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皇帝却摆了摆手:“小儿语,听不听皆可。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也必是有人暗中教授,借他之口。”

不是太后就是皇后,想要借小儿之口讥讽我什么,仗着我不能怪罪他。

陈美人我了解,她单纯,没这个心机。

林玄礼:g了现在的气氛,我应该多看点宫斗剧。

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抱着他的小腿:“吃糖,吃糖糕好欢喜呢。”多吃点甜食对抗抑郁。

一样对沉着脸法令纹深重的皇后帅气一笑:“娘娘,吃糖糕,好~好吃。”

全场的人都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小孩倒是挺甜。

旁边就是朱德妃和赵佣,这位六哥似乎有点担心,已经站起来了,听他说了这样的话,露出一丝苍白的微笑:“原来,十一弟是新近尝了美味佳品,想要奉上请父母品尝。十一弟开始吃东西了么?不知道糖糕是何等美味。”

德妃笑道:“你小时候很爱糖糕和毕罗呢。”

皇帝心说这有可能是陈美人教的,她就知道劝我息怒,别的什么都不会,无聊的戳着个粽子吃了一口:“取蔗浆给十一郎饮。将那糖糕取一碟给六郎。”

陈美人抱起儿子谢恩,回到自己的位置低声碎碎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皇后无聊的移开眼神,就这?就这?

所谓的糖糕只是普通的发酵白米糕,切成小块,撒上一点霜糖。

今日只是宫内家宴,明日才是端午节的正日子,各色五毒荷包都准备好了。茱萸的味儿挺清新,还没什么,就是荷包上绣蜈蚣毒蛇,还挂在旁边,夜里恍惚看见时真是吓一跳。

龙舟竞渡、大宴群臣,各国使臣都要赴宴道贺——这些事都和幼儿没有关系。

苦熬时光到了两岁,得到五岁才能开始练武。宫中无所事事的程度导致了艺术发达,看其他美人绣的抹胸和荷包、画的团扇、自己穿的珠花与璎珞,都非常精致。

林玄礼欣赏了一会艺术交流,心说:这帮手工帝。

偶尔被带出门,在花园里看美女们斗茶,和打发蛋白一样一顿狂搅,然后换着喝,笑吟吟形同闺蜜的探讨一会。宫斗果然不可信。

林玄礼对抹茶的一切都敬谢不敏,无聊的爬树,被寸步不离的保母反复抓走,只好一顿疯跑提高体能。

每次遇到未来的哲宗哥哥能在一起玩一会。

有很多话想对神宗皇帝说,可是很难见面,每个月大约能见一次,在丝竹管弦和戏曲之中,左右又总有许多宫人侍从,想悄悄说句话都很难做到。努力蹦蹦跶跶的吸引皇帝的注意力,爬到他膝盖上——日哦大龄单身直男坐在老男人的大腿上真有点尴尬,把他当老板就感觉更尴尬了。这不是和保母一起睡觉的尴尬。

努力做到这儿反倒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抑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我也有得了抑郁症的哥们,说要开心那是放屁,他自己也想开心。说多了像是妖孽,也不能直接预言历史,跟他说我六哥能把西夏大败?离谱。直接跟他说新政棒棒哒,你得支棱起来,要不然你一死新党中人一个都好不了,恐怕他得把我扔下去,太后和皇后得收拾我妈以及保母乳母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前想后,附耳低声说:“爹爹要长命百岁,别怄气。我梦见有个黑脸老爷爷跟我说,西夏一定会被灭的。”

高太后的眼神看了过来:“君子俯仰天地之间,事无不可对人言,不要养成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有什么话,大大方方的说。”

如果是好话,那谁都能听,如果不是好话,就不该说。

皇帝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忧郁而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摸摸头放下地:“佶儿,以后别说了。”

林玄礼心说按照网文你现在就应该惊讶于我为何如此早慧,然后跟我密谈一番,我连梦见赵匡胤的借口都想好了!我就跟你说六哥将来很有成就,嘿还显得我不是觊觎皇位。

信心满满的回去等了一个月,压根没有被召见密谈,只听说皇帝生病,美人们开始念经拜佛、对月祈祷。

不几月,六哥被紧急立为太子,皇帝在太后皇后和群臣的簇拥下驾鹤归天。

陈美人听到消息时,正和一群美人在宫中焚香祝告,哭晕过去。

林玄礼有些迷茫:也就是说我努力了两年多,除了能满地乱跑,跑得挺快、能吃到点肉之外啥也没干成呗?信息流依然不畅通,年龄导致的人微言轻还得再过十几年才能熬过去。唉,历史规律倒是不容易打破,我还在长身体,别让我吃三年素啊!现在就觉得饿了。

宫中内外虽然哭的哀哀切切,但在高太后的执政下有条不紊,礼法也都规定的井然有序,换丧服披麻戴孝,在灵前入席哭泣、烧香以及焚烧纸钱。宗室皇亲和官员们按序列入宫举哀、外国使臣入宫举哀,在某官员的住持下‘哭’‘拜’‘又拜’‘再拜’‘起’,堪称流水线工程。

林玄礼发了会呆,哀乐倒是庄严宏大,殿堂内檀香缭绕。来了许多长胡子的老头,估计司马光王安石文彦博欧阳修黄庭坚吕惠卿在其中,但是没人介绍,不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哥赵佣在灵前继位,改名赵煦。德妃本该是太后,却被压制住只当了太妃。

保母低声说:“朝议时为此争论不休,到底是太皇太后和向太后做了主。”

第5章亲妈天赋技能

元丰八年三月,神宗爸爸的统治结束了,但在他死后矛盾却变得更严重。

太皇太后此前就激烈反对新政,逼得王安石罢相,但出于对成年皇帝的尊重和礼法不便多说什么,现在——高娘娘是整个大宋权利最高、最自由的人。磨刀霍霍,准备施行自己的政治主张。

保母估算着气候,整理出门的衣服,或是热一些穿的夹衣,或是冷一些要穿的羊裘,都预备上,三月正是倒春寒的时节。虽然现在扶灵的日子还没定,才开始动土修陵,大概要八九个月能修好。

“司马相公从洛阳回京奔丧,百姓们夹道欢迎……倘若有人问起你司马相公和王相公谁更好。小郎君只说不知道、不认识就好。”虽说陈美人在宫里没有仇人,但这扶灵的一路上说不定有包藏祸心的小人想要讨好太皇太后和太后呢。

林玄礼点了点头:“我晓得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也是现在才知道,出现在灵前的大批白胡子老头、中年男子中没有王安石和司马光俩人,王安石被罢相隐居了,司马光在洛阳。害,白期待了。

乳母又说:“咱们美人哭的昏死过去,这一路上风餐露宿,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住。”

林玄礼一拍胸脯:“我照顾她!嬷嬷,我想去看看六哥。六哥又要吐血了。”想单独出门当然不可能啦,就算本人是逃学高手,也别想用小胳膊短腿从这群盯着我的女士眼前溜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改名赵煦的六哥平时也没什么人可说话,从去年开始就偶尔抓着还不怎么会说话的弟弟吐槽过,他觉得新政挺好,王安石是有做的过分的地方,不代表司马光就对。林玄礼对此当然不意外啦!谁不知道哲宗很爱神宗爸爸啊。

