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道主,陈文岚这边自然要留人下来清理干净多余的小尾巴。
陈老先生的人早早撤走,同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纪汀依旧老实坐在瘸腿的椅子上,支着头看助理指挥着众人清理干净残留的痕迹,没有动手帮忙的意思,毕竟还是对方亲口说的,自己只需要看好对方的手脚干不干净,别的不用管,自己这个未成年人,自然要服从指挥安排不是吗?
不过电玩城的事他是管不了,别的事自然要亲力亲为。
将书包上的挂坠取下来在眼前晃来晃去,近乎呢喃地自言自语道:“还要多久啊。”
被助理看到,对方也只是皱了皱眉,当作小孩子的自娱自乐,继续留心边角的细微足迹。干他们这一行,有时一个微小的疏忽都可能造成无穷的后患。
就在众人准备撤退的同一时刻,那颗晃晃悠悠的灯泡也灭了——被一颗子弹整个击穿,只爆出一小串电火花。
助理最初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毛头小子连枪都看不住,走了火,幸好陈老先生的人已经离开,不然是八张口也说不清,可后一秒敏锐地意识到不对,暗中潜伏的脚步声变得明显起来。
是条子——
知道这次行动的人说少不少,一个个排查起来也是个大工程,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对方明显有备而来,黑暗之中,自己这边的兄弟已经好几个被击中倒地,发出尖锐的哀嚎。
本就是来交易军火的,手边现成的武器被开了一箱分给还能活动的兄弟,这时不是计较利润与规矩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汀坐的角落刚好避开一切外界可能狙击到的位置,故而在一开始众人慌乱之际,他也依旧稳坐,连惊吓都没受到。
助理迟疑一瞬,将匕首丢回给纪汀:“接着。”
纪汀掂量着手里的匕首,再看了看周围闪烁的子弹出膛的光亮,也不知对方是好心还是恶意,不过这都不妨碍纪汀的行动。
他蹲下身,离他最近的一个人被击穿大半个腰部,肠子露在外面,动弹不得,只能用手撑着水泥地面,挣扎着挪到他的脚边,希冀避开主力的炮火。
“再见,做个好梦。”
与之对视两秒后,纪汀露出个孩子般纯洁无害的笑容,语气轻快似乎在同要好的朋友告别。
手中的匕首却是毫不留情从喉结处刺进去,紧接着开锁一般旋转九十度,男人还来不及说话,只能睁着惊恐的眼没了呼吸。
助理没注意到这一切,当他意识到不对劲时,纪汀手中的匕首少说已经沾了四个人的鲜血。
“走!”
可这时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不容易清理出一条干净的通道,助理不敢过多停留,先离开这里再说。
纪汀跟在后头,后脑勺长眼一般几次避开射向小腿的子弹,飞奔的途中还不忘解释自己杀人的缘由:“他们是叛徒,条子想抓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助理不会辨别谎言,更别说面前的人是有着两副面孔的纪汀,他现在的全部身心只是放在如何摆脱身后的人。
一辆又一辆越野车的油门被踩到底,大灯照亮半边天,寂静寥廓的夜空被撕开一道口子,轰鸣声重叠着,被身后的警笛声盖过。
“喂,先生,知道,我在处理。”
助理的蓝牙耳机闪烁了一下,也不知陈文岚的消息为何如此灵通,他们这边才碰上,陈文岚的电话就打进来,还是刚刚好卡在他们上车撤离的时候。
前座的另一位面生的黑衣人借着后视镜不动声色看了眼后头没事人一样镇定自若的纪汀,后又迅速将小半个身子探出天窗,助理也配合默契地稳住车速,黑衣人顺利击中后车的前轮,看着后方的车辆歪斜着方向缓缓停在路边,这才满意地坐回来。
也不知今晚是出动了多少警力,哪怕他们分头跑开,身后的警车依旧维持在四辆之多。
他们这边的越野车做过改装,按理说性能甩警车一截,可这次总觉着跑起来不畅快,眼见着就要被追上,身旁鬼魅一般出现他们的越野车,估计是别的兄弟甩开条子过来支援他们,车窗玻璃是同样严严实实的黑色,紧闭着,看不出半点里面的情况。
不过那辆越野车上头伸出一根黑色的枪管,跟打气球一样轻松,一枪一个车胎,助理纳闷他们这边何时有这样的神枪手,回去一定帮对方和陈先生邀功。
身后的警车已经被甩开,又飞驰过几个路口,助理放慢车速,身旁的越野车也跟着放慢车速,助理先一步降下车窗打算和对方认识一下,这一次任务下来,少说也得帮对方提上一级。
漆黑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开着个巨大的血洞,而那血洞之中,正生出一个黑漆漆的枪口,越过驾驶座上的助理,对准了他身后……副驾驶的黑衣人。
纪汀做梦也想不到,那个惜财爱命的陈文岚会亲自来交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从头到尾都是遮得严实,没在别人眼里留下一点印象,纪汀更是脸盲觉得那些口罩墨镜只是装酷的利器,毕竟他杀死的几个人里头,也有一模一样装扮的人。
真可惜,不是我亲手杀了他。
纪汀不无遗憾地想。
“怎么,在想怎么亲手杀了我?”明明面对着的是对面车辆的枪口,气氛焦灼之时,陈文岚却在同纪汀说话。
“不是我。”
纪汀对于这种乱扣帽子的行为嗤之以鼻,又好心肠觉得自己应该给人解释一嘴,他可没有给别人背锅的爱好。
对面的杀手显然没那么闲工夫等他们解开误会,枪响之际助理或许是手抖,又或者是想赌一把,方向盘往一旁歪去,不料车速未降,重重撞上路旁尚待种植的行道树,整个侧翻过去,助理的手被压在变形的车门下头,昏死过去,那枚对准眉心子弹也偏离轨迹击中了陈文岚的左肩,留下一个血洞。
后排座的纪汀系着安全带,却也是在剧烈的撞击之下变为昏迷的状态。
鬼魅般横空出现的杀手将车停在一旁,从后备箱里捡了根称手的铁棍,强行撬开后座的门,少年脆弱的面庞惹人怜惜地沾着血迹。
“啧。”
陈文岚他们的后备箱里工具不少,杀手又翻出根麻绳,将纪汀的双手捆在一起,打了个死结,想了想,又将纪汀的安全带解开,人推到在座椅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作,收拾掉自己的痕迹,将越野车车门大敞地丢在路边,晃着手穿过几条小巷,进了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顺手往耳朵里塞了只蓝牙耳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事情办好了。”
“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放心,还活着,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知道,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行了,挂了,我困了。”
隐约的警笛声传来,已经脱去沾血外衣的杀手只穿着柔软的小熊睡衣,抬头看了眼远处微弱的红光,继续低着头认真选购牛奶,拿起又放下反复多次之后,才拎着两袋结账走人——临期食品,三元一袋,买一送一。
男人觉得自己今晚可真是赚大发了。
在杀手哼着小曲摆着手回家时,另一边的纪汀正挣扎着睁开眼,面前放大的警号让他条件反射就想逃离,却被人按了回来,安抚道:“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别怕,我们来了。”
还在纳闷这是何种剧情展开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腕上被绑死了一根麻绳,这根麻绳他认得,买回来玩的,一直放在后备箱里,还被陈文岚手下人嘲笑说活在原始社会,也没派上过用处,现在不知为何出现在自己的手腕上。
这是把自己当作受害人了?
思及此,纪汀状若痛苦闭上眼,再睁眼时眼底的恐惧清晰可辨:“救……不要……不要打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就是在一场人造的车祸后,一恍惚似乎回到了幼时那场车祸中,一样的警笛声与蜿蜒的血迹,纪汀的恐惧七分假里头掺着三分真,更是叫警察们分辨不出。
警方的优先级事项是解救人质,意识清醒的纪汀偶尔还能配合一二,不过整个人被卡在变形的座椅中,转头都困难,躺在担架上时只来得及匆匆撇上一眼副驾驶的陈文岚,没能看到具体的情况,倒是看见那只垂落身侧的手臂满是血痕。
被通知这一事件的纪然几乎是一路哭着踉跄进医院,要不是纪潮生一直安抚着姑妈的情绪,指不定女人什么时候就因情绪激动而昏厥。
门口一左一右立着两个警察,眼睛粗看是半睁睡不醒的模样,细看却是锐利犹如一把刀落在纪潮生的腿上。
还未开口,前台的小护士跑来解释说是家属,将人上下打量一番,侧身让人进去。
家属进门时,纪汀正躺在病床上啃一只没削皮的苹果,没心没肺的模样,看不出半点劫后余生的后怕来,运气好,都是些皮外伤,多养两天就行。
单人加护病房的小电视开着,屏幕里头,主播正在紧急插播新闻,介绍湖城的特大涉黑集团被捣毁的案件,纪汀看得津津有味,实际上脑中将那根麻绳的可能来源想了个遍。
在电玩城的这段日子里,他不会主动与人交恶,可也绝对没有好友一般的存在,想了一圈,也找不出一个合情合理又有能力的人选。
“哥!”
“姑妈,你们怎么来了。”
想不出来的死局就先搁置一旁,纪汀觉得自己可要好好利用病患与人质的这一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怎么和——”
“疼。”
纪汀委屈地看着正欲骂人的女人,撅着嘴喊疼,纪然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懂医,不知轻重,只能慌神跑出去喊医生,连呼叫铃的存在都忘了个干净。
“不需要解释?”
纪潮生依旧坐在轮椅上,同往常没有半点区别,手术无疑是成功的,纪汀没在意,想着这事急不得,重新站起来也需要一个过程,现下要紧的是应付完面前的质问。
正想故技重施喊疼糊弄过去,纪潮生的声音冷冷响起:“别想着糊弄。”
刚想出口的一个疼字硬生生憋了回去,不能说假话,那纪汀只能保持沉默。
纪潮生也不急,借着端水的动作凑到纪汀耳边。
“你知道这事。”
“你还参与了。”
只是两句话,纪汀就被惊出一身冷汗,更加不敢抬头,把头缩在被子下头,真正成为个缩头乌龟,水也不敢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了,你先好好休息,到时候好好配合警方工作。”
纪潮生把水又放回原地,往后退了一步,刚巧纪然领着医生进来,顺势将病床旁的位置腾出来,自己则安静地坐在轮椅上,面对着窗外,外头榕树的枝头上,正停着一只巴掌大的黄雀。
纪汀身体确定没大碍过后,还需要配合警方的工作做笔录,无非是无辜大学生意外被绑后成功被解救的励志故事,细节有些出入不打紧,人的记忆最会骗人。
“对了,那辆车的……副驾驶……”
“嗯?”笔录的小警察是个年轻人,还带点初入职场的稚嫩与天真。
“他对我算那一群人里比较好的……我就问问。”
“他呀,估计是个无期徒刑,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你要是真想知道,到时候看看新闻应该就知道了。”
“谢谢哥哥。”
纪汀出了门,阳光有些刺眼,照得人发热,门外的纪然正紧张兮兮地将他翻了个身,又攀着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没事?”
