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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没有下次了(1 / 2)

('酒瓶酒杯砸了一地,不知是谁的血沾染在那些锋利尖锐的碎片上,清透血腥,这里的灯光总有种阴暗复古风,仿佛上世纪的民国城堡,亦或者鬼屋,走进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裴简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在这里面纸醉金迷,挥霍光阴。

他走进来的时候趴在地上的是孙在遇。

他手心被一块玻璃给割破了,皮肤骇人的分成一道深深的伤口,血疯狂的流淌不停。

黏腻的血腥气排不出去。

仿佛成了膜,黏在四周的墙壁,裴简顿在门口不敢进去,也走不出去,郑琅扶着孙在遇坐到沙发上,冲他嘶声喊着:“把舟舟带出去,多大的人了,还打架。”

“这是怎么了?”

裴简一字一顿地问,但也嗅的出来,季平舟喝酒了,他喝酒了就爱发酒疯,一疯起来就要命,何况今天是孙在遇主动惹的他。

郑琅来不及多说,只得重复着,“你把他带走,今天的事别乱说。”

季平舟喝醉了。

手上还有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孙在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简扶着他将人带到俱乐部外,霓虹大厦的灯光半点未减,季平舟站在楼下,神色晦暗难辨,根本弄不懂他在想什么。

“舟哥,伸手。”

从车里拿来水,裴简扭开瓶盖往季平舟沾着血的手心冲去,他衬衫袖口也沾染上了几滴,根本不可能洗的掉,现在也只能简单处理下。

一瓶水冲完,手心稍微白净了些,“怎么就打起来了,您从不动手的啊。”

“他就欠打。”

听出他呼吸的困难和嘶哑,裴简狠狠心惊了下,“拿药吗?”

“不用。”季平舟擦干净了手,神色醉醺醺的,连站稳都艰难,却还是坚持问,“禾筝来了吗?”

“没……”

郑琅的电话打进来,裴简便没有再劝说禾筝了。

中途跑上去,更没有时间再顾上叫她。

这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是有点抱歉的。

低下了头。

季平舟却若无其事的,连笑容都破茧似的挂在了脸上,“早料到了,回去吧,她可不是你叫一声就能乖乖过来的。”

还醉着,尤其是在车上睡过一觉之后,头疼欲裂。

他第一次意识模糊到连怎么回去的都忘记了。

以前喝醉都是报复性的。

为了报复禾筝为了折磨她,让她难受,可她往往都会用最大的耐心照顾他,给他带热茶,又给他换衣服,无论多么困难,她都能事无巨细的做到最好。

没有她在。

还真有点不习惯。

踉跄着跨上台阶,裴简在后拿着大衣追他,“舟哥,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

上楼又要一番功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酒劲现在才全然上了头,季平舟走两步就撞到桌子墙,裴简一路提心吊胆,终于扶着他走到楼梯上,刚抬头,灯也顺势亮起。

禾筝就站在楼上。

头发松松垮垮的挽在脑后,一张纯粹素净的脸比什么都干净,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空白的令人心惊,“他怎么了?”

“喝,醉了。”裴简累得卡顿了下。

像是大发慈悲那样。

禾筝站在遥遥的距离,向裴简伸出手,“给我吧,我照顾他。”

起码现在还在季家,还是季平舟的妻子,她还是有义务要照顾他的。

看着裴简一步一停顿地将季平舟拖上来。

他醉狠了,很沉,压在禾筝身上的时候却很稳,她那么柔弱的身板,却能抬动一个他,眉目依旧冷清着,“你回去吧,辛苦了。”

“方小姐,”裴简喘着气叫了一声,“下次……您还会去接舟哥吗?”

禾筝动了动漆黑的眼眸,“没有下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速度快的话,不出一周,老爷子就会把离婚协议书拟出来,她签了字,就能离开,何必赌气这一时。

门关上。

里面空气干净,是他们的家。

季平舟被扔到沙发上,尽管禾筝力气已经足够柔和,他还是撞到了后面的墙壁,后脑勺磕了下,吃痛一声,醒了两分,正要开口咒骂,疼痛的位置却被温热的娇嫩掌心摁住。

禾筝拖长到绵柔的声音伴在耳边,“不好意思。”

她的手很小,无名指也就比季平舟的小指长些许,手牵着手时,能很安全的躺在他手心里。

可她却用手指摸着他的发尾。

像哄小孩的力度。

季平舟觉得有些失控,却又不想表露出来,兀自扯开了领口的一颗纽扣,“我热!”

“先换衣服吧。”禾筝给他揉好了后脑勺又蹲下替他换鞋。

原先她没有注意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么蹲下,又有了光,才看到皮鞋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手指触上去,还能抹开,是刚落上去的。

半蹲着。

禾筝完全成了一小团阴影,她仰起面,有疑惑有茫然,“鞋子上怎么有血?”

“我热。”季平舟并不想谈血不血的问题,他是真的头疼又热。

动了下手。

被裴简遮的好好的衬衫袖口又露了出来,那上面的血迹已经模糊了,渗透到了布料里,像是诡异盛开的花,禾筝一眼就看到了,“你是不是哪里磕破了?”

“没有。”他只有头疼。

“我看看。”

手爬到了领口,又爬到了袖口,的确一点伤都没有,这一通几乎是将季平舟最热的地方都给掀开了,他细细密密的喘着气,睁开眼,就看到禾筝垂下来的头发,纯黑的,又柔软,从他眼皮轻轻划过。

她弯着腰,裙子的领口本就开的很大,沿着锁骨一周的皮肤白皙透亮,骨骼线格外清晰,不可否认,她的皮相骨相都很优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平舟目光再往下掉,看了没一秒就心虚地移开,面上却还是一派正气。

禾筝转脸看他,没好气的,“抬手。”

“干嘛?”

“换衣服。”

她真的伺候这个大少爷伺候的够够的了。

说完季平舟才不情不愿的挪了下身子,像皇帝起驾似的抬了下手,禾筝脾气好,换了别人,早就不伺候他了,“穿这么厚,不热才怪。”

外面是夜深露重冷了些。

可房内暖气开的很足,他穿那么厚的大衣,肯定会热,禾筝刚拿下一侧衣服,季平舟挥了挥手,竟然开始乱扯乱动。

禾筝拼命按着他的手,却还是被他拉着坐到了腿上,“你热就热,扯别人衣服干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扑过来的气息茫茫,夹杂着暖气蕴藏的湿,以及那些从烟花场所带出来的酒香,人工制作的香,再有便是一点点的血腥。

今夜没有雪。

月亮便能趁机出来作怪,那一披月色从窗台爬到了地板上,落在季平舟那双带了血迹的鞋上,他的脚已经不在里面了,完完全全拿了出来,双手钳制住了禾筝,她本来就是个没什么力气的女人。

这样一来,根本动弹不得。

一点酒精便麻痹了季平舟。

他喝醉了是不拿自己当人,也不拿别人当人的。

这么大的房子,除却他们两个,一个多余的都没有,没有人能将禾筝从他身边救走,她就只能自救,挣扎中季平舟烦了,手掌是想去打她的手,却没想到打到了她的下巴连着脸颊。

挺清楚的一声。

他有些愣住了,禾筝也疼了起来,舌尖抵着上颚,眼泪一颗颗的掉,气的手都在发抖,呈现在脸上的,是近乎破碎的美。

第一反应是要心疼她的。

一念之间,季平舟又想到了和孙在遇动手时他说的那些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自负和傲气淹没了对这堆眼泪的心疼。

所有的延续都在夜晚的月光里若隐若现了起来,酒精也许能模糊一个人的记忆,却无法模糊现实。

枕面洁净,却落着好几根长发,带着天生蓬松的微卷,被窗户切割出来的光蔓了过来,刚好照亮那些东西。

那些暧昧的,都还没有收拾干净。

季平舟宿醉,头疼难忍,转眸一望,床头柜上却没有如旧的给他准备药和热水,往常每每,不管他前夜有多残忍,天一亮,禾筝还是温温柔柔的娇妻。

昨天他好像太过分了些。

所以禾筝连被扯掉的头发都没有收拾,放在这里,是故意要刺他的眼,提醒他多不是个人。

懒得跟女人计较了。

季平舟换好衣服,以为下了楼禾筝会在吃饭,可映入眼帘的只有空荡荡的餐厅和忙碌的陈姐,她惯例准备好了没什么人情味的早餐。

“哎,舟舟醒了,来吃饭。”

季平舟面容清淡,“禾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声音里的嘶哑。

陈姐拉开椅子,吞吞吐吐的,“她早上就出去了,我问她去哪儿她也不说,只说晚上会回来,怎么,你们又吵架了?”

牛奶杯放在手掌里。

温热香甜。

季平舟垂着眼睑,“她跟您说的?”

“没。”陈姐想了想,“她让我早点来照顾你,我就是看她眼睛红红的,怪可怜的。”

昨晚她的确一直哭,反抗不了了就只能哭。

季平舟烦了,便压着嗓子斥她。

不该欺负她的。

可无论怎么说,都应该跟她道歉的,这是他骨子里应该有的绅士风度,况且昨晚的确是被孙在遇的那些话激到了,是他太冲动了。

“陈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下手上的糖罐子,陈姐回过头,“怎么了?”

季平舟忽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你帮我打个电话回方家,问问禾筝是不是回去了。”

“现在吗?”

“现在。”

除了方家,她能去的也就只有那一个地方了。

电话结束的很快速,是方家的佣人接的,也不需要和陈姐寒暄什么,只说了小姐不在,也没回来,便挂了。

她一字一句复述给季平舟。

又小心翼翼地问:“真的吵架了吗?这次又是为什么?”

“没什么事。”季平舟喝完了半杯牛奶,头还是疼。

倒不是身体的不舒服,而是心理。

他为要怎么哄禾筝这样的女人发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出了北栋,裴简等在车里,这次季平舟却没有上车,反而弯下腰,敲了敲车窗,周围树枝的影子交错落在他脸上,明暗清晰分割开来,“今天不去医院了,你去帮我买个东西。”

裴简不敢多问其他,“买什么?”

“随便,买个礼物,给禾筝的,你看着挑。”

就当是赔罪礼物了。

裴简经常给禾筝买礼物,以季平舟的名头,她也知道,但每次还是会真诚的道谢。

裴简刚走。

季平舟从车库里开车出来。

他对那条路有点陌生,绕了好几圈才跟着导航找到,在冬日明媚光线下的音乐大楼被美好和希冀笼罩着,过往的学生脸庞更为清晰稚嫩,那样青涩却生动的一群学子,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

沿着一条漫漫金光的石阶路往上走,就是并排的音乐教室了。

最底层的台阶没有阳光。

走到一半,金灿灿的光才掉了下来,一梯一梯的,映在季平舟笔直的裤脚上,他身旁时不时有组团跑过去的学生,各个带着沉重的乐器,却又好像是背着梦想,他看不到他们脸上的疲累,有的,只是蓬勃朝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内很安静。

每个教室都做了隔音。

季平舟不知道禾筝会在哪里,这么多教室,他总不能一个个找,恐怕找到天黑都无济于事。

随便找了个学生,他倒是彬彬有礼,言语又温和,询问时态度很谦卑,“你好,请问这里有练习大提琴的教室吗?”

