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在别墅里的纪汀在时光里头渐渐长成一株纪教授最喜欢的玫瑰。
混乱的爱意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现实与幻境交织,痛苦与欢愉并存,纪教授喜欢看弟弟因自己而生出那些诱人的表情,咬着下唇低声求饶,皱着眉头想要逃离,被欲望所支配的腰肢与后穴会不自觉扭动以乞求更多来自哥哥的爱意。
爱意的表现形式多样,亲吻是爱,抚摸是爱,玫瑰是爱,血液也是爱。
纪潮生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无趣,吃饭睡觉升学工作,一回神自己便已是湖大的副教授,再往前望望,似乎就可以看到自己退休老去死亡的日子,弟弟纪汀是他人生里头为数不多的变数。
他喜欢这变数。
看着纪汀的成长轨迹一点点逐渐偏向他,最终同他的人生再也分离不开,哪怕其中有着药物的一部分功劳,纪潮生也更愿意将其归因于偶然事件的叠加,却从没想过人心算计在里头的作用,直到叶文翠,那个高中时期便杳无音讯的女生,重新出现在湖城。
纪教授的日常生活十分无趣,没有旅游,没有娱乐,死水一潭,学校别墅两点一线,至多偶尔路过花店,进去包一束漂亮的玫瑰,可就是在这条他已经走过千百遍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说实话纪教授第一眼并没有认出这个长发及腰妆容精致的女生,还是因为对方奇怪的表情而多看了几眼,在对方即将离去的时候想起来女生的名字:“叶文翠?”
那离去的背影顿住,叶文翠背对着纪潮生,声音故作轻松,想将自己并不是十分值得怀念的青春一笔揭过:“嗯,纪潮生,好久不见。”
哪怕是他亲手设计让叶兴国沉迷电子赌博并因此丧命,纪潮生也没有半点愧疚之情,他不过是在前头摆上一根胡萝卜,谁叫对方蠢驴一样,真就朝着悬崖迈出了死亡的第一步。
可他也没心思同老同学叙旧,毕竟纪汀还在家里等着自己,若是回去晚了,指不定又要生闷气,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哪怕已经委屈得不行,也坚持好几天不和他说话,真是……可爱的孩子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擦肩而过,可就在纪潮生操纵着轮椅又往前好几米,后头的脚步声停下,接着传来凌乱的跑步声,喘着气在纪潮生面前站定,叶文翠的发丝有些不安分地飘进嘴巴里,将它们拨开后叶文翠才重新开口:“我们需要聊聊。”
高跟鞋跑步不是个轻松活,至少对叶文翠来说,只是刚刚那么几步脚踝便有肿胀的趋势,面上却还是平静的,要了杯黑咖啡,纪潮生则是拒绝了咖啡一类的,只是要了杯清水。
“说吧,找我什么事?”
“老同学叙叙旧不行吗?”叶文翠故作轻松,其实当年的事她也猜出来七七八八,这次回来听闻纪汀失忆,被纪潮生关在别墅里头都不让见人,甚至一中百年校庆的聚餐都没参加,旧时的某些令人不可置信的猜测也似乎渐渐成为现实,而关于她的不幸,或许最早可以追溯到她撞见纪潮生的那个下午。
不过大度点,也可以算因祸得福,叶兴国死了,还不是死在自己手里,困住她的牢笼打开,她也终于可以自由翱翔。
没日没夜地汲取知识,二十四小时当四十八小时用,总算没把自己的未来停留在高中肄业四个字上,出国留学,躲得越远越好,这是叶文翠当时本能的想法,后来的日子虽然苦,不过现在也都可以轻描淡写地揭过,这次回来主要是探索国内市场,正好在湖城开设分公司,不出意外叶文翠就是分公司的总负责人。
事情是在变好不是吗?
“当然行,你现在发展不错。”纪潮生的轮椅抵在桌子角上,不能再进一步,故而他离叶文翠之间还有一点距离,这点距离让他此刻是真心为其高兴,仿佛自己做的是件天大的好事,叶兴国那种人,活着又有什么用?
叶文翠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她没有看见叶兴国的尸体,不曾知道对方死前都经历过什么的话。
叶文翠垂着头,搅动着面前泛着苦香的黑咖啡,大口灌下一口,这才抬头,带着些诡异地笑出声:“你真的知道你弟弟,纪汀,是什么样的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潮生只觉得可笑,自己的弟弟自己还不了解吗?两人近乎光与影的关系,相伴而生,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以前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他是属于自己的,最为完美的藏品。
可是面上仍是极有耐心地笑着,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不曾了解”的弟弟,到底是幅什么可怕模样。
“他——是个好演员呢。”
另一边的纪汀哪怕无人在家,也因为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还要保持着失忆的样子,却已经开始不住地看着时间,往常这个点,哥哥早已经到家,可今日外头还没有个影子,有事耽搁?还是说,一些讨人厌的苍蝇又冒出来了?
耳边环绕着一只恼人的苍蝇,纪汀死盯着那盘旋的蚊虫,耐心等待着,手起掌落,啪的一声,手心便留下个不幸尸骸。
厌恶地将手来回洗了三遍,擦干手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哥哥的洁癖传染,若是换作往常,这点血迹,自己都是清水冲过便了事。
脚下的铁链拖在后头,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纪汀在三楼走廊上,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最终还是下楼去,纪潮生对他的防备已经全部卸下,自己在哥哥眼中只是个单纯无害的弟弟,这是事实,毕竟纪汀自己也坚信,自己永远不会伤害哥哥。
三楼的铁门许久没有彻底上锁,只是虚掩着,外人看来依旧是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不过纪汀的活动范围也只是扩大到二楼,并且二楼的窗户多半封死的,唯一一扇正对着外头的监控,一旦有异动,纪潮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纪汀看着那个黑夜中闪着红点的小眼睛,换上一幅烂漫的孩童模样,蹦跶着进了房间,钻衣柜钻床底,自娱自乐幻想着一场探险。
实际上耳朵却是朝着外头,床底下黑暗,纪汀从身上摸出一部手机,是他火灾过后没多久就缠着纪潮生要来的模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现在它早已不是一部模型机,一个螺丝一个芯片,纪汀将其在这几年中改造出一些有趣的功能,比如现在,纪汀的手指碰到那个塑料的按键,黑色的屏幕便出现个闪烁的红点,正在缓慢地移动,而就在红点到达另一蓝点的时候,纪潮生的轮椅碾上门口小路的声音响起,纪汀将那模型机收回去,从床底钻出,飞奔向窗口,隔着栏杆同哥哥打招呼:“哥!”
今日的纪潮生有些不一样,可纪汀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能暗中反思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演技亦或其他?
轮椅上的纪潮生看着隔着楼梯栏杆往下望的纪汀,想同往常一样露出个轻松点的笑,脑中却不自觉地响起叶文翠的声音。
“你弟也喜欢你,不过他应该藏得比你好,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很高兴吧?两情相悦,多好。当初我爸那事和你有关,我猜出来的,不过纪汀也有份,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喜欢我也是装的,他就是个天生的演员。你最好回去看看家里那位是不是真的失忆,毕竟他是否欺骗你,你也看不出来不是吗?”