“姑妈,放心,真没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然这些日子闲下来没少看犯罪纪录片,里头的人质在被解救之后还或多或少有着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可看着纪汀这风轻云淡的模样,纪然只能在心里头默默庆幸这孩子福大命大,傻人傻福。
可没走出多久,又被追上来的小警察喊住:“等等——”
“先前忘了说,有人想要见你。”
纪然一听这话就炸毛,护犊心切:“谁?别告诉我是搞绑架还涉黑的那几个人渣,他们——”
“姑妈。”纪汀打断情绪激动的女人,正巧他也想见自家老板最后一面,有些事说开也好。
“我去去就回,没事的。”
往前只消跨上一步,纪汀便又回到了阴影之中。
是陈文岚想见纪汀。
本来警方没想理陈文岚的要求,不过对方开出的诱惑足够吸引人,又是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手铐加脚铐,料他生不出事端,便想着争取一下受害者的意愿,不料纪汀十分配合,甚至早就料到一般。
陈文岚坐在椅子上,听到门开的声音也没有回头,搁在桌子上的手铐银光闪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关了监控,还有监听,也不行。”
“你别得寸进尺。”小警察沉不住气,吼了一句,寻常犯人早就被震慑住,再无别的要求。
“过后你们想知道的,我悉数告知。”
小警察有些动摇,可还是坚定地拒绝,毕竟警方要保护一般市民的安全,在相对密闭的空间里,没有监控监听,谁知道这个疯子会干出什么事。
“没事。”
纪汀开口,应允了对方的要求,老朋友一般放松,重复:“警察先生,我没事。”
当事人都开口了,小警察自然乐得立功,贴心地合上门,可足足四分钟过去,陈文岚才盯着角落里黑漆漆的摄像头开口:“监控。”
本想着侥幸心理两头捞好处,被拆穿后也不好意思继续,老老实实关了监控和监听。
“真是没想到。”
“到最后反而栽在你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文哥别说笑了,我就是一普通人,哪来那么大本事。”
“你哥的人造骨里,我留了颗小玩意,新货,指甲盖大小就是可以炸掉半栋楼的量。”
纪汀脸色变了变,惯常的面具裂开一道缝。
“遥控器和我的心脏挂钩,我死了,他也活不了。”
“在想怎么取出来?”
“哪有鱼和熊掌兼得的道理。”
“你找不到第二个鬼手神医,有那么堪称奇迹的手术刀功夫,除非你愿意继续让你哥做个残废,比之前还不如的,残废。”
看着面前人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陈文岚满意,用手肘抵着桌面,整个人前倾凑到纪汀面前,如同情人耳语一般:“所以,记得想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纪汀还没出院的时候,陈文岚的判决结果出来,无期徒刑。
本来是死刑,因为纪汀出面作证,说他只是个挡枪的,真正掌权的另有其人,不过具体是谁他也不确定,只能确定陈文岚罪不至死。
开庭的时候纪汀没去,其实少年的身体已经好全,又是能跑能跳的野猴子一个,不过纪然说什么也不敢放人,只怕是他装出来的,纪汀小时候装病的本领就是一套一套的,不得不防。
“哥,我真的没事了。”
“你看!”
纪然那边单打独斗肯定不行,纪汀决定先拉个帮手,为了证明,还在医院的病床上一口气做了四十来个俯卧撑,气都不带喘。
面对弟弟期盼的眼神,纪潮生提及了另一件事:“你为什么愿意作证。”
“……好歹也算是我老板,是苦命人。”
纪潮生飞速抬眼看向门口,那里的小警察已经换成个面生的新人,该进去的都被抓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翻不出多大水花,对于证人的保护力度也减弱,连带着监控也一并撤去。
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敢确认房间里有没有第三双耳朵,声音也是低低的。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再怎么说,对我们也算有恩,你的腿不是可以站起来了吗?对了,哥,你怎么还坐着轮椅。”
听到这,纪潮生心里有了底,看来是陈文岚那边有些恶心人的小动作,幸好自己动作快了一步。
不过听那钻钱眼的人说,刚好遇上警察,他算是捡了漏,任务完成得十分顺利,堪称吹灰之力,当然,该收的钱还是一分没少收纪潮生的。
不知道那夜的警察又是谁引来的,陈文岚的仇家多,估计是哪个看他不顺眼的想制造点麻烦,刚好给他行了方便。
思及此,纪潮生轻轻拿指节敲着膝盖,他可不想有把柄被握在别人手里:“也是,陈……文岚的人造骨确实不错。”
人造骨三个字一出来,纪汀的脸色变了一瞬,带点杀意地拧了拧眉,因为没心思演戏,少年的情绪藏不住,妄图通过低头来草草掩饰,实际上全落在纪潮生眼里。
这头兄弟俩各怀鬼胎,那边的纪然是做梦也没想到,纪汀还没出院,纪潮生又出事了。
湖大已经开学,纪潮生已经渐渐开始适应安在身体里的人造骨,平常慢腾腾走在路上,避开人群,倒也不至于太累,可问题也出在他避开人群的生活方式。
教学楼在暑期刚刚装修完,一些装修材料还来不及清理,草草堆在角落里,靠近无障碍通道,平常没什么人经过,自然无事。
可偏偏那日纪潮生有些脑热头晕,小感冒精神不佳,扶着栏杆下楼,一个晃神摔在那堆建筑材料上头,在小腿上划开一道十多厘米长的口子,深可见骨。
被人发现匆匆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人造骨本就感染几率大,经不起折腾,这样一来更是麻烦,医生头疼,幸亏病人配合,说实在不行将那根人造骨取了,无非是重新坐回轮椅,没什么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然怕纪汀情绪激动,压着消息没告诉他,只说纪潮生最近在忙学校的事情,等纪潮生的病情稳定下来,才敢通知已经在病床上学习织毛衣的纪汀。
“哥,你怎么……”
“欠人家的,总归不好。”
病床上的纪潮生笑得温润,仿佛这些苦难与手术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梦,反复的得到又失去他也早已习惯。
可本不应该这样。
“哥,对不起。”
纪汀走上前,额头抵在床边,弯着腰,露出脆弱的脊背。
“我没事,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面对眼前黑乎乎的脑袋顶,纪潮生顺势将手放上去,按了按一小撮翘起的发丝。
“我就是小孩子!我还没成年!”
哪怕已经大四,纪汀也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可以理所当然享受着保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你是小孩子。”
“但是,哥,以后,换我保护你。”
若要保护,自然得有点资本,纪汀真的是说到做到,也是幸运,大四刚一返校,就赶上可遇不可求的一场比赛。
团队制报名,三人一队,限时四十八小时,算是计算机领域里头的铁人三项,一百万的奖金。
纪汀本是信心满满,可在报名阶段便卡住了——他凑不齐人。
主要是他想玩的是单人比赛,队友什么都不用做,就是纯粹凑个人头,可同班同学自然不干,其他学院的人他不熟不便开口,十月份的比赛,离报名截止还有不到四十八小时,再拖下去,要么妥协,要么放弃。
正当纪汀两难之时,龙江的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龙哥,帮我凑个人头,国庆假留两天出来。”
三人小队仅差一人,纪汀自暴自弃想着,实在不行放弃惊喜,把纪潮生拉过来。
皱着眉头走在路上,被一个女生拦住了去路,陌生面孔,纪汀扔下一句“认错人了”,便绕开她继续纠结。
“纪汀——学长,我可以帮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纪汀放缓了脚步,那女生也得以顺利站在纪汀身前。
“就,你们队,那个计算机比赛,不是还差一人吗?我可以帮你,我不要奖金,我也不会计算机,我是文学院的,可以吗?”
女生最开始说话还有些磕磕绊绊,不过许是万事开头难,后头便已经自信大方起来,虽说还是羞怯得不敢看纪汀的眼睛。
纪汀不相信世上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皱着眉还以为是陈文岚整出来的幺蛾子,可是低头一看女生紧张绞着衣摆的手,和微微闪避的眼神,同以往朝他表白的姑娘别无二致,心下了然。
“想追我?”
叶枝菁本来还想着迂回一点,不料对方直接戳穿她的心思。
大一刚入学那时的她也是憧憬爱情向往浪漫的人,大二的纪汀又凑巧被人拉去迎新的队伍,帮着新生搬行李上楼,叶枝菁跟在少年后面爬上七楼,那时敷衍的心动在心底埋下颗种子,不过直到大三之前,这份心动也仅此而已。
暑假时间,纪汀的英勇事迹在新闻上一闪而过,在她眼前又是一晃,那粒早早埋下的草籽就像见了春天一般疯长起来,还差一年,纪汀就要毕业,叶枝菁想的是不留遗憾便好,哪怕只是将自己的心意说给十八岁那年的风听,也好过任其在陈旧的时光里化为腐朽的枯枝。
舍友给的建议是先慢慢接触,日久生情,不料喜欢的人是个直球,她还在这里组织措辞,对方就像看穿一切一样,直截了当戳破她的心思。
辩论队的叶枝菁赛场上可以妙语连珠,可生活里却是个木讷乃至迟钝的人,张着嘴不知作何回应,幸好纪汀很快答应她的自荐,打开手机将二维码对准她。
手忙脚乱加微信,低头认真填着备注发送好友申请,再一抬头少年已经走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还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那个全黑头像的微信用户除了在一开始要走了叶枝菁的个人信息用以报名,再无其他交流,叶枝菁不确定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不过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后悔。
三人的队伍,直到比赛当天,叶枝菁才见到另一个参赛选手。
龙江在外头闯荡这些年,已经脱离了学生时代的稚气,皮肤呈现一种淡淡的焦褐色,那是常年日晒的痕迹,眼角有一小道伤疤,叶枝菁从小生在象牙塔里,身边斯文的读书人居多,还没见过这种凶狠长相的人,瑟瑟打了个招呼便缩在纪汀后头。
纪汀察觉到对方揪衣角的依恋动作,没有制止,好歹算帮了他一个大忙,又是学妹,虽说年龄上对方才是姐姐。
“叶枝菁,文学院的。”
“龙江,我兄弟,工作了。”
“也姓叶?”
纪汀冷冷瞥了龙江一眼,后者意识到自己多话,比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幸好叶枝菁不懂两人的哑谜,只是想着人不可貌相,说不定对方在计算机方面有独特的才华,可直到电子屏的倒计时变为周正的数字零,叶枝菁才意识到,纪汀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个比赛当作团队赛。
咖啡是主办方提供的,纪汀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码着金字塔一样的空罐,纪汀本人则是在四十八小时里头只睡了短短四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是三台电脑来回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指翻飞,短暂的思考停顿过后,又是新一轮的战斗。
节目全程录像,就见四十八小时下来,纪汀两眼血红,那是过度用眼的体现,人却还是清醒的,甚至同以往没什么两样。
主办方揭晓奖项时,纪汀在台下点着头昏昏欲睡,被猛一阵的掌声惊醒,半梦半醒间也跟着鼓掌,丝毫没意识到得奖的是自己,还是旁边的龙江拿胳膊肘捅了捅侧腰,才回过神来,抹了把脸上台去。
纪汀对于那个玻璃奖杯没有兴趣,站在队伍中间后排的位置,被叶枝菁和龙江挡去大半的身影,呲牙咧嘴露出一个笑,草草合影留念,三张照片,每人一份留做纪念。
奖杯这种充场面的东西纪汀是不想要的,龙江过几天就要离开湖城,这样一比较下来,叶枝菁成了最佳人选。
“喝点?”
“走。”
赛后龙江和纪汀两人一拍即合,可看着捧着奖杯不知所措的叶枝菁,纪汀皱了皱眉,有些别扭,很快又是想起什么,露出个惯有的阳光的笑容来:“一起?”
