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自杀,火中葬花,胸口匕首刺心还是活着。
第四次自杀,安眠药入腹,刀刃染血,醒了没去天堂没入地狱,现在躺在病床上还是活着。
姜凉举起他吊着针的那只手,抬起另一只手作势就要撕开医用胶带拔了输液针。
你要做什么?
这嗓音清冷却又严肃,姜凉几乎是下意识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太熟悉了,四年里每天都能与这人见面,熟悉到只要他听到一句话,就能知道这人。
看到姜凉抬手要拔针的动作,角落沙发上的荣嵊终于坐不住发了声。
想拔针?想跑还是想自杀,不对,应该是先跑再自杀。荣嵊叠起的双腿重重落在地上,黑色皮鞋的后跟与地面上的瓷砖发出啪嗒的声音。
他一边朝姜凉走去,一边说道:医院的楼顶怎么样?跳下去都不用抢救,绝对会死;或者是从这里跳下去?亦或者自己穿着这身病服冲下楼,在医院门口的大马路上随便找个开着快点的车冲过去。
姜凉看着荣嵊脚下越走越快,整个人的情绪也是越来越激动,口不择言到底是论不上的,但是激怒愤懑倒是快要溢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姜凉着急慌忙顾不得手上的针,掀起被子便要离开这张床,或者说是这个医院,他像是想到什么道:你派人跟踪我!
我派人跟踪你?荣嵊听到姜凉的话头嗤笑一声,冲向前将准备逃离病床的姜凉按在原地,眼中都是愤怒说道:跟踪你?心肝,你知不知道你跑到我的老巢了?嗯?这苏州是我们荣家扎根的地方,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所有看到你的达官显贵都要通知我。
要不是他们通知我,我哪里知道你口头上答应着很好,背地里却自杀的事情?
荣嵊熟练着捏着姜凉的手,撕开了医用胶带,拔掉了姜凉手背上的针头,随后把两只手按在姜凉的身侧,让姜凉无处躲藏。
你是不是以为藏药片的位置很好,是绝佳的位置嗯?要不是我不小心把水泼到了上面,还不知道你这么做呢。
姜凉听着自己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被荣嵊剥开皮囊、摊放在自己的眼前,心里却也没了那么多情绪。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知道那药很贵,我可以给你赔钱。
姜凉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彻底惹恼荣嵊,他抬手把一侧的玫瑰花瓶佛在地上,双手放在姜凉的脖子上恨不得掐死这个人。
可就像荣铭舟说的那样。
这个人到底是策划的放在心上的,他再怎么折腾也是舍不得。
你以为我心疼的是药片?是每一片背后的几万块钱?是你压根不心疼自己,是你视自己的生命如草芥,是你反反复复自杀折磨我。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为什么始终都不能成为你留在这个世界、坚持在这个世界的一个抓手呢?
你为什么不能停下步子,回头看看我呢?
荣嵊,为什么?姜凉抬手反握着荣嵊的手腕,用力想要脱开禁锢,我等了你八年,就算后来的很多亏心事不是你做的,那么之前的呢?
我等了你八年,等到你回头。到头来,你才付出这么一点,就想让我心平气和与你坐在一起吗?