按理说刚登基应该是挺忙,十岁小孩是个例外。

保母和乳母思量了一会,想问问陈美人的意思,毕竟六皇子成了新官家,保持熟络自然是好,现在过去安慰哥哥,也合乎‘悌’。

陈美人还在柔柔弱弱的哭泣着。

保母就自行做主,给他穿上麻布小袄,抱着出门去了。

一路到了文德殿,有镇宁军节度使、宁国公、皇帝的十一弟在手,并无什么阻拦。

赵煦正缄默的坐在屋里,他听见隔壁屋子里,太皇太后在和司马光说‘以母改子’的事。正在静静的怄气,看见有个肥肥的白团子翻过门槛就地一滚。

“十一弟?”惊的他站起来。

保母是万万没想到把他放进门槛里,他还能表演个平地摔跤,慌忙伸手扶起来。福了福身,退到门边。

林玄礼手扶着地改成蹲姿,还没站起来,就腾空而起。

熟练的抱住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十一弟真胖!抱起来香香软软的。

赵煦略有点虚的把他抱起来,半跌半坐的回到香樟木玫瑰椅上。椅子整体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虽然因为丧期去掉了软垫,但椅子坐面本身是藤编的木框镶在边框中,坐上还是柔软的。

“嘘,别说话,高娘娘在和司马光议事。”相当不客气,皇帝不会也不应该直呼高官的名字。

林玄礼同情的看着他,心说,老哥你想开点,我能干点啥就尽量帮你干点啥……等我长大些给你露一手吧,没有美食解决不了的问题。

赵煦手里还拿着一枚干干净净的楷书·环读·铁钱,托在手心里给弟弟看,低声说:“你识字么?今年是元丰八年。爹爹宾天之后,今年仍是元丰八年,到新年才会改年号。以示三年无改父道。”

这未尽之意也太明显了!

林玄礼假装没懂:“六哥,你不想改年号么?能不能和高娘娘说一说,接着用啊。”

赵煦摇摇头,心说咱俩说的不是一个事,倒是接上了:“不能。”

林玄礼又问:“以后还能改回来吗?”看六哥眼睛一睁,旁边的大龄侍女,估计是太皇太后的人,又谨慎的解释了一句:“我喜欢元丰,好认。别的字我还不认识。”

卖萌略有成效。赵煦苍白的脸上勉强笑了笑:“等你再长几年,学会读书写字,就不觉得麻烦。”现在陈美人教他认字么?也就是一二三,天地人吧。还有各色吉祥钱上的年号。

胖弟弟压的他腿都麻了,举又举不起来,年轻的皇帝不健身,刚刚从地上抱起来是凭借腰力,现在单用两条细胳膊举,举不起来,推他,拍了拍大大的椅子面:“你坐在这儿,我们小声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正觉得坐在小男孩腿上怕把他压坏呢。以前偶尔把亲戚朋友同事的孩子抱到腿上,那都是让小孩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一般十岁的小孩可以带着玩拳击,让ta们打我的手,都能逗的很开心,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在学校里被班主任和各科老师针对,回到家里得不到父母关爱的倒霉小孩。

赵煦看了看侍女,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叫他注意身体,多吃多睡,照顾好自己。“宫中只有你我弟兄三人,九弟的眼神还不太好,唉。”就这么人丁凋零啊。

送弟弟离开时,低声说:“常来和哥哥说话。”虽然是太皇太后一力拥我为太子、拦住了两名叔王让我称帝,她很好,可是在她身边太压抑了。

林玄礼回去又自己跟自己聊天,会说话之后不能说出声了,这一天到晚自己身边永远有人照顾着。被陈美人抱在怀里,听着她幽伤的啜泣声,心绪有些低沉:[没人把我看在眼里,当做威胁,思考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好想赶快长大啊。]

[礼子你别着急啊,好饭不怕晚,你现在就是个熟成肉,得搁冰箱里静置数日,风味更佳]

[我是烧烤师!大致上算是西餐系的,日系跟我有什么关系。生肉你吃么?你不吃,没有字幕根本嗑不动。]

[谐音梗扣钱。]

[要说神宗爸爸和我也不熟,这两年半见面的日子,十个手指头十个脚趾头数得过来,他死了也不影响我生活条件,现在是真·铁饭碗,就是觉得有点惆怅。]

[同事离职还得惆怅一会呢,何况是亲爹。去年开始就有点想家啊。]

[哎,哪年过年的时候不想家呢,虽然不咋地。]

林玄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娘,你别哭了。”好家伙这是在室内享受淋雨的感觉么,小雨淅沥沥的下啊。女的怎么都这么能哭,是因为水肿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现在要是说,不就是个男的吗,等我继位后给你搞几个小鲜肉……或者说本来一个月也就能见一次,这有啥啊。估计她得拿戒尺打死我。

陈美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虚弱,轻若蚊呐:“我的眼泪快要哭干了。”

林玄礼仔细回忆了一会宋徽宗的妈,没啥记录啊,毫无存在感,和她现在一样。应付难缠客人的技能两年没用,略有退步,也想出话了。拉着憔悴大妹纸的手开始唠嗑:“美人,你别想这是天人永别,你想先帝再也不用犯愁了,党争和他无关了。”

好的,我又戳中她泪点了。

硬着头皮继续说:“再过一二十年,二三十年,三四十年,四五十年就又能相见了。”

没好使。

只能出卖色相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抬头,露出帅气忧伤的神情:“你哭的我好心痛。我也要哭了。”

陈美人捂着脸背过身去:“呜呜呜呜。”

林玄礼:……服了,我烦了真的,老朱哄他爱哭的老婆能每天哄俩仨小时不烦,他是个圣人啊。

爬过去说肉麻话:“你不管我了么?你不爱我么?是我不可爱了吗?”

陈美人叹息:“保母乳母把你照顾的很好,日夜照看,添衣添饭。你说这样的话,岂不是伤了她们的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心说倒也是,我和她们相处的时间比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多多了:“……娘你先让我伤心的。”等一下,逻辑谬误,我问我妈还管不管我,和保母会不会伤心有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话!”陈美人哭成桃子的眼睛瞪大,在他身上揪了一下:“你怎么能这样想!君子应该心怀仁厚”开始说教。

林玄礼继续自己跟自己聊天:[没有你林哥搞不定的小妹妹。]

[就是一直单身到穿越。]

[儒家真的好烦啊,还是现代社会好。我爸家暴,我就跟我爸打架,我妈强迫我,我就卷包□□逃跑。]

[赌亲妈能唠叨多久。]

[唠叨不是亲妈的天赋技能吗?朝朝暮暮~]

高太皇太后接见完大臣,询问三班倒服侍小官家的侍女:“方才谁来了?”

“回娘娘,是十一哥来瞧他哥哥。”侍女对小皇子的敬称,叫国公的封号不合适,在太皇太后面前对大臣都得直呼其名,现在也不是十一皇子,就拿宫里笼统的称呼混叫。十一哥,十一郎都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皇太后问:“煦儿和佶儿说了什么?”要说现在就开始担心闲散亲王把皇帝教的不务正业,那是有点早。也得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听听小皇帝在想什么。

侍女就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

太皇太后的指尖在空中虚划元丰俩字,暗暗好笑。

扶灵上路并不是立刻就上路,还没修好呢,保母只是进行预演。

林玄礼遭受了真·朝朝暮暮的精神攻击,陈美人唠叨了数日,从仁厚博爱讲到宽宏大量,从正直仁善说到人应该心存善念,不应该报复他人,从早到晚,儒佛两家的思想,外加无数因果报应小故事。前些年有本新书,叫《太平广记》,里面有三十多卷的报应故事,作恶的遭受恶果,心善的积攒阴德,拿着书,给他一个个的讲。

[是亲妈的感觉。……她是没日子说了吗?我头疼。]

[我想吐槽…得憋回去。]

[来个好心人救救我吧!六哥救我!]