“我也要感谢你,把我从纪汀身边赶开,不然哪天我被他吃了都不知道。”
“看你表情,不意外?也是,你和你弟都不是正常人,这次算我多事,后会无期。”
看见对方毫无反应,叶文翠手中的咖啡杯轻微颤抖着,她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为何多管闲事,这事还是纪家两兄弟的家事,看着两个变态两情相悦捆绑在一起,免去祸害其他人,自己不是应该开心吗?或许是她恶意的报复,虽然这报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力,不过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可彼时面无表情的纪潮生却是在回家的路上不住地敲着膝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几次都差点撞到行人,不过对方看他腿脚不便,也并未发难。
纪汀的演技他一直知道,可也自信自己可以识别,弟弟在自己面前就应该是透明的,直白的,他爱自己这件事纪潮生知道,可是若是这份爱掺着欺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头,纪潮生看着弟弟带笑的脸,往常那张一眼可以看穿的脸似乎变得深不可测起来,现如今戴上面具,拥有了欺骗的可能。
今天他可以欺骗我失忆,明天自然也可以欺骗我他爱我。
纪潮生乘电梯上到二楼,门一开就被纪汀扑上来抱住,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头有些委屈:“哥哥今天回来晚了,还没有礼物。”
“抱歉,明天补上。”
纪潮生顺势将电梯门关上,带着人去了三楼:“今天已经很晚了,纪汀需要睡觉了。”
“哥哥和我说晚安。”
“……晚安。”
收到晚安的纪汀满足地闭上眼,暗道自己太过敏感,哥哥一如既往爱着自己,这就足够。
可第二天,纪汀起床才发现,那扇长久没有锁上的铁门,如今被纪潮生重新上了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是四天过去,纪潮生回到别墅时,屋门外头已经落了层薄雪,连一个脚印也没有,怕生出变故,他特意给打扫的阿姨放假,纪汀一个人在家,也不会出门,轮椅碾上面前的白雪,留下灰黑的印迹,纪潮生松了松大衣,电梯闪着灯停在二楼,刚一开门纪教授就被飞奔而来的纪汀撞了个满怀。
责备的话语噎在对方亮晶晶的眸子里,最终变成一句:“我回来了。”
“哥哥,我有乖乖地在家等你,没有乱跑,不过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哥哥下次出差不可以带上我吗?”
“我会乖乖听话,不乱跑,也……不咬人。”
说到后面纪汀的声音心虚地低下去,咬人这事发生的时候自己还处于真失忆的状态,什么伪装都忘了,满心只有哥哥一人,谁来都不好使,野兽一样,就认一个主人,把前来检查的医生咬破皮,被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幸好后来纪潮生出面,自己没有被送去别的地方,不然单靠自己出来又要耗费许多心力。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知道纪汀乖,不咬人。”
纪潮生有一搭没一搭安抚着纪汀的情绪,这次确实把人一个人丢家里太久了,现下显得过分依赖些也情有可原。
眼神却是没有落实在弟弟身上,将人拉开,自己操纵着轮椅走在前头,漫不经心看着二楼的房间,厨房的垃圾桶塞满了,都是成袋成袋的速冻食品,冰箱里的菜已经烂得烂,蔫得蔫,进食量倒是少了点,不过胃口不好也不是不可能,纪潮生稍稍放下心:“怎么没吃什么?胃口不好?是不是我一走就不会照顾自己了?”
“所以哥哥不走不行吗?”
纪汀早哥哥一步回来,将别墅上下彻底伪装了一番,以免纪潮生看出他这几日都不在家,正巧下了场雪,外头的脚印足迹都被遮干净,本来还在头疼自己跳窗出来时压倒的花草怎么办,这下一场大雪盖了个干净,也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着纪潮生转了几圈,他知道哥哥不放心,在找他不受控制的证据,不过看哥哥的神色,自己应该把马脚都藏好了,叽喳的声音绕在纪潮生耳边,叫人又好气又好笑,笑自己怎么被叶文翠三两句毫无证据的猜测就起了疑心,进了二楼最后一间房间,粗粗扫过便要退出来,外头却是在此刻扬起小雪。
“哥!雪!”
湖城的雪天不似北方,就算天气预报标着大雪,真正落下来的也只是一晚上就停,勉强盖着点小指厚度的雪,故而此刻的纪汀显得兴奋,跟在纪潮生后头堵住去路,推着哥哥的轮椅到窗边就要看雪。
玻璃窗上渐渐升起白雾,纪汀将玻璃窗推开,外头的雪似乎下得更大,发出簌簌的响动,见此情景,纪潮生也不免情动,将手搭到窗台上,仰着头欣赏外头的飘雪。
窗棂上的薄雪在手心的温度下化成滴滴答答的水珠,顺着墙壁落外头去了。纪汀的目光没有分毫在外头的雪景之上,满眼都是发丝上沾着雪粒的纪潮生,在白茫茫的雪地映照下头,纪潮生的面庞显得温柔,带着浅浅的笑,哪怕只是一个侧脸,也让纪汀情不自禁弯着腰蹭着纪潮生的脖颈,声音闷闷的:“哥哥,不要丢下我。”
可往常纪潮生都会哄小孩般地哄着他承诺永远不会,可这次迎接他的只有死寂,等到腰发酸,纪汀才直起身,纪潮生的面庞沉得可以滴水,顺着视线看去,积雪化去的窗棂上头,有着微末的暗红色的血迹,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需要解释吗?我的好弟弟?”
几分钟前还赏心悦目的雪景变得可憎起来,纪汀仍是想着蒙混过关:“哥哥,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见瞒不过去,纪汀笑容呆滞,缓缓收起了呆笨的孩子气模样,却不是以往狡黠的机灵,而是有些慌张不知所措地抓着哥哥的手:“哥,你听我……”
纪潮生看着被对方死死攥住的手,没有动作,却是有些遗憾,这份本来百分比的完美的爱变得有瑕疵,爱的间隙里头塞满欺骗与谎言,什么时候开始的?纪潮生不想知道,过程不重要,结果就摆在眼前,也免去他不断猜忌的心思,叶文翠看人竟第一次比自己准,或许这就是当局者迷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暗自作出决定后,纪潮生反倒是格外宽容地反手捏着弟弟的手,十指相扣,两人一时都没有动作,那双儿时圆润带肉的小手如今变得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得紧,会在他进入身体的时候不住地颤抖,会不受控地绞着身下的床单,又或者是挠着自己的背,这双手也会为无人在意的伤口消毒包扎,会握着轮椅把手走过日夜,可也同样是这双手,在此刻背叛了自己。
细微发颤的手在纪潮生的手里甚至出了层细小的冷汗,纪汀不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后会迎来什么,不过此时的他依旧不可避免地陷入对方温柔的抚摸中,身体诚实想着贴近对方,灵魂又不住命令自己赶快跪地坦白谋求宽恕。
“哥……”
一会工夫,纪汀的声音就因为恐惧带上哭腔,不同于两人欢爱时带着情动求饶的示弱哭声,此时纪汀的眼泪落在纪潮生眼里只觉得虚伪。
“我累了。”
这是真话,从雷林姆回来,时差还没有彻底倒回来,现下真的是有点困倦,被纪汀的事一闹,更是头疼。
纪潮生操纵着轮椅就要回房,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对自己发难,纪汀更是小心讨好地上前:“那哥哥先睡觉,我们明天再说。”
别墅大,房间又多,怕纪汀睡觉不老实,两人是分房睡,只是偶尔因着情动玩闹忘了分寸,才会彼此缠绕着入眠。
纪汀抱着自己的枕头,立在门口,想上前帮忙又被哥哥冷冷的眼神封在原地,只能落寞转身去了自己房间,从监控屏幕里看着对方一人换衣洗漱,慢吞吞收拾着行李,好几次都是身形不稳差点跌落在地,幸好及时撑住地面,有惊无险。看得纪汀却是自责不已,都怪自己粗心,若是心细一点,不要想着偷懒,雪一盖了事,说不定今天两人久别,哥哥心疼自己,什么都会依着自己,更别说会发生这种哥哥嫌弃自己而委屈自己的事情。
纪汀今晚是看着监控,直到后半夜才昏昏睡去。
一睁眼就看见纪潮生背对着他看着窗外的雪景,他的房间安着栏杆,白茫茫的天被分割,景色无趣,听到身后细小的响动,纪潮生转身,措不及防以恢复记忆的身份同哥哥对视,纪汀一开始还想着装傻,想起事情已经被戳穿,自暴自弃等候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衣服,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见不是让自己离开一类的话,纪汀生出点希望,哥哥还是喜欢自己的,这次当他犯浑做错事,从小纪然就教育兄弟俩,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现下自己知错了,认罚,重新变成哥哥喜欢的乖孩子,两人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把你卖了好不好?”