男学生穿的很好看,上衣下裤都是接近西方设计的西服,他微怔想了想。

“他们已经上课了,在三楼第五间。”

禾筝早就不是这里的学生了。

只是他们乐团曾经创下过最耀眼的历史,那间教室便一直留着。

季平舟不再多问,点点头道了谢。

电梯间就有教室的楼层指引,最高层便是乐团的排练室,踏出去,悦耳的乐器交合声被风吹出来,绵绵长长,一点点蔓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不懂这些,音乐对他来说只是无聊时候的调剂品,硬要用心去感受,还真有些难。

又走过几间无人的教室。

在田字玻璃窗前,季平舟停住脚步。

正是午间,教室通风,微漾起的风吹进去,缭绕在禾筝周身,她将外衣放在一旁,坐在椅子上,身前是那把经历了时间岁月洗礼的琴,每根琴弦仿佛都刻着她最为美好的过往。

几排空荡荡的椅子上没有观众。

身旁那架钢琴也不会有人再弹。

她就一个人,时不时低头看琴谱,挽过头发,试验着将琴弓置于琴弦之上,刚发出一声低沉的音色,她便停了下来,棕色的眉头轻起了褶皱,很苦恼的样子。

季平舟听不出其中太多门道。

只觉得坐在这里拿着琴的禾筝,跟在季家照顾他,做他妻子的禾筝,是完全不同的。

她的灵活宛如被分割开,一半腐朽的跟着他离开了,一半鲜活的已经和这里融为一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凝望而去,禾筝娇白的脸上,还有点伤痕。

那是他昨晚的杰作。

说不后悔是假的。

道歉的方式便是不进去打搅她,将这段时间留给她,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背过身,季平舟倚靠在墙壁上,听着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的乐声,或低沉,或有重感,那都是出自禾筝之手,过了许久,她才终于快将一支完整的曲子完成。

可偏偏,只有她一个人,那乐声再努力,也是空旷且单薄的。

季平舟却在里面听出了思念,像是古人吟诗那样,听不懂诗中晦涩的意思,可就是能听出情意。

快到结尾,乐声竟然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下去。

他侧眸看去,禾筝将脸抵着琴,颓丧地缓着气,满身都是无助。

给她的时间够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要开门进去。

不知何时,一个女人从走廊尽头走来,很文艺的气质,带着个黑框眼镜,相貌中上,她以同样疑惑的目光看着季平舟,又看了看教室里的人。

“你好,请问你是?”

季平舟没有学生的青涩模样,说他是老师就更不像了。

他倒也不慌不忙,“我认识里面的人,来找她。”

蒋颜半信半疑,“禾筝?”

“是。”

她思考完,“你是她什么人。”

季平舟没有太犹豫,“男朋友,来接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音乐大楼附近有许多餐厅咖啡馆,大多是带有独立包间的,目的是供附近的学生组团来这里讨论课题乐谱。

随便找了一家。

季平舟不常来这些亲民的地方,他连在外面吃饭都很少,要了菜单,他推给对面这个还不怎么熟悉的女人,“你点吧。”

蒋颜有些局促,大概是因为时隔这么久,没想到会见到禾筝的男朋友。

她原本以为。

禾筝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

要了两杯美式,蒋颜握着杯子,也不知道该不该笑,便有些直白地问:“你真的是禾筝的男朋友?”

季平舟点头。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没撒谎。

“那你想知道什么?”

“她每次来这里就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热气熏着蒋颜的下巴,她抿抿唇,扶了下眼镜,“是,况且乐团已经解散了,现在人都分散在全国各地,留在燕京的也就只有我跟禾筝了,我也是前段日子才跟她见的面,之前我们都以为她……”

“什么?”

“死了。”

当初那么耀眼的人忽然黯淡到消失,一点音讯都没有,乐团的人纷纷猜测她死了,连蒋颜也觉得是。

这回才知道,她不但没死,而且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还找到了新的人。

季平舟眼神只是顿了下,“谁说的她死了?”

就算禾筝退出了乐团,也不再演话剧,虽然慢慢淡出了周围人的视野,但她并不是就此灰飞烟灭了。

这样的传闻。

实在荒谬。

蒋颜着急了下,也许是感受到了季平舟的压迫感,也许是趋于某些方面的考虑,舌头一打结,状似不小心的把实话便说了出来。

“因为……因为当时禾筝跟乐团里的钢琴手在一起,后来对方得了很严重的病,便退出乐团了,她为了照顾他经常缺席排练。她当时还有戏约,忙不过来,便离开乐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言语间有惋惜,有不舍。

但究竟有几分真心,便不得而知了。

喝了口杯子里的液体,蒋颜被苦的脸皱起来,“她走了之后便不怎么联系我们了,话剧团也不怎么去了。他们就说……”

季平舟是不怎么喜欢吞吞吐吐的人的,像挤最后一次牙膏似的,非要他发力,才能挤出那么点有用信息。

包间里很暖,他面容却一片清冷,什么表情都没有,例行盘问那般,“直接说就好,都过去了,我不会在意她以前的事情。”

这都是在蒋颜面前虚伪的一面。

真正的季平舟,在知道禾筝之前的事后,就已经发作过了,这次碰巧遇到她的故人,也碰巧能弄清楚他们一直不愿意告诉他的事。

蒋颜难耐地扯出一抹笑,“季先生,你人真大度,禾筝能跟你在一起,真是她的福气。”

季平舟面无表情。

算是吃了个瘪,蒋颜不再打哈哈,专挑重要的说,“禾筝离开之后,乐团里的人都说……不是我说的啊,是他们,”她顿了顿,“他们说禾筝为了给那个钢琴手凑医药费,专门去那些富商家里弹琴,一去就是一晚上。”

她的言外之意已经分外清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话说出来,好像一点都不怕季平舟会介意禾筝过往那些肮脏的丑事,他也的确没把这可笑的传闻放在心上,“然后呢?医药费凑齐了吗?”

蒋颜狠狠咽了口水,却觉得嗓子眼都是卡住的。

这个男人的脾气未免也太好了。

听到这种话都半点不恼。

她开始考虑要说什么才合适,“没有吧,不然那个钢琴手也不会为了逃避化疗而自杀。”

季平舟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缩,“自杀?”

“是啊。”蒋颜指腹摩挲着温热的杯面,“听说是知道了禾筝那些事,不忍心让她再为了医疗费做那种活,留下遗书,就自杀了。”

“季先生,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抬了下眸。

他看到这个女人眼里莫大的恐慌和悲痛,“他是亲手用鞋带把自己勒死的。”

终于在季平舟脸上找到了点不那么淡漠的神色,蒋颜继续补充道:“但是他特别奇怪,死了以后竟然还把能捐的器官都给捐献了出去,想不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一捧冰封千年的雪在季平舟胸腔内慢慢融化,带着深入骨髓的痛,他不自然地闭了下眼睛,“你可以走了。”

蒋颜没听清,“啊?”

“你走吧,今天我们见面的事不要让禾筝知道。”

包厢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

确定人已经走了,季平舟才睁开眼睛,脸色过于平静,他想忍下来的,可手上还是发了力,随便拿起一只杯子,便朝墙上砸了过去,黑棕色的液体和碎片随着墙壁掉落。

出了包厢。

蒋颜将手机打开,页面还停留在刚才她搜索的词条。

季平舟是著名医师,又参与过许多纪录片的拍摄,输入他的名字,搜索引擎便有不少关于他的资料和信息弹出来,百科的妻子那栏,也清清楚楚写着方禾筝的名字。

什么男朋友?

她收起手机,轻轻冷笑,拿她当傻子耍呢。

刚到音乐大楼,还没走几步就遇见了禾筝,她来这练琴,经常一练就是一天,有时候饭都忘记吃,今天是第一次中午就离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禾筝。”蒋颜远远地叫了她一声,连忙跑过来,“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禾筝神态淡淡,“想到了,就来了。”

她们站的这里阳光明媚,格外鲜亮,禾筝面对面看着蒋颜,一张清透的脸分外明晰。

蒋颜怔了下,用手指指着她的脸,“你这里怎么了,怎么肿起来了?”

像是指甲划上去的。

禾筝用头发遮掩了下,“没什么,不小心碰到的,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噢,没什么事,跟你打个招呼而已。”蒋颜表现的自然,“还有,下次来记得找我,我们可以一起练练当初乐团的曲目。”

“下次再说吧。”

那些曲子,她可一次都弹不来了。

也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才华和天赋,那些东西,都在这段时间被她自己消磨干净了。

回到季家,季平舟果然不在,禾筝只当他是去医院了,能不见到他最好,不见到他,也就不会想到昨晚的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拐过了玄关,裴简站在客厅的茶几边上小心摆弄着什么。

听见声音。

他收回手,心虚都写在脸上,“方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禾筝眼睛睁到一半。

昨晚她太累了,一晚上没睡好,现在只想去休息一下,眼下都带着疲惫的倦意,“我应该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随你,声音小点就行了。”她抬步绕过去,正要往楼上走,余光却看见了裴简放在茶几上的礼盒,大概是香水或是钱包的小物件。

禾筝停了下,在他频繁闪烁的眸光里发现了他的意图。

一言不发走过去。

拿起那只装着礼物的盒子,看也不看,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禾筝又用脚踢了下垃圾桶的按钮,那只垃圾袋自动锁住,她懒倦着说:“告诉季平舟,礼物我已经收了,用不着他道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医院的营业时间没有限度,大约是因为每分每秒都会有人受伤需要救治,别处熄了灯,它仍矗立在城市之中,屹立不倒,在天地间仿佛镀着圣洁的光辉。

可禾筝最讨厌这个地方。

要不是必须要来,她是死都不愿意踏进来一步的,从午后等到傍晚,手术才终于完成,挂完最后两瓶营养液,护士才来通知她们可以离开了。

禾筝扶着女人走上电梯。

她刚流了一个孩子,身子自然是虚弱的,整个人都倚靠在禾筝身上,气若游丝,眼皮不抬,“谢谢你。”

“没关系的。”禾筝轻拍着她的背,面无表情地说着虚情假意的话,“我会让我哥哥常去看你的,你刚流了孩子,应该好好休息,千万别去找他。”

女人含着泪:“他真的会来看我吗?”