六哥看起来比他还丧。

太皇太后临朝听政,赵煦静默的看她和司马光一起把新政逐渐废黜。

第6章眼泪逆流成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本来四仰八叉原地旋转的睡的挺好,被初夏的蚊子叮了一口,挠着白肚皮似睡非睡时,突然一激灵,想起了三个月前的疑问。宋徽宗他妈呢?在历史长河里就没有这个女人的消息。

我擦勒我想起来了!

宋徽宗他妈,那个眼泪逆流成河的陈美人,我现在的亲妈——她在神宗去世后不久就绝食而死了。

不行!毕竟朝夕相处有了感情,我得让她活下来。也不为了什么,话太多觉得挺烦,但烦归烦,明知道她要死,也不能为了耳朵清净坐视不管。一想到她要绝食,还真心疼。她哪儿就那么爱皇帝啊,一个月见一面爱什么爱,又不是偶像男神,我估计她就是缺立牌和手办海报啥的。

抓耳挠腮的打了个滚。

保母醒了过来,把他抱到枕头的位置,盖好薄被,拍,哄睡,一气呵成。

林玄礼一把抱住她,和这个贴心大姐姐说:“我做了个噩梦。么么,怎么办啊。”

“什么噩梦?小翠,倒杯温水来,你慢慢说。”

守夜的宫女睡在旁边的竹塌上,闻言爬起来,拿起暖巢里的水壶斟了盏清水送过来。

林玄礼就她的手喝了两口,保母饮了剩下半杯,盘腿坐在帷帐中瞧着小男孩:“做了什么梦?”

“梦见……我娘跟我…说她不想活了。”直说她跟我告别大概会被宋朝人认为是命尽吧,要说神奇的白胡子老爷爷跟我托梦,又怕别人听了以为她将来有什么神奇的大富大贵是真有。听了俩月太平广记的‘报应’‘谶语’,虽然还是不信命,但是知道这帮人有多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保母静默了一会,她到不怎么信这个,陈美人口内偶有悲观厌世的说辞,也常常看《景德传灯录》,偶尔念诵些‘寂灭现前’的佛偈。自从神宗去后,小郎君格外黏着美人,以前看着不像小孩倒像是个成年人,突然开始调皮起来,想来是发现她心绪不宁,想要开解又不好开口:“人家都说小孩子的眼睛最灵应,又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郎,你悄悄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担心这个?”

林玄礼一激灵,心说她到底是谁选的,也太敏锐了。真·班主任啊,比只会飞眼刀的向太后牛逼多了。挠挠头,含含糊糊的点头:“可能是,我不清楚。嬷嬷,你能帮我吗?”

保母:“我总劝你忍耐,别因为美人多说了几句而厌烦,不只是出于孝道。明天我去劝劝她,美人一片慈母之心,肯定放心不下你。”

林玄礼心说也只能如此,我现在人微言轻。[人微言轻和君子不重则不威两句话,说的都是体重吧?]

[可不是嘛,现在要是体重过百,说话也有点分量。]

[现在身高有一米吗?体重过百,活体肉丸子精?]

[糜稽·揍敌客]

[应该找片绿叶搁在茶杯里。我怀疑你现在有念。][保母劝她能好使吗?历史上也肯定有人劝她。]

[实在不行哥跟她对着绝食。]

打定主意,倒头就睡。

保母倒是睡不着了,细细的思考明日该怎么劝说,自己去劝的时候谁来照顾十一郎,美人要是固执不听劝又该怎么办呢?这皇帝宾天之后,妃子伤心过度以身相殉的事情,历史上比比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初夏微雨是个好天气。

升职加薪大概可以扫除死老公带来的悲伤。

给节俭的太皇太后送礼讨好不能重了,主要是没钱,也没长大,要不然给她烤个蜜汁鸡腿都能烤到外酥里嫩吃了赞不绝口的程度。

现在宫里还叫宫外的外卖肉饼,啧啧,我给你做个腊肉香葱千层饼,外熟内软层次分明,有肉香不塞牙,保证老太太吃的眉开眼笑。虽然说是君子远庖厨,但貌似在古代故事里给长辈烹调算是孝道。让我听话是不太可能的,整一桌硬菜到是不难。

想到这里,先绕路去花池处弄了一捆荷花两只荷叶,抱在怀里,穿着素色小褂和白肚兜绿短裤,去见太皇太后。以前和这老太太不熟。

被女官拦住:“娘娘在批阅奏折,我通传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召见十一郎。小郎君先坐着吃果子。”

两个侍女被指了一下,立刻过来照顾他。

“有劳姐姐。”林玄礼问这个小美女:“我六哥呢?”可怜的六哥从自己的宫室内被迫搬到太皇太后宫中的阁楼里,十多个三十多岁的宫女服侍他。又没自由,又被监视,简直和上课时坐在第一排的学渣一样尴尬!还要被一群保守派的大儒教育、监督、每天挑剔。

“官家在听程先生讲经呢,晨起便去读书,到日暮才回来,还要早些休息。你要见官家,等沐休或是晚饭时节。”

等了一会,太皇太后倒是不吝抽出时间见他一下。

林玄礼被带进大书房里,偷偷打量这里,稍微有点乱,硬木大书案得有一米八长,上面堆了无数摞奏札,只有中间留出个见人的地方。墙上挂着几幅人物画,似乎是什么孟母三迁、明德皇后著书、北魏冯太后怀抱幼主之类的图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里没有多少多余的奇珍异宝,头上不用点翠,只是喝水的玉杯特别好看,屋里倒是没有花。

深深作揖——大概是非年非节非正式场合时作揖就行,反正我年纪小,那有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和这位老太太说话多加斟酌:“高娘娘,佶儿看荷花开得好,采了一些,借花献佛。她们都说娘娘事务繁忙,没时间赏花。”智慧过人的小孩说出这种话也不是很意外。

太皇太后看刚三岁的小孩抱着一大捧比他还高的荷花,也严肃不起来,想起儿子:“当初,你再小些的时候,煦儿说你像寿星身边捧桃抱花的小金童,确实是像。你还记不记得。”

小孩子不知道守孝三年么?我这刚死了儿子,哪有心情摆花看。

林玄礼心说:记得,记得那时候神宗爸爸一副人到中年失业,试图创业又惨遭滑铁卢,被老娘和老婆一同排挤鄙视的神情。

女官看出她的心思,立刻走上前:“娘娘,又有盛开的荷花,又有花苞,能开上几日呢。供在佛前,是十一郎的一点孝心。”

林玄礼挠挠头,仰着脸看她:“不记得了。”

太皇太后:“你六哥现在是天子,虽然还未亲政,要学习分辨忠奸贤愚,学着做仁君,不是个小孩子了,你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三个弟弟,和他们一处玩去。不要总缠着他。”

林玄礼:“九哥嫌我太闹,弟弟们不能跟我一起跑。六哥比我聪明那~么~多,我喜欢他。”都是一群同龄的笨蛋,哲宗老哥不一样,他的文化程度和谨慎程度比我上辈子都强*/w\*。

太皇太后给的不是建议,是命令。

郁闷的溜达回花园里,玩了一会路过的三花猫,想起历史上向太后,现在虽然存在感不高,等太皇太后一走……自己的皇位还得靠她和章惇抬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立刻又拔了一堆荷花去拜山头。

为了避免势利眼的感觉,另外弄了一堆给幽怨的朱太妃。回来又搞了几只莲蓬给笨笨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们,还得给亲妈带几只花回去。他们当然有,自己送是另一码事。

保母和宫女们:小郎君就不热吗??太阳下面跑了这么久,好热。

林玄礼:机智的我头顶荷叶!

