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笑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看到了走过来的两个女生,他立刻住了口,拿下巴点了点徐铭座背后示意。徐铭座顺着目光回头,也看到了那两人。
两个女生都穿着长款呢子大衣,把里面性感的旗袍裹得严严实实,风吹得那个女人头发有点凌乱,但她的视线很冰凉,正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他。
徐铭座说别人闲话被当事人听到了也没觉得有多尴尬,还很无所谓地抽了口烟。
毕竟是这两个人有梁子,常言觉得和自己无关,便很绅士地问:两位美女去哪里?我送你们?
他知道这会宋晚晚对徐铭座肯定在气头上,所以刻意没有带着徐铭座,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没想到对方却哼了一声,也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他刚刚使劲灌吴悠喝酒把她灌醉,有吴悠在肯定不会任由她输得这么惨,所以他是十足的帮凶。
被拒绝的常言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无辜。徐铭座在旁边嗤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嗤他,还是在嗤她。
宋晚晚扶着吴悠走过去,经过徐铭座的时候,他正低头吸最后一口,然后随手将烟蒂丢到旁边垃圾桶上捻灭。
他的手比女人的还要好看,手指修长,手背上的骨筋微微隆起,捻灭烟头的动作缓慢而优雅。
人行道比路面高出一个台阶,垃圾桶在人行道上,他要丢东西,自然不免要微微倾身垂头,因此他的手腕和后颈都随着他这个动作从羽绒服里露出半截。
路灯下黑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羽绒服衬得他的肌肤白皙似雪,特别是那段笔直的后颈,露得是毫无防备。电光火石之间,宋晚晚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一下子没忍住,转身冲着他光洁白皙的后颈呕了出来。
宋晚晚觉得这是天意,不然为什么她刚好经过的时候就有要呕吐的冲动,又刚好他低头了呢。
只不过他实在太高了,即便这个台阶很高,宋晚晚吐上去的时候,还是扶了一下他的手臂才精准无误地吐对了地方。
徐铭座刚捻灭了烟蒂,人还没来得及站直回来,就先听到这声叫人头皮发麻的呕吐声,随后脖子一暖。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没有动没有回头,却也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有温热的不明糊状液体顺着他的领口往下淌,他立刻就闻到了刺鼻的酸臭味。
他甚至能感觉到还有一些东西星星点点地溅到了他的手臂上,但他没有勇气低头看。
徐铭座整个人不可置信到面色铁青,连太阳穴都在一突一突地跳着。
站在他对面的常言目睹了全程,脸上的表情由惊恐到震惊到一脸恶心,最后怜悯地望着那个吐完还拿徐铭座羽绒服帽兜上的绒毛擦了擦嘴,并且还一脸嫌弃地后退了一步的女人。
对不起宋晚晚一脸抱歉,她是真的觉得很抱歉,因为有些液体还是滴到了地上,当街呕吐蛮没素质的,想到一会环卫工人要来清洁,她就觉得非常愧疚,我赔你干洗费。
她说完还真从包里掏出了一些现金,狠狠地往徐铭座后脑勺上砸去,有两张还沾了液体黏在他颈上,那画面非常滑稽。
常言随着她的动作眼皮都跳了一下。
宋晚晚站在徐铭座侧后方,自然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是常言看得清清楚楚。
那可真的是非常恐怖的、想杀人的表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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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常言很了解他,徐铭座这个人吧,平时都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其实鲜少有发脾气的时候,更不会轻易与人结梁子。即便是结了梁子,面对他不喜欢的人时,他也不会表露出来,而是笑眯眯又不动声色地解决。
所以宋晚晚这个在徐铭座底线上不停试探的人,常言觉得她在这个城市应该是混不下去了。
至少这一年不会好过。
宋晚晚虽然没看到他的脸,但其实还是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散发着的凉意,特别是那个后脑勺,充满了杀意。她当即也不恋战,拖着吴悠走了。
常言迅速回车上拿了纸巾,强忍着恶心帮僵着不动的徐铭座擦脏东西,他也喝了不少,帮他擦的时候也差点一口吐了上去。
他用完了一包纸巾一瓶矿泉水,才勉强擦掉了脖子上的汁汁水水,还有衣服里的他擦不掉,只能让徐铭座赶紧回家洗澡。
来的代驾有洁癖,一走近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就借口有事退单了,常言只能重新叫了个代驾。
徐铭座脱掉了那件沾满了污秽的外套丢在路边,等代驾来了才一脸阴沉地上车,车开出去没跑多远,他又忽然叫代驾掉头。
代驾一个急转弯开回原地。
你干嘛?常言问。
他一言不发,打开车门下车把路边那件外套捡了回来。
卧槽。常言闻见那味就受不了,而且这是他的车,他非常嫌弃车里有这个味道,你还拿回来干嘛?
徐铭座把衣服往他怀里一放,抱好。
他怎么可能抱好,接都不想接,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往脚下一甩。
车里开着暖气,暖风一吹,他身上的味道和那件羽绒服的味道散发得更厉害,常言受不了,中途还让代驾停车自己下车吐了一次。
徐铭座到家就进了浴室,衣服都没脱就站到花洒下猛冲,洗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冲得整个后颈后背都红了,他才出来。
徐铭座擦干头发躺下,黑暗中鼻尖还隐隐约约萦绕着一股子酸臭味。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忍无可忍地又去洗了一次澡。
这么一搞,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感冒更严重了,而且智齿也开始发炎,隐隐作痛。
助理过来给他准备早餐打扫卫生,出来的时候他手里拎着那件羽绒服,问徐铭座要不要送去干洗。
不用。他幽幽地说,帮我密封装好。
助理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直接这样装起来吗?
对,不用洗,原味更好。
助理:
他们家老板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了?
但他也只能捏着鼻子照做。
昨晚宋晚晚上车之后就睡过去了,后来是怎么回家的也没印象了,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两点才醒。
手机上一堆消息和未接,吴悠给她发了好多语音,问她醒没有,生怕她被自己呕吐物堵塞致死。
宋晚晚头晕晕地回了信息,然后才看到账单短信,五十多条,算清数额之后她登时两眼一抹黑感到有点窒息。
昨晚她被刷了六万多!
她居然输了那么多吗?怎么会输了那么多?这个钱拿去买包它不香吗?
她暗骂了一声,随后脑袋里又浮现起在酒吧路边撞见那个狗东西和朋友说话的场景,想起他是在装疯卖傻骗她钱,顿时又整个人头晕脑胀手脚发麻,还有点心肌梗塞,她忍不住用力捶了一下床,气得想撕了那渣男。
徐铭座!不共戴天!
本来昨晚最后她吐了他一脖子已经可以解气了,但是今天看到账单她又很后悔昨晚没有多吐点。而且要不是她不够高,吐他头上更解气。
她把账单截图发给吴悠看,对方发了一堆感叹号过来:输那么多?牛逼!
宋晚晚用力敲字回复:我跟他没完。
她口吐芬芳骂了他十几分钟,然后问:昨晚消费多少?这傻逼昨晚买单了吗?
吴悠:恩,后来他朋友转账给我了,昨晚喝了一万三,他给我转了一万五。
稍微解气了百分之一。
吴悠怕她气坏身子,又补过来一句:昨晚得知他们买单之后,我又点了几瓶洋酒,没有开存着了,下次和你去喝。
宋晚晚发了个大拇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