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姜凉离开我,我会怎么样呢?
他的眼神依旧落在玻璃鱼缸中的两条金鱼身上,威胁的话语却已经传到了荣父的耳旁。
身为人父却要看着自己儿子的这些越界的因为,还要接受儿子对自己的威胁。
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可是想到梵佩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只能压下心中的那一点怒火。
等到荣嵊彻底找不到姜凉的时候,他与梵佩天天陪着盯着,还能出什么意外不成?
还要找个心理医生好好诊治荣嵊这种毛病才行。
姜凉是很晚回到卧室的。
他进去时荣嵊已经洗完澡,身上穿着浴袍抱着笔记本靠在床头似乎是在处理公务。
等姜凉洗漱完穿着睡衣从床的另一侧躺进被子中时,荣嵊便收起了笔记本跟着他一同窝在被子中。
荣嵊的身体从姜凉的身后靠上来,他火热的胸腔抵靠着姜凉凸出的蝴蝶骨,整个人被荣嵊拥入怀中。
一只大手落在姜凉的身前,抬手握住那只还带着戒指的左手,他与姜凉的对戒马上就出来了。
到时候无论有没有法律的保护,无论有没有结婚证的束缚,他与姜凉都会是一对,谁也拆不开的。
姜凉不知道荣嵊想做什么,大概是吃的那些东西让他胃里很舒服,或者是和梵佩的沟通让姜凉有些前所未有的轻松。他的睡意从他进入温暖的被子里便逐渐扩大,自然也不想去留意身后的人。
自然也没有发现被人动过的书籍和书柜上落下的水珠、以及游动中慌乱的金鱼。
一夜安睡,等到姜凉第二天睡醒,荣嵊已经去了公司。
而他的脚踝处正扣着那只监听与定位的黑色脚铐。
还真是一如往日里的那些神经质。
可很快姜凉便会更加凌乱。
因为荣嵊还派了两个保镖围在他的四周,连荣铭舟与梵佩接近他都会被两名保镖驱赶。
姜凉看着坐在沙发上带着怒气的梵佩和荣铭舟,只能远远看一眼,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转身拿着书去了别墅后面的玻璃长廊。
那里听周姨说是荣嵊前段时间新建的,为了建起来的时间快些,荣嵊还特意派人多找了些工人加紧完成工程进度的。
长廊与别墅前的那个玻璃花房不同。
花房里都是玫瑰,花种有些单一,颜色太过于热烈,温度与屋内相比到底还有些低。
而玻璃长廊,温度和屋内的温度差不多,大概是荣嵊后期的参与度比较高,这里的植物种类也很多。
头顶便是一大片紫藤,上面还尽情绽放着紫藤花,过道的两侧最底下是暖光色的感应灯,其次是一盆又一盆的多肉植物。
还有随处可见的白色栅栏与二二三三的花种。
姜凉拿着书没有走多远,他在宽敞的玻璃长廊里随意找到了一个奶黄色的藤椅便坐在上面心无旁骛看着书。
他不着急与外界联络,昨晚在书房时,姜凉便嘱咐梵佩去联络贺子宁,顺带向霍季表达一下上次的歉意。
毕竟荣嵊抓他的时候,手底下的人对霍季动作也没有多轻。恐怕当时或多或少还有些受伤。
荣嵊因为没有带姜凉去公司的缘故,中午熬到下班便匆匆回了家。又提前收到保镖的留言,他从车上下来连主别墅都没去,直接穿过走廊过道去别墅后面的玻璃走廊里找姜凉。
可在看到姜凉的动作时,荣嵊那紧迫的步伐却突然停滞不前。
第126章 山间月吻
玻璃房中的姜凉不知道是从哪里搬出了一张椅子,双脚看着有着不稳踩着那带着些摇晃的物件,整个上半身还向上仰着,双臂似乎是要去抓头顶的紫藤,手中还拿着一把剪刀。
荣嵊看着姜凉的动作一整个窒息。心脏似乎都被这样的行为提到了嗓子眼,却又不敢丝毫迈出边界一点。
他连打开那道玻璃门都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动作一大把那人吓得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尽管是两侧有保镖看顾着,他还是得留意一些。