比赛彻底结束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大半的饭店已经歇业,不过纪汀的目的地显然不是那种装修精美的饭店。
跨步坐在低矮的板凳上,菜单都不用拿,纪汀招呼老板先上了四十串烤肉串,加四瓶啤酒,在外面租房后,纪汀已经许久没碰过啤酒,主要是纪潮生厌恶酒味,哪怕是同桌吃饭的人喝了果酒,回家时纪潮生也会皱着鼻子催人洗澡。
现在纪潮生估计还躺在病床上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院,房子里就他一个,就当放纵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汀仰头一口气灌下大半瓶啤酒,畅快地舒了一口气,就像吐出少年的一切不如意,眯着眼还能看到远处的医院亮着灯,不知道哪一盏灯属于纪潮生。
“纪汀,你是很缺钱吗?”
龙江看着这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有些担心兄弟的近况,毕竟纪汀以前可谓是钱够花就行,无所谓享受与否,可这次为了一百万这么拼命,其实就算凑齐正经队友,到手的也还有三十来万,以他的水平,肯定是十分轻松到手三十万。
“缺,很缺。”
哥哥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但是他见过那本账本,一笔一笔,连同他的那份,纪潮生都在计划着归还。
纪潮生的未来里,只有他。
想想就美好。
叶枝菁插不进两人的对话,只能小心护着那玻璃奖杯,不被旁人磕碰碎了,纪汀不珍惜的东西,总有人视若珍宝。
夜色浓郁,三人正畅快时,一声清朗的“纪汀”在嘈杂的背景中显得清晰,主人公回过头,就看到轮椅上的纪潮生,正隐隐含着怒意看着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哥,你来干什么?我还没喝够。”
或许是两瓶啤酒对于纪汀来说过多,他说起话来都不似以往那般温顺,像是叛逆的小孩,下一秒就要撒泼,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那又怎样?”
“你看看手机。”
纪汀的手机先前因为快没电,关了机塞进口袋里再也没碰过,拿出来开机一看,署名为哥哥的未接电话有足足四十四个,触目惊心的红点。
自知理亏的纪汀却还是犟着不肯低头:“今天高兴,晚点回去。”
纪潮生的眼神扫过桌旁的两人,在叶枝菁的脸色短暂停留了一秒,很快移开:“你需要休息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待对方回应,纪潮生挪着轮椅转了个方向,掀开门帘退出烧烤店,再也没回头理会纪汀。
龙江看了看兄弟俩之间的气氛,低头默默喝了口啤酒,没有开口,兄弟俩的家务事,旁人少掺和。
旁桌的客人乌泱泱拼了两张桌子,许是喝到兴起,一个激动扬手,小半杯啤酒撒出来浇到纪汀脑袋上,滴滴答答往下淌着酒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扭头潦草地说了声对不起,便又回过头嘻嘻哈哈,慷慨激昂之间,猛地一拍桌子,指天指地,纪汀在那拍桌声中站起,缓缓转身,推开叶枝菁递上的纸巾,上前压着那人的头就往桌上一砸,将人死死按在油腻腻的桌上。
“好好道歉?不会吗?”
“你他丫——”那人的嘴巴咧着,说话声也跟着被压扁,却还是一脸凶狠,放着狠话。
“小兄弟,你想干吗?”
人群中已经有人反手拿上已经见底的啤酒瓶,老板似乎见怪不怪,只从收银处探了个头扫了一眼,便又抱臂眯眼小憩。
风暴周围的客人倒是有几个胆小的拿着一把串走远了些,眼睛里却看不出什么惧意,反倒是有些看戏般的兴奋。
“给你两个选择,道歉,或者去警局一趟,顺便好好聊聊你们今晚的——大生意。”
闻言,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客人抬起右手止住蠢蠢欲动的同伴:“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纪汀收了力道,客人直起身来,带着油滑的笑容给人好生赔不是,又给人敬酒又给人结账,就差把人供起来。
得到一个诚意满满——至少是一个九十度大鞠躬道歉的纪汀满意,又坐回去垂着头,那群人没多久便匆匆离去,刚开的一箱啤酒都没喝几瓶,剩了一大半,便宜了老板,回收后又是新一笔进账。
龙江好奇:“你怎么一句话就给人治服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他们生意不干净,闹大了吃亏的是他们。”
“什么不干净?”叶枝菁没听清,问了一句。
纪汀看着那双水一样澄亮的眼睛,毫不在意,甚至有点恶劣地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就是犯法的事,杀人越货,走私贩毒,之类的。”
叶枝菁一听,直愣愣站起来,张着嘴啊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那为什么不报警?”
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纪汀大笑起来,眼角甚至笑出点零星的泪花:“为什么我要报警?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些事我也干过。”
叶枝菁错听成“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后半句话没听清,只是觉着纪汀这人的性格实在恶劣,却也本性不坏,还天真想着用爱感化他,便闭了嘴安静啃着肉串,想着过会儿能不能找老板要个监控。
笑完之后,纪汀又回归安静,面前的铁盘还有一小把冒着热气的肉串没有吃,就在龙江以为他已经睡着时,对方伸手取过绿瓶的廉价啤酒,一饮而尽,将余下的肉串囫囵啃下,往龙江手里头塞了一把现钞,没数,声音含糊:“龙哥,先走了,不放心我哥,这次谢了,改天再聚。”
手已经搭上烧烤店的塑料门帘,纪汀又回过头来,不带半分情愫地看着叶枝菁,实际上却是对着龙江补充道。
“对了,如果可以,送叶同学回校吧。”
“这次也谢谢你了,叶同学。”
“没什么事的话,还是麻烦离我远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汀喝下去的几罐啤酒,风一吹就变成酒气尽数留在回家的路上,推开门时已经彻底恢复清醒,开始为自己先前的鲁莽而懊恼,默念着和气生财,再抬头时又是阳光少年的模样。
摸了半天口袋却没摸到钥匙,刚收拾好的怒意又开始冒出头来,勉强算刚吵完架的纪汀并不想向纪潮生低头,转身敲开邻居的房门。这里住的都是大学生,就算平日没什么交流,彼此也放心,更别说纪汀推着纪潮生显眼,人人都知道两兄弟是这里的住户。
纪汀攀着窗沿翻过去,被生锈的铁丝网在手背上划拉开一道口子,没见血,不算太糟糕。
可是好不容易进了屋,屋里头却是没有半个人影,一盏灯都没留下。
也是,纪潮生估计还在医院养伤,课都没来上,更别说回来住了。
脑中所预想的,关于自己要如何冷落报复纪潮生的场景,变成了落在棉花上的拳头。走在夜风中还不明显,现在静下来,身上的酒味烧烤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更别提脑袋上还残留着酒液。在浴室里待了半个小时,确定再三味道已经被沐浴露的香气所覆盖,纪汀才擦着头发往卧房走去。
一开门就看见床上的纪潮生蒙着被子,轮椅放在床边,被月光切割出满床棱角分明的碎块。
“哥。”
一见到纪潮生,脑中所预想的报复赌气的片段都烟消云散,纪汀又成为他哥的忠臣,说一不二。
“嗯,吹头发再睡。”
得了命令的纪汀应好,电吹风马力足,不过三分钟,纪汀便带着还泛凉意的脑袋回来,缩在纪潮生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我受伤了。”
纪汀献宝一样把手背刮破一层表皮的伤口凑到纪潮生眼前,想要获得某些夸奖,再不济获得一句安慰也不赖。
不过纪潮生只是借着月光确认了伤口没有见血,便又变成闭眼的姿势。
纪汀想了想,想起来另一件或许有希望获得些关注的事情。
“哥,我今天被人欺负了。”
“对方莫名其妙把酒泼到我头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你放心,我欺负回去了。”
面对哥哥冷淡的一声代表已阅的哦字,纪汀乖巧地说了句晚安,便挨着纪潮生沉沉睡去,今天纪汀的遗憾是未能获得纪潮生的关注。
其实纪汀不用开口,纪潮生的全部心思也不在睡觉上头。身后少年的气息正缓慢将他包围,清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下头,还可以隐隐窥见一点酒液的影子,最为常见的罐装啤酒,烧烤店一般四块四一罐,纪潮生明明最讨厌烟酒的味道,可又无比陶醉地放纵自己迷失在这混合的酒香之中。
那夜的酒香后来的纪教授曾尝试复制。
可试过价格不菲工艺复杂的清酒,也试过拍卖行里的红酒,却总也找不回那天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反倒是最便宜的罐装酒不好找,瓶装酒到罐装酒,多次改版升级后,纪潮生也不确定味道是否一样,其实那天他也只是匆匆一瞥,记住了那包装上头的月亮标志,后来却再没见过这种酒。
幸运在一家新开的便利店角落里头找到这种啤酒,带了两罐回家,纪汀看样子真的很喜欢这种酒,哪怕是隔着啤酒罐,都可以精准地将眼神落在藏啤酒的皮包上头,虽说那鼓起的轮廓很打眼,稍一思考便能猜出大概,可今日聪明的纪汀依旧值得奖励。
纪汀支着腿斜坐在地上,纪潮生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将啤酒整罐浇下,淡黄色的酒液浸润着每一根发丝,又顺着脸庞蜿蜒过腰腹间的薄肌,最终隐没在两股之间的毛发之中。
有些酒液路过嘴角,被人试探地舔去,随后是惊喜地亮闪闪的眼睛眨巴着:“好喝。”
纪潮生掐着对方的下巴,固定住,方便自己饮用这罐来之不易的啤酒。
纪汀顺从地仰着头,舌头温顺地跟着纪潮生的指示与心思,就连眉眼都染着酒香,被人拿舌尖细细搔着,发痒,咯吱咯吱笑着想躲开,被纪潮生禁锢着,没法,只能睫毛颤动地更为厉害。
身下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精液混着酒液,可怜兮兮的。
“纪汀今天干嘛了?”
好孩子要学会汇报一天的行程,哪怕是一秒也不能错过,而最为重要最为开心的事情要记得第一汇报。
“今天,喝了酒。”
纪汀的表达能力已经被纪潮生夺去大半,药物吃多过后,容易变得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不过这不要紧,毕竟他现在唯一的交流对象便是纪教授,他的语言是独属于纪潮生的一份礼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开心。”
想了想,又笨拙简单地补充道。
看着纪潮生依旧没有动作,纪汀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不知道自己的答案能否让纪老师满意。
看着那开合的唇,纪教授无心给学生打分,只觉着口渴,正好,得来不易的酒液不能浪费,纪潮生把人抱到膝上,这个高度刚好可以让他细细品尝弟弟胸前的两枚甜果,与残留的酒液。
纪汀在纪潮生口中不可抑制地发出一声呻吟,塌着腰将自己更进一步送往纪潮生的口中,腰腹发颤,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身下则是更为狼狈,新一波精液黏糊糊的,混着酒液,糊住两人紧密相贴的下体,入目皆为乳白色,像是开出一片洁白的浪花。
“对不起。”
纪汀在没有老师允许的情况下射精,是不听话的坏孩子。
“没事。”
今天的坏孩子会被老师原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比赛的一百万奖金隔了一个月才到账,主办方看了比赛录像,虽说一个人抵一个团队的操作让众人不能理解,不过报名是合规的三人,别人想使绊子也找不到理由。
本来第一名的团队可以直接入职主办方的公司,岗位的待遇丰厚,求职市场上是被人挤破头的存在,更别说放在一个大学生眼里,简直就是天降彩票一样的好运气。
可纪汀拒绝了。
毫不留情,理由是工作地点离湖城太远,纪潮生不喜欢走远路,自己也不可能离开他哥。
公司负责人虽说遗憾,到底还是尊重对方的选择,只是在心里默默感慨到底是个学生,见识浅薄,安于一隅,实则纪汀也在心中嗤笑他,也不知存款数能不能赶上自己先前一个月的收入。
不过现在陈文岚进去了,电玩城的生意不能干,自己的收入大幅缩水,手头明面上可以用的就只有作为奖金的一百万,还需要好好算着点。
奖金到手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纪潮生买了最新款的电动轮椅,扶手处安着电子面板,前进后退灵活,速度比不上电动车,但是已经远比走路的速度快,更主要的是方便,充一次电轻松跑上三四天不成问题。
“哥,我们买辆车,怎么样?”
