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和道德早就在遇见她之后就没有了,那些可以随便被撕扯的东西怎么会有她重要?
他五指插进她的指缝,吻她的后背,到最后结束时叫她一声晚晚,又说了句以后不会再绑你。
可惜她已经很累,那句话说的太小声,她没听见。
*
太久没有过这种体验,累到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七点。
宋晚清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浑身酸痛到她立刻皱了眉。
按下床头灯,房间终于有了些光源,她撩动下头发正想好好看看这间卧室,目光就被放在小沙发上的白衬衫西裤和她的黑色连衣裙吸引,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他的黑色T恤。
让她想起结束时,好像是他抱着她去洗了澡,帮她穿衣服穿裤子又抱着她回了卧室。就来这一趟,竟然身上又不受控制地沾染上了他的气息。
这听着有些荒唐,但已经发生的事她也不想再去想太多。
下了床,她脱下他的衣服换上自己的连衣裙,去浴室检查了下脖子有没有痕迹,见没有,整理了下头发就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门就闻到了好闻的饭菜香。
宋晚清走出过道,看到那个正站在厨房将自己做好的菜进行摆盘的男人时停下了脚步。
他已经换上了很休闲的黑色短袖和黑色中裤,还戴着眼镜,很家居的感觉,最关键的是他站在厨房刚做完菜。
这个场景是她以前有想过的,不止一遍的想过,可没想到出现的时间竟然这么不对,使她情绪莫名就变得有些低落。
裴斯延转过身将盘子放在餐桌上,见她醒来了,淡淡笑着拉开一张凳子,醒的很及时,你先坐,还剩最后一个菜就好。
不能。
宋晚清想离开的念头开始动摇,但不能,这样下去不对。
她心脏跳的很快,最后垂了眸,迈步就往门口的方向走,我得回去了。
刚端起的盘子又放下,裴斯延有猜到会这样,但还是做了菜。
他看着她,神色慢慢变淡,吃完再走。
不了。她开始低头换鞋。
可刚穿好就被他拉过手腕往餐桌带。
她想挣脱他的手却挣脱不开。
最后他的耐心本也快一点点没了,但还是忍着,回头碰了碰她的脸,你乖点,吃完我送你回去。
抱歉,我不能留下,因为他在家等我吃饭。感受到手稍微松开了些,她趁机弄开往后退了一步,装笑着撒谎,回去晚了的话我怕他会不高兴,不高兴还得哄,所以这顿饭你自己吃吧,抱歉。
她装得非常好,看不出一点破绽,提到那个人时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生动,好像两个人过的特别特别的幸福,而他突然的出现,就是破坏她幸福的凶手。
门关上,人离开。
裴斯延看着餐桌上的菜,数秒后将它们全都倒进了垃圾桶。
第40章 听哄
电梯门关上, 陶瓷餐盘清脆的碰撞声还在耳边回荡。
宋晚清低着头,想象到那些刚做好的菜全都是因为她才被倒进的垃圾桶,心里越来越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发酵。
她本就是随着性子走一步看一步的人, 回国后没做什么长远的计划,在感情方面也是,也不会想着如果遇见裴斯延了就想法子躲开,但今天的事情确实在意料之外。
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很微妙。
有感情、有身体负距离, 却没有在一起也没有分手, 省略了很多该有的过程直达高处又直坠崖底, 往下坠的过程也让人感觉到很痛苦。
她不想要痛苦,那太难熬了,即使他很懂的取悦她、说还喜欢她, 也不想要了, 因为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变,不知道会不会再经历痛苦,有过今天这一次的错误就够了, 别再有下次。
她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在心底叹了口气, 再次希望真的别有。
可下一秒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叹了气影响了运气,还是这个希望被驳回不成立, 她在往前踏出的第二步时崴到了脚, 高跟鞋的跟卡进了电梯门的缝隙里。
嘶
宋晚清皱眉忍着痛赶紧抬脚把跟弄出来, 又一瘸一拐地走到墙边扶着墙, 低头看了看那只崴到的脚。
没有立刻就肿, 但八厘米的跟往右边用力一崴真的特别痛, 钻心的痛。
与此同时单元门被推开, 进来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刚对着手机说完到楼下了,就见到她扶着墙好像崴到脚的样子,出于医生这个职业的本能反应吧,他走上前问她需要帮忙吗?