方陆北恐怕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这话禾筝自然不会说,只温柔如水的笑着,“当然了,正好趁这次机会你能跟他培养感情不是?”

“可是他有那么多女朋友……”

“你不一样呢。”

禾筝从小行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小镇的时候连阅历丰富的老大爷都能被她骗了,更何况一个单纯天真的女人。

她傻乎乎的,用感激的目光望着禾筝,“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陆北哥哥,上次去闹,是我冲动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就好,男人都不喜欢没面子。”

“好的,我记住了。”

走出医院,外面正在下小雪。

都没有带伞,禾筝专程打了车叫到医院门口,小心将女人送上车,还拿了卡给她,仪态温和又不显刻意,“拿着,买些营养品补补。”

女人不敢收一个劲推阻着。

禾筝却淡淡的,仿佛送出去的只是一捧花,“一定要拿,就当是我代我哥哥补偿你的。”

这样说,女人才安心收到了口袋。

目送车子离开,雪花落在禾筝的鼻尖上,融化成一滴水,她用指腹擦掉,那般虚假的面容才被撕碎,换上了一副疲惫的倦容,转身,坐上了方陆北的车。

他车内空间宽阔,不像季平舟的车那样刻板,连车头摆放的小摆件都有恶搞的成分。

车载香水有淡淡的甘草味,很轻,冷风吹进来才能闻到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陆北从烟盒里敲出最后一根烟,笑咪咪的,完全没有丧子的痛,“看在你替我办了一件好事的份上,赏你了。”

禾筝不冷不淡地瞥他一眼,将烟拿出来,含在唇中,车窗降了一半,偶尔有冷风和雪粒子飘到她的衣服上,又迅速融化成水,她用手掌围困着火光,火摇曳了两下,点燃烟。

“你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难过什么?”

“毕竟她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世界上怎么能有男人冷漠成这样,就算那不是他的爱人,也不应该牵连无辜的生命。

方陆北是真的不在乎,他耸耸肩,“这怎么能怪我,我让她吃药,她自己不吃,还妄想用孩子绑住我,不是活该吗?”

雪越下越大了。

他将雨刮器打起来,眼睛就着黑暗望出去,“你说,是不是活该?”

禾筝根本不看他,手臂搭在车窗口,下巴垫在上面,烟雾缓缓在肺腔走过一遍,再吞吐出去,“你迟早遭报应。”

“你是谁妹妹?”方陆北不服气,“胳膊肘往外拐,真是白眼狼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帮理不帮亲。”

“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还真不怕遭报应。”

一阵冷冽的风拂面而过,僵住禾筝的脸,她轻抽鼻息,“还有?”

这事虽然没必要拿出来炫耀,但为了让禾筝好过点,方陆北还是选择告诉她,“大学时候有个学表演的,不小心中了,还是双胞胎,我让小简陪她去拿了。”

“你是人吗?”

“别光骂我啊,琅琅他们,谁没干过这种事?”

他们打心眼里都是群感情骗子,玩腻了,穿上衣服就走了,那群女孩根本没办法,谁让他们在燕京都有权有势的,跟他们来硬的,只会自讨苦吃,不如拿点好处就走,也不算亏本。

对比行为,禾筝只觉得反胃。

一支烟抽到一半就扔了,她垂着脸,“走吧,不能回去太晚,他爷爷还在家。”

今天是早就预约好的手术时间,她才特别没有在音乐楼里练一天的琴,下午休息了会儿,这才紧赶慢赶的帮方陆北收拾完他的烂摊子。

方陆北系上安全带,“走,送你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开到一半,途经一个红绿灯路口,禾筝在座椅上险些累的睡着,头一歪,就露出了脸颊和脖子上的伤痕,有指印也有其他。

方陆北身经百战,一瞧就知道是什么。

他哼笑一声,启动车子,在引擎声中话锋减弱,“舟舟平常看着挺斯文一个人,在那事上,还真挺狠。”

也要怪禾筝爱惹怒他。

闻声,禾筝颤了颤睫,用手拨着头发盖住脖子上的伤。

方陆北却不停,“不过也能理解,昨天他跟老孙打了架,老孙蔫不拉几的人,竟然敢说那些话,难怪他要把气撒在你身上。”

打架。

所以昨天季平舟身上才有血。

禾筝声音变小,“你也在?”

“不在,我是后来去的,刚好看到琅琅架着老孙出去,他跟我说的。”

要是他在,肯定要拍照记录,恨不得用画框裱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了想,方陆北忆起昨夜在俱乐部撞见郑琅和孙在遇,孙在遇被揍的神志不清,手臂割破了,流着血,郑琅草草交代了两句就赶忙带他去了医院。

那情势。

季平舟一定发了不小的火。

“你可别觉得舟舟那样很严重,毕竟哪个男人都忍受不了老婆给自己带绿帽子,何况是他。”方陆北倒没有要禾筝忍的意思,只是想让她知道她自己也有错。

禾筝烦了,恨不得车开快一点,嗖的一下就到地方。

当初她一边跟季平舟迂回,欺骗他,一边又和宋老师柔情蜜意,这事她的确不对。

直到今天。

她也无法辩解。

所以才尽心尽力照顾了季平舟三年,由着他在外面花天酒地。

可她也没办法一直忍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北栋外停着季平舟的车,他没有开进车库里,雪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白雪覆盖着车身,却还是能依稀辨别出原本的车身颜色。

禾筝掠过一眼,挥了挥肩上的雪,径直往房内走。

温暖的室内一瞬间将冷意全部驱散。

这个时间是必定会撞到季平舟了,可禾筝没得选,她打开房门,撞进视线的是季平舟的背影,他坐在窗口的桌子下,似乎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他每天带回来的那些东西。

禾筝一个字也看不懂。

那些专业术语太复杂,没有学过医的人看那些只会蒙圈,可季平舟偏偏就爱这些复杂的工程。

他知道是谁回来了。

却没回身,只轻描淡写地问:“上哪儿去了?”

禾筝没回话,关上衣帽间的门,换了衣服,灯只开了顶部的一点,对着镜子,微弱的荧光落在皮肤斑斑点点的痕迹上,她像是破碎的布偶,要穿上华丽的衣裙才能掩盖这些伤口。

洗完了脸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平舟端坐着,手上不知道拿着一管什么药膏,正用瓶盖上的尖尖将封膜戳破,挤出了一点白色的软膏在指腹搓热了,眼眸垂着,声嗓清透,“过来。”

禾筝走过去,没有理会。

他却要坚持,“过来,涂药。”

“不疼。”

“我说过来。”

错落开了几步,禾筝将冲在心口的气给生生咽了下去,倒回去,站在季平舟腿边,只是将手递过去,示意他把药膏拿过来。

季平舟指腹已经搓热了,眸光转了转,落在禾筝有些肿胀的下巴上,“坐下来,我给你擦。”

她冷漠着,“我自己来就行了。”

“我打的,我来。”

他还记得是他打的。

禾筝想起他昨晚的面孔,冰冷,像霜似的,覆盖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怎么回想。

骨头缝里都是冰冷的。

“擦吧,快点。”

禾筝就那么像块搬砖一样立着,季平舟坐着,就算一直抬手,也是吃力的,“坐下来,你这样我怎么擦?”

禾筝伸手去拖椅子,却一把被他扯着坐到了腿上,隔着薄薄的西装裤,骨骼的走向都清晰,她有些不知所措又僵硬,刚想站起来,又被压着肩膀摁了下去。

“别动,你那么沉。”季平舟用食指指腹轻轻揉上去,是温热柔软的一小块,还带着软膏的湿润,置放在禾筝受伤的皮肤上揉搓,直至吸收。

她还年轻,是用化妆品护肤品所有医美手段都无法修补出来的年轻。

就连皮肤都带着青春的质感,很软嫩,远看,散发着近乎瓷白的光泽。

季平舟记得吻她的感觉。

大概是像触碰到了一件令人舍不得伤害的宝贝,连吻都小心呵护,可惜她不知好歹,一再惹怒他,才让他失手打坏了这件玩偶。

又后悔,也有不甘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天我喝多了,不是故意的,还疼?”

禾筝暗了下眼睛,知道他说的不是脸,“不疼。”

季平舟将药膏从下巴擦到了脖颈,不得不感叹,年轻太好了。

禾筝雪白的颈子上连一条细纹都没有,干净的像一匹昂贵的丝绸缎子,一直延伸向下的,被衣物遮挡住的,是更为华美,富有无穷吸引力一段。

季平舟自认不是一个需求太大的人。

他以前有过女朋友,在外公大院里交的青梅竹马,在外国读大学的混血女友,形形色色,可大多不到一个月就结束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对禾筝就不一样了。

自从眼睛能看到,终于重见光明,他在医院看到她,就认定是她了。

药膏擦完。

季平舟的手指无意识的划过禾筝脖颈连着下巴的敏感处,她轻动了下,一转眸,便看到季平舟凑过来的脸,以及晦涩深暗的眼睛。

心惊肉跳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禾筝立刻站起来,像看流氓那样看着他。

“我,我累了,先睡了。”

“去哪儿了。”季平舟心知肚明,却还是要问,“这么累?”

听出他语气里的古怪。

还没坐实,他便自己交代了,但却是以退为进的方式,“你真想重新弹琴,我让人把隔壁的琴房腾出来,在家练吧。”

禾筝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季平舟将手指上的软膏残留擦干净了,慢慢悠悠,态度也散漫,“你能去的就那几个地方,你说我怎么知道?”

“不需要!”

“那就别去。”

他没有资格限制她的行动范围。

转过了身,禾筝看着他后脑的黑发,层层叠叠,“你别忘了,我们马上就离婚了,做这些有什么意义?还是你觉得我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练琴,我让人把房间腾出来,有什么不对?”

他还在装傻。

禾筝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一把抱过枕头,唇颤了颤,“我出去睡!”

季平舟不依不饶的嘴硬着,“要出去自己滚出去!枕头留下。”

话音刚落。

白色的绵柔物体便从空中砸了过来,准确无误的落在季平舟心口,门顺势摔上,他一沉脸,将软膏顺着窗口扔了下去。

只要让他们独处。

就没有一次不吵架的。

季平舟原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很少表现极端的喜怒,可现在,全被禾筝给激化出来了。

他又变成了一个人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边空落落的,房间也空着。

失眠到半夜才忍不住拿着禾筝的小棉被跑出去,客房挨个找了,都没有她的人影,外面那么冷,她穿的又那么薄,怎么也不可能跑出去。

灯都打开了。

客厅也不见人。

就连顶楼的露台都找了。

季平舟电话过去,铃声却在他们的主卧响起,她根本没带手机出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在凌晨两点把电话打到季舒那里去。

她显然已经熟睡了。

接起电话时还带有浓浓的鼻音,“喂,谁啊,干嘛?”

