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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成尔歌心中已有了人选遂问蒙特舍,“给国舅爷的拜帖递过去了吗?”
“温大人说公务繁忙暂不得空。”
成尔歌冷哼一声,“男的不行就换那女的。”她知大齐极看中男女有别的破规矩,吩咐蒙特嘉,“ 你想法子和国舅爷的夫人见上一面。”
“女儿绝不让母后失望。”蒙特嘉领命。
午膳过后,萧岚在书房收捡一些兵器的画作,管事的来禀说魏家大郎求见。
“随便找个由头说见不了,”她头也未抬,管事应声去照办。
“他怎么还有脸来呀?”上官雪帮着萧岚收拾,顺道睹一睹稀奇的兵刃图,岚丫头自小在这方面就很有天赋。
萧岚和翠竹小心翼翼的卷好放入锦盒,“ 闲的。”
上官雪噗嗤一声笑出来。
收拾妥帖,萧岚领着翠竹主们,却在门口迎上迟迟不肯走的魏家大郎。
“殿下恕臣失礼。”魏麟款款作揖,一双眼却在悄悄的看萧岚。
她身着鹅黄齐胸长襦裙立于石阶上,清澈的杏眸流溢着恰到好处的魅,如玉冰肌又有几分清冷,流云髻上的金簪茉莉步摇轻轻摆动,臂弯的披帛顺着裙裾缓缓垂在地阶上。
就单单站着便是一道吸睛的旷世美画。
魏霖不由得羡慕那庶子,日日对着这样的美人儿就是做鬼也风|流了!
他视线欣赏的过于赤|裸,令萧岚很不舒服,碍于在颐园的门口不得发作,冷邦邦丢下一句,“ 既知是失礼了就哪凉快哪待去!”
魏麟说了一个殿字,茉莉美人就从眼前一闪而过。萧岚始终没给他一个眼神,魏麟查看自己一番,玉树临风没丝毫不妥啊!
萧岚进了宫直去太合殿,罕见的遇上荣国公邱赫,她兴致勃勃将兵刃图交与他顺道问问是否可行。
“殿下的兵刃图唯妙唯俏,就是工部和兵部看了都啧啧称奇,于老臣而言可就外行了。”邱赫是调兵遣将打仗的高手,这些细活儿他不懂。
“兵部尚书也问了朕好几回,朕怕岚儿累着就没催,下回岚儿差李厚去取便是,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萧恒接过兵刃图,边看边赞赏萧岚。
掌印李厚朝萧岚笑笑躬身示礼,“咱家随时恭候殿下的差遣。”
趁着叔父高兴,萧岚踌躇了片刻开口,“侄女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邱赫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萧岚,萧铭殿下前脚刚走不久,他暗暗瞅了眼龙椅上的人,不由得同情皇上又要面对难题了。
荣国公的反应萧岚看见在眼里,并不意外,她也是刻意避开和姑母同行,人都有私心,可她的私心于社稷有利,但说无妨。
龙椅上,萧恒微微倾身笑,“岚儿甚少跟朕讨要什么?说说。”
萧岚提裙跪下,“千里马常有可是伯乐不常有,那些明珠蒙尘终将难有破土而出一日,侄女恳请叔父重新思量驸马不可为官持争掌兵权的祖制。”
说着,她手覆地砖,叩首。
蒙特嘉有一句话萧岚认可,驸马屈才了。
他十岁从戎,十五岁孤身犯险擒拿敌军的主帅,此后经年皆是战功累累,放眼历朝历代这样的丰功伟绩早已册封二品的骠骑将军。
荣国公邱赫一听就乐了,殿下和他想到一块去了,暗替干儿子开心。他正要出声附和,被皇上一个眼神给压了回来,他只好翻个白眼闷哼。
“大齐新律可不是以战功论资排辈的。”萧恒笑了笑语重心长,“他如今话语权虽低,可也叫政敌拿不到错处。武将最大的命门便是功高震主,岚儿可知?”
荣国公膝下无子,这也是朝廷没人拿此攻击他的原因。
邱赫一听急了,“公道自在人心,我儿若是贪生怕死的鼠辈,就不会随我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怕政敌他上战场作甚,这不比朝廷凶险万分?”