车不需要太好,消耗品,三十来万家用轿车,够用就行,纪潮生同意的第二天,纪汀就全款敲定了一辆五座的小轿车,后备箱宽敞,磨砂全黑,同陈文岚的越野颜色别无二致。
“哥,这个颜色你喜欢吗?”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电动轮椅也是这样的黑色,当然喜欢。
新车就那么大咧咧停在居民楼下头,这里头住的多半是学生,平常电动车代步已经绰绰有余,故而现在这辆崭新的轿车颇有些委屈地缩在楼下,被阴影完全遮蔽住。
不多时,车的主人推着辆轮椅出来,纪汀心情颇为愉悦,先是把纪潮生半抱着上了副驾,才将轮椅塞进尾箱,有些逼仄,却是刚好塞下,绕到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信心满满准备出发,被纪潮生的问话打断:“有驾照?”
纪汀未满十八周岁,驾照自然是没有的,不过以前跟着龙江野,摸过不少方向盘,甚至还跑过一次盘山赛道,速度比不上那些玩了好几年的,晃晃悠悠只拿了最后一名,不过也算有驾驶经验与能力。
“哥,放心,我车技不错。”
一脚油门下去,刮蹭倒了一片电动车,呜呀的报警声连成一片,此起彼伏,纪汀僵硬着避开哥哥审视的眼神,下车老老实实把陌生人的电动车扶好,又搬到一旁,腾出一小块空地来供自己发挥。
幸好出了居民区,纪汀的车技慢慢起来,如鱼入水,带着纪潮生上了绕城高速,车速飚上一百三,在哥哥的注视下头,稳稳压着限速跑。
高速车少路宽,视野开阔,正对着的便是一轮黄灿灿的落日,远处的道路没入地平线,看不见,但是两人都知道,继续走下去,总会有路,哪怕现在那条路并未出现在视野之中。
目的地未知,闲逛一般一脚油门下去踩到哪算哪,纪汀最终带着人去了邻近的城市,刚巧赶上夜市出来,热热闹闹的,满目都是人间烟火气,将车斜停在路边,出来半个车头,也不管,拉了手刹下车就带着他哥去小吃摊。
这种东西是两人儿时最为喜欢的,纪汀每次生日愿望都是想要完整的拥有一个小卖部,或者是拥有一个夜市摊,不过放在现在却兴致缺缺,人头攒动,迈不开脚,尤其是纪潮生的轮椅好几次被人群堵住动弹不得。
再一次被人群推搡着踉跄一下,纪汀恼起来,连小贩递过来的烤红薯也不接,转身往外头走去,反倒是纪潮生接过烤红薯道谢之后,才不慌不忙操纵着轮椅跟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猛地想起哥哥还在后面,纪汀转过身,脚已经抬起预备奔跑,看到身后的纪潮生,又慢慢缩回去变成走路的姿势。
“烤红薯都忘了。”
“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不要来,没事,我们都长大了。”
没必要强行守着一个个旧梦来度过这些无趣的人生。
回到车上,不甘心两个小时车程就这样浪费,可那夜市摊又是徒有虚名,旁的纪汀也不清楚,只能开着车瞎转悠,幸好运气不错,刚开出两里远,就路过一大片湖,在月光下闪着光。这边没经过什么打理,水草密密麻麻遮住岸与水的交界处,冷清,对岸看着倒是热闹,甚至还能依稀听到欢笑声。
纪汀将车停在路边,无人管理的街道,车流量又少,估计监控也没有,黑灯瞎火,将轮椅搬下车的时候纪汀被差点突起的地砖绊倒,陌生的环境下,轮椅的行进需要更为小心,幸好本就是散步性质的闲逛,并不急于赶路。
“哥,以后我会赚很多钱,买大别墅。”
“好。”
“别墅外要养上花草,还要铺上石子路,下雨天就不会打滑。”
“别墅至少要有三层,给安上电梯,你就不用太累。”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你喜欢别墅什么样子?”
“嗯……远离人群。”
“……”
那天晚上纪汀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于未来,关于前路,纪潮生安静地听着,一条一条在心里头暗暗记下了纪汀的愿望。
纪汀的最后一个愿望是:
哥,我和你永远不会分开。
可这个美好的愿望,在两人大四那年就隐隐有碎裂的迹象。
纪汀预备着出国,一方面为了深造,一方面为了外出交流的叶枝菁。
旁人都说是叶枝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撬开了纪汀这块硬邦邦的石头,可实际上,叶枝菁多次试探地提起两人之间的关系,得来的都是回避。叶枝菁自己也不喜欢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再浓烈的爱意也会被一次次的失望所磨灭,正巧赶上文学院的对外交流项目,报名后,不出所料,在交流名单里头。
为期一年,回来的时候纪汀刚好毕业,自己也省得惹人烦地出现在对方眼前。
不料纪汀知道这个消息后,直接对外宣布自己也要出国留学,心仪的几所学校都位于叶枝菁交流的国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叶枝菁多想,实在是纪汀出国的计划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一般人至少一年前就开始准备,挑选合适的院校,对症下药选择对口的比赛或者实习,想尽一切法子让自己递出去的申请漂亮些。
纪汀倒好,绩点只混了个中等,能拿出手的实绩也是寥寥无几,申请闭着眼一样,几乎把她外出交流周边的学校申请了个遍,有含金量的,没含金量的,甚至连一所野鸡大学,他都没有拉下。
“你到底想干嘛?”
周末,叶枝菁将人约在了学校正门口旁的咖啡厅,想着把话说明白,而不是带着个糊涂账出国。
“追你啊。”
纪汀心不在焉搅着手中的咖啡,抿了一口,不满意这刺激性的苦味,又夹了一块方糖扔进去,溅起小颗粒的水珠。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逗我这么好玩吗?”
“不说别的,我追你一年,期间你一点反应没有,现在倒是来一句追我,对不起,我没心思和你玩过家家。”
叶枝菁骂不出多难听的话语,就连因情绪激动没收住的声音,也在意识到四周人的注目之后,重新控制为正常音量。
这些话放在纪汀眼里头,更是不痛不痒的软刀子,搔痒都不够。
“随你信不信,难道不允许我幡然悔悟追求爱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上说着爱情,眼里却仍是空落落的,没有焦点,像是在等待什么,过了会儿又唤来服务员,撤走面前已经加了四块方糖依旧难以下咽的苦咖啡,要来一杯双倍鲜牛奶的白咖啡。
“是因为我姓叶吗?”
闻言,纪汀终于多了些异样的情绪,眼睛实实落在叶枝菁身上,不明白对方从何知道这些事。
“别这么看着我,我追人,肯定要做点准备工作,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你是湖城人,我也是,不过不是一中的,打听起来还是费了点功夫。”
毕竟当年,叶文翠和纪汀两人只能算暧昧关系,还未来得及确定关系,叶文翠就突兀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看纪汀反应,叶枝菁知道自己猜对了,声音也跟着落寞起来,却又是决绝的,眼尾那颗不起眼的小痣似乎也跟着变了颜色:“抱歉,我对当替身没兴趣。”
“这次我请了,麻烦你以后别来招惹我,喜欢你这件事,也到此为止。”
可在经过纪汀正欲离去的时候,被少年一把攥住手腕,制止了叶枝菁的动作。
“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纪汀依旧一言不发,低垂着头,咖啡厅地砖的倒影里头,时钟的指针跳过一格,不偏不倚指向数字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当我蠢,可是,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为了什么?为了爱吗?你敢说你爱我吗?”
这下纪汀又沉默起来。
“你看,连句谎话都说不出口。”
叶枝菁将男人的手推了下来,推开门,就看见一位坐着轮椅的男人堵在门边,看着眼熟,身后纪汀的挽留声音响起来,才想起面前的这位就是纪汀的哥哥。
没有理会纪汀,叶枝菁说了声借过,侧身从男人让开的路里挤出去,毫无留恋之意。
“哥,你怎么来了?”
纪汀眼里头还带着点眼泪,眼泪这东西并不稀奇,只要他想,随时可以用眼泪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可纪潮生还是第一次看纪汀这么卑微地尝试去挽留一个人,就连当初的叶文翠,也是死鸭子嘴硬,拼命躲避。
至于叶枝菁,他调查过,人倒是干净,挑不出大毛病,家庭幸福,被宠大的小孩,没吃过什么苦,成绩优异,进了文学院难度最大的对外交流项目,道德高尚,哪怕是一眼便能看穿的骗子,也会出于怜悯留下一个硬币在对方的不锈钢碗里。
可以说,这是一个某种意义上的完美女友,又那么痴情于纪汀,现在看来,纪汀也是喜欢她的,这份喜欢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甚至可能在未来超越当初对叶文翠的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过,以为你还没下课,想在这等你。”
“你喜欢叶同学?”
“嗯。”
“甚至要为了她出国?”
“嗯,刚好我看了,出去一年半,我应该就可以毕业回来,她的交流项目时间也差不多,刚刚好。”
这份喜欢甚至浓烈到愿意为她算准毕业的日子。
纪潮生找到了叶枝菁身上最大的缺点,一个不可饶恕的缺点。
而纪汀垂着头站在哥哥对面,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等候发落,乖巧得紧,纪潮生绷着脸,没再去看弟弟的脸色,自然也看不到弟弟看似失恋的失意样貌,实际上的眼神却是盯着哥哥眼尾那颗漂亮的小痣,想要亲吻上去,却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再等等,再等等。
这场戏——就要落幕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明心里头的毒蛇正缠绕着整颗心脏透不过气,可纪潮生嘴里说出口的话却是:“很好,我们纪汀终于长大了,会喜欢别人了。”
“对了,哥,不说这些了,带你去个地方。”
纪汀收拾了一下情绪,带着泛红的眼重新笑起来,先推着纪潮生回到出租屋的楼下,他的车不常开,落了层薄灰在上头,不过开起来依旧顺手,轿车七扭八拐驶出居民区,往郊区的方向一路狂奔。
纪潮生把车窗降下来,耳边风声烈烈,遮盖住纪汀询问他如何追求女孩子的问话声。
这是一种残忍。
窗外的景色已经由城市的繁华变为城郊的冷清,纪汀踩死刹车,不偏不倚停在一栋别墅门口。
“哥,送你的礼物。”
“远离人群的大别墅。”
纪汀背对着别墅,朝车内的纪潮生张开双臂,露出柔软的胸膛,作出个展示的姿态,也是个拥抱的姿态。
透过别墅的铁门缝隙,纪潮生可以看见里头平坦的石子路,蛛网一样遍布目光所及之处。
“哥,我带你进去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不知道,周末要瞒着你来这边有多么累人。”
铁门没有上锁,轮椅压上石子路,走得很稳,昨夜才下过雨,但是路面没有半分积水,只有空气中满是湿润的泥土味。石子路两旁歪斜着野草似的植物,察觉到哥哥的目光,纪汀有点不好意思,拿手指圈了圈那一小片地:“我觉得我养花还算有点天赋,至少这个,花卉市场买回来的,老板口中娇贵得不行的四季海棠,我看这长势还行。”
“那些已经枯死的才是四季海棠,这里头还活着的都是一些野草。”
纪汀不说话了,接着带他哥参观两人未来的房子。
三层的小别墅,电梯还没安,纪潮生的轮椅又上不去楼梯,纪汀只能先把他哥抱上二楼放在椅子上坐着,再把轮椅搬上来,一来一去,少年身上已经盖了层薄汗。
“哥,这里,以后给你安台大电脑,跑数据快,我的电脑就放在隔壁,要是喜欢我还可以把这堵墙打通,安上玻璃,这样你一转头就可以看见我。”
“这适合放轮椅,放七辆,一天一辆,一周都不带重复。”
“这里到时候给纪然过来的时候住,她腰不好,还可以在这里摆个按摩椅。”
“我们俩的房间在三楼,哥你想看看吗?不过我还没装修好,想着等你来,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毕竟我也只能凭感觉来。”
这别墅还是半装修的状态,大型的家电还没搬进来,房间的风格倒是已经确定下来,灰白色系的,冷峻,不带感情,不像个家,倒像个工作室一类的存在。
不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喜欢吗?”