听到纪潮生没好气的声音,纪汀更是打蛇随棍上,动作极快,从衣柜里摸了衣服就往身上套,也幸亏纪汀身高腿长,不至于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纪潮生在对方手忙脚乱还想套第二件外套的时候阻止:“没那么冷。”
纪汀一听,心下更喜,哥哥还愿意关心自己,或许困扰自己的问题最终根本不会发生。
一出门,四下张望没见着出租车一类的影子,还在纳闷,纪潮生向他抛来一把车钥匙:“既然恢复记忆,就别装了。”
既然不装,纪汀更是没脸没皮贴上去:“哥,那我来帮你。”
纪潮生没有拒绝他的帮助,享受着弟弟依旧熟练的服务,心下更是了然,想来恢复记忆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更甚者,失忆这事或许从不存在。
自嘲一笑,纪汀听得分明,更加卑微尽心地照顾纪潮生,直到哥哥稳稳坐上副驾驶,才小跑着去开车,导航的目的地显示是某家私人医院,纪汀虽说紧张,害怕哥哥又要将自己变成傻子。
不过只要不离开纪潮生,这次变成傻子也认了,雪天路滑,纪汀怕出事,早年开赛车的风范早已不在,稳稳将车速控制在限速下头,一时之间耳边只有冷冽的风刮过,纪潮生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也不说两人去医院干什么,手指缓慢敲着膝盖,看得纪汀一颗心晃在半空落不下来。
进了医院停车场,纪潮生才开口:“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怕。”
说谎。
“我要伤害你也不怕?”
“如果是哥哥,我乐意,我的命本来就属于哥哥。”
倒是个令人满意的回答,只是裂了缝的瓷器终究是再也回不到完整的那个时刻去。
让纪汀在外头等候,纪潮生先敲开了医生的门。
半响后纪潮生推开房门:“纪汀,过来。”
房间的布局令人放松,灯光柔缓,一旁的香薰也隐隐散发着清丽的花香,医生坐在椅子上,摆出一个无害的笑容,只是那个金丝眼镜让纪汀不可抑制地想起记忆里那个同样戴着金丝眼镜的面庞。
感受到纪汀一瞬间的紧张,纪潮生上前,自谎言被戳破后,第一次尝试安抚纪汀的情绪,解释道:“我不能容许一个会背叛我的人存在,所以,听话,只是次简单的催眠,等你睁开眼,你还是我的弟弟。”
“只是这次,不要再骗我。”
纪汀面对医生和善的笑容,条件反射攥住了纪潮生即将离去的手,又很快撤回来,有些不安:“哥,那你一定要等我。”至少不能抛弃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我就在外面陪着你。”
医生只当是男人紧张,表示理解,再次确认:“准备好了?”
催眠的时候需要被催眠者的配合,不然失败率极高。
“嗯。”
只是一觉醒来,很快,他又可以同哥哥在一起了。
闭上眼,纪汀放任自己坠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要忘记,纪潮生,是纪汀的哥哥。
哥哥。
房间外头的长椅旁,纪潮生将轮椅整个贴上墙壁,避开来往的人群,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失败抑或成功?
终于,门开,纪汀刚刚苏醒,还是有些混乱的状态,在看到纪潮生的时候有一瞬怔愣,随后是冷静平淡的一声:“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潮生看弟弟的模样,知道催眠多半是成功了,不过知道弟弟的演技,仍是不敢放松,后头出来的医生上前,俯身至他耳边,故作闲聊:“放心,很成功,你弟弟现在已经忘了那些糟糕事,只记得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过往。”
面对这个业内最富盛名的催眠医生,纪潮生不疑有他,也并不怀疑对方欺骗他的可能,医生同纪汀毫无关联,这次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纪潮生借口先前纪汀被“绑架”一事,半真半假,将自己操心弟弟的好哥哥身份演了个十成十,说纪汀受那些事情的影响,精神状况变得糟糕,本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不料病情愈演愈烈,现在寻常的药物已经压不住了,没办法才找上这位国内数一数二的催眠医生。
医生表示理解,这人看着年轻,没有攻击性,能力却是在,催眠的内容纪潮生早先联系医生的时候便已经对过细节,纪汀现在只是纪潮生的亲生弟弟,早年车祸父母双亡,被姑妈纪然收养,高中喜欢的女生是叶文翠,大学初恋为叶枝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没有绑架,没有车祸,没有失忆,更没有那些暗处扭曲的爱意,一切从头开始。
“哥,我们回家吧,我感觉好多了,医生挺不错的。”
医生对上纪汀的眼神,友好地笑了笑。为了方便解释来龙去脉,还需要尽力弥补逻辑上的漏洞,医生面对刚苏醒还晕乎的病人,解释道:“怎么样?感觉好点吗?”
“你刚醒,可能反倒感觉更疲惫,很正常。”
纪汀睁开眼,被诊疗室的光晃了晃眼睛,思绪混乱,我是谁?我在哪里?
脑中凌乱的记忆正在横冲直撞,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我是弟弟,哥哥是纪潮生,哥哥,我,我失眠了,我很糟糕,进行心理治疗,姑妈纪然,叶文翠,女友……叶枝菁,已经分手。
纪汀觉得哪里奇怪,却又说不出来这些记忆的违和感来自哪,可能自己精神压力太大,男人晃了晃脑袋想借此保持清醒,出门看见轮椅上的纪潮生,有一瞬间的怔愣,纪潮生见弟弟神情不对的一瞬也跟着紧张起来,这是出纰漏了吗?
幸好下一秒纪汀的声音冷静,如同变了个人般不带多余的感情:“哥。”
没有那种隐藏着欺瞒的爱意,有的只有宛如面对陌生人的冷静,或许是催眠将记忆更换过后,纪汀连伪装都免去,以往面对陌生人至少会露着一个笑,这批发一样的笑容没少给他带来好处,少年一般的样貌,嘴又甜情商高,有着同他年纪不相符的天真,现在这天真褪了个干净,只余下稳重,上前推着纪潮生的轮椅:“哥,我们走吧,我感觉好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这次纪潮生接受了弟弟的帮助,任由对方同自己保持着亲密的距离,却是再无更进一步的依赖。
还不够,他的弟弟最会演戏,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另一幅面孔。
纪汀熟门熟路抱着纪潮生上车,却是没有往日那些诸如抚摸亲吻的小动作,刚一落座便抽回了手,单手拎着轮椅折叠放进后座,刚打算踩油门又定格在原地,微微偏头:“哥,回家吗?”
“嗯,还记得路吗?医生说……”
闻言,纪汀表情奇怪看了一眼哥哥,不理解对方为什么会有这种顾虑:“当然记得。”
甚至连别墅大门密码都是纪汀输入的,行云流水一套动作没有丝毫迟疑,看来这门早就关不住自己的好弟弟,而愚蠢的自己竟是到现在才发现。
得知纪汀的欺骗后,纪潮生回忆起往事,也觉得处处都是隐瞒,越想越觉得如坠冰窖,这些杂乱的思绪在纪汀的询问声中四散:“哥,这……栏杆是怎么回事?”
