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突然不说话,宋晚清又觉得太冷清、太安静了,睁开眼戳了下他的后背,欸,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裴斯延望着窗外的雨,思绪莫名飘远。
说什么都可以。
你起头。
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起头,才让你说什么都可以。
我也不知道。
那我想想有什么说
宋晚清。
语音未落地,裴斯延打断她的话,清冽声调与周遭冷清融为一体。
他慢慢环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的更深,下巴抵在白皙香肩上,缓缓开口,疼吗?
还好。
宋晚清被他抱得有点紧,想挣脱却无力,只好揉他的发,你怎么了?该不会是虚脱了吧?
他淡笑声,没个正形,没,记得给个五星好评。
她笑他幼稚,那不行,我还没试过别的呢,怎么知道你配不配得上五星?
裴斯延顿了数秒,又重新无声笑笑,只是那双眼睛显得更寂寥。
他道:好。
*
两人最后又待了十几分钟,才起身离开的食堂。
裴斯延曾经意外发现过这个食堂楼梯间门锁根本锁不上,和发现食堂内还有另一个能离开的门,所以两人轻而易举地就这么从里面出来了。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这场暴雨给云平市的夏季添了些凉意。
两人都没有伞,雨又一直不停,冲回去的话会变成落汤鸡。
宋晚清还穿着裙子,雨水飘了些在大腿上,凉意令她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看了眼在一旁打电话叫人来送伞的裴斯延,见他黑色短袖上沾了些东西,觉得有些碍眼就伸手去替他弄了弄。
没想到弄着弄着,他电话正好打完,不知害臊地问她:你的?
什么?
宋晚清不太懂这话里的意思,直到脑里闪过一条白线后突然明白,放下手瞪了他一眼,死变态。
你自愿的,我怎么就变成死变态了?
说你是就是,别反驳。
裴斯延眼梢轻挑,双手插.进裤兜里,还真就没再反驳了。
等了十几分钟,被叫来送伞的闻淮凛才赶到食堂门口。
他撑着伞走过去,见那两人竟然站在一起,不免疑惑:你们俩怎么在一起啊?接着又问裴斯延,你怎么不早说她也在?早说我就拿多把伞了。
这人宋晚清觉得眼熟,打量了他一眼才想起之间好像在网吧和教室见过。
不过她也疑惑,听他刚刚和裴斯延说话的口气,好像知道她很久了?又或许是裴斯延有在他面前提起过她?
都不太可能,最后她还是觉得是因为那张照片。
一把伞撑不下三个人,最后裴斯延让宋晚清先撑着伞走了。
伞的主人看着伞就这么远去,单手插着腰,指了指那个背影,你不觉得你这重色轻友的程度,到了一个很离谱的境界吗?那是我的伞诶这位哥。
你的怎么了?裴斯延目光虽紧跟着那道越走越远的背影,但嘴确实不留情,一个亿买的?不能给人撑?给狗撑的?
啧啧啧,闻淮凛摇了摇头,又开始说些有的没的,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裴斯延。
我坠入臭水沟都不会坠入爱河,我建议你去美术学院那个标志下站一站。
书笔,傻逼。
作者有话说:
文中句子:
每个青少年都应该确立正确的价值观、道德观、人生观。和希望与你泛起无数次激.情的爱。源于网络。
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台词出自电影《赌侠2》
第13章 哄坏
夜幕下。
有人撑伞离去,往路灯最亮的地方前行;有人留在原地等路灯下的背影消失,挂断电话后往另一个最暗的地方远去。
反方向的路,越走越远。
水泥地面湿漉,泥与被浸湿泡软的落叶混杂在水中,道路面包砖有几处起伏不平,一不小心踩下去还会溅起带泥的水花打湿裤脚。
裴斯延刚刚接到的那通电话,是来自在清吧里做事和他玩的还算要好的一个朋友打来的。
那人说,欠他钱的人消失后这两天又回来了。还说刚刚看到欠钱的人,往老街那边的老旧小区方向去了。
裴斯延和闻淮凛两人的步履很快,去便利店随意挑了把伞就往老街的方向赶。
老街上这个时间点加上下雨天行人更是零零散散,视野里周遭更是泛着灰。
进入老旧小区里越往深处走,腐朽气息就越重,还带着阵阵铁锈味,固定在外的空调机烂到快要只剩下骨架,运作声嘎吱嘎吱吵个不停。
拉开单元门踏上一层层水泥台阶,雨水弄湿地面显得这本就破旧的楼道更脏,老式声控灯吊着最后一口气,帮顶上蜘蛛网照着明。
你说那小子都这么久了还不还钱,现在消失这么久了还敢回来,是真想死在这了吗?
也许。
你他妈可别乱来,他死了那你不也得死?。
知道。
其实我还是搞不懂,他欠的是你爸的钱,你也没告诉我你爸怎么会让你去帮忙追债,你又是怎么肯答应的?干这行很危险啊兄弟。
我嫌命长。
两人走个路都开始鬼扯。
闻淮凛自然不信他的话。
路过三楼,两人正准备接着往上走,刚一转身身后的深蓝色铁门就突然打开,不同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交错响起。
你先回去吧,今晚下这么大雨我就不去棋牌室了。
行,我刚刚跟你说的你真的可以考虑下。你看你现在离了婚虽然有个女儿,但这女大不中留啊,人也不回来看你,你这多寂寞啊。如果找了老赵那就不一样了,天天享福天天亲亲热热就不用寂寞咯,还那么有钱,这棋牌室多少人羡慕你啊。
我女儿学习紧,回来的少也正常,老赵的事再说吧啊。
得得得,你自己好好想想,那我先走了啊蓁姐。
行,你慢点。
人离开,铁门快要关上。
裴斯延抬动眼皮侧望过去,在最后的缝隙里,看到了那张画着不太成熟且粗糙妆容、一眼便知上了些年纪的脸。
闻淮凛也看到了,只不过看的不如裴斯延清晰。
听她们刚刚的对话,不免让他往那方面去想。在门关上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棋牌室,亲热寂寞,她们该不会和那些站在老巷子深处的那些女人一样吧?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是与不是,都不太重要。
裴斯延收回视线,没有作声。
来到五楼。
每层楼都能住三户,两人站在最边上那一家的门前。
扫视着周围,裴斯延最后走到墙角蹲下身,移开铁架做的鞋架和翻开那张破旧不堪的地毯,从底下拿到片银色的钥匙,起身插.进那扇铁门的锁孔里。
我操,闻淮凛对他这一系列操作表示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他有做贼的潜力,你怎么知道这地毯下面有钥匙的?
我放得,我怎么不知道?
你放得?他的钥匙你怎么放得?
那天在他家里找到两片,拿了片出来。
两人前几个月来过一次,裴斯延意外发现他家里有两片钥匙,便拿了片放在地毯下藏着。
以为那次过后他就会搬走,事后想着钥匙藏了好像也没用,只当是自己手多。当时在巷子里说去他家找他,也只是为了吓唬,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没搬。
咔哒一声门打开了,但银色钥匙还规矩地插在生锈的锁孔里面。
裴斯延并没有快速将其拔.出来。
闻淮凛见状,问他怎么打开了也不开门进去。
顷刻,只见他缓缓侧头,低眉看向斜后方角落处那双刚刚忽略没看到的、沾着水的鞋子。
气温开始逐渐下降,嘴角微微弯起弧度,他看向闻淮凛的眼神从冷冽转变到稍稍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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