荷塘被宫女撑船拔秃了一小块。

等到沐休时才来找六哥玩。一则是抱大腿,一则是希望哲宗你不要死那么早啊!幼儿心理学我也是略懂,管的这么严,真!不!行!

赵煦听他说被命令每隔十天才能来找他一次,微妙的笑了笑,对此不敢做评价,说什么都是错。

“张横渠的关学,洛阳二程的洛学,川中三苏的蜀学,王安石的新学,是当今的四大学派。新学已经被废,王相公刚刚追随先帝而去…程颢几月前封诏还未出行也去了,程颐如今是崇政殿说书。”

幸运的胖弟弟不用听他们上课,作为朕的弟弟,你可以随意吃点心,睡觉,喝甜甜的稠酒,折柳攀爬,打猎蹴鞠,写写画画。我现在却除了圣人经典之外都不能看,所学的只有书法,画画都说对性情不利。

林玄礼只好抱住他:我都替你觉得压抑,难怪你怄气怄的那么严重,就这个被控制被监视的状态。

发自真心的说:“哥哥你好辛苦。我想烤肉给你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煦想笑又不敢笑,喜怒形于色会被教育的,倒是有点想吃烤肉,还不能直接说,仁君不贪图口腹之欲,要说容易勾起仁宗皇帝当年节俭朴素的故事。

守孝以日代月,他现在可以吃肉,但禁止挑食,太皇太后面前的膳食都是比较柔软清淡的,肉羹肉丸肉饼。吩咐大龄宫女说:“去和东廊说,十一弟想吃炙肉,取一点生肉切薄些,炙给他吃。”而我的好弟弟一定会分给我两块。

蹭了一顿清淡柔软微甜的养生餐,就那几小块烤肉好吃,还要一脸真诚的分给哥哥一半,今天的演技要是穿越回去我去考个上戏中戏什么的绝对不会肄业。

回到寝殿里揽镜自照,哎,哄了哲宗哥哥哄亲妈去,我现在就是个赔笑的。好期待长大之后能陪酒的日子啊!没有酒和烤肉,我浑身难受。

哲宗老哥真惨,将来如果能在现代见面,我得好好请他吃一顿,来个一羊十吃才好!

保母悄悄说:“美人似乎是心意已决。”

“难道我要成为孤儿么?”林玄礼有点惆怅,想想自己前世,我和我爸扭打在一起,对我妈和姥姥奶奶摔门离家出走,被篡改了高考志向之后自行退学重考,每次打电话都会吵起来,被逼相亲从来不去,过年回家非常不给他们长脸,总的来说,我觉得我是个孝子。陈美人现在足够唠叨,如果嚎的声音大一点,就和我亲妈类似了。宛宛类卿啊。

我要是气一气她,会让她觉得放心不下呢?还是觉得小破孩实在是没得救不如眼不见心不烦一死了之?

保母有些心酸,看他少年老成的模样,拍了拍后背:“人的命运是天注定的,我看娘子不是短命福薄的面相。”

“她只是脸圆啊。”林玄礼心说: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逆天改命的。一寸山河一寸血,我以我血荐轩辕。宋国可能还是积贫积弱,慢慢扭转,减税是最重要的。这次不会不抵抗就被侵略屠杀,也不会放弃火器和民心的先进优势,让傻叉皇帝开城投降。我儿子钦宗是个大傻叉。现在只能忍着,再过十几年,奸佞和投降派都去死,不会再让名将们被气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战术就一句话:爸爸们带我飞!

宫中巨头还没给他指派文武两方面的教师,宫中内外没有新鲜事,只是旧党在清算新党。

林玄礼想起过去读书时,就看这几次翻来覆去的三次改弦更张,把腐朽的宋朝官僚体系和贫穷的民众折腾的快散架了——即便这样本来也能守住国家!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我吃我吃我吃吃!健康矫健威严才有点话语权。

第7章显得更白更美

除了十岁的官家之外,所有皇子和公主,生存状态就俩字:自由!

这帮人不被要求,也不怎么被约束,在宫里想干嘛都行——都不担心他们学坏惹事。

林玄礼一开始有些奇怪,怎么对自己全无要求。

去找陈美人没话找话的闲聊:“娘,我现在好无聊啊,就没人逼我习文练武吗?”

陈美人反而奇怪:“你怎么突然要上进了?想必是先帝的魂灵庇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不,神宗爸爸已经是过去式了,在不久的将来种世衡和李纲这一文一武才是我爸爸。宗泽和岳飞是我兄弟,啧啧啧,爽。]

[林哥说得对,当年在烧烤架前汗流浃背时,哪能想到自己能有今天。]

[别煽情了,有空调,不怎么热。]

缠着她问了一会,陈美人是开封人,自幼听了许多皇家故事:“你才三岁,又是官家的弟弟,谁会逼你精进学业?你习了文采还好,学了武艺又要做什么?此事中,有些忌讳。”

林玄礼一激灵,想起某个大黑胖子被他弟白胖子斧声烛影搞了一下的事,也是哦。不仅放任自流,而且很乐见他们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玩物丧志就不会搞事,郡王既不能做官又不能掌兵,文化知识和体育课到年纪开始上,天天向上啥的就顺其自然了。难怪把赵佶养成那样。

“我听说京城里能看相扑,可热闹了,我也想玩。”

“你啊,拿着球去玩吧。”

林玄礼踩着藤球仰天长叹,现在凑不成大宋皇家蹴鞠联赛。姐姐妹妹们倒是乐意和他一起玩,只是先帝的灵柩还在前宫中,虽然看不见,小萝莉们却没他这样没心没肺。

萝莉们悄悄斗草,悄悄的画画,悄悄扮家家酒,悄悄的荡秋千,就是不肯现在就在一起踢球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九哥赵佖的眼神不太好,小时候急惊风被著名儿科圣手钱乙治好,没死也有后遗症。另外仨弟弟年纪相也就和自己同龄或小了一岁,两个是林贤妃生的,一个是朱太妃的,现在才一两岁玩个屁啊。

保母虽然寸步不离,却总能带来新鲜的消息:“程颐每进讲,总是讽谏官家。”

林玄礼心说讽谏,那就是阴阳怪气么:“啧,六哥好可怜啊。”以前读历史书,看李世民被讽谏,我看着都佩服他的心态,好家伙这要是在后厨,一只皮皮虾就扔过去了。那还是有实力有各种发泄途径的成年皇帝,都被挤兑的要和老婆哼哼唧唧,六哥一个被严加管教的小单身狗,妈耶。

保母正色道:“十一郎!万万不可说这样的话,你我私下里说,已是大不敬,倘被他人听见,恐怕要凭空生出来许多事端。圣人云:“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太皇太后是为教养官家做明君的道理,讲官数人,到底占了忠言逆耳。十一郎只顾着官家高兴不高兴,官家却要顾及江山社稷,历代的明君哪一个不受忠臣讽谏呢。”

林玄礼含糊点头,心说好的这就是政治正确。实际上什么事都不用他做主,每次朝会都是高滔滔和群臣商议完直接施行,可怜的哲宗哥哥只是个不许开口的旁听生。不让他做主,不征询他意见吧,他还必须在旁边坐着。说起那些讽谏的故事,我都想掏出《说话的艺术》《如何说服你的老板》《中年危机·四十岁最忌得意自满》送给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叛逆装x中年油腻男子,和我这种年轻风趣有礼貌的小烤肉简直是两个物种。

保母知道十一郎心不服口也不服,也不着急,慢慢的给他解释。

烦躁闷热憋屈,只有好吃的蜂蜜绿豆糕和薄荷糕能稍加缓解,有冰,但不给他吃。

薄荷糕是雪白色的,看起来只是普通的米糕,吃起来却满满的薄荷清凉。

“好吃!这是怎么做的?”

