没有她容身之地。
聂音之想推醒他,想了想,又放弃了。她呆坐片刻,摸了摸顾绛的胸口试手感,满意地将他手臂摆好,直接枕在他身上。
床幔内非常暗,也很安静,聂音之听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快要睡着时,她突然惊醒。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第21章
聂音之顿时有些慌神,附耳贴到他心口上,里面毫无动静,又去试探他的呼吸和脉搏,越摸越觉得如坠冰窟。
“顾绛……”聂音之伸手推他,声音发颤。试了几次想要探入神识试探他的意识,都无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掉?难道是在云笈宗的时候,扛下护山大阵那一击时受了伤?为了不被仙门看出端倪带她出来才一路强忍着,装作若无其事?到了这里已经是强弩之末,才会那样急迫地闯入客栈?
顾绛,为什么这么傻?
这个变故实在太突然,聂音之脑子里一下乱得厉害,有很多念头涌上来,可她一个也抓不住,伸手捧住他脸时,眼泪已经控制不住落下来,哭得一抽一抽的。
“顾绛……呜呜……为什么,你怎么……”聂音之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明明前一刻,她还在美滋滋地计划晚餐的菜色,泡澡的时候,还在想他们下一步该往哪里去,想等顾绛睡醒后问问他的意见。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天啊,怎么了?聂音之怎么哭得跟死了男人似的,是我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吗?】
【?????这是怎么了????】
【哭啥??顾绛死了吗?】
【音音别哭了,我他吗也要哭了。】
【草,难不成是开始修复剧情bug了?因为封寒缨上线,所以一剧不容二魔头,顾绛就暴毙了?不然我实在想不通魔头怎么会突然就死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哈哈哈哈哈笑死,早该死了,活该活该活该!没有魔头撑腰,你聂音之算个什么东西】
聂音之眼角余光扫到冒出来的弹幕,咬紧牙关,心里控制不出生出戾气,周身的灵力不正常地波动,眼瞳中漫上走火入魔的红光。
红叶刀呜呜震动,像是低声的呜咽,刀上魔气被无形力量牵引,朝着聂音之汇来。
聂音之想,什么剧情,她才不管什么剧情,那她便堕落成魔,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然后——
顾绛睁开了眼睛,嘴里的五色露太多,他险些呛住,咕咚一声咽下后,满脸都是被吵醒的起床气,含糊不清道:“聂音之,你好吵。”
他用一种睡眼惺忪,很莫名奇妙的眼神,懒懒瞥了一眼自己的刀,看向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双眼猩红的人。
聂音之哽住,经脉里动荡的灵力霎时凝固,被牵引而来的魔气倏地退回红叶刀内。
她可能暂时入不了魔了。
顾绛看清她的样子,登时清醒了,撑起身托起她的下巴,“你哭什么,怎么了?”
先前聂音之滴落在他脸上的眼泪就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落进嘴里,很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瞪大眼睛盯着他,张开嘴,控制不住先抽噎了一下,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摇摇头。
顾绛皱起眉,他第一次见聂音之哭成这个样子,心里冒出莫名的烦躁。
他从聂音之身上察觉到一抹异样的气息,眼神蓦地沉下去,周身透出阴沉的冷厉,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从榻上起身,随手扯下外袍边套边往外走,“你在这里等我。”
顾绛勾勾指尖,红叶唰地悬空而立,刀光在屋中落下一层防御结界,他的人已经从屋内消失。
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聂音之完全来不及阻止,更加不知道顾绛跑去了哪里,打算去做什么。
床幔轻飘飘落下,聂音之抚着心口给自己顺气,慢慢从大魔头突然死了,又突然活过来,还突然跑了,这种大喜大悲、跌宕起伏的心情中缓过劲儿来。
然后,又差点被自己蠢哭了。
她一时情急,忘了自己和顾绛之间还绑定着共生咒,此时这咒术上只有他一支独苗,顾绛若是死了,她也会死。哪里轮得到她为顾绛哭丧。
聂音之解开左手腕上的缎带,勾出咒印,金芽上的那片小叶子轻轻摇曳,金灿灿,水灵灵,生机勃勃,活得非常健壮。
她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抱着脑袋埋进枕头里,忍无可忍地骂自己,“啊啊啊啊你为什么这么蠢!”
幸好顾绛跑了,不然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是以为他死了,才哭成那个鬼样子,聂音之一定会羞愤欲死,恨不得当场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小时候养过一只小狗,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也是一觉醒来,突然死了,聂音之茶饭不思哭了好多天。更何况是养的一只可心的魔头呢。
不丢脸,反正顾绛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聂音之调整好心态,坐起身来,掏出小镜子照了照自己泛红的眼睛,起身掀开帷幔,取出一套银线绣就着孔雀图案的雪白罗裙换上,在走动间能看到裙裾上那流光浮动的银色尾羽,精致极了。
她对着窗外明亮的阳光化了一个美美的妆,遮住自己红红的眼眶,拿出之前让小二送来的几碟点心,坐在窗边,边吃边等顾绛。
阳光明媚,岁月静好,假装无事发生。
【?????什么情况,你们两口子演我们呢??】
【严谨一点,是聂音之一个人演我们。】
【我俏丽吗!老子的眼泪不值钱是吧?!再为你们掉一滴泪算我输!】
【聂音之你这个狗逼,就算你打扮得再漂亮我也不会原谅你呜呜呜呜,啊,好香,姐姐真的好美。】
【我他妈笑死,聂音之一个人演了一出生离死别的苦情戏,咕咕醒来第一句话:聂音之,你好吵。】
【为什么这么好笑?这是人工智障吧狗头,不行,我必须截屏发wb,笑死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你好吵。哈哈哈哈哈哈臭男人,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谁要是为我这么哭,我tm立刻娶她!魔头就这么把一个为自己哭得肝肠寸断的人丢下不管了??】
【我已经替聂音之尴尬到脚趾抠出一整座迪士尼乐园了。】
【这难不成是个沙雕剧?】
聂音之嘴角抽搐,已经不敢再去看弹幕了,低下头胡乱分析。
她是知道顾绛睡着时很安静,呼吸很浅,但也不至于睡着后会没有呼吸,没有脉搏,甚至连心跳都没有。
在折丹峰时,她其实很少跟顾绛同床共枕,像今日这样靠得如此近地躺在一起也不过两回。
第一次是他喝了太多血昏睡,那时被他抱在怀里,聂音之自己也昏昏沉沉,清醒后对他很是防备,一旦脱离他的桎梏,就飞快远离了顾绛。
从五色露中出来那一回,她一心只想干坏事,没注意那么多,而且顾绛很快就醒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之所以会产生误会,归根结底——
这一切都是魔头的错!!
顾绛从客栈离开,半垂的眼眸中睡意未散,就像是一抹影子从街巷穿过,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仔细辨别他的路线,便会发现他是沿着之前那缕头发丝似的魔气循去。
他不知道聂音之在哭什么,但他在她身上察觉到了别人留下的痕迹。
与他同源的魔气。
他就睡了这么片刻,正道只敢远观,不敢靠近,只能是他那个不肖弟子惹到她了。
顾绛旁若无人地走进一家酒楼,炙烤炎炎兔是这家酒楼的特色菜,后厨里热火朝天,正在宰杀新鲜的兔肉,满地都是剥下的兔皮。
笼子里,一只大灰兔子疯狂蹬着后腿,正在想办法从笼子里往外挤。
“封寒缨。”它听到一声噩梦般的轻唤,听上去顾绛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那只大灰兔子顿时僵住,竹编的笼子豁开一个缺口,那声音又道,“过来。”
兔子凝固片刻,默默垂下脑袋,从缺口里钻出去,蹦到来人脚下,三瓣嘴蠕动,“师尊。”
顾绛弯腰捏住它的耳朵,提起来往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寒缨缩在这具兔子身躯里,四肢蜷在一起,一动也不敢动,就像只死兔子。
当初万魔窟上封魔印松动,封寒缨好不容易觑到这样一个时机逃出来,又被自己师尊的名字吓得退回万魔窟中。
但他到底还是有点不甘心,趁着无量宗重新加固封印前,神识随着一缕魔气逃出来。这缕魔气太细弱,别说夺占修士的肉身,就连普通人的都不行。
他只能委屈跻身在禽兽身上,钻进这只蠢兔子身上,辗转来到此地。云笈宗境内属于顾绛的魔气动荡得很厉害,他身在临仙城都能感觉到。
封寒缨实在想知道顾绛突然醒来到底是因为什么?莫不是他这几百年来,肆意挥霍他老人家的魔气,终于惊醒了他?
不搞清楚,封寒缨就算躲在封魔印下,也坐立难安。
他本想潜进云笈宗探探究竟,结果还没等他行动,顾绛先行出来了。
如此剧烈的魔气动荡后,顾绛必定会陷入沉睡,封寒缨察觉到头顶红叶刀落下时的气息,就大着胆子找了过去,然后,便看到了坐在红叶刀上的女人。
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在那女人下楼时,封寒缨不惜冒着被顾绛发现的风险,实在控制不住潜入她袖中探了探她的情况。
一名平平无奇的金丹。
不过她的血肉闻上去却格外香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个时辰后,他被顾绛扔在了这名平平无奇的金丹女修脚下。
顾绛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窗前的人,他的眼眸被那道身影映照得透亮,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他离开之前,聂音之哭成那个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连他的魔气都被牵引动,一转头她却又有心情打扮自己了。
阳光从窗棂投在她雪白的罗裙上,如墨长发顺滑地披散在肩头,她眼角还有些许红痕,唇上点染口脂,整个人被衬托得越发肤如凝脂,娇艳欲滴,纤细的脖颈上透出浅浅的脉痕。
顾绛的目光在她颈项间流连,喉结滚动了下,捻起一块糕点含入口中。
聂音之一脸懵逼地看着地上的大灰兔子,兔子蜷缩在地上,要不是它眼睛在眨,嘴巴在耸动,就宛如一只死兔子。
顾绛出去一趟就为了带只兔子?他该不会以为兔子能哄她开心吧?
魔头如此懒散,却为了哄她专程出去买了只兔子,这么一想,聂音之还是觉得挺开心。
虽然这只兔子丑是丑了点。
为了鼓励顾绛这种花心思哄她开心的优良行为,聂音之主动抱起地上的兔子,对顾绛甜甜地笑了笑,“这是给我的?我很喜欢。”
怀里的兔子身体僵硬,聂音之以为它怕人,安抚地揉揉它的长耳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没想到聂音之竟然会喜欢兔子,他脸上神情纠结了一瞬,从她怀里抓走灰兔,扔回地上,“这只不行,你若是喜欢,我重新为你买一只。”
聂音之:“???”所以,这只兔子并不是魔头拿来哄她的?
聂音之尴尬得耳垂都泛起了红,坐回去,再也不想说话了。
她根本一点都不喜欢兔子。
顾绛将她从窗前拉起来,坐到自己身边,挡住窗外的阳光,“你白得太晃眼了。”
聂音之和兔子一样生无可恋,一脸麻木,“哦。”随便吧,臭魔头。
【我要笑没了,前面的姐妹等等我,让我也来替聂音之抠出一座魔仙堡!】
【顾·心动粉碎机·绛】
【封兔兔都要被他师尊吓傻了吧。】
【你白得太晃眼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疯狂截屏存图的画面,你跟我说白得太晃眼了?】
【魔头你单身几千年是有原因的!草,别爱魔头,没有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吧不会吧,聂音之已经爱上顾绛了吗?我感觉也不像啊,顶多就是有点喜欢有点好感而已吧。】
【姐妹们快来个人告诉我,我是不是记错了,顾绛这种死直男真的说出过“你是第一个救赎我的绝色美人”这种令人心动的话吗?】
【emmmmmmm那应该是魔头超常发挥,主要还是聂音之引导得好,话赶话说出了这辈子的情话巅峰。】
【聂音之,你听我的,这种木头只有把他爆炒一顿,他才会开窍!】
聂音之在等待顾绛回来的时候,已经默默编好了说辞,要是顾绛问起她刚刚为什么哭,她就说自己做了噩梦,只是被噩梦吓哭。
然而现实是,根本就不需要她编理由,顾绛已经替她找好了理由。
眼前的大灰兔子就是在客栈门口时,勾引她的那缕魔气的主人,顾绛的徒弟,封寒缨。难怪魔气和他系出同源。
顾绛以为,她被他徒弟给欺负了。
“他怎么惹恼你了,你随便处置他都行。”顾绛看着她眼上还没消的红肿,一闭眼还能想起她泣不成声的样子,聂音之的气性有多大,他还是了解一二的,“要是不消气,本座把他的本体揪出来也可。”
聂音之被他说得一愣一愣,“他的本体?应该还被封在万魔窟里吧,离这里很远的。”
顾绛不知道什么万魔窟,但听到她说很远,便略微沉吟,朝炎炎兔伸出手,一缕魔气从它身上被抽出来,扭曲地在那修长的五指间挣扎,“听见了么,自己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缕魔气抱着顾绛的手,封寒缨比窦娥还冤,“师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探了下她的灵脉而已。”
聂音之眼眸动了动,“他还咬了我手指一口。”她竖起指头,虽然那点如同蚂蚁叮咬出的小痕迹早就消失了,“跟你抢饭吃哦。”
那一缕魔气震惊地扭向聂音之,继而软趴趴地垂下去,他已经很克制地只叮了一下,不痛不痒的,这个女人竟然告状!
“师尊,弟子知错,我并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聂音之伸手勾住顾绛的脖子,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那缕魔气,纠正他的话,“你弄反了,你师尊是我的魔。”
封寒缨轻蔑地嗤笑一声。在顾绛沉眠后的数百年中,封寒缨将所有魔修收入麾下,居魔尊之位,在整个修真界呼风唤雨,身边自然不缺乏投怀送抱的女子。
这样的女人他见得多了,不过就是被偏宠了一些,便得意忘形,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聂音之沉下脸,故意道:“哥哥,把他塞回兔子里,烤了吧。”
顾绛屈指一弹,那缕魔气重新被送入炎炎兔身体里,将封寒缨的神识封入兔子身躯,不准他逃离。之后看了聂音之一眼,确认她的心情恢复正常后,便神情萎靡地再次朝床榻上走去。
“你自己送去后厨。”
聂音之暂时没闲心理会那只兔子,尾巴似的缀在顾绛身后,跟他一起钻入床幔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将她凑上来的脸推开一些,问道:“怎么了?”
聂音之固执地继续凑上去,布下隔音诀,才说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因为昨夜魔气消耗太过了?”
她觉得顾绛有些奇怪,他平时也嗜睡,聂音之一直觉得他就是懒,但今日看着似乎还有别的原因。
顾绛半阖着眼,“我没事。”
聂音之才不信,她伸手抚上他心口,胸腔里的心跳强健有力,震动着她的掌心,聂音之有些疑惑了,“你……之前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连心跳都停了,这是正常的吗?你以前睡着了好像不会这样啊?”
顾绛没说话,抬眸只盯着她看。
聂音之反应过来,讪讪收回手,“这是不可以告诉我的?”她牵起嘴角笑了下,“好吧,你没事就好,我们的命可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我才多问了一下,你不要介意。”
顾绛眼神有些复杂,伸手轻抚她眼角还未消退的红肿,“所以,你刚刚难道是为我哭的?”
聂音之噎住,你为什么抓住的是这个重点?把她那么丢脸的事糊弄过去不行吗?
她想起顾绛之前说的“被天地接纳,不被万物排斥”的说法,猜想他现在可能正承受着什么旁人感觉不到的压力,忍痛划开手腕,递到他嘴边,“喝了血会好一点吧?”
顾绛抬手捏住她的手腕,犹豫了下,薄唇贴上纤细的手腕,探出舌尖舔舐她的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缩在角落的炎炎兔闻到血腥味,双耳蓦地竖起来,从柜子底下钻出来,跳到床幔外不断耸着鼻子,却又迫于顾绛的威慑不敢靠近,只能焦躁地跺着脚。
封寒缨被这个血味诱惑得就连身在万魔窟中的本体都心神动荡,兔子伸长了脖子往里张望,最后实在受不住,往里蹦去。
他才跳了一步,红叶刀呼啸着落到他眼前,差一点将他剁成两半,不准他再进半寸。
封寒缨浑身一凛,毛都炸起了,往后滚了一圈。
刀光将凝成的屏障将两边彻底分隔开,连血味都不再飘散过来。兔子不断耸着鼻子,嗅着残留的血味,三瓣嘴不断蠕动,眼中露出思忖的神色,他不急着逃了,他决定留下来。
床幔内,聂音之单手撑在顾绛上方,被他捏着右手手腕,伤口很疼,被轻微地吮吸着,在那痛觉之中又有一种其他感觉,非常奇怪。
以前都是在她的伤口愈合前,她流多少血,他就吞多少,这是第一次,顾绛吮吸她的伤口。
能很清楚地听到他的吞咽声。
聂音之手撑麻了,软下身子,趴到他胸口上。顾绛眼眸微微一动,像是突然被惊醒了,眼中迷离褪去,往下挪去一点,牙齿叼住红绳系着的白珠,挤出玄黄清露,含在嘴里重新覆上她手腕的伤。
第22章
柔软的舌尖裹满了五色露,来回舔舐过她腕上的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伤口上的刺痛逐渐被抚平,在那痛觉未完全消退,又不那么引人注意后,顾绛唇舌带给她的额外刺激便越发变本加厉地占领高地。
聂音之咬着唇,手腕颤抖,有一些抓心挠肝的痒意,她想将手抽回来,但身体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黏腻的舔舐声传入耳中,聂音之整个人几乎都要烧起来。
“顾绛……”她轻声喊道。
“嗯。”这一声回应中含着浓重的鼻音,慵懒地拖长了尾音,聂音之抓着他衣襟的手不由得收紧,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挠了一下,反而更痒了。
聂音之不安分地动了动,被顾绛另一只手按住后腰,聂音之第一次察觉到他的手大,贴在自己凹陷的脊骨处,手心烫得她想躲。
按住她的力道便重了几分。
聂音之放弃了,试图用说话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现在舒服些了吗?”
“嗯。”顾绛扶着她一起坐起身,问道,“你还疼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疼了,伤口已经愈合了,黏糊糊的都是你的口水。”聂音之表示很嫌弃,掏出手帕塞给他,“给我擦干净。”
顾绛低下头,拿手帕很听话地给她擦拭,“别为我割伤自己,若是要喂血,你戳手指就行。”
五色露的治疗效果绝佳,白皙的手腕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是被他吸得泛出艳色的红,像手腕上开出的一朵绯红的山茶花。
“可是手指的血很少哦。”
顾绛道:“够了。”
“好吧。”聂音之开心地应下,割手腕可比戳手指疼多了,顾绛都这样要求了,她当然不会拒绝。
魔头比她小时候养的狗狗可乖多了。聂音之歪头,长发从肩头滑下,俯低身去看他的表情,抱着研究的严肃正经的态度,询问道:“我现在可以用一下‘共情’吗?我想知道你们魔喝了我的血是什么感觉。”
顾绛抬起头,聂音之便也跟着坐正,充满期待地与他对视。
顾绛给她擦干净手腕,犹豫片刻,眯着眼睛躺回去,“好,你用吧。”
就知道他不会拒绝。
聂音之爬到床榻里侧,和他躺在一起,催动手腕上的咒印,一缕心念随着经脉缠上金芽,渗入芽上那片金色的小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等了片刻,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她咒术没有弄对?
聂音之坐起身,从芥子里掏出共生咒卷轴,再一次将其下的“共情”看了一遍。
“共情”这个衍生术有两个小分支,其一是将主人的心念灌输给从者,潜移默化改变他们的想法,达到让被控制者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的目的。
其二,便是窥探从者的情绪心念,时时刻刻都能掌握他们内心波动,从根源上杜绝被背叛的可能。
这个咒术何其可怕,从这一个衍生术就可见一斑。
聂音之上一回将自己的情绪分享给顾绛就很成功,没道理这一次会失败。
她忍不住去戳顾绛,“你不是说会很舒服吗?为什么我觉得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话音刚落,便感觉到顾绛的情绪温温吞吞地淌过来,若将聂音之的情绪比作浪潮,声势惊人地来,蛮横地在你心上冲刷一圈,又利利落落地退。
那顾绛的情绪就和溪流差不多,甚至远不及溪流,溪流人家至少还流动呢,还有叮咚泉响。
他的情绪悄无声息,一点一点漫上来。
聂音之躺回他身边,像泡在温水里,聂音之突然有些倦了,她侧过身,往顾绛身上贴去,在他身旁拱来拱去,终于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阖上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连裙子都没来得及脱,裙摆在塌上铺展开,银线绣着的孔雀尾羽如同开了屏,一半搭在顾绛身上。
灰兔子还一直在床幔外等,聂音之布下的隔音诀其实挡不住他,只不过有顾绛在,封寒缨不敢造次。
红叶刀悬空,才完全断绝了他窥探的可能。
封寒缨等了半天,后知后觉意识到了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以前都是他将人撂在一旁兀自寻欢,现在他也终于体会到在外等候的人是什么心情了。
兔子憋屈地跺脚,心中充满了想杀人发泄的怒火,在屋里跳了几圈,讪讪退到屋里另一端去。
到了晚上,小二端来聂音之点的饭食,敲了半天门。
封寒缨朝里看去一眼,红叶尽忠职守地悬在床前,里面的人没有半点要出来的打算,封寒缨快被烦死,他跳到门后,恶狠狠道:“滚,再敲剁了你的手。”
小二被门缝里渗出的杀气吓得浑身发抖,差点将手中托盘打翻,“客、客官息怒。”随后惊慌失措地跑了。
天光黯淡,床幔内更是昏暗,只有聂音之的白裙依然显眼。
顾绛睡觉很安静,但是他特能折腾,身旁多了一个人,让他在翻身时总是受到阻碍,很不习惯。
他下意识想把人踢出去,鼻间闻到淡淡馨香,他会突然激灵一下,迷迷糊糊想,哦,是聂音之,不能踢,会被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好又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聂音之在睡梦中,隐隐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捞来捞去,一会儿被抱住,一会儿又被推开,被压得喘不过气时,她忍不住哼唧,然后就被翻了一下,趴在了顾绛身上。
孔雀尾的裙摆被顾绛那豪迈的睡姿揉得不成样子,和玄色外袍纠缠在一起,快打成结了。
外面的天光暗下,又逐渐明亮,天际泛出鱼肚白。
一股痛意刺入意识的时候,聂音之立即醒了,她茫然地睁开眼,摸上自己脖颈,不明白为何胸腔有种正被无数针扎的感觉,就像她吸入肺腑的不是空气。
聂音之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顾绛的感觉。
她的“共情”还没有断开。
她其实不能直观地感受到他的痛,只能体会到“他觉得痛”、“他觉得被针扎”的那种情绪。
顾绛没有醒,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
聂音之有点恍惚,她的血的效果在退去,从顾绛身上,她感觉到了压在他身上的越来越重的无形威压,不是高阶修士的境界压制,而是更加浩瀚的,来自于不被天地接纳的排斥之力。
他每喘一口气都那么难受,聂音之大约猜到顾绛之前为何没有呼吸心跳了,可能就如之前他的潜行之法差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不过,那时他只需要骗过周遭的修士而已,现在,他需要骗过天地,才能舒服一点。
聂音之觉得难受了,她想划破手再给顾绛喂点血。
手被人捏住,顾绛揉了揉眉心,“像你这样喂,早晚会失血而亡,聂音之,你的血对我来说不是良药,多了并不好。”
聂音之想起来,魔头饮血过量,是会被她超度送走的。她的血在让他获得短暂舒适的同时,也在蚕食他的魔气。
“所谓的神女,看来真是老天派来消灭你们的克星。”民间传说并不都是天方夜谭,只是随着时间流逝,知道的人少了就变成了传说,“那现在怎么办?”
“你要是难受,把‘共情’断开。”顾绛安抚地拍拍她,“这对我来说,是常态,不要紧。”
聂音之趴在他胸口上,双手垫在下巴底下,“魔真的这么罪孽深重,需要天地规则来压制?”
顾绛嗤笑了一声,胸腔微微起伏,“所谓魔,只是忤逆它的人罢了。真正需要承担天压的只有魔祖,目前一息尚存的魔祖,共计五位,魔修只是借助魔祖的魔气修炼。”
聂音之对魔了解不多,她只知道魔气确实有不同,被冠以不同称谓,封寒缨的魔气,也就是顾绛的魔气,被称为“血月影”。
他的魔气缠在手上冰冰凉凉,乍一看似乎不如其他魔气炽烈逼人,但若真起了杀心,魔气能不痛不痒地直接将人化成血水。
在顾绛出来之前,只有封寒缨拥有这样的魔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月影?”顾绛念叨了一遍这个称呼,听上去不喜欢也不讨厌,总之爱叫什么叫什么,随便。
聂音之好奇宝宝问个不停,“你说有五位,那另外四人呢?他们在哪?”
顾绛摇摇头,“我只在堕魔之时,见过他们一次。”他堕魔之时,被正魔两道所不容,是杀出这样一条生路来的。
“原来你是资历最浅的魔头,难怪你只有封寒缨这么一个小弟。”所以顾绛不是老魔头,其实是小魔头,聂音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随手捡来的而已。”顾绛嘀咕完,又准备睡了。
聂音之不再打扰他,她坐起身,扯出自己皱巴巴的裙子,拿出镜子一看,昨天没有洗脸就上了床,现在脸上的脂粉已经被蹭光,口脂糊得满嘴都是,头发也乱糟糟的。
聂音之深吸口气,差点炸了,身为大家闺秀,她从小便学习礼仪形态,睡觉也是规规矩矩,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睡成这副德性。
她转头瞪一眼罪魁祸首,瞥到顾绛耳鬓沾染的红,脸上一热,什么气都消了,心虚地凑上去,把那点口脂给他擦掉。
聂音之从床幔往外看了一眼,发现蜷缩在门口的灰兔子,封寒缨竟然没有逃。
早知道就该把隔开内外间的帷幔放下来,有人在外面,她只好在床幔内换衣,掀开床幔下地。
守在门边的兔子立即扭头看向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在内间洗漱完,对着镜子重新梳理头发,好半晌才出来。
比起昨日的精心打扮,今日她随意得多,长发高高挽起,只簪了一支小巧的步摇,脸上不施粉黛,穿着色泽极淡的妃色纱裙,只有裙边上颜色渐深,宛如铺染的晚霞。
聂音之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懂事的。”给他们守门。
她不过就是爬上了顾绛的床,便得意忘形,封寒缨最不喜欢得意忘形的女人。
兔子不悦地盯着她。
聂音之不喜欢他的眼神,刚好肚子也饿了,决定把昨天没做的事做了。
封寒缨见她来捉自己,蹬着腿在屋里到处躲,他的神识被彻底封死在这只兔子体内,没办法转移到其他鸟兽身上逃离,堂堂魔尊竟然被一个金丹追得满屋子跑。
这样的金丹剑修,他以前一巴掌能拍死十个。
聂音之一把捉住他,提上兔子耳朵出门。
“你要做什么?”封寒缨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昨天说过的吧,要把你送去厨房烤了。”聂音之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寒缨的一缕神识被囚在兔子体内,无异于要活生生经历被剥皮烤制的过程,要是再狠一点,还要经历被人一口一口吃了的感觉。
出了门之后,炎炎兔身上的气场陡然变得凌厉,那双兔子眼里闪着瘆人的寒光,封寒缨低沉地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警告道:“你胆子很大,知不知道本尊是谁?”
聂音之毫不畏惧,“封寒缨,我知道呀,搅得修真界不得安宁的魔尊,十年前被封入万魔窟。”
炎炎兔蹬了下脚,“既然知道,你就该明白,得罪本尊是没有好下场的。”
聂音之停下脚步,“你说得对。”她掉头往回走,“不如我们在你师尊面前去说吧。你是不是眼瞎还没看出来?还是你以为我只是顾绛的一个玩物?你师尊他现在非常迷恋我,我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我让他捉兔子,他绝不会去杀鸡。”
封寒缨沉默片刻,终于服软道:“你想怎么样?”
聂音之提着兔子来到大堂临窗坐下,将他放到桌子上,“对嘛,咱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应该好好说才是。”
兔子跺了下后脚,明显心里不赞成。
“我叫聂音之,你可以叫我……”聂音之想了想,臭不要脸地说道,“师娘。”
封寒缨又想笑。
第23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聂音之你好自觉啊!师娘这个事,顾绛知道吗??】
【聂音之:看我一句话毁了老魔头守了千年的清白。】
【人在屋里躺,老婆天上来。】
【不行太没有波折了,你们要无理取闹地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发现对方身世不一般,彼此竟是你死我活的仇人,经过一系列痛苦抉择虐身虐心后,发现我还是爱你的。】
【前面的,那是女主的剧本,我们女配就只需要甜甜甜涩涩涩就够了。】
【救命,我怎么没看出来魔头迷恋她?魔头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哪有空迷恋她?真会倒贴,女主要是有你一半不要脸有你一半会抱大腿,她都不会过得这么苦。】
【别酸了,萧灵好清冷高贵一女主,怎么会抱魔头大腿呢,你说是吧?】
【我也想叫救命,人家随口一句话,你高潮什么?倒贴不倒贴你说了算?】
【绝绝子,人家两口子举高高了舔手手了亲嘴嘴了上床床了,指不定明天就生娃娃了,气死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什么时候上床床的??我想看看!】
聂音之找小二要了饭菜正吃着。看到弹幕里的内容,“噗”一声,差点一口汤喷到兔子脸上。
她说师娘,只是因为这个身份比较合情合理,能震慑住封寒缨,不管他信不信,他总会有所顾虑。
聂音之相信以顾绛那种什么都随便的态度,是不会戳穿她的。
封寒缨猛地往后跳开,抖了抖毛,身上一股酸汤味,阴沉地盯着她。
“抱歉,喝太快呛着了。”聂音之取出手帕看了一眼,是顾绛给她擦过手腕的,还没来得及换,又若无其事装回去,“你往外挪点吧,阳光很快就能把你晒干了。”
封寒缨气绝,“我看到你的手帕了。”
聂音之不好意思道:“这个是用过的。”
兔子沉默片刻,他从手帕上闻到了顾绛的气息,猛然意识到这手帕有可能擦过什么东西,慌忙往阳光下蹦去,生怕她真的会擦他似的,忍无可忍道:“竟然将这种东西随身携带,你简直不知羞耻。”
就算聂家富甲一方,聂音之手帕无数,也没有铺张浪费到用过一次就扔的道理,随身携带怎么了?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她沉下脸,“你确定你要继续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顾绛都不曾给过她气受,更何况是一只臭兔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寒缨敏锐地感觉出来,这疯女人真的做得出将它送到后厨烤了这种事,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按捺住心中怒意,一字一顿道:“师娘恕罪,弟子知错。”
聂音之被他杀气腾腾的“师娘”两个字,唤得展开容颜,决定暂时原谅他,说起正事,“你想从万魔窟出来吗?”
封寒缨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冷笑道:“自然,试问谁乐意被囚禁?”
聂音之在心里默默道,你师父就挺乐意的,等她搞一番大事业之后,将顾绛金屋藏娇,想来也是不错的。
“我可以助你破开封魔印哦。”聂音之笑盈盈道。
“你?”封寒缨轻蔑地嗤笑到一半,想起眼前的女人极端小气,立即咽下笑音,改口道,“万魔窟有第一大佛宗无量宗镇守,封魔印外九千余座佛窟,除非师尊出手,否则封魔印没那么好破。”
不然他何至于被关在里面十年。
聂音之用“你不是说废话吗”的眼神看他一眼,“当然是你师尊出手,难不成你觉得我一个金丹期的剑修,能冲破无量宗的防御,破开封魔印?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本尊看你根本就没有。
封寒缨沉默了好一会儿,若是彻底破开封魔印,能带着万魔卷土重来,重新夺回属于他的一切,这和他一个人逃出来万魔窟可不一样。
顾绛受天道压制,早晚会再次沉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先确定,顾绛无故醒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会不会先灭了他,毕竟这几百年来,他以为师尊会和其他魔祖一样,永不可能醒来。
这世间又只有他一个人继承“血月影”,封寒缨几乎是毫无节制地消耗着属于顾绛的魔气。
“条件。”封寒缨戒备道。
聂音之托着下巴,指尖蘸了点茶水在桌上随便画着,“像我这种无根无基的低阶修士,如今站在整个正道仙门的对立面,总得给自己找点靠山才行。”
封寒缨冷哼一声,“我师尊还不够你靠?”
