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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刻,一道火苗骤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倏地,周遭一圈火焰四起。
刹那间,明亮降临。
“啊——”飞鸢惊声尖叫,倏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喋喋不休道,“眼不见为净,老子看不见,看不见——”
“你喊什么?”秦慕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动静吓了一跳,捂着心口瞥见那怪物的模样。
乍看之下,心中的恐惧烟消云散,上下打量,眼中透着激赏。
那怪物也瞪着白玉珠般的眸子,歪着头看眼前的人,神色里满是好奇。
“喂,聒噪的人类,你怎的不说话了?”飞鸢听周围迟迟没有动静,恐惧更甚,颤颤巍巍地问。
秦慕早已离开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瞧着无害温良的怪物,谨慎地抬手去摸。
感觉到挨着自个儿的热源消失,飞鸢举起翅膀在虚空中划拉了两下,没碰到任何东西,声音中便带了十二分的哆嗦,抖着嗓子问:“弱小的人类,你去哪儿了?该不会被吃了吧?”
秦慕挼那怪物正得心应手着呢,没工夫分神搭理疑神疑鬼的灵宠。
“无用的人类,你总不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吧?”飞鸢仍闭着眼睛,非但翅膀凌空挥舞,连脚蹼也用上了,一无所获且毫无回应的情况下,恐惧上升到了极点。
秦慕沉浸在“挼毛”大业中无法解脱,完全没留意到她的巨大伙伴正自寻死路。
“哎呀呀呀——”飞鸢惨叫连连,不得不睁开眼睛,单脚跳着试图缓和脚上被火焰烧着的灼痛感。
“怎么了?”秦慕赶过去细查他的情况,却半天看不清明,只能跟着他绕圈圈。
飞鸢慌不择路,一下撞在了一个庞然大物上,被怼了个趔趄,后退数步,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浑然忘了脚上的伤痛,自下而上仰望那将他撞倒的物什。
入眼便是单一纯粹的黑,没有丝毫杂色,黑得跟块焦炭一般,与那双雪色瞳仁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飞鸢看到什么便说什么,直言不讳道:“黑,太黑了,老子就没见过比你更黑的东西,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说什么呢?”秦慕打抱不平道,“这是天生的,扯什么洗澡不洗澡的,这乖鸟儿干净着呢。瞧这光滑油亮的羽毛,俊美无俦的身形,窈窕曼妙的姿态,美着呢。阿鸢,你当真一点儿眼光都没有。”
“眼瞎的人类,你是什么眼光?瞧这黑不溜秋的磕碜样,看一眼老子都嫌眼睛疼。”飞鸢翻了个白眼,不屑道,“老子这身毛才是世上顶顶好看的,谁也比不上。黑乎乎的,丑死了。”
“阿鸢,你俩长得挺像的,是不是同类啊?”秦慕一面摸着黑鸟颈侧的绒毛,一面揣测道。
飞鸢不服气地辩解道:“老子族里全是英姿勃发的美男子,怎会有这种丑东西?”