宫女说:“这很简单,蒸笼里铺满薄荷叶,撒上一层米粉,蒸好了之后弃薄荷叶,只用米粉加蜂蜜香油压成形状。”

在能不能吃冰碗的斗争中一个月时间眨眼而过,坚持斗争,反复失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日复一日的吃·睡·玩生活增添了一些趣味。弟弟们还能蹲在地上看蚂蚁看的兴高采烈,林玄礼没有那份好奇心,他也不想知道现代的蚂蚁和宋代的蚂蚁有什么区别。

过了有点清冷寂静的中秋节,吃了几种和后世月饼不太一样的果仁馅饼,才知道广式月饼到现在还没发明出来呢。宫里没歌舞宴乐,也没开盛大的宴会。

可怜的哲宗老哥在给群臣赐宴时当了半日看板娘。

十一郎也得到晚上赴宴的通知,被保母和几个宫女换衣服。

林玄礼低头戳了戳很小的小弟弟,心说:[奇迹赵佶好玩吗?换了多少件了……都是素色的到底有什么区别?]

[omg这可是新款孝服!看看这个亚麻原色的色号,哑光细亚麻质地!时尚大胆露背剪裁!引领开封府潮流!穿他穿他!非常适合端王的肤色!显得更白更美!]

[抵制消费主义!断舍离才是王道!]

[现在好小啊,这玩意什么时候才开始发育?]

[你可是赵佶!超能生的!不管遇到什么j8破事,j8都好使。]

抬起头说点正经事。“嬷嬷,不是说三年不宴乐么?好像现在也不是啊。”

“结庐守丧三年,那是古时候的说法。”保母严肃的又拿出来一件蜡染的蓝纱裤给他穿:“这是贡品的布,向娘娘赐下来给郎君们做衣服穿。现在士大夫们在丧期一样饮酒食肉,歌舞宴乐,只在心里守丧。三十多年前,欧阳文忠公的老萱堂过世,他回去守孝三年,至今仍是美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孩子们被太皇太后、皇太后赐宴就简单多了,各自坐在椅子上,被保母喂东西吃。

女孩子们斯文端庄。

男孩子们一个眼神不好,另外四个分别是三岁两岁一岁。

向太后高处不胜寒的巡视了一圈,想训话以显示威严,看见一群小孩也严肃不起来,没有歌舞百戏可看,也不好叫说书人弹唱故事。连个成熟到学会站起来歌功颂德的郡王、公主都没有,也只好喝酒打发时间。

在所有的先帝嫔妃中,只和旁边的朱太妃相看两厌,又不能嘲讽她。自从神宗故去之后,朝政归太皇太后,她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了,朱太妃还能用教养小儿子小女儿打发时间。

朱太妃也很气:岂有皇帝生母不是太后的道理。哼。

其他嫔妃平静自若,继续吃吃喝喝,交流艺术,颐养天年,只有陈美人日渐憔悴。

“陈妹妹越发憔悴了。”

“陈妹妹要保重身体啊。”

陈美人幽幽叹息:“难忘圣恩。”

林玄礼:[大家好我是幼儿园大班的林玄礼,主席台上坐着的是幼儿园园长向老师。旁边因为失恋减肥成功的就是我亲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嘿,要是所有的小姑娘,每次失恋都能暴瘦十斤,总会有人为了减肥不择手段的爱上林哥。]

[只怕和我恋爱的过程中就能胖十斤。好想和帅气妹妹一起吃遍大排档啊!蓉儿是不可能了,唉。不知道和林朝英是不是一个时代的。将来哲宗老哥身体好的时候,我一定要去终南山。]

又吧唧吧唧吃了几个果仁馅饼,肉丸子汤,醋鱼。

等到十月份的时候,陵寝包括陵殿、石像生、神道之类的东西总算修好,得到通知准备扶灵上路。

除了太皇太后之外,太后太妃和其他嫔妃都去、郡王公主也去,三岁以下的不用。

保母刚盯着宫人们把他的衣服都晒了晒,仔细打包。

林玄礼无聊的站在藤球上,试试看能不能踩着球滚动着前行,又想试试自己现在的体重能不能踩扁这个球。

俩宫女左右扶着他,吃吃的好笑。

陈美人和一群颐养天年的美女探讨了一会,独自出门去了。过了半个时辰回来:“我已经禀明高娘娘、向娘娘、朱娘娘,等扶灵下葬之后,我留在陵殿中为官家洒扫供奉。”

林玄礼惊的从藤球上掉下去,五体投地摔成个小青蛙,大叫:“这怎么行!你不回来了么?”

“怎么不行呢?”陈美人试图抱起儿子,拎起来是拎不动,蹲下抱在怀里再站起来才成:“我本来就是御侍,人都说侍死如侍生?姐妹们都不愿意去,向娘娘正为此烦恼呢。”向娘娘只想让朱娘娘去守灵,别回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憋了半天,看她心意已决,又已经和两大巨头说好了,想反悔也不可能,和大老板出尔反尔容易被开除。好气哦,说好的三从四德呢?夫死从子呢?都没跟我商量一声。再闹也于事无补,冷静的问:“你几年之后回来?我去接你。”

“到时候再说吧。”陈美人对冲出来的保母点点头:“陈妈妈,我为先帝执巾栉,奉箕帚,已有十数年,今朝阴阳相隔,我心中难掩悲痛。佶儿托付给你教养,我一向很放心,你家学渊博,为人持重,佶儿四时起居从不让我操心。”

保母乳母和宫女们基本上都懂了。

林玄礼也懂了,装作不懂:“再过三年,我去爹爹的寝殿瞧你,你要保重身体。”

浩浩荡荡的车驾出门去。

林玄礼好奇的趴在车窗处,掀起车帘往外看。头一次见到宫外的景色,不知道像不像清明上河图。

不怎么像,更气派,大路宽有六十米左右,长的一眼望不到头,道路两旁是男女百姓扶老携幼,禁军的高矮胖瘦并不统一,更靠近车驾的班直倒是一水的漂亮小伙子。道路两旁的房舍或三层或两层,高高的挂着幌子,有些写着诗句,有些挂的直接是器物。扫一眼就看到店铺门楣前挂着大串铜钱、挂着水壶、挂着笊篱、挂着日本国旗。

啥玩意?日本国旗????

林玄礼问乳母:“那是什么玩意?白布上一个饼子的,红糖烧饼?”

乳母:“哦,那是膏药铺。”

第8章孺子其朋,其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羞的半天没好意思再露头,啥玩意啊我怎么想到日本国旗的……都说了是膏药旗,我愣是没想起来,看来是小翠、美娥、秀儿这几个姐姐都太健康了,不贴膏药以致于我没想起来。

再抬起头时,浩浩荡荡的车驾还没走多久,这次扶灵下葬不是赶路,又有皇帝太妃在其中,不会颠簸。两旁百姓哭送先帝离开——他们有些忘了抱怨新政害人时的场景。

保母见他好奇,就一一讲解:“那挂着大壶的是水铺,卖开水和便宜的茶,另外一种挂着水瓢或者壶的是澡堂。汪家金银铺,这样的大店面不用幌子只有招牌,得识字的人才好进去呢,金银铺这三个字你认得的。汪家,是汪妈妈的本家。”

另一个保母汪氏少言寡语不苟言笑,闻此也面无表情。她基本上毫无存在感。

林玄礼看这家店门坊高大,雕栏彩绘十分霸气,门面宽阔将近十丈,高有三层楼:“这是首饰楼么?”