步伐在特意留意的情况下更加轻慢,迈开的步子却有些大。
两侧的保镖本来是抬头看着姜凉摘取紫藤花,他们的双手还扶在姜凉一只胳膊就能环住的腰上和笔直的长腿上。
在看到荣嵊到来时,他们的双手想从姜凉的身上松开却又不敢。害怕荣嵊的占有欲,也害怕姜凉会被他俩摔了。
荣嵊的内心此时此刻已经被自己的私有物被触碰与姜凉会被自己突然的发脾气吓到摔倒而牵制、折磨。
两种极端的情绪就像是在心中打着太极,却又没有办法相互融合。
最后还是前者向后者低了头。荣嵊带着要保护好姜凉的态度容忍了那两名保镖落在心上人身上的手。
他没有出声,双手握拳缩在身后,尽力横下自己心中的那些杂乱的情绪,脸上却又带着在外人面前的云淡风轻,眼神示意着保镖继续扶着姜凉。
荣嵊的脚步在进来时有些轻,再加上进来的时候是背对着姜凉,所以姜凉本人并不知道荣嵊什么时候进来,也不知道这人在这里呆了多久。
只在他摘完一些紫藤花、从椅子上被保镖格外注意着扶下来时,荣嵊正坐在他刚刚呆着的奶黄色藤椅上手中敞开着那本沈复的《浮生六记》。
举止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子高雅的气息,如果那双眼睛不是盯着姜凉的话,也许这副样子真的会是一副美景。
高雅的先生、休闲的藤椅、鲜亮的花朵、剔透的玻璃、和煦的阳光。
摘那些花做什么?
荣嵊合上书籍,这本书他实在是没心思看下去,也不知道姜凉从哪里找来的书,白话文不要,非得看文言文。
姜凉收拾着刚刚被他短暂时间内扔到地面上的紫藤花,本来是不想回复荣嵊的话,可是又怕这人突然又发病只能耐心说道:本来想看会书,可看着看着就往下掉花瓣,打扰到了,而且太繁茂了,挡阳光。
可是这里没风,怎么会掉下来?
荣嵊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紫藤花想不通没有风怎么会掉下来。
又想了想之前完工那天的样子与现在被姜凉刻意剪裁过的样子来讲,之前的确是有些繁茂了。
并且在他知道姜凉自顾自、按着自己心意去裁剪这些紫藤,他并没有觉得姜凉私自动了荣家的东西而不好心,相反的是,他心中多了一些高兴。
往日里,他给姜凉什么,这人就要什么,从来都不会多提一些想法与念头;可现在因为妨碍自己看书便拿着一把剪刀把这些紫藤剪了,荣嵊恨不得把姜凉抱起来,让他再剪几下。
之前的荣嵊还正常些,现在的他似乎带了某种疯病,脑中冒出这个想法,很快就付诸实践。
于是,正把剪下来的所有紫藤花交给保镖的姜凉就听到荣嵊说道:你要不要再剪一些,我扶着你。
荣嵊,你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姜凉侧脸淡淡扫了一眼荣嵊,眼中带着冷淡,却掩盖着心中的那些惊涛骇浪。
这人看起来是真的神经出了问题,刚刚扫视的那一眼,他几乎能感受到荣嵊身上的一股子喜悦感,也不知道自己又在那里幻想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我很正常。
吃饭睡觉看书工作,哪里都很正常。
真的正常吗?姜凉怀中抱着一堆紫藤花,满脸郁色。
淡紫色的紫藤花称托着姜凉身上的那点抑郁气息,白衬衫与黑色西装裤显得他气质更加脱俗。
而低垂下的睫毛眨巴眨巴着,桃花眼中虽然无光却足够吸引坐在那里的荣嵊。
无声中让他想要惊叹一声。
这个人,的的确确是被神吻过,就连无光的样子都让他动心甚至是激起自己的肾上激素飙升。
荣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放下手中的书,又是怎么起身怎么走到姜凉面前的。
他只知道内心中有个想法强烈并且无法抑制。
就像是小行星要撞击的地球那般猛烈,又像是苦尽甘来的那般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