聂音之一脸理直气壮:“我怕累着他。”
聂音之仔细回想过,顾绛平时根本没这么难受,只在他大打出手,魔气剧烈动荡后,才会这样萎靡。
向来正邪不两立,顾绛的实力兴许一时震慑住了那些仙门长老,让他们不敢轻易动手,但难保以后,她可不想他们以后都活在正道的虎视眈眈之下。
以寡敌众,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封寒缨:“……”
太可笑了,她在心疼一个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寒缨神色古怪地看向聂音之,“他是魔祖,你知道何人才能被称为魔祖么?你们正道中人不常说,修行乃逆天之举?但实际上绝大多数人根本走不到逆天那一步,都不过只是天道摆布的蝼蚁罢了,飞升……”
窗外一声惊雷,街上的行人毫无反应,只有临窗而坐的一人一兔同时缩起脖子,在天威下瑟瑟发抖,封寒缨的兔子身躯缩成了毛球,闭上三瓣嘴。
一个游魂似的人影突兀出现在桌前,聂音之诧异地眨眼,站起身来,“你醒了?”
顾绛皱着眉看向封寒缨,伸手抓起缩成一团的兔子,从窗口扔出去。
“哎!”他们正事还没谈完呢。
聂音之伸手去捞,迟了一步,急道:“这是二楼,会砸到人的!”
飞在半空的兔子被一缕魔气托住,顾绛跟着聂音之一起凑到窗前,看到街面上一处空旷的地方,魔气一松,将封寒缨扔了过去,“这总行了?”
聂音之:“……”
肥美的大灰兔子“嘭”一声砸到地上,尘土飞扬,听上去就很痛。
封寒缨趴在地上,觉得自己内脏都要碎了,街面上有人凑过来围观,七嘴八舌地议论。
“谁啊?怎么乱扔兔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大一只兔子,肉不少啊,看模样好像是炎炎兔,是江北酒楼名菜。”
“这兔子有主吗?没有的话我捡回家吃咯。”
“你这人怎么回事,是我先看到的!”
封寒缨气得吐血,无知刁民,杀了你们!兔子身上腾出一抹黑影,张开血盆大口朝争着抢他去吃的人咆哮。
围观的人群被吓得一下子散开,叫道:“是妖兽,这肥兔子成精了,快去请仙长!”
封寒缨嘶吼着把所有人都吓跑,一只兔子孤单地蹲在地上,犹豫了片刻,跛着脚朝客栈蹦去。
掌柜和小二惊恐地看着妖兽朝自己客栈而来,也不敢拦,默默祈求降妖伏魔的仙长能早点到。
聂音之从楼上看了看那只身残意坚的兔子,坐回桌边看顾绛吃饭,“这些都是我吃剩的,我给你点新的吧。”
“不用了,太难等。”顾绛慢条斯理地把桌上的饭菜都扫光,接过聂音之倒的茶水漱口,余光扫见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的兔子,疑惑道,“你为何没有将它烤了?”
聂音之震惊,“我吓唬他的,好歹他也是你徒弟。”她委屈道,“你不会以为我真会烤了他吧?我哪有那么丧心病狂,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顾绛默不作声,满脸都写着“你说呢”三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草,不怪顾绛,聂音之说要烤了封兔兔的时候,我也以为她真会烤了他!】
【恭喜!聂音之的丧心病狂得到魔头亲自认证,够牌面!】
【笑死我了,音音好可怜,白心疼魔头了。这种魔头累死活该】
【天啊,我明白了!顾绛把封寒缨扔出窗外,是想让他赶紧逃啊!是为了从女魔头手里救他,感天动地师徒情,我泪目了,姐妹们呢?】
【元明大师:阿弥陀佛,顾绛以身侍魔,实乃大善。】
【元明大师你说清楚哦,是哪个“侍”?】
聂音之:“……”
她默默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沉默片刻,决定换个话题,不然非跟他吵架不可,“哥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顾绛一听她叫自己哥哥,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想让他做事了。他无奈道,“你又想做什么?”
聂音之双手托腮,期待地看着他:“我们去万魔窟吧。”
封寒缨蹲在楼梯口,差点脚滑从楼上摔下去,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简单粗暴地说出口!他都还没答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兴致缺缺,他还记得聂音之说过,万魔窟距离这里很远,“太远了。”
“我御剑带你嘛。”聂音之说完顿了顿,“我忘了,我没有剑了。”她没有剑,她连剑都是捡的萧灵用过的。那曾经被她宝贝似的养护的灵剑,毫不犹豫地背叛了她。
灵剑都是仙门出品,现在应该没有哪个器修愿意为她打造灵剑。凡尘里买来的刀剑,不受灵力,是不能御空的。
脚下没有依凭,只能御风而行,短距离还可以,长途御空很耗费灵力,她可不像顾绛有那么深厚的修为。
“那我买辆豪华马车吧,你可以在车上睡觉,不过你要先想办法躲开正道的监视,我们偷偷去。”
顾绛看了她一眼,“先去一个地方。”
第24章
云笈宗上护山大阵崩溃,好在玄魄剑镇住整座仙山,没有引起太大的震动。
那冰蓝色的巨剑犹如一把定海神针,稳住了云笈宗弟子浮动的心。
被削平的折丹峰光秃秃地坐落在灵山环绕中,就像是仙门的一道疮疤,每一个御剑而过的弟子都忍不住被吸引去目光,面露不忿,发誓定要好生修炼,为宗门一雪前耻。
有这样的志气自然是好的,长老们乐见门中弟子经此一遭发愤图强,是以决定不修复折丹峰上残景,留下这一道创伤,并在其上立碑建台,供门中弟子来此感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名衣袂翻飞的少年从折丹峰上路过,在剑上停留片刻,往云笈宗深处的医堂飞去。
他落到医堂前的灵草药圃外,这些药圃对灵气极为敏感,医堂周围都是不允许御剑的,他只能沿着狭长的石板小道,快步朝里跑去。
天青色的弟子道袍像一片嫩绿的叶,脚步之间带起急促的风,一路行去,搅起一汪绿色的涟漪。
几个呼吸间,他已经奔到医堂前院,看到一名女修抱着晾晒的灵草往外走,他眼睛一亮,叫道:“周师姐,小白师妹出关了么?”
被唤的女修停下脚步,无奈地看向来人,“哪有那么快,你闭关难道一两天就出来的?”
“是啊,她又不是闭长关,一两天就该出来了。”少年跑到她跟前,弯下腰喘了口气,又立即站直了,将高扎的马尾甩到身后,身量骨架快要长成,已经有了几分飒爽英姿,不过面上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怀揣的心思。
他压低一点声音,凑上前去,赧然问道:“周师姐,你就告诉我吧,小白师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周汀捂着嘴轻笑一声,“我哪知道呢。”
屋里听到动静的一名男弟子跑出来,“安淮,你怎么又来了?现在宗门内大家都在忙着重建屋宇,修补阵法,怎么就你成天这么闲。”
安淮朝着对方拱手行礼,“赵师兄,我马上就回去了。”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用手帕裹住的东西,“周师姐,劳你帮我将这个给她,就当是赔罪,让她消消气。”
他塞完东西,脸红得快要渗血,半点都不敢再停留,不等周师姐应声,转身往外跑,跑出几步之外,他像是想到什么,又蓦地停下脚步,回身道:“师姐一定要告诉她这是我亲手做的,要是……”原谅他了,就戴上给他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淮抿抿唇,咽下了嘴里的话,就算不原谅他,也可以带,她戴上一定很好看。
她要是不消气,大不了他每天都做点东西送过来。一个簪子不行,他就做两个,白英从来不会生他太久的气。
“有劳师姐了。”安淮行过礼,转过身,像他来时一样,飞快穿过药圃,御剑离去。
那位赵师兄没好气地哼一声,“臭小子,真会惦记我们小师妹。”
“他们俩到底吵什么架了?”周汀嘀咕,捏了捏手里的东西,猜到应该是发簪之类的饰品,准备先收起来,等白英出关了再给她。
赵师兄无所谓地笑道:“他俩不时常都在吵架么?”
“说的也是。”周汀笑道,摇摇头,“小孩子脾气。”
两人正交谈,一个人朝外走来,目光落在周汀手里,喊道:“周汀。”
周、赵二人同时转身看去,俯身行礼,“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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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汀愣了下,“师尊,这是安淮给小师妹赔罪……”
“为师听见了。”荆重山那温和的神情顿时一敛,眉宇间透出不耐,“阿英正是闭关关键之时,莫再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来打扰。”
周汀不敢再多说,双手将东西奉上,“是。”
荆重山收下东西往里走去,到无人处时,揭开手帕看了一眼,是一根相思木雕琢而成的木簪,上面嵌着指甲盖大小的一颗红珠,粗糙得很。
那红珠上的光似乎映照进了他眼里,荆重山眼中也透出一抹血似的红,他站不稳一般晃了晃,扶住一旁的树,五指蓦地收紧。
木簪连同其上红珠顿时化作齑粉,荆重山闭眼缓了片刻,再睁开时,眼中红丝已经退去,随手将木屑撒在树根下,用帕子擦了擦手,一并扔了。
荆重山抬起头,看到从远处飞来的小白鸟,他一挥袖掩埋了树下的痕迹,快步朝前走去,伸手让小白鸟落在了掌心里,“灵灵,你醒了?”
小白鸟在他手里跳了两下,展开翅膀往回飞。
萧灵靠在床榻上,通过小白鸟的眼,将这一切都收入眼中。她按着眉心,朱厌的声音阴魂不散地响在她灵台里。
“萧灵,你最后一次药浴也结束了,体内瘴毒全清,内府灵脉都已经痊愈,桑无眠临死之际留与你的东西,你也可以用了,你不需要荆重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看他也快坚持不住,行将走火入魔,你可当心着点,小心他发了疯将如何治疗你的事说出去……”
萧灵将脸埋入手心,哀求道:“你别说了。”
朱厌低低地笑了好一阵,接上未尽的话语,“……若是如此,你在云笈宗就呆不下去了。”他阴阳怪气地补充道,“虽然,这不是你的错。”
【卧槽,桑无眠还留了东西给灵灵?桑狗,你洗白了,我发誓以后不会再叫你桑狗了。】
【最狗的就是朱厌!朱厌这是要把女主引向歧路啊】
【朱厌就有那种“我身在泥沼,也要把你拉进泥沼”的感觉,病娇我好爱!】
【荆重山该死!白英多么可爱的小姑娘,就这么死在他手里,少年的青涩恋爱就这么夭折了,我要哭了。】
【女主早就不干净了,她前面还能自欺欺人说自己不知道,但最后一次药浴可是她全都清清楚楚知道了之后,还不知道又是哪个小姑娘为她死了。】
【弹幕也设身处地一下吧,萧灵已经不能回头了,她要是拒绝最后一次药浴,那前面的人全都白死了,更何况谁不想活着呢,没有人能拒绝活下去的诱惑。】
【这个剧已经崩到与原著无关了,书粉不认这个女主,也请剧粉做到书剧分离,别看了剧去原著刷负。】
【笑死,原著的女主不也是靠着聂音之的金丹和眼睛活下来的,都是牺牲别人成就自己,有差别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正跟顾绛在马市里挑马,顾绛要去的地方在青州那一带,距临仙城有七八日的路程,本来是要买马车的,但聂音之看了马,立即改变主意,想要骑马。
顾绛本来不想理她,聂音之举着绑了缎带的手腕在他眼前晃,一副他不答应,就打算大摸特摸的架势,“那我只能找别的快乐了。”
顾绛眼眸一沉:“本座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聂音之后退半步,泫然欲泣,“你别凶我,我害怕。”
顾绛:“……”这就是凶她了?
炎炎兔在一旁跺脚,忘了自己的脚伤,疼得“嘶”一声,你害怕个鬼!
最终,魔头选择妥协。
聂音之看中了一匹高大漂亮的汗血宝马,那金灿灿的毛发和漂亮的肌肉,让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走不动路。
但这马漂亮是漂亮,脾气也暴烈,聂音之刚靠近想摸它,那马就凶恶地打了一个喷鼻。
老板在旁劝道:“姑娘小心,这马性子烈,一般人降服不了它。”
聂音之飞快退到顾绛身边,揪住他的袖子,“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炎炎兔跛着脚跟在后面蹦,听到她那声“哥哥”,一边冒冷汗,一边恶心地快吐了。
封寒缨算是看出来了,聂音之就是靠着这种娇嗲卖乖的手段将顾绛骗到手的,还是他师尊见的女人太少了,才会陷在这种低级的甜言蜜语里。
顾绛偏头看了一眼那匹汗血宝马,马儿仰头嘶鸣一声,甩头扯着马绳想往后退,又被顾绛一个眯眼定在原地,瑟瑟发抖地垂下了它高贵的头颅。
在等待他驯服宝马期间,聂音之抬头望了望,正好看到这一串串冒出来的弹幕。剧情刚转到他们这边,弹幕里讨论上一段剧情的内容还没有消失。
“白英……”她轻声低喃,脑海里浮出一个一蹦一跳的活泼身影。
聂音之和白英有过几回交集,她来折丹峰送丹药的时候,没忍住嘴,蹭过她的点心。之后做了香包来致谢,扭扭捏捏说,想打包几块桃花糕带走。
她还记得对方红透的脸颊,聂音之促狭地问她要带给谁吃,白英羞得几乎想把脑袋塞进袖子里,“一个讨厌鬼,我觉得聂师姐这里的点心是天下最好吃的点心,他非说是我没见过世面,没吃过好东西,才觉得什么都好吃。”
聂音之当场就不开心了,立即让厨娘做了所有的拿手点心,装满两大个食盒,让白英带去,务必让她盯着“讨厌鬼”吃下,做点评。
第二日,白英带着讨厌鬼的道歉书上门,弯月似的眼眸晶亮,一边忍不住笑,一边求情道:“聂师姐,他知道错了,你别怪他啦。”
一只手伸来抬起她的下巴,顾绛打量着她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聂音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没有刨根问底,说道:“你的马听话了,去给钱吧。”
“你不挑一匹吗?”聂音之从芥子里掏出一叠金叶子,非常豪气道,“我买得起哦。”
顾绛面不改色道:“本座不会骑马。”
第25章
直到从马市出来,聂音之的兴致都不大高,确实是她疏忽了,萧灵没能得到她的金丹疗伤,必然会想其他办法,她以为杀了桑无眠和孟津后,她应该没有别的依仗了。
荆重山……他的命倒是很大,当日在殿上,竟然没有被波及。
顾绛偏头看了她好几眼,聂音之明显心里装着事,他懒得追问,反正等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他纠结良久,无声叹息道:“那你教我骑马吧。”
聂音之惊讶地看向他,“你不是嫌烦吗?”
“不烦。”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紧蹙的眉间依然明晃晃地显示出,他确实觉得很烦。
聂音之:“……”魔头,调整好表情再说话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盯着他看,灵动的眼眸渐渐亮起来,脸上的笑盈在金灿灿的阳光里,能掐出蜜来,试探道:“你这么好,我要是爱上你怎么办,你会负责吗?”
汗血宝马身侧的布兜子里,炎炎兔冒出个脑袋,不屑地“哈”了一声。
聂音之揪住他的耳朵,将他塞进布兜里,用力往下按,视线始终没有离开顾绛。
封寒缨整只兔子被挤得变了形,龇牙咧嘴地暗暗发誓,等顾绛一沉眠,他第一个就要杀了她!不,他得先将她的神识封进兔子里,好生折磨一番,再杀了她。
顾绛微微一哂,问道:“怎样才算是负责?”
聂音之在这方面也全然没有经验,认真想了好久,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顾绛被她呼出的气息撩得耳廓一阵痒,伸手捻住她垂在鬓边的青丝,“好,我可以陪着你,直到你死。”
封寒缨在布兜里蹬了下腿,不可能,难道顾绛没有受到天道压制?无时无刻不活在这样的天威下,就算是魔祖也承受不住。
聂音之品了品他的话,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她退开少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吧,这样也行。”
她也没指望活了几千年的老魔头能石头开花,春心萌动,爱上她。
大不了,她也不爱他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不一定要你陪我到死。”聂音之扬起手腕,不甘示弱地回道,“不需要你了,我会放你走的。”
顾绛不明就里地看她一眼,还是点头道:“好。”
【这是在干什么??嗑糖嗑出刀,孩子满嘴血了,你们俩做个人吧。】
【魔头那回复是什么意思,不得劲儿啊,好像包办婚姻,不得不负责似的。】
【搞了半天,我们前面嗑的糖都是假的!你们既然都没走心为什么要那么甜,可恶的感情骗子】
【聂音之为魔头哭得那么惨,已经心疼怕累着魔头,还叫没走心?】
【没走心的只有臭魔头!心疼阿音】
【因为共生咒被绑在一起,不过聂音之是可以解开共生咒的吧?她现在是因为要依赖魔头才能安全,所以不能解开。】
【救命,这段不是互诉衷肠吗?为什么你们都当刀嗑?魔头如果真不想陪她玩的话,肯定有办法解开,那卷轴可是他拿出来的】
两个人牵着那匹惹人注目的高大金马往临仙城外走,出了城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传讯仙器就已飞遍整个修真界,所有人时时掌握着两人的动态。
他们还没打算往万魔窟走,所以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骑马而行,聂音之今日的穿着很利落,殷红的窄袖裙装,收束在绣着金色云纹的腰封里,腰身纤细又柔韧,示范上马的动作时,身轻如燕。
金马跺着蹄子在原地转了几步,被聂音之捏住马绳三两下控住,安分下来了。
她端正地坐在马背上,手握马绳,夹腿驱动马儿围着顾绛绕了一圈,宛如一只开屏的孔雀,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聂音之用马鞭勾起他的下巴,顾绛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先憋不住笑了,“虽然很久没有骑过马了,不过教教你还是可以的,我在家中时,同族中姊妹一起学习骑马,我的骑术是最好的。”
聂音之翻身下马,手把手教他怎么上。
比起她上马时,在顾绛手下,那马安分得仿若一匹假马,聂音之都有点怀疑,顾绛要是发话,这马能跪在地上请他坐上去。
聂音之酸溜溜地撅起嘴,“不想教你了,你随便怎么骑,它都会迫于你的淫威无条件配合你。”
“胡说。”顾绛笑斥一声,坐在马上摸了摸马脖子,“本座以理服马。”
他朝聂音之伸出手,“上来吧。”
“我要坐前面。”
顾绛往后挪去一点,给她腾出位置,老板知道他们是双人骑,给配得很宽敞的马鞍,足够两人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坐进他怀里,和他一起捏住缰绳,教他如何控制方向,催马的时候如何夹腿。
顾绛学得稀松二五眼,只要能让马动起来他就万事大吉,再往细致了,就魔头很烦,魔头不想听。
封寒缨挂在马后臀上的布兜里,被巅得生无可恋,他这一缕神识被顾绛封在炎炎兔身躯里,逃是逃不出去的,想要脱离苦海,唯一的办法就是损伤神魂,自绝这一缕神识。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兔子从布兜里探出个脑袋,阴森森的目光朝聂音之看去,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他们的正事被打断了,还没谈完?!
顾绛略微侧了下头,余光往后扫来。
封寒缨倏地将脑袋扎回布兜里。
还没到下一个城镇,聂音之就后悔了,她在顾绛怀里拱来拱去,高难度地在马背上换了个姿势,侧坐在马背上,将头埋进他怀里。
顾绛伸手捏住她后颈,被她气笑了,有种想要折断手中纤细的脖颈的冲动,“到底是谁嚷着要骑马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教会了徒弟,师父还不能休息会儿吗?你也太苛刻了!”聂音之比他理直气壮多了,“这马在太阳下实在太晃眼了。”
顾绛:“……”故意折磨谁呢啊?
聂音之嘀嘀咕咕:“我那天穿孔雀裙,难道也是这样的?”
顾绛半分都不知道委婉:“比它还晃眼。”
聂音之一口气哽在喉咙,又听头上传来声音,“但还是好看的。”
夏日炎炎,阳光实在太晒,虽然顾绛怀里凉丝丝的,但聂音之对骑马的热情还是只维持了半天,到下个城镇就换了马车,雇用了一位车夫。
那匹漂亮的汗血宝马第一次被套上马车枷锁,鼻子里一直气呼呼地喷气,顾绛往它面前一站,它就老实了。
封寒缨终于从马屁股上解脱,获得和车夫蹲一起赶车的殊荣。
车厢里放着冰镇的瓜果,聂音之捧着阮家的咒术在研究,顾绛闭目养神。
她知道天威无时无刻不压着他,顾绛随时都不舒服,聂音之想出一个法子,“我把你的痛觉屏蔽掉,你会不会好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摇摇头,“没有痛觉,会很危险。”
“说的也是。”聂音之安静了一会儿,天威这个事还真是人力无法抗拒的,至少现在的聂音之还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帮他缓解。
喂血的话,她那天割开手腕,放了那么多血给他,才只让他安稳了一夜,手指头挤一点血,大约也就只有片刻的效果。
聂音之都快贫血了,不能再这么继续喂。
她靠过去怜悯地摸了摸顾绛的头,权当安慰他。
顾绛掀开眸看了她一眼,自以为很懂事地调整好坐姿,敞开手臂,一脸“行了行了你来吧”的无奈表情。
聂音之:“……”什么意思?谁稀罕被你抱哦!虽然她是抱怨过车厢壁靠着太硬来着。
魔头都这么邀请她了,秉承着不靠白不靠的理念,聂音之抱起卷轴,窝进他怀里。
“你又在学什么咒术?”顾绛皱起眉,这共生咒下的衍生术纯粹就是来折腾他的,而聂音之看上去对折腾他非常热衷。
实际上,魔头真的想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比他想的志向大多了。阮家的四大秘术,共生嫁梦,布阵化形,她都有兴趣。
在去万魔窟之前,她必须要将共生咒下有用处的衍生术全研究精通了,这样才能更好地控制魔修。若是掌控不了,将魔放出来,惹来生灵涂炭的话,那她万死难辞其咎。
她要让手腕上的金芽长成参天大树,长出一整片森林,怎可能在顾绛一片小叶子上吊死。
“嫁梦之术,可以为中术之人编织梦境,将其困于梦境中,也可以进入其梦中,从而影响现实。”
聂音之兴致勃勃,“比如,我可以为你编织一个情意绵绵的梦境,不论你现实中多么无心无情,在梦里你也会身不由己随着梦境生出喜怒哀乐,意志不坚的话,就会深陷温柔乡醒不来了。就算醒过来,梦里的情感多多少少也会影响到现实心境。”
“爱恨都可以从梦中起。”聂音之侧过身,葱白的指尖点在他心口,故意摆出魅惑的神情,勾唇笑道,“所以,你要小心哦,说不定你哪一天醒来,就会不由自主爱我爱到不能自拔。”
顾绛捏住她的指尖,好笑道:“这样的爱,你也瞧得上么?”
聂音之啧一声,自然是瞧不上的。
“你好无趣。”聂音之抽出手,转回头靠回他身上,专心研究卷轴,不理他了。
他们去青州的行程排得很悠闲,路上有大的城池,还会歇息上两天,让聂音之逛逛街,搜罗些小玩意儿,尝尝当地美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大部分时间都在客栈里自闭,等聂音之回来往他嘴里塞美食,给他展示她都买了些什么。偶尔也会被聂音之软磨硬泡硬拉着陪她出趟门。
魔祖不像是打算毁灭修真界,魔祖像是专程醒来找个道侣,然后陪着道侣来体验生活的。
昼警夕惕的修真界仙门,在他们这样每日逛吃逛吃的消磨下,也开始有些松懈了。
各大仙门长老手中都有一枚特殊的传讯仙器,能投入神念,开云端会议,直接选在了顾绛和聂音之停留的城市上空。
大能虚影盘膝坐在云层上,余摇清道:“他们的目的地是青州。”
“青州?青州一带应该没有什么能引起顾绛兴趣的修真门派。”众人琢磨道。
“那一带风景不错,有举世闻名的千重瀑布,青州是人间的富庶之地,人文也兴盛,要是游玩的话,的确是一个好去处。”百草宫的宫主摸着下颌上的长髯慢悠悠说道,很是经验老到。
他见大家都看向他,补充道:“我们是经常去那里采药,咳咳,你们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我们医修门派又插不上话。”
他来这里,纯属凑个人头,毕竟也是七大派之一,修真界第一医修宗门,有关修真界整体的决策定夺之事,有表决权。
沉音阁的常玉安,也就是常寻春的父亲,与百草宫宫主坐在一起,也是个凑份子的,“如此说来,修真界的太平日子还是有保障的,那我可以潜心编写我的新曲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代魔祖在外面跑,你们怎可如此松懈!就算他暂时未有动静,我们也当时时刻刻做好准备,以防万一,护卫好天下苍生!”
“程兄所言甚是,是我们狭隘了,惭愧惭愧。”
众人正自沉默之时,一位冶金门的长老突然一抚掌道:“青州焦渡山!古器宗的分堂所在,器宗的‘刀山剑林’也在青州。”
颜异倏地挺直背脊,思忖片刻,“是了,他定是想入‘刀山剑林’为聂音之取灵剑,难道顾绛知道如何进入器宗分堂?”
两千多年前的修真界不似现在这般一盘散沙,仙家门派多如牛毛。以前的修真界只有剑、法、器、医四大宗门,现今的修仙宗门,只要脸皮够厚,都能挖掘点蛛丝马迹,往自己身上贴上四大宗门后裔的标签。
直到“仙堕事件”,四大宗门的掌门堕魔,引起修真界大地震,四大宗门分崩离析,宗门旧址全都被封,遗落人界,无数功法秘籍石沉大海,传承断绝。
就是从那之后,修真界每况日下,直至今时今日。
也难怪颜异会这么激动,以前的剑修,手中灵剑皆来自“刀山剑林”。
刀山剑林正如这世间群山一样,器宗对所有人开放的,任何一名刀修剑修都可以进去择剑,修士和兵器是双向选择。
只可惜,随着器宗旧址隐没,刀山剑林也随之从焦渡山上消失,若是能打开器宗旧址,对天下所有修士来说,都是一大幸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用尽全力挖掘顾绛的过往,也只挖出千年前他堕魔之后的一些事迹,他堕魔之时已是巅峰修为,那自然是生在千年以前。
按照估算,很可能便是四大宗门的人。
柳桦身为法修就比较淡定,她的重点抓得很妙,疑惑道:“聂音之已是金丹剑修,怎会还没有自己的灵剑?”
颜异就像被人打了一棒,脸上的惊喜收敛回去,尴尬地咳嗽一声,“她用的剑乃是旧剑,剑认旧主。”
柳桦笑道:“云笈宗原来这么缺剑,难怪颜长老方才那么激动。”
冶金门长老接口道:“颜长老,我宗正好有一批上品灵剑即将出炉,可算你便宜些。”
颜异:“……咳,此事之后再说,我们先议正事要紧。”
元明大师:“阿弥陀佛。”
余摇清整个人彻底隐没入周遭环境,什么都看不见了,他通过神识传音道:“颜长老,我身为别宗修士本不该置喙贵派内部事宜,不过建议贵派调查下医堂荆重山。”
颜异往余摇清所在的地方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聂音之传达的信息,不知真假。”余摇清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贵派荆长老似乎在用不恰当的方式进行治疗。”
颜异蓦地皱起眉,神情凝重点了点头。
结束云端会议,颜异立即去了医堂。也恰好是在这时,变相陡生,含着幽蓝色的魔气从医堂深处冲天而起,鬼火很快引燃了一座楼阁。
医堂弟子皆惊,颜异飞快传了一道讯息出去,往魔气冲出的地方掠去。
他长剑出鞘,剑身化作数十道残影,呼啸着将蔓延的魔气逼回,随后剑影以魔气为中心倏地钉入地面,剑光形成一道屏障,将“鬼火”魔气整个封入其中。
那浓郁魔气弥漫所在,正是医堂弟子清修闭关之所。
萧灵倚在一间屋的窗前,小白鸟害怕地缩成一团,被迫蹲在屋脊上,充当萧灵的眼睛,望着医堂深处剑光与魔气的纠缠。
“颜异一到,不用等其他人,荆重山很快就会被制住,萧灵,你觉得他会说么?”朱厌在她灵台喋喋不休,“就算你的荆师叔为了你,绝口不提,但你猜颜异会不会对他进行搜灵?”
“知道了他是怎么治疗你的,就算你全然不知情,你猜,云笈宗会怎么处置你?”
朱厌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心疼,“萧灵,你拼死拼活回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灵也想知道她拼死拼活回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这样无可挽回的境地里,她到底是爬出了深渊,还是现在才算是真正跌入了深渊。
朱厌道:“萧灵,你可以求我,帮你杀了荆重山,捏碎他的灵台,他本就是罪有应得。”
萧灵低下头,将脸埋入手臂里,纤弱的肩头微颤,几不可闻道:“求你。”
安淮闻讯赶来医堂,他的剑光掠过药圃,第一次没有按照规矩落在药圃之外。
医堂弟子和伤患正有序地从内院撤出来,撤到医堂外,他匆匆穿过人群,四处张望,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
“周师姐!”他踉跄地避开旁人冲过去,眼中盛满惊慌,“小白,小白出来了吗?”
周汀眼中含着泪,忍着没有落下来,摇了摇头。
安淮咬咬牙,少年瘦削的面容上绷出坚毅的轮廓,默不作声抬步往里跑。
“安淮!”周汀伸手去拦,被他一袖子甩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淮抽出剑,刚踩上剑身,手腕被一人握住,铁钳似的按住他,赵稳急道:“安淮,静修堂已经进不去了,长老为防魔气蔓延,已经封了那里,你就算现在去也没用。”
周汀接口劝道:“三位太上长老都在里面,他们一定会救出里面闭关的师弟师妹,你先别急,小师妹一定没事的。”
安淮从剑上跌下来,表情有些空白,像是被劝住了。
他茫然地往里张望一眼,医堂深处的天幕上弥漫着剑光和黑气,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从那种惊慌失措的状态中挣扎出来,问道:“走火入魔的人是谁?能引来这么重的魔气,不会是寻常弟子,是荆长老,对吗?”
他眼睛通红,但眼神却是清澈的,不等两人问答,又问道:“折丹峰大震那一日,小白接来萧师姐,你们还见过她么?”
周汀和赵稳对视一眼,回忆片刻,“小白就是那一日闭关的,师尊说她……”
“荆重山入魔了,那他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信!”安淮深吸口气,“周师姐,我的发簪呢?”
周汀的眼泪已经忍不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被师尊要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安淮瞪着她。
周汀抖了一下,没有人会怀疑自己师尊,今天之前周汀和赵稳都从没想过荆重山会走火入魔,甚至直到现在,他们没有亲眼见到,没有亲耳听到长老肯定的说辞,他们心中也是不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稳拽住他,“安淮你冷静一点,你也知道宗门这段时日以来的情况,各峰弟子心境浮动,闭关的不少,医堂也一样,你为何非要往最坏的方向猜测?”
安淮浑身僵了一下,揉揉眉心,“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控制不住,心里塞满了这种不祥的念头。
早知道不惹她生气了,明明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以前要闭关的话,都会乖乖告诉他一声的。
只有这一次没提前告知他。
静修堂的魔气消散得比众人想象中快,幽蓝魔气被称为“鬼火”,静修堂几乎被焚烧得一干二净,颜异来得及时,先将这里闭关的弟子护住了。
因此,耽搁了片刻。
安淮找遍了都没有找到白英,他不顾阻拦进了静修堂内,听到一个声音叹道:“灵台已经碎了。”
颜异回头看向来人,见那弟子满脸绝望的样子,怔愣了下,走过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温声道:“先别哭,这里的弟子都被带出去了,没人受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安淮看一眼萎靡在地的荆重山,拽住颜异的袖摆,“可是我没有找到白英。”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女主这是一步步被推上不归路了?】
【原著里朱厌根本动摇不了女主的内心,到了这里却被影响得这么深】
【因为原著里她根本就经历这些致郁的待遇,自然心里就没有破绽。原著里多甜啊,哪有心思应付朱厌这个傻逼!】
【这个蝴蝶效应绝了,聂音之一个人的异常举动,崩了整部剧。】
【看这个情况,就算荆重山死了,真相也捂不住啊,难不成把安淮也杀了,把颜异也杀了?】
【朱厌,见则大兵,这个属性,谁跟他待一起都得变疯】
聂音之看到这一串弹幕的时候,已经和顾绛到达了青州境内。
从弹幕里都能看出来,云笈宗内不平静。还好顾绛带她跑得快。
不过,荆重山死了,聂音之还是开心得多吃了一碗饭。
千年的岁月,青州的城池扩建得将地貌都改变了,这里的山川水流也几经易名,焦渡山是修仙人士嘴里的称呼,青州的百姓却不知什么焦渡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魔头想不起来焦渡山在哪个方向,他们在青州府又滞留了三日。
暗暗观察的仙门长老急得抠脚,在聂音之拖着顾绛出门吃饭的时候,收买了一名酒楼的说书先生,将焦渡山揉进话本子里,给他提示。
话本子讲述的是一名世家少年,被灭门仇家追杀,跌入池航山中一处悬崖,从而得遇奇缘,进入仙家宝地“刀山剑林”,取得了属于自己的神兵利器,辉煌归来报仇雪恨,成长为守护一方的一代大能的故事。
池航山,古名焦渡。
顾绛听笑了。
聂音之听得入神,被他笑声打断,莫名其妙地转眸看向他,“你笑什么?”