别墅的装修还没有修改,铁门栏杆一个不落,就连二楼三楼的窗户都是非常规的,显得狭小。
“哦,之前你养了条狗,我腿脚不便不方便养,前段时间你精神状态又实在是不好,就只能委屈它,怕它乱跑,才安了这些栏杆和门。”
“不过它……死了,你不记得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的脑袋有点晕,感觉很多事情都像是发生过,又像没有发生过,就好像……我做了一场梦,现在我有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没事的,都会好的,会好的。”
纪潮生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很轻,羽毛一样,不知道在安抚弟弟,还是在安抚自己。
“那条狗……怎么了?”纪汀沉默良久,声音也跟着悲哀起来,为那条只存在于自己模糊的记忆之中与纪潮生口中的狗而悲哀。
“死了,偷跑出去,被车撞死了。”
那条眼中只有自己的乖狗狗被撞死了。
纪潮生的悲哀不是作假与伪装。
“这么一刺激,你……所以今天才会带你去看医生。”
越是拼命去回忆,纪汀的记忆越是混乱,看弟弟的神色不对,纪潮生赶忙开口:“听医生的话,好好睡一觉,都会过去的。”
“嗯。”
纪汀现在也确实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胸中这些来历不明的情绪,从见到纪潮生的第一眼,他的脑中就闪过一句话:这是自己的哥哥,纪潮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句话似乎是刻在骨骼上头的,可是纪潮生本就是自己的哥哥不是吗?
问题找不到答案,纪汀跟着记忆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尾,外头的天早已经黑透,冬日里的太阳十分吝啬自己的光芒,温度也是冷冰冰的,回想起今天抱哥哥上车时不小心碰到的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落了一片雪花在手背,冷得人心惊。
看来改天也需要带哥哥去看看医生,四肢冰冷虽说是常见的小毛病,但是也不能忽视,纪汀拿着手里的新手机,耳边又是突兀地响起哥哥解释的声音:“先前的手机太久了,这次刚好给你换个新的。”
款式型号和纪潮生的一模一样,放一起若是不细心,很容易拿错,纪汀仰面,给自己的新手机设置了密码,六位数的密码,哥哥的生日同自己的生日组合在一起,完美,纪汀将手机塞进枕头底下,沉沉睡去。
不过纪汀的改天没有到来,隔天经由哥哥提醒,才想起自己申请的留学因为心理状态一再拖延,现在虽说记忆还较为混乱,不过已经可以拥有稳定的情绪,正巧对面催促的邮件躺在邮箱里已经一天,哥哥提议自己换个环境,于是索性买下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回复邮件说下周报道。
别墅里属于他的东西不多,不过纪汀没多想,自己的物欲本来就低,对于身外之物更是觉得没什么可留念的,倒是有点担心哥哥一个人在家可不可以照顾好自己,毕竟那双腿……
像是知道纪汀心中所想,纪潮生帮着对方检查行李,滚着轮椅,速度同正常人无异,漫不经心开口:“没事,你大学跟着那个小女朋友一起出国,我一个人不也是这么过来了,况且还有姑妈在,没问题。”
“你就好好追求自己心里头想要的东西就好了。”
纪潮生没有去送机,只是在门口看了很久,直到外头的雪盖住了远处最微末的一抹黑色影子,才慢吞吞转着轮椅进屋,双手都被冻得微微发红。
握紧拳头又放松,反复几次才缓解些许自己僵硬的手指,有些自嘲,自己冲动了这么多年,给自己编造出一个完美的爱人,到头换来的不过是一个瑕疵品,藏着欺骗的爱意他只觉得恶心,将叶枝菁还给纪汀的记忆,仿佛这样就可以把纪汀缺失的前程与未来也一并还给了对方,纪潮生脱力地靠在轮椅背上,接下来还要处理掉多余的尾巴。
一直放心不下火灾那天出现的方块人,可查到的消息均是那人还在里头老实待着,至少外人看来是本分没有可疑之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便暂且压下,以后再慢慢来。
主要是纪然那边有些头疼,搪塞肯定行不通,万一纪汀回国两人对上,逻辑上难免有漏洞,还不如先发制人,思及此,纪潮生轻轻扣着膝盖,久违地拨通了姑妈的电话。
“喂。”
“喂,谁……潮生?”
“是我,姑妈。”
“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出什么事了?纪汀还好吗?还是老样子吗?什么都想不起来?”
“姑妈,没事,就是接下来我说的事,你要记好了。”
电话那头纪然的脸色愈发沉重,明知道纪潮生看不见,还是不住点着头示意自己记下了。
挂断电话的纪潮生稍稍裹紧大衣,只觉得少了一个人的别墅显得格外寒冷难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汀出国深造不过两年,回来的时候便已经彻底变了模样,以往搭着前额的刘海被整个剪短,露出双凌厉的眼,纪潮生同纪然一起去接机时都感到陌生,这样一个迅速成长的纪汀面对热情的纪然,也不再是以往的贴心模样,反倒冷淡许多。
哪怕纪然的双手环抱着他以示欢迎回家,男人的手也只是虚虚环绕着女子,礼节性地空出半掌距离,换到哥哥这边,则是拥抱都省去,略微点头便了事。
纪潮生隐晦地将想要抬起的手收回,握紧了拳,又缓缓松开,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一个不会说爱的弟弟,同时也是一个不会欺骗自己的弟弟。
他的头发看上去没有那么柔软了,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需要仰着头看弟弟,是又长高了吗?二十多岁的人还可以长高吗?不是,只是纪潮生习惯了那个会为他弯腰的弟弟,而愿意迁就他的弟弟被自己亲手抛弃,留在过往,自己现在要习惯的面前这个脊背挺直,拖着拉杆箱大步向前意气风发的弟弟。
一旁的纪然不知道这两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明明小时候还是亲密无间,就像一个人同他的影子一样,恨不得一刻不分离,尤其是弟弟,爱缠着哥哥,被多次嫌弃也不恼,一次次被哥哥凶巴巴推开,过上个把小时又是不记事,黏糊糊凑上去,纪潮生的轮椅把手也是不愿意让给别人,一只手拎包勒出红痕,也要强行空出一只手帮他哥推轮椅。
如今却是冷淡如同两个陌生人被强行凑成一对兄弟。
是错觉吧?可能只是久别重逢,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相处,纪然推着纪潮生的轮椅,跟在后头,时不时出声提醒对方前方需要左拐。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纪然开车,纪汀舟车劳顿,纪然还贴心在车上备着一条毛毯,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纪汀歪着头靠在车窗上睡得熟,脑袋随着车的行进,时不时轻微敲着车窗玻璃。
或许是颠簸太厉害,皱了眉头从左边歪倒在右边,随着纪汀的靠近,纪潮生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这个距离还是太远了,纪潮生撑着座椅往左边稍稍挪了一个位置,纪汀的脑袋只要再偏一点便可以歪倒在哥哥的肩上。
这不是什么对旧事的怀念,只是理智至上的试探,看看催眠是否真的有效而已。
纪潮生往窗外看去,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欣赏过高速掠过的风景,纪汀出国后,纪教授的生活更加乏味,上班下班,连花店也免去,换了条新鲜的上下班的路线,上次无意间路过花店,本来没想进去,被老板喊住:“纪教授,很久没来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老板的热心下,终究是带了一束玫瑰出来,回家找不出合适的花瓶,以前玫瑰都养在什么地方?想起来了,是弟弟的身体里头,开得很美,却是一夜就落得不成样。
寻不到花瓶,纪教授看着手里的长枝玫瑰,开了一瓶红酒,把里头的酒液尽数倒进厕所,空出一个玻璃酒瓶来充当花瓶,明明已经拿清水反复冲刷过,残余的酒液混着自来水,在空气中挥发,一点一点蚕食着别墅的气息,记忆中也有这种酒香肆意的时候,什么时候呢?又是纪汀。
纪潮生及时打住这些无望的回忆,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外头的风景上头,耳边却是纪汀轻微平稳有节奏的呼吸声,看来是累坏了,虽说出国深造的机会是自己的手笔,可是从传回来的消息看,纪汀的能力绝对远远超过自己的预估,藏拙吗?倒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风景,看风景,这一条道上,从左往右的车牌号分别是td1044a,s68a5c,f420f1,三分钟前超过我们的那辆黑车就是右前方那辆,红车的司机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性,后座是一位喜欢玩手机的青少年,白色车的左车尾灯坏了……
明明四周全是信息,可是纪潮生的注意力却是不可控地全部放在身侧的男人身上,相对封闭的车厢里,有女性香水的味道,不是纪然的气味,是职业女性常见的香水味,估计是在飞机上同空姐密切接触时间超过两分钟,搭着的右手上有茧子,食指看上去也比两年前更粗糙,应该常和键盘打交道,眼下青紫,睡不好吗?难怪现在睡得怎么熟。
纪潮生的大脑开始活跃,上一次这么兴奋还是见到了一道有意思的数学题,当时是多久没睡?二十小时?三十小时?记不清,只是那次脸庞发烫的兴奋感同现在尤为相似,可是这兴奋在纪然一个转弯之下,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纪汀的脑袋磕到自己肩膀上,蜻蜓点水一般,却是让纪汀清醒过来,察觉自己同纪潮生的距离在不知不觉变近许多,说了声抱歉,抱臂往车门的位置又挪了点距离,整个人近乎笔直贴在车门上,继续闭着眼睡去。
是伪装吗?还是真实的?
