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跌坐在他的怀里,手里还拿着毛巾,仰头看他,小声反驳:才没有。
嗯?沈言朝轻嗤一声,明显不相信她。
她顿时有些不服气,嘟囔道:明明就是。
哦。沈言朝尾音拖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说说看。
这话原本没有科学依据,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半晌,才低声说了句:你就是呀。
话音刚落,沈言朝就瞬间明白了小姑娘话里的意思,心深微动。不过并没说什么,只简短地说了两个字:睡觉。
听他说睡觉,许听便想从他的怀里起来:你头发还没擦干。
沈言朝按住她:不用擦了。
许听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抱住直接塞进被子里,而后又拿过她手里的毛巾胡乱地擦了擦。他的头发原本就短,没两分钟就干得差不多了。
许听不免有些遗憾,原本还以为能再摸摸。
沈言朝眉梢微扬,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些什么,将毛巾放在一旁,轻笑一声:想摸?
心思一下就被揭穿,许听顿时有些脸热。
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轻轻点了点头:想。
下一刻,就见脸上没什么表情的男人,弯腰凑近她,然后在她面前低下头,低沉喑哑的嗓音透着些许无奈和纵容:
摸吧。
许听微怔,眼睫动了动。
须臾后,才缓缓抬手摸上面前人的黑发。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之前总是喜欢摸自己的脑袋,真的很软很舒服。
明明就是。
她突然开口,眼眶莫名有股酸意。
沈言朝手指微动,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小姑娘开心就好。
沈言朝:这下可以睡觉了吧。
许听闻言立马乖乖躺好,还无比自觉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直勾勾地看着他,一脸依赖。
沈言朝眉心动了动,被她看得心软。
片刻后,关了房间的大灯,便躺了上去,只留下床头那盏昏黄的台灯。
原本较宽的双人床,在沈言朝躺下之后顿时变得有些拥挤,好像这个床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宽,轻微有所动作就好像能碰到身旁的人。
许听面对他,身体紧绷着,一动不动。
她想去牵沈言朝的手,但却又迟迟不敢有所动作。两人实在挨得实在是太近了,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明明再亲密的动作,两人都做过,但好像换了个地方,连着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变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的氛围在两人之间隐晦地蔓延着。
被子里传来的温度烘得她的耳尖直发烫,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想靠近,又不知怎么靠近。
心慌意乱间不小心动了下,猝不及防之下手就被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掌抓住:睡不着?
许听手指动了动,乖顺地被他牵着,声音有些闷:不是?
沈言朝失笑,在她没有任何防备下,径直挨过去,将人搂紧怀里,手在她背上轻拍:这样就不怕了。
她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他身上的温度毫无阻隔地传递到她的身上。
她不自觉地动了下身体,片刻后就被人按住,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动。
许听瞬间不敢动了,只感觉被子里更热了些。
沈言朝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处,带起一股电流,引起一阵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许听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期间他又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鼻尖还轻轻蹭着她的耳廓。
他说了什么,许听一个字都没听清,只觉得耳朵和后颈烫得不行。
她后颈和耳根是最敏感的,稍稍一碰就受不了,何况是这样的充满亲昵意味的耳鬓厮磨。一阵酥麻的痒意一下从背脊麻到尾椎处。
昏暗中,男人的嘴角微勾,抱紧了怀里的人,轻声低语: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许听紧绷的身体在他的轻拍下也渐渐变得放松,昏昏沉沉中伸手回抱住他,无意识地在他颈窝处蹭了蹭,闻着熟悉好闻的味道,闭上了眼睛。
下颌处传来一阵均匀平缓的呼吸声,沈言朝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低头在怀中女孩的额头上,无比珍重地落上一个亲吻,
做个好梦。
下了一晚上的雨,终于停了。
昨晚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窗前只有一层白色的薄纱,天色已经大亮,光透过那层白纱溜进卧室,铺在床上。
等许听醒来,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坐在床上,眼神放空,似乎还没有从梦中清醒过来。
片刻后,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回过神来,连忙下床连鞋都没有来得及穿就径直跑出卧室。
当看见站在餐桌旁的那个身影,这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沈言朝也注意到了她的动静,转身掀开眼帘在她身上扫了眼,目光在某处停留了几秒,下一秒眉头微蹙:怎么又不穿鞋?
许听抿唇,透着些许不安:我还以你走了。
先去把鞋算了还是我去吧。
说着就大步往卧室走去,等出来时手上拿着一双白色的兔子拖鞋。
弯眼放到她的面前,眉梢上扬:穿鞋。
我今天不上班。沈言朝说,我不是说只要你睁眼就能看到我。
许听穿上鞋,有些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沈言朝:洗漱好就过来吃早餐。
许听哦了声,就转身去浴室洗漱,期间还不忘回头看了眼他,再次确定他的存在。
等她洗漱好,沈言朝已经把买来的早餐摆好了,有虾饺、粥和豆浆。
许听一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早上一般就是喝杯咖啡提神,很少有这样好好吃早餐的时候。
早餐都是刚买来的,还有些烫,许听吃得很慢。沈言朝倒是很快就把他那份吃完了,就坐在对面看她。
随着她吃东西的速度越来越慢,沈言朝眉心微动,就知道了。
吃不下?
沉默了片刻,许听艰难地点了点头:嗯。
一盘虾饺、一碗甜粥再加上一杯豆浆,她是真的吃不下去。
沈言朝抬眸看了眼,她面前还剩下一碗粥以及没有喝几口的豆浆,只有虾饺快吃完了,但一盘虾饺也不过只有八个,个头都还很小。
真是猫吃的都比她的多。
着还是在他的监督下,他不在的时候吃得岂不是更少。
但这也急不来,厌食症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治愈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过他有的是耐心。
沈言朝掩下眼里的情绪,温声道:吃不下就不吃了,身体难不难受?
许听犹豫了下,摇头:不难受。
她已经很努力在吃了,但她真的吃不下了,胃部传来一阵恶心感,她忍着想吐的欲望。她知道这是厌食症复发的的症状,吃什么都想吐。
她没有跟沈言朝说实话,怕他担心失望。
沈言朝盯着她,眸光很暗,声音也沉了下来:说实话。
许听拿着筷子的手一紧,无意识咬着下唇,片刻后才小声道:只是有点,不是很难受,你别担心。
沈言朝眉头皱了起来,薄唇抿得很紧,他是医生那里会看不出她的异样,就想看她会不会说实话。
她果然不会。
两人都没说话,沉默了须臾。
不是说,不想吃就跟我说吗?沈言朝轻叹了口气,才低声道,不想吃也没关系。
她垂眼,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半晌,只听她软着小声跟他说:我想吃你做的。
闻言,沈言朝愣了下,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
最后闭了下眼,认命般妥协道:你听话,我就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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