这提示都送到他眼皮子底下了,顾绛却之不恭,“吃完了,我们进池航山。”
“做什么?你也想去跳崖吗?”聂音之随口接道,过了片刻,她反应过来,慢慢睁大眼睛,“刀山剑林是真的?你是想带我去那里?”
顾绛很正经地说道:“这样以后去哪里,你才能御剑带我。”
聂音之服气:“魔祖大人想得甚是周全。”
池航山在青州境内并不算是数一数二的庞大山系,但胜在山清水秀,灵气充裕,是青州府内许多大户人家的消暑圣地,池航山外缘建了许多别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刀山剑林自然得和这些凡尘别院分离,隐在池航山深处,有封山结界,仙门来此搜寻过百回,都没能找到蛛丝马迹。
这回有个成竹在胸的魔祖引路,金山银山近在眼前,饶是各派长老都激动得按捺不住。
在须臾一瞬间,连金丹期的聂音之都察觉到被人注视的感觉,她是知道仙门一直在盯着他们的,若是放任顾绛这么个大魔头在世间乱窜,那正道仙门就实在失职了。
“我们不需要避开他们的视线,偷偷地进吗?”聂音之想得比较长远,这种好地方,若是让正道握在手中,万一以后他们之间爆发冲突,那不是资敌么。
顾绛环视一圈周遭的古木林荫,“他们盯着也没用,我也不知道怎么进。”
聂音之懵了,“那我们是来纳凉的?你是在给自己找消暑圣地?”
“这个地方确实不错,你可以考虑在这里买一座庭院。”顾绛朝她伸出手,聂音之伸手搭上被他拉进怀里。
绿意填满视野的虚空中出现一丝波动,顾绛屈指从中抽出红叶刀,黑红色的刀光将两人笼住。
封寒缨反应极快地猛力蹦起,在千钧一发之际,抱住了他师尊的脚。
刀光闪过后,两人连带一只肥兔子的身影随着消融的红光一起隐没。
下一刻,几道身影从四面掠来,眨眼间落在此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感觉到他们离开的方向么?”颜异问道。
余摇清半个身子都被周遭同化,他的脑袋已经控制不住开始变绿,摇了摇头,“不在此处空间了。”
“他们进去了?怎么进去的?难道这里就是入口?”
元明大师道:“顾绛似乎只是随便找个地方落脚,能带他进去刀山剑林的,应是那把刀。”
冶金门主细细感受了下红叶刀残留的刀气,扼腕叹息:“顾绛那把刀应是器宗出品,回刀山剑林,就跟回娘家差不多。”
各位长老:……
这简直是作弊!
【这本书背景里的东西有点意思,感觉很庞大的样子】
【刀山剑林,男主的金手指,原著里面桑无眠跟封寒缨一战,命剑裂纹了,就是来这里契合了一把新的命剑,成功升级,回去把封寒缨暴揍了一顿,从此占领武力高地】
【草,命剑也能换?】
【狂翻原著!书里说是用了一种术法,这不巧了吗就是阮氏遗留下来的蚕灵咒,将两把灵剑绑在一起,让命剑剑气一点点吞噬另一把,最终取而代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绝了绝了绝了桑无眠绝了!老婆能替,命剑也能替,他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xp!我愿称之为ttboy】
【红叶回娘家哈哈哈,这说法怎么这么可爱呢】
刀山剑林内,聂音之刚站定就看到这些弹幕飘过。
她看向顾绛手里回到娘家的红叶刀,冰冷的暗红长刀嗡嗡不休,看上去很是激动。
顾绛松开手,红叶从他手里一冲而起,化作一道红光围着两人极速转圈,快把聂音之转吐了,“你的刀……竟如此活泼。”实在令人想象不到。
“去吧。”顾绛摆摆手,赶苍蝇似的,表现出了十足的嫌弃。
红光倏地射远,朝着一座黝黑的庞大山脉而去,那山是真的黑,仿佛墨玉,但山上遍插的刀刃又令整座山折射出斑驳的光。
只能用“五彩斑斓的黑”加以形容。
红叶刀一溜烟窜到刀山上,所经之处,刀鸣声嗡嗡,把刀山上的留守刀们都整得老激动了。
聂音之设身处地想了想,她要是刀山上一柄刀,被上千年地埋在这里,有个家伙回来疯狂招摇,说不定会想打它。
她才这么想,红叶刀光就猛地撞上了什么东西,发出一声惊天巨响,落入了刀山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震惊,一把抓住顾绛,“你的刀!”
顾绛啧一声,用后爹般的口气说道:“没事,别管它。”
聂音之:“……”她觉得红叶一定是回娘家诉苦去了。
作者有话说:
请咕酱和音音为大家诠释一下,何谓“同床异梦”:
咕酱:老婆研究衍生术尽想着折腾我。
音音:我要种出一片森林!我要开后宫!怎么可能在一片叶子上吊死。
*死生契阔……与子偕老——《诗经》
*嫁梦:令人黄粱一梦,可以编织梦境或自由出入,以至能影响现实也。——《历代神仙通鉴》
第26章
虽然把“刀山剑林”合称为一个地方,但实际上,刀山和剑林隔了八万丈远,挨得近了,两方容易打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很自觉地靠过去,环住顾绛的脖子,“走吧。”
兔子也很自觉地扑过去,抱住顾绛的脚。封寒缨神识被困在这只兔子里,魔气又受到抑制,除了浑身的肉有点价值,纯然就是一只废兔子,这一段时日以来,为了追上他们的脚步,兔子后脚的肌肉都蹦跶得越来越结实了。
让他自己飞,是飞不起来的。封寒缨每一日憋屈着,憋屈着,也就习惯了。
顾绛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一人一兔,不由扶额,他一脚踢开封寒缨,垂眸看聂音之一眼,揽住她的腰腾空而起。
肥兔子在地上滚了一圈,望向空中渐行渐远的身影,徒劳地上蹿下跳,“师尊!”
顾绛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聂音之趴在顾绛肩上,对他挥挥手,“小缨子,你跟红叶在这里玩会儿,我们忙完了回来接你们。”
封寒缨:“……”他和一把刀有他娘的什么好玩的?等他蹦到刀山上,找到红叶,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封寒缨咆哮,“师娘,你能不能对我负点责任?!”
空中的身影一滞,差点跌下去,聂音之连忙抱紧顾绛的肩,手掌安抚地拍拍,脸不红气不喘,臭不要脸道:“是他非要这样叫,不过就是个称谓,我无所谓的,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顾绛好笑道:“你知道他多少岁了?你还不如他的零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魔头几百岁肯定有了。
聂音之不高兴道:“那你是觉得我占了你徒弟的便宜?”
顾绛:“???”他眼带佩服地垂下眸看她,忍无可忍,掐上她的脸颊,“怎么说都是你的理。”
“唔。”聂音之吃痛皱起眉。
顾绛立即松开手,指尖轻轻蹭过她脸上被捏出的红印子。原来这么怕疼的。
【那还不是你惯出来的臭毛病doge你舅宠着她吧!】
【讲真,阿音现在才十七岁吧,老魔头至少两千岁了,我悟了,我的对象还在两千年后的未来等着我】
【首先,你得活到两千岁。】
【我要笑死了,这是什么扔下孩子不管的无良父母,封寒缨真的好可怜,邪肆狷狂的大反派,就这?就这??】
【红叶刀好像被主人撒开绳子的狗狗,天可怜见,它怎么就看上魔头这个懒东西了呢】
【救命,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封兔子了,就算封总从魔窟出来大杀四方,也改变不了我对他的刻板印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叫什么封总,叫小缨子。】
【小缨子,有点眼力见吧,顾绛牌交通工具,是你能随便上的吗?真是没有一点ac数】
【难怪顾绛急着给聂音之找剑呢,现在是你骑我,以后就是我骑你了呗】
【???什么虎狼之词???姐妹这么会说你就多说点!】
这些弹幕跟着他们一起飞,就跟身后缀着的一大串尾巴,聂音之看了一路,笑得停不下来,也在他怀里抖个不停。
顾绛倦了,抬起手。
聂音之眼疾手快地一把按在他,“你别召红叶,让它玩一玩吧,我不乱动了也不笑了。”
被看穿意图的魔头收回手,“什么事这么好笑?”
聂音之余光扫了一眼没有消散的弹幕,含糊道:“因为开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绛被她说服了,因为聂音之确实经常这样傻乐,很容易满足。
两人落在剑林一侧的山崖上,剑林在山谷中,从山谷到崖壁,插满了灵剑,谷中生着布满尖刺的荆棘藤,黑色的荆棘如蛇一样攀爬在剑刃上,像是天然的剑鞘。
“我进不去了,只能你自己进去。”顾绛有红叶刀,不会受这些剑的欢迎,他进去只会给聂音之添麻烦。
聂音之点点头,准备跳下山谷之时,她又顿了顿反身回来,在悬崖顶上找到一处合适的位置,从芥子里取出一张软榻,塌上软枕小几一应俱全,又掏出一盒冰镇的果子并几盘小点心。
“那我走啦。”聂音之对他扬眉一笑,裙摆飞扬,纵身跃入山崖。
顾绛下意识往前追去一步,看着那抹鹅黄的身影被萦绕在山谷上方的剑气吞没,脑海里还残留着她那张笑颜。
他唇角微翘,躺到聂音之为他布置的软榻上,捻了一颗果子塞进嘴里。
有点太甜了。
山谷中的剑气柔和地接纳了这个侵入者,真正落入谷中,才发现这些剑的居住环境其实很宽敞,根本不像在外面看着那么拥挤。
剑与剑之间有自己独立的领域,相邻的几把剑之间,剑气有纠缠有碰撞,细细一感受,就能看出它们的邻里关系到底和不和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行走在剑林里,能感觉到无数不同属性的剑气从她身上撩过。
这里沉寂两千多年,终于开门迎客,灵剑们都激动坏了,剑气争先恐后地涌过来。聂音之长发飞扬,袖摆裙裾无风自动,周身绕满了颜色各异的剑光,如同踏着七彩霞光前行。
看上去既美且飒,实际上,她就是在被这些剑气扒拉来扒拉去。
聂音之:“……”与其说是她在挑剑,不如说是剑在挑她。
突然,她脚步一顿,抬手一把掐住一抹往她领口钻去的剑光,用灵力碾碎,“看就看,别耍流氓好吗?”
聂音之被剑气簇拥着,一路走到剑林深处,也不知道这些剑是怎么回事,光看光摸,当她看中一柄想要主动时,那剑光跑得比谁都快。
她有些郁闷了。
聂音之坐到剑林中的高台上,闭上眼睛,屏蔽掉一切杂念干扰,放出神识,山谷中纷扰的剑气尽数消失,在她黑暗的灵台里亮起几抹剑光。
这些都是可与她契合之剑。聂音之在这些剑光中徘徊,按照她一贯的做法,她当然是全都要啦,只不过她愿意,剑不愿意。
所以,聂音之慎重考虑了片刻,选了那把与她适配度最高的灵剑,她的神识迎向那抹剑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悬崖上,躺在软榻上小憩的人似有所感,睁开眼睛,只见山谷剑林中,一把长剑绞碎了身上荆棘,拔地而起,呼啸着朝中心台飞去。
那剑光雪白,铺染开一片,一声清越的鸟鸣响彻天地,雪白的凤鸟虚影拖着长长尾羽,振翅环绕在长剑左右。
顾绛被剑光刺得眯起眼睛,抬手虚虚挡住,喃喃道:“还真是你能选出的剑。”
长剑落到聂音之身前,那纯白的大鸟虚影张开双翼,几乎将她整个人罩入羽翼下,聂音之耳边是长剑嗡鸣,剑鸣清越似凤鸣。
她的神识没入剑身,与此同时,长剑的剑气也渗入她的经脉。
聂音之只感觉到一股灼烧的热度窜过她浑身经脉,在灵枢滞留片刻,涌向灵台。
灵剑在相看她的时候,聂音之的神识也在灵剑内部转了一圈,脑海里浮出剑灵的模样,这把剑属火性,那剑灵大鸟实则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凝成,纯白色的火焰。
长剑在她身上发现了别的剑气,剑身一震,聂音之立即感觉到长剑不满的情绪。
灼烧的剑意瞬间从她经脉里退出,鸿鹄低下头,愤怒地在她脑袋上啄一口,缩回剑内,灵剑化作一道白光,唰地射向天际。
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幸好鸿鹄剑灵没打算伤她,聂音之只是发髻被啄散,披头散发,神识追在长剑后,撕心裂肺地喊:“哎,别走!你听我解释!”
灵剑头也不回,明显就是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态度。
聂音之最大的优点就是坚强,紧追不舍。
悬崖上,顾绛剥了一颗葡萄,遥遥看着聂音之追剑,实在没能忍住笑出声,剥好的葡萄从他笑到颤抖的指尖滚下去。
聂音之追了灵剑一大圈,神识不断碰撞剑身,软磨硬泡,灵剑不为所动,最后她烦了,生气了。
顾绛正看得兴起,好戏戛然而止,无奈摇头:“笨蛋,你也放弃得太快了。”
再缠一缠,那剑就松动了。
那柄灵剑也没料到,那么热烈裹着它的神识,怎么转眼间说退就退,它在半空中停滞片刻,呼啸着插回自己的地盘上。
聂音之收回神识,休息了片刻,暂时没有再去勾搭别的剑,她需要将经脉里的剑气解决了。
她经脉里的剑气来自于如意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入门第一日,桑无眠就把如意剑给她了,开启灵窍前,她就开始学习剑招。开启灵窍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如意剑气引入丹田。
她的浑身修为,都是随着如意剑一起涨起来的。
一般剑修,筑基的时候,就该契合本命剑,聂音之也是那么做的,却几次三番都被如意剑拒绝。
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去找自己师尊解惑,桑无眠总是说时机未到,剑修与剑之间的关系紧密非常,不容外人置喙,即便是师父也亦然,她不应该问他,而应该去问自己的剑。
桑无眠这话说的的确没错。
聂音之在没有契合命剑的情况下修至金丹,若是还无法收服如意剑为命剑,她的修为也会永远止步在金丹。
如意是她入道修行拥有的第一把灵剑,也是唯一一把,聂音之自始知道自己的天资,骨子里难免自傲,她从未怀疑自己征服不了如意剑。
只是,桑无眠从未告诉她,如意剑有主。
如意剑气和她的金丹、浑身经脉难分难离,想要拔除出来,并不容易。也难怪她的金丹萧灵竟然可以用,想必正是有如意剑气作为媒介。
聂音之从金丹里抽出第一缕剑气,冷汗就湿透了背脊,脸色惨白,整个人几乎虚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按上手腕咒印,感觉到了主术者突如其来的虚弱,他蓦地从榻上起身,飞到半空,纵身扎入剑林。
满谷的剑气都被搅动,相比起聂音之,这些剑光对他就不怎么友好了,山呼海啸似的剑气尖啸着刺向他。
顾绛飞快往里掠去,魔气一路碾碎射来的剑光,直到落到聂音之面前,他蹲下身将人半揽进怀里,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聂音之,你在做什么傻事。”
聂音之已经一口气从金丹内抽出三道剑气,有种浑身都被抽空的虚弱,还没缓过劲儿来。
看到弥漫的魔气和不断朝他劈来的剑光,她无力地推搡了顾绛一下,“你出去,我没事的。”
“你这样抽剑气,只会将你的金丹抽碎。”顾绛就地坐下,将她抱到腿上,软声道,“那把剑很适合你,再去哄哄它,烈女也怕缠郎。”
聂音之虚软地靠在他肩头,委屈道:“它嫌弃我经脉里有别的剑气,我抽光了,再去找它。”
“别说傻话,剑气和你的修为融为一体,抽光剑气和抽光修为无异,必须要先契合命剑,再以新易旧,就和鱼池换水是一个道理,先抽光水,你这条小鱼还活不活了?”
顾绛屈指将她脸上的碎发勾到耳后,“若它还是不从,本座帮你与它强行结契。”
“好。”聂音之又在他怀里靠了片刻,恢复一点气力了,便推到他道,“你快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将她放下,身影从中心台上消失,他在这里引得剑气骚动,不利于她结契。
过了好一会儿,满谷剑气才又重新恢复平静,聂音之放出神识,再次朝那把剑而去,试着召唤它。
银白色的雪亮长剑插在碎成渣的荆棘丛里,剑光横冲直撞,正在发脾气,逼着周围的剑都自动退避三舍。
感觉到熟悉的神识召唤,那剑光略微凝滞,只象征性地矜持了一小下,长剑重新抽出,朝着中心台飞去。
一回生二回熟,失败一次,还能再见第二次,说明双方的意向都很大。
灵剑虽然嫌弃她经脉里有别的剑气,耐不住双方实在匹配,只能打扫打扫,凑合着过吧。
鸿鹄剑灵缩成一簇指尖大小的纯白火焰,从她眉心渗入,稳稳地落入她的灵台里。一瞬间,温暖的剑气流淌过她的四肢百骸,汇入金丹中。
聂音之盘膝入定,剑气从灵台火焰中出,周而复始地冲刷她的经脉,汇入金丹,将如意剑气逼出体外。
云笈宗内,萧灵又回到了她的明霄峰,只是这一次,她被关在了一座殿中,暂时没有自由。
如意剑颤动不休的时候,她正在宣纸上画画,萧灵的神识已经痊愈,外放这么一点范围,还是可以的,小鸟的视角总是和人不太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如意剑的嗡鸣,她奇怪地放下笔,宣纸上的人像画完成了一半,衣衫、发冠、脸型、嘴巴、鼻子,是个男子的面貌,只是独独缺了眼睛还没画上。
眼睛是神所在,没有眼睛,这张图实在难辨何人。
萧灵为了这一双眼睛,已经苦恼许久了。
她取下如意剑,摸到剑刃上细细的震动,如意剑气紊乱得厉害。
“如意,你怎么了?”萧灵皱起眉,试着灌入自己稀薄的灵力去入剑身安抚它,剑光忽然暴涨了一下,差一点割伤她这个主人的手,萧灵下意识松了手,如意剑当啷一声落到地上。
那暴涨的剑光只是须臾,转眼就黯淡下去,如意剑的剑刃一时间像蒙了尘,竟比平日灰败了许多,缠在剑柄上的软绸可能是被刚刚暴涨的剑光划过,无声断开,落到了地上。
萧灵愣了愣,正打算弯腰拾起灵剑。
殿外一名女修的声音,“萧灵,大长老有请。”
萧灵抿了下唇,应声道:“是。”随后捡起如意剑,用袖子擦擦剑刃,不见有什么效果,只好将剑放上剑架,往外走去。
来人是大长老颜异身边的弟子,元婴期修为,来押解她这个灵基刚恢复的,只剩炼气修为的人,算是大材小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身后还有一名筑基期的少年。
萧灵认得他,以前白英来明霄峰接她去医堂,偶尔这个少年会跟她一起来,将白英送到明霄峰,他就会离开。
他们没碰过面,萧灵是通过小白鸟的眼看见的。
七日前,荆师叔走火入魔,自绝而亡。
不知为何,颜长老觉得荆师叔为她进行的治疗有问题,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所以萧灵至今没有自由。
女修手中玉牌闪过一道光,结界豁开一道口子,让萧灵出来,带着她去了慈虹殿。
这是新建的殿宇,廊柱雕栏,一切都是崭新的,就连脚下的地板也是崭新的。
殿中,三位太上长老都在,还有云笈宗各堂长老,有好几位都是新上任的,接任当日在慈虹殿一战中陨落长老的职位。
大殿正中摆着一个大圆盘,盘中薄薄盛了一层凝胶一样的液体。
颜异道:“这是玄蚌液,将神识投入其中,蚌液升腾成雾,会将你灵台记忆真实呈现出来,这与搜灵术不同,对人是没有损伤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单只是医堂的白英,门下弟子七人失踪,连魂魄都召不回来。又刚好是在云笈宗内最乱的时期,这几个人的失踪和荆重山之间有没有关系,实在不好妄下结论。
荆重山灵台碎了,从他身上根本挖掘不出任何信息。进行药浴的药池殿中还剩了些残留的灵草灵药,他们从药池内多处地方取样,也没发现异常。
颜异之前就询问过萧灵治疗的过程,从她口中并没有问出有用信息,唯有直接读取灵台。
萧灵行过礼,按照指示配合地坐到蚌液边,神色坦然。
作者有话说:
音音对咕酱微微一笑:那我走啦,说完纵身跳崖。
咕酱冲上前去,什么都没抓住,只能看到那抹鹅黄的身影一点点消失,撕心裂肺喊道:“不要——”
那一日,剑林里所有的剑都看到,魔祖咕酱跪到地上,双眼猩红,淌下血泪,满头青丝一刹雪白。
作者有话说:“卡!魔祖大人,您剧本拿错了!这头发还能黑回来吗?眼睛滴点眼药水还能拯救一下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本剧场纯属虚构,请勿当真】
第27章
慈虹殿内,四周的垂帘被放下,殿内光线一下子黯淡了许多,圆盘里的蚌液便显出莹莹的光,乍一看像是一轮圆月躺在地上。
萧灵的神识没入其中,失去意识,那名女修弟子蹲在她身后,扶住萧灵的肩膀。
圆月上很快升起了雾,白雾在殿中弥漫开。
搜灵术是蛮横闯入灵台主动攫取需要的信息,这对神智损伤很大,除非是已经盖棺定论的有罪之人,否则轻易不得使用搜灵术。
灵台记忆的呈现需要外因引导,颜异问道:“萧灵,荆重山是从何时开始为你治疗,又是如何治疗的?”
随着他的问话,白雾里浮出景象。景象里显出明霄峰上的结界枢纽高台,几大门派的长老聚在一起看守结界。
在那高台上还有另一个人,咒术世家阮家的大公子。
这是在他们知道聂音之和顾绛身中共生咒后,以如意剑气诱聂音之入剑阵击杀失败的后三日。
显赫一时的咒术世家没落,遭到自家咒术反噬,本家人尽数陨落,这位大公子只是阮氏旁支,他所了解的共生咒粗浅得很,只知皮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公子提供的唯一一个有用的信息,就是共生咒分主从,据各长老的窥探来看,极有可能主咒术在聂音之身上。
荆重山出现在明霄峰上,小白鸟便从前殿檐角离开了,和他一同回了明霄后殿。
他捧着小白鸟脚步匆匆地转过游廊,来到后殿一座偏僻的阁楼,萧灵病骨支离地靠在软椅上,灵丹强撑出的美丽皮囊已经盖不住底下蔓延的瘴毒,那清透的肤质下,渗出斑驳的瘴毒斑。
宛如一朵正在凋谢的花。
殿上的长老都不由得心生怜悯,面露不忍。
颜异无声轻叹,心中无缘无故冒出一丝愧疚之情,不由反思自己,同在明霄峰上,他们一心投在守护结界上,对这个遭受病苦的弟子确实太过忽略了。
蚌雾里的景象还在继续,在荆重山进门时,萧灵强撑着起来迎接,被荆重山急忙制止,将她重新扶回去坐下。
“灵灵,我找到治疗你的办法了。”荆重山想来确实耗心耗力,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态,此时表情轻松了些,情难自禁地抚上怔愣中的萧灵脸颊,“我说过,我会治好你的。”
萧灵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从椅上跌下来,行了一个大礼,带着哭腔道:“荆师叔大恩,萧灵无以为报。”
“你这是做什么?”荆重山扶起她,眼中含着一点痴态,“只要你恢复到以前那般生气蓬勃的模样,就是对师叔最大的回报。”
颜异皱起眉,殿上的众人皆看得出来,荆重山对萧灵恐怕是动了别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景象中二人并无逾越行为,荆重山扶她坐好,重新坐下,对她道:“你的身体太弱,只能采用温和一些的方式,通过药浴将药性渗入你体内,我已经搜罗好需要的灵草灵药,浸泡于沸水中,待明日午时,我派弟子来接你到医堂药殿,需要你进浴池,而我则用灵力引导药性进入你的经脉,逼出瘴毒。”
他这个解释实在简单,听不出异状。
萧灵疑惑道:“瘴毒深入我骨髓,这样真的可以逼出来吗?”
“试一试总是没错的,灵灵,你放心吧,一定会有效果的。”荆重山又道,“瘴毒与你骨肉相连,要想将其硬逼出来定会疼痛难忍……”
萧灵立即道:“师叔,我不怕疼。”
“我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姑娘。”荆重山笑了下,“灵灵,你信得过师叔吗?”
萧灵毫不犹豫地点头,就连她肩头的小白鸟都“啾啾”叫着点着小脑袋,憨态可掬,“现在,我最信任的人就是荆师叔了。”
荆重山温柔地凝视着她,“那便好,疼痛能避免师叔自然舍不得你疼,进浴池前你服下断神丹,暂时剥离开神识和身体的联系就行。”
断神丹切断神识和身体的联系,神识会被暂时封闭起来,旁人就是将她的身体生吞活剥了,她也觉察不到,极其危险。
萧灵犹豫了片刻,咬咬牙颔首答应了。
众人一听断神丹都觉得不妙,果然,第二日萧灵被引入药殿,服下断神丹后,她神识里的景象就消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她再次醒来,已是治疗完毕,小白鸟的视觉恢复,蚌雾里才又重新浮出景象。后面几次的治疗均是如此。
安淮站在大殿一角,静静盯着蚌雾里的那抹身影,折丹峰大震时,白英匆忙伸手去扶萧灵,袖子滑开,露出手腕上一串白白的珍珠。
小白鸟歪着头“啾”一声。
白英拉起袖子将手链盖住,朝小白鸟眨眨眼,脸上泛出红晕。这手串是安淮送她的,白英觉得土气还碍手碍脚,根本不愿意戴给他看。
少年隐忍的情绪因为这一串珍珠险些决堤,他紧咬着牙关深吸口气,不错眼珠地盯着蚌雾里的画面。
这一回,白英没有像往常一样送到便离开,她被荆重山留下帮忙,萧灵意识断开后再醒来,便不见她的身影了。
萧灵问起白英小师妹,荆重山呵呵笑两声,摇头叹道,“她今日协助我为你疗伤,有了些许感悟,来不及等你醒来,就迫不及待去闭关了。”
安淮捏紧拳头,死死盯着画面,恨不能将所有细节都收入眼中。
蚌雾里传出了云笈宗弟子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是萧灵在去桃苑时听见的。
殿上众人面色复杂,桑无眠要剖聂音之金丹为萧灵疗伤一事,全是那日在慈虹殿中聂音之的一面之词,她鞭笞内门弟子致死,当日在殿上,刑堂长老对她的处罚合乎门规。
这只是聂音之无凭无据的指控。慈虹殿一战后,门中确实太多疏漏,以至于各种谣言传得到处都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灵九死一生回到宗门,听到这些流言,几乎心如死灰,独自坐在桃苑中,久久不能回神。
一位太上长老神念传音颜异,“师兄,荆重山以不当方式治疗之事,也是聂音之传递的信息,她一直被困折丹峰,出来后便离开宗门,根本未曾踏足医堂,又是从何得知荆重山是如何治疗的?我看她只是想动摇宗门人心。”
“我当然也想过。”颜异回道,“只是荆重山恰好走火入魔,门中又确有弟子失踪,非得调查清楚不可。”
那位长老摇摇头:“那一夜折丹峰破,魔气四处蔓延,师兄,你也知道‘血月影’能无声无息消融一切,连魂魄都逃不开,我看这些弟子极有可能是丧生在魔气下。”
颜异沉默片刻,另一位女长老忽然出声问道:“萧灵,折丹峰破那一夜,妖兽如何进入桃苑将你掳走的?”
白雾摇曳片刻,浓重的妖气突然从白雾中弥漫开,妖气之中浮出一张妖艳的脸,众人看了好几眼,才看出来那是聂音之的脸,妖气太重,几乎扭曲了。
这个时候,真正的聂音之在魔头怀里呢。
“聂音之”朝萧灵扑去。
之后白雾倏地散开,景象消失。
“意识断了,当时应该是昏迷了。”问话的长老思忖片刻,看向颜异。
颜异决定继续问道,“这妖兽为何要掳走你?你们之间有何渊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雾波动了好一会儿,萧灵在抗拒这个问题,只不过她的抗拒毫无作用,神识入了蚌液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蚌雾里浮出一片黝黑的沼泽,数十条粗大的铁链从沼泽中浮出来,搅得水声哗哗,铁链上闪着封印铭文的符光,铁链中心拴着一只白首赤足的庞大凶兽。
那凶兽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与桑无眠一模一样的面容,清冷熟悉的声音响起,诱惑道:“灵灵,抠掉那一块铭文,只要我出来,师尊定会护你周全。”
萧灵手上抓着铁链,表情失神,显然中了蛊惑,她被瘴气侵蚀的身体上已经染上一点黑斑,她揉了揉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了。
桑无眠催促着她,萧灵手上凝聚了自己所有的灵力,插进铁链上一个细小铭文。
铭文闪了闪,符光黯淡下去,最终消失。牵一发而动全身,铁链上的铭文相继崩溃,符光越来越暗。
在最后一枚铭文暗下去的瞬间,铁链寸断的巨响响彻整个大殿,蚌雾里彻底黑下去,但能听到沼泽的水声,萧灵轻声喊道:“师尊?”
一直安静靠在女修肩头的人突然动了下,她整个人都在颤抖,更剧烈地抗拒起来,蚌雾又开始动荡。萧灵想将神识抽出来。
动荡的蚌雾里断断续续传来一些暧昧的声音,殿上的众人脸色大变,有些尴尬。
女长老推了颜异一把,催促他道:“大师兄,断开!”
颜异这才反应过来,挥袖放萧灵的神识回去,雾中声音倏地消失,大殿上一片死寂,蚌雾收拢回圆盘重新凝为透明的黏稠液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死寂深渊底下被拉灯的部分?????】
【桑无眠,你好绿啊,公开处刑,死后鞭尸,这也太惨了】
【颜异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只问萧灵治疗的事,为什么出尔反尔?也太恶心了,挖出别人的隐私很好玩吗】
【为什么要给我喂屎!!原著明明写了是双洁!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作者还不告这垃圾公司吗,操!我要吐了。】
【垃圾公司出品的所有剧都是买了改编权的哦,望你知】
【桑无眠男主位置都不保了,还为他洁个鬼,朱厌最后上位男主的话,这也是双洁的啊,有问题吗?】
【她同意展示自己的灵台记忆,就应该知道会有暴露的风险,就该把该清洗的记忆都洗干净,都让朱厌洗掉了把真相告诉她的那一段记忆,为什么不把这一段也洗掉】
【朱厌好黑啊,暗戳戳宣告主权吗】
聂音之一睁眼就看到滚滚而过的弹幕,绿得让她差点以为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出了剑林,回到池航山深处的古林子里。
弹幕疯狂地讨论着云笈宗那边的剧情,看上去非常精彩,聂音之都有些心痒难耐了。
她也好想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难道就是弹幕里所说的,追剧的快乐?
