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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交织,情愫升温,他殷红的桃花眸深深映着萧岚,至死不渝。
见他的确有些急了,萧岚也不再磨他了,小脸绯红一片,双手轻轻环上后颈。
然则彼时,院子传来期期艾艾地回禀,“......将军,那些属下都办妥了,荣国公和上官将军的作战文书在属下身上。”
魏瑾看着怀中的软香,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回地面,低头狠狠吻了吻,直到将唇瓣磨地肿起才罢休!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
凉州城墙之上。
温光贤和南宫周盟正规划着未来的大好山河。
“连着三回的火|箭攻势,京都大军死伤惨重,粮仓尽绝,依末将之见,今夜就发动强攻突袭,十万军队打头阵,火|箭攻势做掩护,待他们溃不成军的退出凉州地界,就给外族的蛮夷放出消息,定能借刀杀人。”
游牧民族也就是胡人最恨的就是荣国公!
凉州之外皆是瞭望无边的草原,这几年,温光贤和游牧民族的首领交好,他已和那些蛮夷达成了共识,只要助他铲除了大齐的猛将,他不将赠送良田、美女和金银财宝,至此大齐就和胡族交好。
当时,他的想法是让魏瑾死于外族手里,然而老天都站在他这一边,魏瑾死在了那群畜|生的獠牙下,而朝廷又派了荣国公和上官宏来,真是天助我也!
这二人死了一个,对于朝廷而言都是元气大伤,凉州和京都将形成对峙的局势,届时凉州公定会自立为王。而他、温光贤只待养精蓄锐就好,南宫周盟会是个很好拿捏的傀儡,届时凉州便是他的天下!
大齐皇帝将他发配至此,怕是万万想不到,他早已和五胡化敌为友了!
“一切就依你之见。”南宫周盟靠着石栏,脑盖里浮现了旷世蓝图,他想这一天已经想了许多年了!
因着生母是胡族,他生来就不被父亲重视,随着年岁渐长,样貌也和胡人越发相似,更不得生父的喜爱,可笑的是,他也不被母族接纳!
为了活出一口气,他隐忍做低自己,完成生父交代的一切适宜,脏的、卑劣的、龌龊的,应有尽有。
直到生父的嫡子死了,南宫周盟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至于这温光贤的野心,他自是知晓得,一切只待时机成熟,他必然除之而后快,这大齐的江山既不姓温、也不姓萧,应当是他的!
二人各怀鬼胎,却言笑晏晏。
魏瑾静静地看着苍穹之巅露出来一小截残日,直到天际最后一律残阳没入暗中,他朝诸位内应兵使了个眼色,他们悄悄往城墙下走。
正当那二人也要往城楼下时,底下忽然传来连续的爆响声,接着便是地动山摇,脚下震震,巨大的灰烟从下往上狂涌,城墙上的士兵根本站不稳,石栏断了线似的往下塌陷。
晃动、眩晕、砂尘飞扬!
“发生了何事?”南宫周盟质问。
彼时,魏瑾窜到二人身边,“温大人快走,这下面竟有座地宫,京都大军炸了城墙的基石,这里要塌了!”
温光贤素来多疑,听了反向质问南宫周盟,“这下头是地宫,凉州公竟没告知下官?”
南宫周盟冷笑,“这地宫我也是今日才知,当然没机会告知!”
挑拨离间已成,魏瑾继续催促,“温大人快走吧,来不及了,否则要葬送地宫里!”
刻意句句不提南宫周盟,魏瑾便是要对方认为温光贤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下了城墙,城内竟有两军在对峙,温光贤认出其中一支正是他的部下,怒道:“大敌当前,尔等还内讧,都活的不耐烦了?”
他的部下斩杀了一名南宫周盟的心腹,“温大人,咱们中计了,这城中有人和京都大军里应外合,要剿灭我等!”
南宫周盟的心腹也急道:“血口喷人!分明是你们当中有人是京都大军的走狗!凉州公,死牢里死的都是我们的兄弟!!早就被这群吃里扒外的给替换了!”
魏瑾深暗的眸子里浮现浅浅的笑意,这便是那两千精兵多日潜伏的作用!
