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看起来比她小几岁,很明媚的类型,眼里坚定目光大胆,还带着挑衅,看着好像没有惧怕的东西,和她十九岁时很像。
她又望向裴斯延,时间盖住了他眼中大半的锋芒,西装、衬衫、眼镜、手表,没再有半分的稚气,只剩下成熟。
可是凭什么?
他不回她消息,跑来和别的女生暧昧,她以为他还在工作;他表情自若,她躁意却蔓延至眉眼,像个小丑。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那升出躁意?
两人四目相对着,宋晚清骤然淡笑,继而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他面前。
她紧紧凝视着他那双眼,扯着他的领带逼他向自己靠近。
她生得明艳,画着勾人的狐狸眼线,在他说话之前娇唇沁着几分妩媚的笑,有空吗?
裴斯延这才有了明显的情绪。
他任由她扯着领带,很满意她的做法,与她对视着轻扯嘴角,嗓音清冽:有。
可两人一同出了包厢,宋晚清的笑容即刻收敛,走得比他快很多。
裴斯延就这么跟着她,没多久就进了一间包厢。
还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她将他带进去之后朝那几个女生扔下一句话,嗓音冷艳,透着几分慵懒和烦躁:帅哥给你们带来了,你们玩。
扔下后立刻离开,顺手将包厢门带上。
宋晚清简直烦躁地想去露台吹吹风。
她越走越快,可就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被扯进了一间包厢里。
电光火石间,陷入黑暗的环境,被强制抵在门边。
内敛的气息充满压迫。
耳边传来的嗓音低沉不悦,玩?宋晚清,怎么玩?你教教我?
还是说你想和我在这试试?
第44章 听哄
试试?
无外人的黑暗包厢、提防门可能随时被打开的刺激感、玻璃墙里的灵魂交合。
如果像上次, 那宋晚清倒想和他在这里试试,毕竟还没在他穿西装的时候做过。
但他胳膊刚不久被人挽过,身上还残留甜香, 这阵香和干净内敛的气息融合在一起,突然之间让她有些产生厌恶感。
她知道推不开他,所以没挣扎,侧着头望向一旁, 语气没什么情绪, 抱歉, 我没空陪你玩,要试可以找别人。
裴斯延单手抵着门,另一只手转动她的脸逼迫她看着自己, 找谁?
他的不悦也在拢紧的眉眼中尽显, 却又突然淡笑,找刚刚那个女的?还是找包厢里那几个女的一起?嗯?
随你。宋晚清逐渐能看清些,直视他的双眼, 你爱找谁找谁,喜欢一群一群的做也随便你。
是吗?
是。
裴斯延骤然连最后一点笑意都没了, 宋晚清,玩这么野吗?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玩野的吗?宋晚清扬起唇畔,如果需要观众的话, 我也很乐意当第一个, 并且
她说话时扯过他的领带, 将他拉近自己, 并且我也很愿意邀请你成为我在做时的第一个观众。
怎么样?有兴趣吗?
她尾音魅惑, 不仅会挑拨他体内的所有细胞, 还会挑拨他的情绪。仅这么一句话, 都能使他控制她脸颊的手越来越用力,让她发疼,像是想捏碎她。
和谁做?他将手移到脖子,带了怒。
关你屁事,我爱和谁做和谁做。她松开他的领带,终是将烦躁显露出来,裴斯延你离我远点,我没空陪你在这里玩。
可她弄不开他的手,他也没有要松开的迹象,反而控制她的下巴越扬越高,暗哑的嗓音里能听出来在极力克制,带着咬牙切齿,宋晚清,刚刚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你说第二遍。
要是说了呢?她轻笑,怎么,难不成你又要绑我吗?
那只手好像因为这句话被触及到了害怕的东西,立刻松了些,她趁机弄开再用力将他推开,裴斯延,你慢慢玩吧,人还在包厢等你。
门打开,她快速离开,高跟鞋声即使在嘈杂的环境里也听得出心烦意乱。
走到KTV的大门时她回头看了眼,见电梯数字没有再动,除了前台的两个女生以外大堂里没再有任何一个人。
她骤然失笑,不知自己在期待些什么,脚步放慢了些开始往外走。
街道车辆驶过的声音、不远处便利店前用绳子拴住的狗发出的叫声、粘腻闷热的晚风、这三样结合在一起惹得人烦意更其。
刚才在包厢里,她也不知怎的就想发脾气,就想用言语刺激他。一边怀疑自己这样是否太过了,一边又控制不住,很烦,是从未体验过的烦。
这种烦也只在他身上出现过,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见到他,又想他能追出来,脑子被迫弄得一团乱麻开始觉得她这个人好像真的有病。
走到那间便利店前狗还在乱吠,她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店内的烟柜,想也没想就在乱吠声中走了进去。
老板见状将电视剧按下暂停,起身问她要买哪种烟。
宋晚清低头看了几眼,最后指了指最右边那盒银色还带着淡绿色包装的烟,这个。
老板取出放在桌上,一盒二十二。
好
不好意思,不用了。
宋晚清听到声音猛然抬起头的那瞬间手腕突然被紧握着,人被带着开始往外走。
出了便利店,手一点点改变位置变成十指紧扣,她跟在裴斯延身后看他宽阔的肩,还没彻底反应过来,裴斯延,你又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裴斯延头也没回,就这么牵着她过马路往自己那辆黑色车走去。
等上了车,他降下她那边的车窗,从副驾驶的柜子里拿出一包十二钗和打火机递给她。
车内顶灯自动熄灭,又只剩下别的光。
宋晚清看着他手上那包拆过的烟,又看了眼柜子,再看他,你车上,怎么会有这个?
你走后没多久它就一直在我身边了。裴斯延低头抽出一根夹在指间递给她,扯了扯嘴角,抽吗?我为你点烟。
六年前,我给你买烟。
六年后,我为你点烟。
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那只手被回忆推着接过,熟稔地衔在嘴里等待。那只手按下打火机,小簇的橙黄色火光映在瞳孔里,预热着两边冷却过久的内心。等烟逐渐被点燃,开始往外飘出一缕缕细白的烟雾,烟雾将两边圈紧,冰遇热开始融化成水往下不停地流,流到最后只剩下火热,心脏开始复苏。
她侧头,朝窗外呼出烟雾,在将手搭在车窗上把烟头对准地面时嘴角禁不住上扬。
他看着,嘴角也跟着弯起弧度,单手轻轻碰着她的脸,凑上前吻她的嘴角,最后又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这烟,还是你在时才好抽。
宋晚清愣了数秒,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的烟?
刚不是说过了吗?你走后没多久。
他总是想吻她,总是吻不够,总是觉得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才能够满足。
薄荷味的烟,薄荷味的吻,直到烟灰自己落了地才结束了这个吻。
宋晚清看了看指间的那根烟,裴斯延,你抽女士烟他们不会笑你吗?
不会,但我又希望他们会。如果他们笑我,我可以说是因为我内心深处有个很爱的人,她爱抽这个牌子的烟,所以我再也看不上其他的。
裴斯延,你这话有点像炫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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