宋晚清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用和谢谢,就扶着墙慢慢地往外走了。
男人回头看了她好几眼,见她真不需要帮忙,转身就搭乘电梯上去八楼。
家内。
气氛依旧压抑,裴斯延还站在餐桌前,眼镜却已经取下放在桌上。
他看了眼堆叠的四个餐盘和锅里弄好还未出盘的菜,拢紧的眉头显露出他内心的烦躁。
下一秒听到敲门声,过了十几秒他才走过去打开门。
是心理医院的同事,梁鹤。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梁鹤是和裴斯延同一天去到医院报道的人,也是廖序口中的那小子,性子比较直爽。
他把带来的好酒先放在鞋柜上,低头换着鞋时闻到好闻的饭菜香,问了嘴:你这是请我来帮忙拿完东西之后还专门给我做了饭啊?
想太多。裴斯延关上门就走去冰箱前,从里面拿了瓶水递给梁鹤,文件在茶几上。
不是吧,我这刚来你就让我拿着文件走啊?梁鹤喝了口水,把带来的酒给他放餐桌上,这不得搞一杯再走?
裴斯延用下巴指了指那几个玻璃杯,就往客厅走,要搞自己倒,我不喝。
就我一人喝多没劲啊。
那就别喝。
吃炸药了吧这是?
梁鹤见他坐沙发上情绪不高的样子,走过去坐下时笑着问他是虚了还是被甩了怎么一副要死的样子,瞥见他那不说话又锐利的眼神后立马闭了嘴,做了个Ok的手势。
但话比屁多,还是忍不住没话找话,诶,你们这栋楼什么时候住了美女啊?之前我来的时候顶多只见过几个糙汉。
裴斯延仰头靠着椅背闭眼,心里挺烦的,不知道。
刚那美女我瞧见还崴了下脚。
没扶?
没。
裴斯延扯了扯嘴角,这不像你的风格。
关键是人没让我也不能冒昧啊,不过长得是真挺漂亮的。梁鹤拿过茶几上的文件翻动着,我跟你说啊,这女人啊穿黑色红底高跟鞋,那简直法力无边啊。
裴斯延眉心动了动。
这话他倒是在网上看到过几次,也看到过配图。
第一次看图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哪里好看,甚至觉得艳俗,根本不懂哪里法力无边。可第二次在现实看到的时候,突然觉得不是鞋子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那双鞋穿在宋晚清身上没有一点艳俗的感觉,只有优雅和性感并存。
那天她夜里十点下了班和同事去聚会,一袭黑色的垂感v领衬衫短裙配上黑色红底高跟鞋,头发那时候在灯光下还是呈现玫瑰红。
他原本只想着坐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厅里远远看她一眼就走,可又怕她这么晚出去会不安全,更何况赵又驰也不在她身边。
放心不下只好跟着她去了一家清吧,不过那间清吧很小,他怕被她发现只好在门口等她。
等了有三个小时左右,她出来了,喝了酒微醺的状态,他又不放心地决定远远跟在她身后偷偷送她回家。
就这么一直跟在她身后看着她。
看她拎着包撩动被风吹乱的头发,想上前帮她挡住不听话的风、想帮她拿包、想帮她顺顺头发;看她微醺时走路的背影惬意、性感、慵懒,想在那个凌晨的夜晚搂她的腰站在人稀少的街道上、路灯下拥吻,所有浪漫的事在那一瞬间都想和她在异国他乡都来一遍。
她值得所有的美好和浪漫,但他还没有给她美好和浪漫的资格,只好在这一路看着她的背影都幻想一遍,等她回到家,幻想也就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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