季平舟压着糟糕的情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认出了他的声音,季舒翻了个白眼,“干什么啊大少爷,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让不让人活了?”

“禾筝一个人在家喜欢去哪儿?”

“什么?”

“她一个人在家会躲在哪里?”

季舒脑子一转,便猜出了这是怎么了,“又吵架了?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老是欺负人家干什么?”

天还冷。

虽然有中央空调,可她却穿着那么薄的裙子出来,是不御寒的。

季平舟没时间等,“她会去哪儿?”

季舒想了想,三分笃定,“应该会去负二层的家庭影院吧,你不回家的时候,她就经常在那里过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挂了电话季舒就睡不着了。

她睡眠一向不好,夜里被吵醒,基本就很难再睡着,翻来覆去一阵怎么都闭不上眼,烦躁感充斥了四肢,终于忍不了了,一鼓作气爬起来,穿了衣服,走出小楼。

凌晨两点。

楼外的雪已经停了,地面上绵延着一层冷意,她裹着厚厚的外衣往北栋走,想去凑个热闹,看看季平舟跟禾筝到底是怎么回事。

慢腾腾走着。

脚印一个个印在薄雪里,季舒围着围巾却还是冷,她已经是季家小辈里身体最好的,却还是熬不住这样冷的夜。

终于走到北栋外。

脚尖已经冻僵,需要不停摩擦才能有知觉,刚走过去,竟然看到了才刚启动的车子,是季平舟的车。

季舒惊喜地跑过去,脸趴在车窗上,却在驾驶座上看到了裴简。

这么晚。

他竟然还在外面。

敲了敲车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简将车窗降下来,诧异又忍不住关切,“小姐,这么晚,你怎么还在外面,还穿得这么少。”

虽然雪已经停了。

可化雪的时候更冷,又是深夜。

面对面说话之间的雾气都能形成一团一团的,雾白色,模糊了对方的面容。

季舒一向大大咧咧,是最不像季家人的一个孩子,她趴在窗口上傻笑,“还好吧,我被我哥一通电话吵醒,就睡不着了,出来走走,你呢,该不会每天凌晨两点就来等我哥吧?”

“怎么会?”裴简做不来这么荒谬的事情,“我刚要睡,想到舟哥应该不会把车开进车库里,就来看了一眼,果然没有。正要开进去呢。”

“负二层的车库?”

“是。”

季舒记得北栋的建成形式,负二层是地下车库和小型影院,不出意外的话,季平舟和禾筝现在应该就在二层。

她兴奋加重,拍了拍车窗,“裴简,把锁打开,我也要进去。”

裴简迟钝极了,一时听不懂,“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跟我一块去,看好戏。”

稀里糊涂带着季舒到了负二层。

黑漆漆的车库里光芒很暗,四周是由玻璃打造的墙壁,与一条走廊之外的家庭影院隔开了很远的距离,站在这里根本听不到那里面的声音。

沿着透明墙体看出去。

却能看到那扇双开门下的光芒。

车停好,季舒乐呵呵的挥舞着手,从后将裴简拽过来,贴在他的脸边,悄咪咪地说:“咱们去看看。”

裴简望了过去一眼,还不知所云的,“要看电影吗?”

“有比电影更好看的。”

蹑手蹑脚到了影院门外。

季舒半蹲着,从门下打开了一条缝,又从一条缝开到两掌宽,视线能够看到了里面半躺着的两人。

一节节台阶上铺着暗棕色的织花地毯,一直能延伸到最高处的座椅上,影厅宽阔,却也不大,能容纳十几个人观影,自从建成初期,就只有禾筝和季舒来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星空顶上的人工影光落在中间位的座椅上,映照着禾筝和季平舟的脸。

荧幕上不知在放什么电影。

背景音乐很是诡异,连带着这一幕都有些沉寂,两人都不说话,却坐的很近。

禾筝抱着膝挤在角落,季平舟坐在她腿边,面无表情地凝望着屏幕,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淡漠,也不像是吵了架,更像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电影里带着点粤语腔的女人一直在说话。

季舒一个字也听不懂,她兴致昂扬地看向里面,身子压的很低,裴简过来时倒没有她那么畏畏缩缩,反而端正的站直了,下巴贴她的头顶很近,“看什么呢,怎么不进去?”

他声音不大不小。

一出来。

季舒立刻像炸了毛似的回头冲他嘘声,随后指了指里面的人,“我哥,还有方禾筝。”

“他们怎么在这儿?”

“吵架了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吵架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她不耐烦了,“你信不信,最多再等三分钟,他俩就要吵起来。”

能这么说,不过是基于对季平舟跟禾筝的了解。

连裴简也相信季舒说的话,他虽然没应和,但也没否认,两个人叠着脑袋,偷偷望着影厅里的人。

等了两分钟。

电影快到了结尾,在女主角吴侬软语似的哭声里唱响了片尾曲,也是同一时间,季平舟举起遥控器,准备关闭,禾筝却凉凉出声,“别关。”

季平舟顿住手。

下一秒遥控器就被抢走。

终于有了互动,季舒却是最激动的那个人,她睁大眼睛,在昏暗的影厅空间里辨别着两人的表情和言语,嘴巴喃喃读秒着:“三、二、一。”

裴简还在纳闷。

“一”字刚落下,混杂着悲情音频的影厅内响起季平舟沉重愠怒的斥声:“我说上去睡觉,别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禾筝眸光垂直,声音细微,“我想看。”

“你不睡觉了是吧?”

她抬了下眼皮,挑衅似的,“不睡。”

季平舟那架势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叛逆小姑娘,一甩手,抢过遥控器朝墙壁上砸了过去,那个小小的塑料制品被摔坏了个角,声音震耳。

连季舒都被吓的一抖,裴简垂眸看了她一眼,“害怕还来偷看?”

她特不服气,“我哪知道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东西都砸上了。

可禾筝像是木头人,半点知觉都没有,神情微变了下,继而抓着被角盖住了自己的脸,整个人缩成一团,将光源都挡在外面。

季平舟气不过拽了两把,“你是属乌龟的吗?就爱缩进自己的壳里。”

这样的咒骂方式实在滑稽。

季舒听着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忙捂住了嘴,用胳膊肘动了动裴简,揶揄着:“我哥还真是幼稚是不是,瞧着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被老婆气的脸都绿了,也只敢骂人家乌龟过过嘴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小声点,别被发现了。”

季舒抬起下巴,带着笑,“裴简,没想到你也喜欢看夫妻小两口拌嘴。”

他分明是被拉过来的。

不看也要看了。

季平舟刚骂完,看到禾筝团成团的身子颤了颤,几秒钟后她猛地坐起来,死死涨大了瞳孔,好多话到了嘴边,委屈的,无奈的,或是愤恨的,哪一个都好。

却偏偏吐露出最苍白的一句:“你才乌龟,你全家都是乌龟。”

一个比一个幼稚。

门缝里,季舒抹了抹冷汗,“他俩还真是天生一对,吵架都能吵到一个点上去。”

不过为什么要中伤她?

她可是最无辜的那个。

季平舟听了禾筝的话淡笑着,撑着手臂,寸寸贴近,身上的气质危险又生动,一缕缕发酵着,“我再问你一遍,上不上去睡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去!”

“确定?”

“确定。”

被角忽然被掀开,惯性下,脚往上翻了下,季平舟趁机钻进去,抵着禾筝的肩膀和腰,手掌摁住她的膝盖,使她动弹不得。

他的眼睛在她面前逐渐清晰。

里面的东西也无法忽视。

禾筝嘶哑地惊叫着,“回你自己的地盘去!”

季平舟像个无赖似的,腾出一只手掰过她的下巴,就着灰茫茫的环境和死寂吻了下去,电影片尾曲恰好结束,回荡在影厅四面的,只有他们的声音。

大约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裴简心一沉,忙用手遮住了季舒窥探的目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终究还是看到了点。

从负二层出来时季舒还憋着口大气,终于吐出来,心口都好受了许多,她顺着气,“你拉我出来干嘛,我还没看够呢。”

裴简脸冒黑线,纳闷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知羞的。

“没什么好看的,吵架而已。”

季舒不服气地掐着腰,“已经不吵了,我还想看看季平舟那种大少爷是怎么哄女人的呢,都怪你。”

她边说边用手指点着裴简的心口。

他站着不动,“好了,回去休息吧。”

“没意思!”

季舒气哄哄的往前走,天还冷,路又黑,她前几天就摔过一跤,裴简担心她又摔了,只好跟上去。

他是个沉默话又不多的人。

在季家这么多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舒也了解了他,走两步气就消了,回头去看裴简,盯得他一阵耳红,“怎么了?”

“没什么,”季舒转着满是灵气的眼睛,“突然觉得你也长大了嘛。”

“小姐,我比你大三岁。”

“哦,看不出来。”

知道她是调侃,裴简不爱耍嘴皮子,抿了抿便止住了声音,又走了没几步,季舒调子变沉,沾染着点严肃色彩,“裴简,你有几年没见到家人了?”

他一怔,什么话都不愿意说了。

这个话题的敏感度就如同在季平舟面前提起感情受骗的经历,都不能乱说。

但裴简不会生气,他只是低下头,步调变慢。

季舒为了缓解尴尬,才终于笑了笑,“我随便问问,你想他们吗?”

“想。”裴简没打算继续往前走了,在这个园子里,无论走到哪里,都不算是他的终点,“一直都想。”

从家破人亡以后就没有停止过想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年裴简还不到十岁,爸爸妈妈被带走之后季家人便将他接了过来。

不过一周,双亲自杀的消息便传了过来,还是季平舟的母亲抱着他安慰:“简儿以后就跟着阿姨,跟你舟舟哥和小舒妹妹玩,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没有了爸爸妈妈,便只能安心点了头。

算到今天,已经十几年了。

他也慢慢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夜晚雪停了,早上又落起来,白雾茫茫,玻璃窗上氤氲着淡淡的雪色霜块,像晶莹剔透的白色粉末,风一吹,好像也能带走一些。

天刚亮禾筝就上了楼,换好衣服。

这些年在季家。

每天早上都要给季平舟做早餐。

渐渐便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她想多睡会儿都睡不着。

下楼时陈姐刚好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禾筝,却算不上开心,也不那么热情了,神态恹恹的,欲言又止,似乎有话堵在嗓子眼,想说不敢说。

禾筝向来是个温吞性子,见她不说,自己也不会去问。

刚坐下。

陈姐冲了杯季平舟常喝的牛奶送过来,“先喝点东西,要吃粥吗?还是吃面包?”