过了好一会儿,弹幕里的绿色才退去,数量也稀少了些。
聂音之用力闭了闭眼,重新睁开,伸手抓住悬在眼前的银白色长剑,灵剑轻鸣一声,剑刃上闪过雪亮的剑光。
剑首雕着一只纯白凤鸟,每一根羽毛都看得清楚,栩栩如生,长长的尾羽从剑首绕着剑柄而下,尾端没入剑格。
聂音之握着剑柄试了试手,嘀咕道:“有点磨手。”
鸿鹄脑袋从剑首上探出来,毫不留情地啄了一口她的手腕。
聂音之:“……”她抱住剑,立即改口,“我开玩笑的,你好漂亮啊。”
灵剑这才罢休。
聂音之经脉里的如意剑气还没有被清除干净,五年的日积月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彻底割裂的。
不过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命剑,命剑又是一柄比较霸道的主儿,清除掉残留的如意剑气是早晚的事。
聂音之心念一起,剑随意动,带着她冲出剑林,剑光拖出一道雪白的影子,发出清唳的呼啸。鸿鹄剑灵展开双翼,围着剑林上空盘旋几圈,非常招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林中一时间群情激愤。
聂音之想到被击落的红叶刀,有这个前车之鉴,断不可能再重蹈覆辙,她强硬召回叫个不停的剑灵,急速飞离剑林上空,落到顾绛所在的悬崖上。
魔头斜倚在软榻上,被剑光刺得微眯了眼,嫌弃道:“你那鸟可真吵。”
“你的红叶还不是很吵。”聂音之不服气,红叶围着他们急速转圈时,刀鸣声和鸿鹄叫声也差不离。
顾绛啧一声,同款嫌弃脸,“都吵。”但红叶没有她的那么晃眼。
聂音之举起灵剑,手腕灵活地挽了一个剑花,摆了一个姿势,“好看吗?”说完她从雪亮的剑刃上看到自己的投影,随意挽在脑后的发髻松松垮垮,两鬓垂满了碎发,乱七八糟的。
在顾绛开口之前,她抢先道:“别说话!”聂音之跑到他身边坐下,取出一面镜子塞进他手里,捉住他的手举起来,调整好角度,开始给自己梳头。
顾绛:“……”
“你拿好了,别乱动。”聂音之抬了一下他的手,顾绛只好又给她举回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聂音之梳头梳得很慢,她对挽发髻还不是很熟练,偏偏又想梳个好看的头型,折腾了半天才梳好,梳完头,又要补妆,麻烦得要死。
顾绛看着她描眉画唇,长眉微挑,忽然开口道:“你那边眉毛画高了。”
聂音之立即抬眸看向他,“哪边?”
顾绛扬扬下巴,“左边。”
聂音之对着镜子来回照,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是有点,便想办法调整了下。
“有点细了。”
聂音之看他一眼,照了照,又多描了几笔。
顾绛沉吟道:“这么一看,右边的颜色淡了。”
聂音之还没补完,顾绛又道:“好像高了点。”
“你刚刚说左边的高了!”聂音之意识到自己被他捉弄了。
“唔,是吗?我刚刚说的左边?”顾绛忍笑忍得手抖,只好用魔气托住镜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瞪向他,扑过去将魔头按倒榻上,捉住他的脸,用螺黛将他的眉毛涂成两条大黑虫子才罢休。她坐在顾绛身上,捏住他的下颌左右看了看,“浓眉大眼的,很不错。”
顾绛一撑手臂坐起来,聂音之惊呼一声往后倒去,他急忙身后揽住她的后背将她按回怀里。
聂音之撞在他肩上,刚抹好的口脂蹭在了他领口上。
顾绛松开了她一点,垂下眼眸,看了她片刻,指尖抚上她的唇。
【什么??我听错了吗?慢镜头bgm??官方认证了!副cp终于有自己的歌了!】
【是不是心动了是不是心动了?!】
【这是剧官方也妥协在他们的糖里了吗?老实讲,以前好多场景我都觉得可以慢镜头bgm的】
【亲她!魔头你是不是不行!坐你身上了你都不硬?不行换我来,我也想要老婆坐我!】
【达咩,魔头现在的眉毛太好笑了,太像蜡笔小新,我萎了】
【如意剑的联系也断了,现在女主女配彻底没有了瓜葛,要是还给女配这么多镜头,是想搞双女主线吗】
【嘻嘻,看看收视率吧,哪边的收视率高就多播哪边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不,聂音之摸摸叶子吧?先检验下他到底行不行,毕竟两千多年了,万一坏了可怎么整,及时止损呐】
【笋不笋呢你,四川的笋都要被你挖完了,小心红叶今晚就来取你狗命。】
【上次摸叶子的时候,我看到魔头用袖子挡了,投一票他能行!】
聂音之没听到它们说的什么歌,她瞪大眼睛,苦思冥想,他上次用袖子挡了吗?为什么她没有注意到?
顾绛原本想帮她把糊出来的口脂擦掉,结果越擦越糊,只好讪讪地收回手,不敢吭声了。
聂音之一看他这个样子,立即警觉地去照镜子,看到镜子里糊了一圈的嘴,像刚刚啃完小孩,直接气笑了。她补了半天的妆,全白费了。
她看一眼天边西坠的斜阳,洗干净脸,不打算上妆了。
聂音之身体里的旧剑气没有排除干净,这里灵气充裕,很适合她修炼,他们干脆在这里滞留了几日。
其实按照顾绛的想法,这里只有刀山剑林,没有那些烦杂的人和事,他很愿意在这里住下。
但这里的灵气实在太过充裕,聂音之觉得他会难受。
他确实难受,已经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摸着自己的命剑,爱不释手,剑还没有名字,要她来取。聂音之问道:“你的刀也是你自己取的名字吗?为什么叫红叶?”
顾绛抬眸看了一下果盘,聂音之心领神会,洗干净手给他剥了一颗葡萄喂到他嘴里,顾绛吃完了才回道:“你看到刀山旁边的树林了么?秋天时满山都是红叶,我取刀时,正是秋日。”
“这么随便?”聂音之瞧不起他,又给他剥了一颗葡萄,“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深奥的寓意。”
顾绛嗤笑道:“那你取一个深奥寓意的。”
“我觉得鸿鹄就很好听了。”聂音之嘀咕,小小的鸿鹄在剑首上拍打翅膀,看上去对这个名字也挺喜欢。
顾绛道:“鸿鹄只是一种凤名,并不独特。”
剑首上的鸿鹄立即倒戈,开始摇头,不要这个名字了,它要独特的名字。
简直一点主见都没有。
“那要不你跟我姓聂吧,剑跟主人姓,天经地义,就叫聂白。”
鸿鹄还没来得及反应,顾绛笑一声,“真难听。”
聂音之立即转头瞪他,把手里剥好的葡萄自己吃了,“你的红叶也没好到哪里去,那你倒是说几个名字来听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看了一眼点心盘,浅绿色的绿豆糕被压成了花瓣的形状,他一本正经道:“那就叫翠花吧。”
作者有话说:
红叶,翠花,还挺般配不是?
灵剑:……
*弹幕内容不代表作者观点哦。只代表作者看到过这样的。弹幕也不是一个人发的,是很多很多不同的人发的,三观什么的自然是各种各样都有。如果挑些平平淡淡的来写,那不就没什么趣味了嘛。
第28章
聂音之皱起表情,“翠花?”
这明明是一个疑问的语气,但是鸿鹄剑灵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发出一阵灵光,剑刃上金光游走,须臾后,“翠花”两个小小的篆体字落在它紧靠剑格的刃上。
聂音之捧住剑,要崩溃了,“我还没决定呢!你真的喜欢这个名字吗?!”
她以后唤剑来,难道都要大喊“翠花”吗?
顾绛笑瘫在了软榻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现在还没空收拾他,她抱着翠花徒劳挣扎,苦口婆心,“要不再改改?白火火怎么样?你是火焰凝成的呀!”她一抚掌,“我想到了,离为火,白离好不好?白闪闪呢?白霜呢?”
灵剑一闪一闪,可惜剑铭一旦落下就改不了了。
聂音之最后只能认命,但还是试图挣扎一下,“好吧,那你大名叫‘翠花’,小名我说的都要,叫你你可要应。”
翠花忽闪忽闪,鸿鹄展开翅膀点了点头,对自己一下拥有这么多名字表示很开心。
【翠花,还大名翠花哈哈哈哈哈,我笑吐了!魔头看你造的什么孽啊!红叶都比翠花好听一万倍。聂音之,你吃了这么大的亏,今天要是不暴揍魔头一顿,你就崩人设了!】
【白火火?白闪闪?笑拉了,两个取名废,糟蹋剑呢?糟蹋刀呢?废物夫妻】
【白离和白霜还像点样子,这个做大名差不多】
【天啊以后聂音之召剑,就得大喊一声翠花!也太社死了!魔祖,不愧是魔祖,好歹毒的心肠】
【翠花哈哈哈,傻剑剑还乐呢】
【顾绛,你是不是就是想要个情侣名!我觉得红叶小名可以叫‘酸菜’,翠花上酸菜!】
聂音之瞪着笑瘫了的人,用力把自己眼眶憋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转眸看到她的样子,笑声戛然而止,立即坐起身来,有些无措地托起她的脸,“这么不喜欢这个名字?”他皱起眉,开始思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剑铭抹去的。
聂音之眼中含泪,委屈地吸吸鼻子,听取了弹幕的建议,“那你也得给你的红叶取个小名,叫酸菜,以后都要这么喊它。”
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顾绛:“……”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聂音之酝酿许久的泪珠从眼中滚落,滴到顾绛指尖,他就如同被烫到了一般,蓦地缩回手去,“好,我答应你。”
顾绛说完,当即抬起手,他的指尖还残留着聂音之的眼泪,薄唇轻启,“红叶。”
虚空中一阵波动,泛出红光,顾绛从中一把抽出暗红长刀。
红叶和翠花狭路相逢,一刀一剑都炸了毛,红白两色的光霎时纠缠在一起。
鸿鹄张开双翼,翅膀上的火焰熊熊燃烧,蹲在剑首上对着红叶刀啾啾叫,红叶唰地一下迸出一片黑红色的刀光,戾气逼人。
鸿鹄顿时一缩脖子,半只鸟都缩进了剑首里,仍不服气地大叫。
顾绛屈指弹向刀刃,指尖和刀刃撞出“呜”一声嗡鸣,红叶剧震不休,那蔓延的刀气便如潮水似的收回来,红叶悬在半空还在不停颤动,整把刀都有点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鸿鹄瞅准这个机会,从剑首里冒出来,双翼大张,雪亮的剑光扫出去,连扫红叶刀两大耳光。
聂音之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将抱住灵剑,批评它道:“咱们不兴乘刀之危的。”
顾绛道:“从今天开始你小名叫酸菜,以后叫你酸菜也得应。”
红叶震惊,刀鸣声表达了它强烈的不愿意,挨紧刀背的刃身上,“红叶”刀铭如烧红的岩浆一般亮了起来,仿佛在向狗逼主人强调,刀刀有名字!
顾绛修长的手指又伸到了刀刃上,刀铭倏地暗下去,酸菜妥协了。
顾绛满意地收回手,转眸看向聂音之。
聂音之用手背蹭蹭眼泪,心里笑开了花,“这还差不多。”
此时此刻,被遗留在刀山的封寒缨十分茫然。
一日前,他一只兔子被扔在刀山,实在没什么事干,心神便放在了万魔窟里,兔子窝在一处草丛睡觉。
虽然和聂音之的交易还没有谈妥当,但冲破封印是势在必行,他也得清理清理对他阳奉阴违、心怀鬼胎的家伙了。
魔修被锁在万魔窟中十年,在封魔印下建立起了大殿城池,呈环绕之势,拱卫着中心的玄色高塔,那石塔黑得仿佛能吸入所有的光,塔尖直抵头顶的封魔印,魔尊的大殿就在塔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寒缨几乎不离开高塔,万魔窟中的群魔争斗,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十年前那场正邪大战,封寒缨被正道围击,又遭身边亲信背叛,硬生生挨了十九道诛魔雷,受了极其严重的伤,众魔被逼入万魔窟后,封寒缨落下这座玄塔,就闭关鲜少出来。
要不是塔尖上弥漫的“血月影”,像一层阴翳一样蒙在众魔心头,所有人都得怀疑魔尊是不是陨落了。
三个月前,“血月影”忽的从塔尖上插入封魔印中,满天的封魔铭文都被激活,天罗地网一般将整个万魔窟罩在其下,众魔千真万确看到“血月影”渗出封魔印,逃了出去。
万魔激动不已,前赴后继地朝封魔印撞去,又被大盛的符光拍回地上。
然而,众魔万万没想到,“血月影”离开没多久,又回来了。
自那之后,玄塔顶端的“血月影”稀薄了不少,现在竟隐隐有消散的迹象。
魔修之间勾心斗角,就算被封在这个鬼地方,也有势力划分和争斗。拥有同源魔气的魔修自然而然凝聚在一起,除玄塔外,将万魔窟划为四大城池,城中均有一位魔首。
但他们彼此之间也不太平,弱肉强食是修真界中亘古不变的真理,在魔修之中更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同源魔修彼此凝聚与别城争斗,城内魔修又互相吞噬,和养蛊无异。
除了“血月影”,只有封寒缨一个人继承。
眼见着封寒缨日薄西山,便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熔金城主无召派人潜入玄塔,试探封寒缨的反应,金黄的一缕魔气层层而上,几乎快要涌入无人踏足过的玄塔顶端。
塔顶空旷的大殿内,只孤零零摆着一张坚硬的坐塌,那坐塌同是用玄石打造,似乎与整座塔身是融为一体的。
座上盘膝坐着一个玉冠博带的玄衣男子,那宽大的长袍几乎拖到地上,室内均是暗沉沉的黑,唯有他那张脸白得瘆人,长眉斜飞入鬓,眼眸微阖,眼尾上翘,眉心点着一颗殷红的朱砂痣。
在这种极致的黑与白中,那颗朱砂红得近乎妖异。
封寒缨静静睁开眼睛,他的瞳仁仿若也是身下的玄石雕成,幽如深潭,竟不见神光。
“熔金”魔气探入大殿门缝之前,封寒缨整个人从座上消失,下一刻,殿门轰一声洞开,一只苍白的手从袖袍内探出,掐住了那缕金黄魔气。
封寒缨抬手,嘴角勾出一个嗜血的微笑,冷声道:“滚来受死。”
他说完松开手,金黄魔气连滚带爬地顺着石阶往下逃窜,封寒缨往大殿外的露台走去,他在顾绛和聂音之手里受了那么多气,有人送上门来让他发泄,正好不过。
他看着一个魔修跌出玄塔,屁滚尿流往熔金城跑,速度太慢,封寒缨耐心有限,实在等不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血月影”从塔顶泼下,宛如洇染的水墨,须臾间和那魔修擦肩而过,魔修连声惨叫都没能发出,就无声无息消融在黑红色的魔气里。
片刻后,血月影在众魔的观望中,撞上熔金城的护城阵法,带着血色的魔气从结界屏障上铺开,转眼屏障崩溃,封寒缨砍菜切瓜一般宰了那些敢迎上来挑战他的魔修。
掠过熔金城上空,哗啦啦的血水从魔气中往下落,像落了一场血雨。
他毫无停滞地入了熔金城的城主府,拖出这位胆子肥了,敢侵犯他权威的魔首,在熔金城上空,当着四城魔修的面,碎了他的经脉内府,斩了他的四肢,掏出内脏。
足足折磨了一刻钟,才彻底掐灭他的神魂。
熔金城主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魔窟,魔首陨落,“熔金”魔气从他身上爆开,形成了浓稠的金雾,引来城中魔修疯狂掠夺。
天幕中的封魔印同时大盛,不断耗蚀着魔气。
封寒缨甩了甩手上的血,垂眸俯瞰众魔,就在众魔修忐忑不安地以为他会大开杀戒之时,封寒缨的身影凝滞片刻,那阴霾一样的“血月影”倏地缩回了玄塔。
刀山剑林内,炎炎兔被红叶的刀鸣声震动,急忙从草丛里跳出来,红叶从刀山上射出,刺破虚空,从天空中消失了。
封寒缨:“???”说好的忙完了来接他们呢!
他们!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总呜呜呜呜你终于支棱了一回,邪肆狂狷的魔头,非你莫属!】
【封总好帅!斯哈斯哈】
【本剧的反派工作,还得靠封总啊,欣慰】
【才在万魔窟中大杀四方,霸气外漏,转头兔子哭哭,看不出来,小缨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被抛弃的封兔兔也太可怜了!兔兔不哭。】
聂音之从入定中醒来,看到弹幕,才想起来被丢在刀山的封寒缨,她推了推顾绛,“封寒缨是用着你的魔气吗?那他消耗魔气,你会不会不舒服?”
顾绛懒散地睁开眼,“不会。上天巴不得魔祖将自身魔气全部散出去,分而化之,魔气散出去越多,魔祖所承受的天威便越小。”
聂音之明白了,接着他的话道:“魔祖也会越弱,最终彻底消失?”
“嗯。”
聂音之托腮看着他,思索片刻,“那消融的魔气都去了哪里?”
“你要试一下么?”顾绛坐起来少许,斜靠在软枕上,手心里浮出一团魔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伸手拨弄了下,那团魔气随着她的拨弄,在他手心摇曳,摸上去冰冰凉凉的,“要怎么试?我滴点血进去?”
顾绛摇头,“用不着血,你不是在学封魔铭文么?用封魔铭文就行。”
“啊,你知道了?”聂音之怔愣片刻,她都是偷偷在学,魔头成天都在睡觉,是怎么发现的?
她解释道:“我不是针对你哦,是因为要去万魔窟才想多做点准备,刚好你给我的卷轴里也有……”
“我知道。”顾绛笑起来,屈指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止住她的话,“你可以在我身上实践一下。”
聂音之犹豫不决,“会不会伤到你?”
顾绛笑了一会儿,“你对自己还挺自信。”
聂音之恼羞成怒地掐他一把,“我可是专为灭魔而生的。”
“说什么傻话,你就是你,是聂音之。”顾绛道。
聂音之眼眸微微睁大,一眨不眨地看向他,顾绛也定定回视她,被她看得久了,他眼中露出些许疑惑,“怎么?”
聂音之沉默了片刻,好奇地问道:“顾绛,你活了这么久,有喜欢过、爱过什么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不明白话题怎么会突然转到这方面,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没有。”
“那,你要试一下么?”聂音之学着他之前的口气,“你可以在我身上实践一下。”
顾绛敛下神色,盯着她看了许久,正色道:“会不会伤到你?”
聂音之噗嗤一下笑了,“你对自己还挺自信,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我才不。”她凑到顾绛面前,抓住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歪头轻轻蹭了蹭他手心,“我很容易受伤的,你得把我捧在手心里才行。”
作者有话说:
*翠花小名白霜、白闪闪,红叶小名酸菜来自评论区的小可爱,爱你们~
宝们,翠花这个名字当然是会改掉的呀~
推推基友的文文:
《炮灰女配的美人鱼又黑化了》
满级天师洛黎穿书了
穿成了被女主追求者人鱼王珈蓝绞杀的书中反派女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系统告诉她,只要她不断捉鬼驱邪,就能身体健康;教化还是个可怜哑巴小美人鱼的珈蓝,就能改变洛家被炮灰掉的命运
面对纯真如同白纸的小人鱼,洛黎努力教他真善美,教化事业进行得很顺利。
不会讲话的小人鱼,每天温顺地请求她抚摸自己的尾巴。纯善乖巧的小人鱼,每天都给她带有海神祝福的吻。
与此同时,洛天师的名号也越传越开。
洛黎以为自己的命运就此改变。
直到那一晚,她被潮湿的水汽唤醒。
透明漂亮的鱼尾长出尖刺,他湿漉漉的猩红眼睛脆弱又无助。他眷恋地将美丽的面庞帖在洛黎的掌心,蹭了又蹭。
小哑巴在她耳边黏糊糊哀求:“梨梨,好难受。”
随后化为了原形。
系统告诉她,珈蓝进入成熟期了。
洛黎:你管这叫成熟?说好的美人鱼,为什么变成了鲨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系统:这是因为宿主您捡错鱼了呢。
不过恭喜您,您的命运,真的改变了哦。
他由最深最恶的诅咒言灵而生,她是他欲望的初始。
所以就算她忘记了他也没关系,就算再次相遇她要找的不是他也没关系——
他吞噬了那个真正的“珈蓝”,取代了他。
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她的关怀与爱。
而他只需要乖乖听话——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第29章
【啊啊啊啊民政局我搬来了!求求你们快点doi!!现在立刻马上幕天席地白日宣淫干柴烈火搓粉抟朱缠绵床笫颠鸾倒凤巫山云雨!!】
【姐妹,穿件衣服吧,这怕是不能播】
【现在要是切镜头,那我就默认他们已经do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么是我们sssvip不能看的?不准切!我要看!】
【好甜,我甜齁到了,别再给我喂糖了,我吃不下了】
顾绛的指尖动了动,摩挲她滑腻的脸颊。聂音之只觉得贴着她脸颊的手心突然发起烫来,那热度很快烫到不太正常,几乎有些灼人。
她急忙放下他的手查看,可他手心看上去并无异状,一点也没有红,但手的热度,手肘的热度,一路往上都烫得惊人。
聂音之伸手去摸他的脸,被烫得手腕一抖,急道:“顾绛,你怎么了?”
“没事。”顾绛皱着眉,瞳孔涣散,眼神十分迷离,他的脸色看上去很正常,但聂音之触摸到的热度已经烫到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了。
红叶在旁发出阵阵嗡鸣,像是在替他表达难受。
“没事才怪,你比烧菜的锅子都还烫了,怎么会没事?”聂音之扯开他的领口看了看,往他胸口里摸去,指尖被烫得通红,“你肚子里不会已经熟了吧?”
顾绛哈哈笑起来,又经受不住似的闷哼了几声,他曾经饮下的聂音之的血在他身体里沸腾,“你看。”
聂音之莫名地瞪向他,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顾绛身上溢出了氤氲的水雾,宛如水沸腾后的蒸汽,雾气很快消融在虚空中,但紧接着,顾绛身上冒出了更多的水雾,几乎将人都淹没了,聂音之愣了下,伸手去撩,“灵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身上溢出的灵气实在太多,才凝为了肉眼可见的灵雾。
顾绛躺到软榻上,宛如一个人形烟囱,身上蒸腾的灵雾几乎将周遭都陷入一片雾蒙蒙中,“嗯,这就是魔气消融后的去处。”
聂音之懵了,“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现在怎么办?我给你……”
顾绛有气无力道:“现在这一处悬崖应是这世上灵气最为充裕之地,你快入定修炼,别浪费了,你的修为实在太弱了。”
聂音之:“……”
她拂开灵雾看了看顾绛,顾绛闭着眼,除了脸色过分苍白外,根本看不出他正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好吧,那你吐出来的灵气,我全都吞下去,才不便宜了贼老天。”
顾绛勾唇对她笑了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聂音之在他身旁盘膝坐下,闭眼入定,将灵气吸纳入内府,浓郁的灵气在他们周遭风起云涌,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灵气漩涡。
鸿鹄从剑首上探出脑袋,展开翅膀飞入聂音之眉心,银白色的长剑从原地消失。
刀山附近,封寒缨蹲在一只大猫的头上,从兔子身躯内伸出四只黑色的小爪子,两只爪子揪住老虎的耳朵,操控方向,两只爪子藤蔓似的环在老虎脖子上,固定自己的身体。
翻山越岭,正在往剑林狂奔。
隔得老远,封寒缨就看到天边的灵气漩涡,知道他们还没有离开这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认准方向,爪子扯一下老虎耳朵,往那里跑去。
云笈宗,明霄峰上。
展示灵台后,萧灵昏睡了一天,醒来后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眼中毫无神光,完全封闭了自我,整个人像是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子。
从灵台记忆里也能看得出来,颜异逼问出来的那段经历,是萧灵被朱厌蛊惑后无意识的行为,事后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大约被埋在了意识深处,陡然间以那种难堪的方式浮出水面,让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放任她继续封闭下去,萧灵很可能会精神崩溃。
颜异一句问话造成了这样的结果,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一个后辈毁在自己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在阮家大公子阮蒙还在云笈宗内做客,这种灵台封闭之人,不能强闯,只能在她陷入美好梦境中,心神放松之时,寻到一丝空隙,想办法将她引导出来。
颜异做不来这种安抚他人的细致活,更何况是要把萧灵从那样的心结里带出来,同为女子要更为合适些,便只能由他师妹,当日在殿上提醒他的女修长老叶菁来主导,他在旁护法。
明霄殿内燃着甜梦香,萧灵躺在榻上,叶菁盘膝坐在她旁边,轻薄的白烟从席上精致的莲花香炉中飘出,烟气凝为线,一点也未消散。
甜梦香从中分出两缕,随着阮家公子的术法引导,分别飘入两人眉心。
叶菁神识随着香烟落入萧灵梦中,她一睁眼看到明霄峰的景致,有片刻怔愣,直到甜梦香的白烟浮到眼前,才明白她已经入了梦。
明霄峰上装着萧灵的美梦。
她抬步随着烟雾寻去,在院子里看到练剑的萧灵,天青色的宗门校服,长发高挽,不施粉黛,眼睛被剑光映得雪亮,瞧着就是英姿飒爽的剑修模样。
只看了一眼,叶菁便不由得对她生出好感,再联想到她之后遭遇的那一番磨难,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早不复存在,心中不由扼腕。
叶菁看了一会儿她练剑,一招一式收放自如,看得出来下过苦功夫。
此时,晨钟才敲响,萧灵收了剑,回屋洗去脸上汗水,出了明霄峰,去主峰上日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萧灵梦里,桑无眠是个合格的师尊,两人之间看不出有何逾越之举,萧灵身为云笈宗大师姐,有很多事需要她忙碌,晨钟出门,暮鼓都不能归。一堆弟子围着她请教,萧灵也十分有耐心,直到夜里回明霄峰,都还有个师弟缠在她身边。
等为孟津解完惑,已是深夜,便只好留他去偏院住下。
萧灵洗漱完,打坐入定,叶菁能从她身上看到剑修的坚韧,更加不可能放任她自我沦陷。
她从香烟里现身,叹息道:“萧灵,莫要沉溺于旧日时光,你该清醒了。”
萧灵闻声睁开眼睛,从她眼中忽而涌出一抹暗影,阴冷的男子声音低喃道:“你终于现身了。”
那暗影转眼袭至叶菁面门,叶菁毫无防备,被那暗影从眼中而入,往她灵台里渗去。
萧灵大惊,扑过来扶住叶菁,急道:“朱厌,你在做什么?不要乱来。”
“当然是在帮你。”朱厌低声笑道。
叶菁转头看了萧灵一眼,一把推开她,回身退到甜梦香内,但那牵引她的香烟不知为何突然散了,叶菁一时无法退出梦境,只能就地打坐,阻止朱厌往自己灵台里渗透。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叶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从她进入萧灵梦境后,心神就不由自主地松懈,仿佛被人牵着鼻子走,这香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菁灵台传来尖锐的痛楚,紧接着,脑海里响起一声轻笑,“呵呵,你可以睡了。”
明霄殿内,甜梦香的烟气蓦然散开,颜异猝不及防吸了一口甜梦香的烟气,立即屏住呼吸,偏头一看阮蒙,喝道:“阮道友!”
阮蒙整个人一震,蓦地清醒了,手指飞快结印,散开的香烟重新凝结,从两人眉心抽离回到莲花香炉中。
席上,叶菁睁开了眼,眼神清明,颜异担心问道:“师妹,梦中可有发生什么异常之事?”
叶菁摇头,“还算顺利,她本就是个心性坚韧的姑娘,她一会儿应该会醒了。”
颜异颔首,揉了揉眉心,“阮道友方才甜梦香为何突然散开?”
阮蒙道:“梦境波动也会影响到烟气,不碍事的,颜长老尽管放心。”
颜异仔细端详他和叶菁片刻,点了点头。
刀山剑林内。
天幕黑下来又亮,又再次暗下来,澎湃的灵力与剑气交融在一起,在聂音之的经脉里奔涌循环,最后融入金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意剑的剑气越来越少,聂音之的金丹在经历着蜕变,金丹周围腾起纯白的火焰,像一枚燃烧的小太阳。
她的修为在飞快进境,跨入金丹中阶,大圆满,最后金丹被烈火烧化了,涌上她的灵台。
聂音之黑暗的灵台里一下子亮起来,开阔无比,鸿鹄从那朵小火焰中飞出,绕了一圈又融入小火焰中。
火焰中躺着她的元婴,小小的一个,如婴儿般蜷缩着。
聂音之从入定中醒来是在半夜,月光很亮,将这一处悬崖照得亮堂堂,剑林里的剑发着颜色各异的莹莹微光,好似将一把星辰洒在了地面上。
这一夜很安静,连虫鸣声都听不见。
聂音之第一时间转身查看顾绛的情况,他睡得很沉,毫无动静。
有了第一回的经验后,聂音之不再大惊小怪,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顾绛浑身的热度又恢复了正常,比普通人还要低一些的温度,凉丝丝的。
她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掀开袖摆查看他的皮肤,从手指一路沿着手臂摸上去,又扯开本就松垮的领口看了下,摸到他胸口、肚子,确认指下的触感是正常的,五脏六腑应该没有被融化掉,她才松了口气。
聂音之在他的小腹上多摸了两下,手感真的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忙完这一切,她才回过头往软榻旁看去,月色下,地上趴着一只熟睡的老虎,炎炎兔枕在老虎起伏的肚子上,红通通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恭喜师娘,元婴了。”封寒缨说道,用他那兔子脸挤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我师尊,好摸吗?”
聂音之皮笑肉不笑,声音却软软的,怕吵到顾绛,问道:“怎么?你也想摸?”
封寒缨:“……”这个女人怎么半点都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聂音之觉得他在这里有点碍事,要真是个未开灵智的兔子倒还好了,可他是个人。
她想了想,神识沉入芥子里,从折丹峰内的库房里翻出一面帐子,这帷幔四面有支架,可以撑出一处隐蔽的空间,还能防蚊虫。
帐子有两层,一层是透明的轻纱,一层可以遮光。是她以前带着阿浣和澄碧出去野游时,专程定做的。
兔子瞪圆了一双红眼睛,眼见着聂音之突然从芥子里召出一个东西,雪亮的剑光悄无声息地在软塌四周的岩层里凿出四个深洞,钉入支柱。
大猫被她剑气扫醒,带着封寒缨警觉地跳开一丈远,发出威胁的低吼。
帷幔轻纱垂下来,将里面的人完全遮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寒缨气绝,简直让兔匪夷所思,“你还有没有人性,我师尊都昏迷不醒了,你还要睡他?”
看来刚刚若不是顾及他在场,聂音之怕是连这帷幔都等不及拿出来了。这哪里像是正道名门出来的人,就算是魔修都没有她这样重欲的做派!
聂音之:“???”她轻声道,“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烤了你。”
封寒缨沉默了会儿,兔子脑袋拱入帷幔缝隙里,“师娘,何时去万魔窟?”
聂音之想了想,“你可以好好准备一下,先初选一些听话的魔,到时我再来挑。”
封寒缨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这是何意?不该一举破开封魔印吗?”
“我现在还不需要那么多魔。”她是要给自己找小弟,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封寒缨:“……”
【呜呜呜我就知道会这样,魔头到底怎么了?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你到底行不行啊,别耽误了我们阿音的性福】
【封兔子,你的思想好特么怪哦,怪有颜色的,我好想住进你的脑子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你摸了这么久,有本事再往下摸摸啊!不摸把衣服再扯开点也行啊】
【我觉得是封寒缨这个电灯泡限制了姐姐的发挥,不然她可能真会摸,姐妹们,今晚就把兔子烤了吧!我出孜然!】
【不至于不至于,聂音之也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聂音之这是啥意思?要搞魔窟创造101??】
【好家伙,选秀搞起来!!!聂音之的小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多奇思妙想?】
【魔气消融就会变成灵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设定,那灵气会转化成魔气吗?】
【天威压迫魔祖,天道应该是不允许魔气存在的吧。】
聂音之把兔子赶出去,调整了下顾绛的睡姿,耳朵贴在他心口。
他的心口里静悄悄的,总让她不太踏实。
聂音之扯开手腕的缎带,召出小金芽来,盯着那枚叶子看,小叶子如今也有些萎靡,叶片软哒哒地垂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也有她契合了命剑的原因,但吸纳入经脉的灵气是实打实的,从顾绛身上溢出的灵气直接带着她破境,跨入元婴,可见他身上被消融了多少魔气。
这里没有封魔印,只能是她的血对他造成的影响。顾绛以前舔食的她的血,难道一直都积压在他体内?
为何会突然发作?诱因是什么?