纪潮生明明已经测出答案,却是不愿相信,想着拿另外一种解法,说不定能得到不一样的答案,撑着座椅同样往车窗的位置挪了挪,纪潮生掏出手机发了个短信出去。
纪然把兄弟俩放在别墅门口,车也停进车库,纪汀帮着纪潮生下车,还未转头就听到身后一个明亮的女声响起:“潮生!”
纪潮生将近三十的人,纪然嘴上说不急,暗地里还是操心两兄弟的情感问题,纪潮生将计就计,虽说腿脚不便,不过样貌学历与工作摆在那里,伪装出来的模样又是一等一的正人君子,不乏暗恋者与追求者,面前这个算是追求没多久的“新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本人说是一见钟情,实际上这场暗恋长跑是从高中开始的,关欢然当时家庭变故,父亲出轨,净身出户的却是女方,才上高一的关欢然只觉得天塌不过如此,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对她表示鼓励与安慰,要坚强的话语听得耳朵生茧,自己这样稀烂的牌还能怎么打呢?还不如就此放弃,也省得付出努力得不到回报。
就在这时,纪潮生进入她的视线里头,对方拿到的牌比她更烂,父母双亡,又是休学又是残疾,还那么努力干嘛?关欢然看着那极少带笑的面容,不无恶意地想看对方奋斗过后一无所获的绝望面孔,比起旁人更关注的弟弟纪汀,她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落在并不起眼的纪潮生身上。
高考出分,和关欢然没什么关系,路过喜报名单的时候却是无意一瞥,看到上头纪潮生的名字被放大加粗挂在顶端。
状元。
那样的烂牌硬生生被完成赢者,关欢然想,自己的牌似乎也不赖。
多年后来成为小有名气的作家,回母校湖大演讲,在离开的时候,只一眼,那些青葱岁月本已忘记的画面潮水般涌来,后知后觉意识到爱这个字的关欢然当然是果断冲上前,开口前一秒理智回笼,知道这事急不得,只能说是先要了联系方式。
日后细谈,吃饭聊天,关欢然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感情没有落在她身上,却还是飞蛾一般,在纪潮生提出需要一个“出租女友”应付长辈的唠叨时,义无反顾扑向那团低温燃烧的火焰。
“姑妈好,我是纪潮生的女朋友关欢然,是个写书的,今年二十六岁。”
关欢然倾慕的心情不是演的,面对家长纪然自然而然有些紧张慌乱,不知道作何反应,时间紧迫,纪潮生在短信里也只来得及说这次他的姑妈和弟弟都在,江湖救急,刻不容缓,以至于脑一热就冲过来,站定之后才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条裙子合适吗?会不会太过艳丽?见家长会不会觉得自己过于轻浮?没有带礼物会不会显得没有诚意?流利说完自我介绍后就卡壳在原地,幸好纪潮生及时上前牵住了她的手腕,给予她鼓励:“姑妈,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欢欢。”
“欢欢,这是我弟弟,我这次的事就是去接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欢然被纪潮生突如其来的握手刺激得脑热,思考力急剧下降,睁大着眼同纪汀打招呼:“弟弟好。”
弟弟这个词在她嘴里变得恶心。
纪汀看着面前这个温婉的女人,有些好笑,高跟鞋都穿不稳,还要装出一幅淑女模样,没看错的话,哥哥在牵上她手的时候,颤抖了一下,心下了然,估计是哥哥从哪里拉来应付纪然的工具,长得不行,演技还不行,欢欢?那又是什么潦草的名字产物。
无趣。
“你好。”交叠的双手一触即分。
“姑妈,我累了,今天先上去睡觉了,吃饭不用喊我了。”
纪潮生看着弟弟上楼的背影,有些不是滋味,弟弟出国之后的演技变得这么好吗?
那紧紧牵着关欢然手腕的手也渐渐松下去,却是被关欢然反手捉住,一抬头就看见关欢然的下巴,察觉到视线,女生低下头,露出个简单讨好乃至卑微的笑容,就像……失忆时的纪汀一样。
意识到关欢然与纪汀在某一瞬可怕的相似之处,纪潮生想要逃离,却还是忍住甩开对方的冲动,反而是拍了拍对方的手背,安抚她焦躁不安的情绪,纪然见此,满眼慈爱,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这个做姑妈的看起来也不好继续留在这当电灯泡,干脆把地方留给两个孩子:“你们好好玩,你弟反正去睡觉了,吵不到你们,我也先回去了,还得备课。”
观众散尽,只剩主角,这场戏自然而然谢幕,关欢然还没有来得及挽留,就见纪潮生将她的手顺着手腕脱下来,像是褪一只不喜欢的镯子,不知道下次戴上这镯子又是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知道这场暗恋没有结局,关欢然还是执着地挽留哪怕多一秒欢愉,纪潮生仰着头与她对视,余光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楼梯的拐角处。
“抱歉,我就是像问一下热水是左边还是右边,太久没回来,忘了。”
纪汀估摸是脱光了站在龙头下面才想起热水的问题,大夏天洗冷水没问题,不过刚回来,水土不服,骤然洗冷水澡生病可就糟糕了,随手取下架子上的浴巾围在腰腹处,站在楼梯拐角就看见楼下二人“深情对视”的画面,还没来得及细看,纪潮生就已经察觉到旁人的视线转过头来。
“左边。”
“谢谢。”
被突然出现的纪汀打断后,关欢然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也卸了干净,匆匆道别后离去。
洗澡完毕推门出来的纪汀浑身上下绕着水汽,察觉到那位白裙子不见踪影,微微诧异,还以为今晚会多一位客人,不过也没问他哥,只是擦着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还不忘反锁了房门,十分注重隐私与边界。
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听着里头细微的响动,纪潮生直到此时才有纪汀终于回来的实感。
欢迎回家,我的弟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汀回国后的日子过得平凡,入职一家中外合资的公司,拿着不菲的工资,配得上他的能力,显得游刃有余,中规中矩的人生。
可纪潮生依旧没有放下戒心,弟弟的平凡或许就是他最大的破绽,纪潮生坚定地认为弟弟的一切依旧是演技的功劳,对纪然的冷淡,对关欢然的冷淡,甚至面对他时的冷淡都是对方的伪装,可是理智又告诉他,弟弟不是已经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一个最为平凡的弟弟,自己应该满意知足。
本来纪汀在见到关欢然的第四天就说要搬出别墅,行李箱都收拾好一大半,本来就是刚回国,属于他的东西没几件,收拾起来方便。
虽然在纪潮生眼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同弟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哥。”
纪潮生没有敲门便推门进来,纪汀皱了皱眉,对这种侵犯私人领域的行为并无好感,却是没有提醒哥哥下次注意,因为——
“我先搬出去住。”
纪潮生闻言,有些慌乱地制止。
“怎么?哪里不满意吗?这是你的家,我们……当初一起装修的。”
“没有,很满意,只是我一个单身人士,搬出去,腾地方给哥你结婚,我觉得这样更合适。”
“我看过了,到时候可以改造一下,这里腾出一个婴儿房,再装修一下变成婚房,多好,毕竟哥你也奔三了,姑妈也急。”
合适的安排,至少纪汀是这样认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讨厌看到哥哥与那个虚假的女朋友亲热,虽然两人估摸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可是面对关欢然的亲密要求,例如牵手拥抱,哥哥并未拒绝,他看得一清二楚,这种默许落在纪汀眼里就是两人相爱的最好体现。
“没必要,结婚……还早。”
纪潮生听到如此贴心的回答,心脏那处发酸,有点不是滋味,结婚?同弟弟以外的人待在一起都令他不适,更别说和另一人相伴一生,更何况关欢然的缺点他闭着眼都可以数出数十条,幼稚,天真,愚蠢,缺乏理性,浪漫,冲动,喜好意气用事,光是想象,不,甚至不能想象。
思及此,纪潮生皱眉拒绝了弟弟的提议。
“倒是你,在国外就……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纪汀真就认认真真回忆起来,手指还下意识点着,看样子是在数自己心动的次数,看得纪教授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可是最后出口的却是:“没有。”
“没有?”