病房的瓷砖上还躺着玻璃碎片与玫瑰花。
一切破碎又美丽,痛苦又不堪。
荣嵊握着姜凉肩膀的手有些颤抖,过了良久嗓音嘶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痛苦道:不需要你回应我,我只需要你把自己的命当命。我真的只想要这一件事。
不可能。做梦都不可能。姜凉面上挂着笑道:我放任自己的疯狂,放任自己的生命流逝,谁也别想妨碍我。
谁也别想救他,他已经放弃了自救。
既然这样,那也别想妨碍我做自己想做的事。荣嵊说完起身松开了姜凉却抬手按了呼叫铃。
还没等姜凉疑问荣嵊到底要做什么,病房门便被打开,三四个护士拿着束缚带出现,跟在后面的是推着药品手推车的医生。
你这是做什么?姜凉面露惊恐,下意识要躲开落下来的束缚带,却被荣嵊死死按在床上。
你大可以挣扎,但无论今天你胸口的流多少血,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放开你。
荣嵊贴在姜凉的耳边说道,等到护士绑好束缚带,一旁的医生拿起针剂,直接扎在姜凉的胳膊上,随后推入。
姜凉最后的印象落在荣嵊有些苦笑的脸上。
第109章 想做什么
安眠药的效果是立刻发挥的,按着人的荣嵊看着身下姜凉逐渐合起来的眼皮,又试探性叫了一次,发现的确没有回应后荣嵊才叫护士松开束缚姜凉手脚的束缚带。
他的眼神落在刚刚因为姜凉挣脱而被束缚带勒红的手腕和脚腕处,强行压下眼中的疼惜,冷声道:今天这件事你们院长后面会交代,希望你们今天是在好好工作,而没有去做其他的事。
知道。其他几人听到荣嵊这样说连忙应和。这么简洁大方又透彻的话如果还有人没听懂,就真的活不长久了。
荣嵊看着他们的回答,招了招手让离开,可等到最后一个护士快走到门口时,荣嵊又开口把那人叫了回来。
还得麻烦你帮我拿一只抹擦伤的药膏过来。
嗷,好的。女护士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昏过去的姜凉,收到荣嵊有些不对劲的眼神立刻转身去了药房。
生怕招惹无妄之灾,
看来荣嵊对姜凉还是可以的啊,不然为什么会因为束缚带勒出来的红痕问她要擦伤药呢?女护士想着。
因为是院长特意交代过得,所以女护士取药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来回几分钟。
荣嵊接过护士递给他的药膏,随后从被子里掏出姜凉的双手,手指尖沾了一些白色的药膏便往姜凉的手腕处涂抹。
他涂抹的比较仔细,动作又很轻柔,尽管知道姜凉在安眠药的作用下不会被疼醒,荣嵊依旧用力很轻。
等到他把姜凉的手腕和脚踝处都涂抹完,又把那只药膏揣进口袋里,用被子裹着身穿病服的姜凉抱着昏迷不醒的人直接上了医院的楼顶。
那里地域空旷,一架荣氏名下的直升机正在那里待命。
有服务人员看到荣嵊抱着人走来,立刻放下上飞机的台阶,等荣嵊抱着人进了直升飞机立刻收齐,准备起飞。
姜凉在这一阵安眠药的作用下沉睡了四个小时,等他睡醒时,人已经躺在了荣宅的卧室里依旧是他和荣嵊住的那间卧室。
不远处的书柜上依旧放着那只透明玻璃鱼缸,里面依旧是那几条小金鱼。
姜凉胸口处的伤口有些痛,估计是那会被医护人员按着的时候他挣扎中拉扯到了。
他稍微动了动身子,这次终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地方。
白色的被子被他抬腿踢到地上,因为上半身的伤口姜凉并不能起身察看自己的脚踝,只能抬腿远远看一眼。
本来挂着红绳虎头的脚踝上此时此刻挂着一只黑色电子脚镣,左右两个信号灯绿色和红色两种颜色挨个闪烁,姜凉只觉得压抑的要命。
荣嵊这个疯子估计那会在医院给他注射了安眠药之类得得东西,趁着他睡着又把他带回荣宅还给他拷上了脚镣。
而且看这个脚镣的样子,估计比之前那个手环更难缠。这让姜凉不免想起上次阻拦荣嵊所作所为的荣铭舟和梵佩。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在哪里最好能阻止荣嵊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个疯子。
还没等姜凉怒骂荣嵊,紧闭的卧室门便被人打开。只是走进来的人并不是荣嵊,而是周姨。
荣嵊呢?姜凉躺在床上两眼望天,压根没看到周姨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先生在书房,他说等姜先生醒了以后,要我看着姜先生吃药,如果您不吃,先生会亲自来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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