“朝堂诡局多端,世家大族利益分割盘根错节,南州总督上官宏远离集权中心可是贪生怕死?”萧恒见邱赫哑了口,道:“他活得好,才护的好上官氏以及上官氏的姻亲。”
邱赫缄默,他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不让干儿子涉政既保护了他也保护萧岚。宫廷朝堂的斗争只论利益和输赢,却不论黑白是非。
朝堂官员的荣辱不是一个人的,背后牵扯着家族和党派。有很多人的利益系在一顶乌纱帽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候官员也不想争,可局势、他们背后的人会推着官员去争。
是以上官宏才以,“一入朝堂深似海,再也不复是纯臣”说辞远离权力巅峰之地。
温党和姚党皆有兵权和政权,两党厮杀只有你死我活,谁也不退一步,各个身不由己。
而邱赫便是两党以外唯一中立的军权重臣,这份中立因他膝下无子,公爵迟早要落了宗室后生手里,成为温党和姚党一切皆有可能,是以他能畅所欲言。
等魏驸马涉了政,邱赫做为义父的军事权和话语权便是水涨船高,那么无视他的温党和姚党必然不会冷眼旁观,要么拉拢,要么排挤。以邱赫的性子自是两边都不讨好,结果便是遭两边挤兑。
萧岚立身,“叔父,岚儿有法子。”
“说来听听。”
从宫里出来,萧岚脸上的笑意依旧,车厢的窗帘卷高,柔和的日光落下来晒的她浑身暖洋洋的。
翠竹见她高兴问,“何事另公主这般愉悦,说出来也叫奴婢笑笑。”
政策不可随意泄漏,萧岚马虎过去,“大约是我也替驸马办了一桩好事。”
翠竹满心满眼都是萧岚,“公主对驸马毫无君上的架子就是最大的好事了。”京都像几位郡主对郡马爷哪一个不是呼来喝去的!
望着窗外戎装士兵行走闹市,萧岚但笑不语。
驸马政治才华不用说,可她认为最难的是驸马能看见底层百姓的艰辛,能体会女子在世道不易。
这份仁心难得且珍贵。
官道上被劫杀的女子皆出自底层,官署一直在查始终没有进展,仍然有女子失踪。驸马派士兵挨家挨户地叮嘱小娘子不要独自出门,失踪人数彻底归零。
冲他这份为底层百姓的奔走相告心,不涉政是大齐的损失。
当然也她的私心,驸马既说了要给她兜住,底气总要备好。
眼看要经过长安街的花香浓首饰铺,萧岚令马车停下。
掌柜一看是公主殿下,忙将手上的账本丢给伙计算,两手哈气地整理仪容就上前迎接,“殿下莅临,小店可是蓬荜生辉啊!您慢慢看,这儿都是新到的样式。”
“嗯,”相比宫中的首饰,萧岚更喜爱花香浓铺子里的首饰,富贵奢华虽远远不及宫廷,可胜在雅致不俗,发髻上的茉莉步摇就出自这里。
视线落在一枚独山白玉上,玉身剔透,日光仿若在里头川流不息,宁静却夺目,倒是很衬驸马。
萧岚印象里驸马从不戴玉,不会是温檐过于小气不给吧!想到这萧岚不禁回忆成婚的第二日,驸马交给她的中愦只有小小的一盒......
掌柜是个人精,发觉萧岚喜欢的东西是旁人预定的,忙引导,“殿下,这块玉饰已叫人相中了,不是初品,放这儿也是方便那贵人随时来取。”
萧岚不是非要这块不可,更不是跋扈夺爱的性子,她点头,“找几块和这枚相当的让我瞧瞧。”
“殿下恐怕要白费功夫了。”
闻声,萧岚不禁蹙眉,看也未看而是继续逛铺子。
伙计的招呼声在铺子里飘荡,“哎呦,温二姑娘您怎么亲自来了,您让底下的人给小的传个话,小的亲自送府上去啊。”
掌柜可不傻,温南菱是相爷千金,可萧岚是皇室的公主,他自当是让伙计去招待的。
温南菱小手托着起呈放独山玉的锦盒,脚步轻盈地靠向萧岚,“这枚独山白玉出自雪山之下,在日头下光泽还会多番变化。殿下若喜欢,臣女愿割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