“她们,太幼稚。”
纪教授心里头失笑,年纪相仿,说不定还比对方小上几岁,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别人幼稚,明明弟弟自己就是最幼稚的那个。
“我还是喜欢哥这样成熟的,太笨的我不喜欢。”
明知道对方的喜欢只是敷衍的类比,全然不是以往那种全心全意的“爱”,纪潮生的心跳依旧漏了一拍,呼吸也跟着停了一息,而表白完的纪汀扭过头去,继续收拾行李,将打包好的衣物重新挂回衣柜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弟弟收拾行李的背影,纪潮生只想继续给对方缠上脚链,免得人又不安分,四处乱跑。
可此时的纪汀显然已经不是纪潮生可以控制住的。
在公司里待了没多久,纪汀就离职出来,没多久,自己便伙同龙江开了家工作室。
龙江这些年在外打拼,也算混出点名堂,龙哥来江哥去的,只是龙母的身体近年愈发虚弱,往常气吞山河的模样,现在面对跑回来的龙江,怒骂也只能变成一声叹息,随他去。
孩子大了,也管不住,可老人家嘴上嫌弃龙江没追求,心里却是乐开花,在楼下同老友唠嗑时,总会一脸幸福地骂自家臭小子:“就是人傻,跑来跑去嫌麻烦,这次还干脆回来不走了,真的是,我哪有那么虚弱。”
回来的机票买得潇洒,找工作就狼狈起来。学历成为一大硬伤,处处碰壁,也不好意思找少时的兄弟纪汀开口,对方出国后联系少了,现在有事求人再来叙旧,这种行径他自己都不齿,不料倒是纪汀先找上他。
“一起干点大事吗?”
一个工作室就两人,纪汀管内,龙江管外,在外混出来的人际交往能力在湖城依旧无往不利,纪汀的业务能力又过硬,赚得是盆满钵满。纪潮生得知弟弟离职再就业的时候,纪汀的名声已经打出去,出差频率肉眼可见变多起来,往往自己早上出门上课,晚上下课回来就见不到人,别墅冷冰冰地立在那里,被黑夜吞噬个干净。
又是一次出差,说是预计一个星期,纪潮生捏着手里的手机,直到四方的金属机身在手上嵌出一个凹痕,才猛地松力,继续死盯着漆黑一片的手机,像是纠结又像是等待。
铃声响起,一下没拿稳手机掉到地上,反扣在地板上,看不见联络人姓名,只能听到那不歇的嗡嗡震动声。
冷静,弟弟说不定只是忘记带东西,不一定是在监视我。
纪潮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心底生出的隐秘的期待,可是手机上闪动的却是“纪然”二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点,纪然不是在上课吗?明明只差几个月就退休,依旧比谁都拼,恨不得住在学校里,今日这是?
“喂,姑妈,怎么了?”
挂断电话后的纪潮生眼神放空,足足消化了三分钟那些话语,才拨通了纪汀的电话,也不管对方那边是几点:“喂,快回来,现在立刻。”
“纪然她——”
死亡离得远吗?
不远。
纪潮生一直觉得自己每晚都是伴着死亡入睡,天灾或者人祸,哪个都可以来得轻松,他对于“活着”的欲望又是低于常人,死亡于他而言只是位从未谋面的老朋友。
不过,不害怕死亡是一回事,怎么死还是有点讲究,纪潮生想,或许哪天自己就算死了,也会拉上弟弟作伴。
可是他从没想过纪然会早他一步离去。
在讲台上心梗猝死。
这个死法倒也符合纪然常说的“春蚕到死丝方尽”,只是这种死法依旧显得潦草些,听说是下课铃一响,还没走出教室门就倒下,一群学生慌了神,没头没脑乱窜,不知作何反应,还是他们班一个平常不打眼的人临危不乱,找隔壁班的任课老师借了手机,送医院前又是指挥众人散开,保持稳定,混乱之中显出点主心骨的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还是晚上一步,纪潮生赶到医院时,人已经不行了,医生一脸节哀的表情表示尽力,哪怕见惯了生死,每一次面对死亡,医生依旧为之悲默,倒是轮椅上的家属显得冷漠,签字的手稳,就连到了太平间里头,也没有丝毫悲哀的神色。
纪然的温度正在流逝,双眼紧闭,往常嬉笑怒骂颇为丰富的表情,现在都成为一张平静的倦容。
是累了吧?他们兄弟俩都不是什么贴心小棉袄,能给的只有金钱,小时候对方花在他和纪汀身上的钱,都以生活费的名头成倍打到纪然的卡上,她却一笔没动,把那张卡片妥帖放好,说是两人的老婆本:“毕竟我们家潮生和纪汀这么优秀,喜欢的人也一定很棒,不能亏待人家。”
也好,没人催他们结婚,没人在他们耳边念叨早睡注意身体,倒也清静。
纪潮生看着面前被白布遮住大半的人,上前将那白布拉至胸前,拿手背轻轻拂着纪然的每一条皱纹,眼神温柔,他似乎还没有对纪然说过一句:谢谢。
另一头纪汀买下最近的一班航班,才下飞机便拖着行李箱往医院赶,行李箱跌倒在太平间门口,纪汀的记忆里,纪然是他最亲的人,纵使平日不显露,这会儿悲伤的情绪泥沼一般漫延上来,压在胸口处,让他无法呼吸,只能哑着声音开口:“纪然?”
一室寂静,自是没人回应。
“走吧,给姑妈挑个好地方。”
纪潮生先扭着轮椅出了冷冰冰的房门,脊背依旧是挺拔的。
联系殡葬服务,安排火化下葬,一切都显得驾轻就熟,这不是纪家两兄弟第一次面对死亡,不过儿时亲生父母的那场葬礼没多大记忆,反倒是纪然的面庞在眼前挥散不去。葬礼没请纪家其他的兄弟姐妹,倒是把纪然的学生大半都叫来了,还有些毕业多年的,得知消息也是匆匆赶来。
关欢然没被邀请,实际上在纪潮生发现弟弟真的失去记忆的那一刻起,作为工具的关欢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抛之脑后,消息也是忘了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女生不在意,面对冷淡不通人情的纪教授她依旧可以保持热情,可是面对如今死水一样悲寂的纪教授,关欢然反倒说不出劝慰的话语,只是认真对着相片里浅笑的纪然鞠了一躬,便混在参加葬礼的人群里头,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不见踪影。
纪汀站在纪潮生身旁,同每一个前来参加葬礼的人表示感谢,纪然一生未嫁人未生子,养着纪家两兄弟,当初所有人都不看好,现在看着两兄弟为了纪然操办的葬礼显得有模有样,一小撮人聚在一起,马后炮地夸纪然有眼力:“这要是自己生,还不一定生两个儿子,纪然,有福咯。”
声音压得低,不过纪潮生耳尖,看了一眼那人,有些眼生,估计是纪然的同事,他不熟,别开眼,顺手给一位感情不可自抑正在抽泣的女学生递上纸巾,安慰式拍了拍女生的肩头。
哀乐绕在半空,纪汀代替腿脚不便的纪潮生给客人敬酒,他不在乎礼数,不过纪然似乎是在意的,纪汀顺着回忆在寻找更多的细节,纪然还喜欢什么?