“喜欢。”
面对送礼物人的不安,纪潮生盯着弟弟的眼睛,喜欢二字说得轻声却又郑重。
“喜欢就好。”
纪汀放下心来,自己一个人闷头装修,别的都不怕,就怕不合哥哥的口味,幸好验收结果令人满意,纪汀想,或许可以进行下一个步骤了。
“门前这条路,平常也没人,我看过了,方圆四里,就只有我们的别墅,哥你平常也可以自己出来透气,买东西直接送到门口,很方便,毕业之后,哥你想工作也可以,不想工作就在别墅里,高兴了赚点钱,不高兴了就和我说。”
“我说过——”
说到这里,纪汀卡壳了,接下来的话似乎变得艰难,没法只能生硬换了话题,却是被纪潮生拉回来:“你说过,你和我永远不会分开。”
“哥,我会回来的。”
“我只是出国,不是……去世之类的。”
纪汀的声音干涩,不知道如何解释,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那些话语,纪潮生只觉得弟弟的嘴一张一合,变成无声的黑洞,正吞噬着他的理智,可他又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清醒过,纪汀是个正常人,理应拥有正常的爱情,去追求喜欢的女孩子,一起变得优秀,然后结婚生子,就像父母一样,哪怕或许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相爱,却也可以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呢?一个残废,只能守着自己的回忆,一些变态的想法,蜷缩在湖城,像是最为可悲的囚徒,逃不开。
纪汀看哥哥坐在轮椅上低垂着头,只当他还需要一些思考的时间,十分贴心地走远些,背对着纪潮生,声音也跟着往远处飘去,捉不住:“哥,你信我,我会回来的。”
可纪潮生不信任何人,他只信数字,与自己。
果然有一双健康的腿就注定会走远的。
不能放走。
想法确定之后,付诸行动变得轻松起来。
纪潮生攀着车门借力坐上驾驶座,先前纪汀并未锁车,钥匙也留在车上,只是单纯拉上了手刹,这给了纪潮生极大的方便。他没学过开车,不过拥有最为基础的油门刹车知识就足够,纪潮生松了手刹,挂挡,踩油门,膝盖的疼痛超越自己的想象,两次手术带来的伤害终究是不可逆的,用手压着膝盖,将小腿变成一截冷冰冰的工具踩死油门,撕裂般的疼痛,可他一点也没有放松力道,轿车的轰鸣声终于引起纪汀的注意,一转头,就看见那辆漆黑的车朝他飞驰而来,而驾驶座上的纪潮生,神色疯狂。
人的肉体可以很轻盈,像一朵云,飘在半空,人的肉体也可以很笨重,落地的时候会发出“咚”的一声破碎响动。
其实纪潮生在即将撞上对方的时候,终于脱力冒着冷汗松了油门,可是速度早已降不下来,他只能看见那场儿时的车祸在眼前复刻一般,一样的鲜血,一样的死寂,大脑短暂失去思考的能力,纪潮生满脑子都被红色所覆盖,带着四肢也失去知觉。
回神后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纪汀的命是自己救回来的,既然可以救第一次,自然有第二次,对,还有希望。
这次的车门没有变形,纪潮生可以轻易推开车门,轮椅停在远处,自然用不了,刚迈出第一步,膝盖一软便狠狠磕在水泥地上,蹭了一层泥灰,和一些蜿蜒至此的血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甫一碰到那些血,似乎是被火舌燎到一般,纪潮生飞速地收回手,下一秒重心不稳又紧跟着倒在血泊之中,纪汀的血泊之中。
“纪汀?”
纪潮生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变得陌生,不对,这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吗?为什么在发抖呢?
“纪汀,没事的,我可以救你第二次,等我,等着我。”
膝盖的疼痛纪潮生感觉不到,可是他依旧没力气站起来,纪汀的四肢尚算完好,没有变成可怕的残肢亦或者以一种扭曲的形态存在,纪潮生草草试探着纪汀的伤情,可就在手触碰上纪汀的身体时,对方将眼睛撑开一条缝,虚弱地张开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带着笑吐出一个疼字,就只剩力气嘶嘶喘着气。
纪潮生只能庆幸当初买下的不是提速快的跑车,还给了他后悔的时间,手机摔在一旁,已经四分五裂不能运作,纪潮生只是迟疑一瞬,便决定赌一把。
他本来就是个赌徒。
他用双臂支撑着自己上了车,掉头,死死按着膝盖踩下油门,冷汗已经布满整张脸,额头的冷汗已经坠落,在睫毛根部汇集,可是纪潮生无暇顾及,别墅人烟稀少,拿左手撑着膝盖使力压上油门,时速已经飙上一百的轿车呼啸着卷起路边的野草。
终于见到远处的车来车往的大路,忽略红灯直直冲上去,纪潮生的腿也因过度疼痛无力地松开油门,撞上护栏的车发出震天的响动,冒着白烟,路过的车子多半放缓速度绕开,终于有一辆车停下来,车上的男人下来,想着看看轿车的车主是否需要帮助。
车门松动,车主近乎是整个人滚下驾驶座,男人吓一跳,看清满脸是血的纪潮生,急忙上前想要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刚上前,对方就已经拿血肉模糊的手指扣着地面上前,抬头,满眼癫狂与无助:“救救……”
得知不远处还有伤者,男人二话不说将人扶上后座,又跟着指引找到了纪汀昏迷的地方,男人不是医生,却也知道不应该随意搬动伤者,只能帮着叫来救护车。明明纪潮生也是伤者,可他依旧尝试从后座上走下来,却是只能整个人跌倒在地,男人还以为对方是车祸导致的双腿无力,刚想叫人老实点,可就看着对方脸上不知何时满是泪痕,便又保持着沉默。
救护车的鸣笛声让纪潮生飘散的思绪稍微回归,想要帮忙,却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无力,虽说整个人看上去血淋淋的,但是思绪清晰,甚至可以口齿清晰同医生道谢。
那位好心的男士纠结半晌,本想直接离去,还是开着车赶往医院,想着好事做到底,确定两人都脱离危险自己也有种救人一命的荣誉感。
刚到医院,纪潮生已经包扎完成,血迹被清理干净,只是衣衫依旧狼狈,腿也化为恶疾,无力回天,终生都要与疼痛与残疾相伴,任你神医在世也无能为力。见到来者,纪潮生盯了半分钟,才从那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回过神,认出这位“救命恩人”。
没有起身,双手紧扣叠在膝上:“这次多谢您的帮助。”
“没事,举手之劳。”
如果忽略车座上那狼藉的血迹和超速的罚单,倒也算举手之劳。
“是需要回报吗?”
“不……”男人不知道怎么说,他救人不是为了金钱利益,可是又怎么说是为了满足自己类似一种救世主的奇怪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麻烦给个卡号。”
“不……”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后续有因今天的事带来的任何困扰,都可以打这个电话。”
男人本能性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纪潮生,翻过来才是一串数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是,先生,你可能误会了。”
“嗯?嫌麻烦吗?”
“也是,这张卡的密码是六个一。”
“只有四万元,如果觉得不够,可以等我今天下午转账进去,还是你需要支票?”
“你可以挑选你能接受的方式。”
纪潮生近乎自说自话,全然失去往日的冷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术室的红灯让纪潮生的脑袋开始发胀,所有以往刻意压制的记忆变得无处不在,匆匆的脚步声,满眼的鲜血,弥漫在四处的消毒剂味道,一种医院特有的死亡与衰败的气息,还有……慢慢停止的呼吸与冷却的身体。
红灯在眼前不断放大,视线被红色覆盖,红色的舌头,红色的嘴巴,红色的……血液。
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外界的声音,但是又似乎可以穿透墙壁听到心电图机跳动的声音。
“先生?先生?先生……”
“潮生?”
匆匆赶来的纪然站在纪潮生面前,挡住了那刺眼的红光。
“嗯,姑妈。纪汀在里面,车祸,没事,没什么事。”纪潮生的语言系统跟着崩溃,句不成句。
“好,姑妈知道了,在这里等我,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好吗?”纪然看着面前脆弱的青年,不免潸然,拿指腹抹去眼角的泪,转头,事情总需要一件一件办完,“不好意思,这次真是多亏先生您了,帮了大忙。”
“没事,后续有什么需要还可以和我说,不过车祸发生的时候我不在,可能无法指证肇事者……”
纪然跟着那位好心的先生远去,两人皆是从这压抑的环境松了一口气,至少表面上显得和谐融洽,似乎一切不过是老友偶然重逢在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潮生将脸整个埋在手心里,借此短暂地逃离进一个单纯黑暗的世界,可是没用,耳朵还是灵敏地捕捉到一切细微的声音,滴答滴答,血液落地的声音,仪表跳动的声音,泪水流淌的声音,那些声音扭曲地将他缠绕,越绕越紧,就在他感到自己即将窒息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连续近四个小时的手术,医生已经没有力气说话,整个人显得狼狈,却是带着善意的微笑,充满鼓励地朝他点点头。
纪潮生熟悉这种笑容,这意味着他的噩梦可以不再重演。
可冷静下来的纪潮生很快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情,他是车祸的始作俑者,他是变态欲望的拥有者,他是没有光的角落,还妄图将自己的亲弟弟也拉入这个黑暗的角落。
身为躯壳的纪潮生跟随着本能来到纪汀的床前,对方的身上缠满不知名的仪器,氧气面罩上平稳地浮起水雾,呼,吸,呼,吸,如同海水涨潮,起,落,起,落。
只消拔掉纪汀的氧气面罩,又或者不经意间让对方多出一些术后常见的并发症……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反倒是活着显得如此艰难,就在纪潮生犹豫之际,纪汀缓缓睁开眼,两人长久地对视着。
纪潮生知道自己必须要赶在对方开口前行动,如同让鲜花定格在最美的时刻,而不是无能为力地看着它渐渐凋零。
可是纪汀先一步开口,弟弟虚弱无力发不出声,可是纪潮生依旧轻而易举辨认出对方的口型:
“你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哥,你看。”
纪汀脑袋上还缠着绷带,整个人却已是精神许多,比起隔壁卧床休养的初中生还来得好动活泼,一张被随意丢弃的传单,都可以拿来折出只活灵活现的纸鹤,还自导自演配上翅膀飞舞的声音,献宝似的给纪潮生展示这只翱翔于掌心的纸鹤。
失忆后的纪汀比起以前来,显得更多话与天真,并且……更加信任与依赖他。
笑着接过纪汀递上来的纸鹤,纪潮生滚着轮椅转头刚一出病房门,便将纸鹤捏在手心里,重新变为一张废纸后毫不留情将其扔进了垃圾桶。
或许是某种雏鸟心态,纪汀现在甚至不愿相信纪然,只要纪潮生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就会显得十分焦躁不安,而一旦纪潮生回到视线范围内,紧绷的躯体又会缓缓放松下来。
车祸一事,因为纪潮生作证只是场手刹未拉的意外,也便不了了之,当事人家属都不追究,便只算纪潮生撞上护栏的那一件车祸,赔钱了事。
纪然再一次提出让两兄弟回家,实在是觉得放两人单独在外面,多灾多难,先是纪汀被绑架又是纪潮生腿脚二次受伤,现在又轮到纪汀出车祸,两兄弟受伤像是商量好时间,你一个我一个,生怕给纪然留有喘息时间。
“知道你们是成年人了,但是成年人也不意味着你们可以这样不小心啊!你这样,你爸妈他们要怎么放心?”