“不是,是拿铜钱兑金银,或是用金银兑铜钱的地方,也能给人寄存金银。还有一种印在纸上的钱,唐代叫飞钱,到了咱们大宋叫交子,你没拿过钱,一贯钱得有七八斤呢,行商在外地的金银铺买了交子,轻轻便便的带在身上,到这儿再兑成银钱铜钱,省力。”

林玄礼:[哇哇哇我终于见到繁荣的宋代经济市场了!]

[糟了!穿越者必备的开银行我是抢不上啦!]

[富官,富商,贫民,这不行,得改革。一路上看到好多人赤脚穿破洞裤,那是真破洞,不是时尚牛仔。]

[天子脚下,怎么还能有人到秋冬没衣服穿,瘦的能瞧见肋骨呢?]

[贫富差距也太明显了,有些女人穿着云锦的长马甲,洁白肥美,有些女人穿着带补丁的破了袖口的单衣,黑瘦干枯,真是出入无完裙,还穿着草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就看女的?男人呢?]

[我看男人干什么!现代社会很少有这种情况,有钱人穿黑t恤,穷人也穿黑t恤,只要干净整洁就差别不大。]

乳母看他有点呆,也说:“瞧路口那个店门口插着竹竿的,那是脚店,一碗碗的卖酒,还有包子大饼之类的吃食。大酒楼就不一样了,门上挂着都是‘会须一饮三百杯’‘仰天大笑出门去’‘不知何处是他乡’之类的长旗。挂着扫帚的是客店,哦,就是给出门在外的人暂住的地方。”

林玄礼又看到一个红色金字塔挂在半空中,通红耀眼,风吹着一晃,真是金字塔,还一层一层的有小块层次感,猜了半天没猜出来:“嬷嬷,那是什么?”

“那是个糕点铺,四四方方的小糕点小饼子摞着卖,堆成这样。那是木雕上了的漆。”

林玄礼:[这年头行业logo真的很奇妙。这要是搁在现代,怎么看都是埃及文创啊\ue11a]

“挂着葫芦的是药店么?”

“应该是卖酱油醋香油的。”

“咦?百姓买这些调料用葫芦装么?”倒是纯天然无公害的包装品,不会串味么?

“不啊,一般都是拿自己家的壶、碗去打去。”

一路看着,左顾右盼,从兴致勃勃到兴趣平平,真切感受到扶贫迫在眉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有小贩推车挑担的挤到前排看着皇帝扶灵出行的仪仗队,浩浩荡荡,看的伸脖瞪眼,瞠目结舌。

不知不觉接近城门。

十月份秋收都已经结束,城外除了些许瘦弱的小树苗之外,主要是收割后的稻田,有些贫人在拾麦穗。一些瘦羊在田间地头吃着收割后散落的稻草,还有些獐鹿兔子黄鼠狼之类的小动物一蹦一跳。

林玄礼:绿化也是大问题,还我绿水青山。怎么秃成这样……哦我想起来了,汴梁城外的树林都砍了当柴火用啦!这羊得有一岁了吧?这么瘦只能炖到骨肉分离,拆下来蘸芝麻酱韭菜花吃,这要是烤着吃就剩不下什么,炒着吃塞牙。要是加一条肥鱼进去一起炖会无敌鲜美,极适合拌饭吃,嘌呤有点高,但痛风也值得!

在窗口张望,往前都瞧不见,只能看到一对对宦官、宫女的依仗,不知道六哥在多远的地方。等停下来休息时希望能见一面,不知道他看了百姓的样子,有甚么心得。

龙驹凤辇都有标配的仪仗队,每个人的前后依仗按顺序排列,往前瞧越过自己的开路仪仗,就是九哥的仪仗末尾。

前行了半日,停下来有地方官敬奉贵人饮食,侍卫们就开始啃自带的干粮。

林玄礼灵巧的一闪一躲,从保母手里溜走,坐在马车边上往下一滑,蹲下泄力,站起来就往前跑。

班直、神卫都在制服外加了白罩袍,看到有个穿着丧服不饰珠玉的小孩,就知道准是先帝的儿子,当今官家的兄弟,连忙拦住他:“郡王要去哪儿?宫外杂乱,不要乱走。”

被他这么一拦,保母跟了上来,一把抱起来:“小郎君不要乱跑,外面有狼。”

林玄礼自以为帅气,其实在别人看起来就是奶声奶气的说:“我要去陪我娘,还有六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过来官家身边的大宫女,三十多岁的年纪:“官家吩咐带遂宁郡王去见陈娘娘。”

“六哥呢?”

“官家在和朱太妃共进午膳。”

往前走了二百米,才到先帝嫔妃行列的末尾。

陈美人已经升职加薪,提高了一级,还没有工作项目,可以整天摸鱼,除了没有网之外简直是理想世界。

林玄礼被抱到车上,看她面前摆着一张像凳子一样的小桌,几个大大小小的白瓷斗笠碗,搁着香油烹豆腐,小葱拌豆腐,葫芦炒肉,野鸡丸子汤,并一小碗米饭。对面也摆了一张小桌,饮食是一样的。

陈美人却没动筷子,手里只是抚着一个定窑白瓷婴儿枕。

这枕头很眼熟,不只是现代社会经常被人提起探讨睡觉时脑袋疼不疼,前段时间还拿给林玄礼避暑用,他觉得半夜一睁眼不知道头脚朝向时看到一个通身雪白栩栩如生的小孩,巨他妈恐怖!就坚决不要。

“娘,你不吃饭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饿。”

林玄礼倒是很饿,小孩子总是很饿。香油煎的豆腐有点酥脆,洒了一点点盐,激发出豆腐的鲜香,很明显没放别的调味料,但这样煎的豆腐是最鲜美柔软的。小葱拌豆腐无需多说。菜葫芦切丝晾干炒肉,口感和肉类似,更加入味,吸满了汤汁,还加了点醋,好吃到可以原谅肉在下锅翻炒之前没加黑胡椒淀粉蛋清腌制一会的错误。唯独野鸡丸子汤不好,一层鸡油微微有点冷凝,汤里有骚腥和泥土味道,明显没处理干净。哎,野味嘛,吃的就是这口。

陈美人就看他没心没肺的一顿大吃,还伸筷子把自己碗里的煎豆腐也吃了几块。

林玄礼吃的小肚溜圆,又饱又暖,一抬头,看美人脸上似悲似喜:“娘,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瞧着我?我真饿了。”

陈美人幽幽的抚着瓷枕吟诗:“应门寂已闭,非复□□时。况在青春日,萋萋绿草滋。妾身似秋扇,君恩绝履綦。”

林玄礼哄了她六个月,耐心几乎耗尽:[虽然没听懂但是我知道你大概什么意思。寂寞小寡妇是吧?]

[比起失恋我还是喜欢探讨bbq,再不然咱们聊聊党争也行啊。]

[秋季肥鸡被炖成这样,我真有点伤心。]

“什么意思啊?天凉了,还抱着瓷枕干什么?一年四季,随着季节更换衣服用具才不会生病。旧的东西又不扔,明年还会用。”

哄了她一会,不见有什么成效。还是去找六哥吧。

官家赵煦独自坐在龙辇中,看起来微微有些高兴:“佶儿,下午行路时师父不讲课,你跟我坐在一起,还能说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哇,还有这种好事,难怪六哥你高兴。”

“我高兴…是为了方才和我娘一起用了午膳。在宫里,少有闲暇。”赵煦高兴的力气都大了,一把抱住胖弟弟拖到膝盖上,单手捂住他的嘴。

林玄礼吓得一激灵:[你这样真的很像恋*童*癖]

[虽然你也是未成年,我也嗑过骨科,但现实就不对了]

[妈妈救我!]