似乎是喜欢热闹。
于是葬礼真就办得热闹,纪潮生只是说了个大概,纪汀就已妥帖布置好一切。面前的一切纪潮生挑不出毛病,弟弟真的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也应该放手,将错误的人生纠正之后,重新还给弟弟。
纪汀作为一名成年男性,应该成家立业。这是纪然的心愿,虽然她没有亲口说出这一愿望。
在纪潮生认真规划弟弟接下来的人生之际,纪汀也在规划未来,姑妈对自己而言是重要的亲人不假,不过这会儿也算认真同对方道别了,现在这世上,真正只有他与哥哥两兄弟彼此作伴,他们将是对方唯一的亲人,流着同样的血液。
唯一,这个词真是美好。
纪汀借着敬酒的动作掩饰,盯着轮椅上略显憔悴的纪潮生,如同暗夜里的蛇盯紧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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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哥哥的要求,纪汀把着方向盘,淡淡嗯了一声,随后扭转车头偏离电子导航指明的方向,电子女声不断提醒着“你已偏离路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路线”,纪汀充耳不闻,纪潮生皱了皱眉,没有问什么,反倒是纪汀借由后视镜看到哥哥的神色,解释道:“要去四号大道的话,走这边快点,新修的一条路,才通车,导航还没更新。”
“行,注意车速,我不急。”
纪汀的车技在国外待过之后似乎变得更加疯狂,好几次擦着护栏挤过去。纪潮生隔着车窗都可以听到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在骂声中,纪汀反倒笑得更加畅快,左手伸出窗比了个朝下的大拇指,估计是碍着哥哥还在车上,没有比一个更为粗鲁的中指。
纪潮生只觉得自己或许从来没有认识纪汀,二十多年的时光,什么面貌才是他真正的面貌,什么样的纪汀才是真实的纪汀。
两旁的风景变得陌生,这一块纪潮生还没来过,记忆中往四号大道的大方向是对的,故而没多在意这条路比其他的路线需要多经过一条河。
借着后视镜确认两旁都没有来车,纪汀的笑容更为温柔乖巧:“哥,就快了。”
那声轻笑一瞬间让纪潮生回到了旧往,别开头强行岔开自己的注意力,前头是一座低矮的桥,两侧护栏前段时间被酒驾的人撞开一道缺口,尚待检修,下头就是滚滚的江水,奔涌着前行,水汽晕染,空气都似乎比平常的路更为沁心怡人,河两旁的水草疯长,密密遮盖住岸与水的分界。
纪潮生望着外头的水,不过闭目养神一瞬的工夫,下一秒便感到巨大的冲击力袭来,窗外的风景正在失控,天旋地转,那奔涌的江水变成不安的天空,轿车落水时溅起数米高的水花,发出轰隆巨响。
驾驶座那侧的车窗大敞,水涌进来,纪潮生惊恐之余不忘注意弟弟的反应,不料对方在江水涌来的绝望感面前,反而是笑着来安抚自己:“哥,别怕,很快就好。”
巨大的水压之下,门自然是推不开的,等江水流淌在车内每一寸角落,空气被尽数挤干净,纪潮生的腿泡在冰冷的江水里头,更为疼痛,水质不算干净,一些水草缠着零星的碎片残骸绕在身旁。
等适应一会水流的冲击,纪潮生勉强睁眼,眯开一条缝,耳旁全是水声,巨大的水声完全遮盖住纪汀的动静,水压比预想中还大,纪汀没有犹豫,庆幸先前的车窗是全部敞开的,这会他可以轻松从车窗脱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分钟前还在行进的轿车如今成为座水下的钢铁坟墓,纪潮生有些释然地想着,这个结果倒也不坏,死,那也是和纪汀一起死,活,至少纪汀能活。
氧气愈发稀少,纪潮生端坐在副驾驶上,没有丝毫求生的欲望,思考能力被一点点剥夺,求死的理智变为求生的本能,双手在本能的指引下四下挣扎,能碰到的只有坚硬封闭的车门,力气已经流失干净,纪潮生艰难睁眼往一旁看去,驾驶座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看样子纪汀已经成功逃离。
这样便足够。
水底的光被荡漾的水纹吃掉,纪潮生正在下沉,下沉,他的身体随着水流轻轻摆动成河底的藻类植物,发丝也跟着荡漾起来。
下一秒,随着身侧的门被打开,水流带着发丝往外涌去,纪汀将哥哥抱出来,若是纪潮生头脑清醒,他可以发现弟弟抱自己的时候,正同从前一样正轻轻搔着自己腰间的软肉。
可是他的思绪随着氧气的流失一起消散,视野完全变成一片黑洞的前一刻,伴随着纪汀一声颇为懊恼的咒骂,他似乎感受到两片冰冷的唇瓣贴上来,为他渡了一口氧气。
纪潮生睁开眼的时候,世界依旧黑暗一片,大脑缺氧带来的不适感还没有完全消散,腿部也依旧沉甸甸的,提不起劲,就连疼痛都是被模糊掉的感觉,处在云雾之中,不确定这份疼痛感是不是属于自己。
身下是柔软的床铺,撑着头往四周看去,却是无法辨认出环境的任何特点,空气中也没有医院常有的独特的气味,一种长年萦绕着死亡的气味,反倒是整洁的,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闻上去同别墅外头的四季海棠十分相似。
“哥,喜欢吗?”
纪汀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更加明显,一步一步逼近,啪嗒一声,亮起盏灯,纪潮生在光亮的刺激下紧闭了眼,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眼打量四周,光秃秃的墙壁,没有窗户,只有纪汀来时的那一扇门虚掩着,不过以纪潮生的身体来说,也别想单靠自己从床走出这间房。
如果地下室可以称之为房间的话。
身高腿长的纪汀在仰躺着的纪潮生眼中更为高大,站在床边,山一样就轻松遮了大半光亮,顺带将手里稀疏的一小束四季海棠放在床头,紧挨着纪潮生别开的脸,纪汀看着闹别扭的哥哥,有些为难:“哥哥不喜欢这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以为哥哥会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礼物。”
“明明我也喜欢哥哥,哥哥也喜欢我,又为什么要……”弟弟的手想要抚上纪潮生的脸,被后者躲开,手顿了一下,无事发生一般继续抚摸上去,“躲开我,推开我呢?”
“哥哥不需要对着我的照片自慰,现在我就在你面前,我来,好不好?”
纪潮生瞳孔骤缩,久远至近乎遗忘的记忆重新回到眼前。
高中拍证件照报名高考,他曾扣下来一张纪汀的证件照,放大打印出来,偷偷夹在书页里,有许多不眠的夜晚,陪伴他的就是那个永远咧开嘴的弟弟。
而他对着纪汀照片自慰的事情,自以为瞒得很好,甚至连纪然都没有发现异样,纪汀又是从何得知?唯一的可能便是催眠的效力正在慢慢消散,少年时期的记忆开始复苏,而他自以为隐瞒得天衣无缝的爱意,从一开始就是漏洞百出。
“怎么这样的表情?哥哥不是最聪明了吗?猜不出来?”