“我知道,姑妈,这只是个意外,全国每年多少起车祸,很正常,只是这次恰好是我们。”
“纪汀失忆了,我想着带他回学校附近,看能不能慢慢恢复。”
权衡再三,纪然最终接受纪潮生的要求,不过提出约法三章,定期汇报,定期视频,定期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纪汀身上的外伤好全之后,纪潮生带着人出院,不过不是回学校附近租的老式公寓,而是把人带去了出事的那栋别墅。大四的课程也接近尾声,一周没几节课,神奇的是,纪汀虽说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与过往,可对于计算机的考试仍是应付的游刃有余,成绩不降反升,冲到班级前列。
纪潮生仍在试探,他不信巧合,失忆这种事情若是纪汀有心伪装,就连他也需要花点时间来加以确认。
先是从车祸发生的那条路开始。
别墅门口的小路,对面便是矮上半米的泥地,宽度仅容一辆车从容通过,这些天过去,细看还可以看出些许血迹的残留。
先前的车送去维修清洗,一直没取,修车的费用添点钱又可以换辆新车,可是纪潮生说什么也不愿意将车废弃。纪潮生已经可以确定纪汀只是失去回忆而非知识,便重新买了辆低价的代步车先凑合,坐在副驾驶指路。
“左拐。”
纪汀迟疑了一瞬,还是很快听从地打转方向盘,往一条陌生的路驶去,往前又开了十分钟,期间一直保持着直行,车速压在四十码上下,倒像个新手上路,这时纪潮生才叫停纪汀,淡淡道:“记错路了,前面掉头。”
前面的路口禁止掉头,纪汀只好继续往前,总算找到个可以掉头的路口,在这样多次“指错路”的情况下,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将车停在别墅门口。
“纪汀,这是你的新家。”
“我的……新家?”
看上去对自己亲手参与设计的别墅显得陌生,纪汀下车,半张着口仰头看着这栋风格冷峻的别墅,直到纪潮生轻咳一声,才慌乱笨拙地把后备箱的电动轮椅搬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进去看看吧。”
纪潮生拒绝了纪汀的帮助,自己操纵着轮椅开门,雕花的铁门往两旁缓缓开启,纪汀住院的日子里,纪潮生闲来无事,将别墅的装修收了尾,联系了家政公司,又添置了许多大件必要的家具,同纪汀所设计的风格倒是显得意外和谐,如出一人之手。
门口的枯败的花也全部清除干净,重新养上新的四季海棠,艳艳开着花,纪汀好奇心起来,蹲在那些娇弱的植物面前,拨弄半天,黑夜下看不清花瓣的纹路,却能感受到花的呼吸。
纪潮生没有打断纪汀孩子般的好奇,在原地耐心等待着,直到看到对方起身,甚至因为腿麻踉跄了一下,挪着步子靠近自己,才又操纵着轮椅去开了大门。
“纪汀,熟悉吗?”
整栋别墅的灯都被纪潮生打开,四方的小别墅成为郊区荒地亮眼的一颗启明星,晃着纪汀的眼睛:“喜欢。”
顶楼的布局被纪潮生重新修改,留出一扇新的铁门,纪汀似乎是不解,停留在原地,见弟弟没有跟上来,反倒是盯着自己后来新加的铁门,纪潮生的声音带着诱哄:“怎么了,是哪里不习惯吗?”
“没有,只是觉得……这扇门,很突兀。”
纪汀的声音慢吞吞的,看见纪潮生微微变了脸色,又讨好地补充道:“但是很好看!”
“走吧,看看你的房间。”
纪汀的房间并不像寻常家庭的卧室,入目的只有一张黑白的双人床,再无其他,甚至连窗户都是开在高处,看上去阳光都很难透进来,至少现在无法看见外头的月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汀,喜欢吗?”
“喜欢!”
纪汀惊喜的声音响起,可是一回头,就看到轮椅上的哥哥带着和善却又诡异的笑容:“喜欢就好。”
“时间不早了,你刚出院,早点休息。”
“我没事,我的身体很好。”
“你需要休息。”
纪潮生重复一遍,带点强迫的意味,失忆的纪汀自然是乖乖听话:“好吧,我需要休息。”
别墅的灯从一楼开始熄灭,直到最后一盏夜灯也被纪潮生拧灭,整个世界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没心没肺之人的睡眠质量总是格外令人羡慕,纪汀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直到连那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窗户都窜进刺目的白光,纪汀才懒懒翻了个身,身下传来陌生的触感,一低头,双脚被一双镣铐铐住,控制在半步的行走步幅之内。
正是纳闷的时候,纪潮生推门进来:“醒了,下来吃饭。”
看也没看纪汀呆滞的眼神,更是对那混在被窝里的镣铐视而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
相对应的,纪汀对这横空出现的镣铐同样没有多说,同以往一样,带着个信任的笑容,黏糊糊凑上去,将毛茸茸的脑袋搭在纪潮生的膝头,整个人环抱着纪潮生,手挤进后背与轮椅靠背的狭窄缝隙里,撒娇一般:“哥哥早上好。”
纪潮生僵硬了一瞬,低头看着对方的动作,将人拉开:“去洗漱,下来。”
别墅的电梯已经安好,指纹锁,只录入了纪潮生的指纹,意味着纪汀只能走楼梯。
不过三层楼梯的高度,纪汀草草估算过距离,选择直接从高处跳下,本该稳稳落地,却是因为镣铐的存在失去平衡,整个人跌至纪潮生脚下。
少年不解地拨弄着脚上的金属制品:“哥,这是什么?”
“是我送给纪汀的出院礼物,喜欢吗?”
“好看,我喜欢,但是不方便。”
纪汀坐在桌旁,双脚离地晃动着,金属碰撞的声音悦耳。
“喜欢就好。”
纪潮生跟着装傻,声色如常,慢条斯理切着盘中的三明治,似乎这镣铐真的是普通的出院礼物,一个漂亮的装饰品,一幅脚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早餐是三明治配牛奶,大学时期两人最为寻常的早餐,纪潮生甚至是找了跑腿的快递小哥,专门从纪汀常去的便利店买来的牛奶与三明治,拆下的包装留在桌上最为显眼的位置。
对于纪汀的失忆,纪潮生还是保持着观望的状态,不过现在看来,又挑不出大的纰漏,面对自己这个杀人凶手,纪汀依旧同往常一样依赖他信任他,甚至是一种近乎盲目的奉他为神明一般的忠诚。
只是一顿早餐的功夫,纪汀就已经从他的细微动作中看出他并不喜欢黄瓜,并且尝试从他的餐盘中把黄瓜挑出来,被纪潮生制止后的弟弟一脸不解:“你不是不喜欢黄瓜吗?”
这件事,就连失忆前的纪汀都未曾发现,因为奉行不挑食的原则,讲究营养均衡,纪潮生面对自己稍稍抵触的黄瓜,也会面不改色地吞下。
“为什么这么说?”
“看出来的啊。”
纪汀一脸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自己察言观色的本能到了何种可怕的地步,看着纪潮生的表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独特本领,讨好似地眨着眼:“我这样很厉害吗?那哥哥可不可以夸夸我?”
说他愚蠢,可是又可以敏锐地从细节的表情与肢体看出一个人喜不喜欢黄瓜,说他聪明,现在的表现又像一个年幼亟待获取家长关心的幼童,两种矛盾的特质在失忆的纪汀身上奇妙地融合为一。
自纪汀踏入这别墅的第一步起,便是再没有迈出过——他被纪潮生软禁起来。
虽然当事人纪汀并没有被软禁的感觉,吃吃喝喝,好不自在,唯一的不满便是纪潮生还时不时需要出门,幸好这种不满很快消散。
纪潮生忙碌的这段时间,帮纪汀办了休学,自己也顺利毕业,却是婉拒导师的邀约,不把纪汀放在眼皮底下,总归是心慌,这种心慌来源不明,纪潮生并不想去探究,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感,就像现在,能够一转头就看见自娱自乐的纪汀便已满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享受纪汀百分百的纯粹爱意,来自一个傻子弟弟的爱意。
纪教授以为自己可以从爱意中毫不留情抽身而出,可是直到别墅大火燃起的时候,纪潮生才认识到这场大火他早已避不开。
起火点是纪汀房间正下方的厨房,燃得快,无声无息,直到浓烟灌进房间,睡梦中的纪汀才惊醒,走廊已经被浓烟遮蔽辨不清方位,只能凭着直觉前进,终于摸到三楼的铁门,却是被上了锁,纪汀尝试着研究如何开锁,浓烟熏得人眼睛睁不开,只能先躲进一旁的空房,现在看来,唯一的出口便是房间里这个狭窄的四方窗户,比自己房间里的大不了多少,却是可以勉强容忍一个瘦削的成年人。
因着脚上的锁链而行动不便,纪汀毫无犹豫地将脚踝掰脱臼,褪下半边镣铐,剩下半边拖在右脚上,无伤大雅,又忍着痛“咔”一声把脚踝复位,试探着攀上窗沿,虽说艰难,好歹是能整个钻出,变化了身体方位,十指扣着窗沿抽身落地,压倒一大片开得正盛的四季海棠,泥地柔软,却还是疼得纪汀扭曲着表情,躺在地上半晌动弹不得。
明明是毫无人烟的荒郊,消防车却是来得迅速,纪汀逃出来没多久就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鸣笛声,呼啸着。
等到高压水枪的水珠溅到他身上,神情才清明两分,可刚一清醒就是忍着痛要进火场,被眼尖的消防员死死拦住,可少年的力气不知从何而来,一股脑爆发,任谁也拦不住。
“哥——”
“纪汀!回来!”
