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被打得偏过了头,嘴里隐隐有血腥味,她牙齿不停打着战栗。
男人说完,就想去扒许听的衣服。
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很害怕,不受控制地尖叫,希望有人能出现。用尽力气在挣扎,却换来男人的一阵拳打脚踢。
小巷很偏很黑,没有其他的声音,看不见尽头的街道像是一头要吞噬所有的怪兽。
她要做什么来自救。
在微弱的月光下,恍惚间,她看见手边一个翠绿色的瓶子。
男人压了下来,她能清晰闻到刺鼻难闻的酒味混杂着汗臭味。
她颤抖着手拿起瓶子,红着眼用尽了力气向下一砸。
砰!的一声,酒瓶在手中炸开。
男人的动作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下一秒就直直地倒在她的身上。
抬眼,她对上了男人那不可置信的眼神。
爬起来,跌坐在地上,看着男人后脑勺不停涌出的血迹。
头发凌乱,衣服被扯开,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看着男人,眼神空洞没有没有焦距。
片刻后,才颤抖着手拨打了110和120。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警车发出的巨大警报声。
这一刻,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在警局做完笔录,许听被警察送回了家。那个醉汉及时被送往医院,并没有生命危险,因□□未遂被判了五年。
而从始至终,白伊伊都没有出现。
许听问她那天为什么没有回来。
白伊伊只是不停地哭着,说她害怕。她去叫人,但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回去救她。她自己一个人也不敢,只是报了警。
当时许听就说了一句:难道我不害怕吗?
白伊伊霎时就止住了哭泣。
是她让许听陪她出任务,是她想节约时间回去抄近路,是她没有救她。
她无比地清楚,许听原本可以不用遭受这一切的,都是因为她。
这件事过后,她失去了心底那仅剩的安全感,害怕每一个人的触碰,尤其是男人。加上整夜整夜的失眠,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没有办法她请了两个月的假期。
她去看了心理医生,但并没有说,潜意识她心里是抗拒回忆起这件事。
许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看着似乎渐渐地好了起来。
只是时不时从梦中惊醒,很多时候都需要依靠药物来入眠。
她承认她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就算白伊伊怎么道歉,她都不会选择原谅她。
也就在半年后,她申请调到了林城。
今天,许听一行人准备返回林城。
看见沈言朝过来,舒谣和陈路默契走开,把时间和空间让给两人,不当电灯泡。
也是托上次大数据博览会的福,沈言朝一有时间就去接许听下班,部门里的很多人都知道许听有男朋友了。
沈言朝牵着她的手,低声道:我要过几天才能回去,今天回去要记得好好吃饭,不要熬夜。
他最近才发现小姑娘竟然有熬夜的坏毛病,他有天工作得很晚,不小心给她打了电话,谁知那头得人很快就接了。两三点还不睡觉,一问才知道还在写稿。
许听认真听着他的话,思考几秒,抬眸淡色的茶眸眨了眨:可是我睡不着呀。
沈言朝把玩她的手指,想了想说:10点我给你打电话。
10点。许听一愣。会不会太早了?
现在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哪有10点就睡觉了的,有时候这个时间点她还在电视台加班呢。
正想着许听就感觉自己的手指被轻轻一捏,抬眸就见面前的男人一本正经道:10点到11点睡觉是最符合人体睡眠时间。
许听虚心接受:好吧。
两人握着手,又说了一些话就听到陈路说时间到了,才停了下来,沈言朝站在原地看着她上车。
在上车的前一分钟,许听脚步一顿,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转身朝沈言朝跑去,在他面前站定,仰头看他,你回来,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吧。说完没等他说完,就径直上了车。
看着车身远去,消失在视线里,沈言朝才收回目光。
心里隐隐有股不安,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倏然,他想到了那间心理咨询室。
经过多方救援,新源也慢慢进入到正轨,沈言朝的工作量也不像刚开始那么大,伤者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他也有时间给许听打电话,铃声才响起,就被接通,电话里传来一道惊喜柔软的女声:你工作结束了!像是一直在等他。
嗯。沈言朝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看向手上的腕表,轻声道,上床了吗?
许听停下手里的动作,扫了眼电脑屏幕上右下角的时间
9点45分,离沈言朝说的时间提前了15分钟。
可是我还不困啊?
沈言朝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低声说:今天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不累吗?
许听的声音很软,仔细听像是撒娇一般:累呀,可是我的大脑很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猜这可能和她的生物钟有关,她有多久没有在12点之前睡觉了。一是工作的原因,二是她自己的原因,失眠晚睡已经成为她的常态。
沉默了几秒,沈言朝开口:你上床躺着,我给你念诗。
念诗吗?
许听心里顿时有了期待,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就关上电脑听话地爬上床改好被子。
一阵悉悉索索后,沈言朝就听到手里听筒出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我好了。
沈言朝失笑,靠在椅子上,望着不远处的夜景,低沉的声线响起:我本能地服从他,
就像一个人睁开眼睛,看见了
我叫他月光,太阳,花朵,树木和山川,
我爱他但不想着他,
我想着他通过凝望和谛听,
在所有的时辰我与他同行。
沈言朝那边很安静,他的声音经过电流,更显得低沉喑哑,仿佛就在耳边轻声呢喃。
许听蜷着身体,没有安全感极了,她的手紧紧攥着被子,无意识地喊着他的名字:沈言朝。
我在。
话语间,她攥着被子的手松了松。
我叫他月亮、太阳、花朵、树木和山峦
我爱他而不思考他
我通过观看和倾听思考他
我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沈言朝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轻,直至意识跌进了黑甜的梦乡中。
耳边传来平缓均匀的呼吸声,片刻后,沈言朝停了下来。
恰时,一阵晚风掠过,低哑的声音也消散在无边的夜色中。
晚安,幺幺。
作者有话说:
注:我本能地服从他,
就像一个人睁开眼睛,看见了
我叫他月光,太阳,花朵,树木和山川,
我爱他但不想着他,
我想着他通过凝望和谛听,
在所有的时辰我与他同行。
叫他月亮、太阳、花朵、树木和山峦
我爱他而不思考他
我通过观看和倾听思考他
我和他时时刻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