禾筝抿了口,“都可以,不用特别给我做。”

陈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抹了下眼睛,忙背过身去,哽咽着:“好,我这就给你拿。”

看不出她异常是不可能的。

禾筝埋头喝完了一整杯奶,陈姐拿面包和鸡蛋过来时眼眶都是红的,怜惜的目光落在她的头顶,有些话,不说是不行的了。

“禾筝,我有点事跟你说。”

季家的佣人亲密也冷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都叫她方小姐。

只有陈姐,偶尔会私下叫她的名字,带着天然的亲切。

禾筝舔掉嘴巴上一圈甘甜,“怎么了?”

陈姐嗫嚅着,却要趁季平舟还没下来,赶快交代,“老爷子那边让你晚上过去一趟,带上你家的人,你哥哥也可以。”

心口震了下。

预感降临。

“是聊离婚的事吗?”

她没有避讳。

反倒让陈姐愧疚了下,低下头,她将果酱慢慢涂在面包上,“其实你跟舟舟挺好的,实在还没到离婚这一步,如果你不想,舟舟也愿意在他爷爷那里争取。”

“陈姐,”禾筝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笑容明艳,“这个好香,我要吃一口。”

话突然被岔开,陈姐没发觉,挖了一勺果酱出来,“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我尝尝。”

她张开嘴,扩成一个圆形。

很少见到她这样撒娇。

陈姐笑了笑,便将手上的小半勺果酱送到禾筝嘴里,她用唇抿的干干净净,黄桃味的,有些酸涩软糯,是好吃的,可刚品了不过两秒,她便张嘴吐了出来。

垫在纸巾上扔到垃圾桶里。

随即喝了口水,将那股味道冲下去。

陈姐大惊失色,也不再涂面包了,“怎么了,不好吃?酸了?不可能啊,我刚熬的。”

外面又是雪天,怎么可能坏。

可禾筝吃到嘴里,就是不喜欢,她漱完口,又喝了一口水,将那股甜腻的味道冲淡了。

半认真半玩笑道:“没有坏,可我不喜欢。”

就像这段婚姻一样,似乎还没有到坏透了的时候,可她已经无法忍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在外人看来还能维持。

可她知道,再坚持,也是徒劳。

陈姐是聪明人,这样模棱两可却又清晰明了的话,她听得懂话外之意,沉默了下说:“禾筝,我知道这几年你受委屈了。”

“没有。”禾筝面上维持着乐观,“不过还是要谢谢您,经常护着我。”

以后她走了。

这栋房子还会住进来新的女主人,一定会比她家世更好,背景雄厚,一定有光明正大的身份,也不会像她这样活着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离她远去。

这个过程就如同扒皮抽骨,先从外表开始,再是内里,一点一点,褪去她这层季平舟妻子的身份。

最精细的时候。

北栋里的盆栽都是禾筝修剪的,可以后,总会有别人来。

她不必担心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姐还想再和她聊聊,季平舟却已经下来了,声音有了鼻音,很沉,像敲响的钟摆,“我不吃了,有会。”

“怎么感冒了?”

季平舟略带深意的眸光轻轻走过禾筝脸上,又若无其事地转移了。

这个罪魁祸首倒是吃的开心。

“没什么,去医院吃个药就好了。”

他这么说陈姐才放心,本想提醒禾筝去送送,转过脸,看到她百无聊赖地在搅弄着玉米粥,瞬间便压下了话语。

毕竟。

如果今晚顺利,他们就要离婚了。

的确不需要再上演柔情蜜意的这一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家老宅地理位置偏僻,早上去,临近中午才赶到,禾筝不敢进去,在外等了会儿,等到明姨出来,见她穿的单薄,忙搓了搓她的手。

“筝儿,怎么来了不进去?”

还是其他佣人来通知她,她才知道。

禾筝若无其事,神态恬淡,自然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哥在吗,我找他。”

“不在,他昨晚就没回来。”

方陆北的老毛病了。

他这个时候一定是在某个酒店的温柔乡里还没醒。

明姨看出了点怪异,“怎么了,找他有什么急事,我帮你打电话叫他回来。”

“没什么大事,他不在我打电话通知他就好了。”

方陆北不着家不是一天两天。

正因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禾筝才要提前来。

还是没守住他。

离开方家这几天,禾筝似乎又瘦了,那双手在清冷的寒风下都显得瘦骨嶙峋,明姨握着,怎么都捂不暖,立刻便心疼的哽咽起来,“回去是不是又受苦了?他们家的人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禾筝这些年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我们就快离婚了,没事的。”

“就离了?”

“嗯,爷爷已经同意了。”

这么大的事,在她说来,好像只是柴米油盐用完了,要出去买一趟那么简单的事情,没有任何实质的重量。

哪怕在明姨听来,沉重且哀伤。

可这份哀伤终究是在禾筝面无表情的神态里削减了,明姨只绵长的叹了口气,“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真的考虑好了?”

禾筝动了动手指,柔软的指腹在明姨掌心有了知觉,像是在安抚她。

她没有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而微笑着,“哥哥不在,我先回去了,就不进去打扰妈妈了。”

明姨缓缓说:“怎么会是打扰呢……”

“离了婚,我会经常回来的。”

只有摆脱了季家。

一切才算是尘埃落定。

转身要离开的瞬间,却有车子从远处开过来,响了下喇叭,似是在示意禾筝先别走,她还没弄清楚车里的人是谁,明姨便擦干净了泪花,“是贺先生回来了,他前几天还念叨你呢。”

自从贺云醒回来。

禾筝只跟他相处过那么几天。

后来便被季平舟带了回去,如今再见,只觉得更难面对了。

车身停稳。

凛冽的风在这时吹来,掠过发尾,掀起了一些弧度,从禾筝眼前飘过,她苍白地望着贺云醒走过来,冲她不冷不热地笑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来了也没提前打声招呼?”

明姨见禾筝不想吭声,及时站出来替她说话,“筝儿来找陆北的。”

贺云醒还是看着她,“找陆北,什么事?”

明姨要说。

禾筝却拽了她一把。

笑容干涩,虚虚浮浮,“没什么事。”

就算她有意隐瞒,贺云醒也能猜到个大概。

这些天出了不少事,季平舟和孙在遇在俱乐部打架的事,零零碎碎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们两人都是面上和气的。

突然动起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中缘由便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贺云醒笑眯眯的,分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他将自己藏在一张纯粹的面具下,手掌温热的放在禾筝肩上,“进去吧,正好,我有点东西要给你。”

禾筝记得自己小时候跟他最亲密。

因为他是叔叔。

可人会变,终归是长大了。

像季平舟说的那样,已经二十出头了,不能受点委屈就回来找叔叔哭诉了。

“什么东西?”禾筝自然地转动了下身子,让贺云醒的手拿开。

他也就那么轻轻放了一下,“我拿出来给你?”

进去的话要走的流程太多太繁琐。

若是遇到方夫人,还要挨一顿批评,再说好话,要是有婶婶们在,还要和她们挨个打招呼,这些经过光是在脑袋里过一遍,禾筝都觉得窒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我在这儿等你。”

贺云醒走了。

禾筝的呼吸系统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拽了下,又松开,喉咙沉沉的,面目也仓皇。

明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隐瞒,“贺先生和夫人都很疼你,为什么要瞒他们?”

“不想让他们为我的事奔波。”

这是实话。

可已经晚了。

当确认了禾筝是想要跟季平舟离婚开始,贺云醒便开始四处为她打通关系和人脉。

在离婚这件事上。

替她做了许多努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云醒出来时明姨已经进去了。

天色阴了下来,毕竟是寒冬,烈阳少见,十天内有八天都是这样阴雨蒙蒙的日子,很寂寥,冷风迎面拂过,那种冷度,禾筝已然习惯。

她独自站在方家院子外白色的排栏小门边儿。

风吹过。

她凄冷地面颊像是被冻住了,周围的风景都枯萎了,她好像也要凋谢了,无论如何竭力维持着沉静,却还是被风掀起了波澜。

那画面让贺云醒想到她小时候每次过年千里迢迢的来方家一趟。

说是千里,一点都不过分。

没有人去接她。

她的亲生母亲便将她送到白色排栏门外面,给她裹紧了衣服,背好了小书包,拍拍她冻红的脸蛋告诉她,“在这等着里面的人来接,不可以乱跑。”

禾筝那时还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记忆里。

只要站在这扇门外,迎接她的,就是漫长到无穷无尽的等待。

贺云醒打开门,跨出去,他手上拿着一只牛皮纸袋,很厚,层次不齐,送出去的时候,笑容里沾着点自己都没有发觉都得意,“这个,你要是想离婚,这里面的东西应该能帮你。”

时间落到了傍晚六点钟。

禾筝都没能打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

她在一家方陆北长期包房的酒店找到他,坐上车,他才刚醒,急的脖子上的红色唇印都没擦干净。

在堵车的路口。

方陆北终于能喘口气,他举着备用的小镜子,用湿纸巾一点点擦掉脖颈上的口红印,“你们吃饭,喊我去干什么?”

“我只能找你了。”

在她的亲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有方陆北愿意过去。

她也想不到别人了,“季平舟他爷爷让我带一个家里人过去,应该是要谈离婚,毕竟当初谈结婚,也是两家人一起的。”

车厢里有广播声在绕。

广播结束,便是轻声慢调的音乐,悠扬舒缓,软软糯糯,听不清歌词,但却像浸了水的海绵,一点点挤压着,塞进人心里。

方陆北擦干净唇印,没好气地将镜子随手一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那块海绵堵住了所有。

禾筝低着头,碎发在眼前飘浮,“这事结束了,我一定好好谢你。”

“就你这德行,你拿什么谢我?管好你自己吧。”

轻嗤了声,方陆北启动车子,目光睥睨的落在禾筝脸上,“待会见机行事,学聪明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医院的工作轻松。

没太多会议的时候,季平舟下班很早。

傍晚六点,正是交通瘫痪的时候,在路上堵车要堵半个钟头,算算时间,到商园,最晚也就是七点钟。

起初结婚的第一年。

他踩着点回家,一秒钟都不耽搁。

后来越来越晚,有时甚至夜不归宿,第一次第二次会打电话告诉禾筝,让她早点睡。

她从来都是软糯糯的,用那股子从江南水乡里泡出来的音色说:“好,玩的开心点。”

季平舟记得每次和她打完电话。

自己就气的想打人。

次数太多了,他便不再通知她了,她也从没有主动打电话来问过,在这段漫长的婚姻里,她付出的,是她自以为是的包容。

车沿着东角大桥行驶,一路的车海灯塔,绝美景色都能尽收眼底,银装素裹着,也壮观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了桥。

季平舟轻蹙了下眉,“这不是回去的路,你走神了?”