看着纪潮生不解的眼神,纪汀带着点骄傲炫耀的语气,那双手也趁着纪潮生愣神的工夫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覆上他的性器。
“说实话,其实催眠效果不错了,至少我成年后的记忆我是一点也挑不出错,可是前面的记忆漏洞太多了,想忽视都困难。”
“我也不是傻子,毕竟我哥这么聪明,身为弟弟的我,也不能太笨,不是吗?”
“要不是我亲眼看见,谁会相信,我那个连笑容都吝啬给我的哥哥,背地里竟然会……觊觎自己的亲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离我远点。”
恼羞成怒地呵斥,纪潮生还在试图用一星半点残存的哥哥威严来躲避对方,纪汀的动作却是不容拒绝,一手捏着性器把玩,一手掐着纪潮生的脖子把人按回床上:“别急啊,还没说完呢。”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
纪汀整个人都附在纪潮生的身上,再近一点,弟弟身上的布料便可以摩擦到纪潮生胸前的红果。纪潮生的双脚被锁链绑在床脚,不过就算没有这铁链,他的腿也早已注定他无法逃离的命运。
纪汀的回忆已经来到大学,却是在这卡壳,因为后头的记忆都是纪潮生所设计的,平淡无奇,逻辑严密:“你说,你是如何做到让我远离你的呢?”
“让我猜猜……”
无非是发现身为弟弟的自己也喜欢着哥哥,两人有着相同的血液与相同的欲望,纪潮生开始害怕,催眠之后把他送走,眼不见为净,想着这样就可以摆脱自己。
纪汀凑到纪潮生的耳边,还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想,就看到身下的男人突然不可抑制地轻颤,纪潮生的性器已经在纪汀颇具技巧的揉搓下变得兴奋,不过这似乎不是哥哥颤抖的原因,视线顺着脖子上隐约的青色血管往下,就看见之前还沉寂的红果已经颤巍巍立起,好心肠放开纪潮生的性器,纪汀转而去玩弄哥哥的乳珠:“这么敏感吗?”
“哥,你知道吗?在外面这几年,我试过别人。放心,都是干净的,正经恋爱关系,我可对那些带病的渣滓没兴趣。不过他们太干净,太无趣了,不管男女,说爱的时候都是充满虚伪的,没有一个的表情让我满意,连表情都骗不过我,他们怎么有信心可以在床上骗过我?”
“还是哥哥好。”
纪汀使了点劲碾着纪潮生的乳珠,拿指腹探寻着纪潮生胸膛的敏感点:“哥哥怎么这么敏感了?是在我不在家的日子里,背着我偷吃贪玩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再迟钝,纪汀也注意到正是自己略带粗糙触感的衣物让纪潮生变得兴奋,变得浪荡。纪教授眼神迷离,正在坠入情欲的漩涡里,却还是挣扎着想要逃离,现在的纪汀是不听话的弟弟,不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弟弟,他的触碰只让自己觉得恶心难耐,不知道自己面前那颗跳动的心脏此刻属于谁,他不想去赌那一个可能性事件。
可是被这游戏吸引的纪汀自然不愿停手:“让我看看,哥哥还有哪里比较可爱。”
“肯定不是这张谎话连篇的嘴。”
纪汀的手指顺着嘴唇滑下去,带走一丝粘连的唾液,绕着纪潮生的上下起伏的喉结打转,轻轻按压,那一小块坚硬的骨头同手指玩着躲避游戏,不讨喜。
接着往下,乳珠感受到手指的触感,已经兴奋得俏生生挺立,纪潮生的腰微不可察地往上翘了翘,还没来得及懊恼自己不听话的身体反应,纪汀已经察觉到哥哥对自己的亲近,带出一声轻笑,并未过多纠缠上半身的敏感点。
“哥,你自慰的时候,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是这样吗?”
“照片多没意思,哥哥为什么不愿意找我?”
“你……”
声音在半空转为一声闷哼,纪汀的手已经从裤子的缝隙钻进去,这次没有布料的阻隔,肉与肉相贴,血液奔涌的触感在彼此的身体间纠缠。
“哥,我来帮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哥哥觉得是我的手舒服,还是……”
纪汀说着,边漫不经心加大点力道。
“自己的手更舒服?”
弟弟的手不像小时候那般柔软,带着粗糙的纹理,甚至在十指的指腹处均生着薄茧,这些薄茧给纪潮生带来完全不同的感受,以往自慰的时候,纪潮生都是试探着寻找自己最为舒服的力道。
可纪汀却没有多少顾虑,手下的劲大,似乎是不得章法,又似乎是有意折磨,拿指甲掐着性器的顶端,又一点点捏紧手里不断胀大的性器,痛苦与欢愉一起来临,纪潮生意识已经开始涣散,无意张着嘴,大口喘息着,祈求更多的氧气,纪汀上前吻住哥哥,止住了对方的呻吟,离开的时候,带着惩罚意味地在哥哥的下唇咬上一口,留下个浅浅的齿印。
在弟弟不知从何学来的技巧之下,纪潮生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闭着眼回避这一残忍的事实,眼皮上传来濡湿的触感,一条温热的舌头在眼皮处舔舐着,声音跟着模糊:“哥哥为什么闭眼,不喜欢吗?”
身上已经光溜溜同外界接触,闭上眼后,纪汀的眼睫毛扫在脸上的触感都清晰,身下的手变得温柔起来,极尽技巧地揉捏着,轻微的痛感化为快感,纪潮生的意识被高高抛起又被重重摔下,他的记忆还停留在纪汀伪装失忆那会儿,同自己毫无技巧的欢爱,需要自己手把手教导,现在弟弟已经可以主导自己的情欲,不及格的差生突然变成满分的尖子生,纪教授不知道纪汀在谁的身上进行了补课,毫无由来的气闷与高潮,纪潮生冷着脸射精,纪汀躲避不及,又或者是根本没想躲避,黏糊糊的精液从指缝留至整个手掌。
弟弟一脸陶醉地闻着哥哥的味道,顺着手腕细细舔尽每一滴精液,很是满意哥哥的表现,可看着纪教授冰冷的眼神,纪汀陷在情欲中的理智终于回归,竟是开始分析起来:“哥哥不满意吗?为什么不满意?是我的手不够舒服,还是哥哥不喜欢我这张脸了?”
纪汀摸着自己的眉眼,不是一种自我欣赏,而是一种冷静的分析:“人长大后的面容有所改变很正常,比起小时候那个我,这么多年我的皮肤倒是黑了点,粗糙了点,不过都在合理范围,至于脸部,轮廓更深,但是一般人都喜欢我这样的长相,反倒是小时候的面孔显得太幼稚,至少那几个和我上床的都说喜欢现在的我。”
“难道他们欺骗我?这也不可能,他们的表情不会骗人,而且他们的身体反应也很诚实,既然这样,我的技巧应该也没问题,至少哥哥的身体很喜欢。”
“难道……”
像是找到答案,纪汀的眼神亮起来,又是兴冲冲地将手握上尚未疲软的阴茎,纪潮生对同除弟弟以外的别人做爱的事情没兴趣,释放欲望的方法有很多,每一件都来得比上床干净简单,不需要处理麻烦的后续情爱关系,而因为自己的腿疾,纪潮生更是厌恶与旁人赤诚相待,这意味着他要暴露自己的缺点与脆弱,脆弱不可饶恕,同瑕疵和欺骗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连自慰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长期未有过性爱的纪潮生这次的精水又浓又稠,纪汀的手上还残留有精液的触感,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动作。
脱干净衣物,纪汀的身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纪潮生的眼前,先前因囚禁而苍白的皮肤如今变成微黄健康的小麦色,久不运动而松弛的软肉也变成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灯光顺着身体水一样泻下,落在纪教授眼里,变成更为完美的躯体,只是这具躯体并不是出自自己的手笔,让他略微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