聂音之抓起顾绛的手,贴到自己脸上,回想当时自己说的话,回想当时顾绛的反应,她心中浮出了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测,默默坐了好一会儿,躺到他身边,低声道:“哥哥,我现在要使用‘共情’哦。”
顾绛没有反应。
聂音之默念心诀,心念缠上那片软趴趴的叶子里。
她平心静气感觉着,却什么都没感觉到,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音,聂音之换了个方式,将自己情绪渗过去。
这个举动似乎惊动了顾绛,身边人侧过身来,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枕在她头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聂音之紧贴着他胸口,耳中听到“噗通”一声细微的心跳。她努力抬眼看向顾绛,对方并没有醒,只是心跳轻而缓地搏动着。
“别哭。”顾绛含糊不清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想,我才没哭呢。
顾绛从鼻子里低低应了声,随后又安静下去了。聂音之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听着那细微的心跳,闭上眼睛。
她这一觉睡得很难受,箍在身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湿漉漉的气息始终在她脖颈间徘徊,她很难得地做了梦,梦到封寒缨身下的那只老虎肚子饿了,闯入帷幔,在她脖子上反复舔舐。
老虎舌头带着尖刺,想往她皮肉里钻,让她整个脖子都泛起细微刺痛。
聂音之在睡梦里痛哼出了声,那老虎猛地退开了。
帷帐内,顾绛惊醒过来,外面天光渐明,晨曦从顶上薄纱透进来,他鼻息间都是栀子的馨香,是聂音之梳头水的味道,舌尖上还残留着一点血味。
怀里的人皱着眉,片刻后,表情又舒展开,终于能安稳地睡过去。
“共情”还没断开,从聂音之那里传来轻飘飘的很舒适的情绪,还有一些零散的念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虎?”顾绛低喃,笑了一声。
他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笑声顿时收敛回去,聂音之衣襟散着,长发凌乱地铺在软塌上。靠向他这一侧的脖颈布满了斑驳红痕,一直蔓延到锁骨处。
这种痕迹显然不可能是她梦里的老虎弄出来的。
顾绛喉头滚动,闭了闭眼,片刻后才复又睁开,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脖子上湿漉漉的水痕,魔气在五色露珠子上转一圈,再从她颈间扫过。
黑雾退开,那一片皮肤重新恢复白皙细腻,确保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顾绛才暗暗呼出口气,重新躺回去。
聂音之的血肉对他的诱惑力变大了,甚至会让他在无意识间做出失控的行为,继续下去,他也许真有一天会控制不住将她吃了。
与此同时,那血对他的作用也变强了。她的修为是后来才涨的,所以血肉对魔修的净化作用变强跟她修为没有关系,那会是因为什么?
顾绛盯着天空思索片刻,没能想出什么的缘由,选择放弃。
聂音之枕得他的手臂好麻。
聂音之睡饱了醒来,已经是下午,她睁开眼睛,眼中残留的睡意很快退去,聂音之摸摸自己脖子,起身坐了片刻,掏出小镜子照看。
在她身后,顾绛睫毛微颤,虚开一条缝,眸光含着心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没发现什么异常,很快拉拢衣襟,她回头查看了下沉睡的人,确认顾绛已经恢复正常后,起身往帷幔外走去。
帷幔落下,发出窸窣轻响,顾绛睁开眼,神识探出去,见聂音之蹲在草丛边,掀开草丛看了眼一动不动的兔子,然后往悬崖里侧走。
她轻巧地腾空,踩着枝蔓叶尖往树林里飞去。
林子里有一条溪流,聂音之在溪边落地,寻到一处水深又流得比较缓的地方,溪水十分清澈,蕴含着灵气,她伸手弹了下溪水,有点冰,于是召出灵剑,在水中圈出一个浴桶大小的漩涡。
雪白的剑气很快将水温升高,鸿鹄在水面上扑腾,尾羽落到水面,便“嗤啦”一声,冒出一股白雾。
不到片刻,水面上浮满了水雾。
聂音之解开腰带,褪下外衫。
顾绛收回神识,揉了揉眉心。
树林里,聂音之赤脚踩进水里,走进剑气圈出的水圈里,水雾将她的身影遮得影影绰绰。
聂音之眯起眼睛,隔空从衣服堆里取出芥子,掏出泡澡的花瓣洒进水里。
虽然修士有灵力护体,不染尘埃,但长久不沐浴,聂音之心理上还是会觉得不适,在折丹峰上时,除却闭关修炼,她每日都会沐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又做过那样的梦,实在太过真实,她总觉得脖子上像是真被舔过。
自从进了刀山剑林,都好几天没沐浴过。顾绛也是,好想把他也捉过来涮涮,魔头若是普通人的话,现在都该臭了。
顾绛沉浸在聂音之软乎乎的情绪,陡然捕捉到她这个念头,扯起自己衣领嗅了嗅。
明明都是她的味道。
第30章
身上属于聂音之的味道太重了,实在让他难以忽视。顾绛躺着纠结了片刻,起身拂开帷幔,往林间溪流的下游飞去。
他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不需要催热溪水,尚在半空就一把扯下衣袍,直接踏入冰冷的水中,鼻息间属于聂音之的味道很快被水流带走。
水面上漂下来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瓣,在清澈的水花中翻滚,顾绛伸手捻来,揉碎了。
随后,更多的花瓣被水流带来,顾绛伸手一拦,便尽数贴在他手臂上。
她泡个澡要用花浴,梳头水都有好几种味道,顾绛看到这些花瓣,嗅觉里自动浮出熟悉的清香,已经知道等会儿她身上会是什么香味了。
他无聊地把飘下的花瓣都拢过来,手指修长,搅动清澈的溪水,将花瓣捧入手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笑了一声,又蓦地皱起眉,反手不知将花瓣卷去了何处,整个人沉入水中。
他在水底泡得差不多,才起身出水,随手从芥子里扯出一套衣袍,暗红近黑的衣袍落到手臂上,衣面上印染着繁复的暗纹,袖口的金线在阳光下泛着光。
很明显,这衣服完全是聂音之凭她自己的喜好为他买的。
顾绛带着一身水汽回到崖上,聂音之还没回来,他掀开帷幔闻到里面的味道又退出来。
所以说,他去沐浴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封寒缨从兔子身躯里醒来,他在老虎身上睡了一夜,那大猫被他绑架背着他翻山越岭,跑了两天一夜,大早上就饿得肚子咕咕叫,封寒缨被吵得没法子,只好放它走了。
所以此刻只能蹲在草丛里。他红红的兔子眼从草叶间露出来,看看顾绛的身影,又转头看看帷幔。
师尊竟然起来了,还独自坐在悬崖边吹冷风,看那孤独落寞的背影,披散的长发,莫不是也怵了聂音之?
封寒缨犹豫着要不要去慰问下顾绛,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又缩回去。
聂音之看到坐在崖边的顾绛,眼中露出了同封寒缨差不多的惊讶神色,她快步走过去,“你怎么起来了?”
人未至,她身上的清香已经飘到鼻间,和他猜测的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说完看到他潮湿的长发,伸手撩起,“头发怎么是湿的?你不会……”她注意到封寒缨还在,转为神识传音,“虚弱到连自己烘干头发都做不到了吧?”
顾绛被她挽着头发,仰起头看她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就算将十个你送上化神,本座都能行。”聂音之动作真的很慢,要是再晚回来一些,他头发都该被风吹干了。
【我信你个鬼,糟老魔头坏得很,你但凡行一回,你们俩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魔头,我不信,除非你现在就行给我们看!】
【呵呵,昨晚上抱着聂音之又舔又吸的,我还以为你xp独特嗜好梦中上人呢,结果醒来暗戳戳销毁证据,你可真行】
【草,梦中上人可还行哈哈哈哈哈哈】
【梦中上也可以啊,魔头你倒是上啊!】
聂音之扫到弹幕,下意识想摸自己的脖子,又忍住了,她就说那梦的感觉也太真实了点。
她努力甩开脑海里浮出的想象,用灵力帮他烘干头发,“你沐浴了?”
顾绛道:“嗯,身上都是你的味道。”
“那我身上还都是你的味道呢。”聂音之嘀咕,脖子上还都是你的口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念头随着“共情”渗入他心头,顾绛眼眸一晃,心虚地咽一下唾沫,她不是没发现么?
聂音之站在他身后,什么都没发觉。
顾绛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息,是一种冷肃的幽香,聂音之以前从未闻到过这种味道,不知该怎么形容,若即若离的,会突然不经意间压过她自己身上的味道,闯入她的嗅觉里。
聂音之脸上有些发烫,梳理他长发的动作重了几分,故意揪住一缕扯了扯,“那你是嫌弃我哦?”
顾绛被她熟练的倒打一耙气笑了,“分明是你在嫌弃本座。”
“我哪有……”聂音之嘀咕到一半,猛然想起来,她的“共情”还没断开,她松开手,束拢的黑发又重新散回他肩头,柔滑如缎。
聂音之切断“共情”,重新拢起长发,“那、那你去哪里洗的?你没有偷窥我吧?”
顾绛抿抿唇角,回道:“没有。”他及时撤回了神识,不算偷窥,“我去的下游,离你很远。”
那不就是在用她洗过的水?聂音之用手背捂捂脸,在心里嘀咕,便宜他了。
魔头这种随时都要躺的人,发型一直都很随意,要不是聂音之给他束发,他就用发带一捆便了事。
聂音之抓起他的袖子,虽然对自己买的衣服很满意,但她觉得魔头有点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要出去了?”聂音之问道。
顾绛点点头,“可以。”虽然他并不想出去,但聂音之不像他,她喜欢热闹的地方。
聂音之吸了一口气,没好气道:“你穿这么好看是要出去给谁看的?还专门披着头发等我回来给你束发,我偏不给你束冠,拿最丑的发带给你扎。”
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怎么不见顾绛花心思打扮一下自己?他还嫌弃过她买的衣服太花哨。
聂音之越说越来气,但发冠都已经套上去了,也不好再取下来,是与衣服配套的玄玉金纹冠,她用力将长簪插上去。
顾绛转过身,见聂音之气鼓鼓地瞪着他,看上去是真的有点生气,她这脾气委实发地好没有道理。
他无奈道:“这世间,除了你谁还会注意我这个大魔头穿了什么戴了什么?”
聂音之眨眨眼,被他说服了,立即笑逐颜开,“你说得对。”她开心了,便又帮顾绛好好理了理他后面披散的长发,拉他站起来,退开几步,上下打量他,“那你是专程打扮给我看的?”
“没有专程,随便穿的。”
聂音之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顾绛逆着光而站,斜阳勾勒出他劲瘦的腰线,腰背挺直,身量修长,含笑看着她的样子,根本不像什么穷凶极恶的大魔头,当然呢,他本来也不凶不恶。就算是在凡尘里,也是翩翩贵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如果只在凡尘里相遇,想必也很般配。
聂音之想伸手去牵他,抬到半途顿了下,又缩回袖中。
顾绛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揣摩了下她的想法,伸手过去捏住她的手腕,微凉的指尖搭在她手心里,“你喜欢什么样的花钿?”
聂音之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似乎没什么事,她收拢手心,轻轻握住他的手指,疑惑道:“花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嗯。”顾绛点点头,她的血肉对魔修的诱惑力变大了,到了魔窟势必会招来许多觊觎,要在聂音之身上落下他的标记,最显眼的地方,当然是眉心。
随便糊弄一个上去,她肯定不乐意。
聂音之理直气壮道:“很多呀,当然是什么最好看最流行,和我的妆容最搭,我就贴什么样的。”
果然,聂音之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
顾绛在心里叹了无数口气,纠结片刻,“有图样吗?”
“当然有。”聂音之莫名地看他一眼,拉着他一同坐到石头上,从芥子里取出妆屉摆到腿上,从中取出一个小本子。
花钿有贴的,有画的,以往都是澄碧给她画和贴,现在她们不在身边,聂音之自己弄不好,就没贴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从她手里抽过图样翻看了下,“你今日想要什么样的?”
听他的口气似乎要给她画?聂音之震惊,蓦地皱起眉退开少许,“你……”她谨慎地闭上嘴,神识越过顾绛,砸向缩在草丛里的兔子,“封寒缨!你快看看你师尊,他好不对劲,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封寒缨耳朵抖了抖,眼睛都懒得睁开,“跟你在一起后,他何时对劲过?”
聂音之:“……”
顾绛将图样递到她面前,等着她选,聂音之配合着翻了几页,选了一个三点水滴组成的简单样式。
顾绛凑过去看了看,太简单了,他胸有成竹道:“可以。”
聂音之低下头准备给他拿画笔和口脂,被他伸手过来捏住下颌,一缕魔气从他指尖溢出,冰凉的感觉落在眉心。
片刻后,顾绛松开她,“好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聂音之掏出小镜子照,绛朱色的花钿落在她白皙光洁的额间,衬得容颜越发娇媚,她轻轻用指尖沾了沾。
“是我的魔气凝成,不会掉色。”顾绛拿走她的花钿图样本子,这里面有很多复杂的花纹,他必须要先好好练习下才行,“你以后上完妆,若是想换,我再给你换。”
聂音之抚摸着眉心,“你这是做什么?表示我是你的所有物?”
顾绛沉默片刻,“为了震慑其他魔修。”
聂音之转眸看向他,眼中含笑,“那你要多学点好看的花纹,下次我可不会选这么简单的样式了。”
顾绛捧着样图,钻进了帷幔里。帷幔里的气息已经散去干净,但他身上已经又沾上了她的味道。
聂音之一边看飘过的弹幕,一边对着镜子照自己额头上的花钿,镜子往下压去,来回照了照自己的脖颈。
还真是什么痕迹都没有。
魔头也太狡诈了。
【又要学染指甲,又要学画花钿,魔头就是醒来历劫的吧doge】
【都懒得硬的人,却愿意学这种精细活,这都不是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挺好,顾绛再学学梳头,以后聂音之收服万魔篡位当了魔头,你失业后还可以去办个美容美发专修学院,退休老魔再就业】
【开什么玩笑,我们咕咕是要成为魔尊的男人!被金屋藏娇呢】
【顾绛: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妾!】
【草,魔头现在真的好像一心一意讨好皇上的正宫,然而皇上已经暗戳戳开始张罗选秀了。后宫开起来!】
【这个魔印印到脑门上,还有魔敢来应选吗?魔头是不是在共情时听到了聂音之心里真实想法,才这么急着宣示主权,魔头你好狡诈!】
第31章
辰时正,临仙城的早市已经基本上都支起了摊,大人们在摊子上忙碌,孩童们拿着树枝当剑在街角一处空地上玩耍。
临仙城的“临仙”一名,便是因着其临近仙门云笈宗而来,城里的孩子从小听着剑修仙人们斩妖除魔的故事长大,心中都有一个剑仙梦。
没多时,孩子们的喧闹声停下来,挤挤挨挨地围着一个卖杂货小玩意的男人,看他摆弄手里的木偶小人。
那两个木偶小人穿着天青色衣服,云鬓高束,如谪仙一般,细细一看,那眉眼几乎和真人无异,木偶手脚上系着细细的丝线,手中捏着一柄小剑,在他的双手操控下,你来我往地比剑,剑势如虹,仿若仙人真的下了凡。
两个木偶小人打完一轮,小孩们爆出欢呼,一边拍手一边问道:“还有别的人偶吗?有没有男仙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快了。”男人含混地笑一声,将两个人偶端坐在小木板上,“你们想要吗?谁要是赢了,我就把这两个木偶送给谁。”
过了片刻,旁边支面摊的小贩听到孩子的尖叫声,急忙跑来空地上,那卖杂货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孩子们扭打在一堆,眼睛通红,着了魔似的,地上已经躺了几个小孩,一动不动,泥土地上混着血。
很快,围到空地上的人越来越多,哭嚎声和咒骂声响做一片,冲突愈演愈烈,到最后竟和之前那些孩童一般扭打了起来。
导致这纷争起始的木偶小人被乱脚踩进混着血的泥地里,谪仙似的外形很快被踩变了样,越陷越深。
朱厌隐于空地旁那棵大槐树上,被浓密枝叶遮得看不见脸,深深吸了一口这带着市井气息的血腥味,偏头啐道:“真臭。”
他察觉到萧灵醒了,转眼又开心起来,像方才那帮小孩似的催促道:“萧灵,你还没有画出眼睛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眼睛?”
萧灵一睁开眼就听到自己灵台里的声音,被撬开的属于死寂深渊下的记忆浮上脑海,连带着后来叶菁如何进入她的梦境,又如何被朱厌暗算。
萧灵躺在榻上,眼泪浸透了白纱,不止一次地出声祈求:“朱厌,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你又来了。”朱厌厌烦地叹息一声,“怎么?你求我将你的记忆清洗掉,你就又变回干干净净的萧灵了?便又有骨气拒绝我了?”
“萧灵,你以为只要忘记了,不知道了,所有的事就不曾发生,你就能毫无负担了?”朱厌在她灵台里大笑,笑她的天真。
萧灵痛苦地抱着头蜷缩着发抖,脑海里的男声一字一顿,带着令人胆寒的温柔意味:“萧灵,你可以纤尘不染,但你的根始终扎在这滩淤泥里,桑无眠、孟津、荆重山都是你的养分,我也是,不然你该如何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声音低下去,屋外响起脚步声,有人推开门快步进来,坐到床沿上,关切道:“萧灵,你哪里不舒服?”
萧灵整个人一惊,缩到床脚,小白鸟落到她肩上,歪着脑袋打量眼前的人。
叶菁温和地笑了笑,安抚她道:“你别害怕,荆重山治疗一事虽然还未查清,但你的确不知情,至于你身陷死寂深渊之时……你被朱厌蛊惑,亦情有可原。我希望你不要囿于这些过往,早日走出困境,重新找回以前的剑骨。”
“叶长老……”三位太上长老历来对她很是冷淡,萧灵没想到会听到这一席话,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叶菁怜惜道:“十年前你坠入虚空裂缝,宗门就销了你的身籍,你回来后发生了太多事,还未为你恢复,如今桑无眠已死,我门下倒是还未曾收过亲传弟子,你可愿意以新的身份拜入我门下,告别过去,重新开始?”
太上长老在门中资历最久,不说修为,单是他们在门中的话语权就比别人更大些,叶菁虽比不上大长老颜异,但对如今的萧灵来说,拜入她门下,无异于是绝境里向她投来的一束光。
叶菁见她没出声,善解人意地说道,“不用急着回复我,你可以考虑下。”
萧灵立即道:“我愿意。”她当即下地,从旁侧的茶几上到了一盏茶,跪到地上,行了拜师礼。
“好。”叶菁接过茶来饮了一口,“我会向大长老说明此事,为你重新制作身籍档案,归入碧潭峰,起来吧。”
萧灵喜极而泣,俯身叩头,“谢谢师尊。”
叶菁扶起她,又帮她查探完身体情况,摸摸她的头,“明霄峰上的禁制已经撤了,你可以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叶菁走后,萧灵都还有些怔愣,仿佛身处梦中还未醒来。
朱厌在她灵台轻笑,邀功道:“这下子,你总该愿意为我画出眼睛了?”
萧灵呆坐片刻,起身去了书房,桌面上的画像还未完成,她捏着笔想了想,慢慢勾勒出一个狭长的眼型。
临仙城里,朱厌已经从那处纷乱的街道上离开,慢悠悠地穿过长街,跨上河上的石拱桥,他倚在桥边,探出半个身子,取下头上斗笠。
水面如镜,映出一张俊秀的脸,正是萧灵笔下的模样,这张脸剑眉星目,很是端正,只不过他一笑,便带上了说不出的妖气。
清透的水面划过两道御剑而行的身影,朱厌抬起头,被刺眼的阳光照得眯起眼睛,看着那两名修士往血腥蔓延的街道落去。
追得可真紧。朱厌嗤笑一声。
天幕碧蓝如洗,晴空万里,这世道太平静了,一点乐趣都没有。
他勾起唇道:“萧灵,聂音之能入刀山剑林,你也可以,你那把剑也该换得了。”
萧灵被他提醒,小白鸟转头看向剑架上的如意剑,如意剑的剑刃越发灰暗了,如同生了锈,想来定是聂音之做了什么。
这把剑跟在聂音之身边五年,经过她的剑气不断淬炼,到底也变得同在她手中时不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回到这里开始,她就不断地在经历失去,如今已经习惯。一把能接受别人代替她的剑,和桑无眠一样,都不值得她留恋。
换掉也就换掉吧。
【嚯,朱厌终于有自己的脸了,还非要变成萧灵画的才行,我嗑到了】
【虽然他很坏,但是又有一丢丢带感!】
【草,连孩子都不放过啊!朱厌还真是走到哪哪里就血流成河的,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部剧女主也黑了,身边有个凶兽跟心魔一样污染人心,女配也黑了,要破开封魔印选秀,啊这啊这,内忧外患,就问正道的长老们还能苟住吗?】
【颜异是不是已经中招了?】
【女主也能进刀山剑林?是不是就是桑无眠留给她的金手指?】
【会不会打起来!我好激动!快点快点趁着魔头虚弱打起来,我和朱厌一样唯恐天下不乱】
聂音之看到弹幕,暗自思索,云笈宗的太上长老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朱厌这种以血戾为生的凶兽,如果真的渗透入正道高层,对他们来说也是个麻烦。要是他陪着萧灵一起进来,正好把他们堵在这里一起杀了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顾绛和朱厌哪一个厉害一点?
“你在想什么?”顾绛打着呵欠问道。
聂音之已经收起了帷幔,此时红彤彤的霞光铺在崖上,景色绝美,他们打算明日一早出去,好给翠花和酸菜一点时间,回去跟刀山剑林中的七大姑八大姨告个别。
不过现在,兴许可以再留几天?
鸿鹄的剑光在剑林里乱窜,激起阵阵剑鸣,瑰丽剑光与晚霞交织在一起。
聂音之给他剥了一个橘子,“这里的晚霞很漂亮。”
“嗯。”顾绛看着她一点一点挑去橘瓣上的白络,递给他,他指头都没动一下,张开了嘴。
聂音之:“……”聂音之掰成小瓣,丢了一瓣给炎炎兔让它抱着啃,剩下的和顾绛你一瓣我一瓣分着吃。
等到弹幕消失,聂音之等了好一会儿,确信那所谓的镜头应该不在他们这一边了,才问道:“你之前在云笈宗时,说的那个难闻的气息,是指的朱厌吗?”
“嗯。”顾绛疑惑地转眸,“怎么?”
“一个凶兽,一个魔头,你们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过照面。”顾绛漫不经心道,“当初将它踹进死寂深渊,有我一脚。”
“你还做过这种大好事?”聂音之不敢置信。
顾绛笑了一声,“它太烦了。”当时他被正魔两道围追堵截,朱厌被血腥气吸引来,仿佛是根搅屎棍,哪里都有它横插一脚,令人烦不胜烦。
正道欲将它封印,所以他配合正道玩了一出,将它引去死寂深渊,踹了下去。
“那你应该比他厉害一点?能杀了他吗?”聂音之试探性地问道。
顾绛扬起眉,“你想杀了它?为何?”
聂音之大言不惭道:“身为正道弟子,除妖卫道,守护天下免遭生灵涂炭,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什么为何。”
顾绛噗一声笑出来,被橘子汁呛得掩面咳嗽,旁边的炎炎兔更夸张,圆滚滚的毛团笑得差点从崖边滚下去。
“闭嘴!”聂音之一人瞪他们一眼,“因为他很烦,到时若是将仙门长老都洗脑了,仙门集结起来围攻我们就麻烦了。”
封寒缨扬起兔子脑袋,不屑道:“杀光他们就行,正邪本就不能两立。”
聂音之鼓励他道:“好哦,那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你师尊可不会出手帮你。”顾绛一动手压在他身上的天威就会更甚,到时候不知会有多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寒缨:“……”臭女人!
炎炎兔气得跺脚,被顾绛瞥了一眼,竖起的耳朵垂下去,蹦到一边窝进草丛里,回到万魔窟内发脾气去了。
“朱厌,很会躲藏。”顾绛皱起眉,他可没那个工夫满修真界地去追杀它。
聂音之正想说话,又瞥到一条条弹幕冒出来。
镜头大约又转到他们这边了,她并不想让弹幕知道她能看见它们,万一它们以后有所防备和顾忌,可就不好了。
聂音之实在把握不准,干脆伸手半撑在顾绛上方,低垂着头,手指点在唇上,对他笑了笑,以唇语道:“咱们守株待兔。”
顾绛躺在软榻上,忽而眼前一暗,近距离望进聂音之那双含着狡黠笑意的眼眸,心跳不由一滞,他的睫毛微颤,装作若无其事地“嗯”一声。
聂音之敏锐地注意到他蹙了一下又立即舒展开的眉头,她退开一些,指尖从他手背上扫过,摸到发烫的体温。
他现在又难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聂音之立即从顾绛身边退开,走到崖边,“这里景色这么漂亮,我们多呆几日再出去。”
顾绛手背搭在额头上,等自己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平息。林中的溪流上,腾起的灵雾很快消散了。
【救命,两边的画风差别太大了,女配这边也过得太安逸了吧。】
【老夫老妻晚年生活实锤了】
【说好的魔窟选秀呢!怎么又推延了?聂音之你还搞不搞事业了?】
【继续下去,聂音之的斗志都要被魔头的‘不作为、慢作为、懒作为’的不良习性腐坏了】
【封总!邪肆狷狂的封总!你难道已经真把自己当兔子了?本剧的反派工作着实令人堪忧。】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作者有话说: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长恨歌》
第32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在刀山剑林里等着守株待兔,朱厌这一边却也忌惮着顾绛,想要等他们出来之后,寻一个时机,悄无声息地进去。
魔头不从刀山剑林出来,各大门派的目光便始终都聚集在焦渡山上。
一时间竟然僵持住了。
云笈宗对朱厌的搜捕越发严密,他在临仙城待不下去,只能另换地方藏匿。
如今,云笈宗的三个太上长老,已经有两人被他握在手里,只要啃下颜异这块硬骨头,云笈宗便是他说了算。
颜异盘膝坐在蒲团上打坐,无缘无故从入定中惊醒,不适地抬手揉揉太阳穴。他闭关一百多年,不问世事,一朝出关之后便要操持宗门诸多事宜,很有些不能适应,就连入定时都会冷不丁地被冒出的一个烦琐之事惊醒。
他起身走到窗边,往外望去,云笈宗的护山大阵已经修复,作为大阵阵眼的那把冰蓝色的巨剑也隐没在阵法中。但师祖的本命剑为何会遗留在本界,这个问题却始终困扰着他。
如果师祖未能飞升,他现在又会在何处?
韩竟师祖是此界最后一位飞升之人,之后此界的灵气稀薄,修炼不易,便难有人再达到渡劫飞升的修为了,化神便已是现在修真界中的巅峰修为。
十年前那场正邪大战,颜异虽然没有参与,但他却也清楚个中缘由。正魔两道除了大义之外,其实归根结底是在争夺修炼资源。
封魔印会耗损魔修的魔气,而被耗损的魔气会转化成灵气,融入天地,成为正道修士的养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封魔印对魔修的耗损实在太慢了。
如今顾绛出世,正魔两道的实力天平大大倾斜,他们甚至难以跟顾绛正面交锋,形势对正道来说,极为不利。
若是韩竟师祖还滞留在此界,或许和顾绛能有一战之力。颜异在关注魔头动向的同时,也派了人携带玄魄剑的剑气试图寻找韩竟,只是一直还未有眉目。
他心中怀有太多烦扰,心绪杂乱,不适合再入定。
颜异在宗门内走了圈,看了看各峰的情况,不知不觉来到折丹峰,被削断的山峦上寸草不生。折丹峰周遭的草木被“血月影”的魔气扫过,枯萎了很多,剩下未死的长势开始变得奇形怪状。
这些草木也像是吸收了“血月影”,翠色褪去,化为血一样的暗红,插在青山绿水中,极为不协调。
云笈宗曾清理过一次,重新长出来的植株依然如此。草木是最逆来顺受之物,但也是最坚韧之物,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最后实在清理不干净,大家见这些变异植株也没有妨碍,就放任自如了。
从折丹峰的削面开始,泼墨似的浓艳色泽往外延伸,越往外越浅,直蔓延出二里地才消失。
颜异瞥到站在折丹峰削面边缘出的一个人影,眼中露出诧异,落到他身边,“安淮。”
安淮匆忙行礼,“大长老。”
颜异扶起他,“你在这里做什么?”其他弟子来此感悟,大多停留在中心处的冥思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淮嘴巴动了动,看看颜异,最终什么也没说。
颜异倒也不勉强他,他知道这个少年还沉浸在心爱之人逝去的悲痛中,没能守护好门中弟子,他身为长老,也难辞其咎。
安淮被他明了的目光看着,眼眶泛出了红,他想过很多,医堂在云笈宗幽僻处,距离折丹峰甚远,算是当日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折丹峰破之前,白英就跟萧灵一起去了医堂,治疗完之后,荆重山说白英去闭关了,她要是真的去闭关了,当逃过一劫。可是她没去,要么是荆重山撒了谎,要么就是……
白英在闭关之前,想来找他,然后,被魔气卷入其中。
他内心本能地逃避这个猜测。
安淮咬咬牙:“大长老,我不知道其他受害同门的情况,但我觉得白英并不是死在‘血月影’的魔气之下,她……”
颜异耐心地等着他的后文,过了好一会儿,见他不再言语,才伸手在他肩膀上按了按,“你放心,此事宗门会继续查下去的。”
安淮闷声点头,他也不会放弃。
从折丹峰上离开后,安淮再一次去了明霄峰,那日他几乎是一个错眼都没有地看完了萧灵的灵台记忆。
人的记忆是很奇妙的存在,会掩藏一些痕迹,同时也会放大一些细节,越是在意的,反而记得越为清晰。荆重山唤白英留下之时,萧灵那僵硬的反应让他觉得她知道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面对颜异时,他心中犹豫,最终没有提到这个。就算说出口,没有其他证据支撑,很可能也会被当做是在捕风捉影。
更何况,现在萧灵忽然拜入了叶菁长老门下,显而易见,太上长老们认为萧灵是无辜的。
他心里明白萧灵若是知情,断然已经伪装好了,连长老们都能被她蒙混过去,就算自己这样每日过来,也是徒劳。
安淮一到明霄峰上,萧灵就察觉了,她此时正身处在明霄峰的地底,一个以剑气粗糙挖造的山洞内。
剑痕纵横的洞壁上布下了重重禁制,一条极细的灵脉从云笈宗主灵脉上被分流到这里,那条灵流像一根细细的藤,藤上支撑着五个拳头大小的秘境碎片。
这就是桑无眠留给她的东西。
桑无眠修为到了化神,已经到顶,再难有进境,他一直在想办法寻找突破的契机。
现在的修真界灵气大不如前,因为灵气日渐衰微,千年前的许多洞天福地、秘境、仙家宝地,没有足够的灵气支撑,都相继塌毁封闭,散落隐没在世间。
这些秘境碎片便是桑无眠费尽心力收集而来,想要从中寻求机缘。直到聂音之召唤出魔祖,他在顾绛手下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临死之际将藏在这里的碎片送给了她。
萧灵之前身体太过虚弱,灵基不存,打不开这里。
她轻轻点了一下一个秘境碎片,霓虹一般的各色剑光从里面淌出,在密闭的山洞中荡出嗡嗡回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块碎片可以通往刀山剑林。
朱厌道:“现在不是时候,等聂音之离开了才能进去。”
萧灵自然明白,聂音之身边的那位魔祖不是个好惹的人。
地底深处湿寒无比,又和洞内充沛的灵气融合在一起,渗入她的经脉,萧灵修为太低,扛不住这寒湿,被冻得脸色青白,浑身都在细细地颤抖,感觉到明霄峰上有人造访,她伸手触上洞壁上的传送阵。
下一刻,她出现在了自己以前居住的寝室内。
萧灵扯着嘴角笑了下,桑无眠将秘境碎片藏在明霄峰,将传送阵的入口设在她旧日闺房内,不知这算不算是还惦记着她。
走到太阳下,她身上的寒气都还没退,萧灵快步去了外殿,在廊下摆上小几,煮上茶水,小白鸟啾啾叫着去引安淮入内。
朱厌在她灵台内嗤笑,“他每日来这里,是因为他在怀疑你,你还真对他上心了?”