裴简一路上都有些不自然。

只是他现在才发现。

“老爷子说……说琅琅那边刚订婚,让您代他去送份礼。”

这个借口有多蹩脚?

季平舟几乎一瞬间就察觉猫腻了,但还没有想太深,只冷冷淡淡地问:“送礼哪天不行,改天跟他见了面顺便给他,至于专程去一趟?”

现在这个时间去。

免不了还要吃个晚饭,回去就晚了,外面天冷,冰霜都结了很厚的一层,室内虽然开着暖风,可禾筝要是一个人待在北栋,怎么想都觉得凄凉。

裴简没有改变方向,“很快的,东西都带了,免得回去老爷子问您,没法交代。”

“真事,你开快点,在外面把琅琅叫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

没走一会儿雪飘的更厉害。

不开雨刮器视线都是模糊的。

绕过那段路又堵了一会车才终于赶到地方。

白雪埋没在郑家的院落里,现在下着雪,又太冷,外面站岗的安保都去躲雪了,裴简拼命摁着门铃也无人应答,他偷偷看了看手表,计算着时间,心悬着,一荡一荡的。

郑家的大门终于敞开了,撑着伞的佣人在门外张望。

裴简低声跟那人说了什么,反复回头了好几次,面露难色,纠结好一阵才走过来,抱歉又自责,“舟哥,琅琅让咱们进去。”

不是因为这场漫天的雪,而是因为没由来的心慌和思念,季平舟沉了口气,将自己婆婆妈妈的心思切断了,“就知道要来这一遭。”

裴简撑着伞。

季平舟手上带着给郑琅的礼物,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快走到主屋的门厅里,竟然看到郑琅扶着他家太奶奶走出来。

老人家已经年过半百,走路需要搀扶,腰都是弓着的,面容却格外慈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奶奶。”

纵然再有气。

看到老人家亲自出来迎接,季平舟也不可能再甩脸色了。

他走上去,顺手将礼品递给佣人,搀住了太奶奶,“您怎么亲自来了,我就是来给琅琅送个东西。”

季平舟朝郑琅递了个眼色,他耸耸肩,表达自己也很无奈。

太奶奶有些耳背,牙齿也掉了几颗,费劲地吞吐出几个字,“舟舟,进去坐,冷的,穿这么少。”

时间被一拖再拖。

进去喝了杯热茶的功夫,已经九点钟。

太奶奶对他嘘寒问暖,话就没有停过,搓着季平舟的手背心疼道:“一直就这么瘦,好在模样漂亮。”

郑琅翘着二郎腿,不爽地看着季平舟,“漂亮什么啊漂亮,我看比我逊色了不少吧。”

太奶奶一皱脸,“你少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暄倒没有什么,只是雪越来越大,时间也晚了,季平舟坐立难安,好几次提出要走,不是被郑琅打断,就是被裴简把话题岔开。

趁着郑琅叫人去换点心的时间。

季平舟看了眼手机。

不知看到了什么。

肩膀颤了下,脸庞骤然变了色,冷意一点点覆盖他所有柔和清雅的目光,收回手机,他用刺人的眼睛刺了下裴简。

他冷不丁站起来,音色发抖,“太奶奶,雪太大了,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这就要走了。”老人家要站起来却使不上力气。

“嗯,下次再来。”

郑家园子里道路崎岖,中间那片还有拱桥设计,下面是一片人工湖,夏天有鱼有荷叶,冬天就只有冰。

晚上能听见循环的水流声。

季平舟走到桥上,手被裴简从后抓了一把,“舟哥,你慢点,路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好心的劝告。

手却被他一把挥开,他顿住脚步,回头。

额前的头发已经乱了,原本打理的很干净利落,中间那一小块额头刚好可以看到半截清秀的眉,可现在已经被风吹乱。

周遭是一片透着风的悲凉和漆黑,裴简还是能看到季平舟眉眼里的疏离和悲恸,“爷爷让你拖住我的?他今晚要跟禾筝谈离婚?你们一个两个真是好样的,我还真是低估你们了。”

郑琅撑着伞跑过来就听见季平舟这番话。

一瞬间替裴简委屈起来,他冲过去,挡在他们中间,“舟舟,你又发什么疯?”

季平舟拽了把衣服,将滑到肩膀下面的大衣领子挂上来,一个眼神也没给郑琅,反而刺冷地看着裴简,“你最好祈祷她还没走。”

“季平舟,你为了个女人想干什么?”风雪在飘,郑琅嗓子都冷,“你被带绿帽子带习惯了是吧,大家伙帮着你,离了不好吗?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打人?现在连小简也骂?”

裴简是什么人。

是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还不记事的时候就记着叫他舟哥,今天他却为了个女人,闹得要反目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平舟气的没了理智,雪落了满肩也不知道,“我要用得着你们多管闲事,会等到今天吗?”

“对不起。”裴简面容愧疚,“我没想那么多,是爷爷说……”

“别跟我对不起,合着现在你是老爷子那边的人,我受不起。”

郑琅压着气,“舟舟,为了个女人,你这样说话?”

季平舟早就气红了眼,“我没时间跟你们争。”

能早一分钟回去,就能早点拦住他们。

商园里好似什么变化都没有。

雪的深度刚好没过季平舟的鞋沿边上,他走的飞快,沿途的路都落着他紊乱的气息声,灼灼的滚烫从鼻腔冲出来,地面的雪被挤压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老天爷没辜负他。

让他赶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同一条路上,季平舟跟禾筝面对面相遇,一个刚刚哭过,一个压下了急切。

禾筝围着围巾,衣服宽松,人就显得玲珑,楚楚可怜的站在那儿,好像受骗上当的是她,眼睛里荡漾的水光,一下子就让季平舟气消了大半。

他一步步走过去,踩在雪面上。

也是踩在禾筝心里。

她的心像一块潮湿的沙子,季平舟每走一步,就在心上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等他站到了自己面前,心上已经坑坑洼洼。

季平舟抬起手要抓住她。

刹那。

一直陪着禾筝的方陆北冒了出来,挡住了季平舟的手,口吻听不出的轻缓,“舟舟,你回去吧,你爷爷还在等你。”

季平舟凝着禾筝,她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却听见他被风吹散的声音,带着点阴沉,“签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风雪肆虐下,彼此的面容都朦胧了,连轮廓都有些看不清。

有的。

只是灼灼的怒。

害怕季平舟一气之下会动手,方陆北警惕性很高,一直横在他们中间,禾筝个头不高,这么一挡,整个人都被挡住了。

方陆北抓着季平舟的手,面沉如水,“舟舟,你别冲动,这事都已经商量好了……你冷静点。”

“我问你呢,签了吗?”

季平舟不搭他的腔。

那道森森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身,落在禾筝头顶,包裹着她每根发丝,连心都恨不得给她挖出来。

那一刻禾筝真的是怯了,她不敢说实话,“下着雪,你身体不好,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季平舟凉了嗓子,“你跟我一起回去,我不知道药放在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告诉陈姐了。”

鞋底下的雪好像融化到了脚底板,生了根,牵制着她,她想逃,膝盖却是僵硬的。

可如果不逃,下一刻迎接她的很有可能就是季平舟极致的恨,恨的能杀了她。

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过。

新婚那夜,他就险些将她从窗口推下去。

沉沉的气堵在心口蔓延到喉咙,禾筝裹住了衣服,不知哪里汇聚而来的气,一下子就抬起了脚步,倏然往前冲,可季平舟哪里又是那么好招惹的人了。

永远只有他抛弃别人。

别人想抛弃他,只有死了。

禾筝才走了两步,心跳都麻木了,耳后传来方陆北吼叫:“季平舟,你冷静点,别动手!”

同一时间,禾筝的后衣领被一双手攥住,整个身子被狠狠掼了回去,脚下是雪,止不住的湿滑,季平舟也只是想把她拉回去,却没想到手劲太大,竟然拽的禾筝活生生摔倒在雪地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忍住没有尖叫。

手掌陷入深深的雪层里,冰的她难以忍受,季平舟的手却还没有远离她的衣领,伴着点哀切和心疼,“起来,回去。”

风声粗糙又刺耳。

禾筝喉咙里仿佛被塞进一把刀,喘气痛,咽气痛,她不声不响地盯着季平舟,他把她从雪里抱起来,方陆北在一旁跟他争抢,什么脏话都骂了,他却好像一个字也听不到,死命揽着禾筝的腰。

方陆北没法子。

只能拽着她的围巾。

像是一场痛苦漫长的刑法。

若是围巾没有那么柔软,禾筝大约已经被勒死了,她咳到眼角冒出泪花,踉跄了好几次,嘴里无助的喊着方陆北。

也许是发觉了她困难的喘息。

方陆北也忍无可忍,松开手,忽然从一旁冲过来,“我说让你放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秒,他便勾起了一拳,猛然冲撞在季平舟脸上,他被打的后退几步,跌进雪里。

不知哪里一道女人的尖叫,冲破了风,叫着舟舟。

禾筝双目充血,模糊的看到一道人影从雪里冲过来,扬起一掌就那样落在方陆北脸上,又哽咽着啐了一声,“无耻!”

从后面跟过来的佣人忙将季平舟从雪地里扶起来。

黑暗之中,几人挤在这条充盈着冰冷和白雪的小道上,暴力或是咒骂,涌动来去,形成剧烈的风。

方陆北被一巴掌打懵了,季言湘退后几步,心疼的一直掉眼泪,替季平舟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抬手摸上他有些被破坏了的脸颊,他从小活的像块精雕玉琢出来的宝石,哪里挨过这种打。

他却什么都不在意,眼睛仿佛望进了一个虚空的漩涡,干涩着声,“跟我回去。”

禾筝转过脸,看着地上的一片白茫茫。

季言湘瞪着方陆北,那眼神恨不得有把刀立刻把他给宰了,“这里是季家,轮的你在这里动手打人吗?没教养的东西!还不带着你们家的小野种滚出去?!”

她骂禾筝骂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陆北却从没听过有人这么骂她,连他自己都没跟禾筝说过这么过分的话,“你说谁是野种?”

“敢做就别怕别人说!”

“你信不信我把你嘴撕了!”

他的手伸出去又被禾筝拉住,在跌倒时手背被磨破了,又沾了雪,此刻看起来格外渗人,她却好像不知疼痛,低着头,强行想将方陆北拉走。

季言湘却不依不饶,黑暗里,面目刻薄又尖锐,“赶快滚,有本事再也别回来!”

