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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薯片、凉拌海带丝和水果,吃到喉咙眼才停下。
吃完散步去给陈春芬买药,药店旁边有一家小家电门面,他们又走进去挑了一把打折电扇,是老板去年陈列用的,到了今年已经折旧,价钱划算。
一把电扇让两人的心情又雀跃起来,感觉这个夏天变得很合心意。
回到出租屋,许远先去洗澡,出来时看到郁风举着两根旺旺碎冰冰等着他,他把碎冰冰塞他手里,急匆匆钻进厕所冲澡,留下一句:“等我出来一起吃。”
十分钟后,郁风穿着四脚内裤、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了,问许远:“等我了吗?”
许远洗完澡也只穿内裤在屋子里活动,他正在拼装电风扇的底座,闻言不耐烦地说:“等了等了,我没吃!”
底座拼好了,摆在正对床的位置,通电、开机,一阵凉风悠悠而至,郁风擦着头走过来看,两人并排着看那由于高速转动而不分彼此的扇叶。
郁风:“嗯,还不错。”
许远:“我怎么觉得有一点噪音?”
郁风倾耳听了听,点头道:“有一点,估计是机头里面灰多,我的机油还剩了一点,改天拆开加点油润一下。”
“你行吗?别拆开装不回去了。”
“说屁话,要不是我,你的自行车能这么顺滑?”
对话的声波近距离撞到旋转的扇叶上,被搅碎了一些,带着“嗡嗡”的回响传回耳内,有一瞬间,郁风以为自己身处科幻电影里的异世界,与人间暂时隔绝,轻飘飘的,有一种不真实的自在感。
他们横着躺上床,双腿半吊在床沿,咬着碎冰冰,贪婪地吹着凉风,感到久违的凉爽和放空。……
郁风睁开眼,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炫光,他发懵,感觉自己的脑子丢了,里面塞了一团白云,还是史前的白云。
一阵渐渐清晰的嗡嗡声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哪里,他一偏头,果然看见许远。
他们昨晚居然就那样睡着了,忘了在聊什么,不知道谁先睡着。现在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帘洒到床上,晒得皮肤发烫。
郁风突然感觉很踏实,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许远刚睡醒,嗓子哑哑的,眯着眼问:“你在傻笑什么?”
郁风:“啥?谁笑了。”
起床洗漱后,许远带着郁风在楼下菜场的早点摊喝凉稀饭就小咸菜和馒头。
凉稀饭里掺了绿豆,闷热的早晨喝起来别提多舒服了。
郁风喝了三碗,朝菜市场上左右看了看,奇怪道:“斜对面也有一家稀饭包子,生意比这家差很多啊?”
许远抬眼看了眼对面,点点头:“是。”
“为什么?那家不好吃?”
“味道差不多。”
郁风就觉得很奇怪:“那为什么?价格贵?”
许远摆摆手,咽下一口馒头说:“门对门做生意,价格都定的一样的。”他指了指面前的稀饭,“因为这家有凉稀饭。”
郁风:“就因为凉稀饭?”
“是啊,对面也想卖凉稀饭,不过要不就是冰的要不就有点发酸,估计是放冰箱里冻过,或者提前一天熬好,隔夜就酸了。”
“那这家?”
“我半夜下来偷看过,老板两口子每天晚上三点起床煮稀饭,等它自然晾凉,六点开门做生意正好。可能对面那个婆娘比较懒,起不来吧哈哈哈。”
“三点?”郁风对这个起床干活的时间感到吃惊。
“三点有什么稀奇的,我原来在乡下,到了茶叶或者水果采摘季,农民半夜起来抢摘的多了去了。
', ' ')('今天也就是休息不做生意我才起来晚了,平时比他们晚一点,我四点起来做准备,赶着做你们学校七点上学那一波生意。”
郁风默默点头。过了一会儿说:“以后早上我帮你。”
许远把碗举起来喝干了稀饭,笑道:“你算了吧,专心学你的习,你这种细皮嫩肉的读书人干得来个屁。”
郁风不服:“说的什么基霸话,难道我是没吃过苦的人?”
许远:“那倒不是。你和我不一样。”
郁风:“哪儿不一样?”
许远:“哎呀怎么说呢,你读书这么厉害,以后能当科学家、当大老板、当人上人,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上。”
许远表达能力不行,心里有一些的想法和道理,但是没有办法头头是道、铿锵有力地讲出来。但他始终记得杨刚以前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具体说了啥记不清了,大概就是不要烂在不好的环境里。只有英雄可以不问出处,狗熊一辈子都带着狗熊的印记。
许远对自己不抱任何希望、不怀任何憧憬,但是他相信郁风绝对可以。
郁风跟他争辩:“社会主义没有‘人上人’。还有,什么是有意义?什么是没意义?我帮你为什么算‘没意义’?”
这种问题许远怎么可能答得出来,连回怼都不知道怎么怼,已经不想跟郁风继续聊下去,于是嘲讽:“懒得跟你说。书读多了的人废话真多。”
郁风还想说什么,许远已经站起来走到门口去付钱了。
“我不回屋了,我去车站坐车回渔凼镇,你吃完早饭自己上楼。”
郁风咽下刚才的气闷,瞪着他说:“我也要去!”
第51章
这一趟回来是帮着搬家的,把瓦房里的两张床和一些桌椅搬到不远处的安置房里。听许多于在电话里说,安置房和几栋商品房在一个小区里,只不过商品房靠江,修得更高,安置房在它后面,只有六层高。
许远见到许多于的时候,先吓了一跳。她瘦小得可怕,许远记得半个多月前回来送钱那一趟,她还没有这么瘦,现在她和陈春芬站在一起,倒像一对一起病入膏肓的母女。
许远不禁问:“姐,你吃饭了吗?”
许多于在收拾瓦房里的七零八碎,闻言说:“今天早上太热了,没吃下。”
许远于是对郁风说:“你去街上买碗凉面回来。”
郁风点点头去了。
许远走进屋里,四处打量一下,问:“这几条凳子还要吗?”许多于说要。
许远把几条凳子架在一起,用麻绳固定,然后扛到肩上运到安置房里去。
运完凳子回来,发现郁风也回来了,在房门口杵着。
许远:“面呢?”
郁风:“拿进去了。”
“怎么站门口?”
“等你。”
许远看了看对面的筒子楼,墙上也刷着几个“拆”字,不过原来郁风家住的那间房里明显还有人住,门虚掩着,小阳台上的灶台上放着一副碗筷,竹竿上挂着几件夏衣。
一切依稀没有变过,细看又是陌生的一切。
两人沉默着看了一会儿,郁风转头对许远说:“走吧,还要搬什么?”
许远:“床。”
走进屋里,看见许多于正在收拾床上的铺盖,许远说:“姐,我来吧,你去把凉面吃了。”
许多于:“我不饿,你们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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