赵煦开开心心的在弟弟肥嘟嘟的耳朵边低声说:“我只跟你说,你不要对别人提及这件事。司马温公刚刚去了,消息才传来,几位先生哀悼去了,因此给我放假。可不许和别人说啊,朝廷上下全是旧党,要让他们知道我为此快意,在他们口中就和桀纣无差。”

他现在觉得自己没什么亲信,身边所有的老宫女都是高太皇太后派来的,肯定会跟他汇报。现在车驾外就站着宫女、班直。班直到是各官员子弟,不一定都是司马光一党,但也差不多,司马光他们一伙把王安石一党的人都排挤出去了。能分享这份快乐的人只有亲娘和粘人的十一弟。

林玄礼松了口气:“噢噢噢噢。”

官家摸着弟弟的小光头,兴奋的盘他,毛茸茸的摸着很有趣:“五月份的时候王相公驾鹤归天,十月份司马温公薨了,他们都去侍奉先帝。”可惜旧党不是群龙无首,文彦博、吕公著、吕大防、刘挚、?范纯仁、韩忠彦、曾布……等几十人还在。

林玄礼被盘的头晕,这时候也不好搭话,顺着说容易暴露自己知道太多,打岔又打断他的兴致。就像应对喝醉的老板的吐槽一样,用逗哏的方式托着他。

赵煦:“爹爹的用意极好,王相公只是急功近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

赵煦:“元丰改制、熙宁变法、元祐更化…屡次改弦更张,朝廷法度反复无常…”bb“嚯!”

赵煦:“《朋党论》bb…王相公一贯执拗,诸事欠了思量,孺子其朋,孺子其朋,其往。…哦你不懂,这句话是周公对称王说的。‘你们这些小孩啊,要像朋友一样融洽’那年好像是庆历一年还是二年,王相公二十一岁,仁宗称帝二十四年,你说说这话是不是过分。”

“哎,这么过分。”

听他吐槽了一下午,到晚上下榻行宫安寝。

晓行夜宿,每到一处都有官员率众郊迎,并跪迎皇帝、太后车驾。

行至永安时,做过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官员韩绛率众郊迎。本来只需要拜皇帝、太后。对太妃不需要拜,韩绛又不是笨蛋,提前跪迎,望尘而拜。

朱太妃也在车里往外看,见老大臣如此恭敬,喜不自胜。

却不知道就这一拜,惹出一场大祸。

第9章不是靠脸而帅

宋制规定皇陵要在皇帝死后七个月内建造完毕,而生前不可以建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陵都在一处,郑州、洛阳之间的巩义市,南有嵩山,北有黄河,除了宋朝现在所有皇帝总共六帝七陵——其中还有赵匡胤的爹——以及皇后陵、皇室宗亲墓、名将勋臣墓等二百多。寇准、包拯等人都葬在这里。

终于到了陵寝处,神宗爸爸葬入地宫中,称为永裕陵。

皇帝要亲自祭告祖庙,拜祖宗们。

其他人没有这份殊荣。

林玄礼满地溜达了一会,仰头看了半天,抓了一个长得最帅的班直,斯文儒雅,剑眉星目,不论怎么看都比别人更有气度。在社会上混的时间长了,有时候来一群学生聚餐,很容易一眼看出来,这群学生中谁将来会更有出息,谁会成为领导,谁有可能成为富商,一个人的性情很容易浸在脸上,和被腌透了一样。那种特殊的气度或许会被朝夕相处的人忽视,但眼力好的社会人却轻易能辨别出来。

班直就是禁卫军,这位制服帅哥看起来像是□□前头升旗的兵哥哥,不是靠脸而帅,跟我一样,靠的是气质啊,爱了爱了。

彬彬有礼的拱拱手:“你……你是什么职务?该怎么称呼?”

通过辨认服色和腰带细节来确定对方职务的高难度项目,他还没学会,对官制都不是很了解,上辈子还算熟悉,这辈子三年多除了重温脑海中的兵法之外,就是回忆各种烹饪技术和基础科技,别的都忘了。

这就好比是后世的勋章,内行人扫一眼照片上的勋章和勋历,就能知道这个人人是那个国家的、入伍几年、立下过什么功劳、击杀多少敌人、参加过那几场著名战争、受过什么荣耀嘉奖。

外行人:真亮!

帅气哥哥也躬身回礼,抱拳:“卑职三班奉职,种建中,参见遂宁郡王。郡王直呼下官姓名即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起来不是历史名人呢。

林玄礼也不失望,帅就够了,谁不喜欢多认识几个帅哥呢:“你叫我十一郎吧。带我去打兔子好不好?我想烤兔腿吃。”

有几名殿前班直兴奋起来:“官家在祭祖,不好弄出声响。”

“打兔子得走远一点。”

“种郎别让郡王失望。”

更多的人保持理智:“还是设套逮兔子吧,皇陵附近禁止伐木和打猎。”

“兔腿倒不如鹌鹑。”

当然禁止了,坟墓旁边都以长了美观的松柏为吉兆,万一被人砍秃了,很不吉利。

但拦不住百姓悄悄过来拾柴打草,有没有人监管。没逮着就算了,逮住了有人说情也由皇帝赦免。

打猎也不行,一箭万一射到哪位皇帝的陵墓封土上怎么办?坟头中箭。

保母跟在后面,双手悄悄伸到他腋下,一把抄起:“你再这样胡闹,我要去告诉朱娘娘和陈娘娘了!皇上在告祭宗庙,你要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想了想皇帝的美貌母亲,又想起自己的漂亮亲妈,算了算了,被美女翻白眼总不是什么好感觉,责备我不懂事,我还真有点自责为什么不让她们省心。[古代真是害人,要是现代社会,倆三十岁升官发财死老公的美女,我可以试着追一追的。]

[呸,纯洁点,别这么饥渴。长到十五六岁,这次国家会给我发女朋友的。]

“好么么,你放我下来,我不去了。种郎,你带我在这里走一走,我想看看陵前的石像生,好不好?”

种建中微微迟疑:“只要禀明太后和陈娘娘,卑职自当从命。”小孩出门得告诉娘。

保母知道他第一次出宫绝对不会安分,抱着他去一一禀告,只觉得奇怪:“你从哪儿听说了石像生呢?我何曾给你讲过这个?”

林玄礼心说不好,我懂得太多了,言多语失:“在路上打盹时,好像听到有人说石像生雕的好,又说什么在陵前。我装作知道的样子。”

保母正色道:“郎君何必如此,年少时正该勤学苦读、好学不倦,凡事穷究义理,知道的便是知道,不知道的事情,哪怕是到了耄耋之年,也该不耻下问。孔夫子尚问道小儿,郎君问一问路上听见的石像生是什么,想去亲眼瞧一瞧,增长见闻,谁又能阻拦你?”

林玄礼:“是啊,我不该自作聪明。”

早知道一句话能招惹你这么多话,我就应该说是你跟我说的,让你怀疑自己去。

保母又单手抱着他继续往前走,扯下腰间的荷包给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自己拿蜜饯吃。”

林玄礼又说了一次废话:“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我都三岁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保母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这地方深浅不一,你万一崴了脚,在这里可不得了。”倒是有太医,但是不吉利啊!