清冷的天幕下,全程忍气吞声的禾筝还是怔了下,她头发被雪淋湿了大半,皮肤上半点血色也不见,像被撕破了露出棉花底的娃娃,风一吹就受伤,“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签不签有什么区别呢,其实我们早就该分开了。”

她的声音比这夜的雪还要冷。

也许是早就料到了他们之间气数已尽,所以她不怕把话说的太绝。

风雪从脸上划过,禾筝每个细胞都是疼的,她撑着眼眶里的热泪没有掉下来,遥遥望着季言湘。

话是对她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我还是要回来的,毕竟你的命,还要靠我续着。”

没有禾筝的长期供血。

季言湘早就没命了。

她从没想过要她的感谢,可也绝没有宽宏大量到能听着她一句句骂着野种。

转过了身,季言湘的骂声撕破了喉咙出来,一句比一句难听,季平舟还要追过去,却被他们拦着。

消失在拐角前。

听到的最后一句。

是季言湘对着季平舟说:“你还要犯浑到什么时候?她连你的姐姐都敢骂,这样的女人,你还要留在身边?”

眼前的路全部黑了下来。

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觉视觉跟着一起消失。

车门关上。

清透的冰凉。

空调暖风打开了,方陆北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转手又取下了禾筝的围巾,型完全被扯坏了,不看还好。

一看。

他的心尖都抖了下。

禾筝那条纤细的颈子被勒的血红,细细密密的纹路在橘黄色的车顶灯渲染下更为可怖,手背脸上都是伤,这会儿回了神,正一个劲的缩着膀子冷的发颤。

“还有哪里伤了,要带你去医院不?”

方陆北的语气尽量轻快,想让她的情绪剥离出来,可是很难很难。

禾筝摇着头,喉咙哽痛灼热,憋着眼泪,憋的太阳穴胀痛,手指一直在抖,抖着在座椅旁的储物格里摸到烟盒,抖着手拿出来一根,又点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睛始终死死瞪着,瞪到涨红也毫无知觉。

方陆北觉得心慌,口舌缠住了也要安慰她,“要么就哭,要么就好好的,这德行要干什么?”

禾筝转过脸,吐出一口烟。

肺腔里的哽痛好了大半,她含着那把沙哑的嗓音,断断续续道:“让你被打了,对不起。”

“混账东西,不会说话把嘴闭起来吧。让你结婚,就是让你在别人家这样挨骂的?”

“她说的也没错。”

野种,她的确是野种。

方陆北将车打着火,引擎声在寂静的雪夜发出轰隆一声,“是什么还轮不着别人来说,我跟我妈都没膈应你,她是个什么东西?你这样,小姨看到了要多心疼。”

烟头的红色火星明灭浅暗,映在禾筝瞳孔里,似乎烧红了她的眼睛,她轻笑,“那不还是拜她所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深了。

商园大门外那辆车离开了。

佣人撑着伞,紧赶慢赶地跑进去,刚赶到主楼外面,就听见老爷子用浑厚的颤音吼着:“舟儿,你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

哪里还敢进去。

里面断断续续的争吵持续了十几分钟,季舒闻讯赶来时,季平舟刚从里面出来,她心抖了抖,一时之间竟然不敢过去。

雪还在落。

季平舟没打伞,肩膀处满是浸透了骨头缝的潮湿,他面容清冷,整个人像季舒手心里握着的伞柄,冷,透骨,灵魂像伞面,摇摇欲坠,越坠越重。

季舒跟在他身后,刚走了两步,就被季言湘拽住,压着声,小声警告她,“别去。”

季舒还是担心,“怎么了,他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还能怎么了,”季言湘像是在笑,“长痛不如短痛,过了今晚,就好了。”

她们双双望着季平舟的背影。

他肩上有雪,头顶也有,手指骨节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冻的泛红,仿佛已经无法弯曲,在他周身的,只有暗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舒第一次心疼他,忍不住替他抱不平,“你们为什么要把他支走,就算离婚,也应该是他们两个的事,你们这样不公平!”

季言湘皱着眉,“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吗?这是两家人的事!”

“你们真是不可理喻!”

“小舒,你别想着去把方禾筝找回来,到时候别说是我,就算是爷爷,也饶不了你!”

雪粒子仿佛顺着风钻进了季舒的喉咙里,她莫名觉得委屈,声嗓里埋着哽咽,“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她对哥哥来说有多重要,你们总说她是嫁进来做少奶奶的,是享受的,可是她哪天享受了?你们又是怎么对她的!”

没想到禾筝真的会签字离婚。

更没想到季平舟没能把她留下。

季舒也不装了,她从来就不讨厌方禾筝,反而觉得这个家里,只有她懂自己。

她红着眼睛,“姐姐,就算你恨她,她好歹还给你输血,你晚上能睡得着觉吗?”

“你给我把嘴闭上!”

“闭上就闭上,我也不想再理你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伴着眼泪和哽咽,季舒拿着伞就跑,顺着刚才季平舟走的那条路跑,她跑的快,没一会儿就追了上去,顺手将伞撑在季平舟头顶。

站在他身边,就感受到了那股子痛入骨髓的冷。

季舒哽着喉咙问:“哥,你没事吧?”

季平舟嗓子里发不出声音,跟禾筝争吵的时候,被方陆北一拳打过来的时候,或是跟老爷子争论是非的时候,力气早就用完了。

“我应该早点给你打电话的……”季舒有些愧疚,她知道的太晚,知道后也只是给季平舟发了一条信息,“我不知道他们都在瞒着你……”

“不怪你。”

要不是她那条信息。

他现在还在郑琅家坐着喝茶,这段过程里,又怎么会知道禾筝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这份跟她自己草拟的那份不同。

那是过家家,是闹着玩,这份她签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季舒心里模糊了下,“哥,你签了吗?你真的要跟禾筝离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

可他不签又能怎么样。

老爷子说了,不签就先分居,时间到了,自然就会解除婚姻关系了。

季舒拍了拍心口,缓下心来,“那就好,爷爷那么疼你,你不想离,怎么会逼你。”

她一直单纯善良,不明白那么多。

季平舟精疲力尽,没有心情去解释那么多,他徐徐的笑,走进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屋里。

他身体一直很差。

与季言湘不同。

是深埋骨髓,游离的病痛,不是绝症,但发作起来,也是要命的。

禾筝离开后。

他一直吃药,靠药物维持着身体的健康,但他仍然每天都去医院,讲会照样听,每次坐在席下,眉眼淡漠,偶尔轻笑,言谈举止,还是季家风雅的小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次之后裴简还是会给季平舟开车。

只是他再也不跟他聊天,上了车便双双沉默下去。

裴简知道,他还在怪自己。

怪自己瞒着禾筝去签字的事,可他又无从辩解,这件事,他的确是倒戈到了老爷子那边,还以为能帮季平舟狠下心。

“舟哥,去跟琅琅吃饭吗?”

鼓足勇气。

裴简才敢说这么一句。

季平舟情绪不高,“回去吃。”

老爷子就快走了,他那边还有研究要讨论,他是元老,项目一旦开展,就少不了要他多提意见,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处理季平舟的家事。

近来季平舟很懂事。

除了那夜,他发疯的摔碎了好几个花瓶,砸碎了电视机和茶几,这之后,他几乎每晚都回去陪老爷子吃饭,还向他道了歉,并且答应,再也不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天季平舟平平静静,倒有点应了他的名儿,风浪过后,还是海里那艘平稳航行的小舟。

裴简在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

从他冷淡的面上什么也寻不到,特别难琢磨,分明觉得他很难过,可就是一丁点也看不出来,实在平静的过了头。

“舟哥,你要还怪我,我就跟姨说调到堪江,换别人回来,那事是我自以为是了。”

季平舟难得扫了他一眼,却还是凉薄的,“那天我说话重了?”

裴简摇头,忽然眼酸,“没有的事。”

这便是不怪他了。

可却比怪他还让人难受。

到了主楼外边。

季平舟先进去,裴简将车停好跟上去,坐到他自己边角的位置上。

这顿饭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子一直在夸菜好,一会儿又转而去问季言湘的身体好些了没,时不时传来阵阵的笑,连带着在一旁伺候季平舟的陈姐也放松了些,跟着说起笑。

没什么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季平舟喝了一盅浮着油面的鸡汤,身子暖了,脸色还是一贯的苍白。

走出主楼,身后佣人跟上来递伞,裴简接住了,紧跟在季平舟身后,一瞬间几乎连骨头都绷直了,就怕他忽然发作。

走到车边。

裴简以为季平舟不想走路,正要开副驾驶的门,却听见他说:“车钥匙。”

“舟哥……”

“爷爷现在应该去吃药了,吃完就会睡。”

“可是,”

季平舟冷冷截断他的话,“你要真觉得抱歉,就把钥匙给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车被开走了,从主楼的路离开,行驶过窄密的拐角,没有停顿。

短短的一分钟内。

裴简站着,没敢离开,眸光随着那辆车慢慢黯淡,直到季舒撑着伞,拍了下他的背,他转过脸,额头刚好擦到伞骨。

季舒连忙后退了几步,茫茫然地看着他,“傻愣什么呢,我哥呢?”

他们刚才分明是一起离的席。

好多人都看到了。

裴简局促着说不出话,季舒看了眼他身后空旷的停车位,加之他的表情,种种种种,足以分析出个始末来。

她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出去了?”

裴简微愣,随即点头。

“是去找方禾筝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摇头。

“不是?”

“不知道。”

看来他也没敢问,季舒微微叹了口气,“这都大半个月过去了,我还以为他放弃了呢。”

最近季平舟淡漠的仿佛那晚上的事根本不存在。

所有人也是一样。

不敢惹他。

所以三缄其口。

那份协议禾筝到底签没签,或许只有老爷子知道,但老爷子说签了,那就是签了。

在这之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家所有人都以为季平舟当方禾筝是保姆,甚至是暖床工具,或者再说的高级一点,是一个门面,但那晚之后,恐怕连季言湘都要对她另眼相看了。

季舒望了眼裴简的神色,也淡然着,正要跟他说话,远远听见主楼里有人说了一句:“小姐,当心台阶。”

一怔。

裴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季舒拉着手,躲到了一旁停着的车后面,那里很狭窄,又没有灯光,密闭安静,漆黑拥挤。

车身冰冰凉凉,抵着裴简的后背。

他低下头,能闻到季舒的呼吸,看到她因为静电而飘浮在空气里的头发,还有她双眼皮褶皱上的一颗黑色小痣。

从小看着的小姑娘终究是长大了。

他们这么贴身站着,裴简能感受到身前唐突的温度,他尽量贴着车,沉下声的时候,声音很有磁性,“小姐,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儿?”

季舒小心看着季言湘路过的身影,“你傻啊,要是被我姐看到了你在这儿,但是我哥不在,她肯定会问,舟舟呢?到时候你怎么说?”