萧灵动作顿了下,祈求道:“朱厌,他发现不了什么的,你别动他。”
“一个刚刚筑基的小鬼罢了,你喜欢就留给你。”朱厌口气轻慢,这种小鬼他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捏死,他现在正在和颜异较劲,没有心思应付这样的小猫小狗。
朱厌爱死了萧灵这种无辜的愧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淮进来时,萧灵果然已经在等着他了,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聊的,大多时候都是安淮在讲,聊一些他和白英之间的琐事,观察萧灵的反应。依话
萧灵基本都是安静地听着,有时候会被他们的闹剧逗笑。
很奇怪,但这样已经持续了好几天。
萧灵给他倒茶,安淮端起小陶杯伸手去接,目光落在她青白的指尖上,现在虽已入秋,但天气回热,日头也盛,但看萧灵的样子,却像是被冻着了一般。
她身上有一股寒凉的灵气,像是去过后山寒潭那种湿寒之地。
安淮知道萧灵修为还没恢复,所以大着胆子放出自己的神识试探,不敢碰到她的人,只在周围探出神识触角。
他的神识忽然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萧灵的衣摆无风拂动一瞬,随即垂下,她并没有发觉。
安淮立即收回神识,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告辞离开,走出明霄峰他才匆匆找了一处僻静的林中小亭,仔细去检查自己方才放出的那缕神识。
神识内含着一抹极其幽微的剑光,亲昵地缠着他。
刀山剑林内,顾绛睡眼惺忪地走出来,“有剑动了。”
他话音才落,剑林深处溢出一道清透的剑光,剑光如水,冲开了周遭其他剑气,但须臾后,又蓦地缩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以为是萧灵进来了,谨慎地捏住长剑,顾绛从后拍拍她的脑袋,“没人来,应该是那把剑找到了它心仪的主人。”
这个时候被触动,多半是萧灵的剑。
聂音之御剑想要去看看,顾绛很自觉地跟她一同跳到翠花身上,鸿鹄立即不高兴地大叫。明明有自己的刀!
顾绛抓住她的腰,在鸿鹄的吱哇乱叫中抢先道:“你自己说过的话,别忘了。”
聂音之:“……当然记得了,祖宗。”她是说过要御剑带他的,不能出尔反尔,只能委屈翠花了。
她没感觉到顾绛的手心发烫,那他应该没事,聂音之安抚好鸿鹄,两人往剑林深处飞去,她悬停在剑林上空,没有惊动山谷内的剑气。
只见脚下一处水潭里,一柄剑刃半透明的长剑浮在水上,若不是攀爬在剑身上的荆棘,根本看不出剑刃在何处,此时那荆棘已经碎裂了大半,只剩一小部分挂在剑刃上。
聂音之很有反派作风地桀桀奸笑几声,“看我先把她的剑绑架了再说。”她并指挥去,雪亮的剑光霎时大盛,巴掌大小的鸿鹄在剑光中熊熊燃烧,顷刻间化为一只巨大凤鸟,尖啸一声,利爪如同钢刃,朝着水潭抓去。
水潭大震,那把灵剑没办法挣脱剩余的荆棘,剑气从荆棘缝隙里渗出来,搅动起潭水化作一条水龙迎来。
两方才一对上,嗤啦一声,蒸腾的水雾弥漫开,这场交锋极其短暂,毕竟另一把灵剑还未完全自由。
鸿鹄扑扇翅膀,扇开水雾,重新缩回巴掌大小,爪子里捏着一条扭动的小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捧着鸿鹄仔细看了看它抓着的剑灵,那剑灵由水凝成,和剑刃一样是半透明的,呈现薄薄的蓝色,身上鳞片清晰可见,头上顶着一只小角,身子盘缠在鸿鹄爪子上扭动,时不时被鸿鹄的火光烧出一缕水汽。
顾绛靠上前来,下巴枕在她头顶,几乎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是蛟灵。”
【等等,这是谁的剑?不会是女主的吧?聂音之这是想干什么?她都有鸿鹄剑了还要抢这把剑,有够贪心的。】
【听女配的口气,总觉得她可能已经知道女主要进来了,之前说好了要走,突然又不走了就有点奇怪。】
【笑死我了,还没进来,剑都被人家绑架了,女主也太惨了点】
【暗示女主女配,水火不容】
【果然还是以前的修真界牛逼,是把剑都有剑灵,好想看看其他剑的剑灵是什么样哦】
【萧灵都有如意剑了,又怎么契合别的灵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可能跟桑无眠一样用那个蚕灵咒,毕竟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呵呵】
【难以置信桑无眠竟然在明霄峰地底藏了五个秘境碎片,秘境看起来都很牛逼的样子!那他以前封住明霄峰的动机就很不纯,根本就是拿萧灵当借口藏他的宝贝,狗男人真渣!】
【我打开弹幕是想同姐妹们一起尖叫的,老魔头抱老婆抱得也太顺手了吧!结果大家都在一本正经讨论剧情???】
【就……习惯了啊,我已经叫麻了,甚至希望他们能发点刀】
回到剑林外的悬崖上,聂音之立即从他怀里钻出来,揪着那条小蛟研究。蛟龙在鸿鹄的爪子下到处跑,两只剑灵就如鸡捉虫子似的。
顾绛在旁看了一会儿,回去帷幔内。
因为还要多留几日,聂音之又把这个帷幔架起了,只是她却不怎么进来,帐子里连她的气息都很淡。
顾绛在软榻上躺了片刻,翻来覆去静不下来,他的沉眠是为了缓解天威压力,心静不下来,躺着也没用。
他翻身坐起来,揉揉眉心,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茶几上的所有点心和水果。
最终忍不住从榻上起身,掀开帷幔,“聂音之。”
聂音之闻声回头,见顾绛一手撩着帷幔,半张脸都陷在阴影里,这让他的神情看上去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她立即站起身,疑惑道:“怎么了?你又难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不答反问:“你等会儿是不是又要打坐修炼?”
“嗯……是啊。”聂音之点头,她是打算入定的,这里灵气充裕,又没有别的事干,正好可以好好修炼。晚上打坐入定,白天练习术法,她觉得自己剑法双修,完全没问题。
也能免于和他过多接触。
顾绛的表情更沉郁了,“你这样努力,是觉得本座打不过朱厌?”
“怎么可能,你天下无敌。”聂音之立即道。
顾绛才不会被她糊弄到,“那你这般夜以继日做什么?怕我护不住你?”
聂音之满脸都是问号,她修炼勤奋一点也有错?魔头分明就是在故意找茬!“我总不能一直依赖你。”
顾绛沉思片刻,笑了一声,“说的也是。”他没再多说什么,放下手转身往里走去,帷幔重新垂下,将他的身影一点点挡住。
聂音之怔怔站了片刻,低头看一眼抓着蛟灵的鸿鹄,将它收回剑中,快步追上去,钻进帐子里,软声道:“你怎么了嘛,睡不着?”
顾绛背对着她,没理她。
聂音之坐到床沿,她以前想哄顾绛就给他喂点血就行了,现在却不能再这样做了。这些血积压在他体内,成了随时都可能被诱发的剧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弹琴给你听?我只会弹箜篌哦。”聂音之说着褪去鞋袜,盘坐在榻上,准备从折丹峰书房内取出那把弯如月牙的银色箜篌。
顾绛转身过来,一把勾住她的腰,将她按到榻上,揽进怀里,“现在不想听。”
聂音之挣扎着想要扭过头看他,又被他更紧地箍住腰,几乎动弹不得,“顾、顾绛……”
“别乱动。”顾绛用一种隐忍的口气说道,“你的血肉对魔的诱惑力变大了,我会忍不住。”
聂音之沉默了会儿:“……我的发髻还没松,朱钗硌得疼。”
顾绛闻言松开她,聂音之从他怀里坐起来,被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取下头钗,松开发髻,又褪了外衫,乖乖地爬回去,躺到他身边。
顾绛这才满意地揽住她,闭上眼睛。
横在腰上的手臂凉凉的,他的体温没有变化,那应该没事吧。
聂音之转头看向顾绛,身边人已经阖上眼睛,所以魔头闹了这么半天,就是想让她陪他睡觉?
【顾·老婆忙于工作被冷落了的深闺怨夫·绛】
【事业和家庭难两全,我们女人真是太难了狗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不好好当反派,怎么还要妨碍音音好好修炼一统修真界?魔头一点也不体谅音音的辛苦,简直不守男德。】
【整天就知道修炼修炼!聂音之,你多久没有陪咕酱睡觉了,你说说?!】
【为什么要躲着他?】
【直接说老婆抱抱不就行了,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我还以为你们要开始互相伤害了呢】
【讲真的,魔头落寞地放下帘子时,我心疼了他一秒。】
【聂音之就不该去哄他,呜呜呜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想看魔头被虐?】
【封兔子已经麻木辽】
作者有话说:
咕酱:你等会儿是不是又要打坐修炼?你这样努力,是觉得本座打不过朱厌?你这般夜以继日做什么?怕我护不住你?
音音:说人话。
咕酱:陪我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3章
神识里的这一缕剑气是从明霄峰上带来的,确切地说,是从萧灵身上而来。
在萧灵的嫌疑洗清之前,安淮对这缕从她身上而来的剑气半点好感都无,极为防备。
他第一时刻就想要将剑气剥离开,但那道剑光缠人得紧,扒住他就不放。安淮实在没有法子,只能先行将那缕外放的神识隔离开,封入手里一块灵石内。
安淮回衡定峰的路上,那缕剑气忽然剧震,连累得他的神识也开始嗡鸣,就在安淮失神的刹那间,存神识的灵石碎为齑粉,剑气冲入他灵台。
脚下的宗门配剑没来由地折断,安淮从高空直直坠下,要不是过路的一个师兄及时冲过来接住他,安淮可能就要殒命当场了。
灵台里盘旋的剑鸣发出长啸,震得他脑子嗡嗡响,从剑气中传来滔天的愤怒和委屈,不断呼唤他,安淮抱住脑袋,疼得头上青筋直跳,“你闭嘴啊!”
那位师兄吓了一跳,“安师弟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安淮瞳孔涣散,转头看了对方一眼,是个熟面孔,他整个人晃了晃,眼前蓦地一黑,被脑海里的剑鸣震晕了。
一刻钟前,明霄峰内,安淮方离开不久,萧灵便感觉到了地底秘境碎片的波动,她疾步穿过庭院,踏入房间,开启传送阵往地底山洞去之前,脚步迟疑了下,问道:“朱厌,你在吗?”
灵台里没有人回答她,萧灵不安地收回手,站在屋内没有动,她现在的修为实在太低了,没有朱厌陪着她,贸然进入地底山洞,要是出了什么变故,她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厌?”萧灵又喊了一声,“地底秘境碎片有情况,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看。”
过了好一会儿,朱厌才回应她,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进去。”
萧灵定下心来,唤出传送阵法踏入其中,传送阵的阵光尚未消失,山洞内逼人的寒湿气已经扑到面上,萧灵打了一个哆嗦。
“别动。”朱厌提醒她。
萧灵立即止步,贴着传送阵而站,小白鸟缩在她怀里,这种满是禁制的地方,她是不敢随便放出自己的神识的。
洞壁上,桑无眠亲自布下的重重禁制都被激活,整个山洞亮得犹如白昼,一道狂暴的剑气在山洞内横冲直撞,忽而消散成雾,忽而凝聚成游龙似的模样。
朱厌沉吟道:“你之前碰碎片时,探入神识了?”
萧灵立即摇头,“我怎么可能如此莽撞?”聂音之和魔祖还在刀山剑林内,她又怎么会主动去招惹她。
“你探出神识接触它一下,试试看这道剑气是不是为你而来,若是让它把碎片撞散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朱厌说完,察觉到萧灵犹豫,他轻笑出声,“放心,有我在你灵台,不会让它伤到你。”
小白鸟朝灵脉细流上的秘境碎片看去,通往刀山剑林的那个碎片因为这道剑气波动得很厉害,确实有可能会被撞散。
若是碎片没了,她就无法进入刀山剑林,便只能拿着那把灰暗的如意剑修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刀山剑林内的灵剑是千年前的器宗出品,现在的灵剑与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萧灵咬住唇,下定决心,探出一缕神识去和肆虐的剑气接触,甫一触及那道剑光,萧灵就被一股凌厉的怒火冲入神识,几乎要将她的神识整个绞碎。
“朱……”在她开口之前,一抹暗影从她眼中冲出,凶戾的血气凝成巨大的凶兽虚影,一口朝着剑光咬去,游龙似的剑气发出嘶鸣,剑光碎了。
萧灵从地底山洞里出来,坐到椅子上,单薄的肩膀细细地颤抖着,因为方才的惊吓,脸色惨白,嘴唇没有半丝血色,柔弱得惹人怜。
她神情怔愣,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裙摆,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不甘在作祟,喃喃道:“是……聂音之的剑气吗?那游龙是剑灵?”为何她总是这般好运。
朱厌寄生在萧灵灵台的神识从她眼中溢出,落地化作一抹虚影,伸手勾起她的脸,动作轻柔地在她脸上抚摸,“只是一条蛟而已,算不得什么顶级的剑灵。”
萧灵皱了皱眉,扭过头避开他的触碰。
朱厌嗤笑一声,伸手钳住她的下颌转回来,扯开她面上蒙眼的白纱,强硬地逼迫她面对自己,“这是你亲手画下的脸,你应该喜欢才对,为何不看我?”
“朱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萧灵垂眸片刻,终于不情不愿地转向他。
瘴毒驱除后,萧灵眼周可怖的斑纹也逐渐褪去,在灵药的滋养下,眼睛已经恢复如常,看上去和常人无异。
只是瞳仁灰暗,瞳孔犹如两口死井,始终蒙着一层阴霾,再也无法视物。但朱厌喜欢她这双灰败的眼睛,尤其当这双眼睛浮出不甘愿的泪光时,就如蒙尘的宝珠,让人生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厌拇指撬开她的唇,凑上去亲吻她,萧灵那双眼中沁出的泪便更多了。朱厌伏在她身上笑,“萧灵,我最爱你这副逼不得已的……”
他笑声忽然一顿,安静片刻,松开了她,“现在确实不是时候了,那条蛟灵勾搭上的是你的好师弟,现在连颜异都惊动了。”
萧灵毫无神光的眼眸转过来,惊讶道:“安淮?”
朱厌气急而笑,“还真该杀了他才是。”他暂时还未能撬开颜异的灵台,但也快渗进去了,只是现在的形势却等不及了。
颜异应该很快就会查到明霄峰上来。
因为安淮这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数,蛟灵为寻主,剑气不断从碎片溢出来,冲撞桑无眠布下的禁制。禁制虽还坚持得住,但那片通往刀山剑林的碎片却快要被愤怒的剑灵撞散了。
要么,萧灵在碎片消散前立即进入刀山剑林,但这样一来,他们就得独自对上魔头。
要么,将秘境碎片交出来,随着颜异一同进入刀山剑林,还能让他们挡一挡顾绛,趁机浑水摸鱼。秘境碎片须有充沛的灵气支撑,他们没有那个能力动灵脉,无法将灵脉分流上的碎片在短时间内转移走,都得上交。
“你看,这就是你心软的后果。”朱厌叹口气,摩挲着萧灵苍白的嘴唇,“你要如何选择?”
另一头,安淮晕过去后,脑海里的剑鸣声终于也平息下去,他没有昏迷太久,很快就惊醒了,一睁眼发现床前站着一排长老。
除了颜异之外,还有他们衡定峰的邱长老,医堂接任荆重山的长老,颜异身后站着那位接住他的师兄,正是颜异身边的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人都面色凝重地围着他。
安淮只是衡定峰的普通内门弟子,寻常连邱长老的面都见不着。颜异能知道他的名字,还是荆重山入魔那日,他强闯入医堂的静修堂,颜异才会注意到他,将他带在身边了一段时日。
这阵势实在太过隆重,安淮吓得下意识按住自己脑袋,灵台里的剑气此时虽然安安静静的,但他之前差点就被它害死了,安淮面如死灰,“大长老,难道我快要死了?”
就算他要死了,应该也不值当让这么多长老都围着他吧?
颜异失笑,“死什么死,你好得很,这是天上掉下的机缘,别人求都求不来,我且问你,你灵台里的剑气是从何而来?”
安淮没有回答,而是谨慎问道:“大长老,这道剑气有问题吗?”
颜异摇摇头,“这道剑气是有灵之剑,很可能出自器宗的刀山剑林,这剑气是与你神魂契合之剑,才会扎入你灵台,放心,它不会伤你的。”
刀山剑林?萧灵身上怎么会有刀山剑林里的剑气?聂师姐和魔头也在刀山剑林,这之间有联系吗?但不管怎么说,萧灵定是暗地里在做什么。
安淮脑子里一瞬间转过许多念头,张嘴正想说话,随着他的醒来,灵台里的剑气又开始嗡鸣,比号丧时的唢呐还要刺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受到剑灵越来越强烈的召唤,痛苦地捂住头,颜异立即道:“怎么了?”
安淮忍住头疼,“大长老,这道剑气来自明霄峰,萧师姐身上。”
与此同时,颜异收到叶菁传讯,“大师兄,快来明霄峰。”
颜异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他按住安淮的肩膀,“灵剑与你不在一处,你现在无法契合它,试着去安抚它,先让它平静下来。”
安淮深吸口气,艰难点头,灵台内的剑气动荡得越发厉害,几乎要将他的脑浆搅成浆糊,不知它到底在经受着什么遭遇,剑气中满是愤怒和不服。
颜异命邱长老为安淮护法,安排好之后,便立即赶往明霄峰。
叶菁和萧灵在明霄峰上等着,直接将他带进内殿,边走边说道:“桑无眠在明霄峰地底开辟了一座密室,私自从主灵脉上分出一条支流穿过明霄峰地底,支流上存着五个秘境碎片,其中一个便是刀山剑林的碎片,不过现在很不稳定。”
颜异踏入室内,“进去看看。”
萧灵唤醒了传送阵,主动解释道:“这是师……”
过去的萧灵已经死了,她现在有了新的身籍,自然不需要再称呼桑无眠为师尊,萧灵及时改口,“桑宗主留下的,我之前灵力太弱,无法打开,灵脉恢复后才想起去查看,恰好安师弟前来,便耽搁了一些时辰才告知师尊。”
颜异转眸看她一眼,略微颔首,并没有多说什么,几人踏入阵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密室内的剑气动荡没有之前那么激烈了,一条金色的细流悬在室内,五个秘境碎片分散在这条灵脉分支上,刀山剑林的碎片被冲撞得很不稳定,行将消散。
将秘境碎片藏得如此严密,擅动灵脉养着这几个碎片,桑无眠这个宗主很会为自己打算。修炼到顶峰的修士都在想办法寻找更进一步的可能,这也说得过去。
若是以前,这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消息。
但是现在顾绛还在刀山剑林内,这个秘境碎片也不足以支撑到顾绛离开,颜异没有傻到独自去面对魔祖。
从密室出来后,颜异将刀山剑林的秘境碎片单独抽出来,向各大宗门传了讯息,很快,云笈宗内的大型传送阵亮起。
那条蛟灵又在折腾,看着是一条清新透明的水灵,结果性子却很倔强,就算被鸿鹄完全压制住,也始终不放弃挣扎。
聂音之被这两只剑灵闹醒了,她望着纱幔之外的阳光,昏昏然有些不知今夕何夕,跟魔头在一起,昼夜简直没有了意义。
但他并不是自己想睡,只是被逼无奈。
聂音之轻轻动了下,想掀开他的手臂起来。
顾绛立即醒了,“怎么了?”
“那条蛟灵闹得很厉害。”聂音之道,“我猜他们应该快要进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收回手臂,翻身坐起来,面色阴沉,满脸都写着“起床气”三个字。
他还没睡多久。
作者有话说:
音音:他不是自己想睡,只是被逼无奈。他好可怜,少了好多乐趣。
咕酱:???他就是喜欢睡觉。
第34章
【要来了要来了,我好激动,打起来!】
【这帮仙门长老打又打不过,扎堆进去干什么,不怕被团灭了?】
【朱厌之前还想避开魔头,这下避无可避了,简直就是命】
【朱厌说得对,还是萧灵不够狠,如果是聂音之,哪里会和安淮坐着喝茶聊天,肯定早就把他灭口了,也就不可能发生现在这样的事。】
【前面的女主粉,别以为你暗戳戳内涵的样子别人看不出来,聂音之再怎么狠也没有拿无辜的人给自己续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笑死了,她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续个锤子的命,桑无眠和孟津都还没对她做什么,她就召唤个魔头出来要杀光所有人,换她变成萧灵那样,她为了活下来还不知道会杀多少人!】
【哦,又来车轱辘了,你们翻来覆去就只会揪住狗男人还没对她动手这一点黑,换个花样叭,爷爷都说倦了】
【女主一开始也没对她怎么样吧?却被她害成这样。】
【女配一开始也没对女主怎么样吧?她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你不怪朱厌荆重山这些拖她下水的渣男,怪女配???】
【哈哈哈纯路人说一句,女配要是召唤出的不是懒得要死的顾绛,而是真的残忍嗜杀无恶不作的魔头,你看到时候有多少人会死在她手里。】
【封寒缨:黄泉蠢路人,你报本尊身份证号码得了】
【兔兔不约,兔兔在吃草】
【那就等破了封魔印后,看你们清清白白的聂音之还清白得起来不】
【聂音之:说谁清清白白呢?不带这么污蔑人的!】
【女主女配只要一碰上,弹幕就得撕起来】
【撕!我就喜欢看你们互撕!整天看聂音之和魔头睡觉,两个人又不doi,这才无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仙门长老也要进来?这和她之前的预想不一样。聂音之收起帷幔和软榻,准备先去埋伏起来,看看情况再说。
她看一眼炎炎兔,还没说话,兔子已经很自觉地一蹦一跳,自己跑进了林子里。
顾绛对她张开手,聂音之贴进他怀里,以手掩唇,垫着脚在他耳边很小声地说道:“仙门长老也会进来。”
那些弹幕实在不能以常理推断,神识传音都不太保险。
顾绛嗯一声表示知道了,反正来多少人都无所谓,他低下头,用同样小声的话音问道:“都杀了?”
聂音之眼眸微微睁大,退开一点看向他。
顾绛低眸回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片刻,聂音之嫣然一笑,亲切地拍拍他的手背,“算了,人太多,太麻烦了。”
【???有什么是我们尊贵的vip不能听的???】
【聂音之踮起脚在顾绛耳边深情说道:“哥哥,你眼睛里有眼屎。”顾绛用同样深情的眼神回视她,低声道:“你也有。”】
【救命,前面的弹幕,你是什么魔鬼!!】
顾绛抱起聂音之退到悬崖旁一株青松上。繁茂的枝叶只能半遮掩住他们的身影,树干上咫尺之外的蝉毫无所觉,依然在歇斯底里地叫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弹幕消失了一盏茶的工夫,又重新涌来。
【进来了!】
这三个字几乎刷满她的视野,但聂音之什么都没看见。她疑惑地看向顾绛,“来了吗?”
“用了隐匿的符文,但我不会解。”顾绛的目光落在半空中一处,“你能共享我的五感么?”
聂音之眨眨眼,飞快催动了衍生术,顾绛的视觉画面随即出现在她脑海里。
只见半空中有一层透明的屏障一般的存在,屏障背后,有二十来人,有一半都是那日在折丹峰外见过的熟面孔。
他们四面而立,都充满警戒,是在防备顾绛。
顾绛在她耳边低声道:“四个化神巅峰,三个化神中期,八个化神初期。”
剩下的自然都是化神以下的,萧灵也在,她被围在中间,看上去身体果然恢复了,只不过眼睛还用白纱遮着,在她身旁有一名筑基期的剑修弟子,这两人混在一群元婴、化神当中,委实有些显眼。
“四个?”聂音之心揪起来了,这还怎么打?以她现在的修为,实在分不清哪几个是化神巅峰的。
“嗯,二刀修,一法修,一剑修。”顾绛说完了,补充道,“颜异只是化神中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朱厌应该不敢藏在他们中间。”聂音之说道,“看来神识是寄生在萧灵灵台?”
“嗯,这里面不知道几个神识是干净的。”
“你也看不出来吗?”
顾绛摇头,“除非他们放出神识。”
但很显然,这些长老明知道顾绛在这里,是断不敢轻易放出神识的。
他们在半空中观望了好一阵,有一大群什么东西从余摇清身旁那名修士手中飞出去,呼啦啦地洒向整个剑林四面,凭顾绛的眼,都只能看到一点细微的灵力波动。
顾绛突然揽着她往后急速往后退去一段距离,聂音之不明就里,便感觉到顾绛的视线凝在眼前的一处虚空。
空气中有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一只若隐若现的透明蝴蝶在那里振动了一下翅膀。
“在找我们。”顾绛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鼻息拂到聂音之耳际,她脖颈上一痒,忍不住缩起脖子。
顾绛的目光落在了她的颈侧,这种通过别人的五感,自己看着自己脖子,闻到自己的味道的感觉非常微妙,她甚至感觉到顾绛“扑通”一下的心跳,就像也在她心口撞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整个人似乎都被这一下撞得软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酥麻窜过四肢百骸。
直到搭在顾绛手背上的指尖感觉到了迅速升温的热度,她才蓦地回神,急忙回过头,“顾绛,深呼吸,你冷静一点,想想别的,别想我!”
顾绛被她如临大敌一般的样子逗笑,抬起手环在她肩上,用袖子将她白皙纤细的脖子,和通红的耳垂一并捂住。
聂音之无辜地眨眼。
“别逼我把你从头到脚都遮住。”顾绛无奈地把她的脸转回去,不让她继续盯着自己,努力从她身上转移开注意力。
聂音之背对着他,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意,手贴在他手背上,留意着他的体温。
鸿鹄从翠花剑首上冒出来,这些人一入刀山剑林,那条蛟灵便反抗得更厉害了,鸿鹄不耐烦地啄了几口。
顾绛重新往半空看去,说道:“蛟灵看上的应该是那个少年。”
人群中的少年抬手按着脑袋,只要鸿鹄一啄蛟灵,他整个人就摇晃得厉害,几乎要从半空掉下去。聂音之抱住翠花,及时捏住剑首上鸿鹄的鸟喙,“先等等。”
颜异回首按在安淮肩膀上,目光快速在剑林中扫过,看到那一处半解封的水潭,但现在顾绛的位置不明,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散布在整个剑林周边的透明蝴蝶被收了回去,那人摇摇头,“不在,但跟在他们身边的那只兔子还在林中,想来是我发现不了他的踪迹。”
聂音之:“……”
顾绛默了默,“他的修为比封寒缨高。”
作者有话说:
封兔委屈,封兔不弱!目前修真界灵气衰败,最高修为就是化神巅峰。巅峰和中期差不多都闭关去了。
修真界主事的基本就是初期了。原著里面兔子中期可以把桑压着打,等桑升级了,两人才不相上下,桑又升级了,兔子变成被打的。
因为咕酱,巅峰才出来了。一切都是师尊的错。
第35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封寒缨并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发现了,以他的修为,只要来的不是化神巅峰,不可能有人发现他。
炎炎兔蹲在溪流边的草丛里,一双红色的兔子眼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水面上氤氲的灵雾,这浓到肉眼可见的灵气就这么凭空冒出来,将这附近一片都罩入浓雾中,而在这条溪流下,没有什么灵脉。
很显然,又是他的师尊。
顾绛的魔气正在被消融着。
这对于封寒缨来说,不是个好消息,顾绛于他而言,就如灵脉之于正道修士,正道修士引灵气入体炼化为自身真元。封寒缨引“血月影”入体修炼,经过他炼化的魔气被收为他用,就算是顾绛也不可能再收回去。
这世间有五种魔气,另外四位魔祖经过两千多年的消耗,魔气散得到处都是,想来也到强弩之末了。魔修为争夺魔气,彼此之间争斗不休。
不过,顾绛对他的魔气掌控得很严密,这世上有无数人觊觎着“血月影”,但迄今为止,依然只有封寒缨一支独苗,无异于一人坐拥一座灵山。
就算是一座灵山,被这么持续性地消融下去,也总有枯竭的一日。更何况,灵山任人予取予求,魔祖可不会。
聂音之,实在是个祸害。
林子里浓郁的灵气自然也引起了另一个人的注意,隐翅蝶在灵雾中翩跹,蝶后停留在一只戴着冰蚕丝手套的指尖。
余摇清对那位操控隐翅蝶的修士极为恭敬,询问道:“洛师叔,现下该如何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洛师叔正是太虚门地字门门主洛声。
洛声从头到脚都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纸糊似的脸,面上五官毫无神韵,嘴巴不见动,却能传出话音:“按计划行事便是,我们来此是为了将‘刀山剑林’重现人间,并非为与顾绛争斗,除非他主动攻击,我们不可去招惹。”
众人皆颔首应是,洛声说完,长袖一挥,撤去了隐匿的屏障,空中几道光分散落于四处。
颜异带着云笈宗的几人落在了剑林外的悬崖上,正是之前聂音之和顾绛所呆的山崖,剑林外也就这一处显眼的落脚地。
“去吧。”颜异说道。
安淮和萧灵行过礼后,一同跃入剑林中。
山谷上方萦绕的剑气缠绕在两人身周,接纳了他们,属性各异的剑气有亲昵有排斥,两个人目的明确,没有丝毫停留,往中心台奔去。
安淮脑子里的剑鸣仿佛是在催命,他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却轻车熟路地仿佛来了很多遍,牵线木偶似的被剑气拽着往前。
萧灵缀在他身后,小白鸟被她护在手心,左右打量。
这里的灵剑的确是现今修真界中所不能比的。今日一起进来那几位化神前辈的剑倒是可与之媲美,但那些灵剑是剑修用自己的剑气日复一日磨砺出的结果,修炼许多年才修出自己的灵。
但是这里的灵剑,天生便有剑灵,对修士的助益可想而知,若是契合成功,定能将她重新送回金丹境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灵内府破碎,灵基和灵脉都经过重建,体内的如意剑气已经很弱了,有蚕灵咒遮蔽剑气,待她重新契合命剑,再一点一点将剑气进行过渡融合。
中心台很快出现在眼前,安淮和萧灵踏上石台,各占据一端,盘膝坐下。
悬崖边上,颜异已经离开,只有叶菁还在这里守着。而令所有修士戒备非常的人,其实就窝在悬崖旁边的青松上。
剑林上空溢出熟悉的淡蓝色剑光,荆棘尽数碎裂,半封的灵剑终于彻底自由,鸿鹄爪子下的蛟灵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刺骨的寒气从它身上溢开,鸿鹄爪子上的纯白火焰在那寒气中肉眼可见地缩小了一圈。
“放它走。”聂音之轻声道。
鸿鹄生气地埋头啄了蛟灵一口,才松开爪子,委屈巴巴地用翅膀抱住自己缩小的爪子。
聂音之揉揉它的鸟头。
蛟灵不甘心地扭曲片刻,从原地消失,回到剑身内,剑林上空的长剑发出一声长啸,剑光大盛,幻化出一条水蓝色的长龙,随着召唤落入中心台上。
在那蓝色剑光暗下去不久,剑林另一侧上空突然浮出了成团的粉云,粉云之中裹着一柄细剑,仔细一看,那粉色云团其实是由片片花瓣组成,呈现出了一团晚霞似的奇景。
“桃花?也是剑灵?”聂音之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剑光。
顾绛纠正她,“是樱花。万物皆有灵,自然都可以成为剑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灵既然召唤了剑,自然放出了神识,聂音之一边欣赏美景,一边问道:“你感觉到朱厌的气息了吗?”
顾绛颔首,“在她灵台里。”
聂音之笑起来,“那好吧,便送他们两人一场梦,将朱厌的神识困在萧灵梦中,一起解决了。”
“只不过要连累一下那个少年跟他们一起入梦了。”她拽拽顾绛的袖子,“我的神识抗不过朱厌,借用一下你的神识,你可要好好护着我和那个少年。”
顾绛嗯一声,有点不满道:“聂音之,你现在求本座办事,真是越发敷衍了。”
聂音之手指飞快结印,事先布置在剑林中心台上的阵法被她催动,她心神都在“嫁梦”咒术之上,心不在焉道:“嗯?哪有敷衍?”
顾绛抿起唇角,“你现在连哥哥都不叫了?还说没有敷衍?”聂音之以前求他做事,喊“哥哥”的声音既矫揉又造作,嗲得让人头皮发麻。
聂音之:“……”那还不是怕你耳根子软,又开始发烧吗!别以为你不在我眼前冒烟,我就不知道你又开始冒烟了。
她暂时无瑕搭理魔头的无理取闹,手指掐出一个漂亮的法印,掌心中悬着一颗小小的金色铃铛。
嫁梦术需要有引神之物,聂音之手中的铃铛本身就有动摇心境的作用,这是她以前历练时,机缘巧合学来地一个旁门左道小法术,抱着好玩的想法,自己花钱偷偷找人炼制了一个小铃铛。
现在正好可以用来施展嫁梦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林中心台上,萧灵面前悬着一把绯红的长剑,她正紧张地和剑气接触,耳边恍惚听到一声清脆的叮铃,都还来不及辨认这铃音是真是假,神识便犹如被拽入漩涡,软软地倾倒在地上。
安淮抱着自己的灵剑站起身,动作顿了顿,跟着一起毫无征兆地倒到地上。
萧灵渐渐醒过来,随着她的清醒,浑身承诺过骨头缝里钻出的疼痛也一起醒了,她痛苦地呻吟出声,便立即有人扶起她,将她揽在怀里,握住她的手腕灌入灵力,缓解她的疼痛。
耳旁有个熟悉的声音轻声道:“灵灵,很疼?”