秦慕反反复复看了两只鸟好几眼,始终觉得他们某些部分长得有些相像。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手下的黑鸟轻啸一声,一步一颠地朝着飞鸢靠近,用脑袋去拱他的脖颈处。
飞鸢竭力往后仰,嘴里骂骂咧咧的:“起开,你这丑鸟,臭东西,别挨老子。”
秦慕好整以暇地看了一会儿,觉得眼前的景象极为有趣。
一个追,一个逃,一个主动,一个被动,而这飞鸢嘴上嫌弃,身体却不知为何闪躲不开。
“要——要——要——”黑鸟边用喙梳弄飞鸢身上的雪色羽毛,边断断续续地发出单调的音节。
秦慕见状,捂嘴嘻嘻笑了两声,揶揄道:“阿鸢,她喜欢你呢。”
“放屁。”飞鸢气急败坏道,“肤浅的人类,老子是雄性,这黑子也是,老子才看不上他呢。”
“阿鸢,她是位姑娘,你怎的察觉不出来?难道你没发现她的冠羽同你不一样么?”秦慕好笑地提醒道。
飞鸢凝眸观察片刻,发现黑鸟头顶上的羽毛较自己而言确实平伏普通了些,瞧着平平无奇,而后细细感知了一会儿这鸟周身的气息,登时吱哇乱叫着往后挪,语无伦次道:“看好戏的人类,你还不赶紧把这色鸟给老子拉开。她挨挨蹭蹭这么久,平白吃了老子这么多豆腐,就是馋老子的身子。老子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鸟,才不会对她屈服。老子不清白了,你这乌漆嘛黑的色鸟赶紧给老子起开,雄雌授受不亲。老子可不是她这种又黑又丑的鸟能肖想的。”
秦慕瞧着两只鸟黏黏腻腻的模样,乐得当一回红娘,循循善诱道:“阿鸢,阿鹞长得不错,身手还好,才貌双全,还体贴入微,这样的媳妇儿哪里去找?你赶紧从了吧。”
“从什么从?!”飞鸢暴怒,指桑骂槐道,“无知的人类,你以为老子跟那个没长眼睛的严凉似的,瞎了眼看上你这等没毛的丑家伙。老子就是被火烧死,掉下悬崖烧死,也不会从了这只黑疙瘩。”
“阿鹞,他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咱们不理这个眼睛长在脑门顶上的家伙。他还真当自己是块香饽饽呢,就他那臭脾气和破嘴,指定得孤独终老。”秦慕去拉扯黑鸟,承诺道,“今后我定给你找个天下无双的美雄鸟来匹配你。”
【作者有话说】
雪色飞鸢告状:你配偶轻薄老子。
严·小心眼子·凉:造谣!姐姐才不是这样的人。
雪色飞鸢(哭哭啼啼):那只黑鸟馋老子的身子。
严·豁达·凉:你老大不小,也该成家了。
第9章 奈何徒弟太爱我
飞鸢本就是个小心眼子,此时听了秦慕的话,哪能善罢甘休,立即反唇相讥道:“恶毒的人类,居然敢诅咒老子。老子香着呢,你才臭,你全家都臭,你才孤独终老,你全家都孤独终老,你才没人要,你全家都没人要。老子有的是雌性追求,一帮子美貌雌鸟抢着当老子的配偶,才不像你,只有那个冷心冷肺的严凉愿意给你当配偶。”
秦慕不理会这只恼羞成怒鸟儿的无差别攻击,压根儿没听他的胡言乱语,只是扯着黑鹞攀谈:“阿鹞,你晓得该怎么从这里出去么?咱们该往哪儿走?我有些着急,外头还有人等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透过那熊熊燃起的火光,可见他们正身处一个密闭的空间内,四周都是石壁,没有可供通行的出口。
在这个地方耽搁了不少时辰,秦慕有些担心严凉的状况,毕竟男主可是随时会碰见机遇的体质,但机遇往往意味着运气与危险并存,可以说小孩儿是随时随地都在遭遇险境或是在去险境的路上。
秦慕想了想如今书里的情节发展,似乎这个山坪镇中隐藏着一个实力不弱的大妖,男主经历了一番周折才收服,
“要——”黑鹞点了点头,转身在前头领路,往其中一个方向而去,边走边频频扭头回望,示意一人一鸟跟上。
“头脑简单的人类,你还当真跟着走哇?小心她把你带去宰了炖汤喝。”飞鸢没好气地制止了正欲跟着走的秦慕。
“那你想被困在这儿,等饿死了变作干尸还没被找到?”秦慕危言耸听,吓唬这只固执的灵宠。
飞鸢是只尤为爱惜外表的臭美鸟,最在乎形貌,听到“干尸”这个词本能产生排斥的心思。
“咻”的一声,就见前头眨眼间便没了那黑鹞的踪影,她被那山壁给吞了。
秦慕急忙快走几步赶上,回头见飞鸢还怔愣在原地不动弹,回身一把拉住他的翅膀,将他往出口处拖。
“倔强的人类,既然你非要拉拽老子一起走,看在你如此诚心诚意的份上,老子就勉为其难陪你走这一趟吧。”
话虽说得好似很勉强的模样,行动上却很实诚,不用秦慕怎么用力就被拉着走了。
“要——”山壁上陡然冒出一个头来,原来是那黑鹞见一人一鸟迟迟没有跟上,去而复返查看情况。
秦慕带着飞鸢到了近前,见黑鹞歪着脑袋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脑袋,温言道:“走吧,烦你领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