离得太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裴简控制不住心跳起来,言语乱了,“就说……出去了啊。”

“笨笨笨!”季舒昂起眼眸,澄澈明亮,含着笑,“那样她就会知道我哥去找方禾筝了,不就会告诉爷爷了,我哥演了这么多天,就穿帮了!”

“我大意了……”

论心细这方面。

裴简的确比不过女人。

终于等到季言湘的身影被影光淹没,季舒松了口气,额头竟然轻轻放在裴简的肩上,毛绒绒的软发戳的他酥痒难受,可季舒却毫不知情。

还大大咧咧地说:“我姐特别喜欢针对方禾筝,一心想让他们玩完,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裴简放松了下巴,刚好能扣在季舒的头顶,那个角度,格外亲密。

是他一直想,却不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她自己婚姻不幸福,就老是觉得方禾筝也不配,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哥根本离不开方禾筝?”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说离不开就是离不开,你看着吧,季平舟迟早露馅儿,迟早得巴巴的把人找回来!”

猛地抬起头来。

季舒一眼撞进裴简涣散的眸光里,还以为他是困了,“我姐走了,咱们回去吧。”

裴简撑着伞。

两人并排走在狭窄的过道上,季舒边走边将手伸出去接雪花,手套是羊毛材质的,雪落在上面就会消失,她欢愉地眯眼笑着。

忽然走到了前些日子他们争吵的地方。

季舒顿住脚,神情百倍严肃,“对了,那天我姐是不是打了陆北哥一巴掌?”

这事裴简听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因为他打了舟哥一拳。”

“那肯定特别疼吧?”

“没什么大伤,嘴角破了,擦了点药就好了。”

季舒摇头,眼神清明,语气肯定,“我是说,陆北哥肯定特别疼吧?我应该去看看他,跟他道个歉的。”

她低下了头,兀自往前走,嘴巴里喃喃低语着,“对,应该去看看他。”

温热从心脏远去了,裴简将手放进口袋,全然落寞了下来。

接连好几天的暴雪在燕京是罕见的。

积雪厚厚的堆积了好几层在房顶上,这样的寒冬腊月,连屋檐边儿的晶莹挂柱都结了长长的几条,危险的垂挂在边角。

若是结实倒没有大碍。

可偏偏被风一吹就摇摇欲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次方陆北出来接电话,站在边角,天黑,没注意头顶,电话打到一半就被冰柱子砸到了背,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痊愈。

明姨还说亏他命大,要是那冰柱子再尖点,他命都没了。

出了事后。

方家的佣人都需提前一个小时开始工作,趁着人都没起,将院子里的积雪给清扫了,屋檐上的雪也给弹下去。

天蒙蒙亮。

明姨开门将贺云醒送走,正要关门,从墙拐角突然冲出来个人,个头小小的,长着讨人喜欢的娃娃脸,眼睛跟洋娃娃似的好看。

她认得她。

“季小姐?”

季舒将头上的碎雪拍掉了,用力点点头,“明姨,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家一共就那么几个孩子,一个多灾多病的季言湘,一个季平舟,还有一个健健康康的,就是季舒了。

禾筝跟季平舟结婚时,她见过季舒。

这时候应该热情地将她迎进来,可禾筝跟季平舟的事刚出。

明姨还记得那天方陆北带着禾筝回来,她打了热水给禾筝洗脸,她一抬头,颈子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就露了出来,又不知磕碰到了哪里,还一直流鼻血,她也不哭,就着热水一直洗,洗的水都红了。

当时方陆北就站在边上,脸颊有道巴掌印,他这人粗俗,骂起人来恨不得将对方的八辈祖宗都拿出来鞭挞一遍。

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完了。

然后便是指着禾筝,问她什么时候撞到的鼻子,是不是鼻梁骨撞断了都一声不吭,骂季平舟不是人,早就该跟他离婚了。

虽然过了半个月,可当时那场面,她一点都没忘,“季小姐,筝儿最近都没在家里,你要是找她……”

季舒坦坦荡荡地笑,“她怎么样了?”

明姨笃定了她是来劝禾筝回季家的,更不想让她进来了,连带着态度也冷了,“不太好,现在还是让他们都冷静冷静,您暂时别见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哥没来找她?”

前一天晚上,季平舟分明一个人出来了。

明姨也跟着傻了下,“没来,没见到小姑爷。”

季舒皱了下眉,又很快抚平,“算了,我也不是来见禾筝的,我找陆北哥,他在吗?”

正说着。

被白雪压着枝头的枯林小道上就出现了方陆北的身影,挺括的白衬衫,散着琥珀黑色的袖扣,还有挂在他臂弯上的一件驼色大衣,样样都好看。

他正低着头,不慌不忙地整理着袖口的褶皱。

远远就听见有道清脆的女声在喊他,一抬头,看见季舒踮着脚,欣喜地摆着手,一声声喊着:“陆北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顺着声音。

方陆北步伐加快了些,走出门外,便将衣服往身上套,明姨在后帮他理着衣领,领口熨衬的妥帖。

“小舒,你怎么来了?”

季舒望着方陆北的领口出了神,被他点了下名字,才迟钝地回过神,“啊,我,我来看看你们。”

一句话忽然都说不利索了。

方陆北将袖子里整理好,淡笑一声,“来看我们,看我还是看禾筝?”

明姨听着,手明显怔了下。

季舒耳朵泛红,耳尖染上了透红的颜色,她不好意思直接说,便别别扭扭地问:“嫂子还好吗?”

“挺好的,能吃能喝能睡,这不,”方陆北敲了敲表盘,“八点了,还没醒。”

“啊,她不伤心吗?”

“伤心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我哥吵架闹离婚啊,我哥这几天特别难过,天天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一大圈呢,每天都在想办法跟嫂子道歉呢,他真的知道错了。”

虽然来主要是为了见方陆北。

可既然聊到了。

就难免要为季平舟说两句好话,装装可怜,由此来博取禾筝的同情,让她心软,季舒自以为聪明,却被方陆北一眼识破。

他穿好衣服,先是转身跟明姨说:“今天暴雪,让禾筝在家老实呆着,看好了,我先走了。”

明姨点点头,将目光从季舒脸上移开,“好,我知道了。”

方陆北将车钥匙掏出来。

按了下开锁键。

车灯闪烁了下,他使了个眼色,“小舒,上车说,我送你回去。”

刚过来和明姨说第一句话她就发现了。

他们都没打算让她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舒识趣地点头上了车,坐上副驾驶,她没有坐过方陆北的车,这是第一次,刚坐进来就闻到了自然的香,又不是像是女人的香水味。

方陆北没有季平舟那么讲究。

但也不是什么粗糙的人。

车打了火。

他侧眸看了眼,眼角自然印上些笑意,没有打招呼,忽然侧身覆过去,季舒被吓的眼瞳怔住,四肢像是被几颗钉子固定住了,一分都不得动弹。

可方陆北只是帮她拉过安全带扣上,连距离都保持的很有礼貌,没有贴的太近。

季舒视线内的,是他那一寸喉结。

“怎么傻了?”方陆北很自然的笑,“不常出来吧,都不知道系安全带了。”

她低下头,觉得心跳快从嗓子眼泄露了,“是不常出来。”

这个话题没有延续太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子行驶过了方家外的路口。

前面有一片未清扫开的白雪,雪被道路上的车辆反复碾压,已经成了一片片湿泞的土色水泥,被污染过,早已见不到最干净的模样。

方陆北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声音很淡,淡淡提起刚才他没有回应的话题,“你刚才说舟舟茶不思饭不想?”

季舒一愣,茫茫然点头。

他的笑声一下便藏不住了,眼眸微眯,转过脸,审视般地看她,“小舒,学会撒谎了啊。”

“我没有……”

“茶不思饭不想的人昨天大晚上去探了个小明星的班,还带人家去吃饭,又在酒店待到半夜才回去?”

这是郑琅他们说的。

他最近有个新认识的女人跟赵棠秋拍一部戏,昨晚可是亲眼看见了季平舟开车去片场等她,很有耐心,下戏了,他就带人去吃了饭。

方陆北没有要刻意打听季平舟的行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他昨晚就跟郑琅在一起,他把那个女人叫来,随口聊起来的而已。

连季舒都没想到季平舟会做这种事。

呆坐了会儿,立刻结巴地替季平舟澄清,“不是的……我哥只是,他这几天真的很难过,那天还跟爷爷闹了。”

“禾筝走的那天?”方陆北将车停在路口,等待着绿灯落下,他抓了抓头发,漫不经心道:“他可能是喜欢禾筝的,但是也没那么喜欢,所以不答应跟她离婚,但他自己又可以去找别的女人。”

“我哥不是这样的人……”

“小舒,你太单纯了。”解释是多余的,但季舒太小,方陆北虽然用不着对她苦口婆心,但还是要让她明白,季平舟也没有那么好,“我们这几号人,就算结了婚,也没有安分的。”

他面上有了点苦涩的孤独,忽然转过头,以知晓命运的悲凉表情看着季舒,“舟舟不是爱禾筝,他只是离不开一个照顾他的女人,所以哪怕他们已经分居冷战了,也可以去跟别的女人开房,明白吗?”

后面的喇叭响起。

原来道路已经通了。

方陆北将一半的专注力放在开车上,没注意到季舒一直在看着自己,她固执地摇头,“陆北哥,你也是这样吗?就算你结婚了,你也会像琅琅哥那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他转了转眸,“我可能比他们更过分。”

他对女人的新鲜感最长的只有一个月。

过了这一个月,就是味如嚼蜡,恨不得赶快抛弃,所以结婚对他来说,像是往后每年三餐,就连下午茶都吃同一道菜,他迟早会腻味。

雪天路滑。

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季家的门口。

方陆北将锁放下来,“到了,下次不要乱跑了,真想见禾筝,等她心情好点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季舒有些话不敢说。

只闷闷地点了头,要走时才鼓起勇气对方陆北说:“陆北哥,上次我姐姐打了你,对不起,你别怪她,我替她跟你道歉!”

方陆北宽容大度地笑着,“你道什么歉,她早就想打我了,打就打吧,就当给她发泄了。”

他语速很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季舒还是捕捉到了点别的东西,“她为什么早就想打你了?”

方陆北笑容僵了下,“没什么,回去吧。”

季舒进去没多久。

在路上遇到裴简的车,车里坐着季平舟,没能躲开,车在她面前停下,季平舟从车里望出去,看向她脸上那点不太容易发现的淡妆,还有身上不符合这个季节的短裙。

眉宇间浮上不悦神情。

“去哪儿了?”

见到季平舟,季舒便想到方陆北说的那些话,张嘴便撒了谎,“去爷爷那儿喝茶!”

说完便昂首挺胸地跑了。

季平舟透过镜面看了一眼,“谁又招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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