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上官阿兄比试的时候,对方顾及着君臣的身份,察觉出的她也是收着的,畏手畏脚并不痛快。
虽然驸马也照顾着,可他无比熟悉她的剑招。这一场打得酣畅淋漓,输也快活!
短短四个字,如钟鼓直击心腑,魏瑾薄唇阖动,“岚儿若喜欢,日后我们夫妇便常常比试。”
刻意放缓咬清夫妇二字。
萧岚的兴奋劲未褪,闻言展开笑颜,好似一朵开满了的茉莉,灵气逼人,“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魏瑾勾唇,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上官彦,见人神色哀败的模样,他敛眸掩去桃花眸中的得意。
上官雪直呼受不了,蒙着眼拉着上官彦逃离。
明池殿已熄了烛火,寝室里黑灯瞎火却是叹息连连。
“你再不睡,为夫明日进宫的时辰就会耽搁了。”上官宏打趣妻子梁若原。
“是我不想睡吗?”提起进宫,梁若原就忧心忡忡,“雪儿胡闹就罢了,你一个堂堂的总督也跟着她乱来?南诏国那样纷杂烦乱的境地,是我等能插手的么?”
说着,梁若原声音梗咽起来,“你年轻时就不着家,在外头的每一日,我没有一夜睡过安稳觉,生怕哪一觉醒来,我的孩子就没了爹!”
闻言,上官宏轻轻拍抚妻子的背,他是武将出生,小妹又嫁给了要闯天下的枭雄,他自然不能怯退。
梁若原别过身子,不给上官宏安抚,她用袖子里的绢帕擦了擦泪,接着控诉上官宏,“好不容易熬到了安生的日子,你偏要去掺和南诏国的浑水!那个成尔歌就是个狠人,连枕边人、皇上都敢下毒,她有什么做不出来?”
“还有,万一皇上不信你的话,亦或者要派人去调查研究一番,这过程稍有一步差池,我们家就全完了!”
上官宏将梁若原搂进怀里解释,“告发成尔歌并非为雪儿,那五石散和蛊术唯有权贵人家用得起,成尔歌将有钱有劝的都掌控,这些人再与南洲互通贸易,一旦传入危害的是南洲的百姓。”
“你少吓唬人。”梁若原觉得上官宏夸大其词,“那就是一个药引子,遑论真如你所说那般严重,为何要避开岚公主?皇上最疼的就是她,比亲女儿还疼,有她相助,皇上也会更信你……”
“住口!”上官宏依旧搂着梁若原,安抚动作停下,脸色冷了下来,“日后不可再言说此话,尤其是在俩孩子跟前。”
权臣最谨慎祸从口出!
彦儿是个稳重的性子,可雪儿那孩子总是口无遮拦的!
上官宏从未如此厉声呵斥过,梁若原索了缩身子,也自知越了界,她断断歇歇的泣出声,软若蚊蝇,“妾身不过是担心咱们家,想有一份万全之策而已。”
南诏国皇后成尔歌能将消息隐瞒的滴水不漏,定是从内而外的清扫了障碍的。单凭一个由皇后扶持的庶子的话,多少人会信?多半还会骂蒙特舍狼心狗肺,欲壑难填!
此事凶险万分,若没法全身而退,上官氏就会折在京都。可萧岚是先皇的遗珠,当今皇上是萧岚的亲叔叔。都说血浓于水,她认为由萧岚出面可增加必胜的把握。
上官宏的顾虑她也是知晓的,可事有从急啊!
“夫人,福祸相依啊!”上官宏语重心长道:“你以为皇上为何早早就替岚儿指了婚?”
说起这个,梁若原心里一阵唏嘘不已,她特希望儿子能和萧岚成一对,不为什么攀附皇亲国戚,而是真心喜爱小姑子的女儿,便嗔道:“不就是想绝了彦儿的念想。”
“非也。”上官宏顺势解了梁若原的心结,“温皇后与魏武侯夫人温檐乃是同宗,若将萧茵婚配,温氏外戚的势力就会壮大。皇上深谋远虑,早早扼杀了外戚温氏的算盘。”
“温皇后智谋双全,也正因如此,不甘当下,醉心权术。温皇后对岚儿算不得不好,可也没有叔母的慈爱。我若让岚儿插手,相当于让岚儿看见温皇后欲将女儿嫁入南诏国的算盘落空。那么,她对岚儿的芥蒂只会与日俱增。”
的确是可预见的,萧岚不争不抢既是体贴皇上的不易,也忌惮温党。
梁若原期期艾艾:“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哈哈—”上官宏缓缓笑起来,大手稳稳地拍抚梁若原肩背,“山人自有妙计!”