萧灵听到这个声音,没有感到任何慰藉,反而惊吓地想要立即推开他,但她浑身实在没有力气,连动一动手指都很痛苦,没有小白鸟在身边,她什么也看不见,神识也放不出去。
瘴毒噬骨的疼痛轻而易举地将她重新拉回过往的梦魇中。
为什么?她前一刻明明还在契合命剑,那绯红的剑气顺着她的经脉流淌,像是往她身体里注入了新的血液。萧灵满心都是重获新生的雀跃,为何一转眼她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满身瘴毒、痛不欲生的这个时段?
到底哪一边才是真实?萧灵心绪大乱,桑无眠在耳边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在心里祈求地喊道:“朱厌……朱厌……你快出来,你在哪里?”
桑无眠看到白纱上沁出的泪痕,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轻抚她纤薄的背脊,“灵灵,我们已经找到办法治疗你了,你很快能好了。”
萧灵安静下来,细若游丝地问道:“办法?是什么办法?”
“这些你无需挂心,只要在坚持几日就好。”桑无眠握住她的手腕,“为师会一直守着你,你再睡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灵被轻轻放回柔软的床榻上,桑无眠的灵力流淌过她破碎的经脉,一点点抚平疼痛。但萧灵一点也睡不着。
这里是梦吗?还是她之前经历的那些才是梦,现在才是真实的?
萧灵实在分不清楚了,她之前的疼痛是真实的,现在的疼痛也是这般真实。
她静默了好一会儿,眼泪浸透白纱,桑无眠叹息一声,指尖落在她眼上,想要将白纱换下,萧灵突然开口道:“师尊,向师叔还好吗?”
桑无眠愣了下,声音清冷道:“今日我带你回宗门之时,正遇上他走火入魔,已经伏诛。”
“师尊,我没事的,瘴毒的疼我已经习惯了。”萧灵用尽全力抬手握住他的指尖,“魔气侵入云笈宗,正是你这个掌门应该去仔细调查、防微杜渐的时候,你不该为了我耽误正事。”
桑无眠轻轻回握她的手,“好,听你的。”
萧灵轻声道:“聂师妹……”
桑无眠皱起眉,“灵灵,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不要在无关紧要之事上费心。”
萧灵固执摇头,“师尊,连我都能听到的流言,想必聂师妹也能听到。”她嘴角牵出个虚弱的笑,“去看看她吧,别叫她误会,算我求你。”
作者有话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音音:我喊他哥哥,他一定会心动蒸发,不能喊。
咕酱:矫揉造作,头皮发麻。
第36章
桑无眠离开后,萧灵一个人躺在榻上,眼上已经被换上干净的白纱,萧灵不再流泪,她甚至轻轻笑出了声。
许是上天垂怜,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萧灵不想再经历一遍之前的苦痛纠结,不想再任人宰割,她不能再陷在自己那毫无用处的良善中,不想去伤害任何人,反倒让自己一步步越陷越深。
萧灵从未如此坚定过,她想要的,她要伸手去拿,哪怕踩在别人的尸骨上。
聂音之不也是这样做的,她才可以活得那样好吗?
那把绯红灵剑,她一定会再一次亲手拿到它。
桑无眠是靠不住的,萧灵并不打算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她放下了无谓的坚持,这一次选择早早回应朱厌,让他进驻自己的灵台。
此时此刻,有两个人正站在床榻几步之外的地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躺在床上的人毫无所觉,甚至桑无眠还在这里的时候,都没能觉察到他们的存在。
顾绛说道:“朱厌的神识被拉进梦境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通过顾绛的神识看了看另一个少年的情况,让她没想到的是,他竟是白英口里的“讨厌鬼”。
看上去,萧灵对他们两人很熟悉,在她的梦境里有很多被雾霾模糊的地方,但白英和安淮之间的相处却十分真实而生动,相比起来,那两个打打闹闹的身影才像是一个美梦。
聂音之点着下颌思索,“先把朱厌困在梦里吧,我想看看没有我的金丹,萧灵到底是如何治好自己的。”
顾绛转过头盯着她,聂音之被他谴责的目光看着,实在哭笑不得,勾住他的脖子,附到他耳边喊道:“哥哥,行了吧。”
“你果然是在敷衍我。”顾绛这下肯定了。
聂音之:“……”她拉住顾绛往外走,“我们跟着桑无眠去,可不能让他遂了萧灵的心愿。”
这个时候,又是提醒桑无眠详查魔气,又是让他来关怀自己,萧灵想必是想让桑无眠早点察觉她召魔的企图。
在现实里面,桑无眠为萧灵的伤痛占据全部心神,没来得及顾上细查向司觉入魔之事,才给了聂音之准备的机会。
聂音之只看了一眼向司觉画下的献祭阵,想要复刻出来并不容易。虽然现在的她知道献祭阵不是关键,但当时的聂音之并不知道,对她来说,献祭阵是她破釜沉舟唯一可以反击的武器。
这是萧灵的梦境,她的意愿这么强烈,如果聂音之不干涉的话,事情只会朝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
果不其然,桑无眠确实很听话,他依照萧灵的请求详细查了向司觉入魔之事,很快循着蛛丝马迹追到折丹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回,不需要再给她按一个虐杀同门的罪名,聂音之直接被对她失望透顶的师尊封锁了周身灵脉和神识,断了她的肢体经脉,将她关入灵气断绝的思过崖中。
思过崖上常年结着寒霜,就连夏季也是冰雪覆地,玄铁从山壁上伸出来,锁住她的四肢。
聂音之蹲下身,都被自己竟然能这么惨的样子震惊到了。她看着自己颓然地躺在坚硬结冰的石床上,长发乱七八糟地披散在惨白的脸上。
这张脸还是摹面未取下时的脸,和她现在的模样有些微妙的不同,萧灵不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样子了,怨恨的表情让这张脸显得狰狞又可怖。
看来,萧灵也明白她是会怨恨的呀。
聂音之伸手帮这么惨的自己撩了撩碎发,抚到耳后,“如此继续下去,我怕是真会被剖丹挖眼,萧灵可真是会做梦,想得还挺美。”
【突然原著走向,我震惊了】
【这是萧灵的梦,她做梦都想要女配的金丹,实锤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实锤个鬼,这是聂音之给萧灵编织的梦,那还不是想怎么泼脏水就怎么泼,原著里面萧灵根本就不知情】
【行吧,原著里面都是渣男人犯的贱,女主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她呢,还在锲而不舍地为她洗白,辛苦你们惹。】
【虽然已经早就弃剧了,今天不小心点开,还是要说一句,原著里面的萧灵是一个很温柔善良坚韧会为了天下牺牲自己的姑娘,没有什么洗白不洗白之说,就算剧里再怎么给她抹黑,原著的形象永远都在那里。】
【就连作者本人都不承认这部剧了,各位实在没必要看个崩到跟原著毫无相关的剧,就奉为真理,来嘲讽原著粉。】
【书粉已经做到书剧分离,也请剧粉不要暗戳戳踩原著】
聂音之好笑地看着眼前飘过的弹幕,冷不丁被顾绛一把拉起来。
顾绛皱着眉,在聂音之出声阻止之前,他已经一掌拍碎了粗大的铁链,将山洞中的绝灵阵捏得粉碎。
这样大的动静,惊动了桑无眠,慈虹殿中发生过的事在这里再一次上演。聂音之亲眼见着顾绛怎么捏断桑无眠的命剑,揪出他的神魂碾碎。
“你让他死得也太痛快了。”聂音之挑三拣四。
顾绛动作顿了顿,聂音之现在的臭毛病真是越来越多了!
“那你倒回去,我重新杀一道给你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这只是萧灵的梦而已,这么反复重来,万一引起她的警惕挣扎梦醒就不好了。”聂音之抬起手,手中铃音轻响,将惨兮兮的自己抹去。
桑无眠陨落的消息传到萧灵耳中,萧灵并没有很惊讶,从被突然拉入聂音之灵台时,她就知道这一次又要失败了。
聂音之加快了梦境的进度,白英很快和萧灵有了交集,聂音之在旁看着她每隔一日来明霄峰接送萧灵,有时候安淮会跟在她身边。
这一日白英是独自来的,她和安淮吵了一架,彼此都在生闷气。
白英捏了捏自己的袖口,噘着嘴不太高兴,不过在进明霄峰前,她揉揉脸,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才往里走。
萧灵的小白鸟蹲在檐角,早就等着她了。
“他的神识在挣扎,那个少年。”顾绛说道,“他应该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要过来。”
聂音之想了想,“别让他的神识影响到萧灵,先顺着萧灵的意愿,她这一段梦都太含糊了,刻意要模糊掉似的,只有白英这一段还比较清晰。”
顾绛道:“我继续压制,他的神识会受伤。”
聂音之纠结地皱起眉,“怎么跟那条蛟一个脾气。”
安淮和白英闹完矛盾分开后,心里便一直放不下,他们以前经常这样小打小闹,安淮从未像现在这般不安,有个念头不断提醒他,让他去找白英,不要让她去明霄峰,不要听荆重山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去,可又有另一股力量压制着他,阻止他去做。安淮用尽全力反抗,还是被逼着身不由己地捏着剑练剑。
越是这样,他反而越快清醒了。
安淮恍惚间听到一声叹息,他的神识被骤然拉走,眼前天旋地转,重新站定后,就看到眼前一男一女正嫌弃地盯着他。
安淮瞪大眼睛,下意识捏紧手中长剑,但下一刻,他脸上有浮出几分怔愣,“聂师姐?”
聂音之扬了扬纤细的黛眉,“不是妖女?”在萧灵梦中,她可没少听到云笈宗弟子叫她妖女的声音。这和现实没差,他们从折丹峰上出来那一夜,诛杀魔头和妖女的声浪潮水似的从四面八方涌来。
“白英不准我那样……”安淮不自在道。他其实也随波逐流地叫过一回,被白英打了。说他是个吃了点心就不认账的白眼狼,虽然那点心也不是他想吃的,吃完了还被逼着写道歉信,还被腻了整整两天。
但白英觉得吃人嘴软,骂魔头可以,骂聂师姐不行。她总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因为折丹峰的点心好吃,就觉得聂音之不会是坏人。因为萧灵总对她笑,就觉得萧师姐是个温柔的好人。
只会在他面前凶。
安淮想起白英,心里的不安已经快要爆炸,他警惕地看了眼聂音之身旁的男人,转头打量四周。
看到随着萧灵一起往药池殿去的人,他立即想要冲上去,又被一道神识力量硬生生压制在原地。
聂音之猜到了一点,白英大约就是在这时候死掉的,她眼中有些不忍,不过依然直白地告诉他道:“这是萧灵的梦境,你改变不了什么,还留着这个梦继续,只是想看萧灵到底想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安淮神情怅然,“看不到的,萧师姐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长老当着大家的面读取过她的灵台记忆,记忆里都没有的东西,梦里又怎么可能会有。”就算有,也不过是编造的假象。
难怪萧灵这一段梦如此含糊。经安淮这么一说,聂音之对萧灵没有了兴致,她看向垂头吐舌的小姑娘,也不想探究什么前因后果了,总归是因她而死,那就杀了吧。
聂音之想要顾绛捏烂这俩人的神识,让萧灵和朱厌“生同衾,死同穴”,成全他们不分彼此。
但顾绛对她摇了摇头,解不开白英是怎么死的,安淮怕是要永远困在这牛角尖里出不来。
从萧灵身上探不出结果,就只能从朱厌神识上下手。
朱厌怎么也没想到,他和顾绛无冤无仇,对方会专程等在这里杀他,浑水摸鱼成了瓮中捉鳖。
他的神识一入萧灵梦境就察觉到了异常,但萧灵拽着他,就像拽着一根救命稻草,若是换作平时,他定然很是乐意。
不过现在,萧灵对他的依赖宛如一道枷锁锁住他的神识,令他无法挣脱,萧灵的灵台本是他来去自如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囚困他的牢笼。
朱厌实在猝不及防,萧灵一直不醒,他神识被囚,和其他受他掌控的人断开联系,手中的牵线木偶同时脱离掌控,他甚至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顾绛留了一缕神识在萧灵梦境里压制朱厌,聂音之携着安淮的神识一起退出了萧灵的梦境。
剑林中心台上的少年睁开眼,一时有些怔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梦境的时间流逝都掌握在聂音之手里,虽然在萧灵梦境里过了许久,现实中也不过只过了片刻。
剑林里的法阵波动,余摇清和那位洛师叔立即便察觉到了,两道光从远处射来,落在剑林上空。
与他们同一时刻射向剑林上空的,还有一把暗红色的长刀,刀光呜一声在山谷上方铺展开,形成一道结界屏障,将整个剑林谷覆盖在其下,阻止他们进入其中。
“顾绛!”余摇清大惊,这把刀他在云笈宗时见到过,是顾绛的命刀。
过了片刻,隐翅蝶发现一丝细微的波动,一道符箓已经从洛声手中射出,袭至悬崖旁那棵青松时,被一道无形之力劈成两半,黄符自燃起来,转眼烧成灰烬。
数道光从剑林四面飞射而来,呈合围之势,落在周遭不远处。
青松斜生的枝干上显出两个人影,顾绛怀里抱着那名云笈宗的女弟子,大马金刀地坐在枝叶间,半掀眼眸懒散地扫了周围一圈,慢吞吞道:“本座今日做了好多事,很累,不想打架。”
合围而来的正道修士面面相觑。
叶菁神情恍惚,这一段时日以来,她一直昏昏沉沉地被人牵着鼻子走,而就在方才,那种昏沉之感一瞬间被打破,她的神识骤然清醒,周遭的一切一下子真实了起来,她往颜异身边退去,“师兄,朱厌的神识寄生在萧灵的灵台内,我之前不小心中了他的招,刚刚才清醒。”
颜异悚然一惊,回头看了她一眼。
青松上,聂音之晃了晃腿,喊道:“大长老,你那个读取神识的玄蚌液带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7章
从顾绛身上确实透出一股有气无力的疲惫,若是一般情况,敌人处于弱势,正该趁他病要他命。
哪怕此时站在这里的是另外任何一位魔祖,现场这四位化神巅峰领着其他人都可以冒险一试。
但顾绛不一样,从这世间只有一个封寒缨修炼“血月影”就能看出,他还有能力掌控自己的魔气,还没有开始衰弱。
之前,太虚门洛声的隐翅蝶发现了林子里凭空冒出的浓郁灵雾,他便仔细探查过这里的地脉。
刀山剑林封闭两千年,地底灵脉要维持住剑林内的兵器,灵气已经所剩无几了,这里再坚持个五百年就会彻底坍塌。
灵气大部分都聚拢在剑林内,刀山亦是如此。
溪流上凭空冒出的浓郁灵气只可能来自面前这位魔祖,他的魔气正在被消融。
洛声的目光在他和怀里那名云笈宗弟子身上转一圈,那名女弟子的血对顾绛的作用可能远不止余摇清向他汇报的那般。
他和几名化神巅峰的修士交换了个眼神,大家都收起了法器。
剑林上方,红叶剑光屏障呜一声收回,安淮扛着昏睡的萧灵御剑而出。落到山崖上后,将萧灵倚靠到一块岩石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颜异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蚌液读取灵台记忆,之前他们投入萧灵的神识,萧灵在死寂深渊底下那段经历,虽是被蛊惑无意识为之,但她放出朱厌这种血戾凶兽,实在不太光彩。
朱厌神识寄生在萧灵灵台,看如今这情况,想必顾绛已经将朱厌的神识拽在手里了。
读取出的信息必定牵扯到云笈宗内部之事,颜异实在不想将云笈宗门内事宜摊开在其他门派面前。
“大长老,你再犹豫下去,会让人误会你是不是想要纵容这样一只凶兽?”聂音之好整以暇道。
颜异身为云笈宗太上长老,很少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更何况还是一个云笈宗出来的小辈,不过他看上去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
颜异从芥子里取出玄蚌液,放到地面上。
顾绛眯起眼睛,遗留在萧灵梦境里的那一缕神识,硬生生将朱厌的神识从萧灵灵台里拔出来,捏散了他的神识,扔进那大盘子里。
兀自沉浸在美梦中的人终于被这番大动静惊动,萧灵在梦中一脚踩空,猛地惊醒了。
山崖上浮出白雾,雾气中,所有画面如水似的流淌出来。
朱厌的神识记忆可就精彩多了,从他踏出死寂深渊后,他染指过太多人的灵台,每一个被他染指过的灵台都是一个视角,都有一两幅记忆碎片。
零散细碎,蚌液蒸腾起的雾越扩越大,满天都是飘飞的画面和交织在一起的声响,每一幅画面里都有人惨死、哭嚎、咒骂,惊雷一样在这座悬崖上荡开,让周边耳聪目明的修士都不由得皱起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厌还没疯,只能说是他天赋异禀。
萧灵被四面八方刺耳的尖叫吓得一抖,小白鸟在她肩头炸了毛,黑豆似的小眼睛惊慌失措地在无数的画面上打转。
她被迫看到太多绝望又愤怒的人,萧灵对上一个小男孩绝望的眼睛,他抱着脑袋缩在角落,眼睁睁看着他的父亲被一群人暴打,母亲被人拖着往外拽。
萧灵慌忙抓住小白鸟,将它挡在手心里,看不见画面,却不能阻止钻入耳中的惨叫。
在散落四周的景象碎片上,众人看到了因他扭打起来的小孩,天真稚嫩的面容被凶狠残暴取代,看到了因他而起的两村纷争,他每到一处,都能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这些凡尘里的蝼蚁争斗,很难上达仙门,从未接触过修士的贩夫走卒又哪里会知道,他一时的激愤打杀并不是出自他本心。
除非仙人主动垂眸下视,大多数的时候,守护苍生的仙门都太过遥不可及。就连凶兽想要跨越重重屏障,入侵仙山都十分困难。
直到仙山里有人主动回应了他。
在场的两位云笈宗女弟子,一位召来魔祖,一位召来凶兽,众人看颜异的目光几乎叫他恨不得当场劈开个地缝钻进去。
朱厌庞杂的记忆图景散去,最后只剩下在云笈宗仙山内的。哭嚎声一下子少了,蚌雾收拢,修士的心性自然比凡人强上许多,但朱厌依然影响到了不少弟子,那一段时间云笈宗内的浮躁气息在场的几位长老都深有体会。
“啾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声鸟啼不是从萧灵手里传出来的,而是从朱厌的神识记忆里。
画面里,萧灵站在阁楼上,对下方仰头望着她的孟津说道:“孟师弟,你方才在前殿说的那些……关于聂音之放纸鸢这些事,可以再同我说说吗,我想听。”
青松上的人听到自己名字,兴致勃勃地抬起头,朝蚌雾看去。
雾气里,孟津双眼被聂音之划瞎,面上带着银色面具,若想视物只能神识外放,他的神识看到灵灵师姐的第一眼,就被朱厌趁虚而入,窜上灵台。
孟津提起聂音之时,那下半张脸绷得极紧,几乎是磨着牙花子念出她的名字,仿佛要生啖其肉。听得旁边的当事人都忍不住揉揉耳朵,没心没肺地嘀咕,“我的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怎么这么难听呢。”
随即耳边传来顾绛慵懒的声线,低声喊道:“聂音之。”
聂音之被他这一声喊得缩起脖子,耳心里发痒,转头看他一眼,肯定道:“看来是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顾绛笑了一声,又贴到她耳边喊了一声,“聂音之。”
聂音之把顾绛推开几分,“行了行了,别喊了,我知道自己名字很好听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蚌雾记忆里,孟津走后,朱厌讨人嫌地说道:“你那孟师弟现在有多恨聂音之你也看得出来吧?你却还让他事无巨细地回想聂音之的事,讲与你听。萧灵,你比我还擅长折磨人心。”
萧灵怔怔地坐在窗前,并未理会他的话。
孟津那满肚子的怨恨不用朱厌煽风点火,都能烧得他不管不顾,私自动用云笈宗的护山大阵,朱厌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他在云笈宗最先染指的两个修士,一是孟津,另一个便是荆重山。
几个不同视角的记忆图景散布在蚌雾里。
从萧灵灵台里看不到的记忆,从荆重山的视角,完完整整呈现在所有人面前。萧灵听到白英那百灵鸟似的声音,高高兴兴地叫道:“师尊,需要我做什么啊?”
她的手一抖,被团住多时的小白鸟从她指缝里挣扎出来,奄奄一息地眨着眼。
萧灵看到自己坐进药池里,服过断神丹后陷入昏睡,兴高采烈准备帮师尊打下手的小姑娘被一道沉睡诀打入眉心,荆重山捏开白英的嘴,往里塞了一颗断神丹。
白英被放下药池,荆重山将萧灵和白英的双手脉门划开,打通两人脉门,她们二人的手被灵力束缚紧紧握在一起。
鲜活的灵力和精气从白英右手流淌自萧灵身上,污浊的瘴毒顺着白英左手往上攀爬,从那串珍珠手串下,能看到丝丝缕缕顺着经脉涌去的乌斑。
就算是灵脉属性契合的两个人,萧灵还是产生了排斥反应,满池子珍贵的仙草灵药的药性随着荆重山的操控,一起钻入萧灵经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抽空身体里的灵力和精气应该是极其痛苦的,但断神丹切断神识和身体的联系,将神识完全封闭,白英看上去就好像只是睡着了,眼角眉梢都还带着笑意,因为能为师尊打下手而高兴。
只是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皮肤下开始渗出瘴毒的斑污。
白英连醒来的机会都没有,就像一块被人用完就扔的抹布,被她信任的师尊一掌震碎灵台。
在同一时刻,来自于朱厌自己的记忆图景里,长臂的凶兽扛着萧灵往云笈宗外跑,朱厌的话音清晰地传入所有人耳中,“萧灵,你不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为你治疗的吧?”
“荆重山挑选那些与你灵脉契合之人,将你体内瘴毒过渡到他们身上,用他们的灵基为你修复内府。”
“你每一次药浴,都有一个人为你牺牲,那个经常接送你的小丫头,也为你而死了。萧灵,你是知道的,你不是还为她哭过了么,为什么不敢承认?”
“知道了他是怎么治疗你的,就算你全然不知情,你猜,云笈宗会怎么处置你?”
“萧灵,你可以求我,帮你杀了荆重山,捏碎他的灵台,他本就是罪有应得。”
“萧灵,我可以清洗掉你的记忆,让你干干净净,一无所知,只要你求我。”
萧灵听到自己低声的祈求,“求你……”
身边传来少年压抑的痛哭,小白鸟想要转头,被萧灵一把捂住,手心里的小鸟挣扎地很厉害,它越是挣扎,萧灵便捂得越紧,到最后终于消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眉心上的白羽痕迹消失,也没松开手。
她可以继续蒙住自己的眼睛,堵住自己的耳朵,不去看,不去听,却遮不住别人的眼,堵不住别人的耳。萧灵经脉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绯红剑气,她本还在期盼着重获新生,想着以后修行有成,必仗剑拯救更多的人,以偿还这些因果。
转头就被从云端狠狠踩回地上,踩进淤泥里。
安淮拔出灵剑,剑锋在空气中划出呜一声响,抵在萧灵脖子上,“你全都知道,荆重山唤白英留下时,你就知道她会为了你死!”
剑气划断了萧灵脸上的白纱,她抬起那双灰蒙蒙的眼,她以前几乎每日都在哭,这一回却一滴眼泪也没了,她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脖子碰到锋锐的剑刃,立时便被割出一条鲜红的伤口。
萧灵道:“知道,可知道又如何?身在谷底的时候,若是告诉我,这是条用人命搭建的梯子,我会拒绝的,可我已经爬到半途了,只差一步就能活下去,这时候才让我选,我能怎么选?”
她偏了偏头,嘴角勾起一抹笑,“聂音之,你会怎么选?”
第38章
聂音之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蚌雾上,她完完整整地看完了白英的死,那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明年春日才及笄,若没有这些变故,她现在还和她的讨厌鬼小打小闹。安淮这时候应该在绞尽脑汁思考准备什么及笄礼,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睛通红,心怀恨意。
到了现在,萧灵难不成还觉得她会说出什么话使她宽心吧?
聂音之不由得笑了一声,但她眼中却并无笑意,那双与萧灵肖似的眼眸中只有漠然,理所当然道:“我呢,我当然会选择自己去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话引来周围修士侧目。
萧灵随着她的话音转头,嘴角的笑意凝固,那张脸上怔愣片刻,忽然歇斯底里地叫起来:“你不会!你怎么可能……你这样的人……”
她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但可不可能跟萧灵有什么关系呢?
【草,我做梦都没想到聂音之会这么回答】
【聂音之,你胡说,哼!】
【女配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绝了,我突然觉得女主有点可怜】
【笑死我了,那不然呢,聂音之说什么?你的选择是对的,我也会跟你一样,聂音之跟萧灵很熟吗?还得配合她的心情跟她共沉沦安慰她?】
【聂音之:伤口撒盐哈哈哈哈哈哈】
【当着所有修仙门派的高层曝光这一段,我的天,就算云笈宗想包庇她都不成了,萧灵会被怎么处置?该不会死吧?】
【要是萧灵被处死,那这部剧的男女主都可以换人了】
【绝了,这部剧可以改个名字吗?改成聂音之传,女主聂音之,女配萧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蚌雾里,朱厌的神识记忆还在不断流淌,他神识寄生萧灵灵台,被顾绛溯流而上,将他整个神识都抓了过来。
扔进蚌液前,顾绛那一下只是将他神识捏散,并未掐灭,如今该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也免得夜长梦多被朱厌醒来钻了空子逃脱,顾绛将朱厌的神识从玄蚌液里抽出,直接碾碎。
神识和魂魄相连,神识湮灭,魂魄也会随之消散,不论他身处何处,也不过只剩下一具空壳。
顾绛做这些看上去很轻松,但和朱厌的神识对抗的确很耗神,他只要有大的动作,就算只是神识,压在他身上的天威都会加剧。
聂音之跟他共享的感官还没有断开,感觉到他神识的疲惫,周围还有十几个化神期的正道修士虎视眈眈,她在顾绛手心里挠出个字:走?
她不关心萧灵会有怎样的结局,这么多仙门修士看着,就算是桑无眠,想要袒护下萧灵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严格来说,聂音之跟萧灵其实没有直接的仇怨,只不过是被桑无眠这种人推到了对立面罢了。聂音之只想从萧灵的故事里消失。
她看了一眼安淮,他才是有资格处置萧灵的人吧。
顾绛手心被挠得发痒,捏住聂音之的手指点点头,红叶刀的红光冒出来罩住两人,带着他们瞬间从刀山剑林里消失。
周围修士悚然一惊,洛声扬起手,止住了众人的骚动,一个晃身从原地消失,下一瞬出现在悬崖内侧一片草丛外,他指尖的符咒同时落下,烙往兔子眉心。
“封寒缨。”洛声声音毫无起伏地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剑林山崖上这么大的动静,封寒缨又不是只死兔子,自然发现了,炎炎兔早就从林子里蹦出来,躲在里侧的草丛里偷看了许久,他当然也早就发觉这些正道修士里有他看不透修为的人。
化神巅峰都出来了,那他应该早就被发现了,只是碍于顾绛还在,对方没有动手。
在顾绛和聂音之干脆利落消失的同时,封寒缨就自绝了这一缕神识,堪堪和洛声的符咒擦肩而过。
洛声提起兔耳朵,和炎炎兔懵懂的红眼珠子对上。
余摇清跟过来,“师叔,如何?”
“逃走了。”
崖上的蚌雾收束回去,重新落回圆盘里,萧灵靠在石头上,脖子上的血淌了半身,那双毫无焦距的灰败眼瞳反倒让她看上去显得十分无辜,“安师弟,你杀了我吧,为小白师妹报仇。”
安淮握着剑手青筋直突,几乎咬得牙关渗血,喘气间都是血腥味,眼中的恨意和后悔几要渗出来,有隐隐红光从瞳孔深处蔓延出来,抬手举剑。
颜异喝道:“安淮!”
太虚门柳桦眼看这个少年行将走火入魔,动作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清心符弹到他身上,元明大师诵念佛经的声音同时灌入他耳中。
安淮浑浑噩噩的脑海霎时一清,眼中红光退去,他的剑一偏,从萧灵的肩上划过,鲜血飞溅开,“我不杀你,杀了你多痛快啊,你身上不止背负着白英一条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的声音嘶哑,从喉咙里挤出来,“萧灵,萧师姐,你每日听我说起白英时,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萧灵低下眸,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是道:“我不记得了。”
颜异拍拍安淮的肩膀,对萧灵道:“你不记得没关系,但你所做之事会有很多人替你记得。”
萧灵木然的神情被触动片刻,又重新恢复冷漠。
几名化神巅峰的修士聚在一起,“顾绛的情况,你看明白了么?他的魔气为何消融?是共生咒的作用?”
洛声就像是一尊毫无感情的木头,说道:“共生咒没有这个作用,他的魔气消融是好事,先观望。”
众人当然知道是好事,若不是这世间灵气匮乏,最高修为也不至于受限于化神巅峰。
魔气消融,化为灵气,此消彼长,正道修士看到万魔窟上的封魔印,都恨不能加快耗损魔修的进度。
有人抚着胡须叹一声,“封魔印的升级改良有新进展么?”
洛声道:“从这里出去,我便会去无量宗与慧悟尊者共同实验新的封魔法印。”
从刀山剑林出来,聂音之立即带着魔头御剑跑路,先离焦渡山越远越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人一起坐在剑上,狭长的剑刃实在有些局促,鸿鹄剑灵被召出来,剑气从刃上平铺开,雪白的大鸟背羽柔软,张开双翼,漂亮得就像是山间生出的祥瑞,除了有点烫屁股,没有其他缺点。
顾绛半躺在鸿鹄背上,靠在聂音之怀里,被她轻柔地按摩着太阳穴,这个时候,他们的五感已经断开了,“你舒服些了吗?”
“你的技术不太好。”顾绛嫌弃道。
聂音之默了默,“从来都是别人伺候我,本姑娘又没伺候过人,不舒服也给我憋着。”
顾绛从鼻子里“唔”一声。
聂音之妥协,“那你是嫌力道轻了还是重了?”
顾绛道:“再重一些。”
聂音之听话地加重了一点力道,顾绛又吃痛似的抽一口气,聂音之立即放松手指,“又太重了?”
顾绛半点不懂得“适可而止”几个字如何写,“嗯,轻一些。”
聂音之觉得魔头真的好麻烦!澄碧给她按摩时,她都没有提出这么多要求!
她深吸口气忍了,继续给他按揉,反正也不记得刚才是什么力道了,随便乱按吧。聂音之换了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鸿鹄这样招摇,我们真的能避开正道的眼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拖长了笑音,“有点出息的,都在刀山剑林里。”
聂音之思索了好一会儿,担忧道:“我觉得一个刀山剑林,应该没有重要到能劳动这些化神巅峰的大能亲自出关,哥哥,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吧?”
她以前不清楚封寒缨的实力,拜弹幕所赐,对他抱有盲目的信心,如今看来,封寒缨的修为还在化神巅峰之下,那他统御的万魔修为只会更低。
正魔两道的武力值实在不对等,他们这边情况堪忧。
顾绛掀眸看向她,“害怕了?”
聂音之眼神闪烁,“不怕。”
顾绛笑一声,“别骗我。”
“我还不是怕打击到你身为魔祖的自尊?”聂音之扁起嘴,加重语气道,“你看看你对付个朱厌就这么难受,若是真和他们动起手来,那还不得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聂音之,下不了床,并不代表我杀不了他们。”他堕魔之时,天威正盛,几乎压得他五脏六腑都全部破碎,被正魔两道所不容,依然提着一把刀杀出了一条生路。顾绛扬手拍拍她的额头,“别害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聂音之:“……”可她在意的,是他会难受到下不来床。
还是怪封寒缨这个兔子!一点能为师尊分忧的作用都没有。
她身体突然一震,“封寒缨!他还在里面呢?会不会被那些仙门长老烤来吃了?”
顾绛被她震得皱起眉,不悦道:“你管得还挺多。”
聂音之沉默,毕竟她还是有心想跟封寒缨合作的,总不能合作还没开始,就寒了同伴的心。
“你不是说那个法修修为比他高吗,万一被捉住,像你对付朱厌那样,循着神识顺藤摸瓜,宰了他怎么办?”