果然,南宫周盟的不满升至顶峰,拔剑向温光贤刺来,温光贤与南宫周盟对峙之际,魏瑾假装和自己的亲兵混战,一边点火,“你究竟是谁的人?”
亲兵呐喊着:“温光贤,圣上已杀了温庭禄,尔等还不快速速投降,若伤了凉州公,圣上会用温氏的满门陪葬!”
南宫周盟暗道不好,果然温光贤杀意沸腾起来,招招很辣,毫不留情!
“我尽心尽力地助你上位,不想竟是养虎为患!到底是胡姬生的下作胚子!”
此言也激怒了南宫周盟。
“尽心尽力?温光贤你真当我是三岁孩童?想我做你的傀儡罢了!”
“......”
两人的辱骂声充斥在兵刃的交错声中,魏瑾和两千精兵则混战在城中,两方都杀。彼时,城墙彻底塌陷入地宫,而外头传来震天动地的厮杀声,正是上官宏与邱赫领着三十万大军混混压来。
当凉州城内人回味出不对劲时,三十万大军已倾巢出动,踏着尸山血海,四面八方地将他们画地为牢!
城中的百姓早早就得了巡防军的嘱咐:不得外出。
听着外头天崩地裂一般的厮杀声,百姓们皆瑟瑟发抖地抱团缩在家中。
萧岚由宋都尉亲自看护,“殿下放心,末将誓死护着殿下周全,直到魏将军归来。”
“嗯。”萧岚倒不是怕外头的声响,父皇攻打京都那一年,南州沦陷,她见过了无数尸体,早就不怕了。她此时担忧的是魏瑾,即便知晓他和上官舅父、荣国公的战术天衣无缝,萧岚就是控制不住的心惊。
凉州被巨大的硝烟笼罩,长矛与刀剑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响。尘土飞扬,杀声震天,处处飘荡着悲壮的气息,越来越多的身影在风中摇曳再倒下。
厮杀直至天明,洒血的残鸦飞尽,霜霾散,东方的天穹泛起了鱼肚白。
南宫周盟倒在尸山血海中,温光贤用剑支撑着身子弯立于风里,死死盯着魏瑾,“你,你究竟是谁?”
上官宏和邱赫帅兵杀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中计了,可那时南宫周盟对他的信任崩塌,二人打的你死我活,他根本腾不出力气。
杀了南宫周盟,温光贤耗尽了力气,他曾调查过韩瑾是何许人也,得到的答复是他乃冤臣韩献之后。
温光贤才敢重用,他又问,“你不是韩献的后人?”
魏瑾应他,“我是。”
“哈哈—”温光贤忽然笑起来,“韩献被大齐冤死的,你却为大齐卖命,他日你下去了还有何颜面见你们韩氏的列祖列宗?”
“你错了!”魏瑾一字一句道:“真正害死他的是南宫思远、是你温氏的人、更是贪|赃|枉|法和官|官|相|护、并非是大齐!”
“证人和深案人都做了假,就如我这两千的精兵一样,让尔等真假难辨!”魏瑾顿了顿,“但不同的是,尔等害的是忠良,而我杀的奸佞宵小!”
温光贤狂笑起来,“何为忠良?何为宵小?”
染血的神色给他添了几分歇斯底里,“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邱赫懒得听他废话,吩咐属官,“押下去,要活着带回京都。”
属官将人捆起来,又给他口里塞了一团布。此人关乎到温庭禄的罪孽,非但不会杀了他,还要完好无损地送回京都审。
邱赫定定地看着干儿子,心中也是百转千回。他细细打量眼前人的眉眼,努力和记忆中那个孩子重合。
可过去了十年,他又怎么想得到!
索性不想了!
“看什么看?见了鬼?”邱赫骂他。
魏瑾扑通跪下,“义父,孩儿有罪。”
他此生亏欠的人不多,荣国公便是其中。
“你是有罪!而且罪大恶极!装死也不提前和你老子我说一声!怎么?你是翅膀硬了,不再将我这把老骨头放在眼里?还是巴不得将我气的早早下去投胎......”邱赫骂骂咧咧地忽然就哽咽起来,“你小子是不是不想给我养老送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