梁若原止了哭,笑眸里蓄着水光,“什么妙计?”
“别问了,”上官宏将梁若原放身侧,手带着她眼皮阖上,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第16章 不识枕边人
◎我想帮岚儿洗◎
下了早朝萧恒没和过去那般留下权臣接着商议,而是叫上邱赫和上官宏去了议政堂。
文武百官们以为萧恒念着上官宏是先皇的大舅子,才格外的亲厚。内阁首辅温霆禄却不这么想,他看朝温侍郎睇去一个眼神、微微颔首就往宫门方向走,温侍郎目送他走远脚步往另一个方向去。
“上官宏携妻子女前脚入了颐园,后脚便派属官到宫门传信,御前伺候的小太监说,皇上看完了信当时脸就黑了。”侍郎温故乃温丽抒的远堂侄,大选时冲入内阁成为大学士,是温族前途无量的文臣。
温丽抒凤冠两边各插着牡丹镶玉石的金钗,浅抿着金盏边饮茶,之后吩咐嬷嬷,“将膘国进贡的礼盒拿来。”
不多时嬷嬷捧着敞开的礼盒折回,行至温故边。
“这件玉如意乃和田玉所致,雕琢人物花草皆栩栩如生、细致入微。”高处不胜寒,温丽书的耳目能散入朝堂靠家族可不够,她不信志同道合,唯信利益共成。
赐给温故便是满意。
“谢皇后娘娘,臣定不负所望。”入朝为官三载,温故多少了解皇后的心性,若婉拒反而惹来怀疑。
彼时照应太后的嬷嬷求见。
议政堂。
“此事需有确凿的证据,否则我大齐出师无名。”萧恒对上官宏和邱赫无条件的信赖,议事前摒退了所有宫人,且不论谁来都务必大声通传。堂内唯有亦君臣亦友的三人,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南诏国既是皇兄在世时扶持建立的,自然留了一些眼梢以备不时之需。可南诏国皇上沉睡后,那些个眼梢便销声匿迹了。为避免打草惊蛇,萧恒密信嘱上官宏暗中探查。
“皇上所言甚是。”上官宏附和道,可难也就在这里,“南诏国皇后成尔歌敢离巢,想必半点不留蛛丝马迹,臣以为这个名挖不出。”
“南诏国太子蒙特舍忍辱负重十几载,依旧是刀板上的鱼任她宰割。且当下,南诏国六诏属蒙特势力最强,广而密实,大齐的人进去一眼就识破。”
“皇上,老臣直接带兵掀了南诏的天!”邱赫拱手请命,“待他们都成了阶下囚,什么都会招!”
上官宏摇头,“荣国公莫急。”
“强行攻打,南召国蒙特氏便会让那些已成瘾的士兵打头阵,五石散混入了蛊毒经巫医的手改制,能让习武之人的力量瞬间大了数倍不止。微臣还发现他们用改制的药混入血肉圈养了一支狼军,那些畜|生如嗜|血的怪物,一旦咬住了肉尝到了鲜血不死不松口。”谈此,上官宏仍心有余悸,“我与两支先锋队乔装打扮混入南召国,他们拼死才将我掩护了出来,否则这些消息永远是秘密武|器。”
死里逃生,内子梁若原便对南召国心生恐惧,可上官宏是南州的总督,先皇后的兄长,大齐的江山下躺着万千上官氏和萧氏的英魂,他绝不能畏惧,更不能让大齐至于险地,“即便胜了,难保不是险胜亦或者两败俱伤,届时......”
后话虽未言明,但久经杀场的邱赫即刻警惕,“那时我们元气大伤,若凉州外族来犯,便是雪上加霜甚至危如累卵。”
“那便诓在我大齐的境地,用什么引子撬开成尔歌的嘴。”萧恒自知不如皇兄骁勇,可他谋略精湛,“既想娶大齐的公主,朕就以此为名让她亲自奉出所谓的奇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