顾绛耐着性子给她解释,“那只兔子里只有封寒缨的一缕神识,与朱厌将大半神识都寄生在萧灵灵台不一样,没那么容易朔流而上。”
聂音之点点头,“那就好,希望他能自求多……”
顾绛打断她,“聂音之,本座头疼。”
“那我再给你揉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说:
咕酱: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音音:哎呀,兔子不会被烤来吃了吧?
咕酱:……
兔子死了。
第39章
万魔窟,玄塔顶端的大殿内。
深黑的四壁让这间殿内始终晦暗不明,正中那张玄石榻上的人忽然晃了晃,偏头吐出一口血。
自绝一缕神识,让他神魂受损,封寒缨那本就苍白的脸看上去更加惨白了,眉心的朱砂红得渗血,他抬手将嘴角血迹抹去,赤脚从石榻上起身,走往殿外的露台。
玄塔四面四座城池泾渭分明地划分开彼此的地盘,封寒缨勾了勾手指,一条两指粗细的小蛇破开虚空,缠到他手腕上。
那条蛇通体玄黑,只有额头上嵌着一片细小的朱红鳞片,像是点上的一滴朱砂,看上去竟和他有几分神相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蛇嘶嘶吐着舌头,冰凉的蛇信扫着他的指尖。
封寒缨身在玄塔,不代表他就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四城之间的明争暗斗,同城魔修之间互相侵吞,他都了如指掌。
月前,熔金城的城主被他杀了,金黄的“熔金”魔气爆炸开,熔金城内大乱,势力重新洗牌,熔金城魔首的魔气被一个人独吞炼化,那人现今即将破境晋升化神,正与头顶的封魔印拉锯。
新上任的熔金城主是个听话的人。
青州是一片得天独厚的地域,城池相连,水路和陆路都四通八达,商贸兴旺,每日的人口流动量十分壮观,在这里跟丢了人,那就如游鱼入海,再想找到就很难了。
如今脱离了仙门视线的两条小鱼正栖身在一艘云船上,这船名为大鹏,扶摇直上,乘风而行,是洲际之间最快捷的交通工具。一般只为修士和民间的达官显贵服务。
上层载人,底仓运货,封兔子卖身的那家酒楼,属连锁酒楼,生意遍布九州四海,和云舟有长期合作关系,他当初来到青州,就在云舟底仓渡过了一段痛苦而煎熬的时日。
万魔窟在西北境,离青州十万八千里远,除了这种长途云船,传送阵更为便捷,只不过长途的传送阵需要大量灵力维护,基本都只在仙门大宗才有。
聂音之和顾绛这一对贪图安逸的魔头和妖女,自然不可能没日没夜御剑赶路。马车什么的,跑死那匹汗血宝马,可能也到不了。
聂音之在青州府里处理完琐事,两个人从仙门眼皮子底下消失,大摇大摆进了散修聚集的黑市,买了两个身份牌,乔装为散修上了大鹏船。
按照顾绛的作风,他当然不耐烦搞这种复杂的套路,但他喜欢看聂音之瞎折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云舟的票价贵得很,饶是聂音之,亲自往外掏灵石的时候,也有点肉疼。
上船后,聂音之没跟他一起进屋,而是跟他挥了挥手,往隔壁房间走去,顾绛蹙着眉头不解地看向她,一脸“为何如此”的表情,“你不跟我住一起?”
他问得太过理所当然,聂音之一时间都卡克了,“啊……是啊,本来就不应该住一起。”她为了提醒顾绛他们如今的身份,喊了一声,“哥哥。”
顾绛听习惯了这个称呼,根本就没有被提醒到,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扯进屋里,关门之际,威压从门缝里扫出去,将那些好奇打望的目光都扇回去。
两个人在屋内大眼瞪小眼,聂音之只好解释道:“我们现在是一个修仙小家族里出来历练的两兄妹,亲的。”
“你买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份牌?”顾绛不满道。
“我之前问过你的意见的呀,你也同意了。”
他当时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聂音之点了下他蹙起的眉头,对他甜甜一笑,“早点休息吧,哥哥。”
顾绛:“……”
聂音之回到隔壁房间,打量了一圈房间内的摆置,她买的是云舟内的上房,空间很宽敞,一应俱全,屏风后还隔出了个小洗漱间,浴桶上装有法阵,想沐浴的话,随时都有热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她泡完澡从屏风后出来,一眼便看到躺在榻上的人,聂音之和顾绛那双黑幽幽的眼眸对上,他眼睫垂了下,往下移去。
聂音之立即拉拢衣襟,系上腰侧系绳,“你怎么过来了?”
顾绛懒洋洋地回道:“我没走门,已经沐浴过了。”
聂音之下意识看向窗外,窗外只余天边最后一丝光,暮色已经笼罩住天地,有轻薄的云浮在云舟的结界屏障外,“这不是走不走门的问题。”
顾绛奇怪地看她一眼,“那是什么?你还真把自己当……”他招来身份牌看了下,扔到一旁,“林氏兄妹了?”
随后对她招招手,拍拍自己身旁,就不管不顾地闭上了眼睛。
聂音之瞪着他半晌,骂骂咧咧爬上床,被顾绛一手臂薅进怀里,很轻车熟路地在她肚子上揉了揉。
比枕头被褥抱着舒服多了。
聂音之没好气地抓住他的手,顾绛的手指冰冰凉凉的,没有发热的迹象。
【萧灵被押回云笈宗待审,聂音之在魔头怀里睡觉,这可真是云泥之别】
【可不是,音音现在云上飞着呢,略略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微又一次沦陷了,等萧灵的处置结果出来,不知道有多书粉会疯,港真,我要是原著粉,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主在衍生作品里沦为阶下囚,肯定会气到爆炸。】
【不是书剧分离了吗,狗头】
【怎么说呢,这个剧确实崩得太惨了,虽然我看得很爽】
【那要是萧灵没了,这剧还会继续吗?好多坑都还没填完啊,魔修也没有解决,书里面可是以灵气复苏为结尾的。】
【别做梦了,聂音之可不会渡化万魔,她连渡个魔头都舍不得。】
她当然舍不得。
聂音之翻了个身,面向顾绛,指尖悬在他脸上一寸远处,探到他浅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
自从那次她稀里糊涂哭过后,顾绛睡着都会一直保持着很微弱的心跳,不会完全死寂无声,她猜,可能是怕再吓到她。
魔头肯定是喜欢她了。聂音之很笃定地想,就算还不到喜欢的程度,那也心动了片刻。
虽然很荒唐,但这一段时日也确实证实了她的猜测,顾绛只要对她心动,她的血对魔气的蚕食作用就会愈发厉害。那若是爱上她,岂不是时时刻刻都会蒸发?这种用爱救赎魔头的方式和话本子里完全不一样!
她该怎么做,才能好端端地抓住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睡着的人突然抬起手来,将她的手按到脸上,眼睛都没睁,说道:“要摸就摸。”
聂音之:“……”她指尖动了动,捏了他的脸一把,嘀咕道,“谁想摸你!”
顾绛含糊地笑了一声。他知道聂音之在探他的体温,被她察觉一点点发热,她又会像是惊弓之鸟一样开始想法设法躲着他。
云舟从夜空中静静飘过,船上灯光如星,晴朗的夜空中生出了云。
自从上了云舟,顾绛就窝在房间里睡觉,几乎就连门都没出过,聂音之在甲板上放风,顺便听一些八卦。
修士之间聊得最多的,便是青州池航山上刀山剑林重新人间之事,如今赶去青州的修士很多,尤以刀修和剑修为最,大宗门在前,小宗门其次,无门无派的散修自然排在末等,谁都想去分一杯羹。
刀山剑林秘境一现世,独立的环境被打破,灵气流逝加剧,仙门只好又在其上加了阵法结界。
千年前的刀山剑林是开放的,因为器宗会随时增补被取走的刀剑,现在刀剑有限,秘境便不是人人都能进。于是按照众仙门主张,在池航山外设立比试台,举办试剑会,通过考核的修士才能入秘境选择兵器。
这艘离开青州的船,起航时满员,有不少闻听到此消息的修士都在中途陆陆续续下船,导致现在船上只剩下一半人,宽裕了许多。
云舟要接待普通人,船上吃食很多,种类也齐全,聂音之取了一大堆吃的回房间,房间里昏暗无比,窗棂外的清风钻进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扬着轻纱。
她揭开房中的夜明珠,莹莹光辉照亮四周,聂音之朝床榻上看一眼,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叫醒顾绛好了,让他好好休息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一个人坐在桌边慢吞吞吃起来,舀一口小馄饨觉得不好吃,夹一口香酥鸭,还是觉得没滋没味。
这云舟的票价如此贵,饭食却这样难吃,实在岂有此理。聂音之只吃了两口就停筷。
床幔里突然有了动静,顾绛掀开床幔走出来,身上只松垮垮套了一件冰蚕丝制的睡袍,藏青色印着浮光的暗纹,一看就是聂音之的品味。
凌乱的黑发夹在敞开的领口里,顾绛抬起手抓了一把头发,坐到桌边来。
聂音之看他吃,又跟着吃起来,忽然觉得味道好像没那么差,其实还挺好吃的,小馄饨肉质紧实,汤底很鲜,香酥鸭外酥里嫩,甜汤也很爽口,她之前完全就是冤枉了云舟上的厨子。
聂音之咬着筷子皱起眉,深觉自己现在有点太依赖顾绛了,甚至没有他陪着吃饭,都觉得东西没滋没味。
顾绛给她夹了一块鸭腿,“别啃筷子,啃这个。”
聂音之放下筷子,张口叼住鸭腿,都用不上手,嘴巴很灵活地把骨头剔出来吐掉,细嚼慢咽,吞下后嘴边又递来一筷子青菜。
她看了顾绛一眼,没有拒绝魔头主动的服务,在顾绛的投喂下又多吃了些,吃不下了,顾绛才把剩下的都扫光。
聂音之托腮看着他,问道:“顾绛,你被召唤出来前,一直都在睡觉吗?在哪里睡?”
“浮云川中的一处岛上,法宗废弃的宫殿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浮云川,聂音之知道,这个名字在修真界的历史典籍里有,是法宗的地盘之一。
仙堕事件时,四大掌门在前后不到五百年间相继堕魔,牵连甚广,当时修真界中几乎一半的修士都跟着一同入魔,仙门发生内战,浮云川便在内战中塌毁。
当时死的人太多了,再加上后来又被顾绛正魔两道一起削了一次,这中间就两千多年的岁月,愣是出现了传承断层,衔接不上。
那废墟之上,残留着太多现在无法解开的阵法铭文,可能一块砖头上都刻有一个致命阵法符箓,所以基本无人敢踏足其中,现在的法修都只是在浮云川外围探索。
聂音之好奇道:“你是法宗弟子?但你不是刀修吗?”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剑宗才对。
“我不是四大宗门的人。”顾绛吃饱了,停下筷子,“只是因为那座殿内没有灵气,也不会有人进来打扰,气候宜人,周围多水,睡觉很舒服。”
聂音之眼中映着明珠光辉,兴致勃勃地听着。
顾绛端起茶杯漱口,慢吞吞道:“不过那里到处都是残破的阵法,布阵的人虽然没了,阵法还苟延残喘着,每甲子变动一回,很烦人。”他说着啧一声,“就是在阵法变动时,那残缺不全的阵法不知丢了个什么玩意儿进来,本座一睁眼就闻到了你的血”
聂音之特别会抓重点,一下坐直了腰,“听起来,你很不乐意遇到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绛沉默了下,觑了眼聂音之的脸色,“我没有这个意思。”
吃完了,聂音之摇铃唤来船上的傀儡童子将碗筷收回去,回头问他,“你现在又要去睡了吗?”可她刚刚吃得好饱,现在就躺下的话,根本睡不着。
顾绛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已经换了一身外出的衣衫,“陪你出去走走。”
聂音之立即高兴了,“好呀。”
这艘云舟很大,对得起它的名字,因人走了大半,入夜后更显得冷清,他们这一层的甲板上空无一人,聂音之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犹豫片刻,捏住他的袖摆。
天幕上飘着云絮,星辰璀璨,仿佛触手可摘。
云舟上的屏障不是密不透风,夜风在甲板上更烈,吹得人衣摆呼呼作响,秋夜的晚风很舒服。顾绛将她的手从袖摆上剥下来,握进手里。
聂音之垂下头,抵在他胸口,低声道:“顾绛,我是元婴期修士了,周围灵气的变化,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第40章
聂音之额头抵在他心口,能清晰地听到顾绛胸腔里鼓动的心跳,握着她的手心是微凉的,但云舟之外的灵气却越发浓郁了,流动的云絮不断消逝,但涌出的灵雾更多,结成绵绵的云,将星光都遮挡住。
“我知道你喜欢我了。”聂音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感觉到浸透衣衫的湿意,退开半步,托住她的脸抬起来,“聂音之,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掉眼泪?”
聂音之哽咽着眨了下眼,泪珠顺着下颌滴落到他手心里,顾绛有些烦躁地低头啃一口她的下巴,将那不断汇聚到下颌的眼泪舔进嘴里。
他软下语气道:“别哭了,那些被压迫两千多年的老头都能支撑起一个万魔窟,我的魔气尽归于我掌控,这点魔气消融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值得你掉眼泪。”
聂音之眼中迷茫了片刻,他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可是就算如此,他的魔气终究是在流逝。
“怎么可能不算什么,我又不是傻子,你以为我想不明白吗……”
顾绛一边要扛着天威,一边还要忍受她的血在他体内灼烧,他现在还能和天道、和正道修士抗衡,可他的魔气流逝实力下降到一个点,一旦打破那个平衡,他就会如另外四个魔祖一样无法掌控自己的魔气,根本不需要他变得太虚弱,就会有很多人想要他的命。
“现在那几个魔祖还活没活着都不知道,说不定他们整个人都已经化作魔气,根本不复存在了。”
聂音之满脑子胡思乱想,心脏一揪一揪地疼。
而让她心疼的人正捏着她下巴,在她脸上啾来啾去,他以前只觉得聂音之的血香甜,现在就连她的眼泪都如此诱人。顾绛垂眸盯着她喋喋不休的嘴看了片刻,低头含住,探入其中。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聂音之被迫消声,瞪大眼睛,整个人都有点懵。
聂音之控制不住往后退去,后背抵上船舷,完完全全被顾绛高大的身形困住了,她胡乱地揪住他的袖摆,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她又闻到了那股冷肃的幽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这个根本称不上吻,就跟那次被魔气钻进嘴里纠缠是一个德性。
紧贴在身上的人又开始发烫,聂音之浑身发软,微阖的眼眸余光看到他身上冒出的稀薄灵雾,蓦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唔唔哼唧着推拒他。
她一反抗,顾绛便退开了,抬手抹了一下唇,过了好一会儿,脸上那种沉溺的神情才退去,周身萦绕在领口袖摆间的灵雾倏地消散,转移到云舟外,很快汇成了连绵不绝的云团。
顾绛眼神一沉,回过头去,袖子里一道风刃呼啸着朝向通往甲板的甬道射去。
风刃与冷铁撞出“当”一声锐响。
一个人影飞速掠开,翻身躲到侧旁的楼梯之后,迭声道:“不好意思,在下不是有意打扰你们,只是修炼之余出来走两步。”
顾绛没理会他,回手抱住聂音之,从原地消失。
威压消散,躲着的人慢慢从楼梯后冒出个头,看到甲板上空无一人后松了口气,一步一顿地谨慎观望着走上甲板,往结界屏障外的云团望去。
房间内,一团魔气出现在床榻上,魔气散开后现出两个人来,聂音之晕头转向地坐在顾绛身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扣着后脑勺,往下按去。
等等,还要亲吗?
聂音之眼疾手快地抬手捂住他的嘴,亲在了自己手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干什么啊?别以为你出卖色相就能转移话题,就算……就算你这样,我也能坐怀不乱的。”聂音之声音软软的,眼眸里还残留着被吻出的水色,皱着眉,一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的纠结模样。
顾绛吐出的呼吸烫着她的手心,“你自己进来看看。”
“进去……哪里?”聂音之说完,眼前蓦地暗下去。
随即,一道惊雷划过,聂音之下意识往后一退,被人抱进怀里,顾绛在她耳边道:“这是我渡劫飞升之时,亦是我堕魔之时。”
天空中浓云翻滚,一眼望不到尽头,无数巨大的电柱落下,被暗影似的刀光撕开,这应该是到了劫雷最后之时,那一涌而下惊天动地的闪电过后,天幕上撕开了一束光。
聂音之不由得抓紧了顾绛的手,她看着半空的人踏入光中,在那抹人影即将消散之时,不知何故,一道凌厉的刀光突然迸发出来,劈向上空。
斩断了他的飞升之路。
紧接着比方才数倍的闪电密密茬茬地落下,连接着天地,每一个呼吸都会落下数不清的电柱。
电光太耀眼了,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模糊看到半空中的人影不断被劫雷撕碎,又重新凝聚,聂音之其实听不到声音,但能看到倾覆的山河龟裂的大地,即便是隔岸观火,也被这样大的阵势骇到了,“这是飞升天劫?”
顾绛道:“是堕魔的天诛。”
聂音之能感觉到两股力量的博弈,翻滚的灵气在雷鸣电闪之间成雾成雪,凝成春夏时的花,须臾后又化作黄土,黄土垒成高山悬崖,山巅覆上白雪,雪化为水,奔涌而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海市蜃楼一样的图景变幻得实在太快了,最后刀光撕开劫云,幻象碎裂,澎湃涌动的灵气全部收拢,从天地之间剥离了出来,归于一人掌控中。
聂音之看到他手心里诞生的第一缕魔气,黑红交织缠绕在他指间,“血月影?”
“嗯。”顾绛现在已经认可了这个名字。
这之后,聂音之的神识跌入一片浓稠的黑暗中,就像是浸泡在水里。
大约是感觉到了她的想法,那透着暗红的黑水晃动几息,脚下凭空生出了一座小岛,将她托上水面,周围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汪宛如墨水汇成的湖。
她伸手鞠起一捧,那凝结成水的魔气从白皙的手指间漏出去,懵了片刻,总结道:“血月影,所谓的魔气,其实就是从天地间剥离开的灵气?”
顾绛应道:“这么说也没错。”
修士修炼的第一步,就是开灵窍,和天地沟通,引入灵气淬炼自身,灵气在经脉里被炼化成自身真元,归根究底那还是“灵气”,身死道消后会归还天地。
但魔气不同,被剥离出来的魔气不和天地共融,成了独立户,需要加一层封魔印这样的中间手段,才能重新回归本质。聂音之的血和封魔印一个效果。
难怪魔气可以转化为灵气。也难怪魔祖不为天地所容。
聂音之思索了片刻,问道:“那你消融了多少魔气,再从天地间剥离多少灵气转为自己所用,补起来,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这个想法真是简单到让顾绛想笑,“修士修炼需要开灵窍,沟通天地,吸纳灵气入体,自我堕魔开始,便不为天地所容,连灵气都引动不了,又如何剥离它们?”
顾绛身体里有一片独立的空间,自成一个小天地,不与外界通。
此时这个小天地里犹如火炉一般,血月影的湖面上萦绕着被蒸腾起的雾,这些雾气不再受顾绛掌控,只能被他排出体外。
“你得加把劲,才能把这片湖蒸干。”
聂音之:“……”她从顾绛的小花园里退出来,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我悟了,聂音之就是烧锅炉的呗,负责把魔头烧化了,把他掠夺的灵气都还回去。】
【这不就相当于你吃我的穿我的,到最后翅膀硬了,抢了我的东西搞独立,自成一国?】
【五个魔祖薅羊毛,难怪现在修真界灵气匮乏】
【搞了半天,天道才是被迫害的小可怜doge】
【我不关心什么天道,我只关心你们真的不来一发吗?】
【啊这,要是真的双修的话,魔头的晋江会不会被烫坏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聂音之在顾绛身体里的血会沸腾,导致魔头发烧,严格来说,应该问聂音之会不会被烫坏?】
【烧红的铁棍.jpg这不是doi,这是上刑!】
【救命,快闭嘴吧!怎么什么灵车都能开啊啊啊啊!】
“那你现在还是很烫是吗?”聂音之刚从他那火炉似的小花园出来,明知故问道。
顾绛嘴硬道:“不烫。”
“就算我现在不亲你,你也会这样烫。”聂音之的逻辑非常说得通,“那在你冷静下来之前,可以抓紧时间亲一亲。”
顾绛眼睛一亮,扶着聂音之一起仰面倒到床榻上,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配合姿势,很认真道:“来吧。”
聂音之:“???”聂音之趴在他身上,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半撑起手臂,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之前为什么突然亲我?是因为我哭得太好看了让你心生怜惜情难自禁对不对?”
顾绛喉头滚动一下,咽了口唾沫,目光闪烁,含糊地“嗯”一声。
聂音之看出来了,魔头满脸都写着“还有这回事?”五个大字!她生气地瞪他一眼,伸出食指使劲按了一下他的喉结,从顾绛身上跳下去,“亲个屁,你这辈子都别想再亲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旋身出门,“今天晚上别来爬我的床。”聂音之一字一顿道,“哥!哥!”
阖上门前,聂音之听到顾绛压抑不住的笑声。
顾绛听到隔壁房门打开,气鼓鼓的脚步声朝床榻而去,聂音之扑到床上,在床上翻滚了几圈,闷在被子里低声骂道:“臭魔头,连我口水都馋,怎么这么变态!”
顾绛笑够了,手背搭在额头上,难受地皱起眉头。他闭上眼睛,沉入自己那片血月影的湖,挥开湖上越发浓郁外散的雾气,视线落在虚空中一丝指节长的裂纹上。
作者有话说:
音音:是因为我哭得太好看了让你心生怜惜情难自禁对不对?
咕酱:你哭得太秀色可餐了。
第41章
聂音之一夜没睡,顾绛也就没有机会趁着她睡着了爬床。前几日,她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出去溜达一圈,今日也没有出门,隔壁房间连丝动静都没有。
顾绛从榻上起身,想从魔气中遁过去看看,却意外地被弹了出来,他蹙眉站在两间屋中间那木质的隔墙边,意识到,聂音之可能真的生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小结界对他来说,一根手指头都能捏碎。但捏碎的话,聂音之肯定会更生气,他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顾绛在屋里转了两圈,往床上躺去,早知道就夸一夸她了,聂音之可真麻烦。
他想到昨夜聂音之流泪的模样,体内又开始沸腾,没有聂音之在身边,他连灵雾都懒得转移,就任由灵气在屋里蔓延,被钻入窗棂里的风搅散了带出去。
顾绛躺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一翻身坐起来,挥走面前的灵雾,拉起袖口,摸上手腕上的咒印。
隔壁房间里,聂音之抱膝坐在榻上,正好也在研究共生咒,手腕上的金色小芽浮在咒印上,面前铺着共生咒的卷轴。
共生咒下有一个难度极高的衍生术,可冻结七情,从她猜测到顾绛越喜欢她,魔气就会越快被她的血消融开始,聂音之就想到这个衍生术了。
只是七情不同于五感,很难清晰划分,要锁便要一起锁住,聂音之并不想顾绛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她想将七情分离出来,只锁住顾绛的“爱”,让他拥有喜怒哀乐之情,只是不能爱。
只是暂时锁住。
不过这实在太难,也太耗神识了,聂音之神识几乎被耗空,再又一次失败后,她也不免有些沮丧,更何况还是要研究一个方法亲手封存顾绛对她的喜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聂音之不由得走了会儿神,脑袋一空,情绪就容易冒头,她抱着膝盖面无表情地蹲在那里流眼泪。
手腕上的金色小芽忽然晃了晃,唯一的小叶子里冒出一缕魔气摇来晃去。聂音之回过神来,胡乱抹了一把脸,看到叶片上摇曳的魔气,她就忍不住想见他。
不过就算过去,也是和顾绛在一起睡觉,没有任何意义,聂音之按捺住心里的想法,指尖勾住那缕魔气,伸手捻住叶片。
顾绛本来只是想试着看能不能通过咒印跟聂音之打个招呼,让她主动打开禁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把自己关起来作甚。
结果聂音之现在在做什么?
他皱起眉,很想一巴掌拍碎她的小禁制,但魔气徘徊片刻还是没有强闯,就让她摸一摸消消气好了。
这一次聂音之没有刻意调动他的感官,所以就算被这样摸,他其实还能忍受。
一开始,顾绛是这样想的。
可聂音之摸起来没完没了,她的指尖落在叶片的触感,反应到他身上,就像柔软的指腹直接触摸在他皮肤上,就算他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也毫无用处。
而且被抚摸的触感散布在身上各处,甚至是一些隐秘的地方。
他一开始是想让她消消气,才没有捏开禁制,现在不上不下,就算很想让她赶紧停下,却更加不敢捏开禁制惊动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觉到拂到身上的温热呼吸,顾绛简直无可奈何,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隐忍的叹息,“聂音之……”
聂音之玩了叶片一会儿,情绪稳定下来,盘膝入定恢复神识。
顾绛反倒折腾了好半天,整个人累得够呛,他躺在榻上休息了片刻,起身站在床边想了想,魔气淌出来,直接将床榻溶得一干二净,然后挥袖散去屋里的气息,沐浴完换了身衣服。
做完这一切,聂音之还是没有动静。
他准备去敲门了,正在此时,一张小纸条从窗口啪嗒啪嗒飞过来,在他眼前摊开。
上面写着,她要闭关,在下云舟之前,都不要去打扰她,让他乖乖的自己睡。
顾绛看了一眼连尸骸都不存在的床:“……”
他捉过纸条,捻住末尾那仿佛哄小孩的几个字,犹豫了片刻,就地坐下,闭目入定,想办法修复身体空间里的裂纹。
刀山剑林现世已经过去了半月。
朱厌的气息彻底从萧灵灵台里消失,她一开始还不太习惯,甚至有些时候还会下意识地呼唤他,但那个总会回应她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萧灵也分不清自己对他究竟抱有的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很厌恶他,讨厌他盘缠在自己灵台里的血腥戾气,讨厌他每日夜里无止境的纠缠,但是朱厌就这么死了,萧灵还是为他掉了泪,她觉得很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厌这种凶兽,也算是难得的真心待她的人。
池航山上的试剑会办得如火如荼,萧灵暂时被关押在山脚下的别院里,等着盛会结束回宗处置。就算无人告诉她,她也能猜到,云笈宗肯定来了很多年轻优秀的弟子。
萧灵身为云笈宗大师姐的时候,修真界中每有盛会,除却师长,都是她领着云笈宗弟子出席,师弟师妹们都围在她身边转。
没想到如今却沦落到这番田地,萧灵靠在墙边,讽刺般地笑了几声,她感觉到经脉里残留的绯红剑气突然消散了,这把剑与她极为契合,一直都在召唤她,可惜萧灵给不了它回应,她灵脉被封,神识也被困,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这把剑应该是匹配到另一个主人了。
萧灵浑浑噩噩地被押回宗门,被捆上受刑台,颜异当着云笈宗所有弟子的面,昭告她的罪行。
她听到颜异念那些因她而死的同门弟子名字,荆重山找的都是些入门不久,修为也并不高的小少年,他们的灵脉稚弱,还不够强大,排异反应也会弱很多,但相对的,就得以量来堆砌,所以才需要这么多人为她填命。
萧灵离开宗门十年,回来后便苦痛加身,根本来不及认识他们,只知道一个白英。
“萧灵身为云笈宗前掌门座下大弟子,因其心性不坚,放出凶兽,致使民间百姓多受其害,之后又引凶兽入仙山,引起门中弟子心境波动,纷争不断,纵容荆重山残害同门性命,罚断灵脉,碎灵基,废除全部修为,受三十六雷鞭刑,关入思过崖,每日受寒冰烈焰之苦,至死不出。”
萧灵被数道剑气钉穿灵脉中枢,痊愈不久的内府重新被剑气绞碎,她疼得几乎想当场死过去,又被脚下法阵生生吊着一口气,蚕灵咒失效,如意剑气在她残破的经脉里嗡鸣。
一道光从明霄峰上射出来,纤细的长剑悬在她身前,为她挡下了三道雷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灰暗的剑刃更加失色,在滋滋作响的电流中龟裂,几声细小的金鸣之后,碎成小片,落入脚下血泊中。
萧灵听到了如意剑最后的哀鸣,她眼睛霎时通红,受刑台上有丝丝缕缕的魔气破开虚空被她引来,萧灵曾经憎恨魔修,她现在却想要变成自己曾经憎恨的人。
她当初也是为了救人才被卷入虚空裂缝,才跌入死寂深渊,才会金丹破碎,换来这一身断经蚀骨的折磨。
她只是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她要走火入魔了!”
“青绿,是‘回春’魔气。”
萧灵偏偏头,回春魔气,被她引来的竟然是回春。正邪之战时,她曾被回春魔气困住,含着青绿色的魔气鬼魅一样漂浮在整个战场上,所到之处地面的尸骸全都齐刷刷地站起来,不分正邪,全成了行尸走肉的傀儡。
回春不仅吞噬尸体,还侵蚀重伤濒死之人,在回春魔气的威胁下,正道修士在战斗中时,不仅要碾碎敌人的身躯,还要在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身死,或者受伤被侵蚀之后,将其“挫骨扬灰”。
那一场大战,很多人都有了心理创伤,萧灵也有,若不是战场上的这些遭遇,她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朱厌蛊惑。
说她心性不坚。萧灵突然笑出声,边笑嘴角的血边往下淌。
她这样癫狂的样子,令周围长老都皱起眉,魔气被射来受刑台四柱上的封魔符消融,雷鞭又一次落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游走的雷光将她抽得皮开肉绽,萧灵一刹那不觉得疼了,她断裂的经脉,残破的内府,每一处伤口上都黏着如同游丝一样的青绿魔气,被封魔符不断消融,又不断从她伤口里生出来,仿佛是一场拉锯。
【女主要入魔了??草,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来萧灵还不会下线啊,那这个剧应该还会继续。】
【毕竟是女主,是整部作品的灵魂人物,我猜就不会这么容易下线,桑狗死得那么早,纯粹就是咖位不够。】
【好多人都觉得女主肯定要死了,官博上掐翻天,一边是女主粉要求垃圾剧赶紧下架,一边是剧粉要求女主死了也要继续播,感情大家都白忙活了】
【果然,女人还是得靠自己啊,那些狗男人没一个靠得住的】
聂音之看到这些弹幕的时候,已经从云舟上下来,他们如今到了西北境的坞城,从这里到无量宗镇守的万魔窟,御剑只需两日就能到达。
之前都有封寒缨跟在身边,顾忌着炎炎兔的心情,聂音之都没点过那道烧烤名菜,如今到了坞城这个炎炎兔之乡,自然要尝一尝当地地道的炙烤炎炎兔。
肥瘦相宜的兔子滋滋冒着油光,外皮金灿灿,十分酥脆,内里的肉汁被完整包裹在里面,撕开时肉香扑鼻。
聂音之嫌烫手,顾绛只好挽起袖摆,按照她的要求撕下后腿上一块肉,蘸上酱料裹进菜叶里,递到她嘴边。
“这么大的哦。”聂音之无从下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绛便从中给她切成两半,重新喂给她。魔头简直体贴入微,聂音之吃一口看他一眼,吃一口看他一眼。
顾绛被她看得莫名,“怎么了?有话就说。”
聂音之又在兔子身上一指,点了一块肉,看他伸手去撕,他的手指修长,圆润的指尖染上了油脂,有一点红,应该是被烫到了。
不过顾绛眉毛都没皱一下,这点烫对他来说,还不足聂音之的血带给他的万分之一。
聂音之不安地问道:“你这几日怎么都不睡觉了?”还愿意陪她吃饭,陪她四处逛,比起以前整日瘫在床上,顾绛现在差不多是配合着她的作息。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聂音之有些食不知味了,“类似话本里说的那样,最后的陪伴了?”
顾绛被她逗笑,“你哪来那么多话本?”
“你以前给我的啊,我闲暇的时候会看看。”聂音之张口咬住他裹好的兔肉,慢慢嚼完了吞下,凑到他面前想去碰他的额头,“别转移话题,我要看看你的湖。”
顾绛推开她,指尖上的油脂染到了她脸上,“别在这里。”
聂音之转头看了看,现在正是饭点,周围人确实很多,她暂时作罢,不过还是强调道:“你说过,会陪着我直到我死,所以,你不会比我先死的,对吧?”
顾绛漫不经心地点头,“嗯,我答应过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聂音之掰着手指给他算,“我现在是元婴修为,有五百年寿命,我现在才十七岁,下个月才年满十八,在这四百多年里,定然能突破到化神修为,到时寿命便有八百岁了。”
“所以,你至少还要陪我七百八十二年又一个月哦。”
作者有话说:
魔头悄不声儿地自己爽快了,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