向太后正在百无聊赖、昏昏欲睡:“那有什么可看的。哀家也去看看。”

好了不用问陈美人了,直接可以去。

2个望柱,2头象,2个驯象人,2个瑞禽石屏,2只甪端,4匹马,8个控马人,4只虎,4只羊,6个客使,4个武官,4个文臣,2个镇陵武士,共46件,加上宫城四神门外两个狮子,南神门内两位宫人和陵台前两位内侍,共60件。

林玄礼看完之后暗挑大拇指,心说真好看!这新的就是漂亮啊![科普一个小常识,这是北宋皇陵,但徽钦二宗都不在这儿哈哈哈哈]

[本傻叉和我傻叉儿子都被抓走了嘿嘿嘿]

[全须全尾而且摆放整齐一点破损都没有,现在真是北宋造像艺术的巅峰啊。太美了!爷哭了!]

为了抱大腿,一路上装模作样的扶着太后,实际上只是拉着手。

太后出门就前呼后拥,开路的班直数十人,跟在后面的宫女太监数十人,单是脚步声就吓得兔子一顿乱钻,高高的草堆中斑鸠、鹌鹑各种野鸟一顿乱飞。

道路宽阔且有些高到恐怖的杂草——比三岁小孩还高,还有许多枯黄的狗尾巴花,相对而立的石像生静默无言,白天看尚觉得森冷威严,若到了黑夜,也必然……是个拍恐怖片的好地方!

[咋就没人从皇陵拍惊奇博物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石人动起来有什么意思,要是皇帝们的棺材板压不住了那才有意思。]

[也不知道赵匡胤和他弟弟在九泉之下见面时能说点啥。]

[反正赵佶得被打成猪头。哎?这已经有了。]

看了一圈,向太后评价:“之前送神宗下葬时,只觉得高大,走近了一看,果然高大雄伟。先帝处处想施行新政,不知道他想不想改这皇家威仪。哼。”

林玄礼不好不接话,正在筹措用词时,向太后的体己侍女接过了话头:“还是娘娘您做得对,高娘娘也跟您一条心。”

看完之后,向太后又二次坐车去看刘后的陵墓,欣赏了一会。回去吃饭。

次日,官家还要去祭庙。

盛大的仪式得依次进行,就算有随行的老师写。

林玄礼又找到帅气的种小哥哥,试图挂在他的手腕上:“你教我练武射箭好不好?”

种建中蹲在地上与郡王说话,诧异道:“郡王未满四岁,为何急于练武?卑职不善弓马,只能开七石弓,师从大儒张载,是蒙恩补入三班奉职。”

林玄礼上辈子就挺爱射箭,虽然屡射不中,怎么练都不准,但是按时去射箭馆报道,人缘也很好,几个教练搞生酮减肥时全靠他教烤五花肉的秘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石弓=50kg多一点,哥哥你怎么敢说不善弓马……弓箭比单纯的重量难搞的多!

50kg的人我能扛起来健步如飞,50kg的弓我真的不行。

“那你会蹴鞠吗?”

种建中:“略通。”站起来把前后衣袂掖在腰带里,颠了颠十一郎偷偷带上的藤球,耍了个花招。

帅气哥哥颠球时更帅了。

班直们给他一个眼神:干得漂亮!

最活泼的就是这位郡王,你让他别乱跑。要不然我们还得跟着。现在掏出马札坐下来,多惬意。

“哇!”林玄礼:[我是有点兴奋。但这可是我穿越以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和我一样帅,还和我一样身手矫健的兄弟。]

小声的玩了半日,有人帮忙望风,没被发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后太妃率内命妇和公主们、皇帝率宗室和部分官员,分别祭祀永裕陵。

陈娘娘已经住在神宗永裕陵的地上陵庙中,这里也和宫殿一样,九阶玉台,九对朱红大门,只是宫中供奉的是皇帝的画像。

保母看他情绪低落,低声解释道:“娘娘住在偏殿中,负责四时祭祀,早晚焚香,有宫女服侍,守灵的有侍卫,更远处也有陵户聚居的村子。每年四季和三节两寿阳寿和冥寿,宫里都派人来送东西,叩问娘娘安好。”

殿内燃着香,只有香味没有烟雾。

林玄礼离开时,再三回头看她。这时候陈美人不施脂粉,身穿素服,倒是符合年龄像个三十岁的妇人,而不是自己前两年看到的清秀恬淡小美女。

不知道自己还不能活着见到她……见到活着的她?

回京路上,皇帝的车驾中轮流有教师上车,给他讲课。

林玄礼百无聊赖,去骚扰九哥。

赵佖倒是温温吞吞的性格,看东西也看不大清楚,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第10章伶人百戏之一

回京之后,又是集体跑去太皇太后那儿打卡报道,无关人口就被遣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现在就是无关人口中活力值最高的一个,只是每见了超级严肃的太皇太后,就有些莫名的敬畏——就像是上一个酒店的超凶超严苛女老板,她但凡不抓我偷吃后厨的边角料,我还能干挺长时间呢。有道是穷文富武,要是不吃吃边角料,一天一斤二斤的牛肉我哪里吃得起。

保母这次没抱他,让他自己在前头走路散散心。

回去之后午饭也没吃,陈美人那个眼神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那个眼神……很像一位因为抑郁症跳楼的同学。[人要是失去了快乐的能力,活着真没什么意思。]

[是啊,哪怕再穷再惨,也能有点希望,能早点不要钱的乐子。]

[咱也不是小孩了,她要是心意已决,非大哭大闹的求她活下来,也不过是徒添痛苦吧。]

[尽人事听天命呗,我也尽力了。]

[要是他俩都留不下,我将来能留住哲宗老哥么?哥穿越过来三年多,就想干成这两件事,哪一个都没成?别的里三岁的穿越者都能打造工业链,指点江山,大发财源,一个滑铲解决掉猛虎,我这么废?]

[……咱聊点别的吧。种建中这个名字就是熟悉,熟悉还想不起来,为啥呢?以前有姓种的哥们么?][不知道啊。]

一路魂游天外的走回去,没回自己的寝室里,在门口踟蹰了一会:“我今夜去那屋里睡。屋里的陈设都别动,过几年我娘回来还要住呢。”

众人齐声应是。

小胖手指灵活的一划拉,解开了外衣的带子,自己脱下来扔给刚过来的小翠:“我躺一会,么么姐姐们都辛苦了,也去歇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翠捧着衣服有些惊讶,知道郎君一向试着自己穿脱衣服,有些小家子气,但没想到他这么快。

林玄礼往床上一滚,保母过来给他盖好被子,放下帷帐,示意其他人都下去休息,自己拿了几根丝绳过来静静的打如意结,打算给他挂在香囊上,快到新年了。

回京时就是上午,睡到中午胡乱起来敷衍了几口点心,继续赖床不起,意志消沉。

到晚上太皇太后设宴。

保母知道他最爱吃,哄他起来洗澡换衣服:“十一郎,今晚上有金齑玉鲙,樱桃毕罗,桂花稠酒。还有贡品金丝小枣呢。还买了宫外的肉饼呢。”

林玄礼只好勉为其难的爬起来。伸出两只小脚趿拉着鞋,跟着她往卧室走。

“洗白白~洗香香~”

盛着香汤的柏木小盆就放在卧室里,门窗紧闭,几个清秀的小姑娘准备好给他搓的干干净净。

林玄礼早已从一开始的羞涩兴奋变得淡然处之,三年了,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再过四个三年,就不只是被小姐姐洗澡啦~嘿嘿。

屋里有一只茶叶末釉色的花觚,里面插着清供,雪白的大朵菊花、粉色的树枝上几只木槿、还有些秋海棠点缀其中,粉粉白白的煞是好看,味道却只有淡淡的菊花香。和浴盆中的青木香、檀香等味混合在一起,格外好闻。

香汤用的是真檀香木屑煮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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