陷入癫狂的少年闻声,奇迹般安静下来,有些僵硬不可置信地回头,就看见理应被困火场的纪潮生正完好无损站在自己面前。
纪汀已经变得狼狈不堪,因跌在地上蹭了一背的泥与草,脸上也被浓烟熏成焦黑的模样,唯有一双眼睛,被水洗得愈发清亮,死死盯着轮椅上的纪潮生,怕眼前的人只是自己的一次幻觉。
“纪汀,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潮生放轻声音,又一次出声,安抚着少年的情绪,引着人远离火场。
扭头看了看旁人,又看了看哥哥,纪汀大步跑过来,却是在一步之遥的位置紧急停住脚,再不敢往前,有些不安地弯着腰,眼神不住瞥着纪潮生,怕人消失一般,纪潮生看着弟弟退后的意图,又看了看对方身上的惨状,心下了然:“没事,不脏。”
纪汀记得哥哥有着洁癖,其实就算是寻常人,看着他身上又是泥又是灰,整个人垃圾堆里捞出来一般,也会退避三舍。
明明看见哥哥张着双臂,纪汀仍旧不敢上前,最末还是纪潮生主动滚着轮椅上前小半步,拉着纪汀脏污的手,对方顺势蹲在哥哥面前,将脑袋埋进双膝,因着被纵容而肆无忌惮起来,哭到最后是累极了,才昏昏睡去,临睡前还露出一个满足的笑。
纪潮生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弟弟的背,哄小孩一般,见人睡熟,才抽手离去,安顿在临时的酒店里。
今日自己刚一出门,没多久火就燃起来,说是疑似厨房自燃,可真正的缘由——
遍地焦黑的火场行进起来并不顺畅,纪潮生只是停留在门口,看着满眼的残骸,目光落在了火灾尚未波及的门口,那里落着一个丑陋的方块小人,上头歪歪扭扭刻着四个字:好久不见。
若是没记错,这方块人最开始便是陈文岚赠予弟弟的见面礼,一黑一白,兄弟俩一人一个,只当一个普通的装饰品,而忘记了它的来源。看来有些烦人蚊虫就算被关在笼子里,也不老实。
纪潮生敲着膝盖,陷入沉思,忘了睡眠,直到天发白才意识到自己一夜无眠,操纵着轮椅进了浴室借着洗漱让自己清醒点,自然是看不见缩在被窝里的弟弟悄悄睁开了眼,带着全然不似痴傻之人的狡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买没多久的别墅就这么付之一炬,纪潮生有点惋惜,主要是自己设计的一草一木,弟弟的心血也是就这样简单没了,这笔账可不能认错人。
既然别墅毁了,索性换了个地,在湖大周围买下一小栋别墅,规模自然比不上郊区,也拥有了些热心且吵闹的邻居,不过胜在交通方便,操纵着轮椅便可独自出门,导师的邀约也正巧应下,同诚实的数字与公式在一起,总归是心情愉悦的。
他同纪汀第一次彻底逾越雷池的性行为发生在火灾之后,在新房还未装修的时候,满地残垣的别墅显然不适合继续住下去,哪怕最外头的花依旧开得艳。幸好大学租的老房子还没到期,纪潮生干脆续租,凑合着等到新居装修完成。
纪汀对这栋房子显然更为喜欢,熟门熟路躺倒在沙发上,整个人软趴趴的,火灾带来的皮外伤已经愈合,倒是脚腕上因为铁链的存在而有些糟糕,现在还残留着一圈焦黑的肌肤,正在结痂。
鬼使神差的,纪潮生将手摸上那树皮般死去的肌肤,他能透过剥落的半边痂隐隐窥见里头新生的肉。
忍不住将那半边痂皮连同粘连的肌肤一并撕下,露出一圈鲜红的嫩肉,湿漉漉的。
纪汀吃痛,昏昏欲睡的神智也清醒过来,顺着纪潮生还未收回的手往上看去,被哥哥的眼睛吸住,再没有动作,只是望着纪潮生的眼睛,像是望着深不见底的湖水。
有时候只需要一点冲动,一切便可以顺利进行下去,比如此刻的这个吻。
纪潮生想吻纪汀很久了,从幼时伤口被含进温热柔软嘴唇的那一刻起,他便再也放不下这个念头。
都说吻要留给爱人,纪潮生并不觉得自己爱着纪汀,他只是想永远同纪汀在一起,哪怕是对方的尸体,哪怕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也要永远属于他。
纪潮生不觉得这样在旁人眼中扭曲的情感是爱,他觉得爱这个词显得虚伪又恶心,变数极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试探地将舌头伸进弟弟的嘴巴里,本以为会被拒绝,不料对方主动含住那条试探性的舌头,纪潮生只是邀约,未曾料到被另一主人公带着一同尽情地舞蹈。
不知不觉间,纪潮生已经半个身子离开轮椅,整个人半伏在沙发上,可下半身依旧稳稳钉在轮椅上,纪汀被吻得迷蒙着眼,见哥哥想撤离,哼唧着追上去,将人整个压在轮椅上,长腿横在对方两腿之间,多此一举地防止纪潮生这个双腿残疾的男人逃跑。
纪汀的手也不老实,顺着纪潮生急剧起伏的肋骨往下,隔着裤子握住哥哥的性器,上下撸动,无师自通拿指尖挑逗着顶端,偏生眼神还是诱惑又无知的,馋嘴地将左手食指放进嘴里吞吐着。
第一次性爱是纪汀的主场。
或许是小孩子的模仿力都强,又或者是失忆后的纪汀记忆力太好,之前暂住酒店时无意间打开的成人频道画面只有短短一分钟,纪汀便已学了七八成,干起来有模有样,脱下裤子整齐地叠在沙发上,主动掰开臀瓣就想吃下哥哥的性器。
只有臀肉是柔软的,没有润滑的后穴干涩,抗拒着旁人的进入,纪汀扭着腰寻找着角度,嘴巴也寻到哥哥的颈肉,尖尖的虎牙刺进去,留下一个浅浅的红印,小狗一样对着他哥又啃又咬,亲昵地蹭着纪潮生的下颚。
纪潮生依旧稳坐轮椅上,却是有点担心这轮椅的质量能不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还保持着清明的头脑,指挥着渐渐陷入情欲之中的弟弟:“起来。”
“不。”
纪汀还以为对方要赶走自己,更是赖着不愿动,整个人树袋熊一样搂紧了纪潮生,两根性器隔着布料彼此兴奋打招呼,性器的主人却依旧面无表情。
“哥,我爱你。”纪汀把头埋进纪潮生的肩窝里头,声音小小的,纪潮生听不太清,只觉得脖子痒痒的,这痒一直搔到心脏处,带着那颗跳动的心脏也变得酥酥麻麻的。
“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纪汀直起身,整个人坐在纪潮生的大腿上,攀着对方的肩膀不让对方有所动作,认认真真,一字一句:“我,爱,你。”
糟糕,但是又美好。
本以为这欲望的漩涡只有自己一人沉沦,不料弟弟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哪怕这想法建立在失忆与哄骗的基础上,但是纪潮生不在乎过程,他只在乎结果,同一道数学题的解法有许多,他会在脑中演练每一种,却只在试卷上留下最优解。
纪潮生有些自暴自弃,命令弟弟:“抱我,去床上。”
闻言,纪汀瞪圆了眼睛,随即是更为亲密地拥吻,被哥哥抵着额头推开点喘息的空间,才想起自己已经被允许去到卧房。
纪潮生的腿因为长期不运动,没有紧实的肌肉,唯有软绵绵的皮肤,纪汀托着对方的大腿将人抱起还不老实,夏天天热,不需要出门,更不需要遮掩腿部的残缺,纪潮生只穿着宽松的短裤,顺着裤子缝隙,纪汀拿手指摩挲着那一小片肌肤,偷着发出痴痴的笑声,纪潮生攀着对方的肩膀,纵容着随他去。
大腿被挑逗的感觉没什么,倒是纪汀的性器抵着他,很不舒服,那一小块布料已经被前液濡湿,贴在自己的阴茎上头,勾勒出浅浅的轮廓,偏偏纪汀把人抱得又紧三分,闭着眼亲吻哥哥的眉眼,脚下的步子却没有丝毫慢下来,对这老屋的布局显然熟悉至极,不看路都能寻到自己的目的地。
老房子的床坐上去倒是不会嘎吱作响,只是哪怕最轻微的动静也依旧会有着小幅度的晃动,纪潮生刚在床上坐稳,就被纪汀追上来舔吻的动作压倒,床单缩成一团硌在腰下,可他没有心思将那褶皱抚平。
膝盖被柔软的掌心包裹着,哪怕隔着裤子,纪汀的温度依旧可以诚实传递给纪潮生。
手有了别的工作,纪汀便去拿牙齿叼着拉链将哥哥的裤子褪下,褪至脚踝处,松松勾在脚边,成为副布做的脚链,将人困死在这老旧的双人床上。
对于谁上谁下这个问题,纪潮生没有想过,只要对方是纪汀,谁进入谁最终都是交融的结果,他却是在此刻,因着被纪汀整个人牢牢压在床上动弹不得,对自己面对性爱的无力生出些微不可察的气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料下一秒纪汀脱得一干二净,露出痊愈过后还带点白色纹路的躯体,脚腕上的血肉因而变得更为刺目,看着都是触目惊心,伤口的主人却没有感觉一般,再次尝试着先前未完成的事业。
纪汀摆着位置,深吸一口气,拿手掰着臀肉整个人坐下去。
以纪潮生的视角,只能看见自己“被迫”进入纪汀的那一瞬,自己的性器被对方尽数吃下,同一刻,弟弟也不可抑制地发出似是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
对方的后穴干涩,因为没有润滑,纪潮生进入的动作十分艰难,本想怜香惜玉退出来,不料反倒是按理说更为痛苦的纪汀止住了他退出的动作,咬着牙又往下吃了三分,不得法地扭动着腰,快乐没有拥有,倒是把自己疼得面目扭曲,纪汀失忆后的表情都是直白诚实的,不会隐藏。
纪潮生心疼,静静躺着没再有动作,耐心等待着弟弟适应自己的存在,可纪汀心急,带着点害怕哥哥爱意消散的恐惧之情,迫切想讨好哥哥,不等缓过来就上下起伏着,吞吐着,干涩的后穴与性器摩擦,彼此的存在感都变得尤为强烈。
“哥……”
纪汀弯下腰舔着纪潮生胸前的乳珠,又笨拙的学着电视上头的模样,讨好地试探地亲吻哥哥紧闭的唇瓣,舌尖软软勾着纪潮生的心,眉头却是因痛苦不自觉地皱着,可他不敢停下来,他不知道下一次得到纪潮生的应允是什么时候,他能感觉到哥哥的性器也是兴奋的,硬邦邦挺在他的身体里头。
床单沾着两人的体液,变得略微湿润,紧贴在皮肤上面,成为两人的另一层皮肤,纪潮生看着身上运动的纪汀,忍不住将手握在对方的腰肢上头,想着加大对方的幅度,下一秒却是看见两人的交合处蜿蜒出一丝血迹。
可纪汀依旧状若疯癫不知疼痛,身下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甚至那薄薄的腰腹处都轻微鼓出来一小块,也未曾停息,只是不住地呢喃着“哥哥”二字,似乎单单从这两个字里头就可以拥有无尽的勇气与柔情。
“纪汀!”见此,纪潮生直起身,性器却依旧留在纪汀的身体里不敢妄动。
纪汀还以为哥哥喜欢这样的体位,顺从地贴在哥哥身上,不料这个动作似乎更惹恼对方,纪潮生的声音从情欲的沙哑中脱离出来,变得严肃三分:“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下轮到纪汀不敢动,停下动作,只是后穴仍是一张一合,余韵未消,还带着轻微的颤抖。
时间似乎静止,一时间两个人都只有喘息的动作,借以来平复情绪与欲望。
“出来。”
纪汀听话,乖乖坐到一旁,见股缝处流出些许血液,怕弄脏床铺,只能以跪姿尽力缩在床尾处,双手老老实实搭在膝上,唯有性器依旧高高翘起,不安定。
纪潮生有些头疼,真像照顾孩子一样,凑上前去拍拍对方的屁股:“转过来,我看看。”
乖巧地撅起屁股方便哥哥查看,又贴心地掰开臀肉,露出那个隐秘的后穴。
出血了。
纪潮生也没心思管自己被对方挑起的欲望,弟弟的命是自己救的,理应属于自己,对方的身体自然也属于自己,容不得旁人糟蹋,哪怕这个人是弟弟自己也不行。
当天夜里纪潮生罚自己露出残疾萎缩的双腿去药店买回来止血的药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养在别墅里的纪汀在时光里头渐渐长成一株纪教授最喜欢的玫瑰。
混乱的爱意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现实与幻境交织,痛苦与欢愉并存,纪教授喜欢看弟弟因自己而生出那些诱人的表情,咬着下唇低声求饶,皱着眉头想要逃离,被欲望所支配的腰肢与后穴会不自觉扭动以乞求更多来自哥哥的爱意。
爱意的表现形式多样,亲吻是爱,抚摸是爱,玫瑰是爱,血液也是爱。
纪潮生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无趣,吃饭睡觉升学工作,一回神自己便已是湖大的副教授,再往前望望,似乎就可以看到自己退休老去死亡的日子,弟弟纪汀是他人生里头为数不多的变数。
他喜欢这变数。
看着纪汀的成长轨迹一点点逐渐偏向他,最终同他的人生再也分离不开,哪怕其中有着药物的一部分功劳,纪潮生也更愿意将其归因于偶然事件的叠加,却从没想过人心算计在里头的作用,直到叶文翠,那个高中时期便杳无音讯的女生,重新出现在湖城。
纪教授的日常生活十分无趣,没有旅游,没有娱乐,死水一潭,学校别墅两点一线,至多偶尔路过花店,进去包一束漂亮的玫瑰,可就是在这条他已经走过千百遍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说实话纪教授第一眼并没有认出这个长发及腰妆容精致的女生,还是因为对方奇怪的表情而多看了几眼,在对方即将离去的时候想起来女生的名字:“叶文翠?”
那离去的背影顿住,叶文翠背对着纪潮生,声音故作轻松,想将自己并不是十分值得怀念的青春一笔揭过:“嗯,纪潮生,好久不见。”
哪怕是他亲手设计让叶兴国沉迷电子赌博并因此丧命,纪潮生也没有半点愧疚之情,他不过是在前头摆上一根胡萝卜,谁叫对方蠢驴一样,真就朝着悬崖迈出了死亡的第一步。
可他也没心思同老同学叙旧,毕竟纪汀还在家里等着自己,若是回去晚了,指不定又要生闷气,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哪怕已经委屈得不行,也坚持好几天不和他说话,真是……可爱的孩子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擦肩而过,可就在纪潮生操纵着轮椅又往前好几米,后头的脚步声停下,接着传来凌乱的跑步声,喘着气在纪潮生面前站定,叶文翠的发丝有些不安分地飘进嘴巴里,将它们拨开后叶文翠才重新开口:“我们需要聊聊。”
高跟鞋跑步不是个轻松活,至少对叶文翠来说,只是刚刚那么几步脚踝便有肿胀的趋势,面上却还是平静的,要了杯黑咖啡,纪潮生则是拒绝了咖啡一类的,只是要了杯清水。
“说吧,找我什么事?”
“老同学叙叙旧不行吗?”叶文翠故作轻松,其实当年的事她也猜出来七七八八,这次回来听闻纪汀失忆,被纪潮生关在别墅里头都不让见人,甚至一中百年校庆的聚餐都没参加,旧时的某些令人不可置信的猜测也似乎渐渐成为现实,而关于她的不幸,或许最早可以追溯到她撞见纪潮生的那个下午。
不过大度点,也可以算因祸得福,叶兴国死了,还不是死在自己手里,困住她的牢笼打开,她也终于可以自由翱翔。
没日没夜地汲取知识,二十四小时当四十八小时用,总算没把自己的未来停留在高中肄业四个字上,出国留学,躲得越远越好,这是叶文翠当时本能的想法,后来的日子虽然苦,不过现在也都可以轻描淡写地揭过,这次回来主要是探索国内市场,正好在湖城开设分公司,不出意外叶文翠就是分公司的总负责人。
事情是在变好不是吗?
“当然行,你现在发展不错。”纪潮生的轮椅抵在桌子角上,不能再进一步,故而他离叶文翠之间还有一点距离,这点距离让他此刻是真心为其高兴,仿佛自己做的是件天大的好事,叶兴国那种人,活着又有什么用?
叶文翠曾经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她没有看见叶兴国的尸体,不曾知道对方死前都经历过什么的话。
叶文翠垂着头,搅动着面前泛着苦香的黑咖啡,大口灌下一口,这才抬头,带着些诡异地笑出声:“你真的知道你弟弟,纪汀,是什么样的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潮生只觉得可笑,自己的弟弟自己还不了解吗?两人近乎光与影的关系,相伴而生,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以前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他是属于自己的,最为完美的藏品。
可是面上仍是极有耐心地笑着,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不曾了解”的弟弟,到底是幅什么可怕模样。
“他——是个好演员呢。”
另一边的纪汀哪怕无人在家,也因为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还要保持着失忆的样子,却已经开始不住地看着时间,往常这个点,哥哥早已经到家,可今日外头还没有个影子,有事耽搁?还是说,一些讨人厌的苍蝇又冒出来了?
耳边环绕着一只恼人的苍蝇,纪汀死盯着那盘旋的蚊虫,耐心等待着,手起掌落,啪的一声,手心便留下个不幸尸骸。
厌恶地将手来回洗了三遍,擦干手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哥哥的洁癖传染,若是换作往常,这点血迹,自己都是清水冲过便了事。
脚下的铁链拖在后头,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纪汀在三楼走廊上,从这头走到那头,又从那头走到这头,最终还是下楼去,纪潮生对他的防备已经全部卸下,自己在哥哥眼中只是个单纯无害的弟弟,这是事实,毕竟纪汀自己也坚信,自己永远不会伤害哥哥。
三楼的铁门许久没有彻底上锁,只是虚掩着,外人看来依旧是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不过纪汀的活动范围也只是扩大到二楼,并且二楼的窗户多半封死的,唯一一扇正对着外头的监控,一旦有异动,纪潮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纪汀看着那个黑夜中闪着红点的小眼睛,换上一幅烂漫的孩童模样,蹦跶着进了房间,钻衣柜钻床底,自娱自乐幻想着一场探险。
实际上耳朵却是朝着外头,床底下黑暗,纪汀从身上摸出一部手机,是他火灾过后没多久就缠着纪潮生要来的模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现在它早已不是一部模型机,一个螺丝一个芯片,纪汀将其在这几年中改造出一些有趣的功能,比如现在,纪汀的手指碰到那个塑料的按键,黑色的屏幕便出现个闪烁的红点,正在缓慢地移动,而就在红点到达另一蓝点的时候,纪潮生的轮椅碾上门口小路的声音响起,纪汀将那模型机收回去,从床底钻出,飞奔向窗口,隔着栏杆同哥哥打招呼:“哥!”
今日的纪潮生有些不一样,可纪汀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能暗中反思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演技亦或其他?
轮椅上的纪潮生看着隔着楼梯栏杆往下望的纪汀,想同往常一样露出个轻松点的笑,脑中却不自觉地响起叶文翠的声音。
“你弟也喜欢你,不过他应该藏得比你好,听到这个消息你应该很高兴吧?两情相悦,多好。当初我爸那事和你有关,我猜出来的,不过纪汀也有份,这是他亲口承认的。”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喜欢我也是装的,他就是个天生的演员。你最好回去看看家里那位是不是真的失忆,毕竟他是否欺骗你,你也看不出来不是吗?”
“我也要感谢你,把我从纪汀身边赶开,不然哪天我被他吃了都不知道。”
“看你表情,不意外?也是,你和你弟都不是正常人,这次算我多事,后会无期。”
看见对方毫无反应,叶文翠手中的咖啡杯轻微颤抖着,她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为何多管闲事,这事还是纪家两兄弟的家事,看着两个变态两情相悦捆绑在一起,免去祸害其他人,自己不是应该开心吗?或许是她恶意的报复,虽然这报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力,不过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可彼时面无表情的纪潮生却是在回家的路上不住地敲着膝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好几次都差点撞到行人,不过对方看他腿脚不便,也并未发难。
纪汀的演技他一直知道,可也自信自己可以识别,弟弟在自己面前就应该是透明的,直白的,他爱自己这件事纪潮生知道,可是若是这份爱掺着欺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头,纪潮生看着弟弟带笑的脸,往常那张一眼可以看穿的脸似乎变得深不可测起来,现如今戴上面具,拥有了欺骗的可能。
今天他可以欺骗我失忆,明天自然也可以欺骗我他爱我。
纪潮生乘电梯上到二楼,门一开就被纪汀扑上来抱住,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头有些委屈:“哥哥今天回来晚了,还没有礼物。”
“抱歉,明天补上。”
纪潮生顺势将电梯门关上,带着人去了三楼:“今天已经很晚了,纪汀需要睡觉了。”
“哥哥和我说晚安。”
“……晚安。”
收到晚安的纪汀满足地闭上眼,暗道自己太过敏感,哥哥一如既往爱着自己,这就足够。
可第二天,纪汀起床才发现,那扇长久没有锁上的铁门,如今被纪潮生重新上了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是四天过去,纪潮生回到别墅时,屋门外头已经落了层薄雪,连一个脚印也没有,怕生出变故,他特意给打扫的阿姨放假,纪汀一个人在家,也不会出门,轮椅碾上面前的白雪,留下灰黑的印迹,纪潮生松了松大衣,电梯闪着灯停在二楼,刚一开门纪教授就被飞奔而来的纪汀撞了个满怀。
责备的话语噎在对方亮晶晶的眸子里,最终变成一句:“我回来了。”
“哥哥,我有乖乖地在家等你,没有乱跑,不过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哥哥下次出差不可以带上我吗?”
“我会乖乖听话,不乱跑,也……不咬人。”
说到后面纪汀的声音心虚地低下去,咬人这事发生的时候自己还处于真失忆的状态,什么伪装都忘了,满心只有哥哥一人,谁来都不好使,野兽一样,就认一个主人,把前来检查的医生咬破皮,被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幸好后来纪潮生出面,自己没有被送去别的地方,不然单靠自己出来又要耗费许多心力。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我知道纪汀乖,不咬人。”
纪潮生有一搭没一搭安抚着纪汀的情绪,这次确实把人一个人丢家里太久了,现下显得过分依赖些也情有可原。
眼神却是没有落实在弟弟身上,将人拉开,自己操纵着轮椅走在前头,漫不经心看着二楼的房间,厨房的垃圾桶塞满了,都是成袋成袋的速冻食品,冰箱里的菜已经烂得烂,蔫得蔫,进食量倒是少了点,不过胃口不好也不是不可能,纪潮生稍稍放下心:“怎么没吃什么?胃口不好?是不是我一走就不会照顾自己了?”
“所以哥哥不走不行吗?”
纪汀早哥哥一步回来,将别墅上下彻底伪装了一番,以免纪潮生看出他这几日都不在家,正巧下了场雪,外头的脚印足迹都被遮干净,本来还在头疼自己跳窗出来时压倒的花草怎么办,这下一场大雪盖了个干净,也省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着纪潮生转了几圈,他知道哥哥不放心,在找他不受控制的证据,不过看哥哥的神色,自己应该把马脚都藏好了,叽喳的声音绕在纪潮生耳边,叫人又好气又好笑,笑自己怎么被叶文翠三两句毫无证据的猜测就起了疑心,进了二楼最后一间房间,粗粗扫过便要退出来,外头却是在此刻扬起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